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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约第13部分阅读

      逾约 作者:yuwangshe

    一次了,所以……所以我才……”

    言秘书欲言又止,韩予抬手打断了他,他说,“知道了。”示意他离开。言秘书飞快的转身离开,他可不想为了一件小事惹怒了老板。

    韩予低头继续用餐却再也没了胃口,他放下刀叉推开餐具,他喝了口冰水,考虑和邝语洁的关系。他对她是有愧疚的,他是个念旧的人,因为生理需要他包养过女人,但极少有一夜|情发生。为数不多的几段感情也都是两厢情愿,邝语洁跟他时间最久,她跟着他5年了,对她多少是有一定的感情的。她没名没份也毫无怨言,她在跟着自己的这些年里极少主动要求什么,这次她一定是看到联姻的新闻才跟来吧。他对自己的女人在物质上一向极为慷慨,只不过邝语洁似乎从未在乎过那些世俗钱财。越是这样,韩予也越明白不能给她承诺什么,她如果要他的心,他给不了。他曾和她坦白过,他给不了她名份和爱情。即使这样,邝语洁仍然跟着自己,她这次跟来像是想要结束,也好,毕竟要和秦梓苒结婚了,他要把婚前的事情处理稳妥,是该结束了。

    他不禁又想起秦梓苒来,她纤细的身影,眸清如水的眼睛,她的面孔像回放电影一样不断的闪过他的脑海,微笑的、痛苦的、平静的、哭泣的……他不知道何时开始,关于她的一切都记的如此清晰,他才一天没见她,想起她居然像心里长了草,疯狂的蔓延着对她的思念,他吃惊的绷紧了身子,他从未对她产生过这样强烈的念头,即使当年恨她恨的要命也不曾有过的这种感觉,他的心像是跳快了一拍,他摸着胸口,看着机窗外漫天的星辰云雾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邝语洁出现在韩予的总统套房里的时候,韩予正在办公,摊了满桌子的纸张设计图,忙碌地就像他根本没有出过门一样,他可能刚洗过澡,额前的头发还有几缕濡湿,深沉的眼睛盯着图纸不离开,却轻声说:“你来了么,等我一会。”

    邝语洁咬着唇坐在他的对面看他连头都不抬,似乎是在对纸张说话,她哀哀地想,她连几张纸都不如,这样真的很悲哀,总是她贴在他的冷脸上,她付出这么多,希望总有一天可以捂热他,感动他,或许怜惜她能换来一个名份,可事到如今,她得到了什么?是他的情爱?他只是需要一个泄|欲的女人罢了,她太高估了自己。她忽然觉得很可笑也觉得自己很可怜,她本不必如此大张旗鼓的跟过来,可眼前忙碌的男人她多爱,爱得痛楚爱得心如刀割,爱得她心疼心碎,她看到他将要结婚的新闻,突然觉得她的整个世界都倒塌了,她将要耗尽一个女人的青春,却唤不回他的一丝眷恋,她从没感觉到安定和温暖,他只有在床上才会展现短暂的柔情,可温存过后,一切仿佛过眼云烟般飘渺虚无,他从未说过爱这个字,一想到这里,邝语洁就越发觉得心如刀绞,韩予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她想既然这么痛,长痛不如短痛,利利索索给自己一刀就别再千刀万剐下去了,她曾经是那么骄傲的女子,可在韩予面前从来都是谨小慎微,甚至毫无尊严的顺从,可他呢?这么想了邝语洁就问出来,可是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让她很没有勇气:“韩予,我跟你这么久了,你感动过么?”

    韩予似乎没听到她说什么,依然忙碌,就在她伤心地觉得心都裂开的时候,韩予终于把手中的工作放下,把手指顺进头发里,半响才抬起脸,看着她。

    邝语洁很迷恋韩予的眼睛,她觉得那眼睛很深邃,像深潭,像浩瀚星空下的海,可现在这双眼睛看着她,看得她更心碎,她知道她已经泪流满面,她抽噎着说:“韩予,我很爱你,也很高兴跟着你度过这些年,如你所想,我要说出你想要听到的话。现在我决定要结束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韩予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他不由得将眼神柔和下来,望着泪流满面的她,他带着愧疚说:“小洁,你明白我当初为什么不能给你承诺了么?因为有了希望或许失望会更多,对于你,我是愧疚的,这些年和你在一起,我也开心过,真的,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一段,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帮你的,我一定做到。”

