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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医(完结)第20部分阅读

      游医(完结) 作者:肉肉屋

    医证这回事啊?”

    “是呀是呀,我还记得我有这么一件重要的大事,剩下的事就全靠你了,务必办妥,欠你一个人情。”

    董之瀚腾地跳起来,精神奕奕地往外走,“好,为了得到你的人情,我这就去。”

    董之瀚赶到聚兴顺镖局,但门子说他们少东家出门会客去了,要在外面吃了午饭才回来。董之瀚再问之下,得知秦如栩在家,想着找他也一样,就让门子传话通报,稍等片刻后,里面就来人把他请了进去。

    “秦兄!”董之瀚被引进秦如栩的房间,“没打扰吧?”

    秦如栩热情地迎客,“没有没有,正好刚忙完,等着吃午饭。董公子快请坐。”

    主客陆续坐了,小厮进来上茶。

    “剑心他出去了,午饭后才回来,董公子来找我,是要转告什么吗?”

    “不是,是有事找他,他不在,找你也一样。”

    “哦?什么事?”

    “烟花后巷那个顾念大夫,你见过他吧?”

    “嗯,见过两回,还行,怎么了?”

    “他是不是跟剑心有什么过节?”

    “没有吧?听说那个顾大夫正好是一年前来的,剑心不该跟他有过节吧。”

    “那不对啊,我今天跟他提起剑心,嗬,他当时那个反应,就跟剑心是他杀父仇人一样。”

    “咦?有这事?我从来没听说过啊。”秦如栩吃惊地瞪圆了眼睛。

    “我也想不通,所以过来问问。”

    “董公子怎么会跟他提起剑心?”

    “还不是因为宋亦柏那家伙,他看上了顾念的医术,想拢到手下。哪知顾大夫根本不给他好脸,就拉我做说客,最终发现他好像跟剑心不对付。”

    “真看不出来,我上次碰到顾大夫,还跟他有说有笑的,完全看不出来他跟聚兴顺有哪里不妥。”

    “可能他只针对剑心呢?他就是听到古剑心这三个字,反应好大,要说他俩没过节,我可不相信。”

    “这可就奇怪了,剑心怎么会认识原本是山野村夫的大夫呢?”

    “秦兄。你确定剑心跟顾念没关系?”

    “自从我来了这,就从来没听说过有这回事,剑心跟我也算是师兄弟的关系了,就算他有意隐瞒,他身边四个长随也会找机会跟我说。剑心没有能瞒得了我的事。他跟顾念肯定没关系。”

    “唔,那么说,有可能是无意结下的过节?一方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

    “很有可能是误会。剑心在生活小事上向来大大咧咧的,心眼比筛子还粗,只有碰到正事他才会精明些,他不往心里去的事。在他眼里,肯定都算不上个事儿。”

    “要真是误会就好了。”

    “董公子要是在这事上不好再出面的话。不如我去找顾大夫谈谈,把事情说开去,解了误会就好了。宋公子爱才,大家都是朋友,不帮他还能帮谁呢。”

    “这可是你说的,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可当心他拿杯子扔你啊。”

    “董公子,你跟他说了什么,惹他发这么大火?没受伤吧?”

    “我什么都没说啊,就是提了一下。他要是有难处,可以找剑心帮他,我就说了古剑心这三个字。完了,捅了马蜂窝了。”

    “顾大夫看上去颇有教养。不至于吧?”

    “怎么我说的话就那么不可信吗?!”董之瀚觉得他好冤啊。

    “不是不是,董公子,你别激动,冷静点,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想不通而已。”

    “错了,我们都忘了一句老话,越是好脾气的人,发起火来越吓人。”

    秦如栩忍不住笑了,“好了,我记下了,看哪天有空,我过去找找顾大夫。董公子回去跟宋公子说一声,还是安心备考为好,别担心别的。”

    “行,那这事就托付你了,先别跟剑心说。”

    “我明白,董公子等我的消息吧。”

    董之瀚放心地告辞回家,今天一上午来回奔波,可累坏他了。

    下午古剑心回到家,听说董之瀚上午来找过他和秦如栩,他就去找秦如栩问是什么事,被秦如栩以邀饭局的理由给暂时瞒过了。

    三四天后,秦如栩得了空闲,出门找顾念去了。

    顾念在家里正忙着给钱满贯赶制一批山区蚊虫膏,他定了一盒十二个,这要是完成了,又是二十多吊钱入账了。昨天她还请万大夫和廖诚一块吃饭来着,当着万大夫的面,没说是为户籍的事,只说是感谢兼职那四个月的照顾。

    见秦如栩独自一人找上门来,顾念以为他也是来买药的,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出去迎客。

    “秦大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闲来没事,四下乱逛,来找你聊聊天,欢迎不?”

