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红楼之老祖宗 作者:rouwenwu

    勖且不匕伞！

    贾赦瞧了她一眼，看着贾琏道：“你跟我回去，有话问你。”

    －－－－－－题外话－－－－－－

    在这里边说一下哈，真是宝黛配！

    呜呜呜，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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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第三十八章 薛姨妈教女

    要说王夫人，出身金陵望族王家，乃是家中的嫡女。

    王家最擅长的便是用女儿与各大家族联姻。嫁入了荣国府的王夫人、王熙凤，嫁入薛家的薛姨妈，都使得王家在各大家族中的地位日益稳固。

    只是，王家毕竟是累世经管朝中与各国的通贸之事，于女儿的教养上便不以知书识礼为主，只一味地强调“女子无才便是德”，故而无论是王夫人还是薛姨妈，再到小一辈的王熙凤，都是大字不识的。只不过是在管家的时候多少才认得了些罢了。

    这样教出的女儿，未免眼界短浅了些。王夫人心中虽有些沟壑，也颇有几分争尖抢上之心，只是到底是个内宅夫人，见识浅陋。

    此时听到史梅梅叫远着些甄家，不由得心里不屑。人家甄家如今朝堂之上是什么势力？自家里虽也是个国公府邸，可如今跟甄家一比，那是天壤之别了。怎么能远了呢？

    心里腹诽着，王夫人便信步走到了梨香院。薛姨妈正在瞅着香菱找着什么东西，宝钗坐在炕上描着花样子。见王夫人来了，都忙迎了上来。

    王夫人拉着宝钗笑道：“这几日都在做什么？怎么也不见你到我那里去了？”

    宝钗扶着王夫人坐下，亲手端了茶奉上，笑道：“原是天渐渐的热了上来，这几日正在家里做些个夏日用的东西。”

    王夫人“哎呦”一声，转头对薛姨妈说：“这是怎么说的？竟让宝丫头自己做上针线了？也是我糊涂了，你们忙忙的过来，自然没带着针线上的人来。”

    薛姨妈坐在了她旁边，款款地笑道：“姐姐这话说得，你一天到晚多少事儿要操心？我们这里能着过去就算了，何必再教你多费上一些事情？”

    王夫人摇头道：“不是这话，哪里有小姑娘家家的自己成日里做针线的道理？说出去竟不是咱们这样人家的样子了。”

    宝钗忙插言笑道：“姨妈竟别这样说。如今咱们家里都是一样的，原就比不得从前了，该省些的自然要省着些。再者，我不过是做些贴身的东西，哪里好用针线上的人？怪不好意思的？”

    听了这话，王夫人点头微笑，又瞧着宝钗只绾了一个松松的发髻，上边也没插着金玉钗环，只在鬓边簪了一朵新鲜的牡丹花。身上一色半新不旧的藕荷色衣裙，越发显得面白唇红，娇艳可人。

    端着茶喝了一口，对薛姨妈笑道：“不是我说，到底宝丫头温厚知礼，不是那等轻狂之人，比我们家的三丫头强多了。”

    宝钗红了脸，低头不语。

    薛姨妈便问道：“今日姐姐怎么倒有功夫过来了？”

    王夫人叹了口气，把在史梅梅那里的事情说了，末了又说道：“哎，我竟真不明白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想的，放着甄家这个世交不去亲近，反倒是要疏远了。”

    薛姨妈听了，放下手里的茶，凑近了王夫人，低声说道：“莫不是甄家被参的事儿还没了？”

    王夫人摇头道：“有什么没了的？皇上根本就没细查，只不过是一顿申斥便完了。可见甄家还是圣宠不断的。”

    薛姨妈奇道：“这就怪了，若是这样，老太太可不当这样。这甄家在朝里边根深蒂固的，可是比咱们四大家族都要势大些呢。又是故交，咱们王家也素来与他们交好，哪儿能如此行事？先前人家刚被参的时候，咱们避着些倒还使得，现下既然没事了，自然该好生的走动着才是啊！”

    王夫人叹了口气，道：“如今一分开家，我说话在这府里边也算不得什么了。谁也不听，我也没法子。只是可恨大房那边儿几口子都只顾着奉承老太太，再不想想宝玉他们的将来的。”

    宝钗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却是微笑着，问道：“姨妈，难道凤姐姐也不曾说一句话不成？她如今有着身子，正得老太太的眼，若是说一句话，只怕老太太也是听得呢。”

    不提凤姐儿还好，一听到凤姐儿的名字，王夫人便想到凤姐儿如今跟自己离心离德，凡事都只看着老太太的眼色，恨恨地说道：“好孩子，你当谁都像你一样有情有义的呢！”

