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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雨田园箬笠新第13部分阅读

      斜雨田园箬笠新 作者:肉书屋

    跟座山似的,巍然不动。

    看着儿子递上来的一百块钱,严江眼神都软乎了,伸手狠狠揉了一把儿子那头有些扎手的头发:“哟,小子,哪来这么多私房钱呐?”

    严家陵白眼一翻:“姥给的。”

    严江嘴角抽了抽,他可是知道自己那老岳母有多偏心,自家孙女没得过她老人家一分钱,有点好吃的全留给严家陵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还能给严家陵这么多钱。

    “哎,你磨磨唧唧的干啥?不跟你扯了,一会儿吃到了又得罚站了。”把钱往严江怀里一塞,严家陵扭头就往学校跑,边跑边嚷:“嗲,下次你得带我去看我阿爷,我都好久没去看过阿爷了!”

    看着儿子的背影,严江笑了,笑骂道:“臭小子,慢点跑!”

    拉了一趟干果去吉兆县城后,严江掉头回来时,直接从家门口开过,去了严家湾。

    把车停在柳家潭柳建华家的院子后,严江给柳建华递了一支烟,打了声招呼后,闷头闷脑地就往严家湾走。

    到严家湾的家时,正好赶上严国强严澈爷儿俩吃午饭的当口。

    对于严江的回来,严澈有些意外,也有些开心。

    喊了一声“哥,你回来啦”,转身就进灶房拿多一副碗筷回来堂屋。

    严国强“哼”了一声,不动声色的把炒腊肉那盘菜车到了严江跟前儿:“回来也不提前招呼一声,家里那个笑得吧?”

    见自家嗲这个举动,严江受宠若惊,挠了挠头,把特地买来的水果递了过去:“嗲,家陵要给您买的。”

    一听是孙子给自己的,严国强的脸色又好看几分,嘴里还说不饶地“哼”了一声:“又乱花钱了?!”

    严江赶紧摇头:“没有没有,那小子一天不去网吧打游戏的钱,已经够给你买几斤水果了。”

    这话正好让进来的严澈听见,把碗筷往严江跟前一摆:“哥,这可不好,家陵还小,怎么就给他去网吧上网打游戏了?”

    严江也无奈地摇摇头:“哎,还不是他姥给惯的。”

    爷儿仨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声气,严国强大手一挥:“吃饭吃饭,说这些做什么?影响胃口。”

    听了老爷子这话,兄弟俩相互一视:哟,嗲居然有脾气了。

    “看什么看?容不得你们老子硬气一点?”严国强不满意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嗲,三儿(哥)吃饭吃饭。”兄弟二人异口同声,同时抓起筷子……扒饭。

    午饭过后,见严江也没意思要回去,严澈索性带着严江去了自己的地头——雾戌山。

    看着焕然一新的雾戌山,严江心生感慨:“三儿啊,这弄得可真快啊。”

    “不算快,我都觉得这算慢的了。”严澈撇了撇嘴。

    伸手和小时候一样揉了揉严澈的脑袋,笑得宠溺:“不算快?是不是要一栽下去就长出果子来才满意啊?”

    严澈瞠目结舌:“啊,哥,你怎么知道?”

    老实的严江难得地翻了白眼:“你还当真了?”

    “当然。嘿嘿。”严澈淘气地吐了吐舌头,在老实憨厚的大哥跟前,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时光。

    和二哥严江不同,这个大哥对他完全是不分好坏、一律照收的盲目溺爱。

    比如:只要严澈说太阳是绿的方的,严江就绝对认同,要是有人反对,严江肯定出拳头“纠正”。特别是在严澈他娘去世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记得那时严澈在市一中读高中时,曾经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严江敲响了严澈宿舍的门,为的就是给严澈送一篮子水果,一篮子严江在买了小货车的第一个月后,“抠”下来的“零花钱”买的水果。

    当时看着淋透了的严江一边傻笑,一边把水果塞进严澈怀里,还不忘嘱托多穿点衣服,多吃点饭,说完又急冲冲地往回赶……当时严澈的心情,到现在他还记得。

    “哥,这几年……过得还好吧?”严澈凝了凝神,看着笑得一脸欣慰的严江,眼眶有些灼热。

    “嗄?”严江回头,正好看到严澈微红的眼眶,顿时急了,手脚无措:“三儿,三儿,这是咋啦?”

    抽了抽鼻子,严澈笑道:“上次你回来,我都没跟你多说话。”

    “哎,你……这是……”严江看着自己这个宝贝弟弟,也有些语结,一拍裤袋,碰到了硬鼓鼓的那包东西,立刻想起了这次回来的主要事情:“对了,三儿啊,这次回来,哥有事跟你说。”

    看着严江突然认真的表情,严澈一愣:“怎么了?”

