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第94部分阅读
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 作者:
进来的,只是气色比起往常,却像是好多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体就一天好似一天。听说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孙柔宁站在他旁边。却只把一双美目看向欧阳暖的身上,待见到欧阳暖面容平静。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孙柔宁的心里才松了口气。潜意识里,她虽然对欧阳暖还有防备,却已经不再将她看成是自己的敌人了。甚至,有了一种盟友的意识。也许有一天,她们还会成为朋友。孙柔宁是这样看的,所以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向对方解释清楚。这一次的事情与自己无关。并不是自己从中动了手脚。
董妃道:‘‘还不快伺候世子坐下来。” 屋子里的丫头妈妈们好一阵忙乱。原本这种情况会主动帮忙的肖重华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面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燕王是最后一个到的,面容依旧冷峻。只是眼角眉梢都是倦怠之意。欧阳暖看了他一眼,不由在心中冷冷地笑,这个男人,明明在身边养了一个与母亲有三分相似的侍妾,可是自己嫁进来这么久。按照道理说。总是会碰面的,然而他却像是杜绝了一切见面的机会。三四分的相似可以欺骗自己是怀念,然而像了十成十。竟是不堪承受了么?男人。还真是复杂的动物。
欧阳暖勾起唇畔,什么痴情。什么真心’不过是辜负了一个又一个罢了。她这么一想。原本的些微忐忑也就烟消云散了。她倒要看看。今日他们要怎么定她的罪,她倒想知道,究竟谁有这个本事! 欧阳暖神色之间细微的变化。谁都没有注意到。
看燕王在正位上坐定。董妃挥了挥手,道:‘‘带那护卫上来吧。”
‘‘拜见王爷”年轻的护卫阿昌在燕王跟前跪下,生的倒是五官端正,十分高大,可一双眼睛却带了一层阴鸷。 燕王蹙眉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董妃重重咳了一声,似乎很是不舒服。旁边的何妈妈赶紧给她拍背,斥道:‘‘阿昌’王爷待你恩重如山,你竟然背着主子和一个丫头私相授受。败坏燕王府的名声。你可知罪?” 阿昌缓缓抬眸。目光忐忑:‘‘王爷,奴才只是一时好心。因看在她与我是同乡的份上,才答应帮她捎带东西出府。谁知道她竟然利用奴才的好意用作别的。奴才实在是冤枉啊!早知如此。奴才绝对不会帮她!”
‘‘满口胡言!”红玉听到此处。不由惊怒交集,脸色发青。 欧阳暖看她一眼。‘‘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退下!”红玉也是过于心急了,这时候听见欧阳暖一句话,顿时心惊。慌忙低下了头。
阿昌连声冷笑’
‘‘郡王妃。葛蒲是您的丫头。她身份低微。和南诏使臣怎么可能搭上关系。分明是替您传递消息。” ‘‘放肆!”肖重华一声怒斥,语声低沉。却令所有人心神为之一震。阿昌亦窒住,瑟然缩了缩肩头。不敢直视肖重华怒容。
‘‘满口胡言乱语,竟敢污蔑郡王妃。将这人拖出去,杖责一百。”肖重华冷冷开口。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欧阳暖的手。 欧阳暖一怔’不由咽下了原本脱口而出的话。 院外侍卫应声而入,阿昌似乎吓得呆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木然任由侍卫拖走。
‘‘重华。你这是干什么。父王还在这里!”肖重君不赞同地道。 然而燕王却由始至终未发一言,就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王爷没有阻止,那就是默许了。护卫们毫不留情地将阿昌拖了出去,及至门口,他身子猛然一挣,死死扒住了门槛。嘶声喊道。
‘‘郡王妃与那叛贼有芶且私情,我手中铁证如山,望王爷明察!” 这一句话,如如尖针刺进每个人耳中。众人全都僵住。四下鸦雀无声。只余死一般的寂静。欧阳暖只觉全身血脉直冲头顶,后背却幽幽的凉。周遭每个人的神情都看得那样清楚。有人震骇、有人惊悸、有人了然。。。。。。唯独。不敢转眸去看身侧之人的反应。
阿昌被侍卫摁在地下,昂了头。仿佛是已经豁出去的模样。 这个时候。无论欧阳暖说什么都是多余。她只静静看着肖重华。而他只需一句话。一个念头。甚至一个眼神。。。。。。便足以将她打入万丈深渊。将这些日子得来的信任碾作粉碎。 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艰难。比千万年更漫长。
肖重华终于冷冷开口,漠然无动于衷,‘‘污蔑郡王妃,大逆不道,拖出去。杖毙。”
欧阳暖闭上眼。整个人仿佛从悬崖边走了一因回来。两旁侍卫立时拖了阿昌。犹如拖走一堆已经没有生命的尸体。
‘‘我有证据!王爷,王爷,郡王,难道您不敢看吗 “阿昌毫无挣扎之力。被倒拽往门外。兀自疯狂嘶喊。这个人,分明是死士!拼着一死也要将这盆脏水泼到欧阳暖的身上。今天就算让他死了。这个罪名自己也再也脱不掉了!当着悠悠众口。若容他布下疑忌的种子。往后流言四起。她将如何面对肖重华。又置他的颜面于何地。若她真的懦弱到谁都能来踩一脚的地步,以后岂不是谁都要来捋虎须!