    “那自然是欢迎的,就怕招呼不周。”

    “怎么会?不会,不会。”

    “那,秦大哥,屋里请。”

    顾念把接下来的事交给哑姑,她引着秦如栩进了正房,随后,唐大嫂子帮忙送了茶水点心进来。

    “秦大哥,是有事找我么?”屋里没外人,顾念也就省了那些客套。

    “是有件小事。”

    “不是几天前董公子那件事的后续吧?”

    “顾大夫知道?”

    “猜的。我当时失态了。事后冷静下来想想,那个反应是挺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的。”

    “这么说,其实根本无事。”

    “不曾有事,麻烦秦大哥白走一趟。”

    “那就好,那天董公子心急火燎地跑到聚兴顺,本来是找我家公子,偏偏他出门会客去了,只好托了我来做个中间人,问问是不是曾经我家公子哪里得罪过顾大夫。”

    “没有,没有,绝无此事,当时失态完全是没想到和安堂和董记船行这样的人家,尽跟聚兴顺镖局有关系,这在我这样的人看来,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嘛。”

    “呵呵,也是,表面上看,双方是打不到一块去,但既然都是同城士绅大家,聚兴顺又是和安堂的大顾客,其实,关系早就打下了。不过是外人不会往那方面去想罢了。”

    “说的是,还是我孤陋寡闻,大惊小怪了。”

    “无妨,无妨,没事就好,我想这几天,董公子和宋公子那边都不太好过,听说宋公子有意拉拢你到麾下效力,但顾大夫好像另有隐情,死活不肯答应?”

    “让秦大哥见笑了,各人有志,宋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有些事实在身不由己,只能对他说抱歉了。”

    “这真是可惜了,以顾大夫的医术,到医学堂里学习几年,出来要不了多久,就是和安堂的一等金疡大夫,做到首席也是指日可待,等年纪大了就进学堂当先生,一辈子顺风顺水,和安堂管你生养死葬,城里多少大夫想得眼红都得不到这样的好机会呢。”

    “我自然知道和安堂福利优厚,但我真的无福享受,只能愧对宋公子的一番心意,实在抱歉得紧。”

    “既然如此,那么顾大夫呆在这烟花巷不肯挪窝,是真的有隐情了?”

    顾念干笑两声,心想这帮家伙要不要都这么敏锐,她都没话可说了。

    “在这烟花巷的住户,最大心愿,就是有朝一日能搬到外面生活,这里真心不适合老实本分的百姓长期居住。但我是金刃伤大夫,这里有足够的病源,搬到外面,恐怕我就要饿死了。”

    “怎么会呢,和安堂的玉府街分号可就在后面呢。这理由不充分哦。”

    “哦?原来秦大哥也是肩负给宋公子做说客的重担来的?我还以为秦大哥只是来打听我跟少东家的私人恩怨的。”

    “两件事是一体的,顺便好奇问问呗,倒也不是特意替他过来的。”

    “宋公子有你们这帮朋友,真是他的运气。”

    “人各有志,顾大夫自己决定的事,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日后顾大夫想要换个环境,不妨跟我们说说,别的能耐没有,找个合适的店面相信还是办得到的。”

    “秦大哥客气了,多谢好意。”

    “我家钱兄弟是你老顾客,就是冲他的面子,我能帮的也要帮啊。”

    “是是,这不正给他做药膏呢。”

    “那好吧,顾大夫,你忙你的,我就不多坐了,不管你的隐情是什么,只要你一天是钱满贯的朋友,要打听什么消息,尽管来找我,但凡我知道的,一定不会瞒你。”

    顾念脸上转瞬间划过了一道欢喜的神色,随即就会压制了下去,客气地道谢。

    秦如栩看在眼里,没有说话,心里越发肯定顾念的隐情大有问题,但他们俩的交情还不足以让他说出实情,秦如栩也只能暂时告退。(未完待续

    第68章

    第68章

    秦如栩出了顾念街,转身就去了烟花前巷包记酒馆,找包老板。

    这时辰尚早,酒馆只卸了两个门板,供伙计进出做事,要到午时前才会正式开门营业。

    在门外扫地的伙计见秦如栩走来,冲店里嚷了一声,然后对秦如栩默默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让他直接进去了。

