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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丑也是驸马第3部分阅读

      再丑也是驸马 作者:yuwangwen

    时间又气又恼。

    “郡主……”他微微一愣,继而扭过头不再说话。

    “你心里……可是还记挂着你的表妹?”见他立刻转头张口欲言,我神情一倦挥手打断了他,

    “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不会伤害到她分毫。纵使你口上不会承认,但细节上已经表明了。”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我。

    本宫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管怎样,本宫自小只有姐妹,没有兄弟。我羡煞了你的表妹姜弥。如今我们共患难一场。虽无缘执手,但有缘相识,我今后可能喊你一声牢哥哥?”

    “郡主,这怎么妥当!”他再度为我的不合常理而震惊。

    “怎么是妥当?在我眼里,不妥当的它也得妥当!”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本宫懒得再费唇舌,直接把撂在前面,“现在我恢复了郡主的身份,以皇室的权威命令你!”

    义兄义妹,多么美好,多么亲热!

    美好的天神共愤,亲热的名正言顺。

    说罢,本宫就既欣喜又忧愁的干了三辈子前就想干的事,直接朝他扑了过去。

    “我喜欢你,牢哥哥!”

    ☆、再度被甩

    料是泰山也阻挡不了某女的狼扑,可惜牢公子不是泰山。

    于是,在这个会移动的活物面前,本宫很不幸的只用狼爪呼扇到一抹若有若无的药香。

    爪子很自然的收回,本宫顺势捋了捋鬓发,发出几声干笑。

    “那个神医前辈,可是连牢哥哥的伤寒都治好了?”

    他面无表情,镇定的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我接过一瞧,两味偏方,调理方法和时日剂量都写的一清二楚。

    落款:只管救,不管养。

    本宫在一瞬间便和那个老头冰释前嫌了。

    狼狈逃出度府的本宫和牢公子走在斜阳余晖下,牢渊很显然担心他表妹的安危,本宫也大人有大量,不在林中磨磨蹭蹭。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我们都不是世外高人,不能常年隐居在山林中,也不被野兽吃掉。

    本宫在田埂间驻足。在如今连农夫都精明的新时代里,本宫承受着来自四面八荒山寨货的声声质疑,最终只用一块纯金的令牌换来了一顶下田的遮阳草帽。

    望着某人鄙视的目光,本宫自认为自己在心上人面前丢了脸。心中郁结无比,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帽子就往他头上扣,以免他再度出去吓人。

    却没想他眉头一皱,本是拘谨的身子巧妙的避开了。

    “郡主。”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拒绝意味。

    “怎么?”微微眯起眼,却瞧见田里的各位大叔大妈竟然悉数停下了种地,目光皆直直扫射过来,眼神还透露着那么一点点暧昧不明的八卦意味。

    本宫顿时来了被围观时升起的表现欲,直觉他这副容颜更是显眼了。

    “我命令你,戴上。”

    他瞬间停下了脚步,目中带了那么一丝凛然的意味,只是微微斜下眼不去看我。

    “郡主可以杀了牢某,但万万折辱不了牢某。”

    我大大的一惊,直觉情状不对,愣愣道,“叫你戴帽子,为什么是折辱了你?难道你喜欢这样出去,喜欢光天化日下去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倏尔抬眼定定的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带了一丝不明的探究意味,亮若白昼,直让我心砰砰跳个不停。

    “哈哈哈,姑娘你勾引的这个丑男人还真有骨气呐。真是难得一见的奇葩,丑的堪比那牢渊!哈哈哈!”田地里不知聚满了看戏的人,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没想到牢渊的收视率会这么高。料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本宫,也不由得心里一个哆嗦。

    我目光威严一扫,怒道,“谁勾引他了?”

    又听到他们不怀好意的声声大笑,我又羞又恼,拽了他的袖口就大步往前走。过了多少里地还能听到那些大白鹅般的嘎嘎笑声。

    终是帽子扣到了他的头上,因为我实在不想还没走上一条街,身上的鸡蛋就能够吃半年了。

    “你不想要的,我自然不会去强求。”看他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模样,本宫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揪痛,“但你好歹也开口说个理由出来啊。”

    “大空风俗,郡主岂能不知?牢某就是再说,也是无用。”良久,我听到他帽檐下咬牙飘出的声音。

    本宫迷惑的眨眨眼,倏尔眼睛一亮,凑到他跟前。

    “难不成——戴帽子有什么说法?真的?”