‘‘且慢!”想通了这一点后。欧阳暖站起身,挺直背脊,喝住了侍卫。 所有人都看向欧阳暖’她清冷的神色在此刻有凛冽如冰的清醒。似残缺的漏月,格外触目惊心。她缓缓走到那护卫跟前:‘‘你既有证据。不妨呈上来给我瞧瞧。所谓芶且的真相究竟如何?”她淡淡开口。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阿昌双臂给侍卫架住,看着欧阳暖冷冷的眼神,他竟然清晰地从中看到了杀意,心中一颤。却再也没有回头的路。斩钉截铁道。‘‘菖蒲还有一封信。说是要和香囊一起转交,现在就在我身上!你们要是不信,打开一看就知道!”
欧阳轻笑,如三月清风拂动檐间风铃,听得人心襟荡曳,不免心意迟迟:‘‘王爷。请您当众折看这信笺。”
燕王看着欧阳暖。却见她眉眼间濯濯神气,一双灵动含烟的妙目,无一不与林婉清相似。这原本应是让他欣喜的地方。可是。欧阳暖的存在,却也时时刻刻提醒他,林婉请嫁给了别人。而眼前的这个女孩。若不是阴差阳错。本该是自己和林婉清的女儿。现在却成了别人的血脉。。。。。正因如此。他才不愿意见到她。想到这里,他克制住心头的波动,淡淡点了点头。 欧阳暖对一旁的护卫道:‘‘没听见么?”
护卫们一愣。连忙从阿昌身上一顿好捏。终于在他身上捏出了一封书信。燕王接过来看了看。将书信递给欧阳暖:‘‘你自己看看。”
欧阳暖接过。刹那间。她手心全是冷汗。只见信上写着: 云天在望。心切依驰。相思之切,与日俱增。 望风怀想’时切依依。
仰望山斗。向往尤深。 风雨晦明。时殷企念。 寒灯夜雨。殊切依驰。 瘦影当窗。怀君倍切。 那信封上墨迹确是自己的笔迹,而且书信写的很巧妙,并无一句话讲述对对方的思念、仰慕之情,却是字字句句都从时令流露出殷切的思慕之心。
欧阳暖回转身。沉静地望向众人:‘‘这封信乍看的确像是我的笔迹。可惜一一”她顿了顿。道,‘‘先看‘云字,起笔犹豫了,所以笔画先细后粗;‘天,字的两横一撇起笔都没有按实。是直接出锋起笔由轻到重按下。不是我惯常用的手法;‘风,字更糟糕。根本已经写歪了;再看落款。
‘切。字收笔非常生硬,本来是一个长的竖撇。结果作伪者不习惯这种写法,最后把这一撇写‘折,了。不错。我看到这封信。还真是很生气,不过不是气这作伪的人模仿我的笔迹,而是模仿都模仿出了四不像。大家若是不信,大可以去书房看看我的笔迹。再取来我外公老镇国侯爷的笔迹验看。看看是否一脉相承。” 的确是字字句句都很有道理,孙柔宁听着,慢慢信服地点了点头。 欧阳暖冷笑一声:‘‘所有的模仿,都是有迹可循的,是真是假,请真懂书法的人一验便知。”她是在说谎。这人的笔迹与她的几乎一般无二,一定是模仿笔迹的高手。即便是拿出去请人来鉴别。只怕也是毫无用处,但现在只能一口咬死了这一点。随后。她冷眼看着阿昌。道:‘‘你和菖蒲是什么关系?”