    秦如栩走进店里,包老板正在柜台后面盘账,见人进来,搁下笔,随意地笑笑,打了个招呼。

    “秦公子,今天有空?这么早。”

    “闲来无事嘛,随便走走,算是懂了兄弟们老是往这跑的原因了。”

    “这里是美人乡销金窟嘛,你来了一年才明白这个道理,真晚。”

    “这说明我公务繁忙,没有时间享乐。后悔啊,要是早点来,认识了包老板就好了。”

    “是,秦公子一心公务,朝廷不可多得的人才。”

    “包老板这话听着别扭。”

    “别扭就别听。你没事少往我这跑,要是有消息,我会主动让你知道。”

    “怕什么,又没人知道我是谁,同名同姓的多了,不是谁都像包老板这般聪明。”

    “哼,我是不怕,只是不知道六扇门的秦如栩在三江城的消息传开去,这街面上会是怎样的反应。”

    “我想,短期内,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肯定要少很多,老百姓一定很开心。”

    “好了,少贫,我这还做事呢。秦公子这大清早的找我,直说吧。什么事。”

    “你跟那后巷的顾念大夫有交情吗?”

    “他?有,我是他的酒商,他家所有的酒都跟我买。挺好的一个老实人,就一门心思地做他的生意,没什么心眼。怎么?你盯上他了?”包老板感到很意外。

    “不是我,是有人看上他了,想要他出去,他死活不肯,不知道原因。”

    “呵呵,那肯定是宋家的公子。那少爷来过几次了,街坊里早有些议论。你怀疑他跟我一样,窝在这里不挪窝,是另有目的?”

    “不然呢?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有高升的机会当没看见。人家聘书都伸到眼面前了,他都不肯伸手接一下。这鬼地方是有金子还是怎么着,就那么好?”

    包老板不以为意地整理了一下账簿。“人活一世,谁没几个秘密呢,人家也许就觉得这里好呢,他一个金疡大夫。这里病源多,对他来说。可不就是遍地金子么。”

    “不对,他是另有目的,我跟他说作为朋友,他要是想找聚兴顺打听消息,尽管找我。他当时脸上一闪而过欣喜的表情,可惜,我跟他没什么交情,有实话他也不会告诉我。”

    “所以,秦公子,这才是你的目的。希望我跟顾大夫拉拢感情,好套他的话?”

    “顾念身世成谜,查不到他的任何过往。找不到他以前生活的痕迹,一个人。不会无端地放弃曾经的一切,而选择缩在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做一名黑医,他要是医术一般也就罢了,偏偏他医术还不错,很惹人注目。如果是一个想要隐姓埋名躲藏起来的人,又为什么要用这么醒目的方式昭告他的存在?”

    包老板有些沉默,“听上去,好像和我一样。”

    “是啊,看上去你俩目的一样,不同的是,你是半个江湖人,他是个纯粹的老百姓。你有手下,能自保,他一旦出事,就是具尸体。”

    “顾大夫要真是怀着跟我一样的目的,那他遇到的事肯定官府解决不了,才会想走这条道,把个老百姓欺负到这种地步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小事。秦公子身在公门,好尽职。”

    “职责所在,自当尽力。倘若真有冤情,趁我还在这里,我能在衙门里说上话,等我哪天被京城叫回去了,想帮忙都无力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跟顾大夫的交情还没到那个份上,贸然去跟他讲这些事,怕会惹他不快,要是去的次数多了,还怕会被人说闲话。”

    秦如栩上下打量了几眼包老板,“怎么?老板娘做久了,就真当自己是女人了?”

    包老板突然妖娆地扭了扭腰肢,捋起耳边一缕鬓发掖到耳后,对秦如栩飞了个媚眼,嗲声嗲气地捏了个兰花指,“秦公子,你说呢?”

    秦如栩受惊般地跳起来,“别别别,包老板,别跟我来这套。”

    包老板“嘁”了一声,放下了架式,摸摸自己的脸,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似男声,“现在街坊们只知包记酒馆老板娘包寄桃,谁还记得两年前的包小易。”

    “包小易,易容高手,可男可女。你在这里藏了两年,江湖上至今还有人聊起好久没听说包小易又拿谁恶作剧了,没了你,江湖上冷清了不少。”秦如栩露出温和怀念的笑容。

    “不找出杀了我养父的凶手,包小易永远不会再出江湖。他只是个老百姓,却惨遭江湖人杀害,放火烧屋,经年账簿烧得一干二净,家产俱无,要不是几位姐夫帮衬着料理后事,真不知道养母她老人家怎么熬过来。”说起往事,包老板脸上露出狠辣的表情,“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冷静点,别激动,报仇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在这里守了两年,见过几次沉沙帮众?这里显然没有他们的分坛,他们不在城里落脚,只有出任务才过来,要找他们并不容易。你确定杀你养父的真是他们?”