    指了指面前巨大的“池塘”,严江表情有些古怪……呃,甚至可以说有些扭曲,别扭的扭曲,似是憋着什么一般,严江终是呼出一口气:“三儿啊,这个,呃,池塘,你准备弄什么啊?”

    看到严江这个模样,严澈心里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想来一定是嫂子跟大哥说了什么,大哥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吧?

    “哥,你有什么想法?”将气氛折中,严澈干脆问起严江的看法来。

    严澈这个举动,不得不说真的是缓解了严江的尴尬,挠着头,眼神闪躲的严江对上严澈认真清澈的眼神,心下叹了一口气:“哎,其实……就是你嫂子跟我说了个事,我觉得可行,就,就来问问你。”

    “啊?嫂子说什么了?”严澈故作惊讶。

    “呃嗯……那,那啥,这不挖,挖了池塘么,我,我觉得,嗯,嗯,养点鱼,呵呵,应该不错,嗯,呵呵,不错不错。”断断续续,支支吾吾,严江总算把话说完了,不过那张老脸却也憋了个通红。

    忍俊不住,严澈“噗嗤”笑了出来,心里却是暖呼呼的:“哥,我觉得这个办法挺好。”说着,严澈又扭了眉头:“哎,不过啊……”

    “哈啊?怎么?有什么问题么?”听到严澈的“不过”,严江反而担忧起来,寻思着:要是给三儿带来不便,宁可得罪这大舅子了。

    “嗯。”严澈极力地点点头:“哥,我也知道在塘子里养鱼好,可是这……这鱼苗上哪寻去啊?差的吧,咱亏不起;好的吧,恐怕没熟人是找不到的啊。”

    “呃……”严江一愣,盯了严澈许久,又是一声叹息,伸出手继续“蹂躏”严澈的脑袋:“哎,三儿,真是啥事也瞒不过你。”

    “嗄,哥你说什么啊?”严澈眨了眨眼看着严江,一脸“我很无辜,我很迷糊,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逗乐了严江:“是,是,你长大了,连大哥也开始被你糊弄了。”

    这下严澈委屈了。

    说话间,严江四下张望一圈,把严澈拉到了一个角落。

    “哥,怎么了?”严澈不解地看着严江。

    严江做贼似的再次张望后,伸手就往裤袋里掏,一个抱着塑料纸的东西就出现在哥儿俩面前。严江看了严澈一眼,“啪嗒”一声,那抱着塑料纸的东西就落到了严澈手里:“哥,这是啥?”

    看着严澈迷惑的眼神,严江咧嘴一个憨厚地笑:“哥给你的。”

    看了看严江,又瞄了瞄手里的塑料纸包,严澈迷糊地当着严江地面拆开……一看,一沓粉红的老人头。

    “哥,这是做啥?”严澈眉头一拧,抬头看着严江,脸色有些僵硬。

    “呵呵。”习惯性地挠了挠头,严江笑道:“这不,哥知道你这次把钱花的差不多,呵呵,不过你放心吧,这些钱是哥自己存下的,和你嫂子没关系。”想到什么,严江立马将钱的来源做了一番澄清。

    严澈闻言,哭笑不得:“哥,原来你也会存私房钱啊……”

    严江脸一红,虎目一瞪:“喝,你哥就不能存点私房钱了?”

    点头,严澈坚决地道:“能。”只是没想到你这老实人也会有这些小心思罢了。“哥,这钱我不能要。”说着,严澈把塑料纸包推了回去。

    “啊?为什么?”严江一愣:“你嫌哥钱少了?没关系,赶明儿大哥再去借一点。”

    严澈的苦笑有点扭曲:“哥,你……哎,你……我不差这点钱。”

    “嗄?”严江有些莫不着头脑,指了指池塘的方向:“你不差钱那塘子咋空着?”

    这下轮到严澈语结了,委屈地看了严江一眼,闷闷道:“塘子空着你就觉得是我没钱了?”

    严江老实地点头。

    这下严澈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脸抽搐:“哥,我……我有自己的计划,要是你再过几天回来,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呃……”严江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塘子的准备拿来种荷花,花种都已经寄过来了。”严澈耸耸肩:“不信你去问嗲。”

    “真的?”严江疑惑:“不过,荷花是啥?”

    严澈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狠狠剜了自家这个“爱好”操心的大哥一眼,心里有了计较:看样子,得早早的把池塘问题解决了,估摸着不单单是大哥担心,恐怕嗲那边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吧?!

