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第93部分阅读
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 作者:
几块玉砖。
欧阳爵笑了笑,对欧阳暖道:“她是谁?”显然,他根本没记住这个对他芳心萌动的少女。
欧阳暖顿时笑了:“嫣然郡主。”
欧阳爵看了看那个小女孩,见她一袭曳地月华裙,泛着珍珠光泽的裙幅褶褶如光华流动轻垂于地,月白的颜色称的她的皮肤雪雕玉琢一般,外面罩的是紫色的宫纱,身上是一幅嵌宝金项链,上缀有红、蓝宝石,珍珠及绿色翡翠,还配有一套的耳坠,头上也是一式十六件的嵌宝金簪,围绕中间的一支碧玉凤凰,十分的娇艳俏丽。他突然笑了,附耳对欧阳暖道:“看起来像是个五颜六色的灯笼。”
肖嫣然不知道是听到了这句话还是怎么的,嘴巴鼓了起来。
气氛有微妙的尴尬与僵持,欧阳暖见这两人如此,明显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由肃穆了口气向他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欧阳爵的脸色一肃,道:“姐姐,我还有正事要做,稍后会去燕王府向你解释。”
欧阳暖点了点头,看他快步走到御阶前跪倒:“陛下,南诏新帝派使者送来和书,请求两方停战交好。”
南诏新帝?欧阳暖一愣,随即心里起了一阵涟漪,是肖天烨?!
一时之间,她说不清心里的滋味究竟是什么,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久到连她自己都已经想不起来了,可是不知为何,她并没有彻底遗忘这个人,现在她还能清晰地记得他的每一句话。
“先回去吧。”肖重华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欧阳暖一怔,这才拉着肖嫣然回到座位上坐下。
肖钦武的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道:“让使者上殿来吧。”
不知为什么,欧阳暖的心里此刻有片刻的心绪不宁;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她轻轻闭了一下眼睛,就看到南诏派来的使者大步地走上殿来。
南诏的这位使者,名叫董峰,白白胖胖,高身量宽肩膀,五官端正,眉平鼻直嘴正,看上去很是忠厚,实则十分精明。
他出身官宦家庭,祖父曾任内阁大学士,自幼与皇室来往密切,又是秦王的亲信,非常熟悉诸王与皇室的关系。秦王一死,他看准时机,与晋王世子肖凌风一起投奔了肖天烨。一年征战,他在边境打出六战六捷的战绩,肖天烨登上南诏皇位后,擢升他二等军功世职,领忠勇大将军衔。只是这样一个人,对肖天烨来说是忠臣,可是对大历朝来说,却是一名叛将。居然还封了忠勇大将军,真是带了一种说不出的讽刺意味。
对于肖天烨的示好,肖钦武的心里是很复杂的,说到底,他憎恨秦王,可他并不恨这个侄子,他已经登基,以前那些腥风血雨都已经过去了,他深深知道,现在大历朝需要国泰民安,需要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因为不光是秦王谋逆,在这段时间里,各地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叛将草寇趁机作乱。在这个时候,肖天烨提出这样的请求,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可是肖钦武又很担心,肖衍不会答应。因为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肖衍的野心太大,绝不会放过南诏的。
董峰满面笑容地行礼、上和书,皇帝命人呈上和书,正要让人赐座,却突然看见董峰从位置上走出,向着对面走去。大殿里所有的人都睁大着眼睛看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见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疾不徐地向欧阳暖所坐的位置走去。他走到离欧阳暖两米远的地方站定,微微弯腰,右手放置胸口,众人知道这是南诏一种礼仪,用来表达最诚挚的敬意。
董峰用一种很真挚的语气说:“永安郡主,我南诏皇帝有一份礼物要送给您。”说着,他挥挥手,随从立刻棒出一尾琴。
这把古琴是桐木胎,黑漆朱鬃,通体断纹,琴身列有龙馈,龟拆、流水、蛇蚓、错杂相间,美不胜收。董峰随手一拨,古琴发出一声响,众人顿时侧目,此音高古松透、清越而多灵韵,实在是一把难得的古琴。
“这是南诏的圣琴,请永安郡主笑纳。”董峰恭敬地道。