    薛姨妈原是低着头喝茶，听了这话不由得问道：“姐姐这话怎么说？到底是我们的亲侄女，正该跟姐姐在这府里边一荣俱荣才是，难不成……”

    王夫人摆手道：“人家现在只看着老太太，谁还管我是不是嫡亲的姑妈？”

    薛姨妈面露惊异，半日说不出话来。

    宝钗便笑道：“许是有了什么误会呢，凤姐儿那么个伶俐的人，再不会糊涂到远近不分的地步。”

    王夫人心里烦躁，摇头道：“不提她了，没得生气。”

    三个人又说了几句话，王夫人看看天色，便起身走了，薛姨妈和宝钗两个亲自送到了外边门口，王夫人又嘱咐宝钗：“只管到我们那里去玩儿，没得闷在家里做什么？”

    宝钗笑着答应了，看着王夫人走远了，脸上笑容渐渐敛去。

    扶着母亲回了屋子，宝钗叫莺儿进来收拾了东西，便向薛姨妈道：“妈妈看凤姐儿为何远了姨妈？”

    薛姨妈闭着眼睛养神，半晌才睁开，看着宝钗，笑问：“你说呢？”

    宝钗沉思了一下，方道：“我听说，姨妈竟是要为着琏二表哥放屋里人。”

    薛姨妈想了想，道：“定不止这一件事。当初你姨妈急急火火地叫咱们进京，想来也是因为这个了。我那个姐姐，我是知道的，若无半分算计，怎么会想到我们？”

    宝钗摇着团扇忖度了一番，迟疑着问道：“既是这样，妈妈，咱们可还要住在这里？”

    薛姨妈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笑道：“住，为何不住？咱们不过借了几间房子罢了，一分半文都不沾他们家。这点子情分还是有的。”瞧着女儿娇艳如花的脸庞，不由得慈爱的抚摸了两下，“如今你姨妈这里虽说分了家，但是宝玉的人品你也瞧见了。将来说不定也是要有段子大福的。我儿如此容貌才德，本就不该再嫁入商家。依我说，便是入宫都是可以的。只不过咱们出身如此，若是进了宫里，说不得只当个奴才罢了，你看那元春不就是个例子？哪里有安安稳稳地做个风光的国公府里的少奶奶舒服？”

    宝钗听得脸色通红，一时想到宝玉玉树临风俊美清雅，一时又想到他对自己不屑一顾避如蛇蝎，眼中不免有了水汽。

    薛姨妈自然知道女儿想些什么，笑道：“我儿不必担心，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将来你姨妈吐了口，便是老太太也得顾忌着几分。倒是你，无事时也到老太太那里多走动走动。”

    宝钗低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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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第三十九章 巧姐儿哪去了？

    天气一天热似一天，荣国府里头各人仍是按部就班地过着各自的日子。

    眼瞅着到了六月里了，正是一年中最热的一段时候。史梅梅天生怕热，上辈子的时候一到了夏天，那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的。现在就更好办了，反正自己最大，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要是愿意，吃喝拉撒睡都在屋子里也没人敢管的。

    不过她倒是也还算明白，眼前这个老胳膊老腿的身子，还真不能整天窝着不动，要不，这长年累月吃香喝辣地过着，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的怎么着也得上了。

    于是乎，每天天刚亮，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趁着夜里头那股子凉快劲儿，史梅梅带着自己院子里头一干丫头婆子开始溜达散步。直到太阳出来了，便回屋子吃早饭，顺带着瞅着一帮子孙子孙女来请安。然后呢，小孩子各自去念书学规矩，自己就睡个回笼觉。

    这一天闷热的很，史梅梅打早上起来就没敢出去。

    外头天上没一丝儿云彩，天空瓦蓝瓦蓝的，亮的耀眼。树叶子没精打采地在枝头耷拉着，知了从早上开始便不停地鸣叫着，扰得人心烦意乱。

    史梅梅身后的小丫头子头上不停地冒着汗，手里拿着把大扇子还再给史梅梅扇着。史梅梅瞅着她汗湿的小脸儿，挥挥手叫她去洗洗，不必扇了。那小丫头欢天喜地地跑了。

    不一会儿，迎春等人也过来了，姐妹三个加上带着的丫头，都是热得小脸红扑扑的。史梅梅怕小孩子热坏了，想起了自己夏天里最爱吃的冰激凌之类的东西，史梅梅不禁眼前一亮。

    京城的大户人家里头谁家没个冰库啊？冰这东西，冬天里到处都是，夏天可就稀罕了。这年头也没个冰箱之类的，一到了夏天，谁家要是有些冰用，那简直是奢侈。像荣国府这样的人家，夏天里头也只有主子们每天能用上一点儿，要说摆到屋子里头镇着屋子，那只有史梅梅有资格了。其他人都是拿冰凿碎了放到酸梅汤里头，或是切成小块儿镇镇果子的。

