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赐良缘第9部分阅读
玉赐良缘 作者:
里跑,炎天雪醒着无聊时便会和她聊天解闷。而且也不用再跟着张良去什么大人的宴席了,所有的邀请,张良都以要照顾炎天雪为由推了,只是这当然是借口,虽然外面人都说她在张府是多么多么的得宠,但炎天雪只能看着门口叹气,那叫一个委屈啊,有谁会照顾人照顾到连面都见不上一面的?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兰夜
等到炎天雪身体渐渐康复,已经入了七月。
“天雪,准备好没有?”若梦跑进屋里嚷着,眉飞色舞的模样,像是有什么大事。
“又有宴会了?不要啊!”炎天雪听见“准备”两个字就很自然地想到了酒宴。虽然只有那个时候她可以见到张良,而且两人在人前还能亲近一些,但是要打扮得非常郑重,而且还必须随时注意着自己的仪态不能给良良丢脸,难得可以当米虫,她不想那么快开工啊!
“不是不是,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炎天雪抬头望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她怎么不知道?其实来了古代她几乎不记日子只记几月,因为农历和现代有差别,也不想被人看出什么,所以也不清楚今天是什么节日,但是七月能有什么节呢?国庆?原谅她只能想起这个长假来,但这个时代要是有国庆,也应该是什么秦朝建立的日子吧?
“今天可是兰夜节啊。”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兰夜节?”那是什么节日,以前也没有听说过,难道是后来失传了?炎天雪依旧一头雾水,不过看若梦的样子应该是很重视这个节日的。
“兰夜节你不知道?”若梦显然已经对炎天雪对于生活的常识不抱希望了,摇摇头丢给炎天雪一个“你没救了”的眼神才开始解释,“兰夜节全城的女子都会着盛装,然后一起到大街上,还有穿针的比赛,之后还会聚集到一起到城外的织女庙向织女乞巧,到了晚上回府里,所有女子还要一起拜月的。”
织女?这下炎天雪算是明白了,原来就是七夕啊,只是没想到他们称之为兰夜节,不过这个名字倒也好听,织女牛郎一年相遇一次的传说炎天雪也一直觉得很美,只是不喜欢那样的结局,不过在现代七夕就是中国的情人节,她在现代没有情人,当然不会过这个节,每每过节也都是在暑假,权当没过了,却没想到到了古代,反而有机会参加,也来了兴趣:“那我们也能去?”
“那当然,以往的兰夜节公子都会让我们休息的,所以大家从很早就开始盼着今日了,”若梦连连点头,将炎天雪推到铜镜前坐下,“你快些打扮,等到了下午我们就出门。”
若说现代的七夕是给情人的,古代的则是专为女子准备的。炎天雪也被若梦的兴奋感染,两人打打闹闹一起打扮了一番。
吃过午饭又等了一会儿两人就出了门,这次果然大家都出了门,几乎所有炎天雪认识的侍女都来了,才走到门口却又停下。
“怎么了?”大家都看向她,一脸的茫然。
“良良去吗?”
“公子又怎么会去?走吧。”众人一笑,炎天雪喜欢张良的事众人早就知道,只是见到她三句离不开张良,都不禁莞尔。
“等等。”
“又怎么了?”
