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同人之雁姬第5部分阅读
新月同人之雁姬 作者:新月同人之雁姬
个家里,恐怕只有他和珞琳是真心待额娘的。连老太太也是一味的顾着阿玛,不管他做的对不对。宗族里为了讨好太后,私下里泼了那么多脏水在额娘身上,老太太定是知道的,甚至阿玛可能也知道,但他们都默许了。当时他在边关接到珞琳的信时,心里可真恨这个家啊。
所以才一步步谋划着,让额娘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立功,然后求皇上同意自己分府,把额娘接到身边。让她不用孤零零的一个人。
可自己毕竟也是姓他他拉的,没法对那些人再做什么。而且事情的根源在阿玛和新月身上。别人也不过是为讨好皇家顺势而为。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远离这个家,并且妥善的照顾好额娘了。
现如今,达尔泰求了皇上,京里纷纷扰扰的流言怕又止不住了,怕是额娘想过安静的日子都不行了。不过达尔泰的确不会强逼额娘,这点自己可以确信,也暂时可以放心。
达尔泰今天的一番作为,虽有流言,额娘的名声却不会太受损。再说,额娘的确是和离了的,在律法上是可以改嫁的,并不理亏。他他拉家已知新月不再受太后宠爱,应该不会利用这个再做什么。
眼下,走一步看一步吧。主要是看额娘怎么想。好歹还有自己呢,必不会再让人欺负了她去。
那达尔泰……他真是什么都敢跟皇上说啊……当年额娘的事,有一半是皇家为了全了面子的原因。额娘怕是他们很不愿意当众提到的人……前些年额娘也很老实本分不惹眼……不过现在有了自己,再加上一个达尔泰,额娘怕是又上了给太后请安的名单了。
现在,说到底都是达尔泰的错。本来自己已经能把额娘接到身边照顾了,偏他要惹事。这达尔泰,面上看着憨厚豪爽,其实很不好惹,怕也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
但是真的要让额娘年纪不大就像守寡一样吗?额娘和离的时候三十六岁,今年已经四十一了。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自己生活了五年,像出家人一样,连来往的人都没有几个。真要让额娘为了无耻的新月和三心二意的阿玛陪葬她的后半生吗?
明明额娘什么都没做错,却是她受到惩罚?为什么新月和阿玛可以恩爱甜美,甚至还要有孩子了。额娘却要孤独一生?
这还不是因为新月是端亲王的嫡女,就算她不是格格了,还有个世子弟弟。但额娘只有自己这个儿子,这京里不是没有姓瓜尔佳的,但都是远亲,当年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额娘说句话。唯一帮额娘说过话的是……达尔泰。是自己那时候太没用了,才让人欺负额娘。
骥远看着容颜丰美的如锦,心想额娘就是会照顾人,把如锦照顾的真好。再转眼瞥了一眼即使怀孕仍显得苍白瘦弱的新月,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额娘是很好,可就因为她好,她已经为自己操劳了二十年,自己就心安理得的认为额娘就该继续为自己操劳下去吗?那自己和阿玛还有什么区别?
还是让额娘自己决定吧。如果她愿意嫁给达尔泰,自己就不反对。而且有自己在,必定让别人,包括达尔泰,不敢再不把额娘当一回事。
阿玛,哼,他真是把额娘当成了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了……
饭后饮茶的时候,骥远说了自己在朝堂上请皇上自请分府的事。老太太果然勃然大怒,当即摔碎了一个茶杯,指着骥远怒道:“是谁教你这么做的?是不是雁姬撺掇你的!”
骥远皱了皱眉,不慌不忙的跪下,“额娘此时怕是还不知道此事呢。此事孙儿早有打算,当初在边关知道额娘下堂之时,已在考虑如何能把额娘接至身边孝顺,使她得享天伦了。只是之前孙儿人微言轻,只得暗自忍耐。皇上要再次发兵去打十三家军的时候,孙儿知道机会来了。便自请战,以求立功之后,能求得皇上下旨让我分府别居,把额娘接至身边。”
骥远此时羽翼渐丰,他他拉家的确没有什么能人,所以从前的富贵荣耀都是指望着努达海。但现在骥远已经平分秋色。也因此他们不敢再对雁姬设下什么腌臜计谋了。
老太太一怔,“你为了你额娘,还是怨我们,恨我们,是不是?”
骥远老实答道:“怨是有,恨倒没有。毕竟是血脉亲情。只希望玛嬷想一想,若是发生在额娘身上的事发生在了玛嬷身上,那么孝顺玛嬷的阿玛怨不怨?孙儿也只是想做一个像阿玛一样的孝顺儿子。”
“那你就丢下我这把老骨头和你阿玛不管了?”
