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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书难求第3部分阅读

      休书难求 作者:rourouwu

    。”安陵然天真一团,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说出与这张俊美脸孔不符的幼稚话来。

    我大翻白眼,哭笑不得,正想着怎么反驳,就听淇儿叹息道:

    “公主,就把驸马爷带上吧。再不走时间就来不及了。”

    说罢,淇儿指了指我们头顶已经升得老高的太阳,迫于无奈,我带着安陵然出门买菜,外加上一个厨房老妈子和两个小丫头,美其名曰“护驾”,实乃监视加看护。

    可出去没一会儿,就出了事。怪就怪,我相公那张脸。

    跟着我们一道的厨房老妈子解释说,穆王安凌霄其实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两夫妻都是聪明绝顶的上上人,偏偏生出来的少爷却是个白痴,为此,安凌霄总觉得比他人矮上一截,再加上怕儿子出来惹祸,所以其实安陵然出门的机会很少,就算真的遇上祭天上香这等子大事,安陵然出门也是左护右卫、坐轿子来回,鲜少有真正在市集闲逛的机会。

    我们出来之时,正赶上安凌霄进宫处理官务、夙凤在账房跟各大掌柜开会,我琢磨着带安陵然出去玩耍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必要通报,看门的两个护卫见本公主亲自领着相公,也不便说什么,于是我带着一大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出来了。

    偏不想,就出了事。

    市集位处东大街,旁边连着的几条街分别是龙王庙、上东胡同及葫芦巷,通通是平民老百姓居住的地方,自然也就难免有些鱼龙混杂。用厨娘的话说,这种地方本就不是我和小世子该来的地方,人多路窄,连个轿子都抬不进来。

    我本人倒是无所谓,前世咱也是平民老百姓,跟着老爸老妈也上过那么两次菜市,这样的市集勉强还是入得眼、下得脚,也就无所谓什么坐不坐轿子,毕竟没有哪个主人会真的坐着轿子来亲自买菜。

    可偏偏就是因为没坐轿子,惹了祸事。

    安陵然当了二十多年少爷,还剩下几十年要当王爷,本和这市集一辈子也沾不上边,今日却是无意钻了来,觉得稀奇不已。在那个小姑娘的菜摊子上摸摸,那个大妈的肉摊子上转转,弄得一整条街的老少妇孺都忘了买卖讲价,只嘀嘀咕咕地转着色眼珠子往我们这边瞅。

    虽然我相公是个白痴,但毕竟是个绝色白痴,是我一个人的白痴相公,被这么多女人议论色诱,我心里还是不免闷上一闷。女人啊,就是这样,嫉妒、霸道、自私、虚伪,虽然我保证一辈子也不会喜欢眼前这个小白痴,但是一想到那么多女人都觊觎于他,我心下就难免有些不爽。

    这边我正唏嘘不已,那边就已经有觊觎我相公相貌的登徒子付诸行动了。

    不过这次,倒不是女人,是个喝得二醉二醉的市井流氓。

    如斯小流氓穿的一身补丁布衣,抱着酒壶歪歪倒倒地走在市集上,与满街乱蹦的安陵然撞了个满怀,醉汉转头劈脸就骂:

    “奶奶的熊,你——”

    后面的脏话在看清安陵然脸庞的一瞬间吞了回去,醉汉嘿笑一声,换上一脸谄媚模样道:

    “喲,这是哪来的小爷,咋比勾栏里的婆娘还漂亮。”

    说罢,醉汉就伸出他脏兮兮的贼手准备在安陵然绝世的英俊粉脸上摸上一摸,见到如此状况,我这个做老婆自然义愤填膺。

    自古英雄救美人,不过那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是“超级牛来拯救勒”的时代,是女人救英雄的时代。于是,我怒发冲冠,气运丹田,正准备大喝“住手”之时,就听嘭的一声巨响,醉汉已经穿墙而过,越倒进了街的另一面。

    邻街是卖药材的铺面,正包药的伙计见突然有人冲墙而出,自然也得闹上一闹。就在一片哗然之下,安陵然哭着跑回了我身边,拉着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

    “娘子,他轻薄我。”

    我汗颜一把,拍拍他身上沾染的尘埃道:

    “不怕,你已经把他推到隔壁去了。”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安陵然只是那么轻轻一推,那个醉汉就飞了出去,还一飞穿墙。果然,虎父无犬子。

    厨娘并两个小丫头见状,忙马后炮地围了上来,对安陵然东家长西家短地问了起来,淇儿在我双边奇怪地转了转眼珠,没吭声。

    …………………………………

    买罢菜,我便按淇儿事先吩咐的,说有些渴了。

    淇儿顺其自然地道:

    “那还不简单,现在时日尚早,公主既然累了,我们就去茶楼喝喝茶再回去,不过不知,这京城最大的茶楼在哪?”

