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赐良缘第24部分阅读
玉赐良缘 作者:
炎天雪也体会到流云确实是一匹好马,性子虽然温顺,速度却一点不慢,稳稳地跟在张良的马后,甚至许多时候都不需要炎天雪来控制方向的,于她正适合不过。
而这样的结果是,炎天雪有了更多的时间晃神,每每看着前面的张良,她就会胡思乱想如果张良真的如张彦远所说的在乎自己,又为何会是如今的态度?不闻不问,仿若毫无关系的两人。总觉得回到自己才被英布送来汉营之时,张良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可如果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所做的事情又没法说得通了,只一匹马都能安排得如此体贴,要让她如何不去乱想?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看到眼前飘逸的男子炎天雪都在心里说一句:男人心才是真的海底针呢
就算他不接受她,好歹两人也算是朋友吧?她知道张良中毒,知道他真正的年龄,知道某些关于他的过去,却不能理解这就是他拒绝自己的理由?容颜不老又如何,她从来没有把他当做怪物来看待,只要是喜欢就够了,就应该在一起,哪里来的那么多顾虑?说起来,自己以后要是老了,应该还比较害怕被他嫌弃吧?
这么想着,炎天雪狠狠啃了一口手里的馒头。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诅咒
第一百二十七章 诅咒
这么想着,炎天雪狠狠啃了一口手里的馒头。
此时两人已经坐在一家客栈里休息了,今日他们就决定要投宿在这里。因为她想早些见到韩信,原本是打算日夜兼程的,可直接被某人淡淡的一句“流云也要休息”给打了回来,确实她可以不吃不睡,却没资格要求这一人两马和她一样拼命。
夜里各自回了屋,炎天雪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心里一直憋着气,她气韩信也气张良,更加担心乔梦希的事情,只觉得在这样下去,自己是真的要内伤了,干脆打开门走出去透透气。
她想将心里所有的不快全部发泄出来,自然是不能留在客栈里饶人清梦的,万一一个不小心将郁闷喊了出来,大半夜的估计所有人都不用睡了,估计能陪着她一起喊。干脆出了客栈往一旁的树林走去,反正以她现在的轻功,若不是真的倒霉到家,一般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只是独自一人在林子里溜达久了心里又觉得孤单,月光清冷,连带着她的身上也染上了寒气,如今小希不在了,浮生若梦不在了,林姐姐不在了,就连张良都明显是不想再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的模样,自己究竟又该如何?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身体,再看向漆黑的夜空,天气似乎真的更冷了。
周围是一片寂静,这个时候连鸟兽都已经入睡,偏偏自己就是无法入眠,最后炎天雪开始跑起来,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用上了张良教她的步法,她此刻只想要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难过委屈全部抛诸脑后,可是没有办法,思绪反而越来越混乱,直到背上出了一层汗后实在是没有了力气这才弯下腰大口喘着气。其实自己也明白明天要赶路,应该留着些力气,可是如果不让自己感觉到累,她今夜怕是不能睡了,与其整夜的胡思乱想,她宁愿自己累得不剩一点力气回去倒头就睡。
直到确定自己真的能睡着的时候,这才慢慢往回走。远远的却听见有许多人吵闹叫嚷的声音,正是从自己的正前方传来的,惊得林里的鸟儿也飞了起来,炎天雪连忙望去却也只能隐隐看见有些火光。本是没有多想的,兴许人家在办篝火晚会呢?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那喧闹声绝不像是欢呼,更多的是焦急,况且这么晚了,谁还有心思参加什么篝火晚会?