    邝语洁呼的站起身,第一次当着韩予的面尖着嗓音哭叫:“我说了要跟你分手!是我提出的分手!我什么也不要!一直联系不上你的人,这次我特意跟过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邝语洁哭着拉开门走了,韩予并没有追出去,他打电话让阿肖跟着她,怕她激动出了意外,放下电话后,他慢慢滑进沙发里,只感觉身心疲累。

    同一时间,在邓家也是风波不断,邓析这阵子被他父亲整的不轻,这会儿他还跪在书房外的走廊里。刚在机关开完会回到家中的邓万延此刻坐在书房里,拍着桌子气的肺都要爆炸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成就怎么说也对得起戎马一生的父亲,可为什么摊到自己头上就得了个这种儿子,看儿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就有气,这几天让他跪他便跪,打他也不躲不让,罚他禁闭他也嬉皮笑脸的照做,他就一点要求,就是让他娶秦梓苒。

    前阵子,他看到儿子失魂落魄的回来,刚要训儿子几句,这混账反倒是说了句,爸,我们到书房去谈谈。等到了书房门一关,这混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他强上了秦家的丫头,秦家人还蒙在鼓里,他还说把那丫头肚子给弄大了,再不想办法韩家要是知道了就炸了锅了。邓万延那个气啊,胸口里一股灼热的怒气喷涌而上,噎的他浑身直抖。他恨不能一枪毙了这个孽子,他这个儿子从小就是混世魔王,从小尽给他添乱不说,大祸小祸还一直闯个没完。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他这是在和自己玩心理战术呢,装的倒像真的,眼泪一把把的,不做演员真是屈才了,他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棘手,这秦韩两家都是大家族,根基颇深,本来两家联姻是件美事,可硬是被自家儿子给搅了一道,说出去,那邓家还怎么在仕途上继续走下去?这要是给自己的政敌知道了那还得了?他咬着牙恨的直哼哼。怪就怪在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那个丫头有什么好,上一次就警告过他离那个丫头远一点,那丫头不就是长的细皮嫩肉了点?像她这样的丫头在豪门世家里也不知有多少,就儿子这样出身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这几年他觉得儿子大了,在外疯也半睁着眼爱管不管,随他去了。因为他知道儿子老大不小该有的心眼其实一点也不比别人少,所以他才如此的放心,可这放心的日子没过上几年,就捅了这么大的纰漏,他可如何善后啊!他愁着。

    邓析跪在地上,心里盘算着自己老爹会如何应对,如果他猜得没错,他爹要硬着头皮去提亲了吧,嘿嘿。他了解自己的爸,他一生仕途并不能说顺当,能安稳的一步步上位做到现在的位置,关键取决于他老爹做人滴水不漏,不给人留有把柄。看看现在这情况,实际上自己那是犯的强|j罪,虽然人家忍气吞声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有天透漏了风声,邓家的那些死对头嘴还不给笑歪了,那些人正愁着怎么扳倒他爹呢。他老爹自然不会留着危机和悬念,如今只有正儿八经娶了人家,才能将错误转化成一桩美事。才能堵住悠悠众口。邓析觉得自己很聪明,他得意的在心里暗笑。

    秦梓苒毫不知情仍然过着平静的生活,她即将出嫁这在秦家是件大事,自从秦梓岳大婚后就一直疗养的太奶奶也要回来看着重孙女出嫁,秦家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房产、股权上对等的天文数字令人眼红不已。连远在美国军方做国际顾问的小哥哥也特别打电话给她送上祝福,秦家所有人都对她关怀备至,也一致认为这个结果对她再好不过。叶莹然作为长嫂,也作为出嫁后的女人给了她很多的建议,从选购家具的颜色款式,到新房装修布置,再到一些婚礼细节问题她事无巨细的认真帮忙,程若影也推迟了回国,在一旁为妹妹的婚礼事宜整天忙碌着。

    秦梓苒根本不像待嫁新娘,她很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她最近去心理博士那里复诊了一次,医生的建议还是那一句:保持轻松的心态,平静有助于心理的恢复。其实这些话说了也等于白说。她早就意识到曾经病的不轻,既然没有大碍就不必要如此紧张了。这阵子什么都不想,就当时间能带走一切吧。她现在的支撑自己的信念就是找到刘青。她不觉得自己悲哀,也不觉得支撑自己的竟是已经失去了的永不复返的东西。对于刘青的思念绵绵不绝,心的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有个鲜活的他在沉睡,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她对自己说,不能够再拥有的时候,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第 46 章

