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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缝隙偷瞥他们,弟子们尚未散去,不知张良同伏念掌门说了什么,伏念掌门本背对竹屋要走,竟又转过身来道:“子澈你出来,师叔喜清净,莫打扰到他。”
我心下一沉再次向荀夫子投去求助的目光,他很是好奇地打量我几眼,还是伸出了援手:“无妨,有她作陪下棋,也算解闷。”
“是。”伏念掌门应答了一声,遂率弟子回去了。
“三师公?”走了几步子明转过头纳闷地叫了一声。
“你们先走,我随后便到。”张良此言一出,他们并没有觉得哪里奇怪,我却没缘由地慌乱起来,
子明同子羽嘀咕了几句便走了,张良遂朝竹屋走来,他每近一步我心跳愈快,观望四周又退无所退,只能装作不动声色地跪立在原地,静候时机。
“你好像不是很乐意见到子房。”荀夫子斜眼瞥了瞥门口,一捋长须。
我尚未回答张良已然走进屋中,省下了我同荀夫子解释的麻烦。我趁他朝荀夫子行礼的空隙起身告辞:“既三师公来同荀夫子下棋,子澈便先回去了。”
“回哪里去?”荀夫子却不再遂我的意,叫住了我,“子澈不喜与太多人待在一块我不曾逼你,如今你可是连三人都嫌烦了?”
“弟子不敢!”我听他言带恼意,赶紧躬身垂首。
“师叔误会了。阿澈她性急憋不住话,恐师叔与子房下棋时做不到观棋不语会惹师叔不悦。”张良跪立于荀夫子面前,伸手从棋盏间抓了一小棋子笑道,“师叔欲猜它是单是双?”
荀夫子看了张良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慢悠悠道:“双。”
张良将手心里的棋子倒扣于棋盘上,两枚两枚拨算,共拨了四对。张良略微沮丧地一耸肩,将盛有黑子的棋盏推予荀夫子:“夫子又占了先机。”
荀夫子这才脸露些许笑意,接过棋盏一边提子一边道:“子房当加紧提高棋技,与子明小友一战,莫让别人轻视了我们儒家。”
“子房谨遵师叔教诲。”张良点点头叹了口气,“师叔的棋技儒家上下无人能敌,若师叔都败给子明,子房要想赢他便须下很大功夫了。”
张良恭维人于无形之中,荀夫子被他一番话说得很是高兴,面色也温和许多。一边落子一边头也不抬道:“子澈。”
“啊?”
“你离那么远作什么?过来看吧。君子当敏于行而讷于言,恰好磨练磨练你的心性。”
“是。”我稍一迟疑还是走过去跪坐在他们之间,垂着眼看一黑一白于棋盘上勾勒出无数纵横线。
我沉默不言,荀夫子却一改寻常风格,每下二三子便与张良侃谈,所说事宜无非小圣贤庄弟子们的进修状况,我便渐渐放下心来,这才有心思认真一看棋局的形势。
荀夫子所执的黑子以西北为据点,越过中线向右下方扑杀过来,张良固守隅处,另有几枚棋子零碎散落于上边,似乎想从北处绕道包抄。又是几枚黑白子交涉之后,荀夫子提子难落,深思熟虑一阵沉吟后,悬子于北断了张良的路,收了十余粒白棋,棋盘上顿时显得黑压压一片。胜负已初见分晓,张良却不慌不忙,神色从容提子落在天元之上,形单影只显得很是突兀,却足以阻住向前逼仄的黑棋。这一招虽未绝了黑子的气,却迫使两路黑棋相与分离。荀夫子捋了捋胡须微微前倾了身子,细看棋盘之后忽而捋须笑了。
“子房棋技精湛,所欲不在输赢而在制衡,老朽竟现在才看明白。”说着荀夫子便放下了手中棋盏。
“师叔谬赞了。”张良亦不再提子,局便停了。
“横有黑,纵有白,以纵对横,不如以纵横对天下?”荀夫子慨然叹口气,“你有几分把握?”
“师叔误会子房的意思了。”张良抬眸凝视荀夫子道,“子房做不到墨家有难时独善其身袖手旁观,却也不能因一己私欲让整座小圣贤庄涉险。”
“恩。”荀夫子缓缓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因此,若掌门师兄对子明子羽的身份有芥蒂而欲逐他们,还望师叔能劝劝他。”张良眉眼微垂,“子房甘愿受罚。”
“你此举欺上瞒下,又令儒家处于危险之中,可不是罚抄几卷书卷就算完的。”荀夫子哂笑一声,语气严厉了几分,“若依家法,当将你逐出师门。”
我不禁愕然侧目,对上荀夫子的视线又匆匆收回视线。荀夫子候了片刻,见我缄默不语,他遂自己开口:“如此子房也无所谓吗?”
“师叔、师兄以及儒家待子房有没齿之恩,子房心下万分感激,岂会没有所谓?今帝国流沙联手,意将墨家赶尽杀绝,子明子羽不过两个少不知事的幼童,流离天下居无定所,子房实在见之不忍动了恻隐之心,且彼时生死攸关,将他们收为儒家弟子是不得已之举。”张良轻叹一声,“然子房擅作主张置师门于险境,亦无可争辩。子房一人做事一人当,并不惧责罚,只望师叔能在子房离开师门后为子明子羽寻得庇护处。”
荀夫子半晌未语,过了好半会儿才点了点头:“伏念是掌门人,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