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同人之雁姬第4部分阅读
新月同人之雁姬 作者:新月同人之雁姬
日后发兵”,在努达海面上转了一圈,还是没点他的名字。 努达海上次已然兵败于十三家军,听说他这几年不是苦练武艺,苦读兵书,奋发图强。反而沉溺于情 爱中。上次已经损兵折将了,上万大军出发,竟然只有一百多人回来了。不能让他再去祸害军士的性命了。
骥远和达尔泰大喜,领命不提。努达海争辩了几声,被皇帝按下了。
下了朝,努达海对达尔泰拱手道:“请将军多多提点骥远”,他们两个人已经许久不来往了。只是这次为了儿子,却顾不得了。
达尔泰笑道:“好说,应该的。”
这努达海想着这袍泽还是念着旧情的。
哪知道达尔泰心里正在高兴这次能带着骥远出征,打赢了仗回来,必能在雁姬面前卖个好。
—————————————————————————————————
晚饭时,努达海和骥远向老太太提起了这件事。老太太还没说话,新月捂着嘴惊呼道:“什么?骥远,你要出征去打那十三家军”,同情的看了一眼如锦,责备道:“你怎么能这样做呢?如锦她刚刚怀了孩子啊?你就是不为她着想,也该为孩子想想啊。”
骥远和如锦夫妻俩对视了一眼,惊诧的看着莫名其妙的新月。
“胡闹”,老太太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你一个什么都不懂妇道人家,掺和什么朝廷大事。那是你能说的吗?骥远自有他老子管教,不用你多话。你把努达海留在家里,不让他上进也就罢了。连我孙子的事你也想掺和?你这是想干什么?”
“额娘”,新月的眼泪滴滴答答的流下来,“额娘你怎么这样说呢?我只是为了如锦和她的孩子着想啊?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守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争功名利禄呢?”
“哼”,老太太更气了,“我从没听说女人生孩子,需要男人守在身边的。雁姬生骥远的时候,努达海还在外面打仗。不是照样好好的?”
如锦接口道:“正是这样。继夫人,谢谢您对如锦的关心。可是我没关系的,我不需要骥远守着我。他自去建功立业,我会在家里等他的。”
新月不可置信道:“难道是你逼着他去的?就为了功业,为了将来头上能有诰命,你就那么不顾他的安危?”
如锦一噎,实在没有想到她能如此扭曲别人的话语。
骥远倒是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开口道:“我记得继夫人以前教弟弟,要努力,要上进,要重建端亲王府的荣光。怎么,端亲王府的人就该建功立业?我他他拉家的人,就该窝在家里,不能上进?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新月,闭嘴!”,努达海见新月犯了众怒,对她喝斥道,“骥远,你也少说两句。新月她没有恶意。”
他其实比他们更了解新月。骥远他们可能觉得新月不安好心。可他知道,新月只是……见识浅薄。是的,经过这几年的朝夕相处,他已经知道了。新月只是个不识大体,见识不多,一心只有爱情的妇人。
她不会教弟弟,她不懂联姻对她弟弟和端亲王府的帮助,她不以私奔为耻反以为荣。她想把所爱的男人时时刻刻的留在身边。她不知道现下拥有的衣食无忧的生活,以及将来子女的前程,都是需要他他拉家的男人去战场上和朝堂上争的。
她只是什么都不懂。她只会用那套情爱理论来看待周围的事物。
新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努达海,瞬间泪流满面,跑了出去。
努达海叹了口气,追了出去。
一家人不欢而散。
“冤孽,真是冤孽!!”,老太太气得要命。
骥远扶了老太太回房间,等她的气略平了些,对她道:“奶奶,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在我出征后,让如锦去伺候额娘一段时间。
“这叫什么话,哪有这样的规矩?如锦毕竟是我他他拉家的媳妇。何况她现在还是双身子。”
“正是因为她是双身子,我不放心,才让她去的。”
“你这话里有话啊,咱们家还有谁要害她吗?”
“这害不害的,我不好说。奶奶,您记得几年前,新月过生日,我送她的那条新月项链吗?”
“嗯,有点印象,好好的说那个干什么?”
“我本来也早忘了。可你知道新月干了什么事?她把新月项链送给了如锦,让她带在脖子上,带给我看。”
“什么?”,老太太猛的站起来,“她究竟想干什么?”
