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钵罗(女尊)np第10部分阅读
优钵罗(女尊)np 作者:yuwangwen
浆糊!
“别担心啊,白大侠……我只是,想把荼靡找来、找来救小川。 他是好孩子,就像我的亲弟弟一样……我、我们相依为命的……”
猩红的鲜血在暗夜中流淌,宛如一朵朵恣意盛开的秋彼岸花。她的体内有那个人下的血咒,如果、如果她就要死了……那个人,应该可以感应到吧?
只是她却无法肯定:就算他真的感应到了,又会不会来呢?
等待也许并不容易,伤害却轻而易举。
她可以等他,等到世界末日也无所谓,可她却不能忍受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伤害,尤其当那伤害是因她而起的时候。
“离朱……”
一双颤抖的手臂轻轻环过她的肩头,似乎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恐惧——那要失去她的恐惧,滚烫的液体顺着他脸颊滑过,滴落到她脖颈上。
“求求你、求求你了……离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还有我、还有我……”
离朱身子一震,扭头看向那展翅雄鹰般伟岸的男子哭得像个小孩儿,心中蓦然一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不再冰冷,反而渐渐出现了柔光?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面前卸下了厚重的心防,将他的苦痛、挣扎一一呈现?
只是她一直视而不见,化身为一块自欺欺人的海绵。顶着救命恩人的大帽子,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所有似水的柔情,却又吝啬地不肯分给他哪怕一点点关心……
“白大侠……”她将一个蓝色的小瓶子放到白琥珀掌心中,声音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虚弱,眼睛却明亮得如同天上的星辰。“我不会死的,这里是荼靡炼的救命金丹,麻烦你帮我收着。等一下我要是撑不住了,喂一颗给我吃……”
“离朱……”
“阿罗……”
白琥珀的声音被另一个陌生的嗓音卡在喉中,凌锐的目光盯着残柳下一抹柔白的身影……
那男子静静站着,纯白的衣袂反射着浅浅的光芒,仿佛夜空中轻舞飞扬的萤虫。几缕墨发微微摇曳,缠绕着被秋风拂乱的柳枝。一双星目净无瑕秽、明澈剔透,视线如柔软的丝绢层层包裹在离朱身上。
他的肩头停了一只赤色蝴蝶,扇动着手掌大小的翅膀,偶尔用触角轻碰他的脖颈。
“你是谁?”白琥珀略略警觉,能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但他却觉得这个白衣男子属于无害的一类,因为那双看向离朱的眼眸中包含了太多他所熟悉的情感……
那男子顿了顿,缓缓抽离了放在离朱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白琥珀,淡粉色的嘴唇轻启,吐出三个字:“曼朱沙”。
白琥珀听忘川提起过这个名字,却没想到离朱曾经深爱过的男子竟是这般卓绝出色的人物,而且似乎并不像忘川说的对离朱全无情意,恰恰相反,他在曼朱沙那双天空般高远的眼眸中,却看见了掩藏很深的无限缱绻。
他忽然低头,自嘲地笑了笑,前有这般高洁素净的曼朱沙,后有美艳媚骨的荼靡,身边还有灵巧可人的忘川和娇弱冰雪的罗潇湘……
他的这一颗心,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地方着落了。
“你、你有没有办法先帮她止血?”白琥珀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带着些无可奈何的落寞。
“不要!”离朱侧身躲过曼朱沙伸来的手臂,挣脱开白琥珀的怀抱,踉跄着退了两步。“曼朱沙,忘川受伤了,他、他是不会死的……对不对?”
曼朱沙顿了顿,掌心中绽放一朵纯白的春彼岸花,柔和的光芒将离朱从头到脚笼罩起来,仿佛被无数温暖的花瓣包裹,动弹不得。“阿罗,忘川不会有事,你先止血,可好?”
他不等离朱说话,怜惜悲悯的眼眸已转向白琥珀。“荼靡留下的丹药用温水化开,外涂可以止血。”
波澜不惊的语调中包含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力量,白琥珀匆匆离去,又匆匆折回,将化开的金丹涂在离朱手腕处,伤口果然渐渐愈合。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白琥珀对曼朱沙深深一揖。
曼朱沙淡淡看他,唇边勾起一抹洞若观火的笑。“不碍的。我与阿罗……也算是旧识了。”
春彼岸花的白光散去,离朱身子一晃,下意识扶住白琥珀手臂,稳了稳身形。“曼朱沙,你怎么会来的?你刚才说能救忘川,怎么救?”