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出了林子,眼前的景象却让炎天雪愣在当场。
火光冲天,照亮了前方的夜空,到处都是人们的叫喊声,所有人都喊着:“着火了救火啊”全都焦急的跑去救火,而火光里的,赫然是炎天雪所住的那家客栈。
惊讶只持续了一瞬,之后炎天雪就立刻冲了过去。
良良还在里面啊
跑到客栈面前,四处寻找着张良的身影,可周围除了逃出来的人就只有打水扑火的百姓,众人忙碌着,几次撞到炎天雪,她却没有一点反应,环顾着周围,就连客栈后面马厩里的马也全被安置在旁边,却始终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炎天雪的心几乎停止跳动,拼命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良良的轻功那么好,绝对不会有事
向周围大声呼喊道:“良良良良”可是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就连心也在颤抖,这个时候炎天雪才明白,张良装作不认识她可以,在她眼前演戏可以,将她送给英布都可以,就算要她不再烦他她也愿意乖乖听话,但是他不能死,绝对不能。
自己的喊声完全被淹没在人们的叫嚷声中,始终没有得到回应,炎天雪的下唇却已经被咬破,却毫不自知,在这个时候她甚至什么都来不及想,如果良良真的不在外面,那就……目光停在了被火蛇淹没的客栈里,没有半刻的犹豫就向客栈里冲了进去。
救火的百姓只见到黑夜里火光冲天的客栈旁,一人歇斯底里地冲着客栈里面喊着,眼里尽是无措,好像走失了的孩子一般,噙着泪却坚持不肯落下来,接着那人就往火光中冲去,没有一点的犹豫,身边的人惊呼着想拦住她,却根本没人能赶上她的速度。只能在一边喊着“停下停下”。
“天雪”就在炎天雪差一步冲进客栈之时却被人从后面环住,熟悉的双臂将自己抱紧,一点点的冰凉透过来,却是让人格外安心的温度。
炎天雪僵硬的一动不动,眼泪已经先一步狠狠地落了下去,死死抓住那双手,紧到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可还是不愿意放开。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感受,好像一个人在黑暗的空间里找不到出路,就在自己快要被黑暗淹没而彻底绝望的时候,突然就被人拉了出来,而自己,就再也不想放开。
“良良”有些难以置信地喃喃着,她还不能确定眼前是不是真的。
“是我,没事的,我在。”温润的嗓音,瞬间打破了所有的不安和害怕。
“良良”在听到对方肯定地回答之后,炎天雪立刻转身抱住张良,她承认自己刚才真的是被吓到了,甚至差一点就绝望了。如今心重重落下,却仿佛经历了一个轮回,由绝望中生出的那一点光明,抓住,就再也不要放开。被张良抱在怀里温柔安抚,感觉到对方想放开自己,炎天雪却依旧不肯宋开手。
“炎天雪”
就在炎天雪终于缓过劲来之时却又听得一个刺耳的尖叫声,破风的声音,她甚至还来不及抬头,身边的风景就急速改变,再看清之时已经被张良抱着退出一丈之外,这才有机会看见那声音的主人的面容,一怔。
随后炎天雪轻轻说道:“英若。”没错,火光之下,正是个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如此相似的脸庞,却有着截然相反的神情,英若的眼里满是仇恨,让面容也变得扭曲起来,手里拿着剑正指着她,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一般,若不是自己刚才被张良带着退后几步,只怕现在早就中间身亡了。
不是不明白这仇恨从何而来,英若对张良的痴迷炎天雪是一清二楚的,该有怎样强烈的感情才能为一个人不惜付出十年的青春,只愿换得能与他并肩的能力,甚至不惜去做一个冷血的杀手。可是佩服虽然有一点,但炎天雪并不赞成这种做法,为一个人连自己的本性都被改变了,那这个人不是太可悲了么?特别是如今,只因为张良不喜欢她,就要杀尽他身边所有的女子么?
