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尊的宠妻第3部分阅读
邪尊的宠妻 作者:rourouwu
糊的身影,却令司空傲雪怎样也移不开了眼睛。
仿佛来此尘世只为寻得这样一抹身影;
仿佛三千劫难只为换得这样一人相伴;
仿佛跨越千年只为拥有这样一份安然;
那人忽然转过头来,目光悠然的飘过,司空傲雪只觉呼吸一窒,这一眼仿佛已等待了千年。
是谁,站在忘川河边遥遥相望情比金坚;
是谁,在三生石上镌刻着姓名许下誓言;
是谁,在心口上点了朱砂期盼来生再见,
是谁向谁许诺,
是谁盼了千年,
滚滚红尘俗世中,悠悠千古多少恨。
那一切的一切最终化为一滴清泪,带着无尽的爱与恨,苦与痛,滚滚滑落。
楼下诗醉千娇百媚的向着竹香房的客人盈盈一拜,似有千种风情万种柔。而厢房内,君文成摇扇笑得潇洒,他身边的男子亦是向着诗醉温润一笑,似谦谦君子,如菊如兰。
“那是谁?”林云染注意到了身边司空傲雪的情绪很不正常,他从没见过她如此的悲伤而苍凉,仿佛历经了万千劫难,于尘世间苦苦挣扎。
她应该是洒脱的,是骄傲的,是豪爽的,而不是如今这样,周身泛着浓浓的哀伤,令观者也不禁潸然泪下。
欧阳落雁也注意到了司空傲雪的怪异,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低声说道:“剑隐山庄?莫非是令狐剑。”
欧阳落雁的声音如同山涧的一泓清泉,清洌甘甜,他一只手搭在了司空傲雪的肩头,冰凉的指尖像是抚平了她身上的燥热,令她逐渐冷静了下来。
“令狐剑?”林云染吃惊的转过头,神色复杂的看着身边的司空傲雪。
司空傲雪扬起嘴角,讥讽一笑,“呵呵,逛花楼都能遇见未婚夫,我今日运气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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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师兄回来了!(修)
司空傲雪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左相府的了。隐约记得她后来喝了许多许多的酒,多到林云染拍着桌子对她呵斥,多到欧阳落雁吓白了俊脸。
她的心好痛好痛,就像是被磨石一点一点的碾得碎碎的。
“不过是个未曾谋面的挂名未婚夫,有何可悲?”
还记得她在恋花楼时这句说的是那样的潇洒自在,却不知那仰头一饮时眼角划过的泪水,灼伤了两个男人的心。
司空傲雪脚步虚浮,就好像踩在一团棉花上一般,双腿完全用不上力气。她摇摇晃晃的摸索到了自己闺房门口,刚准备伸手推开房门,忽然动作一顿,原本迷离的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便又是那副醉醺醺的模样,“砰”的一声一把推开了房门。
门打开的瞬间,一阵冷风迎面扑来,伴随着一道凌厉的剑气,在月光下闪着清冷的银光。司空傲雪身子一侧,堪堪避开了锋利的长剑。那长剑见一击不成,立刻调转了剑头向着司空傲雪挥去,司空傲雪此刻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醉态,她扬起玉手,仅用两只手指便牢牢夹住了那犹如破竹之势的长剑。
一切,仅仅发生在一瞬间,旁人只怕是还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那剑锋便已经被玉指夹住,动弹不得。
“阁下深夜擅闯女子闺房,还真是独特的兴趣啊。”司空傲雪稍一用力,便听到一声闷响,那柄利剑自指缝边缘齐齐断裂,干脆利落。
屋内传来一声轻笑,一抹玄黑色的身影自黑暗中出现,月色投射在他俊逸的脸庞上,减去了些许的冷漠,增添了几分的柔和。
“雪儿,多年不见,就是这样欢迎我的?”
司空傲雪定了定神,仔细看着眼前的男子,那眉眼那轮廓,依稀的有些模糊的印象。她看了许久,终于不确定的小声说道:“师……兄?是师兄吗?”