“我也闹不懂。要说想挑拨如锦,可她并没有告诉如锦这里面的事。只是含含糊糊的,让如锦有些生疑。还有就是让我心里不痛快。”
“你还年轻,不知道女人的这些手段。她就是要说得含含糊糊的,让人生疑,又拿不到她的把柄。看来她真是想挑拨你们夫妻,她这是想干什么?难道……她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就已经开始谋算继承家业了?”
“孙儿的家业可以自己去战场上搏来,若她想要,给她便是。只是我觉得她不安好心,等我不在了,玛嬷年纪又大了,阿玛定然是向着她的,到时候她又对如锦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该怎么办?大夫说孕妇不能受刺激。我想了想,还是让如锦去我额娘那里,让我心里踏实。要不上了战场,我还得忧心家里,怕是不好。”
“胡说什么,你是嫡长孙,该你继承的别人别想争。”
骥远笑笑也不答话。
老夫人思索了一会儿,若是新月真的心怀恶念,自己一时看顾不到,那就真的后悔莫及了。如锦肚子里的,可能是自己的第一个曾孙子呢,“好吧,便依你吧。我让人备了各种补药,药材,一起送去,免得你额娘破费。就是万一有什么事,她那里离京城颇有一段距离,请大夫的事怎么办?”
“玛嬷不需担心。额娘的庄子上收留了个医术很好的老大夫,额娘每月都散些银钱买药材,让那老大夫可以给周围的庄户人义诊。那老大夫也就安心留在庄子上好几年了。”
其实雁姬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以及随时听候医嘱保养,缺什么就补什么。几天就要把一次平安脉。
至于做好事,也是顺便了。普通的药材花不了多少银子。那老大夫还可以给庄子里的人看病。一举多得了。
当然,要不是先为了她自己,她是不会想起来干这么麻烦的事的。
“你额娘真是心善啊”,老太太感叹道。
“是啊,她就是这样”,骥远微笑道。
第 14 章
“新月,新月,别哭了”,努达海把她拥进怀里,拿帕子擦掉了她的眼泪。
“努达海,我真是好意啊。你看如锦已经怀孕了,她又是那么年轻的女孩子。现在骥远怎么能出征,丢下她一个人不管呢?怎么大家都不理解我呢?”
“我明白你的想法,新月”,可是雁姬生骥远的时候也不过十五岁啊,现在如锦还大了两岁呢,努达海没把这话说出口,继续道:“可是男人是需要去建功立业的,家里有还有你,还有额娘照顾她,她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了。”
“我没事的,努达海。我不是生他们的气。只是你刚才吼我,我以为连你也不理解我,连你也生我的气了。”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完完全全了解你的想法。只是刚才那种情况下,大家可能真会吵起来。所以我才打断了你的话罢了。新月,额娘是长辈,无论如何不该和她顶嘴的啊”,新月还是年纪太轻,也或许是曾经的身份太尊贵,这对额娘的尊敬和孝顺就不如雁姬了。
“嗯,对不起。我一会儿就去给额娘认错。”
“这样就好。一家人,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再说你现在怀着身子,额娘不会真的生你的气的。今天你身子怎么样?孩子有没有折腾你?”
“没有,都好好的”,新月红着脸忸怩的答道,“努达海,我以为你也会去打仗呢,你是为了我留下来了吗?是我拖累了你吗?像额娘说的那样,是我阻碍你上进了吗?”,上一瞬还在笑,说到这里却又泪盈于睫了。
努达海没有说他在朝堂上请命的事,在他心里,向皇上请命,皇上却没有答应,说明皇上不信他能打赢。这事儿有点儿丢人,就不想再提起了。
“不,是我想留下来,看着我们的孩子出世。打仗立功的机会,以后还会有的。”
“努达海,你对我真好……”
——————————————————————————————————
第二天早上,老太太宣布了会把如锦送到雁姬那里一段时间的事情。
努达海在沉思,新月却问道:“是因为我吗?如锦,是不是我昨天说的话,惹你和骥远不高兴了?你才要去雁姬那里?”
