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种田种出好姻缘第15部分阅读

      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rourouwu.com

    大。

    门外有人咚咚跑过来,大门外又进来一个中年人,老头和老太太一起对那个中年人说话:“银罐,都是你惹的事儿,你看看,这大过年的——”

    “陈伯三婶”中年人就是房主孙银罐,他扭过脸对刘琴厉声说到:“你要哭,在哪儿哪儿你随便,不要在我的屋子里。你再哭一声,马上给我滚出去。”

    刘琴愣住了,这才想起自己住的,不是自己的家。

    “我看你是个女人的份上,让你再住今晚,明天,你就给我搬出去,记住,到明晚,你要是还在这里,我就把你扔出去。”

    “你不能这样,你让我往哪里去?”刘琴急了,她能去哪儿呢?

    “我管你去哪里,明天,你给我滚出去,不要让我到时来扔东西。”孙银罐一甩袖子走了,刘琴张嘴想哭,却又不敢,她眼泪吧哒吧哒掉着,回到屋里坐在炕上,等哭够了,她想了又想,也没想到有个去处。

    第二天,刘琴抹下脸来求茵茵收留她。

    “我这里没有闲人,更没有千金小姐,你想在这里过活,必须做事。”刘琴听茵茵这么冰冷的话语,心里有气也不敢发,她老老实实低着头说:“做事就做事,只要不烧火做饭就成。”

    “桂枝,你带她到燕玲姐那里,说这是新来的,看燕玲姐能给她安排个什么活计,她不会烧火做饭。”

    “哎”桂枝放下手里的绣活儿,对刘琴招招手,示意跟着她走。刘琴却看看桂枝的绣品,看看刘茵:“茵茵,怎么说我也是你姐姐,你就是恨我,看我现在这么可怜,也该解气了吧?你就不能让我也这样做做针线活儿?不要叫我去客栈伺候那些俗人,怎么着我的绣技也比她好多了。”

    桂枝见刘琴这么说她,不悦地瞪她一眼。

    “嗯,也好,我前面还有一间门面没有用,就开个绣铺吧。你算第一个师傅。不过,我给你招几个徒弟,每过五天,我要考她们一次,如果她们没有应有的进步,那我可就责怪你了,咱们就算是姐妹,我也不会给你留情面,不是说亲兄弟明算帐嘛,如果绣女进步快,我自然会给你涨薪水。这可是你自己要来的,我的绣铺是因为你开的,你可不能半截给我撂挑子。”

    “我不会的。”刘琴说话很干脆,但茵茵可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她知道刘琴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但她在针线上的确出众,桂枝跟着鲁妈学了这几年,水平已经不错了,若能再跟刘琴学学,就算在省城开绣铺,水平都是响当当的。

    “桂枝,你安排她住到东厢房,让你二叔写个告示贴到镇上,说我这里招绣女,年龄要十岁到十二岁的,会不会绣花无所谓,只要手巧人乖,学徒期间只管饭不发钱,出师了,一件绣品绣女抽二成的利,干得好挣钱就多。”

    “哎”桂枝扭身出去,刘琴跟在她身后。

    “琴姐,你到时也有抽成,绣女的一副成品卖出后,你抽半成。”

    “嗯。”刘琴心里暗暗觉得刘茵贪婪,她一下子就拿走七成半。

    刘茵见她眼角闪过的嫉妒恼恨,自然能猜出她在想什么。

    “绣女们要吃饭、还要有人替你们购买材料、卖出成品,她们都要吃饭挣钱的,剩到我手上能有多少?铺子租出去一年大概也有不少收入了,我到时挣的还不够我的麻烦钱。”茵茵其实是为桂枝将来找出路,她才不稀罕挣这点儿钱的。刘琴的水平,在北方当然不错,但是南方有几个省的绣花水平,她还是有点赶不上。

    刘琴无话可说,跟着桂枝出去了。

    陈家大院的房子可比刘琴原来住的小院儿好多了,桂枝给她的铺盖也不错,刘琴还没高兴起来,桂枝的话又让她恼火不已。

    “你用的这些,到时折合成银子从你的工钱里扣除。你若是想走,就可以带走。我们这里本来是先付钱后给东西的,东家想你手头肯定紧张,才先赊欠给你。”

    绣铺很快开张,刘琴倒还尽心尽力,她本来喜欢刺绣,也爱指挥和训斥人,茵茵给她安排的事儿,最是能满足她的心思,那些做学徒的小姑娘都是抱着学本事的心态来的,刘琴即使说了过头话,这些小姑娘最多就是掉掉眼泪,对刘琴还是恭敬有加,刘琴一时忘记自己的难过,脸色慢慢红润起来。