男子走到司空傲雪的面前,温柔的目光中有着说不出的宠溺。他的身上有着天山上淡淡的香气,那是无比怀念的回忆。
“师兄!师兄!”司空傲雪惊喜的喊出了声,放松了的神经再次被浓浓的醉意占领,她的思绪犹如飘上了九天,“你终于来看雪儿了。师兄你知道吗,雪儿好想你,一直一直都在想你。”
司空傲雪环住了陆子悲的腰,就像小时候那样不停的往他怀里钻。陆子悲身上衣料非常柔滑,带着夜露的微量,让因为酒气而有些发热的司空傲雪感到非常的舒服。
陆子悲也伸手搂过了司空傲雪纤细的肩膀,一如小时候那样,将下巴微微抵在她的头顶,鼻尖充斥着的是属于女子的淡淡馨香。陆子悲的声音非常温柔,温柔的几乎要滴出了水来,“雪儿,我回来了。”
一句话,就像是道尽了千言万语,无尽思念。
月色透过窗棂轻轻地洒落在两人的身上,远远望去竟是如同情人间最真挚的相拥。那画面太过静谧,太过美好,令人不忍破坏。
远处,一个黑影飞快的掠过重重地高树,向着京都西南角奔去。
天下第一杀手,君子剑来到了左相府,并且与二小姐有着亲密的关系。这样的消息,必须要尽快的告诉主子,以想应对之策。
这样想着,那黑影的动作更加的飞快。很快眼前出现了一座大宅,黑影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重重高门之中。
夜晚,依旧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司空傲雪才抬起头,从陆子悲的怀抱中出来。她拉着陆子悲的手走进屋子,坐到了桌旁,手上一晃便又是一壶美酒。
“师兄,自从儿时天山一别就一直未曾相见,今日师兄也一定要对雪儿好好说说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司空傲雪扬了扬手上精致的酒壶,献宝似的说道:“这是雪儿自己酿制的胭脂醉,今夜就让我们把酒言欢,听听师兄是如何成为天下第一君子剑的!”
陆子悲接过司空傲雪递来的酒壶,仰首喝了一口,赞了一声好酒。司空傲雪带着三分醉意,七分好奇的缠上了他的手臂,缠着陆子悲讲述这些年来的经历。
那日,司空老爷子将司空傲雪送回左相府后,就离开了。却是在天山脚下遇到了仇家,一时不查中了小人j计,命丧黄泉。陆子悲闭关数载,出关后就只听到了师父命殒以及雪儿被掳走的消息。心中自然是焦急无比,提了剑便下山寻找司空傲雪,以及为师父报仇。
后来的故事,真的很简单,简单到去江湖上随便找十个人,里面可能都会有五六个有相似的经历。少年仗剑江湖,却命悬一线,被正巧路过的锁魂殿殿主所救,并习得了一身的好武功。
司空傲雪静静地听着,仿佛又回到了儿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她忽而生出一种错觉,这里并不是冷漠无情的左相府,而是天山上那个温暖且令人留恋的宅子。
陆子悲努力的说着,因为司空傲雪很喜欢听。渐渐地室内逐渐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他温润的话语和一阵清浅而规律的呼吸声。
陆子悲看着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司空傲雪,宠溺的为她理了理碎发。然后将她打横抱起在胸前,轻柔的放到了床上。又细心的为她褪去了外衣,就像小时候那样,轻柔的帮她盖好被子,放下帷幔。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睡得香甜的小脸,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离开了房内。
只是,陆子悲走后,那原本睡得安稳的人儿渐渐皱起了眉头,这些年来夜夜缠绕着她的噩梦再度袭来,让她难以成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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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月下美人(修)
司空傲雪猛的从床上坐起,身上薄薄的亵衣已经被冷汗浸湿,紧紧贴服在身上令人难受。她睁大着双眼,黑暗寂静的卧室里只能听见她慌乱的呼吸声。
又做梦了,那梦那样的悲伤,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在脑海中旋转,那些不属于她的情绪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司空傲雪掀开薄被,下床换了一套干爽的衣裙。推开房门狠狠地吸了一口夏夜微凉的空气,又重重的吐出。
已经许多年不曾做那些梦了。司空傲雪淡淡的想着。月光将她的身影拉的长长的,淡淡投射在地上。
衣衫已经被汗湿,贴在身上令人觉得难受。司空傲雪换了身衣衫,已经睡意全无。看了看窗外交接的明月,足尖一点,竟是飞出了左相府。
出了左相府后,却是不知道要去哪里。司空傲雪毫无目的的瞎逛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北郊的树林。