    距离婚期越来越近了,这个星期,秦梓苒被嫂子姐姐拉着做保养,采购,她被折腾的不轻,她觉得一天下来比打工还累,以前一提到逛街购物,她可以连续逛遍整个商业区仍然乐此不疲,而现在到底身体被弄坏了。当初在牢里几年身体被折腾的太狠了,后来又被厌食症折磨了好几年,直到落下一身的毛病,虽然现在年轻觉得还可以克服,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而且每况愈下了。

    她无精打采的回到庄园,发现庄园外的景观路旁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轿车后座的车窗拉下一半,她看见车内坐着是邓析的父亲邓万延。她这阵子选择性的遗忘了邓析这个人,一想到他,她浑身就疼的厉害,一想到他在她的哀求下,仍然想方设法的继续折磨她,整个人就像掉入冰冷彻骨的深渊,她被他那样了之后,她在心里说,那个畜生迟早要遭报应的。虽然她恨老天太残忍,让她毫无办法遭受这一切,但她明白了一点,为了他去死,根本不值得。

    邓万延的司机恭谨的走到秦梓苒车窗前说,“秦小姐,邓先生已经等候您多时了。”秦梓苒平静下车走到邓万延车前,礼貌却疏离的问候:“邓叔叔您好。”

    “嗯。”坐在车里的邓万延点点头。

    “您找我有事?”

    邓万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秦梓苒会意,“我到你车上谈。”上了他的专车,秦梓苒坐下后直接说,“您有什么话请直说。”

    邓万延将秦梓苒扫视了一圈,目光停留在她的肚子上思考着,他的注视带着严厉和窥探,他用深沉的目光盯住她,邓万延用平缓的语气说,“秦丫头,我直说。如果小析想娶你,你的意见是?”

    秦梓苒攥紧拳头,直到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她愤怒的低吼,“这不可能。”她胸膛剧烈的起伏,整个人因为气愤而发抖,说话也变了调。秦梓苒发现她低估了邓析的无耻程度,事到如今他怎么还能找上门来得寸进尺?还搬出他的父亲羞辱她?她就是去死也不会再看他一眼。秦梓苒冷冷笑了,她早就预感到邓析父亲能在百忙之中特意找她,定是知道那件事情。她拼命抑制住愤怒,她淡漠冷静的对他说,“邓叔叔,您也不必拐弯抹角了,您儿子做过什么想必您已经知道了,我请您转告他,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他。还有,如果他再来纠缠,我就去告他,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他。”

    邓万延双手交叠平放在膝盖上,脸上的表情仍然波澜不惊,他仿佛早就料到她的回答,他露出一脸慈爱的表情,“既然你对他无意,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今天打扰了。另外,我替犬子说声抱歉。”

    秦梓苒只觉得这样的人很可怕,也很虚伪,对邓析的恨意,也让她连带着排斥邓万延,她只想赶快离开,“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再让我见到他。他不怕鱼死网破我也不怕,但我想您怕。我相信您一定有办法让他消失在我眼前,对么?”她说完直接下了车,她也顾不上礼节礼貌。她只想一个人躲起来,只有她自己感觉到有多冷,她冷得不停打颤,冷得想要缩成一团。

    她下车后也没坐回自家车里,一路小跑着冲进了庄园里,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臂,觉得真的好冷,一想到那晚邓析的残忍,她的心就像吞了铅一样坠痛的难受,难受的几乎不能呼吸。她跑到自己的屋内,透过窗帘,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那辆加长红旗终于慢慢的启动离开。她闭上眼,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催眠,为那个畜生难过,不值得,忘记吧……为那个畜生难过,不值得,忘记吧……

    韩予回国后韩靖远又与他交谈了一次。他决定给儿子放个长假。在韩靖远的坚持下,韩予做了工作交接,为期一周的工作交接完毕后,韩予彻底闲了下来,他极度不适应这样的生活节奏,他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焦躁的来回踱步,这时候他一般在视察各个分公司运营情况或是在执行某项会议当中,而不是晒着太阳心烦意乱。私人秘书礼貌的敲门后走进来,她打开记事本说,“韩先生,您今天的安排是拍照,试穿礼服,商定蜜月计划,您和秦小姐商定的时间快要到了。”

    韩予平静的点头。秘书退出去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电话里的张睿文怪声怪气的嚷嚷,“哟喂,好哥哥,听说您今儿个被自家老爷子赶下台啰?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闲下来滋味如何?有没有闲的发慌头上长草?哈哈……”

    韩予不理会他的怪腔怪调,他正烦着,他讥嘲张睿文:“张三,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张睿文笑出声,“得了吧,予哥!你那福气还是自个儿留着吧,看到新闻后我还在想,就秦小四那样儿的你也敢给她招安了,还真让小弟我吃惊不已,万分佩服,佩服啊!”