炎天雪这次则凑到浮生身边,神神秘秘的小声问道:“那个……妘儿姑娘也去吗?”虽然不知道良良救了个人为什么还不让大家知道,但既然良良要保密,她当然不会大嘴巴的说出来。昨日浮生也在,显然是知道妘儿的存在的,所以才小声问她。她并不讨厌妘儿,帅哥美女自然没人会不喜欢。
浮生一愣,又摇摇头。
虽然已经猜到,也知道良良当然不可能对妘儿有什么,但万一妘儿看上他了呢?俗话说的好啊:女追男隔层纱。况且要是像她这样的也就算了,偏偏妘儿又漂亮得让她嫉妒不起来,现如今府里的侍女都走了,不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府?好吧,虽然是在两个院子里,但是万一良良觉得无聊了就去找妘儿聊天呢?那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万一妘儿来个霸王硬上弓,好吧,想远了,可是万一情难自已……
“你们还走不走!”还没等炎天雪幻想完,若梦就挤到两人中间,一手挽浮生,一手挽炎天雪拖着就走,明显是已经迫不及待了,“有什么悄悄话边走边说。”
抱着忐忑的心情,炎天雪还是被拽到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果然都是女子,大概也只有这个时间她们才会被允许出来,虽然现在不像宋朝对女子管束的那么严格,但除非必要,通常没什么事女子也是不会抛头露面的,看得出大家都经过精心打扮的,三两个一起朝着前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笑,不时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快走快走。”炎天雪见这情况也好奇起来,和若梦一起走在最前面,还不时回头催促其余人快些来,早已经忘记刚才她才是最不想走的人了。
大家跟在后面相视一笑。
不远处就见一群人都围在一起,前面搭了一个简易的舞台。应该就是这里了,炎天雪和若梦连忙挤到了前排,只见几名女子正在上面坐着,试着把前面几案上摆的一根细线穿过七根针的针孔,看着她们手指灵活,却依旧保持着优美的姿势,坐的端端正正,也不觉得累,时间最快的人就能胜出。
炎天雪一边佩服她们端正的坐姿一边看着她们穿针,关于牛郎织女的传说她确实耳熟能详,但是关于这些习俗对她来说都很新奇,有些跃跃欲试。但是要说针线,十字绣她还是会的,不过穿针,貌似速度确实不怎么样。
不久就有名绿衣女子穿好了站起身,已经远远将别的人比了下去,周围都传来赞叹的声音。
“可还有哪家绸缎坊想上来试试的?”一边组织的人向台下问道。
那绿衣女子得意的扬起脸,俯看着台下的人,像是已经胜券在握了,脸上带着傲慢。
“你也想试?”若梦突然转头看着炎天雪的眼睛问道。
“没有没有。”连忙摇头,还是算了吧,跟那些擅长针线的女子比她那速度,估计别人都能穿个两三次了,虽然见那女子的态度有些不喜欢,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有也不能,她们可都是代表自家的绸缎坊的,也有个说法,若是哪家胜了,接下来一年就会生意兴隆,就是求一个好意头而已。”若梦解释着。
绿衣女子见没人响应,得意一笑,接着就见台下的两人走了上去,按年龄看应该是她的父母。众人的目光自然也随着他们,炎天雪一阵错愕之后就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三个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不是城东绸缎坊的女儿吗?”
“他家的布料倒是一般,没想到女儿针线活那么好。”
身后传来议论声。
炎天雪听后立即走上前,手在“主持”的人眼前晃来晃去:“我我我!”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天工
这一喊果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绿衣女子和她的爹娘也都看向台下。
“哦?这位姑娘想要参加?”
“不是我,”炎天雪说着向后退了一步,将后面跟过来的浮生往前推,“是她要参加!”
然后就死死地盯着对面三人,没错,虽然他们的女儿她没有见过,但是那一对中年夫妇炎天雪可是记得一清二楚,说什么都不可能忘记的。那两人正是炎天雪才来到这个世界时骗了她的银镯子的布庄的老板和老板娘,当时因为后来发生了太多事炎天雪也就没有再去找他们,只当是买个教训,不过这件事当然不会忘记,如今又一次见到他们,连女儿都那么嚣张,她怎么看都不顺眼,这家人做生意这么不老实,更加不想如了他们的愿让他们赢了。
不过要说针线炎天雪确实不擅长,虽然因为一时气愤而举了手,但还是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的,所以才会把浮生拖了进来,浮生的女红一向是张府里最好的,对此炎天雪倒很有信心。
“天雪……”浮生显然也吃了一惊,却已经被炎天雪推了上去。
“浮生姐姐,当帮我一个忙吧,一定要赢她!”炎天雪双手合十恳求道,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浮生,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但怎么说也要强这一回了。
浮生无奈笑笑,还是答应下来走了过去,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知道炎天雪不是喜欢没事找事的人,这么做应该是有理由的。
“敢问你们是代表哪个绸缎坊的?”“主持”见几人衣着不俗,说话也客气起来。
她们哪里是什么布庄的人啊?浮生也看向自己,炎天雪这下纠结了,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布庄的名字,一时间又怎么说的出来?
“天工坊。”急中生智之后这三个字就脱口而出。好吧,这名字是随便取的,打算蒙混过关,他们要说没听过,大不了就骗他们这是其他城里开的,难道还有人会特意去查?