或许是因为树林太过密集,夜晚的北郊远远望去一片墨黑有些渗人。司空傲雪落在地面,脚下厚厚的落叶像是地毯一样踩着颇为舒服。走着走着,鼻间闻到了一股酒香,用力一吸,是上好的女儿红。
司空傲雪最是喜酒,这女儿红一闻便是百里飘向,想必入口更是香醇清冽,一肚子的酒虫都给勾了出来,想也没想便运起了轻功顺着香气奔去。
司空傲雪循着酒香一路深入了树林深处,原本茂密不见天的树木豁然开朗,一汪清泉出现在眼前。司空傲雪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清冷的月光笼罩着清冽的泉水,更显幽静。
一名男子斜靠在参天的古木上,背后是粗壮的树干,他一只腿曲着,手上拎着酒壶搭在膝盖上,另一只腿垂下,随风飘荡的衣摆下竟是没有穿鞋的脚。男子一身湖水蓝的锦缎衣袍,衣领处松垮的垂下,露出精壮的胸膛和深刻的锁骨,顺着那修长的脖颈望去,发现他竟是没有束发,对月饮酒的身影有着说不出的洒脱。
司空傲雪一瞬间看得痴了,月光在他身上投下朦胧的光影,树影婆娑,四周无比静谧,只有微风穿过。
那人抬起酒壶,高悬于空,上好的女儿红倾泻而下,醇香的气息霎时充满空气。他喝得是那样的狂傲不羁,一些没有入口的酒液顺着他完美的下颚,沿着他修长白皙的颈项滑落,没入领口消失了踪影。
那人像是终于发现了司空傲雪这个不速之客,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放下了手,缓缓转过脸,将目光定向了司空傲雪的方向。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狭长的凤眸氤氲着迷蒙的水雾,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好似有着包容天地万物的豪情,又带着俾睨天下的冷酷,司空傲雪甚至能够看到,那不该属于男子的长长的羽睫在轻微颤动。
时间一下子就放慢了脚步,被风吹起的发丝一根根的划过他的面容,又悄然落下。
“你是谁?”男子的声音带着七分的醉意,三分的倦怠,沙沙哑哑的,说不出的蛊惑。
“我……”一瞬间司空傲雪几乎就要报出自己的姓名,幸亏理智瞬间回笼,止住了脱口欲出的回答。
“上好的女儿红,可否分我一点?”司空傲雪转移了话题,身为酒痴的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一尝美酒。
男子像是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愣了一下旋即仰天大笑。
那笑声,混杂了些许的内力,传了的极远,惊飞了林中鸟。
司空傲雪静静站在那里,完全没有被笑的气恼。她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有着不明的好感,她喜欢他的潇洒,欣赏他的傲然。如果可能,她真的很想与他结交。
那男子像是终于笑够了,望向司空傲雪的目光里多了几许兴味。
“能向本尊讨要东西的人,你是第一个。”他的声音里有着赞许,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抖,那酒壶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稳稳地飞到了司空傲雪的手中,滴酒未洒,“送你了。”
司空傲雪扬眉一笑,也没有推托,学着男子的模样高举酒壶,上好的女儿红倾壶而出,尽数落入口中。
“好酒!”司空傲雪品到了美酒,心中自然是开心不已。她席地而坐,仰望明月,脸上尽是满足的笑意。
她在腰间一阵摸索,手上便多了个精致的小酒壶。只见司空傲雪也如同那男子一般,手腕轻轻一抖,那酒壶便稳稳地落到了男子的怀中。
对着男子惊诧的神情,司空傲雪自信一笑,“这是我自己酿的胭脂醉,公子可以尝尝。”
男子闻言一笑,举起手中精致的酒壶微微向司空傲雪致意后,便仰脖灌入。
司空傲雪没有忽略男子酒入喉中时眼中闪过的一抹惊讶和赞赏,她就知道,没有人不喜欢胭脂醉。
两人就这样对月饮酒,默契的什么都没有说,相坐到天明。
有些人,并不需要多言,便已如知己。
天微明,饮了一夜的酒,难免有些醉意。司空傲雪红着双颊,略有些摇晃的站起了身子,对了男子拱手一礼,说道:“昨夜与公子对饮一宿,若公子不嫌弃,他日相见再续。”
说罢,便足尖一点,化作一缕淡绿的轻烟,消失了。
那男子望着司空傲雪离去的方向,红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本以为这次京都之行必将无趣至极,如今看来,也并非如此。
“下次再见,可要好好问问她的名字。”男子喃喃的说完,便也纵身离开了。他的身形极快,甚至还未察觉,便已经消失不见。这样的轻功,真可谓独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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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是国色天香还是小家碧玉?