    史梅梅想到的不是别的，而是简单又好吃的刨冰。她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一想到了马上就叫了人过来：“去取一块儿冰来，到我这屋子里头再凿碎了。再细细地切些果子丁儿，越细小越好。若有现成的酸梅汤||乳|酪子什么的，也拿过来一些。”

    几个婆子忙去了，探春奇道：“老太太这是要做什么？我听着像是吃的东西？”

    史梅梅笑道：“对了，就是好吃的东西。包管你们都喜欢。”又叫鸳鸯，“去瞅瞅宝玉环儿他们几个回来没有？若是回来了，就叫他们洗洗过来，有好东西呢。”

    鸳鸯笑着答应了去了，果然宝玉等人已经回来了——天气太热，每日先生也不过就是考察一下前一日的功课，再布置了新的叫他们回来自己看，次日再听先生讲。

    几个人听说有好吃的东西，都扔了书本子，跟着鸳鸯过来了。

    史梅梅这里已经捣出了整整一个翡翠荷叶大玉盘的冰屑出来，此时正在往那一只只缠枝青花儿小碗里头装呢。见了他们过来，迎春等人都笑了，惜春拍手道：“可见你们有口福了，老太太这里刚说了有好东西，你们就回来了。”

    几个人先是恭恭敬敬地给史梅梅请了安，宝玉才几步走到了桌子旁边，看着一桌子的东西，笑道：“这是什么要做什么东西？”

    探春瞧着好玩，早就自己卷起了袖子上了手，听宝玉问，一边儿将装着冰屑的小碗儿放到桌子上，一边笑着说道：“老祖宗的好东西，二哥哥只等着吃就好了。”

    一只只青花儿的小碗里头，雪白的冰屑装了半碗，史梅梅又叫人将切得细细的果子丁儿浇到了上头，又把那紫红的酸梅汤也浇了些上去——只是没有||乳|酪，未免有些遗憾。

    众人看着红白青绿紫几色相间的“冰果子”，都不由得眉开眼笑——闻着就好吃呐。再看看几只小碗儿外边儿都凝了一层细细的水珠儿，一股子凉意顿时就生了出来。

    迎春上前端起一碗，先奉给了史梅梅。史梅梅笑着尝了一口，味道一般，若是加点儿蜂蜜或是洋糖粉，可能会更好些。

    几个小孩子吃的倒是高兴，宝玉几口吃下去一碗，笑道：“真是好东西！”

    史梅梅听了，瞧着他还意犹未尽的样子，忙道：“虽然吃着好，也别多吃了，小心肚子疼。”

    宝玉听了只得罢了，看酸梅汤还有不少，便叫跟着的琥珀给自己倒了一碗，想了想，自己拿了小银匙加了两勺子冰屑，才喝了下去。

    史梅梅见还有不少剩下的冰，白放着化了可惜，就叫鸳鸯端到了外头屋子去，散给丫头婆子们，又叫宝玉等人的丫头也过去吃一点儿。

    这里祖孙几个便说笑着纳凉。

    凤姐儿的肚子越发大了，圆滚滚的瞅着叫人揪心。天气又热，她倒是最为难过的一个了。史梅梅怕她出事，便吩咐了每日里头在她的屋子里边儿摆上冰，再多放上些水，借着冰水的凉气儿好受些。

    贾琏心里边儿感激，嘴上却笑着推辞：“每年就那点子冰，还是老太太这里多用些罢！”

    史梅梅最喜欢贾琏人物俊秀，嘴头上又甜，当下笑着骂道：“放屁！又不是给你用的，凤丫头那里怀着孩子，天热的这样，怎么就不能多用些冰？若是府里头的用完了，再到外头去买，又不是买不到！横竖我手里有钱，你只跑跑腿儿就是了。”

    贾琏笑着应了，一时又说起扬州的铺子是不是该送些新鲜的衣裳样子了，史梅梅想了想，说道：“咱们上一封信走了十来日了，我估摸着你姑妈他们的回信也快到了。到时候一并着人送去罢，凤丫头这里眼瞅着要生了，你还是待在京里头好。”

    贾琏原就是想着这两个月陪在凤姐儿这里的，听了史梅梅的话不由得大喜，笑着作揖道：“如此，孙儿多谢老太太疼顾我们了。”七月七日，乞巧之节。荣府里头的姑娘丫头们打早上起来就穿上了簇新的衣裳，都等着晚上穿针乞巧。