    “没有确切证据,都是鸡零狗碎的江湖消息分析而来,在养父遇害的前后几日,东阳城里有人看到过沉沙帮众活动过,但当时没引起别人注意。我一路追到三江城,失去了他们的踪迹,这里是一郡首府,江湖人多。恩怨多,他们在这里出没的机率最大,我只能守在这里,别无他法。”

    “那么,去年冬天义庄连续捡到两具沉沙帮众尸体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这是我干的,我承认,我知道他们在打长风镖局的主意,好不容易才截住两个,想问些口供。一个都不肯说话,只好把他们杀了。”

    “是啊,原来是你们干的,杀了就杀了吧,江湖人。不就是成天杀来杀去。不过,下次可要注意了,别在伤口上留下线索。义庄已经从一具尸体上收集到了武器的证据。”

    “这不可能!我们都检查过,没有谁落下了武器。”

    “是,你们没落下武器,但他们身上的伤口。却忠实地告诉仵作,是什么样的武器弄成这样的。”

    “当真?义庄的仵作有这么厉害?你要说是廖诚。那我还相信几分。”

    “呵呵呵呵,这你就不信了,那我要是告诉你是谁想出来的法子,你岂不要跳脚?”

    “谁啊?我认识的?跟我很熟?”

    秦如栩故作神秘地笑笑,被包老板又催了一通,他才开了金口,“正是那顾念大夫。”

    包寄桃果然傻了眼,张口结舌,“顾大夫?怎么会?”

    “他做了四个月兼职仵作的事,你不知道?”

    “这个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他怎么想得出从伤口上找武器的法子?”

    “要不说他是聪明人呢,就凭这一件事,让他在廖诚那里得了青眼了。现在廖诚对他喜欢得厉害。”

    “呵,那顾大夫。真是让人想不到。这样机灵的人儿,怎么会甘心窝在这地方做个黑医,秦公子你说得不错,顾大夫的确很有问题。”

    “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跟顾念套交情,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常金祥遇害的那天晚上,顾念收治了两名江湖人,其中一人受伤,手臂上有沉沙帮低级帮众的纹身。他亲眼看到的,为此他差点在事后被灭口,幸好机智逃生。”

    包寄桃花容失色,“他居然这么惊险?”

    “那两人急于逃避追兵,这可能是他们最终放他一马的原因,但顾大夫也算得上是从沉沙帮众手底下成功逃生的少数几人之一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街坊里从来没有耳闻过。”

    “因为他只跟我说过了。我照他说的,联合廖诚,去城西门附近找了一番,还真找到了几件血衣,只可惜,时间晚了,他们早已在事后第二天清晨顺利出城了。”

    “哦,顾大夫,他这张嘴,真是。”

    “他很上道啊,不该说的不说,出了他的门,他就一概不认得,在这里讨生活,就得如此乖巧,省了多少麻烦。”

    “至少我们可以知道,沉沙帮不是他的目标。”

    “但你可以以这个为话题,跟他聊聊天,一来二去的,熟了就好了嘛。”

    “就怕还没熟呢,街坊大妈们就有闲话了,那些妇人,闲着没事,就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嚼人舌根。”

    “这个,我相信以包老板的机智,一定可以轻易化解的。”秦如栩不负责任地笑笑。

    “别对我太有信心,我的手段都是对付江湖人的,对顾大夫那样的老实人,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其实,你可以直接跟他表明身份啊。”包寄桃回敬一个白眼。

    “那也得先知道他的目的啊,我们这一通猜得热闹,要是完全猜错了呢?表错情浪费时间啊。”

    “好吧,你的顾虑也有道理,那我下次给他送酒的时候,借机跟他聊聊吧。顾大夫这样的好人,不该受委屈。”

    “我可等你消息了。”

    “你也加紧给我留意消息,我就不信沉沙帮真能沉到水底下躲起来。”

    “像沉沙帮这样的杀手组织,向来是朝廷大患,只要有确凿证据,找到他们的老巢,抓获他们的首脑,绝对把他们铲得干干净净。”

    “能这样就最好了,希望早点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大家都在努力。”秦如栩敲敲柜台,“没事了,我先回去了,保持联络。”

    “秦公子好走。”

    秦如栩前脚出了门,大厨后脚从后院进来,手上拿着块抹布慢吞吞地擦手,万年不变的榆木表情。

    “包老板,秦如栩来做什么?”