    正文 第五十九章咱们还是做朋友吧

    第五十九章咱们还是做朋友吧

    刘琴这么搅合了一下,张仲青对刘茵就更不好说话了,但他还是有点不死心,这天,他派徒弟过来,问茵茵去不去泊池地里,他想知道那里进展地怎样。

    “想去自己不会去啊,又不是不知道地方。”桂枝见茵茵答应下来,有点担心,就不高兴地嘀咕道。

    茵茵当然知道张仲青什么意思,再说她也打算去一趟,有张仲青当保镖,还更安全些。

    冬天最冷的季节,滴水成冰,工地不得不停下来,现在正月没出,还正春寒料峭,工地上只有十几个人,他们是在长贵安排下,才在工地上准备打桩架绞车缆绳,为后面做准备工作的。水泊经过小半年的挖掘,已经比以前深了一半有余,去年分开的三部分,现在也连起来了,正是枯水期,只有泊池底部一点儿的水,鸭子在年前全都卖掉了,因为只有鸡的卖价的一半儿,当时出手挺快的。现在这里空荡荡的,但地面上,已经有绿色的印迹,夹杂在枯黄的荒草间,带给这寂寞的大地一点儿春意。

    “哎呀,这是荠荠菜,这么多呀。”对茵茵的一脸欣喜,张仲青感到莫名其妙。

    “这可以吃的,喏,拌点面粉放上盐,搁锅里蒸熟,挺好吃的。还可以蒸包子、做饺子馅儿。”见张仲青一脸不可思议,茵茵也不多言,“呵呵,我做好给你送点去。”她弯腰拔起野菜来,桂枝以前每年都把这吃到想吐的份儿,见茵茵竟然这么感兴趣,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茵茵都开始动手了,她当然也不会站着。

    “来,我来。”张仲青见茵茵用手拔,速度挺慢,就从腰上拔出他那把精致的小匕首来。他顺着地面平削,速度很快,茵茵和桂枝只在他背后捡拾就可以了,没多一会儿,茵茵和桂枝就在地面上放出一个绿色的小菜堆。

    “这里水多,瞧这野菜长多大。”茵茵抬头看着桂枝,见小姑娘一脸平静,这才想到,桂枝对这个肯定不感冒,而张仲青是没吃过,也没有感觉,她才不说话了。

    挖野菜挖累了,茵茵指着工地,给张仲青说到:“今年春天再忙一下,这里就可以耕种了。去年雨季前收拾出来的二百来亩地,夏收后我种了些大豆,收成还不错,这里的地还挺肥沃的,今年我打算种上棉花,那个利润大。”她手指转了个方向,“去冬垫高的那一片,如果清明前能平整出来,我们也可以种,估计那些有四五百亩的样子,我还没想好种什么,可能也是大豆了,豆类养地。”张仲青一脸不解地望着茵茵,不知道她怎么会懂得这些,茵茵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她解释道:“去年秋天收的豆子,我都卖了,所得的银子都买了粮食。一部分已经让去年冬天收拾地的人吃了,剩下的,不够开春他们吃的了,我让人把账目给你送去了,你看也不看,又直接给我送回来了。”

    “我不是那意思。”张仲青急忙解释,“我是奇怪,你比我早来三年,竟然懂了这么多,我这都来了一年了,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我能跟你比嘛,你懂不懂都能有吃有喝,我不懂,那就是要饿死的。”茵茵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哦,对不起”张仲青没想到勾起茵茵的伤心事,他急忙向她道歉。

    “没事儿。”茵茵又显得愉快起来,她继续说道:“这片地收拾好,不到一千亩,给你五百,其余是我的。想你也不会费神来经营,水泊就都归我了。我还要从那收入里抽出些给海青存着,他可是帮了我们大忙的。张焦氏根本就不会过日子,我看了,到时海青要成家,还得靠我。”她见张仲青眼神疑惑,就解释说,“对海青,我一直当弟弟看的,他若过得不好我心里肯定会过意不去。峰青我不喜欢,就不管他了。”

    张仲青想到张焦氏没说过茵茵一句好话,而茵茵这时还在为海青打算,心里想法就多起来,这个女人,看来内心和外表一样的善良:“不用给我那么多地,我不会在这里住很久的,再说我也不会打理。”

    “请个管家就可以了,再说我也会帮你的。顺河滩下去还有一片荒地,比这里还大,那里离山近,土质含沙量大,不如这边土质好,倒是很适合种花生。我收拾好了这边,就把那里也买下来。”她停了一下,对张仲青一笑,“到时不要你的投资,可就是我独一份了,嘿嘿,我可就有几千亩地了,也是个不小的地主了呢。”茵茵陷入美好的幻想中,眼里浮出笑意,陶醉了张仲青。