只是此言一出,只听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浮生也是一怔。
炎天雪一阵茫然的看向四周,不明白怎么大家都这么大的反应。
“原来是御用的‘天工坊’,都听说庄里的布全部都是上乘,只有朝中权贵才能入得了坊内!还有最好的布料雪蚕丝,听说滑如凝脂,冬暖夏凉,一件衣服竟然可以叠成手掌大小,也是千金难求啊。”
“以往他们可是从来不参加的啊,就算不赢照样是生意兴隆,没想到今日居然肯来。”
“听说‘天工坊’的主人从来都不肯露面,有人猜想是个女子呢!”
呃?御,御用?炎天雪听完周围的议论之后一愣,没想到她随口说的一个名字居然就真的有,而且还是御用的,天哪,万一他们告她侵权那可就露陷了。不过听他们说“天工坊”的人从来不参加这个比赛,应该也没有人会来,到时候就算他们听说了,要追究她也早就回张府了,也没人找得到。
如今也只能强做镇定,笑笑。
再看向对面的那布庄的老板,一脸的惊讶,显然也是认出了炎天雪,心虚地想强拉着女儿离开。
炎天雪当然不会就这么让他们离开,走上前去挡住他们的去路,挑衅的看着眼前三人:“难道姑娘是怕了,想跑?”
那绿衣女子果然经不住挑衅,抽出手冷哼一声又走回去。台下的人见又有热闹看,也开始讨论起来。都想见识见识这天下第一坊的实力。
“你把姐姐推上去做什么?”若梦走过来,明显有些责怪的意味,“公子不喜欢太过张扬的。”
炎天雪当然也知道,每月她们就只有一次能出府的机会,而且平日在宴席中就能看出虽然大部分人都对他很恭敬,但通常他只笑着坐在一边,低调而安静,反倒是每次陈平都与众人谈笑风生,在大臣中间混得如鱼得水。其实她也不喜欢太过招摇,但是既然遇上这两人,说什么也不愿放过他们。
正想给若梦解释,却见到老板两人想逃,炎天雪抢先一步挡住:“两位不记得我了?”
“记得,当然记得姑娘,”两人一边擦汗一边陪着笑说道,“坊里还有事,我们,我们先走了。”
炎天雪冷笑,看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她炎天雪一个人无理取闹,在欺负他们两个老实人,当初骗她时也是这样,她就那么傻傻的信了,如今当然不会再相信他们是什么好人:“怎么?不等你们的女儿?万一回去时要是遇到了花妈妈,强拉去可怎么办?”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威胁,炎天雪是故意这么说,当然她没那个本事,更不可能真的找那个什么花妈妈来,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这……好吧,我们看完就是。”
“天雪!”显然连若梦都看不过眼了,扯住炎天雪的袖子想阻止她。
“看比赛,边看我边告诉你原因。”炎天雪依旧挡在老板两人身前,不给他们机会逃跑。然后才将自己第一天来到这里被骗的事告诉了若梦。
听过之后若梦也认为该好好教训他们一下,那店本来就是黑店,浮生的女红很好,一定不会输,正好不给他们得第一的机会。炎天雪也仔细看着台上的两人,看来那“天工坊”确实不是一般的布庄,连大家看她们的眼神都变了,有好奇有崇拜。
宣布开始之后,因为浮生代表的是“天工坊”,大家都看得很仔细,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有,这么多人,全场却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就怕打扰到她们。
台上只剩下两张几案,浮生和绿衣女子分坐左右,几案上摆着一根丝线和几根细针,绿衣女子等已宣布开始就拿起针一根根穿了起来,手灵巧的在针线间穿梭,看得出十分重视这场比赛,希望可以得胜,若是能战胜“天工坊”,他们的布庄顷刻间就能声名大噪了,到时候一定是名利双收。
浮生却没有她那么急,只是将七根针整齐的摆在几案上摆成一排,动作不急不躁,一点也不见慌乱,可此时绿衣女子已经穿好了三根针了。
炎天雪想催促却又不敢打扰,只能在下面干着急。
“放心吧,就她那样的速度,姐姐一定会赢。”若梦却胸有成竹的说。
在绿衣女子穿第四根针的时候浮生这才拿起线。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清楚时,浮生已经站了起来,缓缓走下台阶。而几案上,穿好了七根针的线静静的躺在那里,在阳光下泛着白色的光。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偶遇
四周的人都呆愣在原地,谁也没想到浮生居然能同时将七根针穿进去,就连看着香计时的人也呆呆看着,忘记宣布浮生获胜了,那绿衣女子更是连穿好的针都掉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浮生几案上一排整齐的针线。
愣了好一会儿,周围才传来如虹的掌声与叫好声。只怕这样所有人更相信他们是“天工坊”的人了。
炎天雪这才回神,看着走来的浮生满眼都是崇拜,一直只知道浮生针线很好,却没有想到居然好到了这个地步,之后又得意的看了一眼那老板和老板娘,两人则是面如死灰,走过来扑通一下跪在炎天雪和若梦面前。
“当初不知道姑娘是‘天工坊’的人,欺骗姑娘是我们不对,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布庄,我们全家都是靠这布庄过活的啊。”说着就开始猛地磕头。
炎天雪一阵奇怪,她也没有把他们的布庄怎么样啊,他们这么说好像她要把布庄掀了一样,这又是什么意思?
