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雨田园箬笠新第11部分阅读
斜雨田园箬笠新 作者:肉书屋
的那些东西,严澈还是为之眼前一亮,想到了:“既然自己能进来,也能把把手机、水壶、大水碗什么的死物带进来……那么,能不能带一些有生命的动植物进来呢?”
所谓“心动不如行动”。
严澈一有了这样的念头,立马凝神默念一声“出去”。
场景交换。
严澈已经从“梦境”回到了现实。
只不过……
眼前这一对像小山似的山果子是怎么回事儿啊?那两只云豹呢?
“喵呜~”(囧,注意,你们不是猫,不是猫!是云豹,是云豹!!!(╰_╯))
刚说曹操,曹操就到。
在山果子小山两侧同时露出两个小巧的圆脑袋,正“水汪汪”地看着“再次凭空”出现的严澈,露出一“脸”惊喜。
严澈囧了,呆了,愣了,傻了……先前灭顶的恐惧,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灰飞烟灭了。
看着面前这跟小山似的山果子堆,再看看那两张明显“讨好”的猫脸,严澈无语望天:它们,这算是在讨好我么?!这两只云豹……它们是在讨好我么?!
碧水湖异变
所谓“和谐”,不知道眼前这一番情形算不算得上和谐呢?
——严澈手里抓着一只拳头大的野山梨,在身上蹭了蹭,把粗粝的深褐色表皮啃来吐掉后,一口一口的“消灭”着这看上去不起眼,实则水汁丰厚,略带清甜的果子。
别说,这么下来,严澈还真是觉得饿了。
两只被严澈临时起兴取名“小金”“小银”的云豹兄弟,正一左一右围着严澈裤腿打转。
棕褐色的小金特别活泼好动,调皮可爱,呃……还多,多,多才多艺。
这不,小金正围着严澈转圈时,嘴里不时冒出“汪汪”(狗叫)、“咯咯哒”(母鸡下蛋)、“嘎嘎”(鸭叫)、“啾啾”(鸟叫)、“喵呜”(猫叫)、“哞哞”(牛叫)……等声音。
而后还得意地看着严澈,等待严澈出言鼓励。
一旦严澈说出“啊,小金真厉害”时,小金那粗长的花尾巴摇得那叫一个欢快啊。
当然啰,这个时候,将会还有更多奇奇怪怪的声音从小金嘴里发出来……(原来是超级模仿秀的高手……佩服佩服……_|||)
浅灰褐色的小银就文静多了,它不屑小金这么“幼稚”的举动,而是亲腻地用脑袋在严澈小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末了,还时不时抬头用温润的,有着奇特长方形瞳孔的眸子看一看严澈。
一旦严澈留意到小银的这个动作,就伸出手,轻柔地给小银顺毛儿。
一到这个时候,小银直接往地上一趴,然后一个翻身,把长着白毛的肚子露出来,让严澈给他挠肚子。
而它呢?则是享受地眯了眼,嘴里不时发出满足的“唔唔”声。(乃确定乃真是刚才那只威风凛凛,冷静追捕猎物的云豹,而不是某家逃进山林的堕落的猫?(╰_╯))
不得不说的是——这两只家伙与之先前那副凶残的模样相比,此刻的模样让严澈面部神经痉挛,心肝儿打颤,大跌了几次下巴。
吃了几颗香脆清甜的野山梨、酸酸甜甜的草李子、带着浓郁苹果香的花红……以及一些严澈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山果子后,严澈打了个嗝,无奈地看着面前那一堆山果子,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饱饱的肚子,心道:嗨,浪费啊浪费,真是太浪费了!多美味的果子啊……可是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啊!
眼睛还焦灼在那堆水果子上,严澈感觉大腿一沉,低头一看:喝,小银居然把他的大腿当成了枕头,此刻枕着自己的大腿,粗粗的花尾巴拍了拍严澈的手,轻轻一蹭,翻了个身,白白的肚子又露了出来。(囧……)
而小金呢?估计是转(圈)累了,此刻也乖巧的趴卧在严澈脚边。只不过……这一会儿,小金嘴里学的是“喔喔喔”的公鸡打鸣声儿。(囧……)
似乎已经麻木了的严澈,居然不露声色,毫不介意地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地给两只诡异地家伙顺毛儿挠痒痒,眼睛盯着的依旧是那堆山果子。
严澈寻思着,能不能把山果子和两只家伙带进去……(胆儿不小)。
噗通——
嗷唔——
小银摔倒在地,一声痛吟,小金囧然抬头:
哈,严澈又凭空消失了。
而严澈呢?
