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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赐良缘第10部分阅读

      玉赐良缘 作者:

    说了事不过三,只要不错三个以上,张良就会继续教她。

    “明日我会再考你。”

    “好。”炎天雪使劲点头,两个字而已,很好记的。

    “轻功练得如何了?”

    炎天雪丧气的垂下脑袋,原本她以为良良会天天教她,到时候自己假装摔摔,说不定还能和良良来个近距离接触,哪知只有前三天是两人一起在院子里张良示范给她看的,让她记下了一些步法,道她没有内力,要学成就要刻苦,这之后就彻底不管了,只说轻功这东西是需要自己领悟和练习的,旁人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意义。

    一开始炎天雪还挺有兴趣的,想着可以像良良那么“仙”,可到了后来又懒了,再加上没有张良督促,摔了几次后胆子变得小了许多,所以只偶尔想起了才会在院子里练练步法,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要学得像张良那样,估计这辈子是没希望了。

    还是快些转移话题的好,于是马上抬头问道:“良良,你喜欢什么花啊?”

    张良转头看她,安静了好一阵才开口:“琼花。”

    果然猜对了,炎天雪回想着张府所有的摆设,似乎屏风上面全都绣着琼花,所以也一早猜到他喜欢琼花了,如今更加肯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怎么?”

    “没事没事。”炎天雪神秘一笑,心里却已经打起了小算盘。琼花,嗯,她记下了。

    “对了,明日陈平宴请。”

    “又有宴会了啊?”炎天雪有些抱怨的说,其实算起来她从生病到现在也休息了一个多月了,张良几乎推掉了所有的宴席,导致炎天雪已经习惯了天天呆在张府里,根本就忘了原本张良收留她的原因。可是若说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专门和她作对的陈平,虽然当初陈平也算是救过她吧,但对他不好的印象已经深入骨髓,恐怕是改不了了。

    “不喜欢酒宴?”

    “嗯。”垂下脑袋,有气无力的点头,酒宴要装淑女啊,她一向好动的。

    “放心吧,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啊?”炎天雪立马抬头,小嘴张开,什么叫最后一次了?

    “好了,去用膳吧。”炎天雪话还没问出口,张良就已经笑着起身,等炎天雪一起往旁边的屋子里去了,浮生和若梦已经布好菜等在那里。

    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离开

    第二日很快就到,昨日张良说的“最后一次”让炎天雪的心里始终惶惶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会发生,“最后一次”,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难道张良会离开?可是明明那日听张良说过他根本不想离开,炎天雪知道最终他会投靠刘邦,难道就是现在?

    到了去张良那里学字的时间,炎天雪端了茶壶一边想着一边往主院走,秀眉皱起,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张良问个清楚,与其在这里自己乱猜,还不如去找良良问个清楚呢。决定之后刚抬起头,却见到一个白影闪过,张府里的侍女都是统一青色衣裳,小厮都是蓝色,而张良此时应该正坐在书房中,该不会是小偷吧?炎天雪心中一凛,居然白天都招小偷了,连忙追了过去。

    刚追过那个拐角眼前全是一片白色的“墙壁”,一时停不住,直接就撞了上去。

    “啊!”

    “啊!”

    两个女声同时响起,只是一个声音稍显稚嫩,一个则如出谷黄莺,清脆动人。

    两人同时向后退了一步。炎天雪第一个反应是,原来小偷是女人?第二个反应是不对,为什么这声音听着有点熟悉呢?等反应过来之后,原本拿着的茶壶里的水已经洒了一地。

    “对,对不起,没烫着吧?”

    “没事没事,”炎天雪将手臂背到身后摇头,其实是她先撞过来的,妘儿反而对她道歉,说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没有想到会在她的小院子外见到妘儿,她一直以为妘儿打算今生都不出那个院子了呢,“妘儿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妘儿有些欲言又止,停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我出门打探一点事。”

    “什么事啊?”虽然可能有点八卦,但炎天雪还是很感兴趣,什么事值得妘儿特意偷跑出去打听的?又回想起当初是妘儿的哭声将她引去的,最近也没有再听见她哭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这样一来更加好奇了,炎天雪率先保证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嗯,听说……汉军已经从陈仓出了蜀,”妘儿犹豫的说道,好像又怕炎天雪误会什么,连忙解释,“我是怕又会打仗了。”