    瞧见他愈发黑下的脸,我更加确定,不由得愈发好奇。

    目光不由自主的扫向大街,这才发觉,但凡戴帽遮颜的,大多身前跟着女子。顿时心中愈发明镜。

    “难不成——难不成。”我恍然,“戴上了帽子,就告别了单身?”

    瞧见他微微窒住的身形,我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我惊讶转首,“你和你表妹,真的没……”

    却见他倏尔目光一沉,抬手就去掀帽檐,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目露恳求。

    “别让他们再找到你。我绝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只是为了避人耳目,也算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危,你忍受一会儿可好?”

    阿姐的告示还未摘下,度府的情况仍旧未明。他没有说话,但慢慢放下的手臂显然已表明了他的暂时同意。

    我长呼一口气。语中酸涩。

    “如若你能有心甘情愿为我戴帽遮颜的一天,我死也瞑目了……”

    不去理会他刹那间的僵硬,我被街角一群人声喧闹处吸引过去。

    “疯狂跳楼价大甩卖,新上市的日历!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有泼辣的女声在嘈杂中平地而起,无数发髻中,她的身形早已被人群吞没,只吐出了一只玉白的手臂,在风中摇曳着仍不忘举着一个大大的样品。

    “那天,没买到它的人,都哭了!”

    本宫一抹泪水,但很快接下来的话让本宫泪水更是哗哗的淌。

    “为给大空王朝一个完整的历法,本朝三郡主不惜以身败名裂为代价,坚持收集三百六十五名面首,焚膏继晷披星戴月,坚决维护历法秩序,为民计算年月时日谋福。终于本朝最新历法完美出炉,集名人大家智慧,丹书大师妙笔,朝廷江湖情报,民间百行荟萃,最终由宫闱秘史研究组通宵达旦绘制而成。每位公子日都绘有其对应的画像……各个是掷果盈车望尘而拜的仙人之姿。没有最绝色,只有更绝色!”

    话音未落,只见鞋帽翻飞,本宫还没做好准备,便开始被人群簇拥着一时向东,一时向西,不时还被飞出来的不明物体连续砸的不住的点头。

    “牢——”刚发出一个音,无奈本朝的女子发育的过为强大,某女立刻被各种香艳的白嫩胸脯堵住了鼻息,只剩下呜呜的惨呼。

    却见余光中,争抢中的一个日历从人群里飞了出来,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弧度,被牢渊远远的接住。他低眉打开翻了几页,顿时面色铁青。

    最后,看他似乎面含怒意撕下了什么,最后一个潇洒的拂袖,那日历便被他甩至脚下,任无数人践踏。

    于是,我哀怨的看着牢渊如同一个幽灵的残影,渐渐在人群之外飘然消逝。

    我,被彻彻底底遗忘在时光的某处,欲哭无泪。

    貌似本宫,又被华丽丽的甩了。

    终于等到排山倒海般的人群渐渐平息,女强人们都抢到了现货,心满意足的拍拍屁股离去。满地狼藉中只剩下我和几个弱质男人趴在地上不住的喘息。

    为了保持大空王朝女子为尊的良好形象,本宫不顾全身伤痛,挣扎从地上呻|吟着爬起。无意间看见那个卖日历的姑娘还没遁走,此时此刻正蹲在地上笑的抽风,一沓沓的数着银票。

    “喂,给我看一眼你刚才的日历。”本宫悠然晃荡到她边上。

    她一睹我的尊荣,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果然么,专门搞画像的,怎能认不得当朝三郡主的容貌。”我拍拍衣襟上的灰,“我说……”

    “郡……郡主,奴家是女人!您可看清了啊!奴家是女的,你可以验身!”

    我一声哀鸣,“本宫看不出你是个女的,就枉拐了三百六十五名的男人了!”