如锦微笑着摇摇头,“不是的,继夫人,我们怎么会生您的气呢?您太多心了。是因为骥远想对额娘尽孝,以前因为我平日要照顾骥远,所以脱不开身。如今他要出去打仗了,所以才让我趁这个机会去伺候额娘一段时间。只是暂时不能再玛嬷跟前尽孝了,以后玛嬷跟前就要多劳烦您了。”
“什么?你怀孕了啊?怎么能再去伺候人呢?”
老太太闻言一阵不悦,合着新月觉得她怀孕了,就不用孝顺伺候我了?虽然为了孩子,她也是这么打算的。可这话,她这个长辈能说,新月自己却不该说。
老太太清咳了两声,“这是我的主意,不仅是让如锦在雁姬面前尽孝,也是让雁姬帮我照顾如锦。现在你们俩个都有了身子,又都是头一胎,自己也没经验。我年纪大了,怕同时照料你们俩个,会顾不过来。所以才想了这么个主意。按说咱们家对不起雁姬,实不该再去麻烦她的。可是我想如锦也是她的儿媳妇,她定是也愿意帮骥远照料一下如锦的。雁姬有经验,做事又稳妥,人交给她我最放心不过了。”
骥远和如锦吃惊的抬头看了老太太一眼。她平日从不提起雁姬,毕竟已经不是这一家子人了。而且当初的事,他他拉家做的又不是多么的光彩。她也不愿意提起雁姬。即便是为了家庭的和睦,为了儿子儿媳的想法,她也是不会提起雁姬的。
上次骥远婚礼想请雁姬的事,还让她生了一阵子气。
如今怎么自己提起了?还是当着新月的面,丝毫没给新月留面子。
其实老太太只是心里不爽快,现在新月怀孕了,又不好直接责骂她,就借着雁姬来旁敲侧击的敲打敲打她。瞧,我以前的儿媳妇那么贤惠,稳妥,新月你呢?就是这么个意思。
新月闻言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略有些委屈的看向努达海。
努达海也在考虑,雁姬和骥远母子情深,她定是愿意照顾如锦的。其实他也明白,雁姬平时温柔大度,但一旦下了决心,就极倔强。当初她等于是被他他拉家赶走的。之后两次见面,一次隔着屏风,说明她已不把他当成丈夫,所以才有男女有别的念头。第二次也是淡淡的叫他“他他拉将军”。雁姬怕是已经绝了要回他他拉家的念头。是啊,那时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新月,他他拉家也不念及她抚育了一儿一女,就把她那么赶走了。她怕是绝了情意,再也不想回来了。如果雁姬照顾如锦,使得她对如锦肚子里的孩子有了感情——毕竟那也是她的孙子——那她也许会会因为孩子而愿意回到将军府。
想毕努达海抬起头来来,“额娘想得很周到。额娘年纪大了,照料新月一个已是勉强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
骥远送如锦去了雁姬那儿。雁姬听说他要去打十三家军,就有些紧张。毕竟原著里努达海两次都战败了。努达海人品再差劲,这做将军的本事却是不差的。他都败了,那年纪轻轻的骥远能打赢吗?