他口口声声都是永安郡主,并不提欧阳暖是明郡王妃,听在大历贵族耳中,说不出的刺耳。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大家的目光里带着一种难以置信。肖天烨是向欧阳暖求过亲没有错,可欧阳暖已经是明郡王妃了,他竟然会这样肆无忌惮,向她送什么礼物!这简直就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挑衅。
欧阳爵握紧了拳头,显然是没想到这一幕会发生,他冷冷地盯着董峰,像是要将他撕碎。
欧阳暖看着眼前一脸诚挚的男子,瞬间就明白了肖天烨的意思。
他在告诉她,他的存在。
她缓缓地站起身,向董峰回了一礼,说:“请转告你们的皇帝,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礼物。”
董峰轻轻摇头,仍然维持着行礼的姿势继续说:“这把琴在南诏早已流失于民间,我主耗费了很大的心力才能找到,他说过,若是永安郡主不肯接受,这把琴也不必带回去,当场毁掉就是。”
此话一出,众官员甚至是皇帝脸上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欧阳暖没有说话,场下的官员开始皱起了眉头,旁边的肖嫣然几乎浑身都僵硬起来。而坐在高处的肖衍则轻轻地“哼”了一声。这一身轻哼仿若千斤大石,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上。
“这的确是一把好琴。”
一瞬间欧阳暖气息凝滞,因为晕了浅淡的胭脂而显得红润的面颊,那薄薄的一层血色又迅速的裣去。肖重华走过来,浅淡的三分笑意经唇演开,倒似足有了七八分,所以话也说碍极轻快:“这样的盛情;我们并不好拒绝,暖儿,你就收下吧。”
措手不妨的直白,便是一种无言的支持。他的话让欧阳暖迅速的冷静下来。她微微地抿嘴一笑。这一笑犹如清晨阳光下缓缓绽放的兰花,清新淡雅,却又让人目眩神迷,她神情镇定地道:“既然如此,便多谢了。”
众人的脸色这才和缓下来,如果欧阳暖自己收下琴,对于大家来说这是非常失礼的事,甚至会让人觉碍她和肖天烨有什么私情。而如果她坚持不收,这把琴当众被毁,今天这场宴会的气氛一定会变得很僵,影响两国“友谊”的后果,谁都吃罪不起。可是肖重华出面就不同了,这是丈夫代妻子收下的礼物,又有什么不能收的呢?
场内的气氛又恢复了之前那般轻松愉快。欧阳暖对着肖重华微微一笑,笑容中有一种隐隐的情意。
忽然对面发出“砰”的一声响。众人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却见是一名宫女手拿托盘站在肖衍的桌旁,而托盘中的酒壶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刚才的声音就是酒壶掉落地发出的响声,宫女吓得呆住了,等回过神来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太子不住磕头喊饶命。
肖衍的脸色阴沉地吓人,放在桌面上的手紧紧地握拳;像是正处于极大的愤怒中。
原本坐在上方的石贵妃皱了皱眉说:“真没现矩!将这个丫头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扳!”
杖责是有轻有重的,在这样的宴会上失仪,一定会被活生生打死。不过是打破了一个酒壶,就会赔上一条命。欧阳暖的心中满是不忍与同情,可是也知道,自己并不方便开口救她。宫女脸色惨白,吓得瑟瑟发抖;肖嫣然看了看哭泣的宫女,又看了看地上打破的酒壶,从位置上站起来向太子说:“太子哥哥,她也不是故意的,不要与她计较了吧!”
太子面色稍霁,看着地上不住磕头的宫女说:“既然郡主为你求情,你自己下去领十大板吧!”十大板还死不了,宫女面上一松,连连磕头谢恩,又给肖嫣然磕了几个头,爬起来低着头退了下去。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肖衍却不知为何,皱起了眉头。
他的目光向对面看去,此时,肖重华已经顺势站在欧阳暖身边,刚才发生的不快显然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一边笑着,一边和欧阳暖说着话,欧阳暖拿过酒杯,轻轻喝了一口酒,然后微微一笑,转过头对着肖重华说了一句什么,肖重华脸上的笑意更深,眸子闪闪发光。同为男人;肖衍自然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之间隐隐有一种气氛,让人觉得无法介入他们之间。
一旁早有人关切地问道:“殿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肖行怎么好说,刚才他就是因为看到人家夫妻同心,所以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强烈的妒忌与愤怒啃噬着他的心,毁掉了他的理智,他差点冲站起来,如果不是那名宫女刚好给他倒酒撞到了他,他此时可能已经站在欧阳暖之前,造成难以想象的局面!