曼朱沙的视线扫过她扶着白琥珀的双手,随即略有些异样地别开了视线。
“阿罗是不是已经忘了我在你身体里中的引魂蛊?只要我想感应到你,随时随地都可以。之前几个月,阿罗的心里每天都是痛苦和悲伤,而刚才却是近乎窒息的绝望。所以、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每天?”离朱愣了愣。曼朱沙他……每天都会在冥界中感应她的存在?难道真如荼靡所说,他对优钵罗并非无情,而是另有苦衷?
曼朱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却不辩解什么,只是悠悠一笑。“至于忘川的伤,我虽然医不了,但却可以带他去找荼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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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唱离歌 湔裙梦断
“每天?”离朱愣了愣。曼朱沙他……每天都会在冥界中感应她的存在?难道真如荼靡所说,他对优钵罗并非无情,而是另有苦衷?
曼朱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却不辩解什么,只是悠悠一笑。“至于忘川的伤,我虽然医不了,但却可以带他去找荼靡……”
离朱没有问曼朱沙为什么能找到荼靡,他们二人都是火照之路上的花神,想来也会有些同气连枝的牵绊。
曼朱沙双手微扬,凭空划出个圆环。圆环内白光大盛,晃得离朱眯起了眼。头有些晕,她略一晃,被一只温暖的手臂扶正了身子。
熟悉的温度……是白琥珀。
再睁开眼时,面前是一座陌生的庭院,紧紧闭合的房门中泄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秋彼岸花香,以及……那深深刻入骨血中的清浅的呻吟声。
“美人,明日本大人便要娶你过门儿,你今日可要尽心尽力,好好伺候本大人……”
“大人又拿荼靡取笑,人家哪一次侍奉大人……唔……不是尽心尽力的?”
“嗯……用力……这里,可舒服?”
“大、大人……啊……人家不行了……饶了、饶了人家吧……”
耳边传来不堪入耳的调笑声,一刀刀将离朱凌迟处死。往日的记忆如一幅画卷在眼前缓慢铺展,仿佛伸手可及,又像无底深渊般要将人钳住,非至粉身碎骨势不肯善罢甘休。
她忽然明白了荼靡为什么要让她忘记过去……
恍惚中,一双略微冰冷的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双耳。离朱猛然抬头,撞入那双悲悯清和的眸子里,眼睛竟是一酸,轰然坠下两滴泪水。
“阿罗……”曼朱沙喉中溢出一丝叹息般的呼唤,双臂微弯,缓慢而坚定地……将她揽入怀中。
为了这个再简单不过的拥抱,优钵罗苦苦等了万年,而他……又何尝不是?
“曼朱沙?”
房内龌龊的呻吟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荼靡披一件单衣,脸色如常,慵懒地斜倚门边。视线扫过门外静静相拥的两人时,微眯的眼眸中勾起了一抹似是而非的冷笑。
“我还以为是哪位贵客不请自来……原来是你。怪不得园子外的数百守卫都拦不住你们,是下了迷魂蛊吧?”
曼朱沙笑笑,松开离朱,探究的目光迂回扫视着荼靡那看不出半分情潮的清澈的眼底。
“荼靡,忘川受了伤,麻烦你……”离朱上前两步,伸向他的手臂在半空中滞了滞,又黯黯缩了回来。“麻烦你救救他。”
“他?他怎么会受伤?”荼靡眉心微挑,看着离朱缩回去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阴郁。
离朱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以她的立场……怎么说都好像是个妒妇,特意来破坏别人的家庭幸福……
“是太师的人。”身后,白琥珀冷淡的声音如冰如霜。
“太师?”荼靡若有所思地瞪他一眼,隐在衣袖下的指尖悄然搓动,散出一股透明的清烟,直扑白琥珀鼻翼。
白琥珀目光如电,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你们骗我!”荼靡嘟着嘴,冷冷一哼转身就走。“你们污蔑人家妻主,人家不要救……”
“荼靡公子!”