    “要我跟顾大夫搞好关系,打听一些他的往事。”

    “为什么?这不像是他会管的闲事?”

    “朋友之托呗,顾大夫让宋公子看上了。”

    “和安堂的宋公子?顾大夫走好运了,就说他那样的医术不可能在这里呆很久的。”

    “他没答应。原因不明,让宋公子很挠头。现在都猜他是不是有特殊理由才死活呆在这里不肯挪窝。”

    “所以一个找一个?就为了打听他的秘密?这绕的圈子可真有点大。秦如栩直接跟他表明身份就好了,何必费这么多事。”

    “秦如栩就是担心表错情,浪费了时间,他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柳家的案子,呆了一年,到现在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京城那边不见得愿意再等下去,随时可能把他召回去办别的案子。他是想,万一顾大夫真有冤情,趁他在这里,他能帮地就帮一把,只当是帮朋友了。”

    “我们跟顾大夫没那么深厚的交情,你跟他谈这些事,自己把握分寸吧。”

    “嗯,是得好好想想,顾大夫的嘴可紧。刚才秦如栩告诉我,顾大夫从我们杀的那两个沉沙帮众身上的伤口里,找到了我们的武器留下的证据,通知兄弟们,把家伙都藏严实些,别让官府得了去。”

    大厨眨巴了几下眼睛,表情依旧呆呆的,“顾大夫?真想不到。”

    “是吧,碰到这样的聪明人,跟他说话,还真得当心。”包寄桃双手撑腮,望着门外街道发呆。

    大厨默默地返身回后院干他的活。

    两天后,顾念完成了她的药膏,到包记酒馆给钱满贯留言,顺便买烈酒。

    但她去的时机不对,正好是店里的营业时间,包寄桃满口答应,回头得了空闲就给她送家去。

    下午,包寄桃带着伙计提着点心,送货上门。

    顾念满腹疑虑地收下烈酒,付了清,打发了伙计,单留包老板在堂屋里说话。

    “包老板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街坊走动走动,聊聊天。顾大夫不欢迎?”

    “欢迎,欢迎,包老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欢迎至极。”顾念越发觉得包老板是有事找自己,“只要不是来做说客的。”

    “哎哟,顾大夫想哪去了,我能给谁做说客啊?”

    “没有就最好了,呵呵。”顾念略带尴尬的干笑。

    “难道顾大夫近日正被人游说?说的什么?”

    “没有,没有,一些俗事,没什么要紧。”

    “不会是媒婆上门了吧?”

    “哪有,三年孝期未满,任何媒婆都不接待。”

    “那倒是,顾大夫这话放出去,不会有人来自讨没趣。”包老板自顾自地解了自己带来的点心,把盒子摆在了顾念手边。

    “快趁热吃,刚出炉的,刚好让我赶上。”(未完待续。

    第69章

    第69章

    新鲜出炉的肉馅小酥饼,焦香肉香葱花香,特勾人馋虫,顾念客气地拿了一块,又把盒子递给了包寄桃。

    “包老板也来一块。”

    包寄桃纤纤玉指动作优雅地从盒子里也拿了一个,修剪整齐涂着蔻丹的指甲在顾念眼前轻轻一晃,轻启樱唇露出贝齿,浅浅地咬了一口饼皮,就着茶水咽了下去。

    顾念吓得差点扔了点心盒子,手忙脚乱地放在桌上,也顾不自己吃了,“包老板,你有话说话,别吓我,我胆小。”

    包寄桃媚眼轻挑,声音婉转撩人,“顾大夫,你这话好生奇怪,我吓你什么了?”

    顾念把手里的点心扔回盒子里,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包老板,大家都是街坊,你有话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我害怕,我真害怕。”

    听了这话,包寄桃马上变脸,恢复成包老板平时的姿态,收起了先前那套,狠狠一口咬掉半块酥饼,一气灌下半杯茶水,咽了。

    “我就说这招对顾大夫不管用嘛,顾大夫正人君子,哪会吃我这套,都那帮浑货乱出的主意。”

    顾念抹了一把额头,她好像真出汗了,吓死她了。

    “包老板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听别人的主意跑来找我?街面上听到什么了?”