听着达尔泰是主将,却是放心了一点。一来,那个达尔泰运气一向极好,只要骥远跟着他,是出不了事的。二来,虽然有之前的乌龙求亲事件,但听那达尔泰的风评,却是绝不会因私生怨的。
放心达尔泰,却不放心骥远对那达尔泰的态度了,“虽说他之前有些冒犯,可并不是存心戏弄。你别因此对他有了芥蒂。在战场上闹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额娘,你也太小瞧我了。在战场上,若是不能信任袍泽和同僚,还怎么打仗啊?我们做将军的,心眼儿没那么小。额娘你就放心我吧。”
“好。那我心里就踏实多了。还有,上次你阿玛虽说是败了,可毕竟和他们打了一仗,肯定知道他们的一些情况。你今天回去以后,好好问问他,也许将来能用得上。”
“我记下了,额娘。”
“你媳妇儿就交给我了,你尽管放心吧。再去陪你媳妇儿说一会儿话,然后就早些回去吧。”
“好,额娘。”
如锦自从跟着雁姬,也算长了见识了。
第一天早起去请安,就听丫头说夫人上山去取山泉了,还交代下话来,说少夫人身子不便,以后免了请安立规矩。
雁姬确是带着甘珠和两个侍卫爬山去了。那两个侍卫是骥远从战场上带下来的兵士,因为有了点残疾,却是不能再留在军中了。但是拳脚功夫很好,并不影响。骥远想想他们也无家可归,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谋生路,就把他们带了回来。之后就留给雁姬了。
雁姬每日带着他们,其实自己只是爬山锻炼身体,那担泉水的活都是两个侍卫做了。自从发现了这一小股泉水,雁姬就没再喝过井水。
下山的路上,采了些鲜花,又在路上的菜田里,摘了些新鲜的黄瓜。回到家里,把花插好,沐浴一番,才叫了如锦来,加上甘珠一起吃早饭。
如锦原本听自己的额娘谈起雁姬的时候,都是说她做事大方得体,善于持家,为人孝顺。既尊敬,又因为她的遭遇而有些怜悯。再加上骥远对她极孝顺,如锦就心想无论如何也要伺候好额娘。
哪想到额娘的日子过得如此滋润的。喝的是山泉。吃得虽不是山珍海味,只是庄子里自种的菜,自养的鸡鸭鱼肉,可是厨子的手艺真好。
雁姬穿戴的也只是半新不旧的衣裳,打扮也极简单,除了头上一个玉簪,手腕上一个羊脂玉手镯,就再没有了。原还有些忧心雁姬的生活困难,只是见过了她的首饰匣子,东西并不少。问她怎么不打扮,她说半新不旧的衣裳穿起来最舒服合身,还有玉是养人的,就戴着了。那些金银戴起来有什么趣儿?又不见外人。
平时吃饭也是几菜一汤,荤素搭配,营养充分。每次剩的都不多。绝不浪费。只是为了她多做了些孕妇宜吃的东西。
画画,下厨做点点心。半下午的时候,躺在葡萄架下的软榻上看书,把早上摘得一直浸在井水里黄瓜捞出来,嘎嘣嘎嘣的吃了。
晚上又要沐浴,如锦心想,额娘可真喜欢沐浴。可晚上又与早上的沐浴不同,把早上摘来的,插在水里还鲜嫩的花的花瓣拔下来,都浸在热水里,然后额娘也会浸进去,添添热水,至少要泡半个时辰。
起身了,还请庄子里面的一个嬷嬷过来按摩身体。如锦原还想这庄子里人手不多,每个人都有事做,就这嬷嬷看着没什么具体的差事,只是到处帮帮忙。原来是专门干这个的?
雁姬还对她说,现在她怀着孕,不知道什么|岤道不适合按。等她生了孩子,可以也来试试。是极舒服的。
肯定很舒服。如锦心想,每次半拉时候,额娘就舒服的睡着了。
如锦觉得叹为观止,虽不是什么奢侈的生活,可神仙过得都没额娘舒服吧?
想想家里要操持家务,教养孩子,还要提防小妾和庶子的额娘。想想将军府里的老太太,还有天天不知道琢磨什么歪门邪道的老是哭天抹泪的新月。还是觉得额娘过得舒服,过得好。
原来自己的额娘提起雁姬,说她为人极严谨稳妥,规矩一步不错。想来在将军府里她也是那样过得。
如今虽是和离了名声不大好听。但她这过得是她原本想过的日子吧?真真是会过日子的人。
如锦跟着雁姬,渐渐也放松了心情,把将军府里的规矩和糟心事都忘到脑后了。天天和和乐乐的,就像在自己亲额娘跟前一般放松愉快。
有时候,雁姬也会邀请她亲额娘过来住两天。她额娘见她脸蛋红扑扑的,精神极好,身体三天一次的平安脉,从没有什么问题。也放心了。
如锦心里想着,要是从没有那个新月,将军府里还是额娘当家,该多好?