    炎天雪点点头,刘邦出蜀,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成语她还是知道的,努力回忆起以前看过关于张良的生平介绍,虽然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但既然刘邦都出了蜀,估计离他离开的时间也不远了。再将昨日张良的话串起来,炎天雪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张良会离开了,一时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炎姑娘?”妘儿大概是见炎天雪听了她的话后就愣住,奇怪的喊了一声。

    “啊?没事!如果这样我们以后还是要小心了,那我先去给良良换一壶茶。”炎天雪说着就往回跑,如今是一定要找张良问个清楚了。

    在炎天雪离开之后,妘儿依旧站在原地,弯下腰缓缓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茶壶,思忖着今日出府见城楼上的士兵都严正以待,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就算刘邦真的出蜀,这消息也断然不会那么快让百姓知道的,所以究竟是不是真的,就要靠炎天雪去探探了。

    妘儿盈盈转身,脸上绽放出一抹微笑,更加的倾国倾城。

    “良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炎天雪扶着门框大喘气喊道。

    “今日我有事,不能教你了。”张良此刻正站在书架边,侧过脸对她说道。

    “可是……”还没等炎天雪说完,张良却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手怎么了?”

    手被抬起,冰凉的感卷传来,炎天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上面已经红了一片,刚才撞到妘儿时手背上就已经溅到了几滴,不过后来听了妘儿的话,虽然疼,也没来得及处理就急着跑来找张良问个清楚。

    “我……”

    “浮生,”又一次打断炎天雪的话,不给她开口说下去的机会,“带天雪下去上点药。”

    “是,公子。”浮生从一边走到门口,接着就拉着炎天雪一起走进旁边的屋子里,从头至尾都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

    “我有事……”炎天雪挣脱浮生想往回跑,但看见了屋内的东西后想说的话又全部吞了回去,停下来,“哇,好漂亮!”

    这下不用浮生拉着了,炎天雪自己走进屋里,这间屋子她以前从来没有来过,正确的说主院里的房间虽多,她也只有穿越来时的那日到过张良的居室,再来就是平日学识字的书房了,其余的屋子她都是没有进去过的。如今只见这屋子虽然不大,但除了右边一张小几案之外,都摆满了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放着许多巴掌大的小琉璃瓶。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的光芒。空气里则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算不上香,却也不会让人觉得难受。

    “这里是药室,”浮生笑着解释道,“公子熟谙医理,所以这屋子是专门放药的。你先坐下,我去找药来。”

    对于张良会医炎天雪以前已经隐约猜到了,在她心目中,几乎就没有张良不会的东西,只是没有想到放药的屋子居然会这么漂亮。依言乖乖在几案边坐下,接着就见浮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琉璃瓶。

    接着浮生就把瓶子里透明的液体轻轻地擦到炎天雪的手背上,冰凉的感觉立刻渗进皮肤里,原本火辣辣的的手背顿时就觉得好了许多。

    “这药真有用!”炎天雪感叹道,“要是良良开家医院,一定很多人来光顾。”

    浮生只是摇头笑笑,习惯了炎天雪偶尔冒出的新鲜词汇,也不打算问“医院”是什么:“公子今日有事,你先回去吧,这药睡前再用一次就会好了。”说着将蓝色的小瓶递给炎天雪。

    “浮生姐姐,良良是不是想离开?”

    浮生一怔,随即露出清丽的笑容:“公子的事又怎么会告诉奴婢?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上还要陪公子去陈府呢。”

    一句话就将炎天雪打了回来,想想也是,浮生虽然专门伺候张良,但是张良当然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告诉她,再问下去没有结果,也是为难浮生,炎天雪只能作罢,撇撇嘴,好吧,大不了晚上去陈府的路上再问。

    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失踪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出了张府的门才发现只有车夫和马车等在那里,却没见到张良的人影,炎天雪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浮生,难道要她一个人去?

    “公子有事与陈大人商量,下午就先行过去了。”

    炎天雪只能点点头上了马车,这么明显的故意避开她要是在察觉不到就是笨了,一个人的马车也只觉得无聊,靠在一边看着外面,因为已经夕阳西下,天边几只归鸟飞过,路上也是熙熙攘攘的几个人,炎天雪突然就伤感起来,强烈的孤独感涌上来,如果连张良也走了,那她怎么办?人都还没追到,难道就要被丢下了吗?不行,她一定要跟着,不管张良去哪里,她就是缠定他了!