“阿罗!”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荼靡回头,只见一只颤抖的小手正怯怯扯着他的衣角,而手的主人却单膝跪地,低垂着的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
“荼靡公子……求您发发慈悲救人。只要您肯救忘川,我愿意、愿意按照您的意愿……忘记前尘过往……从今以后,与您形如陌路。”
她,终于下定决心,要与他形如陌路?
不是正合他意?
可是为什么,心脏却仿佛被荆条刺穿,千疮百孔……
荼靡怔在原地,久久无法言语,午夜的凉风吹起他单薄的衣衫,苍白到一片模糊。
一直到多年以后,他都还清楚得记着自己深爱的女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目间隐忍着的……是怎样绝望的坚强。
“好!我救!”荼靡深吸口气,看曼朱沙温柔地扶起离朱,心里又不由得一阵烦躁。“离朱,只盼你到时不要反悔。”
“我不会反悔的。”离朱的声音很低,听不出任何情绪。她知道,荼靡摆下的这局珍珑,她已输掉了半壁江山,而且永远无法翻盘。
“荼靡公子,还有一句话,我可不可以请教你?刚才我放血,想引你来救忘川,你、你可知道吗?”
荼靡滞了滞,脸色微变,却没有说话。
“我明白了……”离朱低下头,感觉心脏已经疼到麻木,再也没有知觉。“救人吧,荼靡公子。等忘川康复,我一定……履行承诺。”
空气中,隐隐绽放着秋彼岸花香。
荼靡双手合十,结个古怪的手印,额头的朱砂痣溢出一滴鲜血,连同他掌心中的血红妖花一起没入了忘川胸口。而那道恐怖的疤痕在花瓣没入的瞬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他长舒口气,凤目扫向离朱。“你的手给我……”
离朱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缓缓摇头。“不用了。我、我想留下这道伤疤,因为或许明天以后,只有它才能提醒我,我曾经那么深那么深……”爱过一个人……
“荼靡,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夫妻休息。”曼朱沙后退一步,双手像之前一样,划出个白色的光圈。
“离朱……”荼靡靠在门边,一手扶着门框,另一手紧攥成拳,手臂上青筋突起,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着自己不将那让他思念成灾的少女拥入怀中。
他的衣衫被吹开一角,露出里面白璧无瑕的肌肤,而声音却颤抖着,带了隐隐的哭腔和卑微的祈求。
“离朱,如果、如果你忘记了……你还会不会记得、会不会……”记得我爱你……忘了什么都没有关系,只要记住我爱你……
光圈内,离朱面无表情、眉目低垂,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略有些单薄的身体越来越浅、越来越淡……终于在消失的前一秒,双唇微张,吐出两个虚无缥缈的字节。
“不会……”
不会……
她说,不会记得……
荼靡定定站在冷风中,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脸上脆弱的表情宛如一触既碎的瓷娃娃。
忘记,只是最简单不过的两个字。而背负着回忆的人,却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坚持。
那样的艰难,他不愿意留给她。
所以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世间任何一件事情,都不会比被所爱之人生生遗忘更痛苦……
白光散尽。
离朱再睁开双眼时,已回到了熟悉的府邸。白琥珀的脸色似乎有些不正常的红,抱了忘川急匆匆回房,留下她和曼朱沙两个人面面相觑。
“呃……曼朱沙,今天谢谢你。”离朱强压下心底的落寞,扯出一抹自认为灿烂的笑容。
“不碍事的。”曼朱沙平摊开手掌,之前一直停在他肩头的蝴蝶便扇扇赤金的翅膀,轻飘飘落在了他掌心中。
“真漂亮!”离朱的注意力终于被蝴蝶成功转移,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探了过去。
那赤蝶似乎也睁着一双小眼睛望向她,却在她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瞬间,微一侧头,躲开。
“啊……被鄙视了。”离朱讪讪收回手指,无奈地看了曼朱沙一眼,却不经意看见他眼中溢满的宠溺和温柔。
她心底一颤,慌忙别开了视线。“呃……那个……这蝴蝶有名字吗?”
曼朱沙怔了怔,缓缓摇头。“这只蝴蝶其实是罗潇湘体内的赤血蚕破茧而成的,我只是想着给你看看,就带它过来了……还没有想过名字的事情。”
“哎哎?没想到那个肉呼呼的小虫子变成蝴蝶这么漂亮!”