第 15 章
朝堂上的消息我打听不到,只有珞琳从她夫家和将军府那里打听到了零零碎碎的消息传来,有好的,有坏的,这仗暂时还没有个结果。
我听了也就放在心里了。现在可算是真的理解雁姬的心情了。当家里的男人出去打仗,你又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平安回来的时候,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
我比雁姬还好些,毕竟那不真是我的儿子。我虽关心他,但也有一部分是为我自己将来的生活担忧。毕竟这个时代,女人有没有尊严体面,还是要靠男人。而我现在只能靠骥远。
知道了那些坏消息,我也不让人告诉如锦,凡是告诉她的都是好消息。没的让个挺着肚子的孕妇跟着我一起担惊受怕的。
珞琳也传来了一些将军府的消息,因为新月怀孕,努达海和新月更是如胶似漆的,天天是甜甜蜜蜜。就是老太太不大高兴,自个儿的孙子还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呢,这儿子和儿媳没事儿人一样,天天腻歪在一块。也不见担心。但是新月毕竟还怀着孩子,她也不会这会儿发作,就是天天在佛堂里给骥远念经烧香。只是对珞琳抱怨了几句。
这些我不甚关心。好赖与我无关。
但另一个消息就与我大大的有关了。
珞琳说,上一次回娘家看她玛嬷,努达海把她叫去雁影阁了。
一开口就问道:“珞琳,阿玛想着把你额娘接回家里,你怎么想的?”
“什么?”,珞琳脱口而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从未有过和你额娘和离的意思,只是当初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宗族里已经给了你额娘休书了。当时木已成舟,咱们将军府也在风口浪尖上。阿玛也无可奈何。如今当年的事情也差不多过去了,新月不再有格格的身份,我想着把你额娘以平妻的身份接回来。你觉得如何?”
珞琳已不是当初无知的小姑娘,平静了一会儿,问道:“新月是正妻,额娘是平妻?”
努达海无奈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的确是委屈你额娘了。但是新月名分已定,不好更改了。”
“这事儿先不说额娘愿不愿意,皇太后和皇上愿意吗?玛嬷愿意吗?”
“……阿玛想着等将来立了功,如果功劳够大,我不要别的赏赐,单说这件事。兴许皇上能同意吧。”
“那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你也帮阿玛探探你额娘的口气,她要是心里有怨气,你就帮我劝劝她,阿玛心里一直都有你额娘的位置。只要她愿意,你就帮我告诉她,让她等着我。我必定会立了功勋回来,然后去接她。”
“……”
珞琳气鼓鼓的到我这儿来了,然后就一五一十的跟说了。不过她这气愤中还有三分犹豫,毕竟她也是努达海的女儿,觉得要是父母还能在一起,也不是坏事。
我想了想,问她:“你单知道因为新月私奔战场,所以宗族做主休妻,可你知不知道你阿玛和新月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她摇摇头。
“从你阿玛救起新月那一刻起,她就看上你阿玛了。”
“什么?她可真不要脸。”
“你阿玛也没干什么好事,在回来的路上,就带着新月两人共骑一匹马,月下听曲谈心,几乎相知相许了。正因为这个,你阿玛才主动要求抚孤。后来回到家见着我和你们兄妹,许是有了愧疚。就对新月有了拒绝之意。但并不是真的想拒绝,而是在新月对他数次表白爱意的情况下,半推半就的接受了。直到让我给撞破了好事。”
“后来呢?”,珞琳听的咬牙切齿的。
“可是你们兄妹那时候已经被新月拉拢蛊惑了,你们都成了你阿玛和她私会的幌子了。你还好些,可你哥哥却是对她有意了。我那时候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时候你阿玛却为了新月逼我表态,要我接受她,说她愿意当妾。”
“那时候她一个和硕格格怎么可能当妾,连阿玛也糊涂了吗?”
“我没办法。只得匆匆给你求了指婚,把你嫁出去,以免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妨碍了你的名声。你哥哥却不是那么好办的,就是成婚也是天天能见着新月的。我只好求你阿玛把他送到边疆的军营里去。”
“额娘真是受累了”,珞琳眼眶红红的窝进我怀里。
“你们兄妹俩都有了前程了,我就松了口气了。只可笑你阿玛和新月,以为他们的真情将我感动感化了,以为我支持他们的感情。你也嫁人了,你的夫君也纳了妾,且不说面上怎么样,你就说说心里,真有哪个女人愿意和人分享丈夫的吗?我怕你玛嬷知道,也怕他们闹起来,传到外面去,只好天天忍耐着他们对我诉说他们多么相爱,看着他们天天在我面前搂搂抱抱,亲密无间。我就想着,熬吧,熬过了新月的孝期,太后必是要给她指婚的。等指了婚,你阿玛没了指望,这个家也就能过太平日子了。我也就指望这个了,对你阿玛却是已经死了心的。”
“……”
“后来你新月被指了婚,你阿玛天天喝的烂醉如泥。不仅如此,还天天拉着我,告诉我他有多么爱新月,失去她是多么伤心,他说他的心跟着新月一起走了,死了。其实我的心也早就死了。后来你阿玛自请去打仗,也是为了避开新月嫁人的婚期。哪知道新月有胆子私奔呢?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你说说,你要是额娘,你愿意回去吗?”