阿昌一愣。随即有些忐忑道:‘‘我与她是同乡。”
‘‘哦,同乡?这么秘密的事情我会让自己丫头交给一个同乡?我有那么蠢么?”欧阳暖字字句句如刀,双眸带了一丝彻骨的冰寒。
阿昌低下头:‘‘她为什么相信我。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这封书信和那香囊的确是她交给我的一一” 众人看向欧阳暖的眼中。几乎是各异的神色。 欧阳暖冷笑一声,走到肖重华面前,双手将那封信递上,‘‘事关我的声誉,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就请郡王亲自看看这封信,还我一个清白。”
肖重华看着她。四目相对之下,如锋如刃,如电如芒。剂那间穿透彼此 任何言语在这一刻都已多余。若真有信任。又何需辩解;若心中坦荡。又何需避忌。他愿信也好’疑也罢。欧阳暖的尊严,绝不会任人看低半分。 屋子里近乎一片死寂,人人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他们不知道明郡王会作出何等判断,因为他和欧阳暖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也是世上最了解欧阳暖的人。他应该能判断出这笔迹究竟是不是她的。。。。。。
欧阳暖却知道。这笔迹。只怕谁都验不出来。若无完全把握。背后的人又如何会轻易动手。她想知道的,是肖重华是否信任自己,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站在自己这边,只要他说不是。那么大多数人也就会相信。因为谁都知道,肖重华这样冷峻的人。是不会容许任何人欺骗他的。作为一个丈夫。他也绝对没有理由这样做。
肖重华缓缓开口。语声不辨喜怒。‘‘无稽之事,无需过目。”他接过那信函。抬手撕了个粉碎。信上字迹分散。寸寸纸片散落。 众人都为他的举动暗自心惊,连看都不看。这就意味着肖重华是铁了心要维护自己这位娇妻了。 孙柔宁伸手按一按发边妩媚的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媚眼如丝,道:‘‘阿昌一个小小的护卫。竟然敢诬陷郡王妃,还不知背后有何人指使。”
肖重君冷冷看了孙柔宁一眼。
看到肖重华这么做,董妃不觉脸色微变。伸出戴了通透翡翠护甲的纤纤手指抓住椅柄,她神情微凉如薄薄的秋霜,映得水汪汪的翡翠亦生出森冷寒意。却只是静静望着。并不言语。 肖重君冷冷道:‘‘二弟。不管如何,你也不该毁了证物。”
肖重华冷眼看了众人一眼。缓缓起身。沉声道:‘‘大哥。这不是证物。而是诬陷我妻的赃物。” 肖重君盯着自己的弟弟。眼睛里有一闪而逝的痛惜。他真的不明白。欧阳暖有什么好。竟然惹得重华这样前途大好的人为她神魂颠倒。不要说罔顾了军务,连铁证在眼前他都视而不见,这是疯魔了不成?他的声音越发冷了下去:‘‘诬陷?这是诬陷么?有人证有物证。难道你还能说是诬陷!闻听那乱臣贼子在宴上送了弟妹一把稀世古琴。能让百鸟都闻声而来。南诏豪阔秘藏无数。我倒是见识少。不知什么样的珍物有这等奇效。何不取来让我们开开眼?”
含沙射影的言辞内蕴之意使红玉夷然变色:‘‘世子信口开河。尽说些无根之谣来冤枉我家小姐。究竟是什么意思!” 欧阳暖对她挥了挥手,黑漆潦的眸子深不见底。
‘‘大哥想说什么?”
‘‘我正是为弟妹的清誉着想,盼你能拿出凭据辟谣。如今京都流言纷飞。弟妹或许是不曾听闻。怎样难听的都有’还有人说……”肖重君微微冷笑。似不经意的逡过身畔。灵俐的丫环飞快的接下去。
‘‘说郡王妃与那叛臣早已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更说那叛臣迟迟不曾娶妃就是为了郡王妃,还有……”说话间突然看见肖重华冰冷的眼神。道不下去,娇颜仿佛添了些别的东西,瞧着竟然哆嗦了一下。 屋子里霎时寂静如死。 流传虽多,皆知不实,台面上无人敢擅言。连在肖家众人面前都避口不谈。自从桃天没了以后。这个丫头是肖重君身边如今最看重的人。她突兀的揭破,众人尽知不妥,唯恐受其牵累。一时无不色变。
‘‘弟妹听见了。空|岤不来风。是不是该……”肖重君一改往日的平和。犹在倨傲的讽笑。
‘‘若非大哥提醒,我还真不知竟然生出这般不堪的传言。”欧阳暖慢吞吞的打断’清颜毫无火气,秀致的眉梢一扬。肖重君却不理欧阳暖,只顾问肖重华道:‘‘她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说?”