他不止一次地对自已说,她本来就是别人的妻子,不用在意,不用在意,可是看着她对着别的男子微笑,看着别的男人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他就是受不了,他就是想发怒。
肖衍转过头,看着旁边的人,勉强一笑说:“没什么。”目光又情不自禁落在那个方向,就像是粘住了一般,移都移不开。
正文 第152章
欧阳爵跑到欧阳暖身边.道:“姐姐,我要和你一起坐。”
欧阳暖看看身边的女眷和旁边脸上红透了的嫣然郡主,笑道:“这不合适吧。”
肖重华却突然拍了拍欧阳爵的肩膀,”我有话和你说。”
欧阳暖一愣.看了肖重华一眼.却见到他对自己含笑点头.那一刹那.
他的眸光竟比琉璃盏中的烛火光亮还要炫目’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罢.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让爵儿自己做决定的.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被自己护在身后的小孩子了......心中总是空落落的.仿佛没了着落。欧阳暖说不清自己心头涌动的是欣慰还是怅惘.或者.这两种情绪都是兼而有之吧。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嫣然郡主.也不知是喜是忧.终究只是长叹一声,掩住了眼底的晶莹。
欧阳暖喝下第三杯酒,却听见旁边的肖嫣然奇怪地道:“姐姐.你与天烨哥哥很熟吗?”
下意识地.欧阳暖摇摇头说:“不是很熟。”
肖嫣然看着那古琴,笑道:“可是他竟然千里迢迢送你一把琴呀。”
肖嫣然的声音里.有疑惑.更多的却是惊奇。欧阳暖的目光在古琴上流连.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张苍白却俊美的面容,肖天烨.肖天烨,肖天烨,她在心底喃喃默念这个名字。如果,没有奏王,没有太子,没有镇国侯府,他们至少不会成为敌人。若说这世上还有欧阳暖觉得愧对的人.便是肖天烨了。因为世上什么债都能偿还,唯有情债.是还不起的。她是迫于无奈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然而那个人.终究是恨她了.否则......又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送出这样的一份礼物。
林元馨就在这时候走过来.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脸上带着笑容.声音柔和:“暖儿,这份礼物.....”
欧阳暖勾起唇畔:“表姐,不要问我,因为我也没办法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正说着,她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钉在她的身上.她抬起头看向对面.正好接触到肖衍冷冷的目光.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一丝嘲讽.甚至还有一丝怒意。欧阳暖的心一沉。
见欧阳暖看过来,肖衍轻轻地移开目光.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目光落至场中的歌舞表演.再也没有向她看过来。仿佛刚才的那一眼只是不经意的一瞥般。
肖重华将肖嫣然的事情告诉了欧阳爵,却见到他低下头,很是犹豫的模
样.他便淡淡道:“这门婚事.几乎成为你姐姐的一块心病了。”
欧阳爵一愣:“姐姐的意思是?”
“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应当你拿主意。不管怎样选择.不要后悔就是。”肖重华微笑着说道.眼底却没有过多的情绪。
欧阳爵的心中明了.欧阳暖这是让他自己去揣度这门婚事。他对肖嫣然并没有什么印象,因为他喜爱的并不是这样柔弱可爱的小女孩.他心中的伴侣,应该是像姐姐那样,坚强、自信、美丽,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她自己。可是肖嫣然.明显不是这样的类型.她是个被家人保护的太好的孩子......可是,这门婚事同样是一种助益,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姐姐,都是一种支持。因为肖嫣然的背后,站着老谋深算的楚王。单单看不论是当初的秦王还是如今的皇帝肖钦武.对此人都是礼遇有加.急于拉拢.便可以看出他的重要了。
欧阳爵看向纱帘的方向.陷入了沉默。
肖重华没有催促他做决定,只是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而另一边.肖衍的目光扫过歌姬们.最终以一种复杂的姿态停留在肖重华的身上。
肖重华抬头,却见肖衍的目光如利刻一般地射向他.目光中的妒忌与愤怒,他又怎会瞧不出来?他看着肖衍轻轻一笑,举起面前的酒,冲着他微微颌首,然后一饮而尽。动作流畅闲适.表情云淡风轻。可是看在肖衍的眼里却是一种隐隐的挑衅.肖衍的目光更加的阴沉。
欧阳爵正好注意到了这一幕.不由笑道:“姐夫,娶了我的姐姐,似乎给你带来不少的麻烦。”
肖重华笑了笑.并不回答。这种麻烦,在他看来.也许是人生的一种幸福呢。
欧阳爵想了想.看了纱帘后的欧阳暖一眼,终究下定了决心.他霍地站起身来.朗声道:“陛下,微臣有一事相请。”
一时之间.大殿内歌舞停了.众人都向这位少年将军望过来。欧阳暖手中的酒杯,也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她突然意识到,欧阳爵想要说什么,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却被林元馨握住了手腕.她低头,却看见对方摇了摇头。
欧阳暖重新坐下来,心中有一瞬间的茫然.难道爵儿已经做好了决定.就在刚才么?