“分府又不是分家,我仍是您的孙儿,阿玛的儿子。再说此事阿玛已经答应了。”
努达海怔怔的听着他们说话。他从未想过这个儿子竟是怨着他的。当初他沉浸在和新月的美好爱情中,见骥远回来也只是稍微有些愧疚,之后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儿子应该像他一样是个孝子贤孙。必不会因父母和离之事而怨恨他。
努达海把儿子当成了附属品,却没想过他也有长大,振翅高飞,转而来反对他的一天。
可若是像儿子说的那样,若那样被赶下堂的事发生在了他自己的额娘身上,他难道不痛不怒?
他这才发现他太想当然了,原本他以为是微小的隔阂和伤痛,对别人却是锥心刺骨的痛楚。
骥远是这样,想必珞琳也差不多吧。难怪珞琳见了他总是规规矩矩的样子,再不见从前的亲昵撒娇了。他原本还以为那是嫁了人长大了,现在想来,她也是心中有怨怒,所以和他谈话总是在应付差事吧?
这两个孩子都是雁姬抚养长大的,自己总是征战在外,每次回来多抱抱他们,给他们买礼物,带他们出去玩,他们就欢喜不尽了。平日里对着自己比对雁姬还要亲热。他也总以为这些是理所应当的。
其实他从没了解过他们,从没操心过他们的未来和前程,总觉得有雁姬的管教,他们必会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不需要他操什么心。他也理所应当的享受着儿女的敬佩孝顺。
时至今日,他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遥远。他从不知道骥远也能这样忍耐,这样谋定而后动。他也不知道珞琳,从何时开始成为了一个越来越像雁姬那样的母亲和妻子了。
他印象中的他们,一个还是正直爽朗的少年,一个还是活泼娇俏的少女,两个都是“听话”的孩子。见他们不争执,不吵闹,他便以为他们像雁姬一样,被他和新月美好的爱情所感动,接受了他们的情不自禁,也接受现在的这个家。
原来他们不是不反对,只是从前无力反对,所以闭口不言。
原来他们已经长大了。
第 18 章
之前,骥远担心老夫人震怒,会惊着怀着孕的如锦,便让她带着外甥和外甥女出去玩了。努达海本想也让新月出去,但她执意要留下。
此刻,她含着泪控诉道:“骥远,你怎么能这样不孝呢?这都是我的错啊,要不是因为我对努达海情不的自禁,也不会让雁姬被迫离开的。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你怎么能怪额娘和努达海呢?”,说着说着她竟然给骥远跪下了,“骥远,求你收回分府的想法吧!我愿意自降为妾,咱们把雁姬接回来好吗?这样你就不用分府了,是不是?”
珞琳面上闪过一丝嘲讽,上前去一把托住了新月,和她的侍女一起把新月硬扶了起来,“继夫人,您这是干什么?您怎么能给晚辈下跪呢?这要是让不知情的外人看到了,还会以为哥哥对您无礼不孝呢。”
看呆了的老夫人此时也回过味儿来,虽然对孙子有不满,可是比起儿媳妇,那孙子还是比她金贵的千百倍,不由得沉下脸道:“新月,你也该好好学学规矩体统了。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你自己不知尊重,还要把别人也陷于不孝不义之境地?”
“额娘……我……”
老夫人却不欲再和她纠缠,“云娃,扶你们夫人回房休息。秦嬷嬷,改天得了空,你把规矩体统的事情好好和夫人说道说道。这是在家里,怎么都还好说。要是在外头闹了这样的笑话怎么得了?咱们将军府还不成了京里的笑柄了?”
新月捂着胸口有些不可置信,老太太还是第一次对她说这么重的话。云娃有些不满的想要开口为新月说话。被努达海打断了。
努达海有些无奈的说:“额娘,您别在意,新月是为您和咱们将军府担心,才一时做了不合体统的事”,又转头对新月道:“新月,额娘让你学规矩也是为你好。你先回房休息吧。毕竟身子沉了,坐久了不好。”
新月见老太太的脸阴沉沉的,努达海也严肃非常,不敢再辩解,哭哭啼啼的带着云娃走了。
只是刚才谈话的气氛,被新月这一搅和,也没了。
老太太想起刚才的话头,问道:“努达海,骥远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同意他分府出去了?”
努达海点头道:“是的,额娘,我是同意了。”
“你怎么能同意呢?”