    包寄桃三两口吃掉剩下的饼子,拍掉手上的饼屑,才坐直了好好说话。

    “还不都是街上在传,顾大夫得了和安堂青眼,可能要搬家呗。那帮家伙不敢来问,就唆使我来。还乱教我主意。回去我就扒了他们的皮。”包寄桃编了个瞎话。

    顾念长吸一口气,真是,她担心什么来什么。

    “包老板,街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我完全没听说啊。”

    “我不知道哦,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宋公子都亲自来请你什么什么的。顾大夫,你跟我说实话,有没有这回事啊?”

    “宋公子游说还是我要搬家?”

    “都说说嘛,这不都是一回事么。”

    “好吧。看在包老板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告诉你,宋公子的确来提过,但我没答应。”

    “啊?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答应?窝在这里有什么好的。到和安堂做大夫。多招人羡慕,和安堂轻易不外聘大夫的,他们自己出师的弟子里面还要七挑八挑呢。”

    “现在和安堂当家的是宋公子的父辈。要不要外面的大夫,得他们说了算,宋公子说了不算。在老人家眼里,我这样的野路子就入不了他们的眼了。何必自找不痛快呢。在这里不也一样好,自由还没人管。”

    “倒也是。顾大夫已经在这里立稳了脚跟,街面上的人谁不敬你,和安堂里,都是有本事的大夫,又互为师兄弟,顾大夫进去了也很难融入他们的圈子。”

    “是啊,就是考虑到这些,我才不想接宋公子的邀请,却没想到街上已有流言,这倒是麻烦事了。和安堂分号就在后头。别让他们的掌柜大夫听到什么,要是禀报了上面,我是无所谓。宋公子怕是逃不脱一顿责骂了。”

    “顾大夫真是好心,都这时候了还替人家想。”

    “我还要做烟花巷生意的。宋公子要是不高兴了,前面的妈妈就不给我拉生意了,我的收入会减少很多的。”

    “哎呦哟,顾大夫,你想得真远。”

    顾念摇摇头,“多想点不吃亏。在这街面上讨生活的,哪一方的都得罪不起,除非不想在这里混了。”

    “说到这个,顾大夫就不知道了,现在你也是背后有人的人了,轻易没人敢得罪你的,不怕你得罪别人。宋公子那样的,就还是算了。”

    “哦?何出此言?包老板又听到什么了?怎么我一点新闻都不知道呢?”

    “那当然啦,这是讲你的,哪会有人到你跟前说呢。”

    “都说我什么了?包老板给我学学。”

    “还不就是顾大夫在廖诚那里立了功的事,听说廖诚私下对你欢喜得不得了,有廖仵作在你身后站着,这街上的哪个敢惹你。”

    “这话不是这样说的,仵作是贱业,衙役虽也贱,仵作比衙役还贱呢。”

    “贱归贱,不可或缺,又是技术活,衙门里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仵作,衙役定期轮换,仵作却是一辈子。廖诚身为首席仵作,谁敢拿他的话当耳边风。”

    顾念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只好笑笑,“包老板连这个都有听说?”

    “我那酒馆什么样的客人没有,客人们爱跟我说两句,我也就听着呗,顾大夫也知道我那里经常有聚兴顺的镖师来坐坐,有些人身份还不低,总能说些街上轻易听不到的事。既然他们提起了你,那我就记下了呗。”

    “是啊,聚兴顺跟官府关系近啊。”

    “那可不,有专门的人定期跑衙门,来回递消息,碰到人家兴起,讲几个无伤大雅的,博大家一乐,权当下酒。”

    “呵呵,包老板那里真热闹。”

    “有时间顾大夫也来坐坐嘛,多认识几个朋友又不是坏事。再说了,还有你认识的人呢,像那个钱满贯,还有那个秦如栩,他现在也老过来。”

    “秦如栩也是包老板常客了?我就说你大厨手艺好嘛,可一定要留着人家,千万别让人跳槽跑了。”

    “那还需说,他的月钱最高了,可不敢让他跑了。好厨子难找啊。”

    包寄桃呷了一口茶,歇了歇,喘了口气,放下杯子冲着顾念又笑得妩媚,“既然街上的流言都是假的,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想哪天遇到了难事,沾沾顾大夫的光呢。那个秦如栩看他一副老实模样。偏偏长着一张占人便宜的嘴,要不是他身份不一般,在府台大人那里说得上话,我才懒得理他。”

    顾念耳朵动了动,轻笑两声,面上依旧淡定,“听说秦如栩是在聚兴顺的幕僚先生们手下做事,他可能经常跑衙门,那些大人们看聚兴顺的面子,想必有耐心听他说话。”

    包寄桃笑大了几分。嘴角含着几分狡黠,“顾大夫原来只知秦如栩是干这个的?”