    淇儿望向厨娘,理所应当地把问题抛给她。

    厨娘一张褶皱脸堆笑一团,露出更多褶皱来。

    “哎哟,说起这京城第一茶坊谁能和轩墨楼比,公主您有所不知,这茶楼可是状元爷墨玉公子……”

    “好了,那我们走。”

    一听到“轩墨楼”三个字,我就赶紧地露齿轻笑,顺便打断厨娘的滔滔不绝。这一路上,我和淇儿没少被这个婆娘吵死,就连小笨蛋安陵然的“十万个为什么”也不及她的一半口水。淇儿私底下道,可能是知道公主您迟早会当家,巴结心切了点。

    切不切我管不着,反正只要她说出“轩墨楼”三字就好,淇儿说了:“只要公主去轩墨楼喝上一杯茶,中午的妇功我自有办法解决。”

    厨娘还算识时务,见我打断也不便多说,只领路在前,谁知小白痴安陵然却突然跺脚道:

    “不去轩墨楼,我抗议!”

    我和淇儿等人本已走到前面,被他这么一嚷都回头奇怪地盯住他,不语。

    安陵然吵得更加厉害,手脚并用地在原地耍赖:“不去轩墨楼,不去轩墨楼,我抗议!”

    ………………………………

    抗议当然无效,半个时辰后,本公主舒舒服服地坐在了轩墨楼一个倚窗极宽敞舒适的位置,又打发了厨娘回去报信,道我片刻即归。两个小丫头也被淇儿用银子打发去了下面玩耍,左右再无外人,一个撅嘴满脸不爽的喝茶小白痴当做透明,淇儿终于向我道明了前因后果。

    淇儿喝口茶,润润嗓子卖足关子才道:

    “其实早在来中原之前,淇儿就曾奉公主的命令打听过,这京城里就属轩墨楼的饭菜最难吃,所以我便暗中联系这里的掌柜,买通他们的厨子让他做两个拿手好菜来。不过这菜嘛只用做到切丁配料,不必下锅。”

    我心领神会,这丫头好聪明!

    “就是说,让他把盐、花椒一切调料码好,我回去再偷龙转凤,只倒些油下锅炒炒即可?”

    淇儿点点头,笑得颇为j诈。

    “我待会就去厨房拿菜,公主只用坐在这喝茶聊天即可。”

    我颔首,可不免又有些不大欢喜。

    “淇儿你这次可真是拍马屁拍在了蹄子上,你说你就算要用这样的计,怎么不找一家做菜好吃的厨子?”

    淇儿晃晃脑袋,“非也非也,公主你想想,这是你嫁入穆王府第一次做中原菜,如果一来就做得很好,岂不惹人嫌疑?而且万一王爷王妃爱上了你做的菜那就麻烦了。”

    我沉思片刻,说得有理。可转念一想,这轩墨楼号称天下第一楼,怎么会请一个做菜难吃的厨子?正准备发问,手下一沉,却被旁边的安陵然拉住了。

    我回头,只见安陵然眨着清澈见底的眼眸,可怜兮兮地道:

    “娘子,你说只要喝完这壶茶就回家的,我喝光了。”语毕就指指自己的茶杯。

    我哭笑不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真是牛吃牡丹,上好的一壶碧螺春就这么被糟践了。

    淇儿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这就去厨房拿菜,公主您先守着驸马。”

    我别无他法,只得哄道:

    “听见了吧?等淇儿办完事我们就回去。”

    小笨蛋自从进了茶楼就显得异常不安,听了我的话只柳眉紧蹙,看得我生生心疼,这么好的一副皮囊真是可惜了,哎!

    安陵然不时地凝望窗外,似害怕什么地只嚷着要回家,我无视他又叫了壶茶,趁着淇儿离开这段时间好好地歇了会儿,而有些话也就不免地落入了我耳朵里。

    只听茶楼邻桌道:

    “听说了吗?今天小世子安陵然已经回府了。”

    我没动,安陵然也反应不大,只一个劲地凝望窗外。淇儿说得没错,在茶楼或多或少能听到些不为我知的事情;厨娘也说得没错,安陵然稀少出门,故此并无人发现他们口中的小世子就是我身旁的美男子。

    一说:“闻言小世子是和丫头逃婚被捉回来的。”

    一说:“不对不对,我听说是和拈花阁的粉牡丹私奔被捉回来的。”

    拈花阁,粉牡丹,一听就是勾栏之地。

    嘻!这些人想得倒好,小白痴要是真会喝花酒、勾引小丫头我倒该笑了。

    那些声音又小下去些,可能因这公主练过几天功夫,我依旧听得清晰。

    “我猜啊,这小世子回府也宁死不屈。”

    “是啊,谁愿意娶那蛮夷女子?你们知道吗?那公主奇丑无比,黑如煤炭、胖如酒缸。”

    _|||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公主这皮囊不说国色天香也是个小家碧玉,拈花颦笑也是一佳人才女,怎么到了你们嘴里……

    窃窃私语还在继续,又一声音道:

    “这算什么?我听说他们阖赫国的蛮子们还喝人血、吃人肉!这公主,啧啧!”