    严江虽然有些郁闷严澈不接受他的帮助,不过看着弟弟把里里外外都理顺照全,也满心的为这个能干的弟弟高兴。

    下午准备离开的时候,严江要离开时,严澈执意要送严江到了湾头。

    到了湾头的榕树下,因为天气的原因,也因为开春儿的因素,这会儿树下倒是没人围坐闲聊。

    看到身边没人,严澈拉了严江到了榕树下的大树根上坐下。

    严江不明所以,却也乖乖的跟着严澈坐了下来:“三儿,有啥事?”

    严澈抬头盯着严江看了一会儿,道:“哥,你认识萧辛偐?”

    “嗯?哦,你是说邮局的小萧啊,认识认识,怎么不认识啊。”严江一听,哈哈一笑:“说来,关系还不错呢。”

    “哥,我觉得吧,嗯,还是少个这样的人过多接触的好。”严澈低眉思索片刻,拧着眉头对严江说。

    “为什么?”严江一愣,不解地看着严澈。

    “别问为什么,反正,尽量少些接触。”严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眉头拢得更高。

    严江默了默,微微颔首:“其实吧,我虽然不多话,但是不代表我笨。”严江扯了扯嘴角:“上次你嫂子知道你要宝山的事,就是他来跟你嫂子通的气儿。”

    严澈一惊,看着严江。

    “小萧这人不是一般人,我早就看出来了……脑子活套着呢,哪像做几年都不升官的笨人?那是人家不想往上爬。”严江说的有些意寓讪讪,不过严澈却惊讶的发现了严江眼底一闪而过的睿智:嘿,谁说老大憨呆呆的啊?!

    拍了拍严澈的肩头,严江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傻大哥的模样:“三儿,放心吧,哥不会吃亏,更不会叫人欺负咱家人的。”

    严澈也咧嘴一笑,道:“哥,赶紧回去吧,别晚了给嫂子修理。”

    严江一愣,倏地站了起来,急匆匆道:“啊,这,那,啊,那我回去啦。”

    一气儿窜出四五步,严江有突然停下转身,对严澈道:“三儿啊,回头跟嗲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严澈挥挥手,笑得幸灾乐祸:“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回去吧。”

    规模初成

    雾戌山山顶上第一枝桃花绽苞儿时,外出打工的汉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背着行囊,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家。

    严家湾的年味,也越来越浓了。

    严旭是最后一波回来的人。

    刚从湾口拐过来,入目的就是雾戌山山顶的那一朵粉红云团,着实令他呆了一呆,不由盯着雾戌山发起愣来:诶?雾戌山啥时候变这个样儿了?

    带着疑问,拖着大包小袋的严旭进湾后,远远地就看见院门口自家婆姨抱着孩子等在那。

    下意识往自家屋后望了一眼,默了默,严旭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天寒地冻的,你抱着孩子站在这干嘛?别把孩子冻着。”说着严旭就把行李递了过去,伸手接住了周金兰手里的小女儿,在小女儿嫩嫩的小脸上蹭了蹭:“我的宝贝瑜儿,想嗲了吧?”

    周金兰一脸喜悦地看着严旭笑了。

    接过丈夫手里的行李,看着父女俩的亲热劲儿,眼睛不由往后瞄了瞄,略带失望地道:“孩子他嗲,家璠呢?没跟你一道回来?”

    斜了周金兰一眼,严旭有些不悦:“璠儿在嗲那带着,你是明知故问。”

    看到严旭不耐的表情,周金兰心下一酸,咽下了那到嗓子眼儿的话,咬唇撇过头,拿着行李就往屋里走。

    严旭看到周金兰这个样子,眉头不由一拢,心下厌恶又多了一分,被他抱得过紧的女儿在怀里乱扭,这才松缓下来,又用长着胡茬的下巴蹭了蹭女儿,逗得女儿“咯咯”直笑,软软糯糯地直喊“嗲嗲坏,嗲嗲痒痒”,这才眉开眼笑地抱着女儿跟着进了屋。

    周金兰确实是十里八村难得的好婆姨,条儿靓不说,还生的一双巧手,论及家务,无论厨艺还是绣活儿,在严家湾后生婆姨中都占首筹。

    因此,早在十八岁时就被严国富定为儿媳妇儿首选。然而,即便是这样的周金兰,还是有着自个儿不能道与人知的心酸。

    在灶房里默默揉着面的周金兰,听着客厅传来丈夫和小女儿笑闹的声音,鼻子一酸,一滴眼泪落进了合面的瓦钵里。

    严旭一边逗弄着趴在一旁,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边大口完了换小口地囫囵扒着碗里的面,似是无意地问了周金兰一句:“狗儿山是咋回事儿?谁在捯饬啊?”