    “我说张三,你也来埋汰我?最近啊,风电站的工程款出了点问题,由于资金方面……”

    “嗳嗳嗳,好哥哥,别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还不成?老天在看啊,您可不能克扣我救命钱啊,我穷的等米下锅了都。呵呵呵,予哥,其实呢,今儿个真不是埋汰你来着,林朔那小子最近在英国拿了个大奖,这不是刚刚回国就听说你要定下来了么,是咱兄弟几个想给你办场告别单身的hp。”

    韩予笑说,“你几个想轰趴,也别尽打着我名号。”

    张睿文赶紧否认,“还真不是,算来算去,咱兄弟几个这么多年肝胆相照的,不管怎么样,如今你赶先儿的成家,还是要庆祝庆祝啊。要么就择日不如撞日?”

    “好吧,老地方,老规矩。”

    “ok,到时见啊,予哥。”

    “嗯。”

    这时,私人秘书又敲门进来,她告诉韩予,“韩先生,秦小姐刚刚来电,说您不必去秦岭接她,她已经在去摄影工作室的路上了,您直接去摄影工作室与她会合即可。”

    韩予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随着和秦梓苒的每一次接触,明显感觉到她对他的排斥疏离。他和她相处看起来很和谐,实际上彼此之间筑起一道难以逾越的隔阂。说不清从何时开始,这种隔阂无形的存在了,他可以不在乎,也不想深究,可是一想到她,心里就有种说不上来的不痛快。他想,也许是自己太闲了。他自嘲的笑了笑。

    韩予驾车准时赶到约定的地址,和秦梓苒在摄影工作室碰了面。秦梓苒也是刚刚到的样子。她看到韩予后和他商量,“拍照尽量简单点,可以么?”

    韩予嗯了声。

    摄影师忐忑的将这对贵客请到沙发前,待他们坐下后,他拿出一份工作单解释,“韩先生,今天是这样安排的,秦小姐先要试穿婚纱和礼服,化妆,做造型,时间大约需要2个半小时,您也需要做3次造型,时间大约1小时,同时还有……

    “对不起,”秦梓苒打断摄影师的安排,她说,“我们希望越简单越好,拍一组就好。”

    “什,什么!就拍一组?”摄影师吃惊的看着秦梓苒,他摄影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客人,他非常不解的看着秦梓苒,秦梓苒转头看着韩予说,“就这样吧,你看呢?”

    韩予双手交叠在身前,他靠坐在沙发里很平静的点点头,“你做决定。”

    摄影工作室所有人都惊讶于这对新人,他们是有史以来最神速的一对新人,只用了半个小时秦梓苒完成了化妆,造型,试穿。她和韩予坐在沙发上,背景选择纯白色,简简单单。摄影师不断的提示请微笑,新娘新郎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可他们总是出状况,秦梓苒纹丝不动,她的表情太过于平静,总是笑不出摄影师需要的神采,韩予一开始还能配合笑一笑,后来耐心也渐渐消失了,嘴角的笑也越来越僵硬,秦梓苒当下决定,“就这样吧。”

    摄影师哭丧着脸,一脸为难的看着韩予,韩予起身,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摄影师,“请放心,我们仍然按照合约付全款。”说完,他看了秦梓苒一眼,用平淡无波的语气对她说:“你接下来还有没有安排?要不要一起走?”