    鄙人惭愧,做了这么两天公主现在才知道她的祖国叫阖赫国。可是,不对啊!我明明是来听这阖赫公主是怎么被骗进穆王府的,怎么听到的全是谣言?

    一道:“你们知道吗?这公主是如何进穆王府的?”

    我骤然睁眼,屏息凝听。老天开耳,居然听到我心语了。

    那人又道:

    “本说阖赫小国求和,愿奉上牛羊、财宝、女儿以维护两国交好是好事,但咱们皇上一见阖赫公主的画像就为难了。怎么啊?丑啊!听出宫来喝茶的公公说,那公主的画像真是惨不忍睹,皇上左思右想,决定不论如何还是先把人娶过来再说,毕竟两国相交才是大事。谁知这时,穆王妃却大义凛然,进宫请命,说自家儿子愿意娶阖赫公主为妻,一来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二来也算为洛云国出了份力。”

    语毕,众人一片哗然。

    “穆王妃真是心胸宽广啊!”

    “小世子可悲可叹啊!”

    ………

    食客们在同情小世子、敬仰穆王妃的同时,也就顺其自然地把我这个丑八怪公主拿出来狠狠地比较一番,卑鄙、无耻、不要脸……什么词能践踏我纯洁的心灵什么词就往我身上安。

    被泼了一身脏水的我伤心欲绝,泪流满面。

    这些都不是真的啊啊啊!穆王妃虐待儿媳妇,小世子安陵然是个弱智,安凌霄看着大义凛然,其实也不过是个施暴狂,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

    我怒不可遏,踌躇着就要拍案而起,却被安陵然一把拉住道:

    “老婆,我们回家啦!”

    面对罪魁祸首,我还能平心静气的话,那我还是人吗?

    于是我袖子一掀,甩开安陵然道:“滚开,你才是丑八怪!”

    正闹得不可开交,送茶的小二倒是来了,纤细的玉手将茶壶轻轻地置在桌上,碧玉茶壶伴随着被搁下的动作发出清脆地“咯”的一声,我一愣,顺着那手往上看,只见这小二气宇轩昂、玉容丰俊。一双细致狭长的丹凤眼湛湛有神,与安陵然相比,又是另一番风味。

    我心里也跟着“咯噔”一声,这不是昨晚挟持我的凤眼帅哥——蒙丹是谁?

    这一双凤眼……我绝不会认错。

    “蒙丹”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地道:

    “悠悠之口,谁能管得住?公主又何必如此在意?”

    这话用现代汉语翻译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我眨眨眼,蓄气一层水雾来,这话是今日我听到最顺心的一句话,说得好!

    可是,谁又来告诉我,凤眼帅哥怎么会在这?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傻眼的同时,不经意地瞥眼发现,安陵然那张如雕琢般精致的脸庞也不自在地白了白。

    第九章

    轩墨楼原本不叫轩墨楼,名文轩楼,老板恰姓文名轩。

    说起这个文轩,倒是有些来头。爹爹文如景曾位居丞相,爹爹卸甲归田后,大儿子文翰继承父业,不到三十岁又位居丞相,其儿子文墨玉更是了不得,两岁岁识字、三岁作诗、五岁就在皇后娘娘的寿辰上殿前献画,冠压群芳,随即被召为七皇子玄玥的伴读,十七岁中状元,被誉为下一代文氏丞相。百姓爱称其“墨玉公子”,更用“墨香铺案染暖玉”来形容他的美好姿态。

    按理说文氏一家都是朝廷中流砥柱,皆是清官雅士,这个文轩也差不到哪去,可偏偏人无全人、事无全事,老天爷偶尔也有打盹的时候,这个文氏家族占尽风光,总是需要那么些瑕疵来陪衬。而这个文轩,就是文氏最大的瑕疵,是老丞相文如景心头的一根刺,拔不出剃不掉。这位公子貌不惊人,一不愿习文、二不会理政,生平最喜欢的事就是……跟着老妈子屁股后面学做菜。文如景老爷子在规劝多次后,终于把自己劝通了,这孩子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罢也罢也!