此刻正站在碧水湖上的泥台上,嘴角抽抽,自言自语地干笑道:“哈,果然只能自己进来,只能带死物啊……哈……哈哈……”
无奈地默念“出去”后,严澈一出来,就对上小银幽怨的“眼神(?)”,以及小金憋笑的“表情(?)”。
十分抱歉地蹲下身抱了抱小银,小银这才轻轻伸出脑袋,再次在严澈手上磨蹭,嘴里又发出“呜呜”的声音。
倒是小金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看了看严澈,又瞄了瞄那堆山果子,突然猛摇尾巴,发出“吱吱吱”的叫声。
小银听到小金的声音,抬头看了小金一眼,又看了看严澈和那堆山果子一眼,而后张嘴轻轻咬住了严澈那厚实的蓝色帆布裤子的裤腿儿,把严澈往一旁扯。
严澈不知道这两只又要做什么动作,对于这俩只的灵性,他也懒得置喙什么——眼前的样子,估计是小银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吧。
想到这些,严澈也不犹豫,跟着小银拉扯的方向迈开小步伐。
果然。
小银咬着严澈的裤腿儿,将严澈带(扯?)到那株散发着幽香的奇兰跟前。
然后小银张嘴放开了严澈的裤腿,退到一边,和小金并列地蹲坐地上,都歪着脑袋,用温润的眸子看着严澈。
严澈讶异地看着跟前的兰草,指着兰草,又看了看那一“脸”严肃的小金小银对着自己“点头”,严澈这下囧了:“你们知道我要什么?”
两只不约而同摇头。
“你们能听懂我说话?”严澈又问。
两只还是不约而同的摇头。
严澈怒:“你们听不懂还要什么头?不是笨蛋吧?!”
两只相视一眼,继续点头。
严澈无语,抚着额头,指着兰草说:“你们是让我把这个挖出来带进去?”
两只毫不犹豫地继续点头。
严澈觉得太阳突突直跳,怒喝:“还说你们听不懂我说话?!”
两只摇摇头,直接扭开脑袋……看风景去了。(囧……)
看着两只这个样子,严澈嘴角抽抽,亦觉得无趣,忍不住腹诽唾弃自己: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跟两只短毛畜生置什么气?哼!
摇了摇头,严澈从帆布袋里掏出一个专门为了遇上兰草而准备,还没巴掌大的小小花锄,走到那从兰草跟前,带上棉线手套,小心翼翼地挖了起来。
为了避免伤及根系,严澈选择在距离兰草约二十厘米的地方下手——画了一个圈,顺着圈的画线,一点一点地下铲挖深。
估摸着差不多深度时,再一点一点向中心挖去。
半小时过去了。
严澈抹了一把汗,捧着根系粗壮的那丛兰草,心道:总算是没有损伤地挖出来了。
仔细看了看那兰草的根系,严澈又有些愕然。
兰草的根系不同一般兰草的褐白色,或者||乳|白色根系,其根系和叶子几乎是一模一样,都是墨绿色,墨绿中还带了一丝丝的殷红,晃一眼看上去,倒是有点像紫色,
看着这样的根系,再看了一眼箭上的墨色花朵,严澈暗自揣测:是不是因为花色随了根系颜色呢?
这个念头一起,严澈就狠狠鄙夷了自己一番:嘁,你以为是人啊?随什么随?难道还有遗传基因不成?
见严澈将那株兰草挖了出来,小金小银也向严澈靠了过来。
盯着严澈手里的兰草,以及箭上的散发着幽香的花朵,两只不舍的眼神里带着浓浓地馋意。
许是有了默契,小金小银扭头相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严澈,顿时眼底的情绪再也无迹可寻。
严澈并没注意到小金小银这样的情绪转换……呃,就是注意到了,估计他也看不出来。仔细地将兰草连根一起用塑料袋摊上。
不知道从哪得来的讯息,说是好的兰草最好不要沾染人的体温,不然的话,那样养出来的兰草免不了缺少一份脱尘的清雅傲气。
所以从开始拧着花铲掘土,到现在把兰草用塑料袋抱住根系取出来,哪怕是手上已经戴了棉线手套,严澈还是从头到尾都细心的经由着。
抱着隔了塑料袋摊着的兰草,严澈看向那两只望着自己的云豹,撇了撇嘴,道:“我带它进去?”
两只忙不迭点头。
严澈咬牙切齿:好嘛,这就是听不懂人话,啊?!