    周金兰一愣,“哦”了一声,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伸手给女儿理了理衣衫,道:“幺叔家三儿回来了,包了狗儿山呢。”

    严旭闻言一愣:“嗯?三……啥时候回来地?”

    轻轻用手绢给女儿擤了鼻涕,瞟了一眼严旭后,周金兰又拿起手里的绣活儿,用针在头发里篦了篦,情绪无波地道:“年前儿凉秋就回来了,一回来就承包了狗儿山。”

    严旭瓮声瓮气“哦”了一声,带着思索,低头无声地扒了两口碗里的面,再也没心思逗弄女儿了:“一会儿,嗯,从包里那点儿东西出来,我去后面看看……幺叔。”

    周金兰一愣,抬头看了严旭一眼,严旭低着头,没能看清他的表情。周金兰有些失望地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嗯,不过,幺叔一家如今搬到狗儿山下的楼子里去了。”

    严旭抬头不解地看着周金兰:“狗儿山下……的楼子?”

    周金兰迎着丈夫的眼神,稳下心虚,点了点头:“年前儿修的,可漂亮了。”在周金兰的话一落,她清晰的看清自己丈夫的眼神一闪,居然躲开了她的注视。

    “要带柠檬么?”周金兰冷冷地问着严旭。

    严旭手里的筷子一顿,低头又继续扒着面,支吾不清的“嗯”了一声。

    一海碗面从端到手里,到扒完最后一粒葱花儿,严旭没用上五分钟。

    而后碗往桌上一撩,筷子一放,严旭就离开了椅子,拿着周金兰从行李中取出来的几斤柠檬和一些营养品出了门。

    严旭急匆匆地走出院门时,他没有看见背后的周金兰委屈哀伤地抱着女儿一直看着他,他也没看见周金兰银牙紧咬,扭曲的五官,他更没看到周金兰爱恋的眼底,摇摇欲坠的一汪清泪。

    严旭脚底生风,脚步匆匆地带着激动,带着一些……不能告人的急切。

    在眺望亭转了一圈,看着四周被粉艳的桃红包围,就算是不喜艳色的严澈也不由弯了嘴角。

    这第一批桃树苗,选的株都是农科所里那些技术员特别介绍的新品种,矮桃。

    原本严澈还想选观赏的桃树,但是一想到农村人摆弄不了这些所谓高雅的东西,讲的是实惠,看的也只有枝上的果子后,才叹着气选了这既好看,产果量又高的矮桃。

    而且,似乎由于喷洒过碧水的原因,这一山的果树长得快,成活率高之外,恁是连半条病虫都没看到过。

    严澈对此十分满意:呵,这碧水可真是比那农药还管用,唔,不对,咱这将来是绿色,无化学污染的纯绿色水果。

    矮桃是经过嫁接的一种新品种桃树,花繁色艳,往往一开花就是满满一枝。到了出果的节气,果实也绝对不比一般桃儿树逊色,不细心搭架、剪花掐果【由于一般第一季的果子出来时,果树树龄都在一年之内,枝干还很羸弱纤细,所以大多数栽种果树的农户都会掐掉过于多的果子,以便来年长壮的果树能结出更多果子】的话,就能压折这小小细细的桃枝儿。

    为了将来方便观赏远景,严澈一开始就刻意把草亭的位置垫高,种植矮桃的地域铲平……再把它们种在草亭四周,因此矮桃的树顶普遍低于草亭的栏杆。

    坐在草亭的石凳上,严澈看着俯首可摘的桃花,再看看在亭子里外乱爬,上蹿下跳的小金小银,慵懒地靠到草亭的柱子上,眯着眼假寐,静心听着风的声音,呼吸着清新空气里带着的幽幽桃花香。

    一阵凉风吹来,严澈打了个激灵,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就这么坐着居然不小心给睡着了,而身边一左一右围卧着小金小银,它们的尾巴都横在严澈的腿上,正用他们暖和顺滑的皮毛给严澈做“暖炉”呢。

    看到严澈醒了,两只都抬头望了望严澈,小银习惯性地用脑袋开始磨蹭严澈抚摸它的手,小金呢?呃……又开始连蹦带跳地在严澈跟前“唱歌跳舞”。(囧)

    向山下望去,估摸着严国强已经把鱼苗撒完了后,严澈揉了揉小银的脑袋,再拍了拍小银的脊背,道:“走了,咱们该下山了。”

    “喵呜——”

    小金窜到严澈脚边,蹭了蹭严澈的小腿,抬头“委屈”地看着严澈。

    严澈勾了嘴角,蹲下,伸手挠了挠小金脖子上的毛,小金也眯了眼享受起来……看到小金这个样子,严澈不由笑骂:“就你最闹。”