“听说全国大部分绸缎坊都是‘天工坊’主人的产业,他们得罪了‘天工坊’的人,只怕也离关门不远了。”后面又有人小声议论道。
浮生也已经走近,听到他们的对话也猜了个大概,于是上前:“‘天工坊’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小布庄,只是若他日得知你们再做出这种事,定不轻饶。”语气冷冷淡淡,却不怒而威,让人不敢违抗。众人没有想到一名女子也能有这样的气势,暗自赞叹。
那两人连忙称是,接着才慢慢走了,没了热闹看人群也渐渐散去。
见浮生帮她教训了那两人,炎天雪心情大好,跑上前崇拜的说:“浮生姐姐,你的针线活原来那么好啊。”
浮生谦虚地摇摇头:“倒是你,怎么会突然提起‘天工坊’的?这样冒认难道不怕被人拆穿吗?”
“我……随便想的名字,哪知道真的有,而且居然还这么出名。”看来以后名字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这事仅此一次,若是让公子知道是会责怪的。”
“好。”炎天雪吐吐舌头,满口应下,反正骗她的也只有这两个人,不会再有别人了。接着就见大家都继续向前走去,她们也随着人群一起往前。
“然后要去哪里啊?”
“不是告诉过你吗?”若梦白了炎天雪一眼。
“接下来要去织女庙。”浮生代为回答。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四面八方的女子都走了过来,要往一个地方去。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一行人很快就被挤散,只能勉强三两个一起朝目的地去了,炎天雪原本紧紧跟着浮生,却还是被人挤到街道边,这才发现周围都换成了陌生的面孔,不是吧,要不要每次出来都和她们走散啊?对那个吴大人她还心有余悸,可不要又碰上了,而且以以往的经验看来,她是必定会遇到那个人的,有些害怕,在玩和命面前,她当然还是比较重视自己的小命了,开始四周寻找张府里的人。
可是因为人实在太多,还没走到想去的路就被挤到一边,看着人群,只怕这样要找人是很困难了,无奈之下也只能跟着人流往前走,反正目的地一样,大不了到时候再找她们,却没想到人群竟然都向城外走去,城门也是大开,又走了一会儿前面才出现了一个庙宇,人群渐渐向里面涌去。
不知被谁一撞,炎天雪一个踉跄就退到了人群外面才站稳,郁闷的扁扁嘴,正想走却看见到庙宇一边小山坡上有个六角的红柱小凉亭,距离不远却正好可以把下面的庙宇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灵机一动,就朝那边走了过去,如果浮生她们真的来了,站在上面就一定能看到她们。
才走到凉亭,脚下一停,没有想到里面居然还有人,依稀能分辨出是有两个人影。这“夜黑风高”的,两个人在凉亭里,万一是一对情侣在那里互诉衷肠,她要是过去不就打扰他们了?或者又遇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少儿不宜的事……算了算了,炎天雪立马打住,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犹豫间,只听右边一阵破风的声音,吓得炎天雪立刻往左边一跳,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只大鸟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抚了抚胸口,吓死她了,还以为那个吴大人又来迫害她了。
“天雪?”温润的声音渐渐靠近。
“良良?你怎么在这里?”炎天雪一阵惊讶,他不是应该在张府吗?莫非是在这里幽会?嗯,这个必须打听清楚,“你跟谁在一起啊?”
