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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发觉剑邪的避而不谈,便体谅的略去不提。好在剑邪又请来蝴蝶君与公孙月相助,才顺利的将被酷刑折磨得七零八碎的一剑封禅从败血异邪手中救出。
剑邪已表明态度不愿练长生淌这趟浑水,若再因为自己引她入局,岂是君子所为?
可练长生与一剑封禅之间的情愫渐生是自己亲眼目睹的事实,自己甚至曾有意做冰人,成就这段姻缘,现今一方落魄,一方却浑然不知,自己再帮着隐瞒真相,亦是心有不安。
况且以定禅天一面的情形观之,那吞佛童子实力之强横、手段之残冷、把握战局之机变,均是当世罕见,这个担子,剑邪当真担得起吗?
一念及此,六丑废人主意落定:“剑邪废人不知,只对人邪的行踪略知一二。”
练无瑕目光一动。
“上回分手之时,人邪曾言及有意往鸿莲寺暂居。”他说。
练无瑕了解自己的两位朋友。剑雪无名聪慧明睿,对佛学有着发自天性的衷爱,除却没有剃度之外,一应行止俨然与佛门中人无异。一剑封禅则豪爽随性,杀生随意,对释家之言颇有见解却也无甚兴趣。暂居佛寺这种事放在剑雪身上实在寻常,但落在一剑封禅身上恐怕比杀了他还要烦闷——一剑封禅竟然要往佛寺暂居,他……脑袋也被炼邪师封了么?
“人邪心有疑惑,欲借佛门清静之地参悟。”六丑废人解释道。
自己因心中疑云难解而修为不得寸进,一剑封禅居然也有了难解的疑惑?
练无瑕按下心头隐动,长揖为谢。
一剑封禅与剑雪无名这对好友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除却过去剑雪那段漫长的出走,两人彼此之间纵有分头而行的时候,也会互通行踪。没有了剑雪的消息,去问一剑封禅也是可以的。
西陲之地历来偏远,侵袭北域的仓皇乱象轻易搅扰不得它,加之有西来第一宝刹之称的鸿莲寺坐镇,历任巡抚沐浴佛音,无不慈爱怜下,待民如子。陡逢改朝换代,四方诸侯皆是野心勃勃,有意一争,西陲之地的豪强却沉静抚民,摆出一副偏安一隅的态度来。乱世之中,此方便成为桃花源一般的乐土所在,惟有各地流民拥入,为其地平添几分浮萍飘蓬般的惶然。
蝴蝶君与公孙月护送着重伤未愈的一剑封禅前往鸿莲寺,三人疾行数日,颇觉疲乏,恰路过一处熟食铺子,便入内歇脚。蝴蝶君挑挑剔剔的点了好些酒菜,又叫了些肉食预备打包带走。一剑封禅望着满桌菜肴,生不出半分胃口,往腰间一摸,摸了个空,这才记起自己的酒葫芦早在先前与败血异邪的争斗里被伏天塘一记蛛丝给捅了个对穿。
欺软怕硬的死蜘蛛,哪里下手不好?非要捡着个不能还手的器物出手!可惜了那半葫芦枫红醉,好容易才忍住馋虫剩下了那么几口,活活葬送给了那一池臭水。
他心情更恶,无从排遣,只好叫了坛店里最烈的酒,一碗一碗的闷头灌。枯坐了一会儿,忽见一名女子扶着一个持着胡琴的盲眼男子进来,自寻了个边角的座儿坐了。男子探着两只如柴的手摸索着拉起了胡琴,女子则合着节拍咿咿呀呀的唱起来。深秋寒冷,冬日的严冷已初见端倪,来往客人大都换上了夹袄,两人都还只穿着夹衣,面色饥黄,连那歌声也一般哆哆嗦嗦的,支离得憔悴。一剑封禅捏着酒碗听了半晌,也只捕捉到了几句:“提起泪无涯。忆相逢淡月梅花。天应错与,风萍露柳荣华[节选自汤显祖《紫钗记·泣颜回》]……”
向来不耐烦听这些风花雪月的小曲的一剑封禅,居然听得愣了。女子唱罢,环顾一圈,见座中人或吃或交谈,只有一剑封禅一人听得认真,当下捧着托盘颤巍巍的过来:“官人随便赏几文钱。”
一剑封禅回过神,放了一小锭碎银子,顿了一下,又寻出身上所有的银钱,放了上去。歌女不敢置信的看看堆满盘中的银钱,又看看一剑封禅,确信眼前这位剑客脑子并未糊涂后,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大善人,谢谢您,您真是大善人呐!”
大善人?
一剑封禅自嘲的一哂。
大善人……他北域人邪,干尽了杀人借命逆道毁律的恶事,何时给人称过善人?何况,他究竟是横行世道的邪人,还是飘沦人间的邪魔,如今居然连他自己也无从知晓。这个风一吹就倒的弱女子竟然瞎了眼把他看成大善人?
哈,哈哈。
这封信是由穆仙凤带来的,龙宿在受练无瑕之托多年之后,终于打探到了吞佛童子的消息。那信笺的纸张照例是名贵的,上书写的游龙般的笔势直有扑面而来的凌人气势,沾染了穆仙凤新换的熏香香气,隐隐渗着幽暗香氛,清沉而慵懒。
龙宿交代道,自己甫一与佛剑分说修复情谊便向他探问了吞佛童子之事,然则佛剑亦不清楚,只能模糊记起当年似乎确曾听说过这样一位致力于苦境佛寺拆迁事业的凶人,只是彼时自己尚在杀生道修行,并未及时前往阻止此獠行凶作恶。待得苦修结束,对方却已销声匿迹。
他又托佛剑分说向其佛友打听,却也只得到几条语焉不详的旧闻。毕竟时隔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