    严澈之所以这个时候上山,是因为昨天从赵家沟送来了一批鱼苗,足足有千尾,准备投进早几天灌了水,已经种下荷花的池塘。

    而严澈呢?有个叫人哭笑不得的毛病——严澈虽然极为喜欢吃鱼,可却碰不得那生鱼身上的半片鱼鳞,而且属于那种一碰就能全身钻出红粒子的主儿。

    所以除了吃打理干净,料理过了的鱼,严澈索性远离生鱼……投鱼苗的事,就不得不交给严国强严国盛两兄弟去做,严澈只能远远地躲开,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严澈也曾努力地要去克服这个毛病,不过结局却是全身冒出密密麻麻的红粒子,而且断断续续地发起了高烧,直至躺进医院一天一夜而告终。

    因此,对于克服这个诡异毛病,也就不了了之,完全妥协了。

    刚走到半山腰,严澈就发现小金小银炸毛儿似的对着山下“呜呜”嘶叫。

    严澈正在迷惑时,看到一个人影正向自己这边走来。

    喝制了小金小银后,严澈顺着方向仔细一看,一个人正顺着小径向自己走来:“谁?”

    “三儿?”来人个子不似严江那般高大壮硕,却也不似严澈这般的瘦小纤弱,但是五官却和严江严河有四五分相似……那人看着严澈,不确定地唤了一声,眼中闪烁着令严澈蹙眉的光芒。

    “你是……”严澈微微蹙眉,在脑子中搜索着来人的讯息。

    “严旭。”来人一瞬而逝的失落后,嘴角一勾,眉毛一挑,眼中多了一丝痞味儿:“要是在外面见到,还真不敢认了呢……以前那个会喊‘旭哥哥’,拽着我衣角要我带他上山的小娃娃如今长这么大了啊。”也越长越好看,越长越让人……

    “呃……”严澈瞠目,这个就是……“严旭哥?”

    男人眉毛一斜,嘴角也坠了下来,一脸夸张的失望:“以前可是喊我旭哥哥的哦。”

    “呃,严旭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或许是想起小时的一些丑事,严澈脸上染上几分粉红,和身后的桃花相映得彰,让人生出一丝花不如人的感叹,男人也有了些微失神。

    “呵呵,刚回来一会儿,听说你包了狗儿山,就赶过来看看。”男人有些不舍的挪开眼神,转身打量着雾戌山,到:“三儿,这里捯饬得不错啊,我进湾那会儿都以为是走错了,误入了那个世外仙境呢。”

    “哪有这么夸张啊。”严澈也勾了嘴角说着谦虚话,眼底却带着满满的自豪得意,对严旭这个极为夸大的赞扬却也很是满意。

    回头看到严澈嗔怪的那一眼,男人眸光闪动,快速地敛下眼睑,轻声道:“走吧,幺叔让我喊你下山,山上风大,别感冒了。”说话间就自发脱下西装外套,不容严澈拒绝地给严澈披到了身上。

    虽然有些别扭,严澈却没多想,在男人对小金小银惊讶的眼神下,招呼了小金小银自由活动后,和男人一同往山下走去。

    应了严旭要严澈这个“地主”做“导游”,带他逛一逛新的雾戌山的要求,严澈没有立马下山回竹楼,而是带着严旭从雾戌山半山腰……种植梨树和苹果树之间,特意用从河边捞回来的鹅卵石铺出的环山小路,绕到了雾戌山山背后,围着雾戌山转了一圈。

    再由后山下山,从山脚那条铺了青砖的小路,沿山脚转半圈走回前面的竹楼。

    边走边由着严旭对这些年生活的询问,严澈选择性的做着一些简短而温和的回答,偶尔也出声问问严旭的近况。

    只不过,和严澈的敷衍比较起来,从头到尾,严澈都发现严旭言辞温柔,兴致颇浓,两眼放着令他再次蹙眉的温柔。

    按理来说,严国富和严国强是亲兄弟,堂兄弟之间的关系也会很好。

    不过,严国强四兄弟感情并不如外人看起来那么好,特别是严国富和严国强的关系,可以说是较为恶劣。

    对于这个三伯家的堂哥,严澈的记忆只停留在小时候:经常背着三伯,严旭会偷偷从家里拿好东西给他吃,回家后一准儿要挨三伯一顿猛抽。

    即便是如此,严澈对这个堂哥的感情,远远不如和严佳美亲近。

    这次严澈回来,听说两家因为严旭建房占了自家自留地,嫂子奋起撒泼后,对三伯一家更是淡了许多。

    眼看竹楼在望,严旭眼底生生露出一丝不满,不满行走的路程太过短暂。

    两人站在池塘旁边的小柳树下,严旭看着那条延伸到池塘中央的廊桥:“三儿,这是要准备弄个别墅呢?”