“就我一人。”淡淡说着,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一边朝炎天雪走了过来。
炎天雪当然不信,明明刚才依稀看出是两个人影,再向凉亭看去,已经空无一人,这条路是唯一下去的路,凉亭四周也只有些低矮的草丛,根本不可能藏得了人,看来确实是只有张良一人了,“哦”了一声就跟在了张良身后,想来刚才是自己眼花了。
“不去织女庙拜织女,怎么一人在这里?”
“我和……”正想说和浮生她们走散了,炎天雪却突然停住,反而问道,“良良,你打算去哪里?”
“随处走走。”
“那不介意带上我一个吧?”这就是她打的小算盘,织女当然没有良良的魅力大了,那么多人一起拜织女,一定有很多祭祀的礼仪,她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如今这么好运气,居然能在七夕遇到了张良,和他一起走走还能顺便增进增进感情,多好。深怕张良会拒绝,炎天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带着祈求。
“行了,走吧。”张良并没有拒绝,自己向前走了几步,见炎天雪没跟上,又停下回头等她。
炎天雪得了允许立马高兴的跟上,七夕嘛,当然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有意义。
跟在张良身边,炎天雪早把当初害怕吴大人的事抛诸脑后了,一心只认为有良良在,什么都好。两人慢慢走进了城,一路上炎天雪一直兴奋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张良只是淡淡的回应几句,并不显得有多熟稔。
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 告白
炎天雪有些气闷,但还是努力的找话题,到最后她几乎把现代所有过七夕时的习惯讲了个遍,连牛郎织女的故事也重新讲了一次,张良都只是淡淡应着。
似乎是不高兴?炎天雪抬眼看着张良,她的直觉告诉她,张良对于她的突然出现似乎并不高兴,但是既然不希望她出现,为什么又要让她跟着呢?
最终还是泄气的看向前面的路,良良的心思果然不是她能猜到的,其实静静散步也挺好。因为此时大部分人已经到织女庙去了,城里的人并不多,整条街上几乎没有几个行人,只有商铺还开着门,又跟着张良穿过一条小街,炎天雪“哇”了一声就跑了过去,在城里逛了这么几次,却没想到城里居然有一条小河穿城而出。
河水静静地流淌,干净澄澈,似乎连河底都能看清楚,两岸都是古朴的房屋,错落有致,还有不少商铺将名字绣在布上挂在外面,随风而舞。岸边都有台阶延伸至与河水齐平,前方有一条小的石拱桥相连,桥上雕刻着精致的镂空花纹。
这模样让炎天雪想起了自己以前喜欢去的那些古镇,只是现代的古镇难免显得商业化了些,哪有自己真的身处在古代的城镇里来得感觉?却突然有些恍惚,低下头眼睛也渐渐黯淡下来,她又开始想家了。到了古代,虽然空气好污染少,景色也美了许多,也有很多新朋友,但都不能让她停止思念现代,想念自己的家人朋友,那种孤独感在这个安静的旁晚又涌了上来。
“良良,你们这里是不是也有江湖啊?”上前去拉张良的衣袖,希望能赶走心里的低落。
“怎么会这么问?”张良注意到刚才炎天雪的低落,她是个不会隐藏心思的孩子,什么感情都很容易猜出来,只是不明那低落的原因为何,只是一转眼又来拉他的袖子,扬起单纯明媚的笑容,一时间竟也没忍心推开她。
因为电视上都这么说啊,炎天雪在心里答道,不过这当然不能说出来:“因为我家乡的人都这么说啊,这里有江湖有大侠,还经常因为抢什么武林秘籍就掀起腥风血雨。”炎天雪回想着电视上的说法,她其实一直很羡慕那种闯荡江湖的感觉,只要学会了什么绝世武功,就能到处行侠仗义,当然她没有那么强的正义感,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玩,而且也乐得逍遥自在。
“那是你家乡的人过于夸大了吧。”张良无奈地笑笑,如今战火连连,大家最关心的应该还是自己的生计问题。
“那良良你会武功吗?”印象中张良从来都是优雅温和的,从来没有和谁动过武,只是想起那夜张良从二楼缓缓而下的情景,即使不会武功,轻功也一定是出神入化了吧?