静谧的大殿上.只听见欧阳爵声音坚定.如同断弦之声.斩钉截铁:“陛下.微臣想要求娶嫣然郡主。”
“啪,.地一声.肖嫣然手中的酒杯滚出去很远,一时引人侧目。顿时.她的面上突然无限绯红,仿佛喝醉了一般。
皇帝愣了愣,随即含笑点头,道:“嫣然温柔可爱,欧阳少将军也是年少英武.两人可堪良配。”
这话一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一时之间台下应选的少年郎们脸上都露出失望之色。本以为可以迎娶金枝玉叶,谁知道欧阳爵会突然出现,可是想想他的身份和功绩.众人便都又觉得,他的确是配得上郡主之尊的最佳人选。
肖衍似笑非笑地看着欧阳爵,然而对方却毫不犹豫的直视着他,那目光中的冷锐锦芒让人不能再小看这个少年。
楚王看了欧阳爵一眼,深深皱起眉,起身道:“欧阳将军为朝中才俊.既是皇上亲自挑选出来的,人品与才干自然毋庸置疑。只是嫣然是我的掌上明珠.我想知道,欧阳将军能否一心一意爱护嫣然?”
欧阳爵深深吸一口气,一揖到底:“我必当竭尽所能爱护郡主,不负皇上与王爷所望。”
他回答的很诚恳。楚王妃在旁边听了,手持田扇.满意地点点头。欧阳暖几乎怔住.良久.才轻吁一口气.这是爵儿自己做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法代替他。
于是.大殿上的司仪官喜气洋洋的报:“陛下有旨,赐婚于欧阳将军与嫣然郡主——”
声音那样响,惊动了整个静谧的深宫.人们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欢喜,有的羡慕,有的妒忌,还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欧阳暖却微微抬起眸子,看着殿外的天空,恰在此时,有鸽群倏一声飞过.带来一阵阵的风声。
从宫中出来,欧阳暖一路依依不舍地问了前方的很多情形.最后才道:“这一次,陛下命你成亲之后再走,所以你要先回去和祖母、父亲说一声。
欧阳爵蹙眉,”好,我会去说的.姐姐不必担心。”
欧阳爵走后不久.李月娥就生下了一个女儿.这样一来,祖母李氏的心愿泡了汤,也就对欧阳爵给予了更大的期待。平心而论.欧阳暖对李氏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对方自私自利又毫不顾惜祖孙之情,可是这个老太太对爵儿却是十分爱护的,甚至不惜出动一切手段打击林氏,所以,欧阳暖对她始终留有一丝情面。
欧阳爵知道姐姐的心思.也就没有回绝,他骑着马一直将欧阳暖送回燕王府,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回到贺心堂,肖重华看到欧阳暖坐在烛光下.他一边脱去外袍一边低声说道:“暖儿,还不沐浴休息?”
“水已经准备好了,你要是累的话.就先沐浴休息吧。”欧阳暖低声道.一边抓了手边的书,走到了美人榻上.坐在烛光下貌似认真地看起书来。
“还在想刚才的事情么。”肖重华走了过来,烛光从他身后照射进来,一个影子挡住了书册,欧阳暖无奈只好抬头,只穿了一件内衫的肖重华正双眸炯炯看着她。欧阳暖一怔之后,脸颊飞起了红云。肖重华轻笑着.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急促而低沉的声音道:“暖儿.你不应当想那么多。”话音未落,薄唇已经落了下来,一个慵懒而急切的长吻,十分的温柔。
肖重华将她压向美人塌.俯身下去,伸出一只手自由地抚着她的脸颊、发髻和耳垂。随后.他的吻雨点般落在她的脸颊和下巴上.当她挣扎着向后仰去,肖重华用唇角轻轻摩擦着她的脖子:“暖儿,不要动。”
今晚的他.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
他的唇轻轻拂过她的唇,变换着角度轻吻着她。然后将火热的薄唇覆盖在上面.使之为他开启。这温柔而深情的深深一吻.令欧阳暖浑身一颤。
“你!”