肖重华慢慢地道:‘‘来人。”语音并不高,院中飞檐上落下两个矫健的身形,飞快进了屋子,毕恭毕敬的俯首。
‘‘郡王有何吩咐。”
‘‘把这丫头拖下去打二十杖。”淡淡的语气水波不兴。‘‘打完了送刑堂论处,惩其传谣惑主,妄言诽上。” 肖重君险些以为听错。气得说不出话。身边的丫头已被扭住拖了下去。这丫环自从桃天死了之后就顶了她的位置,极为受宠的,更是仗着有人撑腰跋扈行事。哪受过这等惊吓。骇得面无人色。孙柔宁秀致的眉梢一扬。眼睛里闪过一丝冷笑。
‘‘住手!”肖重君连声喝止。然而肖重华的侍卫只听命于他。对世子的吩咐置若罔闻,转眼拎着丫环离去。 满堂皆惊。所有眼睛都望了过来。肖重君质问:‘‘什么意思,这是我的丫头!重华,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一言逆耳就摆威风,干脆连我一块打了。” 肖重华冷冷望着自己的大哥。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轻描淡写道:‘‘大哥心慈驭下不严’竟出了这等嚼舌谤主的丫头。我代为教训一下自是应该。若让外人听了无根之言’燕王府的声名遭污谁担得起。留她一命已是宽仁。大哥。请谨言慎行。”
肖重君脸色一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一向看重自己的弟弟对自己露出冷若冰霜的神情。董妃的神色有瞬间的冷凝:‘‘重华。你父王还在这里。你这是做什么!” 欧阳暖笑了笑:‘‘王爷。董妃娘娘。郡王不过是在按照燕王府的家规处置罢了。王府早有规矩,凡传谣惑主。妄言诽上者。责二十杖,逐出府外永不复用。规矩如此。落在谁手上都是一样。大哥勿恼。不服只管去看看家规是怎样说的,是非曲直自有公道,何必为一个下人生此闲气,区区二十杖还死不了人。大哥若是舍不得。到时候叫人好好照料也就是了。” 众人犹在懵懂’肖重华幽冷的眸子一个个瞧过去’被望的心里一寒’尽皆低下了头。 肖重君没想到连肖重华也这样帮着欧阳暖。气的脸红里透紫。险些气晕过去。 肖重华看着自己的大哥。眼睛里划过一丝深深的不忍。 董妃猛地站了起来,胸口大大的起伏了两下。终究只是道:‘‘你们还不好好照顾世子!”一旁的丫头连忙过去给肖重君顺气。 欧阳暖方深深一笑。那笑意似积了寒雪的红梅。冷意森森:‘‘董妃娘娘,我的丫头呢?既然是人证,也该让我见见她吧。” 董妃在最初的愕然后。神色已经清平得如一面明镜,低首片刻。唤出人群中的欧阳暖。抿唇一笑:‘‘她始终是什么都不肯说。是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啊。” 欧阳暖微微一怔。很快泯去那一份意外的愕然,轻轻垂首,‘‘娘娘。菖蒲不是忠心耿耿。而是没有什么可以交代罢了。” 董妃笑容凉了凉,对旁边的燕王道:‘‘暖儿是刚刚嫁入府里的新妇’她的人品性情,我都是信得过的。原本也不该这样疑她。可是府内风纪关乎王爷的威名。我十数年来如履薄冰。唯恐不能持平。”她抬眼看一眼燕王’动容道:‘‘因此,今日之事还请王爷裁断吧。” 燕王看着欧阳暖。还没有说话。肖重华已道:‘‘父王。阿昌借越冒犯我妻,不可姑息’其罪当诛。” 董妃一直安静听着,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倏然抬首,眸光冷厉如箭。然而肖重华却含着冷漠的笑。继续道:‘‘至于这背后之人。当然也不可放过。所以请父王将阿昌和葛蒲都交给我处置吧” 董妃伸出手。似乎想要拉住燕王的袍子。然而,燕王盯着自己的儿子未置一辞,冰冷的神色有一股天生的凛然之气。半响,慢慢道:‘‘我累了。凡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董妃,这件事你不必过问了。” 董妃微微有些尴尬,作势拢一拢手卷把手缩回,旋即盈盈一笑,‘‘是。王爷。” 夜风穿窗而入,半掩的雕花长窗微动。欧阳暖低低咳嗽了两声。肩头微动。令红玉心中顿时揪紧。一旁的菖蒲忙上前将药放到案几上。欧阳暖头也不回地冷冷道。‘‘放下,出去。” 菖蒲从未有过如此瑟缩的模样,她将药汁倒进碗中,柔声笑道。‘‘小姐。您先喝了药,再赶我不迟。” 欧阳暖蓦然转身。定定看着她。眉目逆了光影,看不清此刻的神情。红玉不敢说话。菖蒲只能回头垂眸,慢慢用小勺搅了搅汤药。试着热度是否合适。 欧阳暖像是出去的时候受了风寒。整个人昏昏沉沉。喉咙都在痛。下午将葛蒲带回来以后。既没有问她。也没有理她,径自只是当她不存在。 笃蒲也知道自己错了’可是母亲病重。她又不敢打扰小姐。不得不出此下策。实在没有想到那护卫竟然反咬自己一口,更不曾想到会牵连了小姐。现在欧阳暖生气。也是在所难免的。所以她只是低头送了药。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不多时,肖重华从外面缓步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欧阳暖手中的药碗’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欧阳暖听见脚步声抬头。两人默然相对,更漏声遥遥传来。