    严澈抿唇不答,只是望着塘中央的草亭双眼含笑,浅浅淡淡,甚是吸引人的眼球儿。

    侧首看了严澈许久,严旭眼神带着黯然,声音低沉:“三儿,为什么回来呢?”

    严澈回头,愕然看着严旭:“啊?”

    “呵呵。”严旭干干笑了笑,伸手将严澈往怀里一揽,使劲抱了抱,后又快速松开:“没什么,呵呵,哥觉得你本事大,京城那样的大城市就该是你的去处,就是想不通怎么又回来了。”

    严澈对严旭这样的举动也不做他想,懒懒地靠坐在柳树下的石桌旁,摩挲着新凿刻的石桌纹路,笑道:“也没什么,在外面漂泊久了,就特别想回家。再说了,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外面再风光,终究不如家里自在啊。”

    “是……是么?”严旭也坐到了严澈对面,不过不似严澈满心满眼都是四围景色。

    严澈看风景,严旭则是看那看风景的人,满眼的痴迷,满眼的挣扎。

    “嗲嗲。”一个糯糯软软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严澈回头,看到周金兰抱着女儿正站在一堵初长成的刺儿藤墙下,怀里穿着粉红色羽绒服的小女娃冲着这边伸出手。

    “啊,嫂子来了啊。”严澈眼角含笑,起身迎了过去:“怎么站这里呢?进屋里坐坐吧。”

    这时严国强也正好从竹楼出来,看到周金兰和孩子也带了笑意:“小瑜儿来了啊。”

    周金兰这才从刺儿藤墙阴影中走出,带着浅笑上前:“幺叔忙呢。瑜儿,喊幺爷爷。”

    小女娃挪开了看着严澈的那双亮晶晶地眼睛,糯糯软软地喊了声“幺爷爷”后,眼神儿又回到严澈脸上,嘴角还流出了湿湿润润,晶晶亮的液体,对着严澈伸出手:“抱抱。”

    四个大人均是一愣,周金兰瞟了严旭一眼,倒是不以为意地笑道:“呵呵,这孩子,看到小叔叔好看就这么没骨气了啊?”

    对周金兰的话,严国强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不渝,严旭脸色比之见到周金兰母女更暗沉,反倒是严澈毫不介意,伸手接过了严家瑜:“你叫小瑜儿是吧?多大啦?”

    “漂漂。”小女娃没回答严澈的话,当然,她还小,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反而把胖乎乎的小手伸到严澈脸上。

    还没碰到严澈的脸,严澈就觉得一股风扫过跟前,怀里一空,小女娃已经落入严旭怀里:“幺叔,我们……先回家了。三儿,有,有时间咱哥俩儿好好……嗯,好好聊一下。”

    “哇——嗲嗲坏,嗲嗲坏……”

    在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中,严澈严国强父子一脸迷惑地看着严旭两口子一前一后,匆匆走远的背影,互视一眼:

    ——怎么了这是?(严国强)

    ——我不知道,我只是抱了抱那孩子。(严澈)

    ——嗯?怎么生这么大气?(严国强)

    ——呃,不会是嫌我不会抱孩子吧?(严澈)

    而后,爷儿俩均是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回屋。

    想着严旭的眼神,周金兰古怪的语调,严澈回头看了严旭一家三口离开的方向一眼,眼睛还是眯了眯,抿紧了嘴唇。

    大伯卸任

    随着大年越来越靠近,严家湾出门的汉子们几乎都回到了家,喜喜庆庆地张罗着过年,家家户户都贴上了红艳艳的春联对子。

    因此,来雾戌山下严澈家的新家——竹楼看稀奇的人也越来越多,可谓“客似云来”。

    相对于回来第一天就过来,还做出了许多严澈迷惑举动的严旭,反而没再过来过。

    听严国盛说及:严旭一回来当晚,一向贤淑文静的周金兰,居然在半夜跟严旭又哭又闹,整个湾里人都听见了周金兰的哭喊撒泼声,以及严家瑜吓得歇斯底里的哭声。

    严国盛的话,严国强听了愣了半天后,才吐出一句:“啊,我以为就家陵他娘这样呢,没想到……”

    张超英走过来,一屁股把坐在板凳上的严国盛挤开:“四哥,这可不能这么说,翠花虽然泼辣蛮横,可是她从不跟严江吵吵得过分。”言下之意就是:周金兰没有赵翠花贤惠。

    严澈听了张超英的话后,笑眯眯地坐到了张超英身边:“婶子,佳美姐回来不?”