    进了陈府,又一次来到了厅室里,屋内依旧是觥筹交错,一番太平盛世的景象。炎天雪很快就看到了张良,向众人行礼之后就在他的身边坐下,通常她只用帮张良斟斟酒,其余也无事可做,但是今天连倒酒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频频将酒倒出来。

    反观张良,一切和平时一样,坐在那里温润的笑着,好像什么都不会发生,别人来敬酒时也是一饮而尽。

    “良良……”

    “怎么?”张良略微侧脸,此时已经有另一个大臣走过来想敬酒。

    “没。”炎天雪叹了口气,把酒杯倒满。

    几次张口想问,却还是忍住了,毕竟这里这么多人,而且还都是楚国的大臣,如果被人听到,她不是反而害了张良吗?可怜炎天雪向来是藏不住话的,如今有口不能言,只能郁闷的盯着张良的酒杯,期盼着宴会早点结束,到时候在马车上她多得是时间问个清楚。

    “多谢陈大人相送。”结束之后张良留到最后来离开,陈平亲自送到了门口。

    炎天雪当然只能跟在后面,嘀咕着这都要走了,干嘛还那么多礼节,她心里着急,只想快点坐上马车。

    终于见到张良走上马车了,炎天雪连忙跟着往上走。

    庸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万事小心。”

    什么意思?炎天雪茫然的回头看着陈平,对方却已经转身往府里走去,半醉的模样,还搂着一名窈窕的女子。是幻听了吗?看来自己是被张良要走的问题弄得混乱了,居然都有幻听了,炎天雪摇摇头,立刻上了马车。

    “过来喝点茶吧。”张良已经坐下,另一边放着一杯倒好的茶。

    炎天雪有事要说,也不啰嗦,过去坐下本想开问,张良却已经将茶递了上来,炎天雪一鼓作气地将茶一饮而尽。

    “良良,你是不是要……”

    声音戛然而止,“嘭”的一声,似乎有东西撞到了几案上。之后在没有一点声响,待马车又行了一段距离,张良站起身,马车却没有停下来,依旧平稳的向前行驶。

    “送天雪回府,小心些。”张良看了看倒在几案边的女孩,对外吩咐道,声音很小,反而像是自言自语。

    静谧的夜里马蹄声渐渐远去,马车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只有炎天雪一个人趴在几案上,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睡着了,车帘微动,像是从来没有另外的人出现过一样。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个与以往无异的夜晚。

    再睁开眼时,炎天雪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马车上,而是躺在张府自己的房间中,天也已经大亮,脑子里昨晚所有的事情都一一闪过,该不会……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中升起,顾不得换衣服,穿着里衣就往主院跑去,在门口正好遇到端水过来的若梦。

    “天雪,你……”

    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楚,炎天雪只知道她要去确定一件事,甚至连还不熟悉的轻功都用了起来,才进到主院就见浮生已经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件斗篷,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见炎天雪来了,对她嫣然一笑。

    “公子知道你会来,”浮生走过来将斗篷递给炎天雪,见她张口想说话,略微颔首说道,“没错,公子已经离开了。”

    竟然还是被丢下了吗?炎天雪不接斗篷,只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前面的屋子,良良居然就这样走了?这么突然,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她都还没有追到他,还没有感动他,原本在知道良良最喜欢琼花之后,她已经决定了要在张府里种满琼花,可是如今良良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炎天雪摇着头,她不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绕过浮生往屋里跑去,可是没有,所有房间都空无一人,静静地宣布着主人早已经不在这里。

    “天雪,你先把衣服穿好。”浮生在后面跟着喊道。

    炎天雪依旧不信,不在主院,那一定在那个小院子里,又马上往那边跑去,可才走出一步,就听见院外一队人马靠近的声音,接着就见若梦被人押着带了过来。来人全部都是侍卫打扮,手持刀戟,这打扮炎天雪曾经在守卫皇宫的侍卫身上见过。那些人渐渐将她们围在中间,接着就见项羽气急败坏地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陈平几个大臣,全都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模样。