    “秦如栩难道不是干这个的?”

    “我都说了我那里经常有聚兴顺的镖师来吃酒,曾有人说,秦如栩是一年前才从京城来的,来了就直接在先生们手下做事了。那些先生们是何等的人物。江湖上大小情报都要经他们的手,能在那屋里打下手的都是经年的老伙计,秦如栩一个外来的。凭什么能在那么近的位子?”

    “也许,秦如栩是什么人特意从京城请来的,就不用跟别人一样了。”

    “也许吧,反正他是在柳家的案子之后才来的。仔细算算,到今日尚不满一年呢。”

    顾念突然一阵心跳加速。一股热流从脚底涌上脸面,好像脸上的毛细孔都打开了,“秦如栩是几时来的?”

    “柳家的案子之后从京城来的,具体哪天我就没细问了,人家酒后那么一说,我也就随便听听。”

    “柳家的案子?难道是去年那个被灭门的柳家?”

    “兴许是吧,去年不就只有这一个大案子么,聚兴顺古总镖头跟那柳大夫又是定了亲的儿女亲家,他在京城又有天大的关系,这一出事。没准儿那秦如栩就是从京城搬来的救兵。”

    “古总镖头在京城的天大关系?我好像听说过。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顾念一路装傻到低,套包老板多讲一些。

    “嗐,就是江湖第一总捕头嘛。刑部下面的小衙门,江湖人管他们叫六扇门。专管着江湖人干下的大案子,由他们发下的海捕文书,除非嫌犯死了或是跑出国境了,不然别想摆脱追捕。”包寄桃心直口快地倒了个干净。

    “包老板,听你话里意思,难道说,这秦如栩是小衙门的人?”

    “哦,我不知道哦,都是瞎猜,反正我听来的消息是,秦如栩能在府台大人面前说得上话,倘若他真是小衙门的人,那他这能耐可大了去了。”

    “真想不到秦如栩是如此人物,真看不出来啊,他长着一张讨喜的脸,居然是吃公门饭的。人真不可貌相。”顾念喃喃自语,脑中一片空白。

    “哎,不过啊,好像秦如栩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他要是真为了柳家的案子下来的,这都快一年了,没听说找到了什么重要线索,京城那边可能不会再有耐心等下去,要是把他召回去办别的案子,再等他下来可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包寄桃见顾念表情奇怪,心想还真被秦如栩猜到了,果然是有隐情。于是言语上越发刺激顾念,好让他能说出点什么。

    “是啊,听说那个案子早就归了悬案了,秦如栩要真是为这事下来的,能在这里呆上一年,已经很不错了。”

    “反正我是不希望他走,我还希望能跟他搞好关系,凭他的面子,让我在这里做生意能更容易些。霸天帮再凶猛,也没有聚兴顺厉害,再说了,要是街上有什么流言,也好找他打听真伪。”

    “顺便再做点消息贩子的生意,赚的钱五五开,也挺好。”顾念又故意说笑起来。

    “哎哟,顾大夫,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那里卖酒卖菜不卖消息。”

    “没有甜头,人家凭什么要给你供情报啊?除非……”顾念色眯眯的目光稳稳地放在包老板的脸上。

    包寄桃左手抱胸,右手捏了个兰花指,冲顾念嗔道,“死相啦!顾大夫好坏,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

    顾念抖了抖,即使明知包老板是女人,但就是不习惯看她这样子,还是雷厉风行泼辣能干的包老板看着顺眼点。

    “包老板,你别这样,我怕了你。”

    “嘁,顾大夫,那你故意吓我。”

    “是我失礼,对不住,对不住。”

    “好了,好了,玩笑一下就罢了。我今天来也不是为别事,就是得了空闲,来找人说说话,我看这街上,合适的聊天对象也就顾大夫一人。顾大夫别嫌我打扰了才是正经。”

    “哪里哪里,不会不会,我这里来的最多的就是病人,难得有个正经访客,尤其是包老板这样的美女,巴不得,巴不得。欢迎常来,欢迎常来。”

    包寄桃又媚笑起来,“这可是你说的,顾大夫,可别嫌我烦人。”