‘‘死了?”欧阳暖突兀地问了一句。 他忽地笑了。声音沙哑。没有半分暖意。
‘‘这么快得了消息?” 那人既然选中阿昌。必定是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这个阿昌也绝不敢出卖自己的主子。自然是死了。欧阳暖淡淡道:‘‘既然是要诬陷于我,当然不会那么简单的让人查到幕后主使。” 肖重华没有说话。却是深深地望着欧阳暖。不知为何,欧阳暖的心头漫过一阵凉意:‘‘今天的事,我没有做过。”
‘‘我知道。”他沉默片刻。淡淡道,‘‘今日刚刚传回的消息,南诏旧臣潜伏暗动。肖天烨被暗箭所伤。” 一声脆响,欧阳暖失手跌了玉碗。药汁四溅。 ‘‘他一一伤得怎样?”欧阳暖的心头有一丝隐隐的颤抖,口中虽然还自镇定,可不知为何。却很担心不祥的消息从他口中说出。
肖重华的目光藏在深浓阴影中。冷冷迫人。如冰雪般浸入她的身子。“伤势尚不致死 ”他盯着她,薄唇牵动。扬起一丝浅薄的笑意。
‘‘看来今天这件事,并非空|岤来风的,是不是?” 欧阳暖不说话了。她静静看着肖重华。语声冷淡:‘‘很多事情。你早已经知道的。不是吗?你也知道。他曾经向先帝求过亲,知道我一再拒绝过他,也应该知道。他为我做了很多,我对他。至少有一份感激和愧疚。”
‘‘我知道。”肖重华心头只觉得沉重的难以承受’他当然知道。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只是今日被人再次揭出来’他发现’自己原本以为不在意的东西,其实根本不能不在意。 只要有爱。就会有嫉妒。爱有多深。嫉妒有多深,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避免。欧阳暖缓缓俯下身去’一片片捡拾那满地碎片,默然咬紧下唇。却不知道为了什么。一时心乱如麻,食指竟然被碎片划了一道,顿时血流不止。 肖重华陡然拉起她,扬手将她掌心碎瓷拂了出去,‘‘为什么你还担心他?”
‘‘因为我亏欠他的太多。”欧阳暖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想笑。眼角却湿润。泪光模糊了眼前,‘‘纵然是红玉菖蒲,相对多年也会生出分眷顾,何况是为了我不惜一切的人!我早在嫁给你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他在我心里。只是一个朋友。你连这也容不下么?莫非定要逼我绝情绝义。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才算忠贞不二?”一番话脱口而出。再没有后悔的余地’哪怕明知道是气话,也收不回来了……她与他都僵住,四目凝对,一片死寂。
‘‘原来。他在你心里如此之重。”他的面容冷寂。眼中再看不出喜怒。 欧阳暖终究是自尊傲气的,原本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他冷漠的面容,所有的话都僵在了唇边。他终究是在意的’为了她的过去。可是她不能否认’她对肖天烨的确是有过感激。甚至是动过心的。不论她如何回避。那都是切切实实存在的过去。 更漏声声,已经是夜凉人静,月上中天。分明是如此良宵。却寒如三冬。 肖重华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猛地攥紧了,几乎让他难以呼吸。他没有想到,欧阳暖一句言语都没有,就这样承认了肖天烨的重要。使臣的挑衅,实际上是肖天烨对他的嘲笑。可他并不在意。那封书信,他也相信绝不是欧阳暖所写。可是。他在意的是,欧阳暖对肖天烨还是那样看重。他了解她’若是她心中有一个人。那么这一生,也许都会记得那个人。
‘‘时辰不早。你歇息吧。”肖重华然开口。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转眼间敛去了喜怒。将一切情绪都藏入看不见的面具之下。语意却透出深浓的凉 欧阳暖以为肖重华一定会气的离开,可他仅仅是和衣睡在外室。甚至不曾吩咐人准备被褥。 欧阳暖知道。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若是肖重华当夜就住到别处。旁人一定会觉得他们夫妻生了嫌隙,所以他明明气的狠了。却还是不肯离开。欧阳暖也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只是躺在床上看书,到了半夜,听到外面的风声阵阵。合上书卷,再没有心思看书。只望了烛火出神,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第二天一早。肖重华就去了军营。红玉将此事告诉欧阳暖的时候。她却只是点了点头,并无说一句话。
下午的时候。孙柔宁来探望。瞧着欧阳暖脸色似乎很是羡慕:‘‘二弟这样护着你。倒叫我吃了一惊。我还以为。他会大义灭亲了。”