    项羽来到院中,扫了炎天雪和浮生一眼,就看向别处。侍卫上前将她们带到旁边。

    炎天雪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两名侍卫押着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披头散发,挡住了脸,狼狈的跪在地上,似乎有些发抖。

    “搜。”

    侍卫得令之后立马跑进主院里每个房间全部搜过,屋内不停传来东西倒地的声音。

    项羽穿着黑色朝服站在门口,紧绷着脸,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气势已经压得众人都喘不过气来,大家能明显感觉到项羽的怒气,没有一人敢说话,全部静静地站着。

    “禀告陛下,屋里除了下人已经没有别人了。”

    “韩成,说,张子房去了哪里?”项羽缓缓开口,一字一顿,转头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

    “不,不知。”那人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废物!”项羽只说了两个字,可是不只那男子,就连周围的侍卫都被这强势吓到,炎天雪更是觉得脚下发软,只觉得被那样的人看着,恐怕她都会不自觉的跪下去,如此恐怖的气势确实也只有项羽才有。如今的他就像是黑夜中的魔魅,让人不敢直视更加不敢违抗。这才清楚那男子原来就是当日宫宴说想离开的韩王成。

    眨眼间项羽已经拔出剑,一剑挥去,目标正是那男子的头颅,同时项羽说道:“张府里所有人拉出去斩刑。”冰冷的声音却轻易就定了张府里所有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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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膑刑(二更)

    炎天雪已经吓傻了,连尖叫都忘记,耳边传来其余张府下人的叫声,许多都跪在地上求饶哭喊,心里却已经料到接下来的血腥场面。而项羽的话更是让她从心底里冒出寒意。

    “霸王且慢。”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项羽手中的剑也停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说话的男子身上,炎天雪也看过去,潇洒不羁的模样,却一改往日的慵懒和风流,此刻他的眼睛居然带着罕见的认真,没有想到说话的人居然是陈平!

    在炎天雪的心目中,面对项羽这样迫人的气势还敢出言阻止的已经不是寻常人,可是居然是她心目中的花花公子,整日只知道享乐的陈平,惊讶的看着他,却还是为他捏了一把汗,项羽的样子太恐怖,她几乎可以猜到,如果陈平没有好的理由让项羽停手,那他肯定也会受到迁怒,下场,可能也不会太好。

    陈平作了一揖:“霸王,请暂留韩王和张府众人一命,张子房虽然离开,但他家族世代为韩相,对韩王忠心耿耿,如今韩王在我们的手上,他就一定会回来救他。”语气不卑不亢,一点没有因为项羽的气势而害怕,语速不急不缓,带着让人相信的力量,也只有这样的态度才能让盛怒中的项羽听进他的话。

    众人屏息等着项羽的决定,炎天雪更是紧张的渗出汗来,如此接近死亡她才突然明白过来,自己的生死可能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个不重要的小事罢了。

    “那依你看应当如何?”项羽将剑放下,问道。众人这才感觉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不由得长出了口气。

    “如今不宜将韩王入狱,否则会被人说是残害王室,于霸王的声誉无益,还是暂且将他软禁于此的好。”

    “好,就把韩成囚禁在张府,你们严加看管,不过……”项羽的剑这才入鞘,俯视着吓得倒在地上的韩王成,“你不是想跑么?若脚不能行,我看你如何能跑。”

    项羽转身向外走去,抛下两个字:“膑刑。”让听者心中一凛。

    两边的侍卫领命,就把韩成拖了下去。而跟来的大臣们又连忙跟上离开的项羽,陈平走在最后,看了一眼炎天雪,对她点头后才离开,直到所有的侍卫都撤到外面,炎天雪这才松了口气,项羽的气势太过迫人,而且要不是有陈平,恐怕她的小命也保不了了。

    “天雪,先回屋去把衣服穿上吧。”刚才被抓之时浮生已经将斗篷披到炎天雪的身上,可如今只披着斗篷也实在不合规矩。

    炎天雪自然也没力气再走,既然项羽都把整个张府翻了一遍,那么张良肯定是已经走了,她没有必要再去找一遍,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事实,就算她再不想承认自己被丢下,却还是被丢下了,于是任由浮生找来衣服给她穿上,然后就被带到张良的书房里坐下。