    故此,文轩楼在大哥文翰的帮助下终于开张。

    刚开始,文轩楼仗着文家的声誉生意还算过得去,但这文轩少爷学艺不精就急于摆脱老爹的控制,做的菜用老百姓们的话说就是“实在难以下咽”。文轩楼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与此同时,文家、京城却出了件大事。

    墨玉公子中状元了。

    墨玉公子要效忠朝廷了、要当下一代丞相了。

    朝廷的贪官毒瘤腿肚子吓软了。

    皇上想把赛月公主许配给墨玉公子,墨玉公子竟巧语拒绝了。

    一时满城风雨,“墨玉公子中状元”的消息成为了老百姓们茶余饭后最好的话题。三日后,文家举办庆功宴,宴席就恰恰设在了文轩楼。

    至此,老百姓们想打听更多墨玉公子的消息就往这文轩楼跑,因为传言,墨玉公子每日晌午都会来文轩楼看看小叔叔。一些千金小姐也女扮男装,专挑着这太阳正中照的晌午来文轩楼喝茶,为的,就是一睹这墨玉公子的芳容。而且,墨玉公子是玄玥七殿下的伴读,谁知哪一天这位殿下会不会心血来潮跟着来文轩楼看看,又会不会与自己一见钟情呢?

    渐渐的,京城兴起了一阵风,以诗会友、比墨弄画,凡文雅之事皆去文轩楼聚头,一时之间文轩楼名副其实,成为了真正的文人雅士聚会的轩客楼。因墨玉公子每日晌午必来文轩楼,一些年少轻狂的书生也定时来此找状元爷挑战,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墨玉公子脾气好得没话说,不论王公贵族,亦是布衣平民,只要前来挑战,皆笑而受之。

    不过,至今为止,似乎还没有任何人能胜过墨玉公子。文轩楼的声誉就此一点点积累而起,也不知是何日,这牌匾就换了个名字改叫“轩墨楼”,想是文轩小叔叔觉得老靠着侄子的名字赚钱实在说不过去,所以分了一半股份给他。关于这一点,无人关心,只要每日淡雅清儒的墨玉公子还来轩墨楼喝茶就好;关于轩墨楼的饭菜比较难吃这一点,自然也就无人介怀了。

    而刚才,站在我和安陵然面前的,就正是传言中的墨玉公子。淇儿在我们回来的路上如是说。

    我转了转眼珠,没说话。

    这位墨玉公子为何要在新婚之夜挟持阖赫公主我想不通,又为何今日在茶楼装作不认识我的模样,我亦想不通。

    我只道,墨玉公子话音刚落,淇儿便归。

    文墨玉不再言语,只勾勾嘴角,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句话是:“公主若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嫁进穆王府的,可随时过来找我。”

    话毕,安陵然的脸色又极其不自然地白了白,继而泪光盈盈道:

    “娘子,我们回去好不好?”

    在轿中,我百转千回,想不通的事情实在太多。

    其一、为何安陵然小笨蛋见到文墨玉后脸色如此难看?按理说两人并无交集,小笨蛋更是孩子心性,如斯状态难不成是文家和穆王府有什么瓜葛,所以他才说要告诉我嫁入穆王府的真相?

    其二、我用百分之两百保证,昨晚的蒙面帅哥就是文墨玉,他为何要挟持我?还说要带我走?按淇儿打探回来的消息,这个文墨玉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士,怕就连这个京城大门都没出过,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蒙丹,更不可能是公主的旧情人。

    难不成……我心提到嗓子眼,下意识地看看旁边的安陵然,小笨蛋此刻流着哈喇子睡得正酣,我凝视他,他似乎有了感应,长长地睫毛竟微微动了下。

    捻神叹息,我正准备叫醒小笨蛋问个清楚,就听轿外小丫头朗声道:

    “少爷、少夫人,到府了。”

    ………………………

    三个热菜三个冷菜,并两个汤一个甜品,我的这顿中饭做得很是成功。

    穆王和穆王妃只略略动了动筷子就停了,倒是安陵然小笨蛋吃得很欢,可怜的娃一副从没吃饱过的模样,看来不止脑子有些问题,怕味觉也有些问题。

    安陵霄道:“公主刚来中原不久就能做到这地步,已经很难得了。”

    夙凤道:“竟连甜品也做得一丝不苟,实在难能可贵。”

    我挺挺胸,嘴角溢出丝丝笑来。

    “谢谢公公婆婆谬赞,媳妇以后会更加努力的。”

    就在我以为妇功一事告一段落之时,夙凤却又突然道:

    “并不是谬赞,这甜品盘上摆的牡丹花煞是好看,应该是萝卜雕的吧?”