“不,要是让我天天面对那对狗男女,真是比死了都难受。”
我拍了她的头一下,“有些话只能在额娘这儿说啊。”
“我知道。我有那么傻么?”
“所以,你明白了吧。无论你阿玛怎么想,我是决不会回去了。而且这些年,他他拉家往我身上泼了不少脏水,虽说都没能成功。可那样的人家,若不是还有你和你哥哥,我是看也不会看一眼的。要是你阿玛问起你我的态度,你也别和他多说,就说我现在心如止水,无意回去了。”
“我知道怎么应付阿玛,你放心吧,额娘。”
“嗯,将来你阿玛怕是也会让骥远来做说客。我是懒得再说一遍了。将来你哥哥回来了,你就把今天的话重复一遍告诉他。说他不必来劝我,我主意已定了。”
“好,我记下了。”
有一个月大军没有传来消息,我担心忧心,还得顾及如锦的情绪,编些好消息骗他。晚上自己却做恶梦,梦到骥远战死了。
我心底深深的担忧,为骥远,也为自己。也深深的明白了,自己在这世上是多么无依无靠。若真是寡妇,倒还好了,只要守节,起码有宗族护着。
单只剩了我自己,嫁出去的女儿是指望不上的。只怕努达海将来要是真立了功,要是真要把我接回去,是没人会来问我愿不愿意的,除非我真有勇气一头碰死。否则我就要恶心一辈子了。
新月还能指望个克善,我能指望谁?
骥远,不会真出事了吧?
达尔泰的运气,不会变差了吧?
我都快绝望的时候,忽然传来了好消息。原来他们之前没有传消息,是因为达尔泰和骥远一起设了个计谋,未免消息走漏,除了他们几个将领,谁都不知道。然后他们设了包围,把那十三家军,一锅烩了。几个主要的首领都生擒了。
我太高兴了,不为什么功劳,只为骥远活着会来了。
第 16 章
解决了眼中钉,达尔泰和骥远回朝,皇帝极高兴,说要好好赏他们。
不过那日朝会的主题,却不是他们,而是一个女人。先是皇帝念了各人的封赏,加官进爵等。众人三呼万岁后起了身。
然而骥远却重新跪下来,跟皇帝辞了赏赐,说要用这赏赐求皇上一个旨意。
“哦?骥远,你想求什么?说说看。”
“我想求皇上下旨允臣分府别居,虽然对玛嬷和阿玛不孝,可臣每每想到臣的额娘一人独居在外,而臣却不能奉养孝顺于膝下,就心痛难忍。求皇上答应了臣的请求吧?”
皇帝有些意外,转眼看向了努达海。不止他一个,朝中众人也都纷纷看向了努达海。努达海脸上却没有什么怒色,只是皱着眉低头沉思着什么。
“骥远,你的心情朕明白。可是你家也只有你一个儿子,若是分府……
“皇上,分府并不是分家,臣只希望能接额娘到身边孝顺,并不是不认阿玛了。阿玛还年富力强,家中的玛嬷有阿玛和继夫人照应,臣也很放心。再说继夫人也即将临盆了,也许阿玛很快会有第二个儿子承欢膝下了。”
皇帝转头问努达海,“努达海,你的意见呢?”