    自那日后,张府里所有的人都被关在主院里,连妘儿也被抓来与他们住在一起,外面则被项羽的侍卫团团围住,看来是做好了抓住张良的准备。

    韩王成也被关在屋子里,炎天雪永远不会忘记那日双腿血淋淋的他被人丢进屋来,楚军并没有好好照顾他,只是在伤口上随意敷了些草药,保证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死就行。

    那日,炎天雪和浮生若梦将他抬到张良卧房的软榻上,听浮生吩咐,小心帮着把绑在膝盖上的草药全部洗去,膝盖骨已经被剜去,血肉模糊的样子看的炎天雪心惊胆战,她从小就怕血,哪里见过这阵仗,连手都开始发抖,到后来看不下去了,直接冲出屋子,胃里翻腾,却始终吐不出来东西。再回去时,浮生已经重新拿来药给韩王敷上后又包扎好了。

    至始至终韩王都昏迷着,但头上一直冒着冷汗。就连一边看着的众人,也是冷汗涔涔。

    原本平静的生活就这样彻底被打乱,府里所有人都不准再出去,每日关在屋子里,唯一的活动地点也只有主院那么大点的地方,炎天雪不了解什么局势,只知道如今他们的小命全在项羽一念之间,如果张良一直不回来,万一项羽等急了,一怒之下下令杀了他们所有人也不是不可能。

    其实心底到底是有些私心,如果良良回来,她还有机会跟他走,可是如果他回来就一定会有危险,想到外面层层包围的侍卫,张良又不会武,立马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她现在也只能呆在这里,至于良良要不要回来,那也是他的决定了。

    韩王被安排在张良的寝室里住下,炎天雪知道张良家族世代为韩相,所以也很尊敬这个王,只是那人自从来了之后,除了每日和浮生若梦轮流去帮他换药送饭能见到他之外,大部分时间屋里都是静静的,一点动静也没有,那韩王就这么天天看着屋梁,眼里是一片死寂。

    炎天雪见他的样子,知道不能走一定对他的影响很大,所以几次都想出言安慰,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只能叹气。

    “姑娘。”

    “嗯?你叫我?”这日送完饭,炎天雪正想出门,听到韩王突然说话了。惊讶之余还是走到了韩王的榻边,他很少说话,这么叫她也是第一次。

    “对,”韩王点点头,“姑娘可知道子房如今身在何处?”

    “不知道。”想也没想就回答,就算知道也不能说。

    “姑娘莫怕,本王只是想确定子房是否安好而已,当初是本王中了陈平的j计,居然会怀疑起子房,这才会被项羽抓住,本王现在这副样子还不如死了好,一了百了,也不会再连累他。”韩王如今已比当初才见时苍老了许多。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像是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反而透出了绝望。

    “别这么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陈平去告的密,炎天雪先是一愣,陈平的做法实在奇怪,像是在帮他们,在项羽想杀韩王时救了他,可偏偏又坏了事,让韩王不能和张良一起走,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归来

    如今见韩王竟然有了死的想法,炎天雪也不打算再深究陈平的用意,只能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可以安慰他:“那个,其实不能走也可以做很多事啊,当初孙膑虽然不能走,但不是也能上战场吗?还有《孙膑兵法》不也是他写的?在我们那里,不论什么人,大家都是一样的,不能走又怎么样,有些人照样比其他人活的更加精彩,要是被歧视,还可以去告他呢。”这已经算是她能想出最好的安慰了,说完后炎天雪看向韩王,既然那日陈平说韩王对张良很重要,那她就一定不能让韩王死。

    韩王却只是笑笑,垂眸不语,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有。

    喂,我想了这么半天的安慰的话,你好歹也表个态我的话起作用没吧?当然这话确是不能说出来的,炎天雪也不好逼着韩王有什么表示,只能在边上干站着。

    “姑娘姓炎吧?”

    “你怎么知道?”

    “听说子房有一宠姬姓炎,虽然见姑娘的次数不多,但宫宴那日姑娘去了本王还是记得的,只是宠姬一事,本王当初听了也有些惊讶。”

    “这……”炎天雪挠挠脑袋,宠姬的事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但是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她确实也说不出来,侍女吧?好像工作少了点,主人吧?也肯定算不上。身份各种尴尬啊!