    桂枝悄悄拉了拉茵茵:“我们该回去了。”

    “哦,好。”她们把野菜装到马车后面的布袋子里,踩着夕阳的余晖向渡口镇进发。

    第二天早上,王大婶照茵茵教她的法子,把荠荠菜洗净拌上面粉,撒上调料,蒸熟后放蒜泥和辣椒面,然后用热油一泼,拌匀了给她送上一碗来。

    桂枝皱着眉头吃了一口,欣喜地抬头给茵茵说:“怎么可以这么好吃”

    茵茵爱怜地拍了她一下,心里说到,你以前吃的,既没有这么多的白面,也不会放这么多油,野菜苦涩的味儿一点儿也遮不住,能好吃嘛。“咱们过年时大肉吃多了些,这会儿吃野菜,当然觉得有股新鲜的青菜味儿,就会觉得好吃了。”茵茵从另一个角度给桂枝解释。

    “嗯,就是我小时候过年,都没吃过肉。”桂枝越说声音越低,还是伤心了。

    张仲青吃了野菜,又派弟子过来邀请茵茵,说要陪她挖野菜去,茵茵在屋里关了一冬天,也想出去走走,就答应了下来,这次她和桂枝带着两个竹篮子,准备多挖点野菜,回来做荠荠菜饺子。

    天色晴好,阳光灿烂,没有一丝儿的风,茵茵也忍不住坐到马车外面,桂枝挤坐在她和陈长庚中间。

    “陈师傅,绣铺有两个姑娘,叫雷顺阳和雷喜阳,是姊妹俩,我觉得模样周正,人也善良,手又巧,你看能不能说给长贵和长命?”

    “好哎,好哎。”桂枝先拍着手称赞。

    “就是那个哥哥嫂子要十两彩礼嫁不出去的?”

    “嗯呀。一个十九,一个十七,刚好和长贵、长命差不多。”

    陈长庚不吭气。

    “这俩很能干的,去年我本来不要年龄这么大的,怕学不出来,是她俩过来求我的,尤其是那个小的,聪明机灵,能说会道,配长命最好,大的老实厚道,心灵手巧,就是嘴笨点,刚好配长贵,嘻嘻,姊妹俩嫁双胞胎兄弟。”

    “为啥能说会道配我小叔?我看是反了吧。”桂枝不解地看着茵茵。

    “这个你就不懂了,你三叔心高气傲,雷喜阳聪明伶俐,你说他们过日子时,谁说了算?”

    “谁有理谁说了算。”

    “都有理呢?”

    “怎么能都有理?”桂枝眨巴着眼睛,很认真地看着茵茵。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家里的事儿,有些是说不清的,两人就有一个经常说话算数的,一个经常不算数的。”

    “哦,我知道了,到时三叔就要经常说话算数,四叔就经常不算数了,嘻嘻——”桂枝忍不住笑起来。

    “你三叔心气高,说话不算数还不憋屈死他了,雷喜阳也是这么个脾气,他俩自然要当家的。再说,你三叔去年相亲十几起,硬是没有一个合意的,我看是挑花眼了,你四叔呢,自己没个主意,媒婆撺掇撺掇,他就改了心思,去年光准备给他吃馄饨,都准备了三回,到现在我还也没吃着。那些女孩咱们都不了解,就不好劝说你叔叔,这雷家姐妹可是满渡口镇都知道的好孩子,就是碰上刻薄哥嫂了,我想这也许是老天爷的意思,给你三叔四叔预备的。”

    茵茵最后这句话打动了陈长庚,这个时代的人,多少都是有点迷信的,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到:“东家你说的对,回去,我让长贵和长命悄悄把这俩女娃相看相看,如果合适,就请媒人说和去,女方哥嫂就是贪财,若是答应给他们彩礼,估计能成事儿。他俩不小了,我爹都愁得老是睡不着。”

    “那你将来,说话要不要算数呢?”张仲青忽然问茵茵。

    “我也不知道啊,如果遇上个比我能干的,我自然听他的。这是我最希望的,如果命运安排他是个不能干的,我就得说了算。”

    “你想要听别人话的?”

    “嗯呀。”茵茵见张仲青一脸不解,就笑了一声,“你以为说话算数就那么好啊,你必须劳心劳力,事事考虑周全才行,那太累了。”

    “你现在觉得累了?”