    秦梓苒一边摘下耳饰一边说道:“请等我卸妆,接下来我们还得去律师楼一趟。”

    “好。”

    看着她走近更衣室,韩予又坐回沙发上静静等待。他听秘书说拍照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抬手看看手表,前后一共只花了2个小时。很快秦梓苒卸了妆,换回便装,她走到韩予身前说:“可以了,我们走吧。”

    韩予被打断了沉思,他猛地一抬头,那一瞬莫名的让秦梓苒心拧了一下。她一对上他冷峻深邃的眸子,心就狠狠钝痛一次。这纯粹是身体的条件反射,她控制不了。她好想逃开,她抿了抿唇,刚想说话,韩予的手机却在这时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韩予不悦的拿出手机,按下通话键,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韩予一直皱着眉头。只见他忽然冰冷生硬的说,“怎么回事!这些决策我希望尽快落实,拿高额薪水就要对得起这份回报。”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低沉的语调里更显出他的浑然天成的冷酷气势,他生气的时候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冷到冻结,他总能带给身边的人强大的压抑感,秦梓苒不自觉的退开几步,她一走近他,就仿佛身处在低气压里。韩予收起手机发现所有人都带着紧张和不安看着他,他缓了缓神色对秦梓苒说,“好了么,我们走吧。”

    到了律师楼,律师按照秦梓苒草拟的协议,一式两份递了过来。韩予随手翻了翻,协议并不复杂,协议将两人的财产进行了公证。他看到协议上写到秦梓苒名下的秦远的股份在2年后自动转入韩予名下,他极为复杂的看着她说,“秦梓苒,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的嫁妆,就当,就当是这2年给你的一点补偿吧。”秦梓苒心里在想,她根本不想要秦家的钱,而且这场婚姻无论真假,也因该让两家得到实质性的利益。就当做报答感谢韩予能帮她圆这个谎。

    韩予心里生起无名火,他觉得她就算不是真心想要嫁给自己,也不必分的如此清楚,一直以来,都是他对自己的女人极为慷慨,现在秦梓苒的做法让他觉得这是对他人格的羞辱。“看不出,你还挺有骨气的,再怎么说养父母的钱也是一份心意,我韩家还不至于昧着良心去夺你嫁妆,这一点,我不需要。”

    在律师事务所韩予和秦梓苒签好了修改后的协议,秦梓苒坚持自己坐车回去。她走后,韩予一个人闷闷的开车去desire,他忽然有点恼怒,觉得秦梓苒在柔弱的外表下有着十分固执的一面,他虽然不对自己的婚姻抱有幻想,但一想到和这样的她生活,他还是感到有种隐隐的茫然,这样的她让他很不适应。当年像烦人的小动物一样,喜欢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女孩不见了,总是喜欢撒娇的喊着他韩予哥的小女孩消失了。她身上流失了一种东西,一种说不明白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呢?就像,就像是一种活力的流失,她变得很平静,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再也看不当当初的人的影子。

    车很快开到desire,韩予在和张睿文约定的时间前提前到了,本以为包厢里会空无一人,没想到一进包厢,却发现烂醉的邓析躺在那里。张睿文在包厢的洗手间里拧毛巾,他一边柠毛巾一边骂骂咧咧的对邓析喊:“你就这出息!你也忒怂包了戏子!你还真他妈的贱!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偏偏就不信邪,非要不听我的……”张睿文说到这里,抬头望了望,发现韩予提前到了,他嘴巴一闭赶紧憋回要说的话。他干笑了两声对韩予说:“那个,予哥你怎么提前到了?”

    韩予瞥了一眼沙发上睡的四仰八叉的邓析问他,“怎么,轰趴没开始,戏子就彻底趴下了?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张睿文欲言又止,十分无奈的咕哝,“这个……哎!造孽!造孽!”

    “别尽给我打哑谜,他这副怂样子到底怎么了?”

    “得,我不说了。予哥,你等他酒醒了问他自个儿好了,我们玩我们的,鬼知道他这是玩的哪门子消沉!

    韩予踢了踢烂醉的邓析问张睿文,“这厮埋了多少?”

    “嗨!整整两瓶fite。我来的时候他一个人点了十来个台,和一水儿的小妞正大玩贴面舞,玩的乐呼的很!”