    “郡……郡主想……想……”她可怜巴巴的挪了挪手里的银子,“奴家曾不惜卖身葬母,如今好

    不容易赶上潮流一夜暴富了一把,还请郡主……手下留情……”

    “谁说要你的银子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差点没把她拍晕过去,“那日历可还有么?”

    “卖……卖光了。”

    “嗯?”我开始不爽了,“本宫可是版权人,以本宫为材料的产品经都没经过本宫的手,你不但

    侵犯了我和众面首的肖像权,还侵犯了我的知情权知识产权。无论是精神名誉还是财产都遭到了损失,啧啧啧,这官府若是知道了……”

    “郡主饶命……饶命啊!”

    “姑娘做生意就要聪明点。命是你自己的,你应该多想想怎么为自己保命,而不是成天去求别人。这么好的东西你不可能全卖了不给自己留一份吧?把你的那份给我!”

    一边在大街上放|荡的滛|笑,一边哗啦啦的翻着日历。这编者比我还了解我的面首,看的本宫醍醐灌顶,如同初学者遇到了教书先生,不时发出一声声惊呼。

    那男子们毕竟都相处过一段时日,看的不是十分眼生。那画像一个个栩栩如真,让我仿佛在受着他们那一个个哀怨眼神的无声控诉。

    顷刻间本宫心里甚是憋得慌,一阵乱翻页。眼前滑过牢渊那惊天动怒的神色,不由得自作多情心下美滋滋的想。

    这日历做的挺好,跟他也没甚大关系。难不成他真是为了我吃醋了?

    正天花乱坠的脚步都飘忽起来,突然有细碎的语声轻飘入耳。是大街上的那些平民,他们几乎人手一本新版日历。

    “怎么画了这个丑男人在上面!?”

    “呀!好晦气!”

    本宫以为出现了幻听,哆嗦着身子不可置信循声过去,手也不由自主的翻到他们所说的……最后一页。

    眼神刹那间黏住在上面,本宫顿时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纸上夸张的画了一个的奇丑无比的男人,走形的让我若不是看到下标根本无法与那个人联系起来,那画面上的人满是戾气的怒瞪着我,那神情倒是有些贴合——

    牢……牢渊?

    手里的日历,啪嗒掉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飘来,默默的瞪着你们,飘走……

    ☆、何为美丑

    背着气看了一下序号。今年正是闰年,他被编入了第三百六十六天。

    本宫明明还没得手,这狗仔队……宫闱秘史研究组居然消息如此灵通。真要是让阿姐知道了我拐的是天下第一丑男,一个哆嗦,不敢再往下深想。

    然而,还有更严重的……

    某男的面孔在眼前闪现,本宫迈向天下布衣的腿情不自禁的开始原地踏步。

    就这样一阵哭一阵笑疯疯癫癫的回到天下布衣,看到顾凌正坐在床边望天,眼中郁结的是青春的惆怅。

    “庭前的花都落了,牢公子都沐浴两次了,我的郡主为何还迟迟不归……”他饱含深情的轻念道,“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本宫顿时也哀婉缠绵,心中好不惆怅。

    惆怅过后,便立刻决定多走几次后再让他去参加科举考试,这样,定能考取个功名回来意思意思。

    不管怎样,有人记挂着本宫,本宫心头那个热啊。

    激动的扑了上去。

    “顾凌——你终于知道想我了——”

    却见他突然欣喜的站起身来,明眸善睐一个倾身朝窗外。本宫狼爪又只是感受到一抹凉风。

    “啊,我等你等得好苦。你终于回来了。”

    某女立刻从颓废中迅速振作,不死的小强迅速爬起,目中盈满热泪,“是啊是啊。我在这里啊。”

    却见他仍旧望向窗外,兀自低头轻笑,“还以为你一去就不回来了呢,差点就不要你了。”

    那撒娇般的一声直叫本宫心神一个荡漾。难道……难道本宫的离去激发了他身上潜藏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你怎么敢不要我呢。”某女状似娇羞无限。

    却见他仍旧背对着我,声音呢喃,“瞧你,才过了几日,身上就这股怪味,弄得一身的土。”

    本宫立刻抬起胳膊浑身一嗅,顿时立刻检讨自己,也应该向牢公子学习。

    “这其中自是几番挫折,风尘仆仆,我立马就去沐浴~”