    “嗯。”

    快到地头了,几个人都不说话,各想各的心事。

    挖野菜时,张仲青终于抓住陈长庚父女离开较远的时候,给茵茵说:“你既然觉得累,还不、还不如嫁给我,我一定不让你操那么多心的。”张仲青语气十分恳切。

    “嫁给你,还不把我累死啊。第一,你不善于理财,家里吃穿花用都得我来打理,这本就够累的。第二,你还不善于控制脾气,我每天不仅要操心家事,还得担心你在外面闯祸了,和你过日子,我大概活不过四十岁。”

    张仲青的脸,立刻阴沉下去。

    “张少爷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适合,咱们还是做朋友吧。”茵茵祈求地说到。她必须让张仲青明白她的心思,最好让这家伙打消谋算她的念头。

    张仲青没说话,只是停下手,不帮茵茵铲野菜了。

    “小姐,我们回家吧,够多了。”桂枝对茵茵喊,这话说的真是时候,茵茵微笑了一下,答应了一声。

    打滚求票

    正文 第六十章 董媒婆

    第六十章 董媒婆

    跟张仲青练武的人越来越多,操场早上都站不下了,张仲青打算把周围的几亩地买下来,他回去给张焦氏要钱,张焦氏哭了半天,才拿出三吊钱。

    “刘茵才一百多亩荒地,人家几百两银子买宅子,你三百亩好地,怎就才这点收入?”

    “她、她、她还有外快的。”张焦氏终于找到了说辞,话语一下子就流畅起来,“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刘氏一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捣什么鬼呢。”

    “你说,你到底一年能收入多少?”

    “十几吊钱。”张焦氏回答。

    “别的庄户人家,十几亩地能收两吊钱,你该收五六十吊钱才是,怎么才十几吊?”张仲青大眼瞪起来,“难怪刘茵说你——”

    “她说我什么?”张焦氏十分敏感地问。

    “哼,你整天说人家坏话,刘茵就知道你不会理家,她在为海青成家攒钱呢。哦,你收拾收拾,跟我到镇上,把地都交给刘茵,让她来打理,这么好的地,放你手上都埋没了。”

    “我不给她了我吃什么?”

    “我看人家的丫鬟都吃的比你好。”张仲青想起刘茵的荠荠菜饺子,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她很会吃的。”

    “哼,我就知道她是个吃货,整天胡吃海塞的,败家子——”

    “看来,你的确是别人说的,胡搅蛮缠、满口胡说八道了。和刘茵比,大概你才是败家子的吧?”张仲青总算明白张焦氏说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了,“我要买两亩地,三吊钱还差得远,再给我去取。”张仲青用手抖抖三吊钱,“快点。”

    “那我就一点儿都没了,还有一年呢,你弟弟还要读书呢。”

    “这个我来管,你把钱都给我拿出来。”张仲青黑了脸,眼神也冷了,张焦氏忍不住哭起来,她爬到炕上,在箱子里摸的半天,才拿出两吊钱。

    张仲青早就耐不住了,他脱鞋上炕,把张焦氏那箱子一翻,里面的钱他都拿了起来,数数,才七吊。

    “其他的呢?”

    “花了。”

    “怎么花的?过年你也没买什么东西,你还不如刘茵那里的年货办的齐全。说,花哪儿了?是不是藏起来了?”

    张仲青忽然提高了声音,又打算翻旁边的箱子,张焦氏急了:“那里没有。”

    “哪儿去了?”张仲青怒了,小匕首又拿手上了。

    “我打牌输了。呜呜——,去年冬天手气不好,呜——”

    “你个傻蛋,光会输,我再看到你抹牌,就剁了你的手指头”

    张仲青觉得自己现在太窝囊了,竟然管起这些婆婆妈事儿了。他恼怒地下炕穿鞋,把手里的钱看了又看:“只够买一亩半地,我都和人说好买两亩呢。”张仲青晃着手里的钱串儿,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少爷你收了那么多徒弟,就没挣钱吗?”张焦氏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哽咽着提醒他道。

    张仲青一想,自己收的钱呢?以前,有些让刘琴拿着了,有些,他似乎随手扔进房间那口衣箱了。想起刘茵说的他不会理财,跟他会很累的话,他心里又是一阵儿不痛快,不过,他没再拿张焦氏发火,只是收拾了桌上的钱币,用一个小包袱包好,提着走了。

    张焦氏送他到大门口,回身关了门,回到屋里,打开另一个箱子,看着里面仅存的十吊钱,又哭了一场,她想了想,把钱分开藏进屋里的几个箱子柜子,这才长出一口气,洗了洗脸,发了一阵呆。