看着手里的兰草,严澈狠狠剜了两只一眼,大意是说“一会儿收拾你们!”。
平复了激动且忐忑的心情,严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待到情绪稳定下来后,凝神默念:“进去。”
……
严澈连着他人和兰草,一同消失在两只云豹眼前。
隐约间,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些微即将消散的幽幽兰香,几不可闻。
兰草安然无恙的摊在手中,而严澈就这么定定地盯着手中的兰草,静立在碧水湖中央的泥台上。
严澈说不清此刻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
或许是激动,或许是比激动更强烈的欣喜感……但是,严澈却知道,这一刻他的脑子冷静得令自己都惊讶。
小心翼翼地将兰草放到泥台上,轻轻抽调那层塑料袋的隔阂……仿佛是心中有个指引似的,严澈这么做着,也眼睁睁地目睹了兰草自发地将根系扎进泥台里景象。
没有惊愕失措,也没有欢喜若狂。
严澈盯着那兰草顷刻间在泥台上生根,离土的颓然被猛然贲发的生机代替……而后,严澈什么也不知道了,眼前一黑,失去了一些意识。
其实,严澈被“梦境”无情地抛弹了出来。
“咚”地一声跌落在小金小银面前,吓得小金小银顿时全身炸毛,露出狰狞的面容怒视着将严澈抛出的方向,许久许久。
然而,却一无所获。
根本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异样在严澈被抛出的方向出现,或是发生。
小金小银一左一右站在严澈身边,眼底有着慌乱和担忧。
小金用脑袋拱了拱严澈,严澈还是昏迷不醒,根本没有动弹回应。
看着地上的严澈,小金“呜呜”两声,又咬扯了几下严澈的衣角,依旧不见严澈醒来,这才不甘地唔鸣,站直身体,和小银一同警戒地护卫着不省人事的严澈。
而小银微眯着的眼底,有着浓浓的愧疚感,还有浓浓的怒气,嘴里也发出“呜呜”的低鸣,四爪匍匐在地,做攻击状态怒视着抛严澈出来的方向。
小金看了小银一眼,扭头继续观测着四周的情况,只是那粗长的花尾巴,却轻轻碰了碰小银的尾巴,为此,得到小银一枚温润的眼神。
小银在小金的特殊“安抚”下,平静了下来,又回到了先前那个斯文冷静的……呃,模样。
在陷入昏迷的严澈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严澈的“梦境”里,正发生着肉眼可见的惊悚巨变,其变化,也悄悄影响着严澈本尊。
就在严澈被抛弹出“梦境”后的那一瞬,泥台上的兰草突地猛烈一颤,簌簌地急速长壮长高长大。
从初初的一米左右的叶长,快速窜长到了四五米,叶宽也增长到了四五十厘米。
小手指粗的根脚入人体脉络一般,快速蔓长、深潜,扎入那坚硬的泥台,延伸至泥台底下更深处。
而巨大兰叶丛中的那一枝已经达到五米有余长,直径已为三四十厘米的兰箭上,原本那十二朵大拇指般大小墨色花朵,在兰叶猛然增长壮大的情况下,也犹如被按了快进键一般,快速绽放,快速凋零;快速凋零,快速绽放……
如此反复了千百次的违常循环,仿佛就在弹指一瞬,又仿佛历经了千百年……墨色的十二朵花逐渐消散,退化。
最终,在犹如擎天柱一般巨大的兰箭顶端,慢慢长出一个巨大的仿若脸盆的花苞,墨中带金泽的花苞。
花苞出现在兰箭顶端的同时,明显地感觉到四周的空气,以巨大的气压形式向花苞压来。
碧水湖面漾起细微的涟漪,那细微的涟漪逐渐逐渐激烈起来,无数细小的碧色水珠儿在水面快速跳跃,挣脱。
不过盏茶功夫,碧水湖面的水开始沸腾,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深碧色水泡从水底翻滚出来,露到水面又快速破裂,四溅的水珠儿再次陨于湖面,与湖面的水珠水□融,直至被融合,不见……另一个巨大的水泡应接而上。
湖面的不宁静,也影响到了兰草扎根的泥台。
泥台仿佛遭受了巨大的地震一般,猛烈地晃动着,左右上下,呈十字描写的顺序晃动着。