“是我”衣袖翩飞,女子的脸在火光下竟与地狱的鬼魅有几分相似。
“英若,你引我出去就是为了放火?”张良的语气十分严厉,似乎也是动怒了。
“没错,我就是为了杀她”英若以剑指着炎天雪道,恨恨的语气,似乎因为没有烧死炎天雪而十分不甘,说完就又拿着剑刺了过来。
炎天雪推开张良,两人都躲开了这一剑,却被隔开了。张良只会轻功,炎天雪并不想把他也牵扯进来,英若要杀的是她,只那一双眼睛就如利刃一般想要将她凌迟。知道自己躲不过,炎天雪连着几个退闪,却哪里是已经成为影卫的英若的对手?衣服已经被划破,幸好并没有受什么重伤。
以前的英若,只是想逼着炎天雪代替自己的身份逃过影的追捕,如今眼里却明明白白地写着她要她死招招凌厉狠毒,不给对方留一点余地,若不是有张良所教的轻功,炎天雪早就一命呜呼了。可是最终也渐渐落入了劣势,眼看着一剑就冲着自己的脸挥来,炎天雪知道不好,却也明白这一剑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了。
下一秒,英若手中的剑却被挑开了,谁也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只见到英若的手里空空如也,火光之下长剑泛着冰冷的光芒朝着英若而去,而她甚至连对方的招式都看不清楚,只能靠着杀手的直觉一步步后退,试图躲过对方的攻击,最后手腕却被划伤,就这么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炎天雪这才看清,站在英若面前的,赫然是拿着英若那把剑的张良,飘逸而出尘,就连拿着剑也看不到一分暴戾。在火光中俯视着英若,目光里有责备有无奈,更多的却是愤怒。
英若摔在地上反而笑了出来,声音尖锐:“呵呵,当初我就知道,师父你怎么可能不会武功,却没料到到头来我还是没有一样可以追的上你,只是你这样擅动真气,当真就不怕那毒了么?还是,她真的就如此重要”凌厉的目光看向一边的炎天雪,宛若寒冬里的冰刀。
张良并不回答,只是静默地看着地上已经陷入疯狂的女子,似乎是已经不想再纠缠下去。
“既然如此,杀了我吧。”英若干脆地闭上眼睛,扬起头,似乎是真的没了再活下去的意思,如今的她只是一心求死。
张良却只是将剑丢在一边反身走到炎天雪的身边:“你不配让我动杀戮,滚。”语气是那般绝情。
英若却缓缓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已经带着狠绝。
“你明知道这对我才是最痛苦的事,你要我活着,要我亲眼看着你去在意另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甚至告诉我你连命都可以赌上,这算是在报复我么?”英若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眼里除了绝望就是绝望,见张良根本就不曾在意她的质问,又笑了起来,“张子房,从今以后你最好不会对谁动情,特别是她炎天雪,否则不论是谁,我英若拼上性命都会杀了她”说完,英若已经闪身没了踪影,只有最后一句,像是一个诅咒一般笼罩了整个黑夜。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没人能逼她
第一百二十八章 没人能逼她
“你明知道这对我才是最痛苦的事,你要我活着,要我亲眼看着你去在意另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甚至告诉我你连命都可以赌上,这算是在报复我么?”英若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眼里除了绝望就是绝望,见张良根本就不曾在意她的质问,又笑了起来,“张子房,从今以后你最好不会对谁动情,特别是她炎天雪,否则不论是谁,我英若拼上性命都会杀了她”说完,英若已经闪身没了踪影,只有最后一句,像是一个诅咒一般笼罩了整个黑夜。
炎天雪转头,却见张良已经闭上眼睛,将所有汹涌的情绪都隐藏起来,她不明白,就算英若真的那么偏执地喜欢着张良,又怎么会到想要求死的地步?而张良,似乎也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绪,而这种情绪,炎天雪隐约感觉到,似乎可以称之为恨。更加确定两人之间一定还发生过什么她所不知道的,而这一点才是让他们再也不可能恢复到师徒的身份。
至于张良的武功,一开始是奇怪了一下,不过确实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了,比起当初张良对她的诸多隐瞒,区区不会武功又算得了什么?
“良良……”炎天雪想问,却又不知道如何说出来,看起来那件事一定是他不想回忆起的,那么,只为了满足自己的一点好奇,就要揭人家的伤疤么?还是算了,“你还好吧?”