    张仲青练武场地扩大的工作弄完那天,茵茵送了个卤熟的猪头表示庆贺,张仲青心里高兴,又买了些酒菜,晚上和弟子吃喝庆祝了一番,第二天,他买了些水果,过来答谢茵茵。

    “我就是靠种水果吃饭的,你还这么破费的。”茵茵和他说着客气话,她其实有话和张仲青说,又不想叫人请他,也不想自己过去,才想了个送贺礼的主意。

    “听你的家人说你喜欢清淡食品,我也不知道买什么的好。”张仲青端起桂枝送的茶,抿了一口。

    “张少爷,你现在有多少弟子了?我看,上百都有了。”

    “有些根本不成材,我看他们就是找个借口钻到我门下,寻求庇护的。”张仲青这可不是客气话,镇上好些个铺子都有亲戚拜张仲青当师傅的。

    “你把这些人剔除一下,把训练量加大,让他们真正学出来。”

    张仲青觉得自己干这个就是闲得无聊,止止心慌罢了,他奇怪地看看茵茵,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朝廷在前线吃紧,对练武的人才需求很大,你既然带了这些人做徒弟,为何不想着,为国家做点贡献呢?”

    “我自己都无用武之地,还需要他们吗?”

    “至少战争到了咱们这里,这些人能自保吧?”

    “这倒是。”张仲青信服地点点头。

    “皇上年龄一天天大了,听说他聪明睿智。若是他哪天大振雄风,手下没人可用,岂不让他为难?”

    “你是说,让我把这些人,训练成兵卒?”

    “说不定你这些人里,能出将军元帅呢,你就不期待吗?如果那样,你岂不是国之功臣?”

    张仲青沉思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摇摇头说:“将军说不定会出,元帅不可能的了,没看到他们,哪个比我聪明的。”

    “他们还小,再说,你也很聪明呀。”

    张仲青高兴了,笑了一下,朗俊的面庞让茵茵眼前一亮。难怪刘琴对张仲青那么上心,这家伙长相还是很有本钱的,茵茵心里暗叹,她知道现在的刘琴并没有完全放弃,崔氏的闲话淡下来了,张仲青对她不那么横眉冷目,她又开始向他献殷勤,上个月,她用自己一个月的薪水买了一块细布,给张仲青做了身皂色的练功服。

    张仲青接受了茵茵的建议,对徒弟的训练严格起来,早上跑步,不是绕着渡口镇跑一圈了,而是逐渐加多到三圈、五圈,对武术动作的要求,也更加规范,一些投在他名下打混儿的,累得受不了,有人开始要求退出了,张仲青一面接收新徒弟,一面把那些体质不好的人清除掉。王大婶的八卦里,几乎天天都有关于张仲青的,茵茵对他的表现挺高兴。

    日子似乎十分和顺,鸭蛋自孩子过了百岁,每天和鲁妈抱着孩子过来,茵茵如果不看书,就看着她俩逗孩子,有时她也抱一会儿,若是把孩子逗哭了,她就撇下不管,让鸭蛋和鲁妈去善后。

    “小姐这么喜欢孩子,你也赶紧成家,生一个。”有一天王大婶看茵茵和福生玩得不亦乐乎,就顺口说到,被鸭蛋和鲁妈狠狠剜了一眼。

    茵茵的年龄,在这个社会里,已经不小了,可是她的良人呢?张仲青她看不上,她周围的人,还真没有一个比他更出色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鲁妈和鸭蛋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这事儿。王大婶似乎也明白这个,当下闭嘴不说话了。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茵茵也没当一回事,她没想到王大婶的八卦嘴巴,在镇上说了这些话,这天,一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中年妇女来找茵茵。

    “嘻嘻,刘掌柜的,日子过得好滋润呐。”这女人妖娆的扭了一下腰身,还挤出一脸媚笑,可惜脸上擦粉太厚,白色的沫子扑簌簌掉下来,十分的煞风景。

    “我姓董,嘻嘻,你就管我叫董大婶吧。”她把手里的帕子一挥,抖出一阵香风,茵茵和桂枝都呛地直打喷嚏。

    “董大婶你找我们东家有何事儿?”王大婶送开水过来,热络地和这个女人说话,茵茵见她这样,知道这个董是王大婶招来的,就不吭声地看着她们演双簧。

    “唉呀喂,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还不是有个好茬口,想介绍给你们东家嘛。”

    桂枝脸一沉想赶人,鲁妈一把拉住了:“进来坐吧,说的是哪一家的公子啊?”

    “我说出来,你们保证高兴,就是县城董老爷的公子董守业。董公子可是自小读书,长大练武,要文采有文采,要武艺有武艺的,人物也风流齐整,赛过你们门口的张师傅呢。他今年二十二,刚好和你们东家是良配。”董大婶很是自豪地挺挺胸,“我家那死鬼,就是这董家的子弟,可惜,年轻轻撇下我走了,不然,我现在也能跟他去享福呢,你们知道,董家,可是咱临河县第一富贵人家。”

    “他家公子,怎二十多还没有婚娶呢?”