摇摇头。
“哦,”略微有些失望,不过也对,那么温润如玉的人,自然也不愿意出手伤人,恐怕也没有人可以让他动怒,又哪里需要武功呢?
“那轻功呢?”
“略懂。”
果然。虽说是略懂,不过炎天雪也知道是谦虚之词,良良有多厉害,她那日可是看清楚了。
“那什么时候教教我吧。”炎天雪激动的说,扯着张良的袖子满脸的期盼,如果真的学会了轻功,起码再有人找她麻烦的时候自己也能开溜了,俗话说得好:江湖险恶,不行就撤!她还是本着生命最宝贵的信念,况且能像良良那样飘逸当然很好,也好一圆小时候的飞天的梦。
“以后再说。”拍拍炎天雪的头,知道她一定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虽然没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嘛。反正这句话她是记下了,以后一定要找良良教。
两人一起在小河边慢慢走着,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四周渐渐点起了灯,炎天雪扬起头,天空是深深的蓝色,虽然没有月,却是繁星点点,一闪一闪的点缀在空中,仿若一条丝带缠绕其上,虽没有月光来得明亮,却分外美丽。
“要是这个时候有烟花看就好了。”痴痴的看着天空,炎天雪想象着在这样的夜空下绽放出美丽七彩的烟花,那一定比以往见过的都漂亮,于是喃喃道。
“烟花?”
“对……”啊字还没说出口炎天雪就闭上嘴,她不知道烟花是哪个时代发明的,却还记得火药现在还没有,更不要说烟花了,知道自己不小心说出未来的东西,于是立马打住。
“应该也是你家乡的吧,说说,是什么样子的?”张良好像并没有觉得奇怪,微笑着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就是……就是一团火光发射到空中,然后突然绽开,组成各种漂亮的图案,在晚上看特别漂亮,而且火光也有各种颜色的,在我们那里,到了过节的时候大家都会到街上去放,一起庆祝。那个,怎么说呢,就像是黑夜里用萤火虫摆出各样的花,只不过颜色多了很多,更加漂亮,我说的不好,你要亲眼见到了才会知道那有多漂亮。”费了半天劲炎天雪还是觉得形容的不好,涨红了脸,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恨不得能让张良亲眼看看。
张良点点头,笑道:“那应该很美。”
“嗯嗯,非常漂亮,不过也只有绽开的一瞬间,之后就熄灭了,所以很多人都觉得它太短暂,但是我还是认为终其一生能有一次那么耀眼,而且能把最美的时候留在人们心里就足够了。”炎天雪想起因为烟花的短暂而伤感的人,她不喜欢那种伤感,飞蛾扑火,不也是为一次最美的绽放么?转头看向张良,对方正看着她,眼角带着笑意,以往的笑容在炎天雪看来只是习惯,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可现在,她却能感觉到良良是真的高兴,好似一缕吹入心底的凉风,在这夏日里让她的心一动,“怦怦”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能听到了。
“怎么呆了?”好笑的语气,温润如玉。
炎天雪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星空,旁边还有一条小河,周围也只有他们两人,怎么看都是最佳的表白时机,反正她从来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想法,连对浮生若梦她都干承认了,如今只是想要张良也知道,于是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良良,我喜欢你。”
第一卷 第五十章 识字
炎天雪期待的看着张良,希望能得到他的答案,心已经快跳到嗓子眼了,带着期待却又微微泛起不安,复杂的心理让炎天雪下意识地紧张的捏紧对方的衣袖,却又不敢催促张良回答,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他。
眼前的人依旧风华绝代,出尘飘逸,似乎并没有被她的表白所动,目光却看到很远,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这才在静默中低头静静的看向炎天雪,目光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伸手扶了扶炎天雪的青丝,却没有半点暧昧的意味,到比较像是看着一个要糖吃的小孩子,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失笑:“你还只是个孩子,又怎么会懂得这些。”
“我才不是!”炎天雪怒了,立马否认,她才不是什么小孩子!好歹也有十五岁了,难道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清楚么?而且从妘儿的事情里她就已经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的确确是喜欢张良的,就算年龄小他许多又怎么样?难道小孩就不准喜欢东西了?反正这个理由炎天雪是不能接受。
再看向张良,对方的表情依旧未变,恢复往日疏离的笑容,虽然没有直说,不过炎天雪也看得出来第一次表白是以失败告终了,可是就这么算了说什么都不甘心,于是又加了一句:“反正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追你了,现在就是告诉你一声。”算是挽回了一些些的面子吧?却也是为了向良良证明她的决心。
“孩时的痴迷又怎么能当真,不要一错再错了。”悠悠的叹气声,含着一丝不明的警告。
“才不是痴迷,况且我也不是孩子了!你不要老是这么说!”