“走吧,她的筋脉受创,这几日是不可能再出现了。”张良转过身去牵了马,然后走到客栈老板面前给了他几两银子,整个过程他都走得十分缓慢,脚步似乎有些沉重。
此时火已经基本扑灭,张良走过来将流云交给炎天雪,然后翻身上马,眼里满是倦意,却还是对炎天雪露出温润的笑容,好像在告诉她不要担心。
炎天雪知道问不出结果,只好骑上马跟在张良的马后,看着前面的男子,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她所不知道的?而男子刚才的反常又让她格外担心,英若的话她还记得,总觉得男子身上背负着更为沉重的东西,是她根本无法介入的。
果然在这之后的日子一如张良所说是风平浪静顺风顺水的,再也没有人突然冒出来打扰。然而对于难得的同行,炎天雪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那日之后张良对她越发的冷淡了,两人经常整日整日的不说话,只顾着赶路。猜测着或许真的是英若那日的话让他如此,只是又想到张良这样的男子又怎么会因为一点点的威胁就害怕,又觉得不可能了,大概,还是因为他不喜欢她的缘故吧。
而关于英若的事,张良闭口不谈,炎天雪也问不出口,只好暂时就这样了,如今最着急的还是乔梦希的事情。就这么抱着满腹疑问赶到了齐王宫殿。守卫见过张良,都不敢阻拦。炎天雪更是一刻都不想多等就自己冲了进去。而在知道韩信已经住进齐王宫殿的同时,心里的怒火也燃了起来,小希为这了帮这个人甚至牺牲了自己,而他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住进王宫里享受?
可是到了主殿门口,任炎天雪如何拼命往里面闯却还是被侍卫拦了下来。韩信治军之严是出了名的,可炎天雪着急之下哪里顾得了什么将令不将令的?运起气就想闪身进去,侍卫见她如此也不客气,立刻拔剑相向。却在见到炎天雪身后的男子时俱是一愣,同时作揖,虽然不敢再用剑,却也依旧挡着不肯让他们进去。
“让他们进来吧。将军不会怪罪的。”温吞的声音从宫殿里传出来,接着就见铭走了出来。
“是。”侍卫这才向两边让开。
铭是韩信的近身侍卫炎天雪是早就知道的,此刻也没有心思跟他打什么招呼,叙什么旧情。自己先一步跑了进去,只见主殿四周都是空荡荡的,甚至还带着一阵阵的凉风,帷幕翻飞,感觉不到一点点的人气,好像这里已经荒废了许久,不存在任何生命。然而还是一眼就见到了坐在尽头王位上穿着白色战衣的男子。
对于炎天雪的闯入,韩信好像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目光依旧看着前方,紧抿的嘴唇透出淡淡的冷漠,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样子。
炎天雪看着韩信,试图在他的表情里找到一点点伤心或是与以前见面时不同的情绪,可是并不成功,他甚至没有一丝忧伤的感觉,在炎天雪看来,对方此刻说不定又是在考虑接下来还要攻打哪里,难道小希的死就对他没有一点影响么?
想到这点炎天雪就忍不住火大,跑上前冲着韩信怒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希怎么会……受伤的,你是怎么保护她的?你当初不是还一个人杀进安邑去救她吗?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可能连一个人都保护不好,你不是也在乎小希吗?你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当时你都没在她身边保护她,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她……孤单一个,你还丢下她,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啊……”一口气骂道最后,自己却早就已经泣不成声,可是如果不骂这个人,她的心里实在为乔梦希感到不值。甚至也是在为自己不值,为什么她们都是这样,喜欢上一个根本没有心的男子。
韩信仍旧沉默着,视线并没有停在她的身上,反而越过众人看着宫殿门口,周围的一切仿佛与他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
这个彻底藐视的态度却让炎天雪彻底怒了,立刻就想冲上前去给他一耳光,小希所受的苦,她要全部帮她讨回来,可无奈被张良先一步拉住,动弹不得。
三人就这么僵持着,铭忽然开口道:“将军当时已经来接小希,那只是个意外,将军也很难过……”说到这里,他的眼中也出现了悲戚的神色。
“他在,他在还让小希被人……杀了?”炎天雪哪里管这些,马上接口道,挣开张良的手,任由眼泪肆意地流下,她也没意思去擦,死死地瞪着韩信继续骂道,“你说话啊,为什么小希会就这样走了?你说啊你在她身边她还是走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是你害死她的……”
面对炎天雪的指控韩信仍旧不发一言,让人看不出情绪,只是拿着茶杯的手几不可见地轻微颤抖了一下。
炎天雪越发的生气,他这算是什么反应?余光看到韩信放在几案上的剑,立刻拔了出来。剑很重,她只有用双手才能抬起,继续冲韩信吼道:“你把小希还给我,就算是她的遗体不要给你,你这个间接的凶手”
“天雪,你冷静点。”张良上前去拉炎天雪,炎天雪并不理他,只是看着韩信,根本就没人能理解她,乔梦希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同类,是唯一可以分享过去的人,这样的感情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理解她不要乔梦希一直呆在这个凶手身边,既然她们都是现代人,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说什么也要找回乔梦希的尸体,韩信伤透了乔梦希,甚至在最后还间接害死了她,不能原谅,不可原谅