当司空傲雪风风火火的赶回了自己的闺房,刚把窗户关上,房门便被敲响了。她心中一惊,胡乱脱掉了身上的衣衫,一股脑儿的塞到了床底,被子一掀钻了进去。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便腾出一只手随意拨弄了一下发丝,让它看着像是刚睡醒一般有些凌乱。
这一切刚做好,房门便被墨玉一把推开,“小姐小姐,出大事儿啦出大事儿啦!”
“一大早上咋咋呼呼的干什么呢,你家小姐我吃好睡好的,没事别乱诅咒。”司空傲雪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懒懒的从床上爬起来。
墨玉闻言赶紧规矩的站好,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小姐,老爷请你去前厅。”她都忘了小姐早上有起床气,可不能触着霉头,小姐罚人的法子可折腾了呢。
司空傲雪皱了皱眉,“爹找我?有说什么事吗?”
司空相爷对待司空傲雪的态度,不可谓不奇妙。表面上看事事依着她,只要是司空傲雪开口了,哪怕是想要天上的月亮,估计都会想着法子给她摘下来。可谓是宠到无法无天。
可,她却是清楚的知道,司空相爷并不爱她。他看她的目光显得很陌生,甚至带着淡淡的疏离,没有看向司空傲梅时那种慈爱的目光。
在司空傲雪有限的记忆力,除非重大事件,司空相爷从未传话过想要见她。
这一次要见她,是为了什么?
墨玉摇了摇头,也是满脸的不解,“老爷没说。不过小姐,奴婢在来的路上,可是听到了一件大事!”
又是大事?司空傲雪一挑眉,“说吧,别卖关子了。”
墨玉眨了眨眼,突然凑了过来,压低了声线,语气中隐隐有着一些八卦之意,“都说,小姐的未婚夫今日来了呢。”
未婚夫?
司空傲雪只觉得眼皮一跳,立刻想到了那个害得自己昨夜做恶梦睡不好的罪魁祸首。
令狐剑,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到时先来了?很好很好!
墨玉有些毛骨悚然的看着自家小姐诡异的神色,不明白为什么听了这消息不是含羞带怯的笑脸,而是阴风测测的冷笑?小姐不是一直很喜欢令狐公子的吗。
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墨玉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小姐,快些梳洗吧,别让老爷久等了。”
司空傲雪用了最快的速度穿戴洗漱完毕,拉开门,朝阳已经能够晒进阁楼里来。今天她穿了一袭烟绿色广袖长裙,一条云纹蜀绣的腰带将她的纤腰衬托的不堪一握。长发随意绾了一个慵懒的发髻,用一根紫玉簪轻轻别住。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柔美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到手心疼爱。
若是不去看那张平凡的脸,当真是以倾国倾城的佳人。
“小姐,你怎么又弄成了这个模样。”墨玉一脸苦瓜相的看着自家小姐,明明生的一张倾国倾城的芙蓉面,却总爱在脸上抹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变得平庸不堪。就因为这事儿,还老被大小姐嘲笑。
司空傲雪玉指轻点墨玉的额头,嗔道:“你懂什么,这叫小家碧玉。”
墨玉心中翻了翻白眼,明明是国色天香非要弄成个小家碧玉,真是难以理解。
司空傲雪倒是非常满意自己的模样,脚步轻快的向着前院走去。今天她的心情非常之好,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心下盘算着稍后拉着师兄出去转转。恩,再叫上林云染那个银袋子——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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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时隔多年再相见
左相府的庭院真的很美,美在于那一份内敛,一份沉淀。
陆子悲一袭玄色长衫,墨玉腰带上挂着一个精致的玉佩,他迎风而立,冷厉的气质让夏日的炎热都驱散了不少。
“师兄?”司空傲雪有些惊喜的跑了过去,毫不避讳的扑进了他的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
陆子悲宠溺的搂着司空傲雪,脸上漾开了一抹笑容,软化了他周身的寒冷。
当司空傲雪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时,陆子悲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怎么把小脸弄成了这幅模样?”说着,手指弯成了一个钩状,刮过她俏挺的瑶鼻。
司空傲雪爱娇的皱了皱鼻子,语气里满是撒娇的意味,“原来那张脸只能惹来祸端,还是现在这张好。”下意识的,她不想说,是因为听说令狐剑喜欢相貌平凡的女子,才特意做了一张人皮面具,遮住了那张国色天香的脸。
“你呀……”陆子悲摇着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哪来那么多古灵精怪的主意?