原本看似水泥铸成一般的泥台,这一次快速崩塌裂开,一道道巨大的沟壑还没被碧水侵入,立马又从沟壑底下冒出新的土壤,快速将那沟壑填平……沟壑方才填平,又有一道新的沟壑生成,泥台的范围开始向湖面延伸,而碧水湖在泥台的侵略下,又开始向它的思维延伸……仿若一场疯狂的、无声的、袖珍的沧海桑田巨变。
然而,这一疯狂动荡,似乎对这已然壮大到骇人的兰草毫无影响。
它依旧平静地旁观着整个空间内这些神奇的惊人变化,仿佛这一切压根就与它无关。
不知道过了多久。
啊,或许只是一小会儿。
一切疯狂归于平静。
碧水湖扩大了。
原本小小一汪碧水,如今有了碧波连天的错觉。
泥台也扩大了。
原本有棱有角,丈余长,两尺宽的小小泥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约有两三亩面积,呈椭圆形的湖心岛屿。
“岛屿”中心长着一株堪称擎天的巨大兰草,兰草中心的兰箭顶端那个墨中带金的花苞,已经裂开了少许,整个空间里都弥漫着一股幽香。
隐约地,花苞中不疾不徐地吐露出一丝丝,似断非断,似连非连的,肉眼可见的单薄的白色雾气。
白色雾气徐徐腾空,先是毫无规律的漂浮着,随着白色雾气越来越多的聚集,它们开始聚到了一起……仿佛人为地在滚动揉捏一般,白色的雾气越积越多,越积越多,最后形成了一片||乳|白色的云层,悬浮在碧水湖上空,充满了先前的空洞。
一汪碧水,静如明镜。
无边白云,延至“天边”。
湖中心的那个呈深褐色的岛屿上,巨大的兰草无风自动,微微摇曳,似是露出了满意地微笑。
相对于“梦境”的巨大变化,严澈在外的身体也有着可怖的变化。
原本守护着昏迷的严澈的小金小银,被一股从严澈身上散发出来的腥臭味,迫得忙不迭跳离严澈身边三四米距离之外。
小金小银不明所以地相视一眼,满眼惊愕地盯着昏迷中的严澈……
凭什么救你
此时的严澈,依旧昏迷不醒,静静地侧躺在深褐色的腐壤上。
手上戴着的白色棉线手套已经脱落在一旁,腰间挂着的帆布袋子还在原处,只是里面装着的物什全都散落在地。
看上去似乎没任何变化,实则一层无形的薄雾正笼罩在严澈身上,颇有加深加浓,乃至从无形逐渐形成有形的黑色粘稠雾体转变。
这黑色的粘稠雾体蔓延至严澈全身,乃至严澈身边半米的位置。
所有碰触到粘稠雾体的东西,无一不被侵蚀,最后变成与那深褐色腐壤一模一样的沼泥——那堆被小金小银用作“孝敬”严澈的山果子,正是例子。
迫得小金小银退开三四米的那股腥臭气味,正是从包裹住严澈全身的那层雾气中散发出来的。
小金小银相视的眼底有着震惊,同时也有着疑惑。
不过,碍于他们不能言语,显得更加无声静谧,山林里似乎连风都停止了。
默默转身,小金小银各自背对严澈,面朝外围周边的灌木丛,绷直了皮毛下每一块肌肉,暗橙色的眸子警戒地盯着四周,若有一丝风吹草动,不难担保它们不会冲上去撕咬制造动静的“罪魁祸首”。
严澈,以及严澈身边被两只云豹捍卫的小小范围,这会儿俨然成为一个有凶兽守卫看护的“危险禁地”。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近两个多小时,腥臭开始消散,包裹住严澈的那层粘稠黑雾也开始渐渐淡化。
隐约间,守护着严澈的小金小银嗅到了一股原本就在严澈身上存在的香气,与之先前他们嗅到的更为纯正,更为绵长。
小金蓦然回头,看到小银这时也正好惊喜地回头,两只对视一眼,目光落在躺在两只相隔七八米距离的中央的严澈身上。
那浓稠的黑雾散去,严澈清晰的出现在它们面前……严澈身上原本穿着那件蓝色的帆布连身衣,还是安然的穿在严澈身上,似乎并没被那粘稠的黑雾污染,干干爽爽丝毫不见半滴水汽,那色泽反而更加新艳,仿佛就是新买的一般。
严澈裸/露在外的手和脸上的肌肤,不复先前纯粹的白皙,如今犹如沁了水,带着莹润水泽的凝玉白脂;先前还夹杂着淡淡青紫色的菱形薄唇,这会儿仿若初绽的樱瓣,粉粉嫩嫩,不点而朱……还在昏迷中的严澈是安静的,不若先前那般令人担忧的苍白色安静,而是粉嫩美好,春日沐风一般的惬意休眠。
秀气的剑眉轻蹙,两扇仿似墨色蝶翼的浓密长睫颤栗,轻扑,振翅欲飞。
一双如黑曜晶亮的眸子出现在蝶翼之下,带着迷惑,带着迷茫看着小金小银:“小金小银?”