刚想推拒他又送来一个热吻,依日是那样霸道,那样柔情,那样令人意乱神迷,那样甜蜜美妙,他抬起薄唇的一刻.欧阳暖贪婪地呼吸着.他的黑眸如此接近.如此清晰.她能从其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那样的柔弱.酥软无力。这令她心中一怔.不由自主想要后退,可是全部的退路都被他封死了,几乎是无法闪避.她慌乱枷因了咽。水。
“看你今天是没有心情自己沐浴了.也好.....”肖重华低低说道.略略弯腰便顺手将她抱了起来,在欧阳暖挣扎之前大步走进了屏风之后。一边替她除去衣衫,一边探出手试了试水温,欧阳暖涨红的脸颊和掩不住狼狈的眼神惹得肖重华闷声低笑.然而很快.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大殿上的那一幕.他并不在意肖衍看欧阳暖的眼神,可他在意欧阳暖看那把古琴的眼神......那其中,明明是有什么的.....肖重华喃喃低语”暖儿,我今天心情可能不太好。
欧阳暖一愣,他已经拉住她的手腕.便往浴桶里跨去.欧阳暖猝不及防失去了平衡,不得不弯腰扶住木桶的边缘,两人四目相撞,就那样锁到了一起。欧阳暖心里一沉,慌乱地道”我还穿着内衫.........没等她说完,肖重华便笑着,用双臂抱住她,把她翻转过来。
“你究竟哪里不对,竟然这样胡闹....””欧阳暖低声道。
“叫我的名字”.他也下了水,等欧阳暖喘息着试图擦拭脸上流下的水滴.肖重华已经在解着她的肚兜。
“不要闹了。”欧阳暖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肖重华除了嘴角那微微的上挑.眼底的却有一种看不清说不明的陌生情绪。
“暖儿,”肖重华不理会欧阳暖的话,见她看着自己,便又握住了她的手,手下抱得紧紧.但吻却依旧异样的缠绵轻柔。肖重华极有耐心地轻吻着,甜蜜地折磨着.慢慢地不由自主地.欧阳暖浑身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
她神情的变化令肖重华的心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暖儿的呼吸低沉而缓慢,她浑身的颤抖已化作了无意识的柔顺,如此单纯的回应令肖重华着迷。他的指尖游离到她的肌肤上.在他羽毛般轻柔的擦洗下.欧阳暖的呼吸又加快起来,滑如凝脂的肌肤上羞窘中泛起了嫣红,她只能微闭起眼睛,贝齿轻咬红唇.心跳得那样激烈.仿佛要跳出了胸腔一般。他的手随着水流滑动.欧阳暖有一些窘迫.欲要挣扎却再无气力。身上颤栗着.心头的惊诧与羞意此起彼伏。于是肖重华益发地温柔.为她这般青涩和顺从而淡了心中莫名的嫉妒。
“好了。”肖重华低笑着.迅速冲洗一下身上,拿过一旁的纱衣将欧阳暖包住.然后抱起来走了出来。
“我.....”,欧阳暖隐隐察觉到,他今天似乎十分的反常。想到在宴会上发生的一切.她开口想要解释.却又觉得,肖重华不是那样小气的人,她若是解释了.反倒显得心中有愧。可若是不解释...
肖重华将她放在柔顺光滑的丝缎上,再次握住她的手,伏下身去。欧阳暖感觉自己什么也看不见.除了那海浪般的心醉神迷什么也感觉不到。
摇曳的烛光照着她晕红的花颜,如此柔和,如此美丽,夜风起,吹着窗外的衬技.窗外似乎有花落的声音,欧阳暖的手无力地从他肩上滑落。
暖儿,看着我.听得到肖重华低沉宠溺的话语.欧阳暖却已说不出话来。迷离的视线中.那双黑亮的眸子有些高深莫测.那微扬的薄唇令她在沉迷中找不到自已,此刻却转化为柔和的曲线和淡淡的微笑。
时日匆匆过去三天.欧阳爵几乎每天都到燕王府来报到,欧阳暖却没工夫搭理他了.既然陛下赐了婚.该走的礼节还是一样都不能少。祖母李氏可能是高兴坏了,先是一个孙女嫁给了明郡王做正妃,现在孙子又要迎娶郡主,都和皇家搭上了关系,欧阳家的地位可谓是水涨船高。所以她第二天就亲自来过燕王府.与欧阳暖商量了各项的礼节与安排。
这一天,欧阳暖刚刚送走了李氏,却听见方嬷嬷慌慌张张地进来道:“小姐,菖蒲......菖蒲她.....”
欧阳暖一愣:“菖蒲怎么了?嬷嬷你慢些说。”
方嬷嬷向来老成持重,这次脸上却有几分惊惶之色,道:“刚刚有人带信来.说是菖蒲犯了事。”
红玉心下大惊,连声问:“怎么会?”