    这时只见邓析皱了皱眉头,身体也微微动了动。张睿文刚想给他擦脸,毛巾刚盖在他脸上,忽然邓析他腾的一挺就坐了起来,捂着嘴狂奔着就往洗手间跑。他跑进洗手间狂呕,一顿巨吐,直到把吃的喝的都吐完了才晃悠悠的走了回来。

    韩予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抽了起来,他吐着烟雾调笑兄弟,“戏子,这是失恋了?还是公司倒闭了?”没想到他这话一开口,邓析反常的直直走近一把扯掉他嘴里的烟,把烟狠狠的扔在地上又跺又踩。踩灭了香烟,邓析一脸痛苦的看着韩予。

    韩予注视着邓析,只见邓析嘴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一遍又一遍。他看到韩予的笑脸,忽然怒不可遏,脸色大变,痛苦气愤之情涌上心头,他嫉妒他,这让他几乎不能自持。他的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邓析脸色涨红,渐而发青,颈子涨得大得像要爆炸的样子,满头的汗珠子,拳头上的骨节不停地发出碰碰响。他像对自己吼叫也像对韩予吼叫,“我早晚得栽在这个女人身上,我早晚得栽在这个女人身上,我早晚得栽在这个女人身上……”他一直干吼着,让坐在沙发上的韩予莫名其妙,也让刚到的林朔一头雾水,只有张睿文心虚的别过脸,都是自己兄弟,就为了个女人,说出去这真是一笔烂帐……!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下章结婚。

    (错字暂未修改)~

    第 47 章

    一进门的林朔就看到这幅场景。眼前的邓析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林朔一头雾水的说:“这是干嘛呢?”

    闻声邓析双眼通红的转头看过来,他看到林朔站在门口一脸关心的望着自己。邓析肚子里的酒被自己的一吐一吼也消化的差不多了,他茫然的走开几步,一屁股瘫坐在沙发的另一侧,看也不看这几个人。

    张睿文打着哈哈,“林妹妹,你这可是为国争光啦,来来来,迟到自罚三杯!”说完忙着在桌上排着杯子倒酒。

    林朔笑骂着张睿文在韩予身边坐了下来,他和韩予同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算是兄弟间很亲昵的招呼方式了。随后林朔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张睿文,“就知道你张三子在准没我好事。ok,我喝!”

    张睿文倒满酒杯递给林朔后眼神又瞄了眼邓析。他很不安,邓析这小子脾气一向爆,万一把事情抖了出来,那兄弟间的感情彻底没得做了。他不想看到好兄弟为了一个女人翻脸。韩予像是洞察到邓析与张睿文之间的不同寻常,他的目光带着深意不动声色观察着他们。“张三,邓析今天到底怎么了?别瞒着我。”

    张睿文瞬间不安紧张起来。愧疚、懊悔一系列的情绪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他放下酒瓶,故作轻松的干笑,“嗨,予哥,他都这么大的人了,闹点情绪太正常了,许是他爹又给他实行某项政治压迫了,还有他那位黄额娘,搞不好已经实施武装镇压了,你看就他这怂样,估摸着已经缴械投降了。”这番欲盖弥彰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得顺,张睿文笑呵呵的说完刻意又看了眼邓析,他仍然保持着别扭的姿势瘫倒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张睿文没话找话的又和林朔说,“还是你小子行,这次的建筑大奖让你着实风光了一回,下次也做给兄弟做几单?”

    林朔喝着酒,轻笑不语。韩予挑眉揶揄:“还是顾好你自个儿吧张三。就你这倒地卖地的暴发户,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把西部的高速公路工程办妥了,到时候少不了你忙的。”

    “那是,那是。我一向听你予哥的,今儿个咱兄弟三个就干一杯,林朔,来,我们同祝予哥新婚。”

    张睿文林朔和韩予共同举杯时,一旁瘫睡的邓析冷冷的笑出了声。他看着天花板忽然说:“韩予,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韩予侧身看着邓析,揣度邓析冰冷的语气。他在脑中回忆起来说,“应该是我们10岁的时候,我随我父亲去你们大院赴宴,我们是在宴会上认识的。”

    “的确,你记性不赖。你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情况吗?”

    韩予皱了皱眉,在思考的时候,邓析忽然自言自语般回忆起来。“那年夏天的暑假,我下楼去散步,碰见了又来大院玩的你。自从第一面之后,我们俩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所以一见面我就兴致勃勃和你聊了起来。也不知道聊着聊着怎么就聊到俯卧撑,我们当场就比试起来。你趴在地上先做了起来,一边做一边还说:“我能做20多个,你肯定做得比我多。”做完你站了起来说:“一共做了25个,你也试试吧。”我雄心壮志的要超过你,可是因为我小时候太胖,我趴在地上做了不到5个就力不从心地败下阵来。你看了不可思议的说:“想不到你只能做5个。”听到这话,我的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我绝不承认比你笨,于是从那天开始,我便下定决心每天坚持做5个俯卧撑,不久后我一口气能做40多个了。”