    瞧他一直不转身,定是嫌弃我这一身脏兮兮的样子了。

    “好水好粥,我这就去喂给你吃。”

    喂给我吃?天,这小子何时变得这般放浪。本宫真心没受过这等待遇,登时脸红了。

    “不……不用。”

    “放心,我还抓了很多虫子,定叫你吃的开心。”

    “虫……子?”本宫的脸瞬间不红了,有些发青的看着渐渐转过身来的那人。

    一只黑色的乌鸦停在他的手臂,炸着几根毛哇哇叫着,不时拍打着翅膀。

    “不闹不闹,我的乖俊猪——”

    郡主?俊猪?

    本宫气的哇哇直叫,“好你个顾凌,你给你的破鸟起的什么破名字,你再敢叫一声试试看!”

    一顿沐浴后,本宫恢复了那个香喷喷的郡主,此刻正无比惬意的饮着茶。

    顾凌交握着手颤颤巍巍坐在一旁,正为他那只被我扒光了毛的乌鸦默默哀悼。

    “姜弥呢?”我淡定的用茶杯抹了抹盅口,漫不经心的问他。

    “牢公子回来后就再没出现。”

    本宫立刻抑郁了。

    “郡主……还没得到他的心?”

    我闷了半晌,讷讷道。

    “火候没到。”

    “是吗?我还以为你早把牢公子的心非煎即烹了呢。”

    “他的心?我看煎烹的是我的心。”

    他立刻来了听书的兴致,听我讲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哟,随他进府了。啧啧啧,怎么这个玉牌就丢了呢。哟,舍身劫狱了,啧啧啧,怎么跑到悬崖上去了呢。哟,大难不死了。啧啧啧,怎么偏偏出来个投毒的前面首呢。哟,殊途同归了。啧啧啧,某男吃味了?我没听错吧?”

    “好了,你不要再打击我了。”我捞起桌上的红茶直往喉咙里灌。

    “果真是天公不作美啊,每次和牢公子感情升温后都冰那么一下子。恰到好处。”

    “恰到好处你个头。”

    “不过貌似也不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啊。刚刚进门时我就看得出来,郡主和牢公子之间是有那么点微妙了。”

    “微妙?”是个好词,本宫眼睛唰的一亮,杯子触到桌边清脆一响,“那你说说看,我和姜弥,

    谁跟他更微妙一些?”

    “这个……”

    本宫正目含期待的望着他,却突见敲门声响起,姜弥弱弱的从门边探出头来。

    “那个……顾公子可有空。表哥希望顾公子能搭把手帮他换药……”

    “啊,没问题!”

    我和姜弥以同一个姿势齐齐惆怅的望着他进了牢公子的内室。

    本宫不由得有所悟。

    “难道……与牢公子关系最微妙的,是他?”

    不由自主与姜弥大眼瞪小眼,良久心照不宣的点点头,瞬间统一战线。

    于是,在某人回来后,本宫开始了全盘大审讯。

    “我去的这几日你都做了何事,给我汇报来听听。”

    “回郡主,臣下这几日一直在思考一个人生哲理。”

    话题峰回路转,刹那间便上升到了无比的高度。望着顾凌目中乍然蹦现出哲学家特有的万丈光

    芒,我瞬间挺直了腰板,肃然起敬。

    “说来听听。”

    “臣下一直在想,牢公子天下第一丑的男人,为什么还会有人喜欢他。”

    “哦?”

    他倏尔白玉般的手指深深插入发中,如念经般喃喃开口。

    “天下第一丑男,为何会让天生丽质的姜弥和万年抽风的郡主黑白两道的人都对他念念不忘?他一没马车,二没宅邸,三没金银。家室败落,身份低微,要容貌没容貌,要地位没地位,天下的男人哪一个都比他名声好,哪一个都比他长的对得起天地。他有的,臣下有。他没有的,臣下还有。可为臣下在郡主和姜小姐心目中还不及他?于是,臣下想了三天三夜——”

    “结果。”

