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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走去。饥荒的年景,大家都不好过,她走了没几步,便被几个面色如土的饥民拦住,耷拉的眼皮下闪烁着悚人的光,绿幽幽的盯紧了她手里的粮袋。
小姑娘警惕的后退了半步,很快瞅准了一个空隙夺路而逃。几个饥民伸着鸡爪样的手来抓,然而饿久动作迟缓,没能胜过小姑娘为护食而燃烧出的斗志,最敏捷的那个也不过扯住了她的袖口。小姑娘奋力一挣,“兹拉”一声,半片麻布便飘扬在了他手里。
“当街打劫,好大的胆子嘿!”附近巡视的捕快仿佛瞄准了肥美野兔的鹰隼,雄赳赳的一拥而上,“抓起来抓起来,镣上枷锁在街口晒俩月!看谁还敢再犯事儿!”
“跑什么?跑的掉?想不被示众?可以啊!交两斗谷子免罪不罚!”
“掏不起?有种你别打劫啊!”
求饶声、踢打声、恐吓声四起,间杂着小女娃抽抽噎噎的哭声。小姑娘的粮袋被捕快撞掉在地,混乱里不知被踩了多少脚,里面的糠混合着泥土散了一地。她又怕又惊又怒又心疼衣裳,趴在地上刨着土和糠重新往袋子里装,刨两下,拿袖子抹一把脸。
她一心一意的把自己缩成地上的一只不打眼的灰不溜丢的小土包,全然没有看到身后的捕快已经三下五除二的逮了饥民,正仰首挺胸的打道回府,眼看着那粉底皂靴就要踩上她小小的背,众人忽觉一阵狂风刮过,风沙迷得眼睛难睁,半晌待得风定,才张开眼,只见街巷空空,无甚异样,当先的捕快不悦的啐了一口:“什么妖风!”
隔街的僻静阴影处,练无瑕把小姑娘放下,后者已经吓得呆了。练无瑕想了想,以清尘术将那半袋糠抖落干净,拿到她眼前晃了晃,小姑娘立即劈手夺过,向后躲了几步,以眼角打量着她。
练无瑕想安慰她,无奈看她的样子怕是不识字的;想要温言出声,奈何自己又是个哑巴。只这片刻迟疑,小姑娘已然抱紧了粮袋,一溜烟的撒腿跑了。
看面庞样貌,怕是比五仁还小呢。适才在袋子里放了一瓶辟谷丹,一粒可饱腹一月,但愿能帮她解一解燃眉之急吧。
练无瑕蹙眉。
这一路行来,如此乱象比比皆是。盗匪横行,饿殍塞道,能如此地这般有专人执巡逻捕盗,哪怕是有滥用重刑之嫌,却仍勉强维持了一方有序可依的,已是寥寥无几,而这些捕快衙役服色各异,分明并非出自官府统一发放。
距离上回离开北辰皇朝之地不过一载,印象中的北域雄邦怎地败落至此!
六丑废人自城中大户府中走出,余光瞥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怔立街角,若非眼下世道荒芜,人人仅为谋生已是焦头烂额,再无力他顾,她这么毫无遮拦的一站,少不得会引来人山人海的围观:“练长生道友?”
应是要印证物极必反的道理,这位仙门罕有的美人自出道便是哑女,只能凝云为字与他人交流,却生就了一双能说话的眼眸,一应情绪在那双素水静秋般的眼底无不纤毫毕现,一如此时,她在予以六丑废人身后高大府门一瞥后,明明白白望向他时的惊诧疑惑之色。
六丑废人说:“此地不便说话,请移步寒舍。”
“上回冰风岭匆匆一面,不觉已有一载有余。”奉茶之后,六丑废人寻思着打开了话题的开端,“数月前,北辰皇朝一夕灭国,并肩王北辰胤战死,国主北辰元凰失踪。而幕后罪魁般若海四人组亦是不爽报应,首恶圣踪自爆身亡,邓王爷痛丧爱妻而不知所踪,老东方鼎立坠海,末座的章袤君死于仇杀。”
对圣踪的怀疑,自素还真译出九幽借邪鬼娃传达的信息后,便已有八成物证。但于修有双极心源的圣踪而言,任何针对“圣踪”的诛杀,不过是助他金蝉脱壳而已,诛邪不成反而弄巧成拙。故而正道另辟蹊径,以一部名为《一莲托生品》的伪作,一面以双邪克制圣踪最得力的臂助出手金银邓九五,另一面塑造双体合一可修至无敌至境的假象。“人邪剑邪破金银”一语得到印证后,圣踪便对《一莲托生品》深信不疑,之后剑子伪装中计,以大半功体注入圣踪体内,更是助双极之体中的一体实力增至巅峰,只待双体合一,便可横行天下——恰在他得意之际,隐藏暗处的傲笑红尘杀出。
当年悬浮奇谷中,傲笑红尘曾与剑子仙迹联合为圣踪的清白作保,以傲笑人品之刚直亢正,一旦印证了圣踪果为阴谋者,自然要不遗余力的将之“罪无可赦”掉。圣踪仗着功体高绝有心灭口,不想另一侧响起了慈悲中隐含杀意的诵经声,俨然便是佛剑分说的《往生咒》。
那天,顶着傲笑红尘与佛剑分说的千里追杀,圣踪之狼狈可想而知,纵使最后顺利脱身,也不得不隐遁暗处调养。不想北辰也秉着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明,重金悬赏缉捕武林阴谋家圣踪,暗,派出欠了北辰胤人情的人邪伺机刺杀,若非一剑封禅关键时刻精分成了另一人,圣踪怕真是要血溅当场。
经此一役,圣踪恨透了落井下石的北辰父子,待伤体痊愈后,立即骗取骨箫为筹码与时任北辰王朝国师的皮鼓师交割,换来后者的弃城而走,同时混入城中在各处水源投毒,使得守城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