欧阳暖笑了笑。微叹了一口气。当着人面自然是百般维护,可人后却怎么那么别扭,明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还这样在乎。看着孙柔宁那样羡慕的模样。她慢慢道:‘‘其实。我倒是有些后悔。我身上的是非太多,并不适合做这个郡王妃。”并无自轻自鄙,单纯的就事论事。
‘‘他娶你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孙柔宁神色柔和。‘‘爱一个人,只要这个人在就好,无复其他。” 欧阳暖一愣。倒是看着孙柔宁说不出话来:‘‘可是……你知道我有多麻烦。”
孙柔宁手里的茶杯停顿了片刻,道:‘‘我想,二弟明白自己要什么。何况以他的能力足可承担。”
欧阳暖怏怏的目光落在窗外:‘‘我宁愿自己强一点。”
——————题外话——————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微酱紫。章福生活在招手。前进!
【正文】 第154章
孙柔宁愣住,反倒有些不能理解欧阳暖的想法,只因在她看来,这世上所有的女子.不外乎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可为什么眼前的欧阳暖明明找到了,却还是要把这依靠往外推呢.....
“为什么我听来,觉得你实在有些奇怪。” 欧阳暖叹了口气.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试着相信,她一直尝试在感情面前放下自尊戒备。却也因着陌生.益加彷徨无措:“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
她根本没有信心.能够给别人幸福。 孙柔宁的眼睛里有泠然的怜悯:“你似乎,总是对自己过于严苛,却忘了你我都是凡人,不能做到十全十美的。”
欧阳暖眨了眨眼睛.心里其实并不赞成孙柔宁的这种看法:“事事倚人扶助,一天两天也就罢了,十年二十年......谁喜欢背上一个包袱。”
“你这样美的包袱,天下的男人会抢着要。”孙柔宁打趣。”永安郡主既然嫁给了明郡王.就该把所有烦恼丢给他.无须为任何事费心。” 见到欧阳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眼底却是不以为然的神情,孙柔宁忍不住轻叹:“他对我说.你已经做得够好,好到让男人都惭愧.可是你却总是对自己太过苛责,苛责地不容许自己犯一丁点的错误。” 欧阳暖静了一瞬:“是贺兰公子告诉你的?”
“嗯。”孙柔宁凝视着欧阳暖微颤的长睫.声音极轻:“欧阳暖.你很出色,配得上任何人.我可不是你的朋友,不会说谎的。”说到一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怅惘.”肖重华他有眼光,也懂得珍惜,他会让你幸福,所以,你比我要幸运得多。” 欧阳暖一怔,看着孙柔宁,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终究道:“谢谢 ...你对我说这些话。”
孙柔宁摇了摇头:“昨天那种局面.我实在是不能多说什么,真的很抱歉。”
孙柔宁毕竟是世子妃.世子既然旗帜鲜明地要问罪.她又能说什么呢?难道要她站在自己这边反抗自己的丈夫吗.这样岂非是太不近人情了.更何况还有董妃在,孙柔宁自然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欧阳暖能够体谅她的心,便拍了拍她的手.道:“没有关系,你能来看望我,已经是你的心意了。”
送走了孙柔宁,欧阳暖看着红玉道:“让她起来吧,不必再跪了。”
菖蒲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跪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夜,不管谁去劝都不肯起来。 红玉面上一喜.知道小姐这是原谅菖蒲了,连忙道:“是,奴婢这就去。
“等等。”欧阳暖突然出声。 红玉回过头来,”小姐?菖蒲知道错了。”
知道红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欧阳暖摇了摇头,道,”你去取一百两银子.并且去找管家,就说是我说的,给菖蒲三天的假,让她回去看望她的母亲。”
“可是.....菖蒲是卖身入府的丫头.这样.会不会被人说闲话?”红玉先是惊喜,后又十分的担心。 欧阳暖笑了笑:“别人议论我议论的还少吗?不必多说,快去吧,再让她这样跪下去.膝盖都要跪穿了。”
“是。”红玉欢天喜地的去了,欧阳暖看着院子外面,红玉正用力去搀扶葛蒲,葛蒲却死活不肯起来.红玉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菖蒲不敢置信地看向屋子的方向.随后才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一个踉跄又差点栽倒。 欧阳暖见到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菖蒲固然有错,却也是人之常情.若非别人故意布下陷阱.也不至于会让菖蒲受告....