    “娶了,还是个知府的小姐哩,可惜过门三年都没出,连个女儿也没有,董老爷要给儿子续一房——”

    她话没完,鲁妈和桂枝就瞪起了眼睛。

    “滚开,哪里来的癞蛤蟆,在这里放毒气。”桂枝拿着笤帚,在董大婶身边猛扫。

    “哎,哎这算啥?”董大婶赶紧躲开来。

    “姑娘你听我说完嘛,哎,等一下。”她气急败坏地东躲西藏,嘴里却不停地说着,“董老爷也知道你们东家必不是能伏低做小的,他应承说,到时让你进董家祠堂,人不用进董家门,你在外面居住,这和做正妻没区别的,你还不用每天看公婆脸色,这可是千里难求的好婚姻呢,——哎哎,别扫了”她终于耐心用尽,对桂枝跺着脚发火。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还没遇到过对手

    第六十一章 还没遇到过对手

    “桂枝好了啦。”茵茵憋住笑,喝止了桂枝,这才扭头对媒婆说到:“董大婶,这个婚姻不管多好,我都不会答应。董家门第太高,我高攀不上。”

    “怎么能是高攀呢?刘东家你也很出色呢。”

    “我有什么?门第?权势还是有钱呢?再说还是一个被休了的,跟董家根本没法提。董家老爷能这么看待我,已是抬举我了。唉,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我这么着高攀,过了门肯定处处抬不起头,再说,我父母早丧,伯母对我视若草芥,自小失于教养,到那样的大户人家,肯定处处不知规矩,到时抬手动脚都不知该左还是该右,那样的日子太憋屈了,我还是算了吧。”

    媒婆没想到茵茵会说出这么些话,愣了一下,又赶紧挤出几丝笑容:“哎哟,瞧这说的什么话,谁不知道你知书达礼的,是少有的好女子,怎能说不知规矩呢?”

    “勉强识得几个字,怎配说知书达礼?你们看我把身边人都惯得不成样子了?还别说了,我对自己更是放纵呢。”

    “董老爷也怕你觉得委屈,这不,让你不用进家门吗?”

    “那,到时正房太太来接我,我是进还是不进呢?”茵茵问。

    “就是,你说。”桂枝可弄不清这些,拿着笤帚不知该帮茵茵做什么,鲁妈接声替茵茵说话。

    还是大户出来的人厉害。董媒婆暗想,董老爷说出不进门的话时,她当时都愣住了,哪有这么娶妾的?以妾当妻,如果是官员,那是要被御史弹劾的,没想到,董乾民下面的话,让董媒婆自己都冷汗淋淋。

    “只要娶过来,是圆是扁还不由着我们拿捏嘛。”董老爷说的时候,看着云淡风轻的,董媒婆可知道这话的份量,那就是要茵茵死,都是轻飘飘的。

    见茵茵识破了董老爷的鬼伎俩,媒婆说不出话来,她憋了半天,才支吾着:“说好两头大,她不会接你的。”

    茵茵端起茶杯,董媒婆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一回到家里,她就对着儿媳妇发了脾气,嘴里骂着:“光知道盯着饭碗的吃货,让老娘这么在外面奔波,什么时候了,饭还没做熟。”

    媳妇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转着,嘴里应着:“汤都开了,我马上下面,婆婆你坐下,饭马上就好。”

    “吃货,都是你个没福气的带掣,这么大一笔赏金拿不上,哎呦呦,气死我了。”董媒婆假装着很累的样子长吁短叹,儿媳妇小心翼翼地把面条下进锅里,她背过身的时候,趁机用围裙擦了一下脸,婆子看到她流泪,还不知道怎样地谩骂哩。董媒婆喜欢吃筋斗的面条,人不在家,她肯定不敢下面,这现在又怪她没有在她回家的第一时间把饭端上去,她忍着委屈,给董媒婆捞好面条,在上面浇上菜汤,小心翼翼地端上去。

    “怎就这么点儿?”

    “是你舀的面,我全和了。”媳妇小声说。

    董媒婆用笊篱把锅里的汤搅和了半天,也只捞出几小段面条来,她全倒进自己碗里,这才坐下呼噜呼噜地吃起来,媳妇望望锅里的面汤,从蒸笼里拿出一块高粱面的凉窝头,掰碎在碗里,从锅里舀点面汤浇在上面,又把炒锅里仅有的一点儿菜汤也舀出浇在里面。她舀菜汤时,尽管十分小心,铁勺刮在锅上还是发出了声音,董媒婆重重地在饭桌上一戳筷子,媳妇吓得一激灵,锅底还有点汤也不敢舀了,她小心翼翼地端碗站在锅台边吃起来,眼泪一滴滴掉进碗里……

    邻居老汉吃过饭,坐在大门外吧嗒吧嗒抽旱烟,董媒婆听见了,扭着屁股走出去:“他王叔,我下午想去一趟县城,你有空没?”