“喵呜~”
“嗷唔~”
小金小银闻声猛扑向严澈,柔软的腹部紧贴在严澈双臂上,伸出舌头欢快地猛舔严澈的脸。
严澈费劲儿地从两只柔软暖和的腹下抽出两只手,猛地擦干脸上的口水,小心翼翼地推开两只,笑意盈盈地嗔怪:“哎哟,你们沉死了,让开让开。”
小金小银这次可没那么听话,像牛皮糖一样黏在了严澈身上,被推开后又再次反扑上来,继续用掺了口水量十足的舌头在严澈脸上进行“亲密接触”。
反复几次,严澈不见成效,也懒得耗力拒绝两只异常的热情,反而躺在地上,纵容着两只用口水给他洗脸,笑盈盈的眸子望着顶上那片不见朗空的叶层,伸手给两只顺着丝般顺滑的毛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梦境”里突然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弹出了“梦境”,但是严澈依旧为能将那株兰草放进“梦境”而欣喜。
虽然急切地想知道那株兰草在“梦境”里到底长得如何,也急切地想知道兰草的进入给“梦境”带来什么变化,但是面对热情的两只小家伙,严澈还是耐性十足地接受它们的“亲热”。
只不过,对于这两只突如其来的热情,严澈还有有些迷惑的。
侧头看了看还在自己脸上“再接再厉”的两只,严澈觉得心底的某一处柔软了,暖和了,眉眼也弯了。
然后……呃,两只放肆的家伙,像被定了型似的,傻愣愣地看着严澈,伸出嘴来,带着细细嫩嫩倒刺的舌头上还滴着可疑的液体……
瞄到两只这个样子,严澈“噗嗤”一声忍俊不住,伸手轻轻扯了扯两只圆脑袋上的圆圆耳朵,再揉了揉它们傻乎乎毛茸茸的圆脑袋,轻拍着它们的脊背道:“起来起来,赶紧起来,你们两只臭家伙,要把我的腰压折了。”
听到严澈的话,两只伸出一只前爪挠了挠被严澈揪过的耳朵,不清不愿地从严澈身上下来,粗长的花尾巴却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严澈。
看着两只越来越具人性化的样子,严澈有些无语,更多是无奈:他没养过宠物,不过现在……看着这两只的样子,他想,他大概明白为什么大家对宠物这么宠溺热衷了。
没错了,任何动物都有它们可爱的一面。一如此刻的小金小银,它们的举动,完全像个孩子一样招人疼爱。
从地上爬起来后,严澈也彻底的从两只的萌样里清醒过来。
有些疑惑地四周望了望,严澈对着小金小银问道:“那堆山果子呢?你们吃光了?”
小金小银对视一眼,不屑地冲着严澈甩了两个大大的“白眼”,直接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严澈……它们被误会了,被华丽丽地误会了。即便它们是畜生,是凶兽,可是它们也有兽权啊!怎么可能接受这没根没据的诬赖捏?!
所以,它们用屁股无声地对抗严澈的“欲加之罪”。
“呃……”看到两只这个囧然的举动,严澈瞠目结舌。
完全没看懂两只这一举动的意图。
严澈干笑一声,摸了摸鼻尖,这才想起先前记挂的“梦境”。
摇了摇头,严澈并没立即上前“哄慰”两只,而是凝神默念了一声“进去”。
在严澈消失后,两只转回身,看着严澈原本站着的位置空无一人后,怏怏地原地趴卧,无精打采地将下颚搁在爪子上。
暗金色的眸子却神采奕奕地盯着严澈方才站过的位置,准备在严澈回来后,狠狠“报复”一番。
哼哼,兽也不是好欺负滴!
“梦境”变化带来的震撼,以及两只“兽的报复”的后果,暂且不表。
严澈和小金小银笑闹一番后,发现树叶间偶有露出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这才醒悟进山的时间不短了,再不回家的话,恐怕父亲和国盛叔得到处找人进山寻人了。
可是看着两只依依不舍的“表情”,严澈有些左右为难了。
“小金小银,你们要跟我回家?”严澈蹲下身子,揉着两只的耳朵,轻声问道。
小金小银对视片刻,回望严澈的眼神带着犹豫。
严澈见状,对此轻叹一声,轻柔地拍了拍两只的圆脑袋,有些无奈地望着远处:“哎,不知道养你们算不算犯法。”
“汪汪。”这时小金张嘴就是一声狗叫,逗得严澈愁虑顿消,伸手就狠狠蹂躏了小金的脑袋一把:“哈哈,是啊是啊,把你带回家当看家狗也不错。”
小金“郁闷”了,“哀怨”地斜了严澈一眼,扭头正好看见小银居然用前爪捂着嘴……“偷笑”?!