“师兄,稍后可有时间?我带你去逛逛这京都。”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却是已经紧紧抓住了陆子悲的大掌,眼里闪动着的兴奋光芒丝毫不容他人拒绝。
陆子悲张了张口,满面的无奈与宠溺,他刚准备点头,身后就突然传来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
“妹妹,你一大早的就拉着陌生男子的手,置我们左相府的颜面于何地?”
司空傲雪回过头,只见一名女子端高门闺秀的骄傲,在众多奴仆的簇拥下缓缓走来。她一身桃红色的绫罗纱裙,发髻上珠翠玉簪,手上拿着一柄蜀锦宫扇,眉眼间与司空傲雪有着三分的形似。
“姐姐。”心底下暗暗翻了个白眼,她素来对司空傲梅这个喜欢端架子的女人没什么好感,平日里那可是能躲就躲,今儿怎么就偏偏遇上了。
陆子悲虽不满司空傲梅刚才那一番夹枪带棍的话,却也想着她是雪儿的家人,便冷着一张俊脸,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妹妹这是要和这位贵客一同出门?”司空傲梅上下打量着陆子悲,昨日的事她也有听说,当时还以为是傲雪闯了祸,没想到竟是旧识,真是白高兴了一场。
“爹爹让我去前院,路上遇到了师兄,就打算稍后出府带着师兄逛逛这繁华的京都。”傲雪淡淡的回着,也懒得和这个女人纠缠。虽然是名义上的姐姐,可她总是有事没事的挑自己的刺,换谁身上谁都不舒服。
“前院?”傲梅目光闪了闪,突然想到今天从下人们那里听到的消息,传说那人也来了,她正是为了去见他才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莫非……
“正好我也要去向爹爹请安,就和妹妹一起去吧。”说完,也不等傲雪拒绝,就已经率先走在了前面。
傲雪心里泛着嘀咕,平日里两人见面哪一次不是针锋相对?今天怎么转性了?莫非是和自己那个未婚夫有关?
心底涌现了一番苦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喜欢令狐剑,明明没有见过面,可却总是觉得,他一直存在于她灵魂的最深处。那一日,在恋花楼看到令狐剑的身影,她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的难过。
一行人刚走进前厅,还未待人通报,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
“世伯,在下今日,是来退婚的。”
一句话,如平地一声惊雷,有人愤怒有人不屑也有人幸灾乐祸。
司空傲雪再也按耐不住,收起了平日里嬉笑的模样,冲到了令狐剑的面前,惨白着一张小脸,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什么……”她的心,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便碎了,化为了粉末,瞬间消散,只留下了不甘和怨恨,留在空荡的胸口,堵得难受。
令狐剑有些歉意的看向司空傲雪,那抬头的瞬间像是过去了千年,那双眼睛,如同每晚缠绕着他的梦境的双眼一般,让他心疼。
有那么一瞬间,令狐剑几乎就要说出反悔的话。可是想到了他这么些年的隐忍筹谋,便又硬生生的止住了。
“二小姐,你我二人几乎没有什么了解,剑不敢耽误了二小姐的未来。”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就连坐在上面的司空相爷,也只是不悦的皱起了眉,却也没说什么。
司空傲雪惨然一笑,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等了那么多年的未婚夫,第一次见面,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退婚。
握着陆子悲的手不由得收紧,司空傲雪努力的挺直了骄傲的背脊,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悲惨,“令狐公子,这婚是自小定下的,如今说退就退,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左相府放在眼里了?”
“既然是因为互相不了解,世侄,你就带着雪儿去南郊玩玩吧。那里还有我左相府的画舫,正好雪儿的师兄也是初来到京都,你们一起结个伴儿。”司空相爷适时的开了口,却并没有应承令狐剑退婚的要求。
闻言,司空傲雪忍不住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是那么喜欢他,只要有可能,她便不可能放弃。
令狐剑像是现在才留意到一直站在柳雪身旁的陆子悲,他诧异的打量着陆子悲,眼底划过一抹深意:君子剑——锁魂殿的金牌杀手,为何会出现在左相府?难道司空相爷这边已经得到了什么风声?
“爹!我也要去!”司空傲梅自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被忽略,此刻她终于忍不下去,也出了声。
他明明是特地来看她的,他是为了她才退婚的,此时她怎么可能会让傲雪那个小贱人和她的心上人去游湖?