这时的韩信终于将视线停在了炎天雪的身上,手边的茶杯已经被他硬生生地捏碎了,鲜血一滴一滴的从掌心留出来,触目惊心的猩红落在几案上,他却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炎天雪看到这样的韩信之后忍不住退了一步,她不能忘记韩信此时的眼睛,与以往的从容淡定完全不同,黑眸中没有一丝光芒,那是一种生无可恋的寂静,静到只看一眼,也会让人感到悲伤,从心底里生出悲伤来。
韩信缓缓开口,声音竟然有些沙哑:“小希不能给你。”一字一句中都是彻骨的悲哀。
“为什么不能,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算上她亲人的只有我,你这个凶手,就算小希喜欢你,你也不配和她在一起。”炎天雪也被这悲伤感染,有些不忍再指责韩信,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但还是坚持着说出自己此来的目的,不论如何,她要把小希带走。
站在一边的铭忍不住继续说:“炎姑娘请不要在责备将军了,将军没有将小希的遗体藏起来,其实那日……是小希自己……突然久消失了。”
这句话让炎天雪安静了下来,瞪大泪眼看着铭,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在下也知道这个说法是很荒唐可笑,可是那日就在最后,小希的手上突然发出白色的光芒,因为太过刺眼,我们都没有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恢复正常的时候,小希就已经在原地消失了,所以……确实无法给你。”
炎天雪听完铭的话愣住了,“哐当”一声,剑就这么掉在了地上,只觉得浑身无力起来,好像刚才所做的已经耗尽所有的力气,竟跌坐到地上,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也不知是该是笑还是该哭。
张良走上前将炎天雪轻轻拉起来,不等对方说话,炎天雪就笑着喃喃道:“良良,小希可能没有死,她可能没有死,她可能只是回去了,可能……”消失,只是消失而已,并没有人见到她真的死去,炎天雪记得当初乔梦希告诉她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一枚戒指,而铭所说的场景分明就与当初她来时的情形一模一样,所以说不定她只是又回去了,那么就算小希真的受了重伤,那也应该会没事的。
“小希没死?回去,回到哪里去?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到炎天雪的呢喃,韩信立刻站起身来,声音竟然有些微的颤抖,看得出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小希怎么样也不关你的事,你去和你的心上人共结连理去吧。”说着炎天雪就丢下众人自己跑出了主殿,韩信对乔梦希不是无情的,这点她清楚,但是这人差点害死她的好朋友,她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韩信得到教训,也许小希是真的又回去原来的世界了,这就好,她没事就好。
身后韩信想去抓她,问个清楚,但却被张良拦住了。
“她不想说,没人能逼她的。”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张良的过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张良的过去
“她不想说,没人能逼她的。”
炎天雪一个人其实并没有跑多远,王宫她并不熟悉,原本是打算出宫来着却忘记了来时的路,乱跑一气的后果是自己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觉得累了,就随意在一边的栏杆上坐下,担心了这么久,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现代的医疗水平她还是很有自信的,至少比留在这里大家束手无策的好。
用衣袖擦了擦脸,自己也不明白如今是什么感觉,明明应该很高兴的,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好像是要将这么久以来所有的抑郁全部发泄出来。
“天雪。”略带担心的语气。
听见身后的声音,炎天雪微微一颤,没有回头。她知道一定有人会追来询问她刚才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如今面对这个人,她突然没勇气说出口了。
感觉到对方在自己旁边坐下,看起来并不打算询问的样子,炎天雪也不说话,难得张良能陪在自己身边,很享受这种感觉,渐渐也从激动的情绪中平静下来,看向栏杆外。
齐王宫果然是好风景,绿树环绕,流水叮咚,远处还有些不知名的小花点缀其中,一片平和的景象。都说齐地富庶,从这齐王宫就能看出一二。
叹了口气,炎天雪知道张良想问什么,也知道他是在陪着自己,可是再这么坐下去,恐怕等到明早也没个结果,虽然她是比较享受这种感觉,不过早晚要说的,只是开始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而已。既然要说,总得有一点回报吧?炎天雪将背靠在对方的身上,感觉到张良微微动了一下,却也没把她推开,心里生气小小的喜悦,说道:“良良,你因为不老觉得自己是个‘异类’,那你知不知道,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算是‘异类’吗?”