严澈又囧了……
最终的“商议”结果,就是严澈带着小金小银往生长刺儿藤的那片乱石坡走去。
严澈决定带两只回家去,大不了就对问起的人解释说……这是捡来的两只“大花猫”……呃,希望两只不要做什么坏事,引起什么“天怒人怨”吧!
小金小银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的跟在严澈身旁,回到乱石坡,找到遗放背篓的地方后,严澈再次被囧到了。
原本从土里挖出来,刚好装满小背篓的那簇刺儿藤,不但不见一丝萎靡,反而更加郁郁葱葱地已经从背篓里长了出来,藤枝已经从背篓里爬到了周围的地上……
看着背篓底处伸出来的刺儿藤根系,严澈目瞪口呆加当场“当机”——不会吧?!这也太夸张了吧?!
谨慎地扒开藤蔓,严澈看着轻松能从背篓里捧出来的那丛刺儿藤,心含侥幸:还好还好,还好根系还没有钻到泥土里,不然又得再动手挖一次。
不过,这明显比先前壮大了一倍的刺儿藤,这下怎么带回去呢?
……难道还是用背篓背回去?
看了看已经有些“不堪重负”的背篓,严澈否决了这个想法,苦恼地捧着刺儿藤,坐到了原地的那块干燥青石上,盯着被“催长”的刺儿藤一脸愁容。
打闹的小金小银似乎也注意到了严澈这边的情况,一蹦一跳,踉踉跄跄地跑到严澈跟前。
严澈看到跑回来的两只,空出一只手,每一只揉了一下它们的脑袋,继续捧着刺儿藤为难。
小金不明所以地歪着脑袋看了看严澈,又看了看严澈手里的刺儿藤,最后还是扭头看着小银。
小银看严澈的表情和他手里的刺儿藤后,露出尖锐的犬牙,轻轻地咬扯着严澈的裤腿。
正犯愁的严澈迷惑地看了看小银,不知道小银这是什么意思。
小银咬扯一下严澈的左裤腿,又松开嘴,咬扯严澈的右裤腿,发现严澈依旧有些不明原由,有些发急,便停了下来,歪着脑袋盯着严澈。
看着明显“郁闷”的小银,和一副“我很天真”的小金,严澈小心的放下用塑料袋包着根系的刺儿藤,伸手揽过两只,左蹭蹭,右蹭蹭,以示安慰。
小银可不买账了,挣脱严澈的怀抱,闹起小“别扭”来。
严澈不懂了,有些讶然地看着挣脱的小银。
小银的花尾巴扫了扫刺儿藤,却被刺得猛地缩了回来,“委屈”地望着严澈,伸出前爪轻轻用爪上软乎乎的肉脯磨蹭严澈伸出来的手掌。
看着小银这一系列的动作,严澈这才恍然大悟,放开小金小银,猛地拍了一下额头:“啊,是啊,既然能把兰草带进去,不知道能不能把刺儿藤也放到里面去。”
转念一过,严澈看着地上的刺儿藤,又犹豫了。
前面试过连山果子都不能放进去,那么……刺儿藤能放进去么?还有,刺儿藤放进去后,能担保不发生兰草那样的情形么?
甩了甩头,严澈还是决定试一试,不是怎么知道行不行?不试怎么会有“梦境”如今的大变化呢?!
温柔地揉了揉小银的圆脑袋,严澈弯了嘴角,弯了眉眼:“小银,你真聪明!”
得了赞扬,小银一扫不渝,乖巧地伸出脑袋任由严澈揉捏,享受地眯了眼,嘴里发出“呜呜”地低吟。(囧)
刺儿藤就是刺儿藤,果然是不能和神奇的兰草相提并论。
严澈带着刺儿藤进入“梦境”里的湖心岛与后,刺儿藤并没像兰草一样快速地扎入湖心岛屿的深褐色土壤里,反而好似惧怕那深褐色土壤一般,乖巧地维持原形,被严澈放置在一旁。
严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刺儿藤真的不会像兰草那样发生巨变后,虽然免不了有些失望,却也还算安了心。
环视了一眼“梦境”周遭的放(扩)大情景,面对这次的巨大变化,严澈虽然已经被震惊了一次,心里也稍稍有了准备,但是这会儿脸上还是忍不住又浮现出错愕,不由唏嘘:这里也太神奇、呃,古怪了,自己能进来,死物能带进来,就连植物也能带进来,为什么就不能带小金小银进来呢?