努达海拿不定主意。一时觉得儿子搬出去住不妥,自己心里也舍不得。一时觉得雁姬确实需要骥远的照顾,自己想接回雁姬,还需等待时机。而且分府不分家,只是不住在一起罢了,骥远还是将军府的继承人。
努达海想到这里,答道:“全凭皇上旨意。”
皇帝想了想,“骥远一片孝心,朕得成全你。赐你府邸一座,允你分府而居。但是分府不分家,凡年节祭祀,你仍要回将军府,以嫡长子的名义参与。平日也要孝敬将军府里的长辈。”
骥远感激道:“骥远遵旨。谢皇上成全。”
皇帝笑道:“可朕不能就这么抹了你的功劳,原本该赏你的还赏你。你的要求,便当是对你孝顺的奖励了。”
骥远感激涕零的重新跪下叩谢了皇帝,然后站起来,重新回到队列里。
皇帝今日似乎兴致很好,开口笑道:“还有人要求事吗?”
原是一句开玩笑的话,达尔泰却站了出来,也跪下了,“皇上,臣也想用这次的功劳换皇上帮一个忙。”
“达尔泰,你又想胡闹什么?”,皇帝见是他,笑骂了起来。
达尔泰道:“臣看上了一个媳妇儿,先前找人去说过亲,人家不同意”,说到这里朝廷重臣们已是哄堂大笑起来,单只有知道内情的骥远有些咬牙切齿,达尔泰也不理会,“臣想……”
“想让朕给你赐婚?”,皇帝也笑得厉害。
“不是。臣不想勉强她。我想求皇上和皇太后帮我说合说合。”
“还要太后说合,这么大的面子?你究竟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达尔泰挠挠头,嘿嘿一笑,“臣在骥远的婚礼上,见了他额娘一面。就看上她了。找我嫂子托人去说亲,被她拒绝了。臣也找了骥远,被他打了一拳却没下文了。她一个女子独居,臣不好登门拜访,以免坏了她的名声。只好求了皇上和太后娘娘帮忙说合了。”
朝上的众将都和他关系极好,又和努达海疏远了,便不怎么顾及那女子是努达海下堂之妻的事。听到他求亲受挫还被打了,都笑得肚子疼。只有两个人,可笑不出来了。
努达海的脸色是黑沉沉的,要不是在朝堂上还有几分理智,怕是要咆哮了。
骥远则是满脸通红,死死的瞪着达尔泰,像是想要咬他一口。
“今儿可真稀罕。骥远为他额娘不要赏赐,你也是为了他额娘不要赏赐。朕可不能直接答应你,免得伤了另一个功臣的心。骥远,我问你,达尔泰是不是和你说过要娶你额娘,你还打了他?”
“皇上,确是实情。”
“你额娘和离也有数年了,皇太后还提起过她,说她端庄知礼,是个有后福的。如今看你的成就,可见太后的眼光确实不错。朕想问你,是不想你额娘改嫁吗?”
骥远确实不想。不管多么怨恨父亲,在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是不太能接受母亲嫁给别人的。可话不能直说,便道:“并非骥远阻拦额娘再嫁,实是额娘说过,只要儿女安好,并无再嫁的念头。”
皇帝叹道:“真是慈母心肠,也难怪你如此孝顺。既你无意阻拦,达尔泰,朕便请太后帮忙说合说合。但结果如何,朕可不能保证。那你的赏赐,朕先留下了,若是这婚事成了,朕就留下当保媒礼了。若是不成……”
“无论成与不成,都当是臣的谢礼了,谢太后和皇上为臣的婚事操劳”,达尔泰笑得春光灿烂,看得骥远恨不得上去再给他一拳。
其实共事的时候两个人合作无间,骥远也相当佩服达尔泰打仗的本事。可他竟然觊觎自己的额娘,骥远怎么能不恼火。
不过更难过的是努达海。别人笑得虽然是达尔泰,他却觉得自己也成了个笑话。忽然有些怨恨新月起来,新月的身子好好的,根本无需他照顾。若是他去打了这一仗,哪轮得到达尔泰在这里大放厥词。该是他跟皇上说要把雁姬接回去。
“好”,皇上抚掌大笑,“既收了你的礼,看来朕也不得不尽力给你说媒了。”
皇上退朝后,达尔泰对众人拱拱手道:“众位同僚,这是达尔泰为求娶心上人的一己之私,请众位大人说出去的时候笑话我达尔泰就好,莫牵扯其他人。若是给别人带来了麻烦,坏了别人的名声,达尔泰就万死莫辞了。”
众人纷纷笑应了,与他拱手作别。
骥远因他这句话怒气稍微平息了一点点。但是他想要额娘嫁给他,还是没门。转身想走,被达尔泰一把抓住了膀子,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你额娘如今不过四十岁,你想让她像寡妇似地守到七八十岁?你额娘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你以为把她接到身边就算是孝顺了?你要是还有良心,就好好想想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骥远怒道。
“什么意思?”达尔泰也冷笑道,“你妹妹为什么嫁的那么急?你为什么前后脚就去了边疆?听说那私奔格格留书出走之后,太后召了你额娘问罪。她当即说要自请下堂,你说这是为什么?要是没有她的自请,太后和皇上也做不出赶她下堂的事情。顶多是降她为平妻罢了。”
“是啊,这是为什么?”,骥远呆呆的跟着说。
“要我猜,你阿玛和那个格格的那点腌臜事儿,早被她看在眼里了。这才为了你妹妹的名声,为了你的前途,匆匆把你们送走。她怕是早就对你阿玛死了心了。只是为了你们兄妹周旋罢了。当时太后和皇上只是责骂,这惩罚还没下来,她就自请下堂,怕是就算还让她做你阿玛的嫡妻,她也是不肯的。她既心里没了你阿玛,你这个作儿子的还要她为你阿玛守节吗?”