身边的人似乎一僵,瞬间又恢复如常,只是静静地听着炎天雪的话并不回答。
“其实……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和小希都来自另一个世界,说出来或许你还不会相信,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在我们那里,你们都是历史上早已经过去了上千年的人物,历史书上都清清楚楚的记载了这场楚汉之争,我的世界有发达的科技有繁华的城市,还有许多你们现在都还没有发明的东西,”说到这里炎天雪闭上眼睛,阳光晒得自己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小希当初是因为一枚戒指来到这个世界的,所以刚才按照铭的说法,她应该是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去了,虽然受了伤,但是在我们那里也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其实良良,你的感觉我多少也能理解,小希不在了,如今这世界上也只有我这一个‘异类’了。”说到这儿,心情又低落下去,其实她并不能肯定张良会相信她的话,只是她真的不想隐瞒了,有些秘密,说出来就会觉得轻松许多,好歹在这个男子面前,她可以轻轻松松的,不需要遮掩。
沉默良久,也不知道张良到底相信了没有,不过炎天雪也不急着问他,这种事情确实是很难让人理解的,连她至今都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突然跑到这个世界来,更何况张良呢?只是太久的沉默让炎天雪心里有些慌,直起身转过头看着张良说道:“良良,我都说了个秘密了,你是不是也该说一个啊?”压下心里的不确定看着张良,其实多半还是怕对方不肯信,当她是疯子,干脆主动说下去,避免些尴尬。
“想知道什么?”张良笑得清浅,似乎是为她的孩子气而无奈。只这个表情,就让炎天雪的心放下大半,好歹,他没有立刻推开自己说他不信。
“什么都可以问?”
“说吧。”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自己问张良应该怎么叫他的时候,有些相似的话,让炎天雪的心也觉得暖暖的。
“你和英若……以前,十年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话一出口,明显感觉到张良身体一僵,垂下眼帘,炎天雪也知道有些事他不愿说,看来这次又不能知道了,如今气氛正好,她也不愿打破,连忙道,“你不说也可以的。”
“你应该知道英若曾跟着我习字,”张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说这话时他的眼睛看向远处,似乎在回忆什么,娓娓道来,“当初……当初浮梦与我曾一起在项家住过,原本是被请去教导项羽而已,只是有一日听到院里的池子里有人呼救,我本是好意救人,后来才知那女孩正是那日拜访项家的英布的女儿,没过几日,英布又一次登门,却是希望能让英若也拜师于我。
我本无意收徒,教导项羽也从不曾以师徒相称,可那孩子在我拒绝之后却不肯放弃,坚持在项家门外等了一天一夜。最终我还是不忍答应了她。渐渐相处也知道她是个聪慧的孩子,然而我却察觉她那不止于师徒之情的心思,原本想着一个七岁的女孩,哪里会知道什么真正的爱慕?就算如此,也不过只是一种依赖罢了,所以也只是渐渐疏远她,并不曾严肃地教导过,却没想到会因为这样害了浮梦。
那日英若坚持要拉我出去,到了城外的河边之后她说出了自己的心意,我也并未当真,只是笑说不可能,她原本还哭闹着坚持要我同意,可是到察觉我想离开之时却突然拉住我的手,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就这么笑着对我说:‘不要紧,只要浮梦没了,师父就会喜欢我了。’那是第一次,我从英若天真的笑容里看到了带着如此强烈掠夺意味的表情,知道不好,可赶回去之时浮梦已经……”
“是英若杀了浮梦?”听完后,炎天雪惊讶地看向张良。对方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双手握紧,目光里溢出了悲伤。
“她在浮梦的茶里下了毒,在我赶回去之时,已经是回天乏术。”
最后一个字,一字一顿,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原本以为张良是因为想到了以前的事情而有些激动,炎天雪本想安慰几句,却在碰到张良之时感觉到对方身体的颤抖,手已经握得泛白,察觉到张良的反常,炎天雪连忙问道:“良良?怎么了?”颤抖却来越剧烈,而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她的惊呼。
炎天雪想扶住张良,对方却突然倒了下去,突然而来的重量让炎天雪也一起摔在地上,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见张良勉强站起身,踉跄着试图离开,却看得出来十分勉强。
炎天雪连忙起身去追,她的轻功根本比不上张良,可这一次居然幸运地让她追上了,上前想要去拉住张良的手臂,却见对方眼里已经失去往日的神采,空洞无神,炎天雪这轻轻一拉,却让对方就这么倒在了她的身上。