离朱双眼放光,赤血蝶丢给她一个锋利的眼刀……
呀?还敢威胁我?看我怎么修理你!
离朱狠狠瞪它一眼,笑眯眯看着曼朱沙。“不如就叫它阿花吧?”
“阿、阿花?”曼朱沙扶额不语,看看赤血蝶苦苦哀求的泪眼,又看看离朱亮晶晶的眸子,终于下定决心。“好。就叫阿花……只要阿罗开心就好。”
赤血蝶拼命扑扇翅膀以示抗议,直接被曼朱沙忽略不计。
离朱很满意,弯腰,含笑看它:小样儿的,吃瘪了吧?
赤血蝶有气无力地收起赤金羽翼,斜睨她一眼:跟俺一只虫子计较,你还真好意思?
“阿罗……”
“哎?”
“不要再难过了。荼靡的事情,大概另有隐情吧?”
离朱抬头,看着他空落高远的眸子,苦苦一笑。他们一个个不是有苦衷、就是有隐情,却没有一个人肯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关系,反正过了明天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像很久以前一样。”
记忆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很多事人们越想记住,就越会忘记。而当人们终于想要忘记的时候,却往往会记得更清楚。
“阿罗……”
“主子!主子!”
春桥瘦小的身影匆匆跑来,俊俏的小脸因为急促喘息而微微泛红。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在看见白衣翩翩、天人之姿的曼朱沙时,瞬间石化。
离朱哭笑不得,捏捏他的小脸。“春桥,醒醒!”
“啊!主子……”春桥如梦方醒,欲言又止地看看离朱,又怯怯斜扫曼朱沙。
“阿罗,我先走了。”曼朱沙笑笑,在空中扬起一道白光。“想见我的时候只要想着我就好了,我可以感受到你……”
“呃……好。那再见了,曼朱沙。”
“再见……阿罗。”
曼朱沙的身影消失在白光中,离朱回眸望向春桥。“说吧!怎么了?”
“主子!主子!”春桥急得快要哭了出来。“你救救白大侠……白大侠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小说一句~
下一章吃了白琥珀~
浮生若梦 悲喜离欢
“呃……好。那再见了,曼朱沙。”
“再见……阿罗。”
曼朱沙的身影消失在白光中,离朱回眸望向春桥。“说吧!怎么了?”
“主子!主子!”春桥急得快要哭了出来。“你救救白大侠……白大侠要死了!”
“你说……白大侠要死了?”离朱似乎没听明白春桥在说什么,喃喃重复了一遍,站着没动。
“是……白、白大侠他……”春桥一时情急,也顾不上规矩,抓起离朱的手就往院子里一路小跑。“他和沈管家不让我去请大夫,他……一个人在池塘里。看上去、看上去就要……痛苦死了……”
“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离朱头皮发麻,反手紧紧握住春桥的手,拖着他大步跑去后园。
先是忘川、现在又是白琥珀,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是想让她牢牢记住荼靡出嫁的日子吗?还是用这种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
后园,残柳下,枯黄的莲叶弯曲倒垂在池面上,或只余光秃秃的叶柄直立,如同一片惨烈的战场。
沈秋实瘫坐在池塘边,死死盯着水中那抹高大修长的青衣人影,目光中有一种近乎于绝望的焦虑。
离朱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的神情,略略吃了一惊。但当她看到浸身于池塘中的白琥珀时,受到的震撼就绝不仅仅是一个“惊”字了。
水中那个疯狂将自己淹没于水中的男子,宛如一匹桀骜不驯却又陷入绝境的苍狼,手臂和脖颈上爆突的条条脉络,仿佛隐藏着深不可测的力量。长发凌乱,墨莲般漂浮在水面上,湿透的衣襟紧贴着身体,勾勒出优美的肌肉线条。
那殷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目光……好像在哪里见过。离朱脑中白光一现,突然想起她初遇忘川时,被人下了媚药的忘川和此刻的白琥珀如出一辙。
呃……又见穿越必备之恶俗媚药。
她心底一凉,且不说他们刚才一直在一起,就单说敢在白琥珀面前肆无忌惮对他下药的,恐怕这世上也没有几人吧?
那个人……已经逼她做出了决定,又何必决绝至此?