    史梅梅却不敢大意，知道凤姐儿产期大概就在今日了。只是算算日子，凤姐儿这才怀孕将将九个月，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果然，这一天刚过午，就看见平儿慌慌张张地跑来了，满头大汗地回道：“我们奶奶发动了！”

    史梅梅早就吩咐好了产婆好生预备着，此时倒也不急，反正自己熟知剧情，凤姐儿也好，巧姐儿也罢，肯定是母女平安的。

    当下起身，叫人带路，自己跟着一路到了贾琏凤姐儿的院子里。里头邢夫人王夫人都在了，贾琏正在门口扒着门缝儿往里头瞧，听着里头凤姐儿一声高一声低的呼痛声，急得团团转。

    史梅梅瞅了不免好笑，叫道：“这急火火的干什么？你转几个圈子难不成凤丫头就生的快了？还不快收了这个样儿，叫人瞧着笑话！”

    邢夫人也笑道：“可不是么，琏儿头一回当爹，心里难免焦躁了些。”

    王夫人掩着嘴角笑道：“正是大太太这话了。谁没个头一回啊？想来后边儿的就好了。”

    如今这两个人算是连面子情儿都薄了下来，若是碰到一起，无论什么事情都要明嘲暗讽一番才罢。

    史梅梅没好气地瞪了她们一眼，二人忙住了嘴，对视了一眼，又各自看着别处了。凤姐儿足足折腾到了日头下山，点起了灯，贾琏生怕史梅梅熬坏了，苦劝她回去歇着，说若是生了立马过去报信儿。

    史梅梅想了想，反正知道这一次是有惊无险的，便也回去了。刚进了屋子坐下来，茶还没喝上一口，凤姐儿院子里头的一个婆子跑了来：“给老太太贺喜了！琏二奶奶生了个哥儿，母子平安！”

    “咣叽”一声，史梅梅手里的茶杯摔了个粉碎，母子？哥儿？巧姐儿哪里去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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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第四十章 贾琏得子

    却说贾琏成亲几年，如今得了个儿子，自然是大喜过望，一叠声地叫着“重赏！”，一边儿又在门外头团团转着想先看看孩子。

    邢夫人见他那个猴急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琏儿且先静静心，等一会子产婆子把孩子收拾好了自然就抱了出来了。”

    贾琏挠了挠脑袋，到底还是兴奋，踮着脚探着脖子看着窗户。邢夫人看着好笑，也不再说。想了想，又忙告诉身边儿的小丫头：“快去看看大老爷回来没有，赶紧着报了这个喜讯，叫大老爷也高兴高兴。”

    王夫人站在一旁，手里不停地转着佛珠，口里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平儿抱着包好的孩子笑吟吟地出来了。

    贾琏赶紧凑过去，那大红的包被中，一个头脸皱巴巴的小子正闭着眼睛打哈欠，身上红红的，头发倒是极多极黑的。

    贾琏瞧了一会子，纳闷道：“怎么这个样子？”

    邢夫人王夫人也忙走过来瞧了一回，邢夫人伸手戳了戳孩子的小嫩脸，当下“哎呦”了一声，笑道：“真是个胖小子呢！”

    王夫人看了看，嘴里也笑着恭维了两句，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容顿了顿，笑道：“来了这么久了，看着孩子落了地，我也放心了。如今先回去了。”

    贾琏忙道：“我送二太太！”

    王夫人瞧了一眼邢夫人，眼中露出一抹笑意，说道：“那倒不必了，你这里忙乱着呢，在这里好生看着罢！”

    说罢，带了人一径去了。

    邢夫人看着她出了院子，才撇嘴笑道：“不知道又想些什么呢！”转过头伸手接过了孩子，抱在怀里逗弄着，“乖孙儿，睁眼看看！琏儿你看，这孩子生的可真俊！”

    贾琏笑道：“眉眼也看不出来呢，倒是身上太红了些。”

    正巧产婆收拾好了屋子出来，听了贾琏的话，不免上前凑趣笑道：“这就是二爷不知道了。小孩子出生时，身上越红长大了肉皮儿就越白越好。若是出生时候就白白净净的，长大了倒是慢慢地会便黑了呢。”

    贾琏笑问：“可是真的？你这老货若是说谎，可别怪爷明儿砸了你的招牌去！”

    产婆“啊呀”一声，笑着说道：“哪里有那么大胆子骗二爷呢！二爷不信，等到了满月，孩子长开了些再看，定知道我说的不假了。”

    邢夫人笑道：“不必等那时候了，眼目前儿他爹娘都生得那样儿，他还能不好了？”