    筷子敲击着玉盘,发出清脆的叮铃声,我顺着夙凤的手看去,顿时冷汗满额。

    费尽心机,竟功亏一篑。

    篑在一块小小的萝卜上。

    安凌霄不语,安陵然继续扒饭,夙凤却笑得一脸灿烂:

    “早知媳妇有如此好的刀功,我真该把月儿也叫来看看,让她这个小姑子受受教育。”

    因为是本公主亲自做饭,安凌霄夙凤的那些旁戚自然没资格前来享用,就连安陵月因是小辈,也并未前来用饭。这顿考妇功的饭桌上只有我的公公、婆婆和相公。

    我忍住抹冷汗的冲动,更不敢转身去向淇儿求救,只得硬着头皮道:

    “一时,一时……技痒,婆婆见笑了。”

    技痒的不是本公主,是那个该死的败家子文轩。据淇儿说,现在轩墨楼生意蒸蒸日上,文家众人就以“客人实在太多”、“锅灶实在太少”种种理由将文轩二少爷推出了厨房。这次,淇儿前去请文轩帮忙,自然少不了虚伪地把文轩二公子的厨艺夸上一夸,已经很久没摸过锅铲的文轩二公子听了这等子话也就难免飘飘欲仙,在替我切菜码料的时候技痒地用白萝卜雕了两朵漂亮的白牡丹做陪衬。

    刚才在厨房我一时大意,竟一个不小心就让这两朵牡丹花也上了盘。

    别看文轩二公子缺心少眼,炒的菜少盐多花椒,但二十几年来的削功却是极好的,那两朵白牡丹被他削得惟妙惟肖,粗看上去竟当了真,这样的刀功又怎么可能是我这样刚入中原的蛮夷公主能做得出的?

    我的后背已冷汗淋淋。

    夙凤道:“这样好的刀功,怎么会见笑?不如这样吧,儿媳妇你现在就当~着~我们的面再雕两朵白牡丹来,也教教我身边的这些妈妈们。”

    夙凤故意咬重“当面”二字,怕是也对我刚才赶走所有丫头老妈子独自关在厨房里做菜的事情有所耳闻了。

    这边话音刚落,夙凤身边的大红人李嬷嬷就心领神会,忙上前福身道:

    “还望少夫人赐教了。”

    夙凤笑道:“都是一家人,什么赐教不赐教,腊梅春雪,还不快去拿两块萝卜和刀上来?”

    “是。”

    听见小丫头齐刷刷的响应,我已经崩溃在即。

    安陵然继续扒饭没说话,安凌霄忙着给儿子布菜也没说话。

    nnd,这一家人一定是提前说好的,早就看出端倪,偏偏就是装作不知要看我出丑。

    没一会儿,腊梅春雪果真端着萝卜和刀回来了。

    我微微侧首看了看那盘子,突然觉得,那锋利的刀子不是拿来雕萝卜的,是拿来让我自刎的。

    夙凤完全无视我的痛苦,笑靥动人。

    “儿媳妇,来。”

    盘子哗啦啦地推到了我面前,我抖抖面皮,颤巍巍地一手拿刀一手拿萝卜。

    “公主!”

    在我身后一直沉默的淇儿突然开口,我充满希翼地凝视而去,淇儿!我聪明可爱伶俐的淇儿,你想到解救的办法了对不对?

    对不对!

    淇儿垂着睑,无视我求救的眼神,只低声道:

    “你拿反了。”

    我微微一怔,低头去看,呃~因为过度紧张,我居然是左手拿刀,右手拿萝卜。

    夙凤嗔道:“这丫头不提醒我倒要以为儿媳妇你是左撇子呢!”

    我抖如筛糠,换了两手的位置,唯诺道:

    “那是,那是!”

    最后看了眼那白花花的刀子,我誓死如归。

    不成功便成仁,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跃过妇功这一关,阖赫公主你那漂亮的纤纤玉手……我对不起你了,我必须割伤你!虽然,疼的是我自己。

    我哀怨地闭了眼,狠心地把刀往手上一割,痛楚还未传达到大脑,就听“啊”地惨叫声已传入耳廓。

    “啊,呜呜……”

    我睁眼,不对啊,不是我在叫。

    “然儿,然儿你怎么了?”

    我暂时来不及反映,上下翻了翻我的手,怪不得不痛,这还没割下去呢!

    “然儿,然儿!快去叫大夫。”

    叫嚣声越来越多,慌张奔出门的,端水的,拍背的,再也没有人来顾及我雕萝卜了。

    淇儿拉了拉我,小声唤道:

    “公主。”

    我顺着淇儿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原来是安陵然不知道吃了什么,此刻怕是噎住了,一张脸白得骇人。

    淇儿附耳道:

    “松鼠鱼。”

    我脑袋转了转,好像那些菜里,的确有一道红烧松鼠鱼,嘻嘻!这个小白痴一定是被鱼刺卡住了。别人都道傻人有傻福,看来傻子媳妇也有傻福,这个小笨蛋真是卡鱼刺卡得太太太太及时了。

    “你说什么?”