    “本王也一直很好奇会是什么样的人能代替她。”

    “她?您是说浮梦?”既然张良是韩相,那说不定韩王知道他和浮梦的事,炎天雪的注意力一下转了过来,浮生若梦不知道的事,也许韩王会知道一些。

    “对,原来他连这个也告诉你了,只是没想到子房居然会选你,也对,倒也是好的。”韩成善意地笑笑。

    “那您给我讲讲他们以前的事吧!”

    ……

    自那日后,炎天雪与韩王也算是熟悉了一些,韩王虽然依旧出不了屋,但也终于愿意多说些话了,知道张良曾教炎天雪识字,他偶尔身体好了,也愿意教她几个字。

    几日后。

    “我要出去!”

    “不行!”

    “让你们送药不送,送饭不送,你这样让我们怎么活下去啊!”炎天雪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喊了出来,张府里虽然原本储备了一点东西,但这么多人张府原本储备的根本不够,而侍卫每天送来的的饭菜味道差就不说了,今本上都是残羹冷炙,大部分人根本就吃不饱,他们是被软禁,只怕在这样下去,还不等项羽下令,张府的人都先饿死了。对于韩王,他们也只是每日来看他死了没有,药也不给一些。

    “你们是犯人,哪来这么多要求!”守在院门口的侍卫冷冷地说,直接用鼻子看人。

    “我们就是被软禁又怎么样?犯人难道就不是人了?人人平等你没听说过么!凭什么这样对我们!”那态度让炎天雪的火气噌噌噌的往上冒,什么都说了出来。

    “人人平等?”侍卫们面面相觑,像是听了很好笑的事情一样,全部笑了起来。

    炎天雪气红了脸,要不是担心硬闯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她早就用张良教的轻功出去了,只是浮生特意嘱咐过她不能用,她的轻功虽然尚欠火候,但也可以出其不意的逃一次,但是只怕跑不远就会被楚军抓住了,若是惹怒了项羽,只怕会直接下令杀了他们。也只能作罢,但眼前她真的很想教训这些眼睛张在头顶上的人一次。

    “说得好,想不到姑娘还有这样的见解。”

    众人微愣,看清来人后侍卫全部跪下行礼,恭敬地喊道:“陈大人。”态度直接转了个弯。

    炎天雪则转过头冷哼一声,还真是见到什么人说什么话,一个个都是小人,难怪最后项羽会输。

    “起来吧,我奉霸王之命来看望韩王,”陈平看着炎天雪笑笑,显得非常生疏,“还请姑娘带路。”言语间客气有礼,与往日调侃的语气完全不同。

    炎天雪原本对他那日出言救下他们还有些感激,但是如今这么疏离的态度就像是陌生人一样,是怕让别人知道他们认识会连累到他吧?在心中冷哼,竟然也是个胆小鬼。

    “不行,你要让他们答应送足够的饭菜和药,要不然韩王死了,我看你们怎么交代!”炎天雪冷笑,立马挡住进院的路,直接用行动告诉陈平,反正你不给东西我就不让你进来。

    “好,我应下就是,以后若你们的东西还不够尽管来我陈府取。”陈平爽快的应下。

    炎天雪这才满意地转身走了进去,在前面给陈平带路,领着他绕过前面的厅室往后面走,却没想到屋门口会站了一人,男子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秋风瑟瑟,吹动了衣角,在他的周围却似乎有一层淡淡的光晕一样,如玉的气质,仿佛已经快要御风而去。

    听见他们的脚步声,男子这才缓缓转身走来,炎天雪都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来,瞪大眼睛看着对方,但是男子却在陈平面前停了下来。

    “猜到了?不愧是张子房,”陈平无所谓的笑笑,眼睛里却已经闪过一丝杀气,“只是有他在,你就不可能安心归汉。”

    “你若出手,必然后悔。”张良的薄唇里缓缓吐出最后两个字,笑容却越发的清浅,可是威胁的力量一点不减,反而让人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与往日似乎有些不同。

    “你们在说什么啊?”能感觉出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回过神的炎天雪连忙问道,他们的话让她一头雾水,什么杀什么后悔?难道陈平是想来杀韩王的?不解的看看张良,温润依旧,再瞅瞅陈平,又变成一脸的不正经。