其实她不是不明白,忘情弃爱总好过肝肠寸断,可她就是宁愿做那飞蛾,纵身入火、深情不寿……
也罢!既然是他所希望的,那便如他所愿吧!
“沈管家……”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带着毅然决然的坚定。“把白大侠从池子里捞出来,我救他。”
沈秋实似是难以置信,愣愣看了她半响,一撩衣袍飞身跃向白琥珀,却被他一掌逼退,狼狈地跌回了岸上。
“走!走开!”白琥珀双掌打起无限水花,仿佛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眼眸赤红,爆发着越来越低沉的嘶吼。“走!不要管我!带她走!沈秋实,带她走!你今日不听我的……往后、往后就不再是我白云城的人!”
沈秋实眉心一动,手臂刚扶上离朱,却被她用力甩脱。“沈秋实,你若是不让我救他,明日还有没有白云城都不一定!”
离朱信步走到池边,俯身摸了摸冰凉刺骨的池水,声音轻柔得仿佛月光。“白大侠,你不要沈管家捞你,是想要我跳下去捞你么?这水虽凉,我却也不在乎。若能冻死最好,黄泉路上还能和你做个伴……”
她起身,想也不想地纵身一跃,身子在半空中蓦然一轻,落入了冰冷而湿漉的怀抱……她知道,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跳下去的。
白琥珀甫一落地,便如避蛇蝎般地将离朱推了出去,喉中一股腥甜,喷出一抹刺骨的红。
“跟我走。”离朱轻轻触碰他的手,却被那滚烫的温度吓得心底一慌。
白琥珀干涸的嘴唇抿了抿,似要说些什么,身子却剧烈一颤,沉沉倒在了离朱怀里。
唔……没想到白琥珀身形虽然高大,体重却和荼靡差不多,真不知道这么轻的身体里怎么会蕴含着那么可怖的力量。
离朱将他抱进房间,平放在锦被大床上,便开始七手八脚地脱着那些湿漉漉的衣衫。
门口忽然响起沈秋实黯黯的声音,却又暗含怜惜。“主子……容老奴说句逾矩的话,少主他、他对您一往情深。您今日帮他解毒后……又打算如何安置少主?”
安置?离朱隔着纱幔抬起头来,对上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眸,恍然大悟。
刚才她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献身救人,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个世界里只有男人才会在乎自己的贞洁……
而她、她不会被当做趁人之危的急色鬼了吧?
“那个……”离朱手下的动作一滞,赧赧开口。“我、我没什么本事,也自知配不上白大侠……不过如果他愿意跟着我的话,我会对他负责的。当然,如果他不愿意,我、我就豁出去……再夜闯一次太师府!”
“不用了!有主子这句话就足够了。”沈秋实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含笑转身欲走,却又被离朱叫住了脚步。
“那个……沈管家,你能不能先制住白大侠的|岤道?”
“点|岤?为何?”
离朱红着脸,踟蹰了片刻,狠心言道:“我、我怕他迷迷糊糊得受不住疼,把我打飞出去……到时候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沈秋实额上划下三条黑线,转身就走,完全不理会身后欲哭无泪、求助无门的离朱……
“没义气……”
离朱瞪着沈秋实的背影暗骂了一句,低头,却撞入一双春水般柔波荡漾的眼眸。
“我不会伤害你的,离朱。”白琥珀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定定凝望着她,眼底勾起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坚定。“相信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动你一根汗毛。我、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离朱打断了他的话,俯身退去了他身上的最后一件单衣。蜜色肌肤霍然呈现在微凉的空气中,被烛火映上了一层古铜色光泽。
流畅而优雅的线条从锁骨一直延伸到精瘦的腰际,双腿笔直修长,肌肉分明匀称,隐藏着强大的爆发力。十几道年深日久的伤疤,或深或浅、交叉分布在那近乎于完美的男性身体上,平添了几分沧桑,又与脐下那一道鲜明的红线交相辉映。
“是不是、是不是很丑?”白琥珀见离朱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人当头浇了盆冷水,就连体内那难以抑制的燥热也无法抚平心底的悲凉。