    就在我高兴得拍掌跳舞的时候,夙凤却突然将目光从儿子身上抽出来,凛冽犀利地凝视我。

    我颤了颤,“没,没什么。”

    一时太激动,居然把“卡得太及时了”几个字蹦豆子般地蹦了出来。

    安陵然俊脸由白转红,脸色如那红烧松鼠鱼一样火焰迷人。

    “卡,卡!”

    夙凤再顾及不到我,只扑在安陵然身上道:

    “不怕不怕,娘拍拍!”

    淇儿又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极不甘愿地抽了抽气,颇为夸张地哭嚷着扑向安陵然。

    “相公——呜呜!”

    “啊!”

    嘭!

    由于演戏太逼真,我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脚,直接用身体扑向了大地,双手来不及收回,挠到了安陵然的衣袖,夙凤和安陵然两母子重心不稳,也随着我倒在了地上,一桌菜跟着哗啦啦全泼在了我的衣服上。

    与此同时,我听见安陵然轻微地“咯”了声。

    第十章

    一连三日,穆王府都不得安生。

    只不过因为小世子用午膳时卡了根鱼刺。

    请大夫、唤丫头,熬药煲汤护嗓子、上香求佛拜菩萨……一时之间,穆王府鸡飞狗跳。

    说起这位传闻中赛华佗的张大夫,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明明在他来之前我亲耳听小笨蛋把鱼刺咽了下去,到了他的嘴里,一根小小的鱼刺却全全变成了杀人凶器,一会儿子说鱼刺卡在喉口会导致呼吸不畅、郁结气闷,轻则咯血、重则窒息;一会儿子又道鱼刺锋利,会伤及喉管,唯恐有失血性命之忧。反正说过来说过去就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偏偏对鱼刺到底卡没卡下去缄口不提。

    穆王妃夙凤也是个厉害的泼辣角色,若换了旁人见赛华佗一板一眼的模样,恐怕只会一惊一乍地垂泪怄气,独独穆王妃气得直跳脚,到最后干脆不顾妇容地扯着嗓子吼了起来,那架势,就只差没上前拎那迂夫子的衣领:

    “我只问你一句,我然儿这鱼刺到底顺没顺下去?”

    “这——”张大夫摸着白胡子支吾。

    穆王妃一字一句,又问了遭:“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张大夫道:“现在还不大好说,只得先喝两剂药下去,明日老夫再来瞧上一瞧。”

    得,说了半天还是没个所以然。

    此情此景,穆王妃也实在不好再说什么,便遣了李嬷嬷带人下去开方子抓药,彼时被遗忘的本公主正巴巴地和淇儿站在房门口,见李嬷嬷领了人出来,便低眉顺眼地让路。

    谁料步子刚跨出半步,就闻穆王安陵霄道:

    “且慢。”

    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聚向安陵霄,只听其道:

    “我儿媳妇刚才一时情急,也摔上了跤,还望张大夫有劳也看看。”

    一时之间,目光又刷刷刷地看向我。

    我嘿笑一声,这老鬼倒是挺会做面子,当着外人面又当了盘慈祥公公。

    摆摆手,我道:“不碍事的,就是沾了点灰。”

    夙凤离了安陵然小笨蛋的床,到我这边道:

    “这沾灰也可大可小,现在然儿病了,还等着儿媳妇你照顾,若你再有个什么好歹怎么得了,还是随着让张大夫看看吧。”

    我翻白眼,很想啐口唾液。

    妈妈的,不是卡个鱼刺,怎么说得家破人亡的。

    不过想归想,我还是迫不得已地被李嬷嬷按着坐下,又让张大夫把脉吐舌头地看了遭。我说过了,张大夫是个狠角色,依葫芦画瓢,又把刚才恐吓安陵然的话照例说了遍,先前伤筋动骨之类的话我还打盹略略听着,可是最后一句却真真把我雷得半死。

    张大夫道:“少夫人年轻力壮,身子骨强,其它倒还好说,老夫就怕动了胎气。”

    瞠目结舌!

    周围人也是一片寂静。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

    最后,到底还是李嬷嬷岁数大,稳得住,笑道:

    “张大夫您说笑了,且不说我家少夫人才刚过门一天,她这和少爷还没圆房呢!要不,您再诊诊?”

    我如芒在背,心下使劲打鼓,天啊!难不成阖赫公主背着我和野男人干了那厮勾当?她这个没良心的,怎么就没想过真有什么好歹可是我进猪笼!