措不及防之下炎天雪又一次摔在了地上,而张良正压在自己的身上,也却顾不得摔倒时的擦伤,炎天雪连忙坐起身去查看,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张良此时就变成了这样?看着对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冰凉,额头上却冒出了一层细汗,似乎正被冷热交加的感觉折磨着,手依旧死死地握成拳头,极力忍耐着痛苦。
“良良你怎么了?”炎天雪已经慌了神,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抱着张良拼命想喊醒他,可对方已经彻底昏死过去,没有一点回应。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不知道具体情况,她也不敢随意移动张良,伸手探了探对方的脉搏,非常急促,可偏偏他的呼吸非常缓慢,像是快要停止了一样。炎天雪也急了,真后悔居然没有学过任何医学知识,否则这个时候她也不会什么都做不了。
那现在要怎么做?学电视里砸胸口?还是做人工呼吸?当然后者她很愿意。此刻炎天雪只想pia死自己,这个时候了,她的脑袋究竟是在想什么
敏锐地察觉到有人靠近,炎天雪立刻转过头,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把对方拉到张良面前:“张彦远,快,快救他”顾不得思考张彦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只记得当初张彦远帮过阿林,也比她什么都不懂要好。
“不用,我没事。”声音很小,微微显得虚弱,却是那般不容反抗的语气,接着就见张良缓缓坐了起来,脸色依旧苍白,就连说话似乎都费了很大的力气,大口地喘着气。
炎天雪连忙过去扶他,想要让张良觉得稍为轻松一些,劝道:“良良,让张彦远看看吧。”他刚才的样子怎么可能没事?明明就是有大事的样子。
“不必了,”张良推开炎天雪的手,不愿接受她的帮助,只是一手撑地自己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张彦远的面前,漠然一笑,“他此来,是来杀我的。”
“说的对。”张彦远看着张良也回以冷冷的一笑,却突然一愣,因为此时炎天雪已经跑到了他面前,将两人隔开,张开双手做出了保护的姿态。
“张彦远你要是敢趁人之危,就是小人,你要杀良良,有本事就先打过我”炎天雪不明白究竟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听到张彦远说要杀张良,身体本能地就想要挡住他,那句话也是脱口而出。根本没有想过张彦远要打过自己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章 仇人
第一百三十章 仇人
“张彦远你要是敢趁人之危,就是小人,你要杀良良,有本事就先打过我”炎天雪不明白究竟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听到张彦远说要杀张良,身体本能地就想要挡住他,那句话也是脱口而出。根本没有想过张彦远要打过自己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伤害了若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张彦远一步步地走近,带着杀手的眼神,冷漠无情。炎天雪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这人一遇到英若的事情就失控,如今张良又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变成这样,倘若张彦远真的认真起来,自己根本就无法阻止他。只是,炎天雪也把心一横,大不了自己当肉盾,不管他剑刺向哪里,自己去挡就是。
张彦远走到炎天雪的面前,看着她明明很害怕的样子却还是不肯让开。她的模样瞬间与另一个女子重叠起来,下一秒突然收回了剑,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炎天雪说道:“不过,我不会伤你。”
炎天雪怔住,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她还以为张彦远一定不会丢掉这次机会呢。毕竟就算没有见过两人较量,她还是相信他是赢不了张良的,只那一份冷静,再牵扯到英若的时候张彦远就绝对比不上张良,只是还是会想着会不会有一日,张良也为了某个人而失去了那份冷静?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并非无情。
虽然张彦远这么说了,炎天雪却还不能放心,就算这个人曾经帮过自己,但同样也帮过英若,难保他不会突然后悔,于是仍旧注意着张彦远的手,防止他会随时拔剑相向。
“天雪,想不想知道为何他刚才会如此?”张彦远指着张良问道。
炎天雪看看张良,却发现对方脸色微变,虽然知道此时的张彦远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几次三番救下自己的男子了,犹豫了一下之后却还是点了头,她想知道,张良究竟还隐瞒了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她?