离朱愣了愣,随即一笑,手指仿佛蝴蝶,轻轻游移在那些如蜈蚣般蜿蜒的伤疤上。“白大……琥珀,记不记得我说过,你……让人很有安全感?天塌下来都不怕的那种……这些伤疤,在我眼中看来,很有质感……”
“安全……质感……”本就因媚药而无比敏感的身体被离朱的手指点燃了一团又一团火焰,他的神智渐渐模糊,情难自制地扭动着身子,喉中溢出一声如咽似泣的呻吟。
怎么、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白琥珀下意识捂起自己的嘴,却仍然控制不住地自指缝间流淌出那些破碎而难堪的低吟……
“没关系的。琥珀的声音……很好听。”
离朱温柔地拉开他的双手,俯身在他唇边印上一吻,舌尖仔细描绘着他嘴唇的形状,却不经意尝到了一点咸涩。
她一怔,微微直起身子,震惊地看着那如天神般坚强的男子眼中,淌出的滚烫的液体。就连中了月藤殁、痛苦得生不如死时,也没有掉过半滴眼泪的他,今日……竟为了她,连掉了两次眼泪。
“别哭……别哭啊。”离朱心一慌,手忙脚乱抱起白琥珀。“你、你不愿意的话,我再去太师府……”
离朱顺势捡起一旁的衣衫,却被白琥珀按住了手臂。
“哎?你怎么……”
她一滞,他却主动送上了唇,在她唇上辗转迂回,将所有疑问都堵在嘴里。
半阖的眼眸中氤氲着浓郁的情潮和迷濛水汽,滚烫的身体贴上她的,仿佛一座即将爆炸的火山,略有些粗糙的手掌不得章法地在她身上游走,炽烈的欲望也愈发昂首挺胸,只等着最后的冲刺。
“离朱……离朱……”他带着哭腔在她耳畔呼唤,宛如找不到糖吃的孩子,未经人事的身体下意识想要得到更多,却又完全不知所措。
“第一次会痛啊,琥珀,乖乖躺着,别怕……”离朱抬高身子,缓慢而温柔地坐了下去。
“唔……”白琥珀剧烈一颤,感觉身体被人生生撕裂了一块,脸色苍白如纸,手掌本能地挥出。
咔啦!
床边,一扇彩雕木屏风应声而倒,碎成了齑粉……
呃……离朱很庆幸这一掌没打在她身上。
她一动不动,尽量温柔地抱着白琥珀,在他耳边轻言细语。“没事了,都过去了……琥珀……琥珀……”
她的呼唤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消除了疼痛,又使他体内产生了异样的感觉,被她包裹着的部位仿佛长出了翅膀,在一片温软湿腻中展翅欲飞。
她的吻,落在他宽广的额头、清洌的眉间、细密的眼睫、直挺的鼻梁、雕塑般俊逸的脸颊……最后,轻轻覆在唇边……
耳际回荡着心爱女子那叹息般的浅吟,白琥珀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动作。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她回眸的一笑,原本以为在她心中永远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原本以为像他这样的男子注定孤单以终老……
而现在,所有的祈盼都有了着落,所有的期待也都不再空许。他终于、终于把身体交给她,成为了她的人……如同梦幻一般。
他的心被铺天盖地的幸福填满,暖洋洋得几乎忘记了呼吸。
“离朱……离朱……”白琥珀脑中白光一闪,轻飘飘地飞上了云端,脖颈上一处宛如莲叶的印记也随之渐渐湮灭,悄然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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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张很漂亮的图片~
像妖孽~
送给快要移情别恋、抛弃妖孽的cj~
以及所有……呃……稀饭俺家妖孽儿子的小盆友们~~~~
作者有话要说:俺怕被举报~
不太敢h~~~
小小h一把~~
纠结啊~
良辰美景 红绡嫁衣
而现在,所有的祈盼都有了着落,所有的期待也都不再空许。他终于、终于把身体交给她,成为了她的人……如同梦幻一般。
他的心被铺天盖地的幸福填满,暖洋洋得几乎忘记了呼吸。
“离朱……离朱……”白琥珀脑中白光一闪,轻飘飘地飞上了云端,脖颈上一处宛如莲叶的印记也随之渐渐湮灭,悄然无踪。
梦中的天不是一望无尽的碧蓝,而是淡淡的泛着金色的灰。天空中漂浮着灵魂转生前、在三生石旁流下的最后一滴离魂泪,连成片片水雾,最后融化在忆川河中。忘川河上生长着翠碧的忘忧草,以及一朵含苞待放的青莲。
男子白衣胜雪,优雅地盘坐于河岸,嘴边一管玉屏箫袅袅悦耳、圆润柔美,时而如涓涓细流跳跃于奇石之上,时而如朗朗明月高悬于庙堂之巅……
许久,箫声渐渐隐去,他放下玉屏箫,回眸望她,目光缱绻萦绕如天空般高远。“阿罗,喜欢么?”