百思未得其解。
摇了摇头,甩掉想得脑仁儿发疼的那些迷惑,想着外面的小金小银,严澈解下腰间挂着的军用水壶,在湖心岛屿与碧水大湖的边沿,弯腰注满了一壶碧水,凝神默念“出去”。
严澈本就想着碧水的神奇功效,想要带一些出来给小金小银饮用。
如果看到的那些小说里描写得没错的话,这些碧水应该能带给小金小银不小的改变吧?!
呃,不知道这碧水能不能像小说里所谓的“仙液”一样,让小金小银“修成|人形”呢?……严澈邪恶地想着。
可是,当严澈拿出盛放碧水的军用水壶,拧开壶盖后,小金小银快速倒退了五六步,一脸惊恐地盯着严澈手里的水壶,任由严澈怎么召唤,两只半步不挪,坚决不靠近严澈。
看了看两只的表情,又看了看手中水壶里的碧水,严澈又迷惑了:难道这么神奇的碧水不是仙液,反而是毒药?瞧它俩都吓成这样了……可是我不也喝过么?不见得有什么坏处啊?
嗖——
灰影一闪,小银从原地消失,只留下小金一脸惊吓,余悸未平地盯着严澈手中的水壶。
小银去哪了?严澈看着小金,却发现小金压根儿就不看自己。
不过,没过多久,小银又回来了。
呃……嘴里多了一只还在扑腾的野山鸡,远远一甩,将扑腾的野山鸡丢到了严澈跟前。(囧……)
看着小银回来了,严澈紧张的心情也松缓不少,见小银“抛”过来的野山鸡,似乎明白了小银的意图,一把抓住振翅欲逃的野山鸡,严澈一脸惊讶地看着小银:你,也太聪明了吧?!还知道用“小白鼠”来做实验?!
小银脑袋一扭,不理严澈。
对两只异乎常律的举动,严澈早从开始的惊骇,到后来的麻木,再到如今的处之泰然,耸耸肩,严澈顺了小银的意。
做回那块青石上,严澈快速反扭野山鸡两只有力的翅膀,桎梏在一只手里,再用双腿将其翅膀和双爪夹在其中。空出的手,固定住野山鸡的脑袋后,一只强制掰开野山鸡的喙,一只拿起扭开了盖的军用水壶,对着野山鸡的嘴就灌了一口。
令人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在严澈放开野山鸡后,获得自由的野山鸡在地上站稳后,正准备展翅逃逸,不曾想,刚站稳的野山鸡,摇晃了两下,骤然到底。
严澈骇然结舌。
回过神来的严澈,虽然没了再给小金小银喂养碧水的打算,却也陷入深思:为什么我喝了就没事?小金小银这么害怕,也是因为害怕出现野山鸡的情形么?可是……为什么碧水浇灌出来的蔬菜作物,吃了之后又没事呢?!
背起在愣神之余,已经被神奇的小金小银装满山果子的背篓,严澈有些恍然地跟着小金小银往山下赶去。
刚到山脚,严澈就注意到了小金小银的异常。
小金小银匍匐在地,欲做攻击的姿势严澈是再熟悉不过了,也是因为小金小银的这个动作,严澈也屏住呼吸,静站在原地。
果然,没多久,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严澈没做多想,就近找了一棵一人粗的阔叶树树干,藏匿其后。
一挥手,严澈也让小金小银上了树,藏在阔叶中。
“把他丢在那里不会……”
“放心,我早对这山打听过了,是远近出了名的老林,很少有人来这里的。嘿嘿……听说,这老林里如今还有不少猛兽呢。”
“啧,你们说,他这是得罪谁了啊?连全尸也不给他留?”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有人出钱,咱们办事就成。”
“那是……哎,真不会有人来山里吗?”
“嘁,严冬腊月的,谁闲得没事,吃饱了成的跑进山来啊?”