    “后来我再次碰见了你,就先发制人提出再比赛俯卧撑。你满不在平地答应了。你还是不慌不忙做了25个。我为了赢你,突然爆发出一种无名的力量,我一口气做了50个。我做完后,你在一边已经看傻了。你一直夸我进步,却一点也不计较输赢得失。我心里服气的人不多,从那个时候我已经把你当做好兄弟,以你为目标,努力超越你。那年,我们好像才11岁。一晃就这么多年了……”

    “予哥,其实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在其他方面也很要强,正因如此,所以我总能取得胜利。这就是我,一个好强的人。”

    韩予听到这里心里像绑了石头一样沉重起来,包厢里的气氛也渐渐冷却凝固了。韩予抽出一根烟,点燃后递给邓析。邓析看着他递过来的香烟却一直不接手,张睿文瞪着眼用脚赶紧踹了踹他,邓析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将身子动了动,缓缓地伸出手接过韩予递来的烟。良久,韩予只说了一句话:“戏子,我们永远是兄弟。”

    邓析闭着眼睛点点头,用尽全力的吞吐着云雾,像是想要把所有的忧愁烦恼统统吸进,然后一股脑儿全都抛开……

    聚会在一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下草草结束了。张睿文扶着邓析对身后的韩予林朔说,“我送戏子回去,你俩自个儿回吧。”

    林朔提醒一句,“张三,你晚上也喝了点,能不能行?”

    “嗨!就那点酒,还不够滴我牙缝的,你们安了,回吧。”说完张睿文扶着邓析就走了出去。

    韩予看着林朔说,“走吧,一起。”

    林朔说,“算了,不顺路,我待会还要去公司一趟拿点东西。”

    “嗯。那好,改天再聚。”

    韩予刚要起身,林朔却说,“韩予,有句话我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什么?”

    林朔认真的看着韩予,“你确定要娶秦梓苒?你有没有仔细考虑过?”

    韩予把玩着车钥匙,他的心里有个地方绷得紧紧的,“我是经过认真考虑的。”

    林朔写满担忧的脸上,稍稍释然了一些,他由衷的祝福,“既然如此,希望,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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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张睿文把邓析塞进车里,烦躁的坐进驾驶座他就开始老生常谈起来,“戏子,戏子啊!你不开心就要放下,舍不得就只能痛苦。你听见么没?你明不明白?”

    邓析悲哀的笑出声,他目无焦距的低语,“我到底不够心狠,到底没有开口把她抢回来。因为我看重这份兄弟情。就他妈的为了个情字,我差点就让这兄弟没得做,小爷我算是认识这情字有多伤人了……三年了……我都得不到她的心,我没法子了。她一直就喜欢他忘不掉他,我承认我抢不过他,或许如今谁也抢不走她,除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死人……既然如此,我就让她幸福去吧。我倒要看看,她能有多幸福……我要忘掉这个狠心的女人………………

    休假后,韩予已经搬回大宅和父母同住。当韩予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时分,他走过书房门口时,却诧异的听见书房里传来父母的争执声。他的父母都极为注重养生,这么晚了还没休息?韩予狐疑的靠近书房门口,只听见书房里的韩靖远说,“方琼,你就别老提了行不行。孩子自己决定的事,你多说无益,这几天小予回来住,你千万要记得,你再有情绪,也不要说给孩子听,不要增加他的压力。”

    杜方琼不满的声音传来,“靖远,我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儿子结婚我应该比谁都高兴。可是这个儿媳妇哪方面能让人高兴的起来?她年纪轻轻就坐过牢,就算她如你所说曾经的品行现在也改了不少,可是这人一旦留有案底犯过错,这辈子真的很难再翻身。小予这孩子从小到大比起一般孩子让人省心的多,他聪明冷静做事情也很有原则,一个人硬是撑起整个家族事业,他把我们当年想努力达成却没能完成的目标一个个实现了。他比我们强,我很骄傲。我对未来的儿媳妇一直抱有很高的期望。我不明白小予以前不是一直讨厌这个女孩的么?为什么他会同意这门婚事?靖远,如果真的为了利益联姻,让你们父子达成某种共识,我真的舍不得委屈小予。我还听说女孩的精神方面有问题,我一想到这里我就心如刀绞,我引以为傲的儿子,我的小予竟然娶了这样的人,我真的想不通,我好不甘心。她哪一点配得上我们小予?这样的女孩进了我们家门,实在让韩家抬不起头啊。”