如今是真的生气了,不接受也就算了,有必要把自己说的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吗?接着闹别扭地转过头去继续双手环胸,赌气的往前走,顺便踢了一脚脚边的小石子,不能踢他,她只能拿石头发泄,我踢我踢,我踢死你!
“天雪。”
怎么?后悔了?炎天雪马上转身,点头示意自己在听,期待的等着下文。
“你走反了,回张府的路应该是这边。”
……
炎天雪默了,乖乖转头回去,果然赌气也是要有资本的,暗自发誓改天一定要好好将整个城的路弄个清楚!
张府,主院。
屋外传来的阵阵蝉鸣声和炎热的气息,却好像一点没有到影响他,室内清凉而静谧,像是与外面隔绝了一般。一名男子正坐在书房的书案后,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书简垂眸看着。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手上的书简,放下的同时门也被推开了。
“良良,我送茶来了。”炎天雪端着一个碗和一个茶壶走了进来,脚步轻快,还哼着不知名的歌,显然心情很好。
“放下吧。”
炎天雪把茶壶放在书案前的几案上,也不马上离开,反而跑到书案边凑上前看摆在上面的书简,读了几个字后又皱起眉头。
“学了这些日子,可看的懂了?”张良起身避开炎天雪,走到几案边上给自己添了一杯茶,细细品着。
“还是有些不认得。”炎天雪拿起书简,眉毛皱到一起,显然是看得有些吃力了。想想自己在现代好歹也是个中学生了,如今来了这里却成了个大文盲,这时的字都是小篆,她除了偶尔连蒙带猜能读出一些外,大部分都是看不懂的,所以本着好学求知的精神让张良来教她识字。当然,顺便她也想学学轻功,相比于学字,她还是觉得轻功更加有用,而且更加飘逸帅气。
以张良的习惯,当然不会轻易答应,所以炎天雪也是软磨硬泡了很久,每日都跑到厨房去帮张良烧滚烫的热水泡茶,直到后来在厨房中暑昏倒,醒来后发现张良站在她的身边,让她以后别再去烧水,终于还是答应教她认字。不过这端茶送水的功夫炎天雪还是接着在做,本来在张府就是个米虫,偶尔做点小事也能平衡平衡自己的心理。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炎天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至于在哪里嘛,结果不言而喻,不过倒也由着她闹,只觉得炎天雪一来,张府也多了些活力,反正她没有添乱,众人相处倒也挺好。
“乌梅汤?”张良瞥了一眼炎天雪端来的碗问道。
“嗯,浮生姐姐帮我弄的,说是怕我再中暑了。”张良从来不喝解暑的东西,就连这么热的天气也只喝热茶,这点炎天雪也是在第一次烧完茶水之后就听浮生说了,她也一直觉得很奇怪,但是好像也从没见过他说热,每每靠近他的时候身上也有一股清凉之气让她非常羡慕,所以夏天往主院跑果然是个明智的决定。
“把书简拿过来坐下。”
炎天雪乖乖坐了过来,听着张良开始讲说今天的字。其实教人识字并不是多困难的事,而且她本来也知道那些字是什么意思,只是不知道怎么写罢了,所以学的很快。而张良每日只是把字的读法和写法告诉她,教了三次之后就回到书案后看自己的书,让炎天雪自己去记去写。基本上是全部让她自己去理解,原本炎天雪是想借着识字可以增进两人的感情,但是真的教起来,除了偶尔几句话,两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各看各的,但炎天雪也颇为享受,张良的房间就跟有空调一样,一点不会让人觉得现在是闷热的夏天,而且天天在张良身边晃,就算不说话,她也很满足了,怎么说都比以往除了去宴会都不见面的好。
“懂了?”温润的声音响起。
炎天雪发现自己走神了,连忙收敛心神摇头,让张良又讲了一次。
之后两人就一个坐在书案后,一人坐在几案边,安安静静的只余屋外的蝉鸣。炎天雪写字写得累了,脖子有些酸,就抬起头去看张良,这可比看那些绿色植物好多了啊,眼前一亮干脆也不认字了,就用手撑着脑袋去看张良。
“良良,你为什么只喝热茶啊?不会觉得很烫吗?”