    张超英一愣,伸出手指像逗小孩儿似的点了点严澈的鼻尖,笑骂道:“喝,就你记挂你佳美姐,难怪以前佳美一有好吃的全都留给你。”

    严澈谄笑地摸了摸被张超英点得痒痒的鼻尖,嘿嘿一笑:“这不我家没姐姐,就两个哥哥,姐姐当然比哥哥宝贝啰。”

    听了这话,张超英更开心,忍不住也学着严国盛一样,伸手扑棱严澈的脑袋,叹了一口气:“哎,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佳美姐如今有家有事,哪能经常往娘家跑啊?那还不给人说闲话?”

    撇了撇嘴,严澈没有把“佳美姐公婆不过世了嘛”这句话说出来,而是转了话头对严国强道:“嗲,我给二哥去个电话,让二哥也回来吧。”

    严澈的话一出,严国盛夫妇立马噤了声,悄悄瞟了严国强一眼。

    严国强脸上的笑容一滞,挪开眼神:“他叔,一会儿咱去山上看看吧。”

    “嗳,我去给调点鱼食儿,塘子里的育苗还没喂食饵呢。”张超英揪了一把严国盛,严国盛也站起来:“啊,是啊是啊,我去修修喷雾器,昨天喷水的时候就嘎嘎叫,这新买来还不到半年,别这么不经用啊。”

    说着话,老两口就挤眉弄眼地走出了竹楼的客厅,留下默不作声的严国强和盯着严国强,等待严国强回答的严澈。

    这次回来之后,全家人,乃至身边的人,除了柳建华之外,都没人提及过严河,严澈不知道自己不在家的这几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为什么严国强对严河绝口不提……似乎,严河成了家里上上下下的一个禁忌,一个只有他一人蒙在鼓里的禁忌。

    对于这个疼爱自己,却不溺爱自己的二哥,严澈对严河的思念是显而易见的。

    所谓“喜气洋洋过大年,团团圆圆年夜饭”,年三十儿的团圆饭自然少不了镇上的大哥大嫂。如今自己回来了,这个团圆饭怎么可能少得了二哥严河呢?

    严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严国强对严河决绝之余,到了闭口不谈的地步。

    爷儿俩坐在屋里静了片刻,严澈嘴角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严国盛的声音就在外面响了起来:“三儿啊,你出来看看塘子,今天气温低了好几度,不会冻着鱼苗子吧?”

    严澈看了看严国强,又瞄了瞄门外,眉头蹙了起来。

    严国强抬眼看了严澈一眼,嘴唇蠕动一下,挥了挥手:“你,你去帮你叔看看怎么弄吧。”

    “可是……”严澈不甘地一张口,严国强就率先站了起来,急促地离身出了屋,根本不给严澈问话的时机。

    看着似是仓惶逃避的严国强,严澈眉间渲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愁绪:家里,自己不在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人,都有刨根问底的劣性,严澈也不例外,只不过他采取的方式方法不同。

    别人或是不择手段,或是穷追猛打的去打探、询问,而严澈则是静静地观测,默默地思考,直至求证出最接近真实的真相,再加以佐证。

    关于严河的事,家里人的遮掩,不单是提起了严澈的好奇,更是隐隐牵扯出一些潜藏的家庭因素——亲人之间的疏离,让严澈很没有安全感,会让他想起他娘去世时的恐慌。

    于是,对于知道自己不在家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严澈觉得这是迫在眉梢,亟待理清的主要问题。

    如若不然,这个家,还能算完整么?

    这么思考着的严澈,俨然已经忘记——最先恶意抛弃这个家,抛弃疼惜自己家人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不光雾戌山山上的果树长得好,就连山下青砖路两旁的柳树也是一树翠意。

    和严国盛用温度计测量了池塘水温后,严澈回了竹楼一趟,再次出来时,手中已经拧着一个装满用碧水6:1稀释过,足约25公升容量的塑料壶。

    在篱笆上取下风干的帆布手套戴上,将花锄放进装满了理成一扎一扎的刺儿藤枝的背篓里。

    这些刺儿藤枝,严澈准备补种到山侧两边的空地上。

    雾戌山虽然是严家湾承包的四座山中面积较小的一座,但是再小,也不是那近千米长的红砖围墙能圈住的。

    若是想将整个雾戌山圈围在墙内,那不太现实,最主要的还是造价太高。

    因此,雾戌山两侧早些年被人为开采过石矿的地方,在筑起红砖围墙的时候,就被严澈“合理利用”起来,将红砖围墙与那差不多有二十米高的光秃秃石壁连为一体。

    为了不给人借着石壁攀爬进入果园子,五老祖严元照让严澈在石壁下方种了一大片刺儿藤。

    由于面积过大,残留碎石的石场太过混乱,严国盛和严澈叔侄俩光是打理就花掉了半个多月,并且还动用了机械的能力。

    如今碎石场的碎石虽然已经被敲碎,并在其表面铺上了一层二十厘米厚的土壤,还在上面种下了刺儿藤,加之严澈每天总会偷偷往这些刺儿藤上喷洒一些稍作稀释的碧水,长势惊人的刺儿藤也已经小有规模,逐渐向光秃秃的石壁上攀岩。