    又叫人赏了产婆子一个大大的红包，产婆眉开眼笑地走了。

    这里贾琏怕孩子着了风，赶紧交给平儿叫抱了进去，自己犹豫了一下子，邢夫人便笑道：“去看看罢。我也看看你老子去！”说着转身就走。

    贾琏便跟着平儿进了屋子。

    凤姐儿此时已经收拾干净了，头上正勒着大红色锦上添花纹的抹额，躺在那里歇着。

    一见平儿抱了孩子进来，忙要起身，叫道：“快给我瞧瞧！”

    贾琏几步上前，按着她道：“当心些！”

    凤姐儿摇头，急道：“让我瞧瞧孩子。”

    平儿忙将孩子抱着上前，轻轻地放到了凤姐儿的身边。

    凤姐儿歪头看去，一张嫩生生的小脸儿上，小鼻子小嘴巴，睡得正香了。忍不住眼中一热，两行珠泪滚滚而下。

    贾琏慌得忙也不及找帕子了，忙伸手去擦，一边叨叨着：“这是干什么？好好儿地得了个儿子你倒哭上了？”

    平儿也劝：“奶奶快别这么着，人说月子里头若是落了泪，日后要害风眼的，”

    凤姐儿哽咽道：“我这是高兴的，我总算给二爷生了个儿子！”

    贾琏知道她成亲几年都没有能够诞下一男半女的，虽然没有人当着面说什么，背地里头说三道四的可不少。

    凤姐儿面上强硬，其实骨子里头也就是个女人，再怎么着这没有子嗣一条，也叫她难受。

    伸手拉着凤姐的手拍了拍，安慰道：“别想那么些有的没的，咱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你好生养着罢，我去祠堂里头烧香拜拜祖宗。”

    凤姐儿点头道：“这是应该的，二爷快去吧。人说产房不吉利，这些日子二爷先在平儿那里歇着罢，别过来了。”

    贾琏也不理她，又亲了亲自己的儿子，笑着出去了。

    这里凤姐儿便叫平儿：“坐下，我有话说。”

    平儿忙问：“可是奶奶要用些什么？”

    凤姐儿摇摇头，道：“心里头还有股子火气，倒也不饿，你先听我说。”

    拉着平儿的手，“先时我把你开了脸给了二爷，原就是想要身边留个臂膀的意思。咱们俩个又是一起长大的，从小就在一块儿，我知道你又不是调三窝四的人，这才委屈了你这几年。如今我有了哥儿了，我想着，过个一年半载的就给你停了避子汤罢。”

    平儿吓了一跳，红了脸说道：“这是何苦？还是过几年再说罢，我看顾着小哥儿长大了，不比别人放心些？”

    凤姐儿笑道：“不能等了，你眼看着也不小了，若是再大些，谁知道二爷又是什么心思？”

    平儿低下了头不语。

    恰好外头丰儿送了熬好的细粥过来，平儿忙接过，一勺一勺地喂了凤姐儿，凤姐儿笑着吃了，一时觉得疲惫，又看了看小哥儿，才放心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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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第四十一章 元春进王府

    话说史梅梅听说凤姐儿生了个儿子，手里头刚刚端起来的杯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心里边儿只有一个念头——完了，金陵十二钗凑不齐了！巧姐儿哪去了啊？

    不过惊异归惊异，史梅梅还是高兴的很呐。不管怎么说，贾琏这个儿子一出生，大房算是有了嫡长孙了。更何况眼看着自己到了这个世界以来，那真是没白操心算计了一回。做了那么多事情，贾敏留住了，还多了个儿子；大房二房分开了，以后也不用担心省亲别墅建了起来拖空了府里头了；自己的小金库越来越满了。

    要是能够阻止元春封妃，那就更好了。要知道，元春封妃那是踩着秦可卿的命上去的。如今自己暗里头算是弄明白了，秦可卿是谁？那是皇上的长子义忠亲王的女儿。

    一个皇室的金枝玉叶被你们贾府弄死了，皇上能饶得了你？人家内斗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你欺负了皇室中人，恐怕只有被碾死的份儿了。

    不过这件事情归根结底由不得自己啊，走一步算一步罢。她就不相信了，连凤姐儿都生出了儿子，自己还能继续落得个晚年凄凉！

    想通了这一节，史梅梅高兴地叫鸳鸯：“快跟我瞧瞧凤丫头去！”

    鸳鸯抿着嘴笑劝：“老太太，您这才回来多会子啊？连口茶都没喝呢。若是再回去，身子可是受不住了。要我说啊，咱们明儿再去也使得呢。再说了，琏二奶奶如今才生完了，想来也是累的，叫她踏踏实实地歇一歇倒不好？”

    史梅梅笑道：“瞧你这能说的，罢了，就听你的，明儿再去。”

    想了想，又道：“虽然我先不过去了，不过你去一趟，把我收着的好东西捡几样合适的给凤丫头送了去。”