司空相爷皱了皱眉,怒斥司空傲梅道:“你去凑什么热闹!”
司空傲梅不服,大声说道:“凭什么二妹可以去,我就不能去!”
“你……!”司空相爷是真的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真不知她是哪根筋不通,非要跟上去凑热闹。
倒是令狐剑,笑得一派温文儒雅,说道:“既然大小姐也要去,那么就一起吧。人多热闹。”
“对啊!人多热闹。”司空傲梅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一双媚眼忍不住看向了令狐剑。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又很快的移开了。
“我去准备马车。”司空傲梅示威一般的看了一眼司空傲雪,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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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是相请还是偶遇?(修)
司空傲雪第一次打心眼儿里佩服起这个庶姐的办事效率,就在司空傲梅离开后不久,左相府的门前便已经停了一辆宽大奢华的马车。
呃,等等,就一辆马车?
司空傲雪有些不情愿的看了一眼司空傲梅,却发现她已经笑意盈盈的挽上了令狐剑的手臂,笑着说道:“令狐公子,快些上马车吧。傲梅已经命人在胭脂湖上准备好了画舫呢。”
要说京都南郊最有名的,便是那波光潋滟,一眼望都不到对岸的胭脂湖。周围一片湖光山色,美如水墨丹青。
司空傲雪看着司空傲梅挽着令狐剑的那只玉臂,只觉得刺眼无比,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直接将他们俩给分开。
“大小姐先请吧。”令狐剑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却又温和有礼的覆辙司空傲梅上了马车,惹得司空傲梅娇笑连连,榻上软登的一瞬还回过头,挑衅的看了一眼司空傲雪。
司空傲雪摇了摇下唇,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她转过身,对着身边的陆子悲甜甜一笑,一双手自然的挽上了陆子悲的手臂,笑道:“师兄,我们也上去吧。”
“好。”
在外人面前,陆子悲就像是江湖上传言的君子剑一样,不苟言笑,不善言辞,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活动冰山。虽有着一张颇为俊逸的容貌,可那浑身缠绕的阴冷之气却令所有人都敬而远之。唯一不受影响的,大概只有司空傲雪一人了。
令狐剑坐在马车之内,正好将这一幕收在眼底。此刻他只觉得被司空傲雪挽着的那只手臂真是碍眼极了,心中泛起一团怒意,可方才他才说了退婚的话,此刻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抿了抿唇,将目光僵硬的移开。
当车帘被放下,赶车的小厮一扬手中的马鞭,只听得马儿一声嘶鸣,车轴便缓缓地转动了。
左相府距离南郊,还是比较远的。经过了将近一个多时辰的颠簸,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南郊胭脂湖畔。马车刚一停稳,司空傲雪便迫不及待的掀起了车帘,车着陆子悲的衣袖就想要迅速远离这里。
一路上,司空傲梅都小鸟依人的偎依在令狐剑的身上,令她觉得难受极了。
“二小姐这是想要去哪里?”令狐剑看到司空傲雪那副避他如蛇蝎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有些不爽,她对他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就这么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既然大小姐都着人安排了画舫,二小姐这是想要拂了大小姐的脸面吗?”
话音一落,司空傲梅立刻用一种狠毒的眼神看着司空傲雪,直将她看得背脊发凉,只得讪讪笑着,无力的解释道:“哪有……令狐公子误会了。”
他既然不喜欢她,想要退婚,为什么又突然抓着她不放?
司空傲雪有些迷茫,但是更多的是一种蔓延全身的无力感。令狐剑——她猜不透,也想不明白。
“妹妹,既然来了,就一起吧。”司空傲梅阴阳怪气的冲着司空傲雪说道。她其实并不想让司空傲雪跟着,可是一看到令狐剑那看向自己的温柔眼神,便什么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司空傲雪嘴角抽了抽,司空傲梅那眼神分明是希望她滚得越远越好。她跟着司空傲梅的后面也下了马车,站定后望了望这偌大的胭脂湖。如今夏意正浓,郁郁葱葱的密林装点着远处的青山绿水,夏日的红花开得如火如荼,远望去一片红云绿雾,湖水潋滟,金色的波光之间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来回巡游的锦鲤。微风拂过,承受不住夏风的花瓣纷纷落下枝头,一时间落英缤纷,流光飞舞,好一片湖光山色。
可在司空傲雪的眼中,却满是迟疑,没有丝毫的对于美景的欣赏。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是怕水的。自从十岁那年,她被狠狠地摁进了水里,差点丧命的那一刻开始,就从灵魂深处对于水抱有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如果可能,她真想拉着陆子悲立刻掉头走人,根本一点也不想要去上画舫游什么湖。
察觉到司空傲雪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在微微收紧,陆子悲有些诧异的低下了头,正对上了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惧怕。他有些不明白,雪儿为什么那么紧张,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不是吗?