    与翠意满墙的围墙自是不能相提并论,不过石壁上如今也有了星星点点的绿意喜人。

    介于这次刺儿藤的种植面积过大,先前栽种匆忙,却也难免出现漏空。

    这不……严澈今天的工作就是“补漏”。

    沿着红砖围墙外围,一路绕到了碎石场的地界后,严澈在一块还残留在垭口的大石旁放下塑料壶,把背篓也从肩上解下来。

    拿出背篓里的花锄后,再把一扎一扎用茅草束起来的刺儿藤枝提溜出来,在石块上铺匀,拧起塑料壶洒上少许水,开始了他今天的工作。

    铺在地上的土壤不多,因此下锄不能太大力、挖得太深。

    浅浅一锄挖开一个小坑,把一根刺儿藤枝插入坑里,拢第一层土夯实,再拢一层土掩上,洒上足量的水就算完成了——毕竟所洒的水里有神奇碧水的成分,刺儿藤的成活率肯定也能得到大大提高。

    因此,只要浇了水,后面压根就不用再担心别的,任由它们“自生自灭”了。

    程序上看似轻巧,但是操作的人基本是直着腿弯腰作业,而且这一弯有可能就是大半天,一圈下来,是人都能累得学狗一样趴地不动吐舌头。

    好在近半年来,严澈跟着严国强严国盛做了不少活计,虽不能说如今已是肩挑手拿,健步如飞,可体质上的改变,还是很明显的,比早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强了不少——唔,至少一天工作下来,第二天能爬得起来床。

    刮过一阵带着冰粒子的冷风,严澈打了个寒颤,从手套里抽出手,呵气猛地摩擦几下,掩实了围巾,提高了衣领,再次戴上手套,弯腰继续工作。

    等背篓里的刺儿藤枝消耗掉一半的时候,严澈听到有人喊他。

    回头一看,严国盛正站在垭口,向这边张望呢。

    “叔,你怎么来了?”严澈撑着腰,站直了身体,褪下手套搓着手问严国盛。

    严国盛脸色有些沉郁:“三儿,你大伯出事了。”

    “哈?”严澈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的发愣。

    “你大伯卸任了。”严国盛捡起严澈脚边的花锄和剩下的刺儿藤枝,拧了塑料壶往背篓的方向走去。

    “卸任……”就卸任呗,再说了,大伯今年都七十了,整个乡里当干部的,就大伯这么一个高龄村长。

    这些话是严澈想说的,不过看着严国盛的脸色,吞了一口唾液,连着话也吞了下去。

    “说来,这次你大伯卸任,其中还有你的原因在里面。”严国盛坐到大石上,掏出一支烟,也不理严澈,自顾自地点燃抽了起来。

    “我?”严澈这下是真的愣了:“和我什么关系啊?”

    “记得早些时候院子里的老橘树么?”严国盛看了严澈一眼,看得严澈把不满也咽了下去,认真听了起来才继续道:“这次人家说你大伯滥用职权给亲戚谋福利,主要的就拿你家那老橘树说事了呢!”

    严澈迷惑了:“滥用职权”和自家的老橘树有什么关联么?再说了,几个伯伯和自家的关系,谋福利也落不到自己家头上吧?!

    “叔,我迷糊了。”严澈想不明白,直接把迷惑说来出来:“这和我没什么干系吧?”

    听严澈这么一说,严国盛瞪了严澈一眼:“没关系?这些年供销社宣少往外卖农用化肥,到了耕播时节,每村都是限量派发一些,就是拿着钱也买不到。”

    “你家院子的老橘树只是一个由头,主要是见你包了山以后,一山的果树长势太过喜人,哪个不是瞧在眼里,闲话在心底啊?”

    “这不,开春儿了,化肥紧缺的时候又来了,派不出足够的化肥,就给人怀疑是你大伯暗地里克扣了化肥,全给了你来伺候果树了。”严国盛狠狠吐了一团烟,一口气说完了原由。

    只不过,严澈听得眉头深锁:“这……叔,这也太……”

    “太扯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