    史梅梅倒是有心自己去找，只可惜她也不知道这里孩子出生到底该送些什么，还不如交给鸳鸯呢。她向来心细，必不会办错的。

    一时赖嬷嬷等几个有些脸面的老嬷嬷都得了消息，先过来给史梅梅道喜，又要去给凤姐儿贾琏道喜。

    史梅梅笑道：“还是过两日罢，我瞅着凤丫头折腾这大半日，也没什么精神了。”

    赖嬷嬷笑道：“都说老太太疼琏二奶奶，再不假的。”

    贾赦得知自己得了个大孙子，也是喜出望外，连带着看贾琏也顺眼了很多。

    又正儿八经地吩咐了邢夫人：“若是无事别满府里头嚼舌头去，好生地看着我大孙子。虽不是你亲的，好歹要叫你一声祖母的。你记住了？”

    邢夫人心里头不屑，嘴上却笑道：“老爷太小看我了，我纵然糊涂，也不至于连这个都看不明白啊。”

    贾赦哼哼了两声道：“你明白就好。别学那个二房的，不贤不惠的。”

    邢夫人心里大乐，笑道：“是！”

    大房正因得了个男丁欢天喜地之时，二房里头也有一件在王夫人看来是大喜事的消息传来了——元春因在德妃宫里头伺候的好，被德妃赏赐给了四皇子淳王，虽然只是个侍妾，然而如今淳王爷在朝中势头正盛，王夫人自然欣喜若狂了。

    重重地谢了来送信的内官，王夫人在屋子里头一会儿站一会儿坐的，只静不下来。想了想，便抬脚往梨香院去了。

    薛姨妈和宝钗也得了凤姐儿产子的消息，自然也准备过去说声恭喜。刚一出了院子，可巧就碰上了王夫人。

    王夫人瞧着母女二人带了各自的丫头，丫头手里还捧着些东西，笑问：“我来的不巧了，这是做什么去啊？”

    薛姨妈见了她也是一愣，这会子这亲姑妈怎么不多看着凤姐儿些？

    忙笑道：“不是说凤丫头得了个儿子吗？我们过去瞧瞧。”

    王夫人看了眼她们身后的莺儿和同贵，笑道：“哎哟，我这也是刚从那里回来的，竟有个好事儿要告诉你们。”

    宝钗和薛姨妈对视了一眼，只得请了王夫人进去坐。

    王夫人坐着，宝钗奉上茶来，端起来喝了一口，笑道：“刚得了信儿，元春丫头得了德妃娘娘的赏识，被赐到了淳王爷府里头去了。”

    宝钗眼皮儿一动，去了淳王府？是侧妃还是什么？

    薛姨妈倒是反应快，惊喜道：“呦，那这可是大喜事啊！要给姐姐道喜了，如今有了个王爷姑爷了！”

    王夫人脸上笑容一滞，随即笑道：“唉，只是王爷府里头已经有了一个正妃两个侧妃，这名分上未免差了些，也是委屈了元丫头了。”

    薛姨妈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女儿，见她眼里闪过一丝儿笑意，忙笑道：“姐姐这话差了，淳王爷是什么人？皇上最宠信的儿子，那说不得是有大福的呢。再说了，名分是什么？在王府里头那都是虚的，占住了王爷的宠爱那才是真的。如今王爷也有三十来岁了吧？想来那王妃侧妃也都不小了，元春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人又生的好，何愁不得宠呢？到时候再生个一男半女的，王府里头谁还敢小看了她不成？”

    一席话说得王夫人脸上笑意又灿烂了几分，连连点头，抓着薛姨妈的手道：“倒是妹妹看得比我真。我只顾着心疼元丫头了，竟没想到这一节。”

    宝钗见她虽然如此说，但是脸上分明有着抑制不住的得意之色，心里着实看不上，便站起身来，红着脸笑道：“我去那边屋子里头看看，姨妈只管和妈妈说话罢。”

    说完扭身就走了，王夫人笑道：“瞧我，竟忘了宝丫头还在呢。说这些个话，倒是臊着了她了！”

    薛姨妈也端起了茶来，笑道：“别管她了，一般的也这么大了，该知道些事情了。”

    又问道：“可去告诉了老太太和二老爷他们？”

    “还没呢。我头一个先来了妹妹这里，叫你们也跟着我高兴高兴。”

    薛姨妈忙道：“可不能这样。姐姐也是的，老太太好歹是这府里头的老封君啊，姐姐该先去那里才是。”

    王夫人今日心里得意，也不说别的，只站起来笑道：“既是这样，我这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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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第四十二章 史梅梅发怒