    “结果就是,臣下想明白了。天地之间,阴阳相生,善恶相对。全则必缺,极则必反,福可为祸,正可为奇,善可为妖。美丑是一种矛盾,却是对立统一的矛盾。立场不同,评价标准就不一样,视角不同,人云亦云迥然有异。高度不同,眼光看法必有悬殊。需要不同,追求思考各有差别。心情不同,感受认知大相径庭。理念不同,行动实践各有言说。目的不同,方向判断大有反差。境界不同,领悟念想颇有区别。如此,美也是极丑,丑也为至美。美丑之间,没有特别的界限,不过是些庸人们纯个人的审美观点罢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我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来。

    “这几天你没白活。高,实在是高。”

    他倏尔忸怩起来,“高什么高,臣下才到牢公子耳朵。”

    本宫没和顾凌哲学家谈论美丑这个辩证话题多久,因为本宫很快被他身旁不远处摊在桌上的东西吸引了过去。那正是不久前害本宫不浅的罪魁祸首。

    伸手提起那新型出版的绝色日历,我脸色阴晴不定。

    “谁买了这个?”

    ☆、我是水桶

    顾凌倏尔脸憋得通红,半晌讷讷说,“我买的。因为……因为里面有我。”

    “留作纪念了,哈?”本宫发出了一声短促的似笑非笑。心里却在迅速盘算着该当如何修补与牢公子破裂的关系。

    如若不好好考虑就贴过去的话,估计本宫还没踏到门槛就要被牢渊直接抽出来了。

    摸了摸尚健全的牙齿,我很爱惜的叹了口气。

    本宫到不了心上人的身边,真是愁眉不展。

    低气压开始蔓延,某男在画面里开始隐形,脚慢慢的,慢慢的往门口挪动。

    本宫转头一瞪,他立刻又往我跟前蹭了蹭。

    挪动,回蹭。挪动,回蹭。

    本宫终于转的头都晕了,虚弱道,“小顾,你说我和牢公子就这么完了?”

    “当然……”杀气四溢,他费力咽了口吐沫,“未完。”

    本宫满意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牢公子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只要郡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总会有一天明白郡主的真心,原谅郡主的。”顾凌小心翼翼的瞄着我,眨着眼睛斟酌着词句。

    “嗯。”

    “所以。”他又咽了口唾沫,“郡主只要找机会向他讲明白……那制作日历的和郡主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牢公子就不会和郡主再僵下去了。”

    本宫满意的再次哼了一声,“有理有有理。”突然打住,懊恼道。

    “不对,现在不单单是日历的问题。他在本宫面前总是草民草民的叫个不停,明显就是在和我划清关系,就算他原谅我日历这码事,这目的,终究达不到啊。”

    “这个……”顾凌费力抓了抓后脑勺,倏尔眼睛一亮。

    本宫也跟着眼睛一亮,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牢公子可是在郡主劫狱前就捡到玉牌的?”见本宫点了点头,他立刻红光满面,“既然在知晓郡主身份的情况下,他还能那样不顾身份的体贴郡主,关心郡主。那神医老头的话给他那样大的影响,说明他就是在乎郡主的。我看牢公子那样的人,不可能对地位身份过于在意,反倒是郡主的作风让他退避三舍了。让他拜在郡主裙下,和众面首一样,应是比杀了他还耻辱,所以他才会那样回绝郡主的思慕之话。”

    本宫眼睛忽亮忽灭,几乎快成电灯泡了。

    “真的,他还是在乎我的?”本宫患得患失起来,顿时两只手不知放在哪里才好,脸上笑开了花。

    顾凌望着我疯疯癫癫的呆了半晌,结巴道,“郡……郡主不会真的……真的倾心于他了吧?”

    本宫已经风魔了,哪还听到他什么话。只是开始在屋子里不住的绕圈,踩得一地木板不断的呻|吟着。

    “本宫还是有希望的……有希望的……不是一条路到黑……”

    好久才冷静下来,转过头,止不住笑,嘴角扯得都合不拢。

    “既然这样,那硬实力本宫宁可死都不用!”

    本宫在桌前打坐,微微沉吟着,等待着顾凌口中机会的到来。

    轻轻的敲门声再起。本宫唰的睁开眼睛,如刀般划过去。

    机会来了!

    “顾……顾公子,表哥自一个时辰沐浴后就再没有了动静,叫门他也不应。能不能……劳烦顾公子去看一下?”