“你知他中的毒会使人容颜不老,可是也同样的,在有生之年那种毒就会一直缠着他,不死不休,毒发时必会遭受噬心刻骨之痛,生不如死,更不可妄动真气,否则就会加快毒发的时间,直到死去。你可想知道他为何会中这种毒?或者说,你可想知道那日他回去找到浮梦之时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炎天雪回头看了看张良,没有想到他居然承受着这样的痛苦,难怪当初他告诉自己没有武功,即使是有,用了也无疑等于慢性自杀,想到那夜英若的话,终于明白了那时的张良可以算是以命相救了,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转过头等着张彦远继续说下去。
“他并没有讲完后面的事,当日他赶回去之后知道浮梦是因他而死,所以吃了剩下的毒药。”
炎天雪心里又是一惊,不知该说什么好,殉情这回事她一直觉得不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起码不会发生在张良身上,那个带着与生俱来的温润的男子,即使再严重的事情到了他的面前好像都能够轻易解决,又怎么会有如此激动,不计后果的时候?这也让炎天雪清楚地了解到张良对浮梦,究竟是有怎样的感情才会做到这个地步。
“只是当初有人出现,救了他。”张彦远对于炎天雪的表现似乎很满意,脸上渐渐出现残酷的笑容,挑衅地看着张良。
“是谁?”下意识地问了出来,不过炎天雪所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这一点,可是脑袋好像已经濒临罢工了。
“黄石老人,”张彦远看了张良一眼,“剩下的事,也是我和若儿在一次任务时无意中碰到了黄石老人被他救下才知此事。老人有两颗刚做成的药,可解百毒,当时就立刻给他们服用了。可是醒来的只有他一人,那女子中毒太久,就算吃了药也只能保持身体不腐,却永远不可能醒来。而他,那药虽然能保他不死,二者融合却是一种更厉害的毒,从此体寒,每过一段时日便会毒发,毒发之时犹如万箭穿心,性命却无虞。”
回想起当初浮生所说第一次见到张良的情景,炎天雪终于有些明白了,当自己已经彻底放弃生的希望愿意和所爱之人一起死的时候却被救醒了,而睁开眼却不得不面对恋人永远长眠的结局,那该是怎样绝望的感觉?
抬头看看张良,对方的脸色已经逐渐恢复正常,只是眼中有隐藏不住的悲哀,却还是笑着,从很久以前炎天雪就觉得笑容才是张良最大的伪装,却没有想过伪装背后,会是这样的故事。
“说完了?”毒发应该是过了,张良缓缓走到张彦远面前,按住炎天雪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气,“既然师父曾救过你们,我无话可说,滚”
“天雪,我说这么多也只是不想你再重蹈覆辙,若儿如今的模样你也见到了,我只是要清楚告诉你他可以为浮梦做到这一点,那么不论你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和一个永远长眠的人相比,希望你别再执着于这个无情之人。”张彦远在看了一眼沉默的炎天雪之后就飞身掠上屋顶离开了。
在张彦远刚离开之时已经有人走近:“张大人,炎姑娘,今日就现在宫里住下吧,地方已经安排好了,若是可以,将军也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炎天雪没有说话,看得出铭是早就来了,只是不愿介入他们的事情里,所以现在才现身。点点头,就跟在铭的身后去了他们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始终没有回头看张良一眼。其实是不敢,她终于明白当初张良看她时眼中隐隐的恨意从何而来,自己与英若可谓是一模一样,而英若正是害死浮梦的凶手,这样的人,张良又怎么可能喜欢上?恐怕是每看一次,就会想到自己心爱之人被杀的事情一次。对这样的人,是恨不得立刻掐死的吧?况且,张彦远最后一句话确实让炎天雪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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