“习惯罢了。”凤目微敛,瞬间恢复如常。
“可是怎么会有这样的习惯呢?还有不论多热,你的手都那么凉又是为什么?”几次,张良教她认字之时,两人的手不经意间碰到,冰凉的感觉就会让炎天雪心里一颤,当然大部分原因还是紧张惹得。
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最后一次
“我自幼体寒。”
可是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摸一个死人一样。就算是体寒,也不可能冷成那样吧?炎天雪当然不信,撇撇嘴,只认为张良有事瞒她,原本还想再打听,却“咦”了一声,注意力就被一边架子上的小玩意吸引了,于是站起身走了过去。
“这是什么?”只见架子上一个敞开的木盒,年代似乎有些久远了,木盒已经褪了色,有些花纹已经被磨平了,里面则放着一个小泥人,嘴巴眼睛都做得十分精致,上了一层彩绘,颜色却也有些暗淡了,只是那小人的神态逼真,应该是照着真人做的,看打扮该是个仕女,梳着少女的发髻,穿着交领的曲裾,颇有灵气的模样。
炎天雪更是一看就喜欢上了,赞叹道:“好漂亮。”
“别碰!”在还没碰到那泥人的时候,就听到张良的声音,微微有些严厉,而他本人则已经站起身走到了架子边,将盒子轻轻盖上,拿起来走进内室去了。
炎天雪愣愣的站在原地,她本就没有打算要去碰啊,可是为什么良良会突然这么反常?做事从来都是不急不缓的人居然会这样,自然而然就让她开始怀疑起那个泥人的来历来。该不会那泥人是照着浮梦的样子做的吧?本能的他们联系起来,炎天雪的心里有些堵。
撇撇嘴,不就是一个泥人嘛,以前张良可是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过话,这个浮梦,到底是有多重要?
“专心认字,一会儿考你。”待张良再出来时,脸上又挂起了如玉的笑容,刚才些微的不愉快仿佛都不存在了。
“好。”只能住口了,原本还以为张良会生气,如今看来应该没事,炎天雪当然不可能再闹。反正早就想好了,她追她的,不要去在意浮梦的事。
炎天雪长出了一口气之后又坐了回去,说到考察这又不得不说张良有那么点腹黑,当初说的好好的要教她,结果第一天就在炎天雪看着他发呆中过去了,所以后来又加了一个条件,若是炎天雪学不会当天的字,他就不再教下去,美其名曰是为了防止她不专心,但其实是让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沟通”感情。为了更长远的感情交流着想,炎天雪也只能乖乖接受,每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所以在良师的教导下,炎天雪的小篆水平可谓突飞猛进,正好这个时代也还没有用毛笔写字,而是刻字,虽然费些力气,也总比毛笔好控制,写起来也不会太难,只是字体复杂,笔画太多,通常张良讲了这个字之后炎天雪都会把简体写在一边对照着来记。
偶尔张良看见了,倒也觉得有趣,也会写出一两个简体来,不过即使是刻出来的,他的字体也是清秀的,常说见字如见人,炎天雪再看看自己刻的上下左右被分了尸一样的字体,不对,这句话绝对不对。
外面的阳光已经渐渐变得昏暗,炎天雪算着知道考察的时间到了,有些紧张,今天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偷瞄张良,好像有几个字她还没有练呢!
“这个字?”修长的手指移到一个字的下面问道。
“呃……”炎天雪拼命在脑子里寻找,却还是找不到这个字,心虚的低下头做可怜状。
“不认得?”张良的语气似乎很惊讶。
炎天雪抬头茫然地看他,以往即使有不认识的字,张良最多再讲一次,隔日再考她,却从来没有惊讶过。却又见张良已经恢复正常。
“若,这个字读若。”
“哦。”炎天雪点点头,认真记下。
考察之后炎天雪认错了两个字“若”和“惜”。但还好,当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