    本宫目光灼灼的盯着天赐给我的一脸担忧的小姑娘。本宫从未感觉到她这么可爱,这么善解人意,这么光明伟大……

    “姜姑娘放心,我这就去!”某人颠颠的跑过去,本宫大咳一声,颠颠的身子立刻石化。

    “公子?”姜弥目露迷茫,本宫再次咳了咳,顾凌长舒一口气恢复了。

    “那个……那个我马上就去,先准备准备,姑娘在外面稍等稍等。”

    “那……劳烦公子了。”她顿了顿,终是关上了门退了下去。

    门声未落,本宫已经急不可耐的朝顾凌扑去。

    “郡……郡主要做什么?”他看着我的魔爪,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

    本宫恶声恶气。

    “扒了你!”

    一声声惨叫过后。万籁俱寂。

    在某人不住的抽泣声中,本宫满意的在镜子里转了个圈。顺便从案上执起毛笔不客气的粗了下眉毛,突然察觉不对,连忙洗掉,反而修的细长了些。

    嗯。这才像顾凌。

    之后便面巾遮面。

    “顾公子可准备好了?”姜弥急切的声音传来。

    “好了。”

    大门拉开,姜弥呆了一呆,“顾公子怎……”

    “我被我家郡主好好教导了一番。顾某是成了家立了业的男人,在外行走还是要矜持些,矜持些。”我费力捏着嗓子,直觉这大空朝的美男子们都活的太辛苦了。

    “这……”姜弥唇形微张,本宫已经一溜烟举起了一个水桶。

    “我这就去给牢公子送热水。”

    之后嗖的一声便进了,那个在梦里一万次踹进去的屋子。只留下姜弥在那里摸着下巴使劲的想。

    “这个顾公子,怎么异样的这么眼熟呢……”

    粗鲁推开门,放豆腐一般轻的小心关上。一屋子热气腾腾,不知是水蒸气闷得还是本宫紧张的,只觉一个窒息,感觉衣服渐渐的都湿透了。

    天下布衣不愧是做衣服卖布的,看着那黑压压的帐幔,本宫差点没背过气去。心上人的残影都窥不到丝毫,简陋的屋子里只有昏暗的烛火在一跳一跳,拉长了满室的横斜疏影,一时间,满室昏黄,煞是静谧。

    本宫微微挪了挪脚趾,第一次诅咒这破房子的地板,一丝吱呀本宫就一个哆嗦。低低骂了一句,本宫直接脱了鞋袜,光脚在地板走了几下,又觉得分量不够轻,直接脱了层层外衣。最后像猫一样抬步耸肩的走着,大气也不敢出,心忽悠的仿佛做了过山车。

    走时还不忘拿着水桶挡住脸,没脸见人啊!

    不知过到了哪年哪月,本宫感觉自己都洗了个澡,黑头都熬成了白头。终于峰回路转,画面渐渐铺展开来,湿漉漉的地面……软榻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浴桶的一角……

    眼珠子都快瞪掉了,正想一个冲刺,却突然听到一声冷冷的喝斥。

    “谁?”

    本宫吓得差点没把手里的水桶丢过去,心脏都仿佛停止了。

    “有人在那吗?”

    本宫本能接口道,“没有人。”

    哗啦水声,有风拂过,那人似是披好了衣衫走近身来,本宫缩了缩脖子。

    “出来!”

    本宫终于无处遁形,哆哆嗦嗦的往外挪了挪,仍旧不忘用水桶遮住脸。

    却觉头顶上烛光一暗,一声低笑带了丝讽刺在耳边响起。

    “你以为你在桶上写着‘我是水桶’,我就信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在图书馆的某女目光灼灼的打着论文,打着打着……嗷呜,就变成这一章了~~

    ☆、贞操碎地

    本宫连忙把水桶将脸贴的更紧一些,同时还不忘伸出爪子把水桶外面那四个字迅速抹掉。

    对方似是疑惑的打量了好久,无奈视觉听觉嗅觉三观五感都被本宫迷惑,这顾凌女人般的身板,和本宫一样的水灵大眼。本宫第一穿着他的衣服第二带着一点也不透明的面纱,话也阴阳怪气,也难怪他一时难以断定了。

    “顾公子?”赤|裸裸的试探。

    “嗯。”本宫闷声应了一下。

    “顾公子为何一直举着水桶?”