她微微颔首,却无法言语,将自己的全部神识凝结在那笑容风轻云淡的白衣男子身上。他将沉睡的她唤醒,用了九十九年的时间陪着她生根发芽,又看着她长成蓓蕾。
“阿罗明天就要开花了吧?”他虽然每天都会在她身旁静坐片刻,但很少言语,大多数时候只是默默看她,或吹奏一只箫曲。“听说十殿冥王已经商议好,明日要组队来看你呢……”
她愣了愣,无所谓地晃晃莲叶。她只要他来就够了,谁稀罕那几个老头子来看?
“但是明日,我大概来不了……”他低垂着眼眉,看上去有些落寞。“人间战火蔓延、生灵涂炭,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灵魂要去彼岸往生……”
怪不得他最近总是很晚才来看她,而且每次来时眉宇间也尽是疲倦。那个一天到晚缠着她的秋彼岸花神和小忘川也很久没来马蚤扰她……
竟是因为战乱。
可是,她真的很想在他眼前绽放,只让他一个人,看见自己最美丽的时刻。
反正只剩下几个时辰而已,提前开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身未动,心已动。
她感觉自己身处刀山剑海,每张开一片花瓣,都仿佛被刀割裂了身体,神识几乎处于崩溃边缘……
“阿罗!”他的声音仿佛远在天边,又分明近在眼前。“快停下!时辰未到而贸然开花……你不要命了吗?”
她轻轻摇了摇身子,仍然固执地一片片扯开自己的花瓣,固执地承受着那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
她愿意用她的全部生命,换一次恣意绽放的表演……给他。
青莲花开千瓣,她便仿佛被人生生割了一千刀。
直到最后一片花瓣绽开,浅灰色的天空竟同时降下九道金光,齐聚在她身上,幻化为百鸟齐鸣、四时花开。轻若浮云、苦似浮生般的离魂泪纷纷坠落,氤氲成一片馥郁的香雾,笼罩在她四周。
“优钵罗开花……怎会有天降祥瑞?”
他定定看着她那香净柔软、秀美离垢的仪容,一时怔忡不已。狭长的莲瓣近下小圆、向上渐尖、青白分明,九十九枚金黄|色花蕊托着一只嫩碧的莲蓬,正中生一颗莲子,圆润如珠。
她凝望着岸上那散发着白色柔光的身影,下意识抖动身体,却忽然感觉自己身上一空,似是丢失了什么东西。
丢失了什么?
她愣了愣,凝神探遍自己的身体,莲根、莲叶、叶柄、莲花、花蕊、莲蓬、莲子……很好,都在。
可是当她再度抬头,却惊讶地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已围满了人,最前面的是十殿冥王,接下来是忘川、荼靡、孟婆等一众冥界司神,再后面的是各色冥使、鬼差……
似乎整个冥界的人都集中到了她身边,欣羡而好奇地低声议论着刚才的福瑞天相,然而她却左顾右盼,试图在人群中找到那抹能让她全身心依恋的白色身影……
他……已经走了?
为何没有告别,便匆匆离去?
她摇曳着莲叶叹息,视线扫过周围那一圈莫名其妙的人,无奈地抬起眼睛看天。
方才那九道金光已悉数散去,天空恢复了平日里混沌的灰……
忽然,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那灰色拨开,露出一双眼睛。
赤红的眼,带着横扫千军的力量和毁天灭地的凌厉,平静地俯视她……
离朱从梦中惊醒,惊魂未定地看着在自己身旁熟睡的白琥珀,又想起昨夜那末日之欢般的疯狂,耳根蓦地一红。
不知是因为他常年习武、体力优于常人,还是因为中了媚药、欲求不满……总之离朱清楚地记得自己昨晚只压了他一次,然后反被他压了半宿……直接导致她现在腰酸背疼腿抽筋。
手指轻柔地滑过他线条深邃的脸颊,卷卷的睫毛颤抖着在眼下投出两片阴影,平日里冷如冰霜的眸子轻阖,嘴唇微微翘起,宛如纯真无邪的稚童。
离朱翻身下床,穿戴整齐后便走出了房门,没有看见白琥珀在她推门而出的刹那,缓缓睁开了双眼。
门外,清冷的秋风吹得她打了个寒战,苦柳下菡萏正荒,秋意也似乎又萧瑟了几分,连初生的阳光都变得有些惨淡。
忘川呼吸平稳,看样子已没什么大碍。倒是春桥蜷缩在软榻上冻了一夜,小小的身子一片冰凉。
离朱抱了他回房,又扯过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随后看了看天色,转身向府门走去。昨夜发生了太多事,入睡的时候已近天明,没想到一觉睡到了黄昏时分。
荼靡他……快要过门了吧?