方嬷嬷道:“说是与府外头的侍卫私相传递.犯了府里的大忌讳。”
欧阳暖顿时皱起眉。
红玉联想到上次自己的遭遇,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心中忧虑,赶忙问:“菖蒲人呢?”
方嬷嬷道:“报信儿的人说锁起来了。”
人还平安就好.红玉心下稍安,道:“还没处罚就好.小姐总会想出法子在中间斡旋。肯定又是跟上次那样,是栽赃陷害。”
方嬷嬷的眉头却皱的很紧.道:“这次恐怕不是……”
欧阳暖心里一跳,”嬷嬷.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方嫉瑭的表情很是忐忑:“小姐.奴婢刚才已经打听了,这一回是菖蒲托着自己的同乡送银子给她家里病重的娘.谁知被人当场捉住了......”
欧阳暖的脸色这才变了,”这么说,此事非是有人诬陷,而是真的了。
“是,也不知怎么那么巧.就被人发现了。”方嬷嬷叹了口气。菖蒲家里可是将她卖进欧阳家,卖了死契的.按照道理说,菖蒲的确不能再和家里联系。但那毕竟是她的亲生娘.娘快要病死了她不得不伸出援手.往日里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大家也只是暗地里悄悄送钱出去.不被发现也就算了.菖蒲这样被当场抓住了,当真是坏了规矩,可怎么好呢?
欧阳暖心下焦灼.董妃管理燕王府向来很是严谨.如今和上次不同.并非是别人诬陷.而是菖蒲真的传递了东西出去,一旦她坐实了罪名.旁人亦无他法。
红玉眼圆一红.道:“小姐.菖蒲是做错了事,可私相授受的罪名不轻的.断然不会留她的性命.她也不是和那护卫有私情.只是想要送给她娘一点救命的钱......”
欧阳暖当然知道这一点.想到菖蒲浓眉大眼的模样...”.菖蒲跟着自己这么久.有什么危险都是冲在自己前头.欧阳暖不知不觉已经把她看成了身边的心腹.眼下怎么能这样见死不救?正是思前想后,心潮难安。红玉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奴婢求您救救菖蒲吧 “
往日里红玉和菖蒲那样好.就如亲生姐妹一般.当初红玉刚刚受了冤枉回来,菖蒲怕她想不开,几手是日夜守着她.这份关怀之情.不要说是红玉、,就连欧阳暖看了都感动。
欧阳暖长叹一声.道:“红玉.我但凡能使上力.如何不想救菖蒲,只是这次的事情却和上次不同....”
红玉双目含泪:“小姐.奴婢也知道为难您了,可是菖蒲也是情有可原,绝非故意犯错连累小姐的,若是就这样不管她.董妃娘娘一定会按照规矩处死她的.小姐,您能不能再想想法子?”
欧阳暖轻轻道:“红玉.我自是千肯万肯想救菖蒲.只是这燕王府的规矩摆在那里.我只能尽力而为.你先起来吧.我会勉力一试。但是——成与不成,就要看菖蒲的运气了。”
“可是董妃娘娘身子不适,今天所有人去都被挡了回来,说是不见客。”方嬷嬷提醒道。
欧阳暖点点头:“所以你们都不要露出焦急的神色.且先安下心来。红玉.你想法子去探菖蒲,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问清楚.回头一个字都不许漏的讲给我听。”
“是。”
因为有了这件事.欧阳暖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翻来覆去地将事情想了许久,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为什么别人悄悄送东西出府去就没被捉着,偏偏是菖蒲.是跟着自己这么久的菖蒲呢 ...不是她多疑.是她总是陷入一些说不清的阴谋中去.由不得她不起疑。下午的时候孙柔宁还亲自来解释了一回.意思很简单.就是告诉欧阳暖.这件事不是她策划的。想到心直。快的孙柔宁,欧阳暖摇了摇头,既然已经达成同盟.孙柔宁还没蠢到自毁城墙。
那么,究竟是谁呢?董妃是她第一个怀疑的人,可是思来想去,她又觉得没有道理。自己与董妃毕竟没有什么冲突.更不曾干绕过对方的任何决定.为什么她要设下这样的圈套来陷害自己呢?怎么说都觉得奇怪。
黑暗中.肖重华突然翻过身对着她.绸缎的中衣缓带微褪.却露出左胸下一处伤痕。虽是多年前早已结痴愈合.但直至今日疤痕仍长可寸许.显见当日受伤之深。欧阳暖知道.肖重华身上到处是这样的伤。,这都是在战场上留下的痕迹.一道道都是致命的,她不由自主伸出手去,轻轻拂过那疤痕,不想肖重华还未睡沉,惺松里握了她的手.道:“睡不着么?”