    “怎么会,只要包老板不怕别人闲话。”

    “嘁,那些人,除了说别人家的闲言碎语,也不见他们往自己家多赚进几文铜板,有几个喜好搬弄是非的泼皮户,来小店吃杯酒还要赊账。”

    “呵,生意难做,包老板要是吃得消,就忍了气吧,不然他们要是在外面胡说一通,你损失更大,岂不哭死悔死。”

    “唉,谁说不是呢,正是想到这一层,才忍了又忍,回回陪着笑脸,嬉笑怒骂几句,催债似的还收不到几文钱。”

    “还好,还好,我这里没人敢欠债。”

    “谁敢欠大夫的债哟,何况又是最好的金疡大夫,欠了这回,下回就不给治了,叫他们痛死病死流血死。”

    顾念被逗笑了,包寄桃自己也觉得好笑,二人笑了一通,包寄桃就起身告辞了,说下回再来叨唠。

    哑姑送了客人出去,进堂屋来收拾,见顾念还坐在原处发呆,遂走近前去看她。

    顾念醒过神来,指指院里,没有说话。

    哑姑了然地点头,这会儿唐嫂子还在做事,现在不方便她二人私话,收拾了茶碗点心,转身回厨房,有话等晚上再说。

    暮鼓后,唐嫂子回家,哑姑收了医幡,闭了街门,在厨房里准备晚饭。须臾,二人各自吃了饭,收拾了桌子,哑姑的晚课开始,她占着大书桌练字,顾念坐在窗下看她的书。

    天色黑透后,听到院里铃铛响,哑姑出去开门,迎进来一位病人,利落地处理完毕,但重新温书的心情没有了,把诊室打扫干净,顾念叫哑姑切了一盘子水果,在卧室听她说话。

    顾念把下午包老板来时讲的话学给哑姑听,得知秦如栩极有可能是位大人物,哑姑也很惊讶万分,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要顾念再跟秦如栩联系。

    顾念有这念头,又拿不定主意,秦如栩要真是京城六扇门派下来的,不论他在办什么案子,都能找他鸣冤,哪怕隐去那晚的实情,只说她在找手背上有类似鱼叉或三叉戟纹身的人。

    但这首先要证实他的身份,不能自己白高兴一场。

    可眼下的问题是,她没有立场去打听秦如栩的真实身份。(未完待续

    第70章

    第70章

    包寄桃结束了当天的生意,关门打烊,伙计们各自回到附近的出租屋,她一人住在后院。

    通过下午的观察,凭自己的江湖经验,包寄桃能够确信顾念有冤情,他窝在这里的原因没准儿也跟自己一样,是要找什么人,但秦如栩的真实身份不该她来告诉顾大夫,她一个酒馆老板娘哪得地到这种情报。

    包寄桃认为,凭这一点,以足以写信给秦如栩。至于宋公子的挖墙角,那还是算了吧,哪怕背上不识抬举的名声,那个顾大夫也必定不会点头的。

    第二天,包寄桃派了一名伙计,替她去聚兴顺送信给秦如栩。

    秦如栩收了信,看罢后,无奈地摇摇头,提笔给董之瀚写信,让他转告宋亦柏,事情目前遇到困难,强行推进这事,会惹得和安堂老人们不快,他建议在宋公子正式出师之前,最好暂缓此事。

    信送出后,秦如栩又一头扎进繁杂的情报当中,分拣出有用的分类收集起来。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雷暴天气增多,一场春雨一场暖,夏天在望,病人的人数也看涨,一天到晚没得歇。顾念一边给病人包扎绷带,一边抽空开小差地想着立夏那天弄个粉蒸肉吃吃,据说立夏吃粉蒸肉整个夏天不长痱子耶。

    送走了这名病人,外面候诊室也空了,顾念长出口气,扭一扭酸酸的腰,收拾了诊室,洗了手,回上房休息。

    秦如栩大马金刀般地走进了院子,面容有些严肃。不是印象里那个没事都有三分笑的习惯表情。

    顾念赶紧把人迎进屋里,仔细询问是有什么事。

    “官府发了公文,城里近日混进了一名江洋大盗,这一带是戒备的重点,你自己多注意安全,发现有行为异常的病人,及时找街上的衙役。”

    顾念瞪大了眼睛,“江洋大盗?长什么模样?多高多矮?多胖多瘦?年纪多大?是男是女?犯过什么案子?身上有什么记号纹身刺青?怎么没有通缉令?”

    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