    “做错事没脸见人。”本宫语带忧郁,说罢还不忘带上顾凌特有的一声长叹。

    “公子在我这里不必见外。”话语甚是和蔼,那掰上水桶的手却是力道不减。

    本宫立刻和他暗暗叫上了劲儿,死也不松开。

    “牢公子就随了顾某的愿吧。”

    拔河停了一下,只听他道。

    “是弥儿叫你过来的?”

    “是的是的。”本宫忙不迭的点头。别忘了我名里也有个“迷”字哇,这可不是对你撒谎。

    “之前没应她,定是害她担心了。”

    “公子真不是沐浴昏了过去?叫门不应,我还以为——”

    他倏尔轻轻叹了一口气。

    “只不过想自己静一下。是我不好。”

    本宫突然察觉到一个关键,奇怪道,“你没告诉姜弥……那郡主的身份?你不是知道了么?”

    这天下布衣还能这样一片安详,没有鸡飞狗跳,一看就是姜弥还蒙在鼓里。本宫没有吓到她,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逃离度府,这一身的伤势早就让她惶然失色,怎能再让她承受其他的压力。”他语带歉意,

    “其实度府的妇人说得对,没有我……她说不定能活得更好。离家背祖,侮辱谩骂,吃的这一切苦,无不是因为我——”

    本宫顿时满肚子黄连,目中含泪,凄凄惨惨戚戚。

    “那你可知,可知郡主她,为了你,也可放下一切,她可以比姜弥做的更好!选出三百六十五名面首,也是有她的苦衷……”

    “左拥右抱的苦衷?”他冷声打断我,“顾公子不必再说。在下已经和她说的明白,想必她也应该知道,牢某虽身微面丑,但做人的底线不会失。不论是为了她那日历上的第三百六十六页,还是那没完没了的补偿,还请她放过牢某吧。”

    本宫这颗心,顿时都赶上冰镇的了。

    “她……她本意并非如此!那个失实的日历,真的和她没有关系,她会昭告天下顷刻销毁!她心里真的只有……只有……”

    本宫一个失神,手上一滑,水桶一下子被他扯到了一边。

    一时没反应过来,本宫如同刚出锅的馒头,头上冒着腾腾的傻气带着面纱望过去,却见他瞬间变了脸色。

    直以为伪装露馅了,挫败之感油然而生。

    却见他后退几步,深受打击的偏过头,咬牙克制道。

    “原来顾公子也是那个郡主的面首?”

    本宫满脸上写着最小的正偶数外加最小的质数,半天憋出一个字。

    “啊?”

    他短促一笑,声音说不清是自嘲还是讽刺,“是啊,牢某早就应该想到的。跟在她身边的,还能是什么人……”

    本宫恍然大悟,原来他之前都没见顾凌遮颜,一直以为他还保持着小单身,未落入我的魔爪中了。

    “那个……那个,牢公子别误会嘛。顾某只是郡主遇上牢公子的一个纪念物。”

    “纪念物?”他倏尔目光亮的吓人,将我上上下下审视了一遍,“被轻薄到只剩中衣的纪念物?”

    本宫心下一沉,但很快又费力板正了。

    “牢公子是不相信他那三百六十五名面首的清白身,还是不相信郡主的清白身呢?”

    他咬牙,“都不相信!”

    某女贞操立刻碎了一地,碎的连渣渣都找不到了。

    “你都没试过,凭什么说不相信啊!”

    “滚!”

    飞出去的那一刻,本宫闭目默哀。

    顾凌对不起了,本宫今天把你在牢渊面前的形象彻底毁了!

    刚刚平息头顶上不停做圆周运动的小星星,却见顾凌正裹了一张布单眼泪汪汪的望着我。

    “郡……郡主,姜弥她……”

    “发现我身份了?”本宫立刻一个激灵,扯掉面罩,呼吸终于顺畅起来。

    他哆嗦了半天,最后手晃晃悠悠的拿出一个令牌出来。

    本宫顿时眼睛都直了。

    雁过留影,风过留痕,侠过留香,兵过留牌!