黑夜里.欧阳暖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古琴.已好些日子,她一直都没有碰过琴。南诏的圣琴她连碰也没碰过.便让人收了起来.连带着近日里她看见琴都觉得不高兴.或许是有些迁怒。 肖重华每天早出晚归,通常她未起他已经离开,她睡了他才刚回来.两人之间说不到一句话,僵局也就无法打开了。虽然欧阳暖多日来始终表现得若无其事.那被压在心底最孤独一角的心事.在此刻无人静夜里.终于还是漫上了心头。
回想起自打进入燕王府以来,他总是陪在她的身边,她平日里并不在意.虽然如此.后来却不得不承认一个慢慢领悟的事实,就是他已早潜移默化地使她有所改变。她与他一起生活了半年.慢慢了解了这个男人,知道他十分的挑剔.每顿用膳未曾见他动过三碟以上的菜式,喝茶则只喝固定的那几种,茶饼儿放多了一片或放少了一片,水温高了一点或低了一点,只要。味稍有一丝不合,浅抿之后便再也不碰。真不知道这样的人上了战场是怎么存活下来的.那里总不能由得他挑三拣四的吧。她看不出有何种东西是他不绝顶挑剔的......大概.只除了她罢。
这些日子以来.方嬷嬷时不时对欧阳暖提醒,肖重华毕竟是她的丈夫.今生有缘两人结成夫妇.为何要因为一时意气而冷战?就连红玉.话里话外也是小心翼翼地提醒她要好好惜福,千万不要继续闹下去.以免给有心人可趁之机。 其实个中道理,她又怎会不明白? 只是,她们都不是她,没有人是她,所以也就没人能体会得到,当他问她那些过去是否遗忘之时.她的心,是怎么样失控.内里五脏六腑都蔓延起一种冰凉彻骨的痛。这并不是为了肖天烨,而是在他排袖转身的刹那.她看见了他深深受伤的神色,若非如此,她就不会那般心乱如麻了吧.....
连续弹错几处.曲声已不成调.最后余袅缓止。 欧阳暖并不知道.此刻.肖重华正静静站在走廊处,其实他早已回来,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见到自己。远在书房隐隐听闻琴声,无法控制心头那抹思念,他竟然忘记了那些不快,快步走过来.如今她就在咫尺,他却不能与之相见。他怕,怕再一次在她脸上看见那种异样的神情.从未试过,如同那一刻那样心痛难忍,宛如刀害。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雨丝。 肖重华轻轻伸出手掌,盛住雨丝.良久.看着它在掌心变成了水珠。 从出生开始就拥有一切,事无不得意,哪想得到.他的情路会走得如此艰苦。
夜深了,寂寥的光影里.欧阳暖拥被而卧.长长的黑发像瀑布一样散在枕旁.她闭着眼睛.呼吸绵长。
肖重华走过去,脚步很轻,几近无声。 烛光落在欧阳暖脸上,她的睫毛与鼻翼下落了淡淡的阴影.熟睡中的五官.看上去十分的平静而柔和。肖重华坐到床边,对她凝望半响,眼底像有什么东西化开了,变得深邃和柔软。他伸出手指.轻轻抚摩着她的嘴唇.小心翼翼,迟迟停停。
睡梦中的欧阳暖,似乎有些不安稳。 肖重华目光闪动,随之笑了,突然弯下了身子。 床上的美人肤似象牙,五官明丽。尤其此刻.依枕浅眠,纵然仍在梦中.但眉梢眼角,蕴了道不完的温柔.美得叫人心颤。 他维持着那个弯腰的姿势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终究没有真的亲上去.慢慢的重新收回来。再看向床上的欧阳暖时,目光深处一片冰冷的寂寞。
他紧紧抿着唇.掩住刺痛的心。是的,她不要他。从头到尾她就不曾想过和他在一起。趁着她需要,谋求这门婚姻的人.只有他。 突然一阵风吹来,呼啦一声吹开了窗子。欧阳暖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却看到一道人影坐在床前.她心头猛地一跳,却瞬间明白过来.眼前这个人是谁..... “重华?”她下意识的.半撑起来.刻意压低了声音。
然而肖重华没有回答。他心念一转.趋近深深吻住她的唇.双臂将她箍入怀中.紧得令人透不过气。欧阳暖一怔,想推开,却被他勒得死紧。迟疑之间,头脑渐渐昏然。肖重华的眼睛在暗夜里亮如寒星.一分一分的索要。炙热的气息火烫.欧阳暖烫得僵硬的身子一点点软下来.手慢慢搂住了他的颈。他却没有更进一步的侵袭.清朗的眸子幽深而沉静.隐隐有危险的火焰。细看她的脸,像要从中找出隐藏的一切.或许发砚了什么答案.他的神色逐渐柔和下来,不复刚才的狂烈。忽而轻如蝴蝶般吻了吻颊,替她拉上了衣襟,温柔地把她放回床上。
“你 ...”她的头脑一片茫然。他的身上.有一种馥郁的酒香.”喝了很多酒?”