    “好了,好了,方琼,你宽宽心,秦家的孩子没你说得那么不堪,你要通过相处和沟通才能明白我今天说过的话,你千万要收起成见,你啊,要记住,进了我们家门,就是我们的媳妇,我们韩家一直人丁稀薄,你要多关心他们,让他们赶紧的为韩家添子添孙,而不是总是埋怨,这样无疑是在破坏孩子之间的感情,你要一切为了孩子着想。”

    “可我心里难受。”杜方琼渐渐哽咽了。

    韩靖远叹息一声耐心的安慰她,“马上小予就要结婚了,难受也不能说出来。你要相信他自己的选择。”

    韩予静静地走开了,深夜里,皮鞋踩在丝绒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站在二楼的露台上眺望远处,一个人独处他才卸下了虚伪的面具,露出一张疲倦的脸。他听到父母的交谈后,心里无喜也无悲,没什么想法什么滋味,然而他忽而明白了,对婚姻他早就麻木了,因为没有期许,也就没有所谓的失落。

    一切按部就班。很快,婚礼的日子还是到了。这天,天堂岛码头以及秦岭庄园大门外聚集了上百的记者,偶尔有佣人出入或是车子驶出,守候的记者们就一拥而上架起长枪短炮一顿猛拍。坐在休息室里的秦梓苒平静的看着报纸,当天的财经版头条报道了这次联姻的新闻,报上写,韩秦家族联姻将是两大集团强强联合、将是全面合作。由于产业布局的需要,两家企业也有着明显的互补性,联姻后双方会加深合作,这样整合优化双方资源将彻底改变j市甚至相邻三省的商业竞争格局。联姻意味着韩秦家族走向双赢之路……平静的看完新闻后她随手把报纸放在一边。

    这次的婚礼在天堂岛举行。媒体之所以调动了大量的记者是因为这次韩秦两家联姻非常的低调,而且保密到极点。可越是这样,越能引起媒体八卦的关注。几天前天堂岛及附近岛屿上的码头及水域都被韩家的私家保镖封锁,记者们想要拍到有价值的照片只有挖空心思碰运气了。因为想一切从简,所以秦梓苒选择西式婚礼的流程,这样就省去了迎亲这道程序。她和韩予各自在亲友的陪同下来到天堂岛上的教堂,神父已经在教堂前方等待着这对新人。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第 48 章

    秦梓苒独自坐在车内。车使出庄园外开始,记者的疯狂追逐以及一切的纷繁杂扰都被阻隔在她的沉思之外。不去想不去看,很多人都会用这样的方法逃避自己。直到车队上了高速,保镖用路障阻隔了飞车尾随的狗仔们后,她才抬起头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深深地凝思。今天的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上满是一朵朵厚重饱满的积云,犹如白色的棉花糖,一簇簇点缀在浩瀚无边的蓝天上。她想起一句话,人世间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真正属于自己的却并不多。看庭前花开花落,荣辱不惊,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她看着白云,在她的抉择下今天将会是另一种开始,她想。

    车队开到了海岸码头,坐在车里的秦梓苒自始至终没有下过车,也没有暴露在记着们面前。在记者们失望的目光下,车开进码头边早已候命的轮船船舱,直接轮渡至天堂岛。秦梓苒她选择极度低调保密的安排,是考虑到这本是一场无奈的选择,这样的婚姻留下的痕迹越少越好。另一个原因,其实是潜意识里的抗拒和逃避。

    所有对这场婚礼好奇以及八卦的窥视者们,彻底被阻隔在海域之外。秦梓苒这时才按下车窗。海面上的风立即灌了进来,面纱被海风吹起紧紧贴在她的脸上,她撩开朦胧的面纱,顷刻间天空变得更蓝了。十多分钟后船渐渐靠近天堂岛,离岸边越来越近时她渐渐看清岸边等候的韩予和身后的亲友。他今天穿着正式的白色燕尾服,她由衷的想他可真是英俊完美,他站在人群中还是一如既往的的耀眼,仿佛有一道专属的光线隐隐跟随着他,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她轻呼一口气,重新盖上面纱,坐在车里静静的等候。

    船在码头停泊,她隔着朦胧仍然看清了他的表情,他此刻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就像最温柔的骑士,微笑的前来迎接她抵达幸福的彼岸。这样的他曾出现在她的梦里,她无数次的幻想过有一天她将成为最美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