    “皇……皇家卫队?!”

    他艰难点了点头。

    “抓我来了?”

    他艰难摇了摇头。

    “那是抓你来了?”

    他又艰难的摇了摇头。

    本宫立刻环视四面八方,最后终于察觉到不对。

    “什么?”本宫倏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他们……他们把姜弥抓走了?!”

    这回他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剩下哆嗦了。

    “完了完了。”本宫惊觉闯下了大祸,顿时头上一颗豆大的汗珠,“是她干的,绝对是她干的,

    这回死定了……怎么办怎么办……”

    情不自禁开始在地上画圈。

    我那阴毒的女帝姐姐啊,果然是不动则已,一动天下大乱。

    但凡宫中有人犯错,她从不当面去抽你几百鞭子,而是先从你身边的人开刀。有这样一个谚语可

    以诠释,那就是——

    杀鸡给猴看。

    很显然,本宫就做了那猴。但眼下鸡还没杀,猴子就已经快要疯了。

    当然,本宫疯了倒不要紧。要紧的是本宫还没来及急疯,恐怕就要被牢公子宰了!

    “她她她……”本宫终于停下来,使劲往牢公子的内室瞄,生怕惊动了哪怕他房间里的一只小强,“怎么抓个人一点声响也没有?”

    “郡主培养的皇家卫队,自然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咯咯咯……”

    最后满屋子回荡的,都是牙齿打颤的声音。

    本宫噎住,立刻想到那一张张猥琐的脸,面上带着堪比本宫还滛|荡无耻的笑容,但凡抓人都绑成蚕蛹的模样,猫着腰悄悄的来,悄悄的走,悄悄的让你不知不觉失了身……

    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们……除了这令牌,还说过啥?”

    “他们留下了陛下的话。”顾凌惴惴的看着我。

    “啊?什么话?”

    顾凌脸红白交替了一会儿,突然抛了个媚眼,一跺小脚。

    “秦芳迷,瞧你退化成什么样子了。一个丑男人都拐不跑,来,阿姐来帮你!给我好好学着!”

    没有丝毫犹豫,本宫直直的一仰脖身子向后倒去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本宫不甘心的颤抖伸出爪子,血泪不止,眼看那付出的一切心血一江春水向东流啊……

    作者有话要说:摸摸……偶是欧阳修他妹妹,六莲修……

    ☆、惊现盗尸案

    “发生了什么事?”

    平地里一声炸雷,仰头在地上的本宫被炸得毛发都竖了起来。但本宫毕竟是风里雨里出来的人,瞬间眼疾手快抓起梁上挂着的一块尚未染色的布,从头到脚盖上,躺在地上做干尸。

    于是,映在牢公子眼中是这样的一幕——

    白布下直挺挺的躺着一具不明物体,旁边顾凌神情憔悴,平常就泪光盈盈的大眼,配合着小身板尚处惊吓的抖动,泣不成声的恰到好处。而被本宫抢去衣衫后只裹了一床白色床单的穿戴,顿时令整个画面和谐无比,让人情不自禁悲从中来,情不自禁跪身过去,情不自禁……为一缕孤魂烧一柱香。

    “白布下面是谁?”

    明明是听过无数次的声音,仍旧能叫本宫内心一个荡漾。按住那活跃的小心脏,本宫克制住这明显的复活迹象。

    虽然全身都不敢大动,但本宫全身上下能合十祈祷的地方都合十个遍,心中不断默念;

    顾凌潜力股啊,你若这次帮了本宫,本宫保你祖宗外带子孙十八代乃至八百八十代封功加爵,无论是预定投胎的,还是地底长眠的,定叫你富的流油,幸福的冒泡。走不动的,八抬大轿,高血压的,带薪假期。保你一生锦衣玉食,山珍海味,爷爷吃不了的,爹爹吃,爹爹吃不了的,儿子吃,儿子吃不了的,他老婆吃,老婆吃不了的,小老婆依次下去吃……

    地底下的,没关系,挖出来,本宫喂给它吃……

    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本宫一边欢快的数着,一边感受到了顾凌从哲学家到演艺家的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