她低声道:“吵着你了。”
肖重华握住她的手:“不过是一处旧伤。”他轻描淡写说来.她的手却微微发抖.肖重华微笑道:“很可怕么?我如今不是好生生的在这里。”
欧阳暖心中思绪繁乱,怔怔的出了好一阵子的神.方才说:“你的功劳,都是在战场上拼杀回来孙...”,说到这里.又停下来.肖重华只道:“所以你将你弟弟送到战场上去.一开始我并不想接收他.这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道:“这是他自己的心愿。”
肖重华却淡淡地看着她.目光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刚才究竟在烦心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欧阳暖想了想,觉得这事情告诉肖重华也好,便将葛蒲之事略略说了,道:“弯蒲是我身边的丫头,我本不该袒护她.她虽是私相传递.也只是将攒下的月俸和我的赏赐.托了侍卫送去家中孝敬母亲,我朝以孝治天下.姑念她是初犯.是不如 ..”肖重华想了想,说:“这是后院的事,按例归董妃处置,但这丫头是你的人.我会去调查明白的。你不必忧心,好好睡吧。
第二天一早,是一个明媚的晴日。肖重华推了军务.便亲自陪着欧阳暖去了青莲居。
逐渐灿烂的光镂穿了雕花窗子,弥漫一种令人沉迷的尘埃.落在董妃的无波的面上.几乎透明的晨曦给她赋予少许珍贵的生气,然而转瞬即逝。她一头乌油油的头发高高挽着.攒珠累丝金凤。里衔的一粒硕大的珍珠,正由丫头词候着喝燕窝粥。
两人进了屋子.董妃笑道:“怎么今天是怎么了,一大请早的.先是你大嫂过来,再接着是你们俩。”话说了一半,却咳嗽起来。
欧阳暖一见,只能把到嘴巴里的话全咽下去.笑道:“董妃娘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几日累着了。”
董妃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天气寒.等时气暖和.定然就大好了。”说到这里.却背转脸去,轻轻咳嗽.一旁的妈妈忙上来替她轻轻拍着背。
肖重华道:“娘娘要好好将养才是.府中的事,可以叫大嫂、暖儿帮衬着些。”
随手接了丫头奉上的茶.董妃喝了一口.那喘咳渐渐缓过来.才道:“你们今天来,不说我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菖蒲那丫头巴 ?”
肖重华道:“是,菖蒲虽犯了错,却也是个有孝心的丫头.罚她几个月的月钱银子也就罢了。”
董妃迟疑了一下,却道:“不是我不近人情,实在是这事情不好办。”说着.她看了欧阳暖一眼.随即道:“若只是送了些银子给家里.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事,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可偏偏那护卫却说.这里头还有内情。”
内情?欧阳暖心里一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看着董妃.眼睛里慢慢露出警惕。
董妃却叹了一口气,道:“那个丫头.欲托人传递事物给人,却并不是给自己病重的母亲,而是送到使馆。”
使馆 ...欧阳暖猛地抬头,正看见董妃用螺黛画得高挑的眉峰下,微眯的眼映着阳光灼灼闪跃,似两簇刀光.极是锋利。
肖重华微微一怔.道:“哦.送去使馆给什么人?”
“使馆如今住的可是叛臣,具体送给谁么.这就不知道了。”董妃叹了口气.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已经禀报了王爷.所以如今一切都要等他回来再做决定了。”
董妃字字平缓,可句句如刀,欧阳暖只觉得一颗心实在是跳的越来越厉害......她的一只手心下意识的捂在胸。.疼痛在掌下片刻的延迟后.汹涌地涌上来。送去使馆.这意思是.....
董妃叹了口气.道:“那护卫还一口咬定.说菖蒲也是受人所托.并不是她本人事主,至于是受何人所托,菖蒲却缄口不言。如今未便用刑.我原打算待过几日审问明白.再向你们说清楚。”
一时屋内静到了极处.乌金鼎里燃着檀木香屑,袅袅的烟雾后面,各人面上神色迥异。
欧阳暖不愿去看肖重华此刻的容色.她转头.看着董妃深沉的看不见任何情绪的眼.笑得更加嫣然:“既然不是银子.那她究竟传递了什么出去?