“就是,安心的走吧。”
“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哎,咱管不了那么多,估计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一些大人物吧……”
“我看……”
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
严澈这才从树干后走出来,小金小银“唰唰”地跳落在严澈跟前,一人两豹盯着声音消失的方向,确定那些人不会再回来后,才回头六“眼”相对。(囧——)
“小金小银,走。”严澈的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其中一个声音,他是熟悉的。
小金小银望了望严澈,连蹦带跳地跑到了那几个人走过的路,低下头用鼻子狠劲嗅了嗅,再抬头看了严澈一眼,往着那几个相反的方向,向山上跑去。
爬涉了近二十来分钟,小金小银停在了一处满是青石嶙峋的乱石堆前。
严澈背负着小背篓,攀过一块大青石后,抹了一把额际的汗水,把背篓放了下来,用两块较小的石块固定住,也往小金小银的方向走了过来。
绕过小金小银所站的位置,严澈蹑手蹑脚的绕过了一块足足有门板大的青石,看到青石后面一个被人绑手绑脚,还被胶带封住嘴的男人时,愣住了。
那个男人看到严澈,明显也是一愣。
严澈回神,冷着脸毫不留情地伸手撕揭了封住男人嘴的黑胶带,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嘶——噗噗……”男人被严澈大力撕揭胶带扯得一声痛“嘶”,啐了一口唾液后:“你……等等。”
严澈默然回头,冷漠的眼神瞟了男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有事?”
“你跟踪……不,你怎么在这?”男人显然是认得严澈的。
严澈露出讥笑:“怎么,这里又是你家地盘?我不能来?”
男人知道严澈误会自己的话了,不由有些急:“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严澈没再理会男人的急切,转身准备离开。
“你……你不救我?”男人见严澈并没帮自己解开绳索的意思,而且转身就要走时,急了。
“嗯?”严澈闻言,停住脚步,回头好笑地看了男人一眼,轻飘飘冒出一句话:“凭什么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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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柳条一绿,春风得意”。
严国强最近可是走到哪都是一脸乐呵呵,真真是带着一脸春风。
为此,严国盛打趣:四哥,难道你要找第三春?
对于严国盛这样的话,免不了的就是严国强的一顿翻白眼,惹得张超英也忍不住啐了严国盛一口。
刚从严元照院子走出来的严国强,背起了手,脊背挺得笔直,嘴里又哼起了《沙家浜》里众人耳熟能详的调子。
走出榕树庞大的虬枝阴影,落入眼底的就是完整的雾戌山全貌。
果树苗子栽下月余,已近两月。
如今的雾戌山今非昔比,没有昔日的荒凉枯败,也没有早几日的纯色土黄,这一会儿的雾戌山戴了一顶红粉帽子,黄衫也变作了黄绿相间的花衣衫,至于那赤红赤红的腰带嘛……此刻也点缀上了点点绿色的花纹。
摇头晃脑,严国强满意的眼底露出了一丝骄傲——这就是我儿子干出来的事业。
“哟,是严四哥啊!”
刚到湾头的大榕树下,迎面就遇上了笑呵呵上来搭讪的林锯。
这林锯子承父业,是林家沟林木匠的大儿子,也是当年给严国强通气儿,告知严澈他娘被人绑走的汉子之一。
“咳,是林大啊。”严国强见到林锯,眉开眼笑,也迎了上去:严国强很感激当年那些帮忙的人,若不是这些人通信儿给他,他怎么能遇上严澈他娘,怎么能有严澈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呢?“这是做什么来啊?”
“哎,还能做啥?我嗲身子骨愈发不利索,出工都是我张罗,这不,过来严家湾给人打家具呢。”林锯递上了一支烟给严国强,严国强摆了摆手,笑得满脸泛红光:“戒啰,戒啰,我家三儿说抽烟不好,不给抽了。”
林锯一愣,随机反应过来,拍着严国强的肩头笑道:“哈哈,严四哥,你可是有个好儿子啊!”说话间,侧过头看到那完全变样的雾戌山,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严四哥,这狗儿山就是给你家三小子承包了吧?”
严国强闻言,嘴角眼角笑意更浓:“可不,这孩子,不晓得怎么想的,好好城里不待,跑回这穷旮旯包山。”
虽然严国强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调,可是林锯却清楚的将严国强那一脸的骄傲自豪看在眼底,有些不是滋味:“话可不能这么说,三小子可是咱灵渠镇出了名的大状元……你看看,这狗儿山才弄下来不到半年,山上就变了个样儿……哎,真是比不起啊!”狠狠拍了拍严国强的肩头,林锯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严四哥,我都嫉妒你了,早晓得当年不喊你去追嫂子,我自个儿去追得了,指不准就是我老林家出大状元啰!”
听林锯这样的话,严国强也不生气,更是得意:“这个孩子……咳,我一个大老粗,能教他啥?还不都是孩子自己努力的?”
林锯听着严国强这话,看了严国强半天,看的严国强都奇怪时,林锯这才摇着头,一副割腕的模样道:“哎,比不得啊比不得,一跟你家三小子一比,我都想回家把我家那几个塞回他娘肚子里,重新生过!”
林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