“师兄,我不想去游湖……”司空傲雪的声音低低细细的,就如同||乳|猫在呜咽。水漾的杏眼里满是抗拒,微微颤抖的肩膀让陆子悲一阵心疼。
他近乎本能的伸手将司空傲雪搂在了怀里,轻声安慰道:“雪儿,若是不愿,就不去了吧。师兄在这陪你。”陆子悲叹了口气,他对于这一片如墨的美景并无什么欣赏之意,或许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得久了,这世间已经很少有什么能够触动他的心弦。他的心变得那样的冷漠,那样的无情,都是他不愿意让雪儿知道的部分,“师兄只要和雪儿在一起就可以了。”至于在哪儿,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并不在乎。
司空傲雪听陆子悲这么说,心底那份愧疚也少了一些。她松了口气,从陆子悲的怀抱中抬起头来,拉着她的手正准备离开,却发现令狐剑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背后,正一脸阴沉的盯着她。
那样的令狐剑没有了方才的温润如玉,变得狠辣阴冷,让司空傲雪有些诧异。
“二小姐,一同去游湖,这可是相爷的吩咐呢。”令狐剑扬起了一抹颇为欠扁的笑容,阴沉的语气带着一丝被掩饰的怒意。
令狐剑并没有错过方才司空傲雪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惧怕,就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为什么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她的身上。方才司空傲雪与陆子悲交谈的声音实在是太过细小,他站的并不如陆子悲那么近,纵然他武功不低,却只只能模模糊糊的听见几个单字。这一点,让他觉得很烦闷,就像是明明应该是自己的所有物,此刻却被别人捧在了掌心。
“哼!不用你提醒。”司空傲雪本来并不打算理睬令狐剑,可是在看到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时,不知怎么的心底就涌现了一股怒气。他可以当着她的面与司空傲梅搂搂抱抱,凭什么就不许她与师兄说两句话?
就像是赌气一般,司空傲雪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怕水,脖子一昂就与令狐剑杠上了。
司空傲梅在一旁听着,本来司空傲雪与陆子悲要单独离开,心下正一阵窃喜,却不料最后竟然兜来兜去还是要一起,那刚刚扬起的唇角还没来得及放下,便僵在了那里。瞪向司空傲雪的目光犹如两柄利刃,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而司空傲雪也是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她有些艰难的转头看了看身后碧波荡漾的胭脂湖,突然有点想哭。
冲动是魔鬼啊!
“咦,这位不是令狐公子吗?许久不见。”
就在一群人心思各异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惊喜的男声。司空傲雪循声望去,发现不知何时,一艘雅致而华美的画舫就停在了湖畔。而那画舫上站着的,正是君氏王朝最年轻的十六王爷——君文成。
司空傲雪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这两人分明前日才在恋花楼一掷千金,如今却说是许久不见?
是相请,还是偶遇?