董妃一双凤目中此时终是绽出冷厉的光.利那而过。淡淡道:“传递的东西——就在这里。”叫过贴身的丫头.叮嘱她去取来。
那是一只平金绣荷包,针线细密.绣样精致.肖重华不由拿起来.只瞧那荷包四角用淡湘色丝线绣出四合如意云纹.居中用金线绣五爪金龙,一双龙晴熠熠生辉.宛若鲜活。打开荷包.里面是一方包成如意同心结模样的帕子,最要紧的是,这个荷包的内里并不曾封里,竟然是一对鸳鸯的模样,这是正反面绣样不同的双面绣。
龙 ...这是送给皇帝的,可却明显不是送给大历朝的皇帝。而在大历朝的名门女子中,没有人比欧阳暖更擅长双面绣.这几乎成了她的个人标志。看到这个,欧阳暖如同被当头淋了一桶雪水,牙齿咬住唇.仍觉得头晕目眩。这不是冲着菖蒲,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肖重华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眼睛直直望着那方帕子,董妃瞧见他太阳|岤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唇际笑意渐渐加深.眸中光色激滟:“怎么了,你认识这东西吗?”
肖重华抬起眼睛看着董妃.那目光凉冽如雪山上的冰雪,董妃心里一寒,勉强笑道:“究竟怎么回事?”
肖重华良久不语.坐在一旁的欧阳暖也是面如止水.凝定的象一具石像。明明是三九严寒,站在一旁的红玉的汗却一点点渗了出来。她突然明白过来,菖蒲不过是一个幌子.那些人想要对付的是小姐......她突然后悔了.不该求着小姐管这件事.只是.背后的人.不管欧阳暖肯不肯来求情,都已经注定要将她拖下水了!
“这东西.....”肖重华终于开口.声音倒是和缓如常:“先交给我吧.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置.并且向父王解释明白。董妃娘娘精神不济.先歇着吧。”不等董妃开口,他已经将那帕子和香囊收了起来。
董妃想过他会发怒会压抑会恼怒甚至可能会当场失态,却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一时完全愣住了,片刻后才道:“这,....不大好吧。”
肖重华冷冷一笑:“没什么不好的。”说着他站了起来.欧阳暖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已经被他极为大力的拉了起来.不得不跟着他快步向外走去。
“站住!”董妃面上依旧笑着,藏在宽大袖下的手却紧紧攥住.劲力渗透了肌肤一点点渗进骨子里,衣袖却不见丁点抖动。
然而肖重华却回过身来.淡淡道:“娘娘,不知您还有什么指教么?”
董妃愣了愣,自己引才已经失态.不能亦不可以再动怒。
怒到了极处,记忆偏偏有如浸在水里的画似的,一点点晕开了......当初王妃身体很不好,燕王曾经想要让肖重华也跟在自己身边照料,可是肖重华却宁愿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也拒不肯离开王妃身旁,自己给他送水送吃食,他却冷冷地看着自己道,娘娘,不知您还有什么指教么?
这样的话.她这是第二次听到。董妃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就算证物可以毁掉,人证却还在这里.董妃将嘴角微微凉薄一扯,把所有的压抑不住地均化为了冷笑.咽在心底:“来人,去请王爷.世子和世子妃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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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是冲着丫头来的.也不是孙柔宁干的,就酱紫。
【正文】 第153章
欧阳暖很请楚。这是要当面对质了。
丫头与护卫私相授受也好,传递钱财出府也好,都是可大可小的事情。严格追究的话确实很严重,但说到底也不过是看主子们的心意便罢了。可是。这香囊和帕子若是由自己送出去,再借由葛蒲的手送给南诏使臣。传递给肖天烨的话,这就不是私相授受,甚至有可能是通敌叛国的j细了。这是谁都轻忽不得的罪名。一旦坐实了,不论是燕王。还是肖重华,都不得不大义灭亲。背后设局的人。显然是要一举将自己置诸死地。
欧阳暖不安地握住自己的拳,一种刻拔弩张的紧迫感,使得整个屋子里的气氛有窒息般的无奈和沉重。良久。欧阳暖垂下眼睛。清丽的五官,在浅浅的胭脂晕染下。依然是贞静的模样。一颦一笑,亦只是寻常的随和与温顺’看不出半点站在悬崖边上的紧绷感。
看着这样的欧阳暖,董妃的目睫中有一瞬灼灼的光。唇边的笑意却越发深沉了。
世子依旧是坐着别人抬着的椅子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