    张大夫事不关己,倒是高高挂起,云淡风轻地喝了口茶才挥着水袖道:

    “不用诊了,老夫清清楚楚,少夫人年轻力壮,身子骨很快就会好的。”

    “不是,”我听得有些糊涂,“上面那一句?”

    穆王也道:“是。刚才张大夫你明明说什么……胎气?”因为最后两个字实在难以启齿,安凌霄几乎是用舌头卷着顺过去的。

    张大夫一脸莫名其妙,扫视众人一圈,道:

    “我说少夫人如果身子调理不好,以后有喜后可能会动胎气,这话有错吗?”

    一屋子人重重松了口气,当然,吐气最厉害的自然是我。

    张大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在怀疑老夫的医学判断吗?”

    “没有没有,”一直沉默不语的淇儿出来打圆场道,“我们在阖赫国就曾听说张大夫您妙手回春,前两年七皇子中毒箭,都说没的救了,就是您给医好的。现在能蹦能跳,还能打猎呢!”

    张大夫听得如沐春风,哈哈大笑,“没想到老夫的名声都传到阖赫国去了?”

    我汗颜一把。

    我才不信淇儿的鬼话,不过一面又忍不住佩服淇儿,才这么短的时间,就连张大夫的底细她也打探得清清楚楚。

    送走张大夫,我这个可怜的儿媳妇自然免不了伴在婆婆身边照顾小白痴。

    小白痴本就没什么大碍,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嚷着要出去玩,穆王妃实在没法,又是哄又是骗,才让安陵然喝了药睡下。

    与此同时,又换上一副慈祥的模样待我道:

    “这个张大夫是府上用惯了的,虽是江湖郎中但医术却是极高的。淇儿这丫头说得没错,前几年七皇子遭人暗算,当时就恰是我保举他进宫医治,没料还真把七殿下救活了。”

    我诺诺地听着,心不在焉。我又没病,这穆王妃对我也是极看不顺眼的,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夙凤继续道:“张大夫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惹了个敛财的怪毛病。贫民百家有个病痛的,他医了没钱也就罢了。偏偏我们这样的大户,他却挑三阻四,最长的习惯就是拖病。”

    “拖病?”我眨眨眼,一时不大明白。

    夙凤颔首,爱怜地摸摸安陵然的额头道:

    “豪门大户,若谁真有个什么伤痛伤及性命,这糊涂老张倒也会端正地医治,但遇到个什么小伤小痛的,他却偏偏拖着治。什么都往虚里讲,三天的小病非拖到五日才罢,不过也只是多给病患吃些补料。所以,明个儿这糊涂老张再来,说然儿没好全,你也不必计较,任由着他开药就好。”

    我咂舌,登时懵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啊。

    刚才我还以为,穆王穆王妃都是傻子蠢蛋,看不出张大夫把安陵然当做长期饭票,故意骗些医药钱。现在瞅来,这两夫妻心里就跟明镜似的,怕是也跟这个张大夫一般,揣着明白装糊涂,任由他骗些钱去救济穷苦百姓。

    唯一苦的,就是安陵然小笨蛋要常常喝些“良药苦口”的补药。

    听了这番话,夙凤在我心里的印象突然蹭蹭蹭地高大了许多,或许真如安陵月所说,穆王妃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由此一念,我竟对相公是个弱智的事实接受了九分。

    想想也罢,穿过来嫁个傻子总好过嫁一个妻妾成群抑或大男子主义、天天毒打老婆的相公。更何况,我家小白痴还是个顶漂亮的小白痴,叫我“娘子”的时候嘴巴甜得腻人,我就权当照顾个天下第一美男的弟弟,反正小笨蛋的智商只有五岁。

    ……………………

    等送走穆王妃,安陵月,穆王妃的表妹王婉容,穆王胞弟安陵云的娘子陈贤柔又挨着来了个遍。

    不过除了安陵月来时小笨蛋睁眼笑嘻嘻说了两三句话,其他时候,通通都在睡觉。说到这个,我真的,真的很敬仰小笨蛋的睡功。

    话说他的表姨王婉容既不婉约动人,婶婶陈贤柔也不温柔贤惠,两个三八自进屋就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无非说些“然儿生病要好好静养”、“我带了些补品来”之类的话。别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在见过这两位后才真真觉得错了,她们一个人就是一台戏,一左一右在我耳边唱喏,她的人参好,值千两银子;她家的玉如意镇神,不怕鬼敲门。

    本公主和淇儿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腆了脸把这两位长辈送出门,安陵然小笨蛋却睡得一派祥和,丝毫没被吵醒过的迹象。