    “去看你儿子吗?前天才去过呀。”

    “嘿嘿,这不,昨儿蒸了几个南瓜包子,想给水儿送去呢。”这老汉和董媒婆不清白,听她这么说,在屁股边的石头上,磕掉烟灰,点头答应道:“行,一会儿,我把牛车套好。”

    董媒婆的媳妇刚把厨房收拾利索,就听到邻居家又叫又骂,王老汉打老婆嘿嘿的声音和她老婆“老马蚤货,不要脸”的叫骂声,传得整个胡同都能听见。

    董媒婆照样把脸画得跟颜料盒一样,坐着王老汉的牛车走了,他老婆坐在董媒婆的大门口,拍着大腿边哭边骂。

    茵茵没想到董媒婆第三天又来了,桂枝狠狠瞪了王大婶一眼,低声嘀咕道:“回头找你算账。”

    “刘东家,我去县里给董老爷回话,董老爷对你和是赞赏,他说,娶你当妾侍,的确是委屈你了,他承诺,抬你为贵妾,还说,给你的聘礼,就是他董家内院库房的钥匙,你过门就是主持中馈的当家姨太太。”

    “哦呀,这的确太抬举我了,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说不答应了。”茵茵一脸笑意地欠身回答,让桂枝不由得侧目,她的小姐,怎么笑得这么怪异?

    “这么说,你答应了?”董媒婆差点都跳起来庆贺了,董家老爷,那可是稍稍手指缝儿开的大一点,都够她吃上一两年的了。

    “我没说我答应啊。”

    桂枝赶紧捂住嘴,她看董媒婆紫涨的脸,实在想大笑几声。

    “贵妾也是妾的,我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去给人做妾。董老爷家能给我富贵,不能给我自由,我偏偏不稀罕富贵。我现在在家里,想走左边走左边,想去右边去右边,到了那样的大户人家,大概左边也不是,右边也不是,还不憋屈死我啦。董大婶,麻烦你跑了这几趟,你回去给董老爷说说,感谢他高眼看我,可惜我是个糊不上墙的,对不起他的好意了。”茵茵坚决地说,桂枝见茵茵摆手,十分不愿地把手里攥的几枚铜钱递过去。

    “哎哟,这怎么是好,事儿又没成。”董媒婆接了钱,一脸笑意,粉都落桂枝手上去了,令桂枝不高兴地皱了一下眉头。

    董媒婆当天下午就去了县城,董乾民听了她的话,不高兴地摆手让她出去了。“还不如一个乡下丫头。”董媒婆恨恨地在心里嘀咕。

    董银锁进来,一看东家的脸色,就知道事有不谐,他弯腰低头,跟个大虾一样站在董乾民跟前:“老爷,那地里的水塘,已经挖好了,就剩平整土地了,咱们可以下手了,现在,该怎么办?”

    “你再去一趟,咱们也要先礼后兵的嘛,如果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是”董银锁一躬身,然后轻手轻脚退出来,出门叫了两个家丁,骑了马直奔渡口镇。

    茵茵预料泊池那块地,董家不会轻易撒手,但这么快就来提出收购,还是让她小小的意外了一把。

    “你们东家,想要多少钱买我这片地呢?”尽管不想卖,茵茵还是想息事宁人,不就是一片地嘛,没什么了不起的,卖就卖了吧。

    董银锁一愣,他没想到这边和以前接触的人不一样,没有宁死也不卖的架势,可惜他来的时候没问东家,不知道东家能出多少钱。

    “你说个价钱,我回去问问东家。”董银锁只好这么说。

    “那地,马上就收拾好了,就按目前的市价,一亩十五两银子吧。”

    “你的地还没收拾好呢。”董银锁心说,你要的便宜,我们东家都未必会给,还这么不长眼,竟然敢狮子大张口。

    “董管家,你不要着急嘛,听我说完。地没收拾好,那泊池我就不收钱了,成不?”