风过无痕,唯有美人淡香萦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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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第一美人(修)
君文成的画舫,自然是异常宽敞而华丽的。不仅有三面开阔的厅堂,在深处更是设置了几个如厢房一般的船舱。而在画舫上,司空傲雪诧异的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恋花楼的诗醉。
诗醉是真的美,午后的阳光在她的身上就像是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种美丽梦幻而飘渺,如同指尖的流沙,抓得住却又留不住。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诗醉姑娘真不愧为天下第一美人,就连身为女子的我见了,都是艳羡万分的。”司空傲雪轻叹了一声,似是羡慕,又似是感慨。
司空傲梅却嗤之以鼻,侧眼瞧了一眼,不屑的轻哼道:“再美也不过是个女支子。”
一句话,说的诗醉面色一白,就连那如行云流水一般的琴音,都如同撕裂的绵帛,突然之间断裂。
君文成面色阴翳的看了司空傲梅一眼,就如同雨林中的毒蛇一般,阴毒狠辣,吓得司空傲梅低呼一声,躲到了令狐剑的身后。
君文成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狠狠的瞪了司空傲梅一眼,便走过去搂住了诗醉,无声的拍着她的肩膀啊,安抚着她。不管怎么说,司空傲梅都是权倾朝野的左相之女,哪怕只是个庶出,可为了这种事得罪司空相爷,不值得。
“大小姐如此说,想必是对于琴的造诣有一番自己的理解。不知剑今日可否有幸听得大小姐抚琴一曲?”令狐剑笑眯眯的转过身,双眼灼灼的盯着司空傲梅,像是真的很想听。
司空傲梅被他盯得娇羞的低下了头,也因此没看见令狐剑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
“既然令狐公子都这么说了,那傲梅就献丑了……”司空傲梅此刻声音细如蚊哼,稍微拿捏了一下便迫不及待的站起了身子,腰肢一扭便将诗醉挤到了一边,段坐下来。
“诗醉,你没事吧?”君文成连忙接住了差点跌在地上的诗醉,面上满是关怀之情,眼中更是毫不掩饰的急切。他急忙仔细的看了看诗醉,确定她真的没有伤到,才松了一口气。
司空傲雪撇了撇嘴,心里想着这传闻红颜知己遍布天下的君子文,该不会是对诗醉动了真情了吧?
这边,司空傲梅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撩拨了琴弦,弹得正是方才诗醉抚的那首《烟水寒》。诗醉弹曲如细水涓流,春意渐浓,那山涧的清泉一点一滴的融化在暖意的阳光之中,绿枝吐翠,冰消雪融,让人仿佛置身与空阔幽静的山谷之中,春日朦胧的活力中却是又好像有着冬日逝去的凄凉。
而司空傲梅弹出的,虽说曲子是极为的流畅,技法也几乎是完美无缺,却总是少了那么一份已经,缺了一点灵气,就像是空有其形的木偶。
司空傲雪暗中摇了摇头,诗醉这天下第一名女支的头衔可不是虚的。光是这抚琴的功夫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炼成的,更别提其中蕴含的已经了。司空傲梅这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令狐剑那如春风一般的笑容中夹杂的淡淡讥讽,忍不住身子一僵,一个念头从脑海中浮现:莫非这一切他都是故意的?
司空傲雪皱了皱眉,她的目光在令狐剑、君文成和诗醉身上不停的打着转,又想到了那日恋花楼中的巧遇,忍不住想着这其中莫不是有些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而状若无骨一般偎依在君文成怀中的诗醉,确实有些心不在焉。她偷偷的看着锁眉深思的司空傲雪,目光停留在了那一头乌丝中插着的白玉梨花簪,眼底划过一抹淡然的光亮,却又被浓密的睫毛遮掩,无人察觉。
一曲扶毕,司空傲梅兴奋的抬起了头,看到的却是令狐剑一脸阴沉的盯着与陆子悲有说有笑的司空傲雪。原本欢喜的笑容瞬间凝在了面上。
又是司空傲雪!凭什么!凭什么!她不过是个不学无术,娇蛮任性的无盐之女,只因为是嫡出,就要事事压她一头?!就连令狐剑,也明明是她先遇上的,甚至两人在司空傲雪出现之前,就已经有了一定的情感,可是为什么到头来,就连她爱的男人的目光也在司空傲雪的身上!
紧握的双拳骨节泛白,司空傲梅气得浑身发抖,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渗出了血丝。她在原地做了好一会儿,令狐剑却是一直都没有将目光投到她的身上,甚至于琴声早已停了许久,都好像没有察觉。
倒是君文成一只手搂着诗醉,状似不在意的说道:“司空小姐,本王还想听醉儿抚琴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占着位置了,快点让开吧!
司空傲梅暗暗咬牙,不甘不愿的扎了起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宽大的广袖竟是拂过了桌面,一杯滚烫的热茶“啪”的一声滚落在地,发出了刺耳的脆响。
“啊!”诗醉低低的呼了一声,那热水竟是泼到了她的手背白嫩的肌肤瞬间变得通红无比。
“来人!快去取伤药来!”君文成心疼的拉过没人的柔荑,放在手边轻轻地吹着气,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司空傲梅,那目光,真是恨不得死了她。
“王爷,贱妾无碍……”诗醉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那绵延婉转的语调就像是江南六月的山水,仅仅是一句话便令人觉得酥软入骨。
君文成痴迷的看着她绝色的笑脸,揽着她的腰肢,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