    “好,看来倒是在下多事了,”陈平故意做出无奈的样子,耸耸肩,“只是在下确实要去确定韩王还在才好回去复命,你若是要救,总不能我才奉命来就救吧?张大人,好歹给在下留一条生路吧?”说着就推门进去。

    “陛下,臣一会儿再进来拜见,”张良并没有跟进去,只是在门口一礼,接着才看向站在一边一脸茫然的炎天雪,“一会儿陈大人会给你解释,我不宜久留。”说完就反身向外面走去。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约定

    “良良!”见张良想走,炎天雪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衣袖,这次是因为韩王在这,要是他再走了,她可就真的找不到了,要跟当然就一定要抓紧时间,“我跟你一起走。”

    “替我送送陈大人吧。”

    谈话间陈平已经走了出来,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这么快?炎天雪还以为他们会谈好一会儿呢,但还是对着张良拼命摇头,万一她把陈平送走了,良良也走了怎么办?

    “放心,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张良微微一笑,“我还有事与陛下说。”

    炎天雪看看陈平,也是一副等着她送得样子,只好点点头,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生怕张良会走了,慢吞吞地带着陈平往外走。

    “说吧,良良说你会给我解释。”炎天雪一边回头一边问。

    “炎姑娘,你可要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陈平无奈地说,在得到炎天雪一记白眼之后叹了口气,“我阻止韩王与他一起走,甚至想杀韩王都只是因为有韩王在,张子房就只能是韩相,永远不可能全心效忠于汉,而在下却认为只有汉才有他最适合的位置,你说我一片好心,怎么偏偏有人就是不领情?”

    “你想杀韩王?”虽然开始隐约猜到,炎天雪还是吃了一惊,杀韩王?这个花花公子会杀人?

    “可惜,被不领情的人阻止了。”陈平双手一摊,做出无辜的模样。

    “那为什么那次项羽要杀他,你还救他?”这不是前后矛盾吗?那次直接合了项羽的意,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何必多此一举?

    “果然炎姑娘你也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陈平故作伤心的摇头,“我那哪里是救韩王,我当时阻止陛下,分明就是为了救你,如果当时韩王被杀,那么众所周知张司徒的宠姬自然就变成了引他出来的最好的饵了,姑娘想这样么?”

    炎天雪暗暗心惊,她完全没有想到这点,的确以外面的传言,她一定会被项羽想起来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韩王身上,似乎大家都忘记了还有她这么个人,没想到陈平居然是这样来保护她,眼睛有些热,正要说些感激的话来。

    “到了,回去吧。”陈平很满意的看着炎天雪满脸感激的模样,拍拍她的头,自己潇洒地走出了院子。

    炎天雪的话还没出口陈平就已经走远了,其实说起来他已经帮了自己两次了,改日一定要找机会去道谢,虽然这人平时不正经了些,但关键的时候还是值得依靠的。不过目前炎天雪最在乎的还不是致谢,她没忘记张良还在,赶忙往回跑去,一口气跑到屋门口,大口喘着气见张良正站在屋里,心才放下来。

    幸好还没走。

    “如此,那陛下先准备一下,臣明日再来接您离开。”

    “好,炎姑娘来了?”

    炎天雪“嗯”了一声。

    “明日离开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见,你们好好话别吧。”

    张良行了礼后就退出屋来,炎天雪连忙跑过去拽着张良的衣袖,拉紧。

    张良向扯回自己的袖子,无奈炎天雪一点不松手,只能安抚性的拍拍她的肩:“此去危险重重,你还是在张府等我回来吧。”

    “不要!”斩钉截铁,他是去投靠刘邦的,这打仗的事可说不准,万一等个十年八载的她才不要!

    “你跟去,若是遇到危险,只怕我还要分神照顾你。”张良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不要!我还没有追到你,我还准备种琼花给你,你还没被我感动,绝对不能走!要不然就带我一起走!”不答应,说什么都不答应,她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反正是跟定良良了,绝对不能就这么被丢下。

    片刻的沉默之后,张良眼中露出无奈,看着那双单纯执着的眼睛,终究还是不忍心,若是再说下去,恐怕也会被发现,于是问道:“知道琼花什么时候开吗?”