骥远脑袋混沌沌的,抬眼问道:“那你又看上我额娘什么了?我额娘可不算年轻了。”
达尔泰嘿嘿笑道:“说不清。我就觉得她是个能管住我的厉害女人,娶了这样的女人才是男人的福气。”
骥远摇了摇头,“我要再想想。”
达尔泰拍拍他的肩膀,“你再想想吧。莫学那些伪君子,为了自个儿的好名声,委屈你额娘一辈子。”
走到门口,努达海站在那里,恨恨的瞪着达尔泰,像是有夺妻之恨。在他心里,怕是真有夺妻之恨吧?
达尔泰也不在意,从他身边美滋滋的走过去了。好像明天就能娶到媳妇似的。
骥远走到努达海身边,努达海脸色黑沉沉的问:“达尔泰找人向你额娘提过亲?还找过你?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骥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既已拒绝了,有什么好说的。再说这和阿玛有什么关系?”
努达海一噎,“回家,我有事跟你说。”
第 17 章
回到将军府,如锦被已经得了消息的雁姬派人送回来了。挺着五六个月的肚子,让骥远看着稀罕的不行。
珞琳也带着一双儿女回府为哥哥庆祝了。
骥远请求分府别居的事情还没有传回来,达尔泰请太后做媒的事情也同样,因此等待的人都是满脸笑意的。
骥远想着等吃了饭再说,免得玛嬷动怒,吃不下饭。幸好珞琳也在,可以和他一起劝劝玛嬷。无论额娘嫁不嫁达尔泰,先把额娘接到身边孝顺吧。
努达海满心都是达尔泰向雁姬求亲的事,也没顾上说骥远分府的事情。
珞琳趁机私下里和骥远耳语了额娘给她说过的那番话,她想着阿玛肯定很快也会让骥远去劝说额娘的。
可别再让额娘心烦了。
骥远听了一怔,这就和达尔泰的猜测对上了。甚至这事实,比达尔泰猜测的更加不堪。努达海和新月,不仅被额娘撞破了好事,还逼着额娘接纳新月,还逼着额娘看他们亲热,听他们诉衷肠……这简直是太欺负人了,他们还把额娘当成是阿玛的妻子吗?还把额娘当成是有感情的人吗?额娘就活该宽厚贤惠让他们欺辱?
要不是为了自己和珞琳,额娘能死死的瞒着其他人吗?
阿玛竟然还想接额娘回来为平妻,还要让额娘在新月面前低头做小。若是如此,他宁可额娘嫁给别人。
骥远心中愤恨,面上却不显。如锦挺着肚子,便不再立规矩了,而是坐在他身边。他夹菜给如锦,想到额娘作了阿玛二十年的妻子,给他生育了两个孩子,一直孝顺着玛嬷,却被这样薄待。阿玛真以为接回了她,就能够补偿了吗?
达尔泰说的没错,额娘早已对阿玛死了心了。无论额娘是否改嫁,自己都不会愿意额娘重新回到这个家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