    贾琏喜得贵子，自觉在一干狐朋狗友中腰杆子也挺得直了些，做事情也越发地有劲儿了，照他的一句话就是——再怎么着，也得给儿子挣出份儿家产来不是？

    于是乎，荣国府里头上到史梅梅贾赦，下到贾琏，对凤姐儿生下的儿子那是捧在手心里头的疼着。

    史梅梅这里没别的，特特地开了私库，捡了那些个黄田石雕出的生肖，紫檀缂丝慧纹的小炕屏，银红色冰消帐等色色的好东西，一股脑的给了凤姐儿和新出生的小哥儿。

    为了给孩子起个响亮的名字，贾赦在多少年没怎么进去的书房里头待了大半日，终于挑到了一个听着好寓意也好的字出来，从此，长房嫡长孙有了正式的名字——贾葵，既合了这一辈兄弟从草的规矩，又暗含着“魁首”之意。

    听着这个名字，史梅梅暗暗点头，要说这贾赦正儿八经地起来，那比贾政是强了不少的。不过就是因为原来贾母偏心小儿子罢了。至于说贾政什么为人方正，最讲究规矩的话，史梅梅是一点儿都不信的。若是真讲规矩，哪会自己占了哥哥的院子那么多年连句话都没有？

    所以，当贾政和王夫人美滋滋地过来告知史梅梅元春进了淳王府做侍妾的时候，史梅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倒是正在屋子里头请安的李纨并元春姐妹、宝玉等人都上前道喜。

    王夫人原想着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必定是惊喜的，谁知道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就再没了下文了。

    攥了攥手里的帕子，勉强压下了心里的恼怒，王夫人笑道：“元春在宫里头熬了这几年了，眼瞅着得了这个好去处。那个，媳妇想着，是不是咱们得有点子表示？别的不说，怎么着也不能叫人小看了元丫头不是？”

    史梅梅拨着手里头的茶，瞥了一眼贾政，见他正捋须含笑点头，大以王夫人所说为是的样子。

    心里头不由得冷笑，面上去不露声色，只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元春这也算是一辈子有了归宿了，自然不能将就。你这当娘的好生为她备办份儿私房罢。”

    王夫人一顿，看了看贾政，见他浑不在意，仍在点头，心里暗恨这个没主意没成算的男人。这要是大房里头的丫头进王府，那大老爷自己就来张口要好东西了，哪里会叫自己媳妇子开口？

    老太太也是个j猾的，竟是装着想混过去！心里头一阵火起，想着自己如今也有个在王府里头的女儿了，怎么着老太太也得给份儿脸面不是？

    努力挤出了一丝儿笑容，说道：“媳妇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老太太也知道，自打分了家产，我们这一房就是个有出无进的。元丫头又是去王府里边，所以媳妇子先前预备下的那些个东西竟是有一大半的都用不上了。说不得了，媳妇想着求了老太太，给元丫头办份儿体面些的嫁妆。”

    贾政这个时候才听明白，原来媳妇是惦记着老太太的私房了。虽然贾政是个不通俗务的，倒也知道这个婆婆尚在，媳妇就惦记私房的事情实在是没有的。若是传了出去，自己还要不要做人了？

    当下喝道：“王氏，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还不快快退下！”

    史梅梅倒是很淡定，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说道：“我这里的东西左不过都是这些个孙子孙女的。元丫头既是我的孙女，自然也有她一份。”

    说着，叫鸳鸯：“去，将我收着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时鸳鸯捧了东西出来，王夫人看时，却是翡翠头面、赤金头面、珊瑚头面、金镶玉的头面各一套，又有压箱银子五千两。

    这些够做什么的？王夫人心里大为不满，不说别的，前几日光是赏给凤姐儿的那尊白玉观音像，就比这些加到一起都值钱了。

    叫金钏儿收了这些东西，王夫人皮笑肉不笑地又开口了：“老太太疼爱孙女儿，真是叫人没话说。不过，媳妇再厚着脸皮跟老太太开次口，毕竟这些个东西都是俗物，恐怕人家王府里头看的也多了，是不是……”

    史梅梅一摆手，叫她住口，又看了李纨一眼。李纨会意，忙带了小姑子小叔子们出去。

    史梅梅看人都走了，才冷笑道：“你这是跟我要东西呢？不知道我可有些什么入了你二太太的眼？”

    贾政忙躬身道：“母亲不必理这个王氏，她纵有天大的胆子，哪里敢惦记着母亲的东西？”

    说着又呵斥王夫人道：“愚妇！你一个做媳妇的，不说有了好东西孝敬老太太，倒要惦记老太太的东西了！往日里头我只说你出身大家，必定知礼，谁知愚昧至此！”