“只是喝了些。”他避重就轻.”没有关系。” 她僵了一下.没有说话。 “暖儿。”他突然轻唤一声.欧阳暖没有回答.他只觉得心中有一种温柔的痛涌起.不由地:“暖儿.暖儿.....”喃喃的,不断地唤着。
欧阳暖愣了一下.横梗的意气忽然消失.默默垂下了眼。
“暖儿...”随着喃喃轻语.肖重华的指尖慢慢划过她漆黑的眉睫.犹如触抚着一件无价珍宝,”......我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什么。” “重华......” “我喜欢你偶尔变傻一点。”肖重华慢慢地道,”变得依赖我一些。”
欧阳暖心中一怔.又静了好一阵.她几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妻子。”
“我会是个好丈夫。 “安然的语气像是已等待许久。 “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高兴。”欧阳暖的长睫颤了颤。
“你是我心爱的人。”他的手轻摩着她的颊.神色温存。”不管将来怎样.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可是....”她咬了咬唇,话语犹疑。”我让你很失望,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变得不像我了。今天是不是吓到你了.那些话.不是我的本意。”他笑得有些伤感.又极温暖。”别这么害怕.你不知道我多想你理直气壮的命令我,而不是不断的把我推开,我才是那个陪你一辈子的人.是不是?” 一辈子....听起来那么长.长得仿佛充盈着希望。
欧阳暖笑了笑,一辈子的承诺啊.她的一辈子,能有多久呢? “不要生我的气.你不喜欢那些人.我们就离开京都.不去管他们。等你的身体调养好了.我陪着你去江南.在那里.冬天赏雪,春天赏花,夏天赏荷,秋天看色彩斑谰的村叶.....这都是你喜欢的,是不是?”肖重华慢慢地说着,一个字一个字的.他将心。涌动着的那些嫉妒与伤痛全都掩了下去.用层层的冰雪尘封.让它们再也无法影响他。他的语气.那样的轻柔.像在哄一个倔强的孩子。她没有回答.只是悄悄的收拢双臂.把头依了上去。 胸口微微潮浸,他环拥着她,暖暖的气息拂在发上。
“是不是很累了。”肖重华抚摸着她的长发.慢慢道。 “我没事。”欧阳暖很自然地侧过身.枕着他的肩头.伸手抱住他的腰。 肖重华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馨香.闭着眼一直没吭声。 欧阳暖听着他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声,以为他睡着了,一时思潮如涌,不由得轻轻叹一声。
肖重华忽然问道:“怎么了?还在为今天的事心烦?” 他的声音很低.欧阳暖还是微微一惊,随即笑了.轻轻地道:“嗯.我只是觉得.身边危机四伏。”
肖重华将她搂紧了一点,慢慢地说:“不管他们做什么,咱们只求无愧于心罢了。”
“话是这么说.可人心难测.也不可不防。”欧阳暖委婉地说着。”你看,今天咱们是应付过去了.可我总觉得,背后的人一定还会下圈套。”肖重华沉默片刻.平静地说:“暖儿,你是不是怀疑我大哥?” 他没有说董妃,而是提到肖重君,欧阳暖愣了愣,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大哥只是过于关心你.才会怀疑我......可能他的情绪是激动了些.却也未必是背后的人。因为他完全没有理由害我的.对不对?”
“没有理由么......”肖重华重复了这四个字.轻轻点了点头.”我也相信.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的确.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肖重君和肖重华是亲兄弟.就算他与董妃亲近,也绝没有帮着董妃害他们的道理.更何况.欧阳暖从未与肖重君有过什么矛盾,他又何必针对她呢? 这一点.欧阳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你宽恕菖蒲.别人可能会利用你的好心再来害你。”肖重华摸了摸她柔滑的头发,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 欧阳暖笑了笑:“有些事情是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