    “泊池本来种不成,就不该收钱的。”董银锁很会胡搅蛮缠。

    “那,我只卖地,泊池留下,每亩地按十三两收银子。”茵茵堵住他的话。

    “地还没收拾好——”

    “我已经够大方的了,一降就是二两,董管家。”

    董银锁无话可说,只好告辞离开。

    董乾民听了董银锁的话,沉思了一下:“她能这么痛快地答应卖地,看来还是识时务的,不过,就是聪明的还不够,竟然敢跟我要十三两,她也不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买地,一亩超过五两过。你去给她说,我看她痛快的份上,一亩给她五两,那个泊池,归我。”

    “哎,老爷,你这可是从来没有的呢,这小女娃肯定是过年烧高香了。”董银锁谄媚地笑着,在董乾民摆手中退了出去。

    茵茵听了董银锁的话,冷冷地说:“五两?我不卖,那地就是荒着,也要是我的。”

    “吆嗬,有种啊,不过,在我们东家打交道的人中,你不算是硬的。到目前,我们东家可还没遇到过对手呢。”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茵茵对他的威胁不屑一顾。

    董银锁狠狠瞪了茵茵一眼:“到时不要跪在我东家跟前哭泣就是。”他甩手出了门。

    董银锁赶天黑回到县城,他一脸不高兴地给董乾民汇报:“那个贱女人——”

    “照老办法来。”董乾民不高兴地摆摆手,“不要让我再教你。”

    董银锁皱着眉头退出去,他的东家,老办法很多,到底该用哪一个呢?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挑衅

    第六十二章 挑衅

    水泊那片地,长贵安排得当,几百亩都种上了,夏收已过,眼看着豆子结出嫩豆荚,棉花也是一地的桃儿和花儿,庄稼的长势很喜人。这天,他正指挥人给豆子地除草,大路边忽然过来一队骑马的人,那些人走到地头,站了下来,一个个散了开来,忽然有人吆喝一声,这些人骑马就往地里闯,可惜那些棉花和豆子,很快被马踏倒一大片,长贵大声呼喝,这些人根本不听他的,他们在地里跑累了,这才带马走出去,有个一脸邪恶的人坐在马上,对长贵喊到:“告诉你的主子,这地,说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她就是拿在手里,也不会有收成。”骑马的人,沿着路走了,长贵心疼地看着一地狼藉,眼泪一滴滴掉下来。

    “哎,管事陈管事”一个在长贵手下干时间长了,很得长贵欣赏的工人张大力,过来安慰长贵。

    “你得给你东家说呢。”和张大力一个村的王满喜也过来。

    “大力,你带人,先把这些苗儿扶起来,培上土,看看还能不能活,我回去给东家说去。”长贵擦擦眼角,站起来摇摇晃晃朝地头走去。

    “大力,你陪他一起吧,我看管事都快气疯了,神情不对劲。”满喜推了大力一把。

    “你去吧,管事让我带着人救苗呢。”大力反手推推满喜,“快点,替我看好陈管事。”王满喜赶紧走到地垄上,快步去追长贵。

    尽管茵茵知道这董家不会善罢干休,可是对报复来的这么快、这么狠还是有点觉得意外,桂枝和鲁妈都一脸气愤,长贵失态地痛哭了几声才忍住。

    “长贵,你去请张二少。”她给桂枝使了个眼色,桂枝一愣,不过,她马上想到什么事儿了,赶紧出去,带了她叔叔去洗脸,长贵哭时,用手抹着眼泪,哭成大花脸了。

    张仲青听了长贵的话,当时就炸了:“你怎么不回来叫我?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

    “来不及,他们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样子,东家说,他们是在警告,还不是真的要把庄稼全部毁掉。”长贵给张仲青解释,他停了一下,“那边明天说不定还会去的,当时在地边儿的一个工人听见他们对话了。”这话是路上,王满喜给他说的。

    “好吧,到时我去看看。”张仲青不以为意地说道。

    “我们东家请你过去,她说应该好好合计合计。”

    “没什么好合计的。”张仲青不以为然地站起来,跟在长贵后面,来见茵茵。

    “明天我带人守在那里,看我不宰了那些狗崽子。”

    茵茵对张仲青的轻敌很无奈:“现在麻烦的是,离地太远了,那边有人来捣乱,我们没办法及时过去。”

    “我明天带人跑过去。反正我们每天都要跑步的。”

    “嗯,这是个好办法。你把徒弟们分成两拨,上午和下午分开跑,你徒弟中有没可以托付的?让他帮你带一拨人。”

    “嗯,有的。西王庄有个王水生,功夫学得扎实,为人也灵活又可靠。”

    “你给徒弟们嘱咐好,恶人没有进到地里,一定不可动手,哪怕我们损失些庄稼,也要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有罪。还有,千万不要打死了人。如果出了人命,要过官府,那会非常麻烦,董家的势力,就得益于在官府有人,他们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