    王夫人拿着帕子掩了脸，哭道：“老爷，我但凡有，还不是应该的？只是你也知道，自打分了家后，咱们二房里头只老爷的俸禄一桩进项，一年到头不过一百多两银子，够做什么的？我如今拆了东墙补西墙，又不敢跟人开口，前日叫周瑞家的替我当了两件子首饰呢。如今元丫头好不容易有了个好去处，咱们自然该给她做脸，要不日后叫她在王府里头如何安身呢？”

    提到了元春，登时叫着“我的元儿啊”大哭了起来。

    贾政一时无语，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史梅梅听得脑门疼，重重地一拍桌子，怒道：“我还没死呢，你嚎什么？说吧，看上我什么东西了？”

    王夫人吓得一激灵，紧接着又是一喜，拧着手帕子讷讷道：“我瞧着，老太太嫁妆里头那两株珊瑚树……”

    话没说完，史梅梅便气得笑了起来。要知道，那两株珊瑚树可是贾母出嫁时，史家老公爷压箱底的好东西。如今不说夸口的，普天下只怕都找不出来这样的了。也亏得她王夫人敢张这个口！

    见史梅梅皱眉不语，王夫人忙道：“我也知道老太太舍不得，只是看在元丫头的份儿上，好歹也是个体面的物件，放在嫁妆里头再合适不过了。”

    史梅梅怒极而笑，说道：“嫁妆？元春不过是去王府里头做个侍妾罢了，你见咱们府里头的姨娘们可有带着嫁妆进门的？王府里头规矩自然更大，你叫她带着这个东西进去，是好事？”

    王夫人只道老太太舍不得，也不说话，只不停地拭着眼泪，半晌方道：“好歹元丫头也是我们国公府邸的嫡长小姐……”

    一语未了，史梅梅笑道：“错了，大房没有嫡女。我劝你认清些，老二乃是从五品的官员。元丫头若真是荣国府的国公小姐，能进宫去伺候人？再者如今你大哥袭的爵位不过是个一等将军，国公府的话再不要说了。”

    王夫人目瞪口呆，浑身发抖，哭道：“老太太，怎么偏心至此！前几日凤丫头得了老太太多少好东西？怎么到了元丫头这里便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史梅梅一杯热茶砸到了脚边，当下闭了嘴。

    史梅梅冷笑道：“凤丫头是什么人？是我贾府长房嫡长孙的正室，为我贾家开枝散叶，立下了功了。我给她几件子东西怎么了？再者说了，我往日疼你们妹妹，她出嫁时却也没想着把荣府搬空了给她做嫁妆！”

    说着喝命贾政：“带了你媳妇回去，好好地管教，叫她知道什么是孝道！我倒要写封信去问问那王家的老爷子，他家的女儿竟是怎么养出来的，为着个女儿打婆婆私房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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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一句，宝黛配！不喜欢的筒子们，请点右上角红叉！

    偶要道歉，昨天开运动会，有两个学生跑完了就晕了，急坏了，直到很晚才回家，以后会尽量在晚上十点前更新，实在不行，亲们第二天再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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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第四十三章 史梅梅点贾政

    却说贾政见母亲生气，忙跪下道：“母亲切勿动怒，待儿子回去教训这王氏！”

    王夫人也吓坏了，若是贾母真的一封信送到了王家，便是面子上的礼数，王家也不会为自己做主。更何况这个事儿，要说出去还真是自己办的不地道呢。

    当下也不顾什么脸面了，也跪在贾政身边哭道：“老太太，媳妇自到了府里头，生下了珠儿元春并宝玉三个，又为着府里头的事情操了那么多年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还求老太太给媳妇些脸面，不要给我娘家写信了罢？”

    史梅梅挥挥手，疲惫地说：“起来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婆婆怎么着你们了呢。”

    贾政犹豫了一下，到底站了起来。王夫人看了看贾政，又看了看史梅梅，没敢起来。

    史梅梅脸上一沉，叫贾政：“叫你媳妇起来。这一次就算了，若是有下一次，别怪我不给她脸面。”

    王夫人这才怯怯地起来了，退到了一旁咬着嘴唇不说话。

    刚才李纨把迎春等人带走了，可是这屋子里头还有一帮子丫头婆子呢，此时王夫人丢了这么大的脸，又被这些个人看着，脸涨得紫红，只觉得那些个奴才们的眼神都带着不屑。

    史梅梅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偏心，咱们家里头人多，我终不能为了一个孙女就委屈了其他的小辈儿。政儿，你可怨我？”

    贾政忙上前躬身道：“母亲说的哪里话？儿子竟无话可答了！母亲素来疼爱晚辈，今日之事原就是王氏愚妄，儿子才是该向母亲请罪！”

    史梅梅点头，又对着王夫人道：“你回去罢，我跟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