“主子?”沈秋实急匆匆走来,看见离朱的时候神色一滞……明明还是和昨日一模一样的面孔,怎么感觉像是从内而外焕发出了光华,将整个人映衬得宛如新生?
“哎?怎么了?”离朱见她神色异常,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没发现什么不妥。
沈秋实也意识到自己逾矩,忙收了探究的目光,低头看着脚尖。“主子恕罪,是罗公子……”
她话音未落,罗潇湘已信步走来,见到离朱后也怔了片刻,随即便拉着她出府,上了自家的马车。
“呃……罗公子,敢问你要带我去哪儿?”离朱看他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心下几分诧异。
罗潇湘没说话,看向她的目光中似有深深的怜惜和不忍,许久,才缓缓开口。“离朱姑娘,我……奴家、奴家昨日听说、听说荼靡公子他……要、要嫁给余太师了……”
离朱身子一颤,惨淡地笑。“原来是这件事,我昨日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离朱姑娘,你不去把他找回来?”罗潇湘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去。”离朱轻轻摇头,看着马车一路驶向太师府。“罗公子,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荼靡他选择了放弃我,而我……我选择了忘记他。”
忘记他?
罗潇湘沉默不语,在心里暗暗消化着她的说辞,不知是该为自己欣喜,还是该为她难过……
西蜀历来的传统都是娶正夫过正门,娶侧夫走偏门。而余太师为博美人一笑,竟甘为天下人嗤笑,执意从正门迎娶荼靡。
罗府马车停在太师府外一处僻静的小巷内,府门口张灯结彩,前来道贺的人已是车马盈门。罗潇湘其实随身带着请柬,但这时却不知是否应该拿出来。
就在他正犹豫不决的时候,送亲的队伍已吹吹打打到了府门外。轿子落定,余太师三支连珠箭射来,在轿门旁干净利落地排成条直线。
喜婆一左一右搀了荼靡出轿,修长纤细的身体上一袭大红衣袂,艳丽得宛如天边的晚霞。
有多久没见他穿他最喜欢的红衣,有多久没拥抱他散发着花香的气息,他的背影被通明的烛火拉得那么瘦那么长,渐渐稀薄出了她的生命……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我在哪儿,你就要在哪儿。我让你往东,你就不准往西。我让你穿棉袄,你就不能穿皮衣。我生,你生。我死,你死。”
荼靡,你让我生或者让我死、让我爱或者让我恨、让我记得或者让我遗忘,你紧紧抓住我的手,又放开让我走……你笑得高高在上、若无其事,而我却只能躲在无人的树洞里,独自将思念凿穿。
“离朱,你可知道,我宁愿亲手杀了你,也不想看到你将来对我不理不睬,却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那么荼靡,你又知不知道,当你转身,当你用冷漠凌迟我的心脏,当你义无反顾将白琥珀推入我怀中……我已死在了你手里。
“你,等了曼朱沙一万年,我也等了你一万年……不,我等你,还要更久一些。因为你转世的这一千年里,我也一直在等。不知你何时会来,也不知道你来时的样子,所以只好等,永无休止地等……”
对不起啊,荼靡,曾经让你等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我的心为你疼了、碎了也都于事无补……荼靡,这一世,你再不用等我。再不用等了……
吹打的乐曲声渐渐模糊,那抹大红衣襟如火焰般灼烧着她脆弱的眼睛,仿佛多看一眼都是痛。
“荼靡……如果有一天你不见了,我也会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