    “四五月吧。”因为对花草还有些了解,虽然不知道张良为什么突然转了话题,但炎天雪还是如实回答了。

    “那时我应该能回来了。”张良看着炎天雪的眼睛,露出一抹笑容,却与平时那出于习惯的笑容完全不同,嘴角微扬,是发自真心的微笑,带着些许宠溺和无奈,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炎天雪看着这样的笑容就这么楞住了,此刻张良的微笑不论是谁看见都会呆住,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若是此刻有什么词语能形容这样的笑容,也只有惊心动魄了,虽然是男子,可这笑却完全不属于那些绝色佳人的倾城一笑,愣神间炎天雪的手自然松开,反应过来之后张良却已经移到她能触及的范围之外。

    知道这下是不可能再抓住张良了,炎天雪知道肯定会被抛下,眼泪马上流了下来,一边哭一边摇头,带着哭腔固执地喊道:“不要。”

    “天雪,既然你不要我把你当孩子看待,就不该做出如此孩子气的事。”

    话音未落,炎天雪却已经呆住,没有料到张良的语气里会带着一分责备,还透着失望,这句话,确实让她无可反驳,她是不是惹良良生气了?自己这样子确实像个小孩子在耍赖,也知道良良说的都是对的,但是自己就是舍不得和良良分开啊,难道这样都不对么?眼泪挂在眼角,却真的哭不出来了。

    见炎天雪停止了哭泣,张良也不说话,等着她下决定。

    “那你说话算话,琼花开的时候你一定要回来。”炎天雪胡乱抹去脸上的眼泪,好吧,她不要张良再把她当小孩子看,既然张良无论如何都要走,她就等他回来,相处这么久,她相信只要他答应了,就一定能做到。

    “放心。”

    撇撇嘴,好吧,她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良良的话有让人深信不疑的本事,那个“放心”真的就有让她真的相信的力量,原本烦乱的心瞬间就安定下来,虽然有不甘,但起码不是被抛弃,良良一定还会回来的。

    张良温润一笑,足下一点就已经跃到墙上,飘逸的不似凡人,与炎天雪的轻功显然是天渊之别。

    “明年琼花开时,我会回来。”

    第一卷完

    第二卷 第五十七章 凶手

    张良走后,炎天雪还是呆呆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刚才听见张良和韩王的对话,知道他明日还会再来救走韩王,突然有些羡慕起韩王来。转身走进屋里,既然韩王说要准备准备,他本来就行动不便,炎天雪还是打算进屋帮帮他。

    “韩王你要准备些什么,我来帮你。”

    韩王躺在榻上摇头笑笑:“没什么好准备的,本王让子房明日再来只是想找借口让他离开罢了,如今我这样救出去也做不了任何事,若不这么说,他又怎么肯走?”

    “你不打算跟他一起走吗?良良可是特意来救你的诶,”炎天雪惊讶的问,要是张良特意来救她,她一定感动得马上跟他走,可是如今韩王居然不领情,而且这么拖延也不是办法,反而会让良良明日再次涉险,“难道你还是想……”

    想起了那日韩王说他想死的事情,该不会他还是没想通吧?

    “其实也算是解脱……”

    “良良肯特意来救你,你居然还想着要死,你也不想想你死了,那良良做的一切不就全都白费了?”炎天雪不客气的打断韩王的话,她想跟着走都不行,结果眼前这个人不只浪费了张良的心思,居然还这么不领情,还想着要死!“你要是软弱不敢面对就直说,干什么拿为了良良好做借口?”

    说完转身就走,砰地一声关上门,炎天雪想着就火大,死吧死吧,关自己什么事!接着就冲回了房间,正撞见了提着食盒的浮生。

    “姐姐去给韩王送饭?”

    “嗯。”

    “我们自己都不够吃了,还必须保证他吃得饱,他居然还这样!”一想到原本侍卫送来的粮食就少,他们宁愿自己饿着也要让韩王吃好,看得出府里的人对张良十分忠心,即使到了现在,大家也都很恭敬的伺候韩王,炎天雪知道张良忠于韩国,原本也就不说了什么了,但是如今他居然还这么不领情,于是忍不住就抱怨出来。

    “怎么了?”

    “别管他,他想死别人也拦不住。”炎天雪冷哼一声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