    我很是羡慕这样的睡功。

    其实王婉容和陈贤柔的处境我在无敌小侦探淇儿的帮助下也大致有个了解,一边是败家子安陵云,一事无成,这辈子恐怕都要靠着大哥安凌霄吃软饭了。这斯状况还不如别人文家二公子文轩,虽然菜炒得难吃了些,但到底是自食其力。嫁给了这样的男人,陈贤柔自然想尽办法巴结穆王和穆王妃,现在两个的宝贝傻子病了,过来做做样子也是应该的。

    另一个王婉容,她的故事就精彩多了。

    据下午给我们送汤药来的老妈子说,这个表小姐当年也算京城一枝花,其父又是朝中大名鼎鼎的大学士,求婚的人虽不说多如牛毛,踏破她家门槛的景象也是有的。这个娇纵的千金大小姐千挑万选,嫁给了其父手下的一位翰林。按理说故事到此也就圆满幸福了,谁料这王婉容虽相貌姣好,性子却是没由来的坏,没两天就因与公婆打闹自家回了娘家,刚开始的两三次,我的这位表姨夫还看在老丈人的面子上上门负荆请罪,可每每不到几日,王婉容又打道回府。反反复复,约莫半年下来,不仅王大学士觉得厌烦,就连表姨夫也干脆不来了。

    王婉容见此情景哪受得住,便差了小丫头去道,说要休夫。这话本是激将相公来接自己,没料相公没等来,小丫头红着眼拿回一封洋洋洒洒的休书来。在古代,不论家世如何显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样无端端地被退回了本宗,终究是见不光彩的事情。一时间骄傲的王大小姐被丫头小厮们嗤笑,哥哥嫂嫂也没了好脸色。夙凤与她一道长大,与王大学士一谈及如斯情景,感慨万千,干脆便把表妹接过来小住散心,谁知这一住王婉容便不愿回去了,小住成长住,晃晃间,也有三年了。

    我、淇儿、送药的老婆子,絮絮叨叨地说了半日闲话,太阳也就差不多落了山。

    淇儿转转眼珠瞅着床上的安陵然嘻嘻道:

    “怎么我们说了这么会子话他都不醒,该不是在装睡吧?”

    说罢,淇儿玩心大起地去戳安陵然的脑袋,可这一戳不打紧,淇儿却突然眉头紧蹙。

    我问:“怎么了?”

    淇儿试探地摸摸安陵然的头道:

    “好烫。”

    闻言,我心下咯噔一声响。

    怎可能?今天艳阳高照,一丝丝风都没有,谁会在大季夏的发烧?

    念及此,我也忙提着裙子跑到床边,只见其额头冷汗淋淋,原本如墨的黑发黏在额头上东一块西一块。我用手一触小笨蛋额头,不禁手抖了抖:

    真的,好烫。

    小笨蛋居然发烧了?!

    第十一章

    小白痴这一烧,竟还不轻。

    漂亮的俊脸虚汗淋漓,烧得是白中黛粉,嘴皮却乌青,似喃喃自语还嘀咕着什么,一双眸子在眼皮下也忽溜溜地直打转,看得我好不心疼。

    这绝世的模样,柔弱的神情,紧蹙的眉头,真是让我恨不得美人救英雄不把。可医理这方面,我是一窍不通,对小白痴为何发烧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安陵然只是卡了根鱼刺,在我摔跤的帮助下,他明明也已经把那根微不足道的鱼刺咽了下去,可此刻却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不能言语。

    一老妈子道:

    “可别是出去染了什么祸患回来。”

    我闻言身躯一震,不由得转头去看那老妇。这话说得,就好似指着我来着般,今儿个上午我带小白痴出去玩了圈,下午回来他就又是卡鱼刺又是发烧的,这的确也太巧合了点。

    淇儿柳眉稍皱,也紧眼看我,那张能言善辩的嘴竟没说话。

    淇儿怕是和我想到了一处,这安陵然虽是个傻子,从小却也是娇生惯养,从未去过市集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再加上今日和那醉汉一番纠缠,难不成真染上了什么祸患了?

    “祸患”这二字从那老妈子嘴里一蹦出,刚才还围在床边不肯挪位置的王婉容和陈贤柔顿时弹跳地奔到了栅栏围屏的玄关处,伺候安陵然的小丫头们也缩着头,敲敲地往后退上了半步。

    我和淇儿看在眼底,站在床边没动。

    王婉容在玄关站定,这才用手捧捧发髻故作镇定地笑道:

    “我突然想起我那屋里还有枝雪山灵芝,听我爹爹说是从伸手就能摸着天的瑞雪山上摘回来的,这玩意儿去火退烧最管用了,我这就回去取。”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提着紫纱苏罗裙,露出尖尖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