“额娘,分府并不是分家,祖宗祭祀,拜祠堂的时候,骥远还是跟着我,作为嫡子祭拜的。并不差什么。雁姬独居在外,又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有这样的孝心也是好事。咱们好歹还有一家人呢,家里又即将添丁,便是成全了骥远的孝心,于咱们也无大碍。再说骥远从小就在您跟前长大的,您还担心他搬出去了就不孝顺您了?虽然不在一个府里,但京城才有多大,他还会时时回来看您的。骥远前程远大,将来说不好就要驻守边疆,或者外放为官,那可比搬出去远多了。额娘您就是再不放心,不是也得放手让他去吗?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只要知道他还是那个孝顺的好孩子,不就行了吗?再说皇上的圣旨已下,金口玉言的,也不能更改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也知道事情绝无更改了,再说什么,反而要和孙子闹僵了,斜睨了骥远一眼,“还跪着干什么?起来吧,我是拧不过你们了,你们总是有理的。”
骥远爬起来,赔笑的走到老太太跟前作揖,珞琳也坐到她身边去说笑,才终于把她给逗乐了。
虽然她心里并不高兴。可她也知道这是无可更改的事情,人老了,要不是老糊涂的,那就是成了精的,她也知道此时把孙子的心抓在手里是最重要的。即使搬出去住了,得让他心里还向着这个家才行。
于是仔细问了问骥远新府邸的事情,又商量家具摆设什么的,还有带过去的奴才。此时雁姬当初给如锦上的课倒派上了用场,骥远要了几家人,都是雁姬说还算老实可靠的。老太太一盘算,这几家人都是现在在府里没什么大用场的,也都准了。
虽然不是分家,只是分府单过,老太太还是给了骥远一大笔安家的银子,又从自己的私房里拿了不少银子贴补给骥远。老太太心里想的很明白,这个家早晚是骥远的,何必现在心疼这些银子。
倒是骥远,见他玛嬷这么为他打算,自己却要搬出去,心里又愧疚了起来。可是为了额娘,他也只得如此了。骥远暗暗打定了主意,就是搬出去了,以后还是要好好常常回来对玛嬷尽孝心才是。
说了一大车的话,老太太想起骥远今儿刚回来,便赶他回房休息了。
只剩下了她和努达海的时候,她颓丧的叹了口气,“你没纳妾,雁姬也只生了骥远这么一个儿子。我虽然遗憾你儿子太少,却也想着,咱们家至少不会闹出那些分家夺产,兄弟相争的事情。哪想到临了临了,还要看着唯一的孙子分府出去?”,说道这里,不由得有些悲从中来,语气哽咽了。
努达海也愧疚了,在朝堂上的时候,他只想着雁姬确实需要儿子照顾,却没想到老母亲的心情。可是责怪谁呢?并不是雁姬让骥远这么做的,而是自己的儿子看不下去雁姬在外独居。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还是怪自己吧。要是当初自己早点回来就好了。那样事情也许有别的解决的方法,雁姬也不是非下堂不可的。那样的话,这个家还是美美满满的。
“新月肚子里……”
“希望她一举得男吧。这家里的子嗣还是多些的好。将来骥远也有个左膀右臂,兄弟俩也能互相扶持。你就是太孤了,若你在朝中也有个能说上话的兄弟,当年的事咱们也不至于那么被动了。”
其实这话她也只是说说而已,老夫人当年的手段可不一般。努达海没有庶出的兄弟姐妹,基本上就是这老太太的原因。她为着自己的儿子,不会让她丈夫的那些妾生下孩子,她丈夫一去,那些妾都被她打发走了。
轮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她却想要儿子多纳妾生子。所以说这为□和为人母的时候,标准是不一样的。
努达海从小在家里见过那些娇娇媚媚的小妾,见过母亲私下垂泪,所以他对母亲极孝顺,也在自己成婚后不愿意纳妾,实是他对那些身份低微的妾室没有好感。直到他遇到了个自甘为妾的新月,让他觉得即便作妾,新月也是高贵的。
可努达海并不知道他母亲为了无人可以和他争夺家业所用的那些手段,所以他还以为母亲真是在感慨希望自己有个兄弟呢。
对新月肚子里的孩子,他也和老太太一般期盼。毕竟是中年得子,一双儿女自己都成家立业了,此时能有个新出生的孩子,自然分外高兴了。
对于新月,他还是很喜欢的。就只冲着自己不算年轻了,新月这个年轻尊贵的格格却一门心思的爱上了自己,就大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可这喜欢已不是当初那种热爱的失去了理智,连性命,家庭,妻儿都顾不上的那种了。原来他爱新月更甚于自己的性命,若是拿自己的命去换新月的命,他也是愿意的。
如今倒更类似于男人对自己诸多女人中的一个特别宠爱的那种爱,愿意宠着,哄着,可是真的有事的时候,却不见得会为了她牺牲自己了。在关键问题上,还是会多想一想。
新月还年轻,这时候的女人还有种从一而终的念头,所以她对努达海还是如从前一样一往情深。她的性格里有些悲观的东西,也许是那些话本小说看多了,心里老是存着只要努达海爱着她,即便是牺牲了自己也甘愿的念头。就如同当初她愿意上战场与努达海殉情一样。
就算是努达海告诉她他心里有雁姬,她其实也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理解的。她反而觉得努达海真是重情义的男人,她相信努达海对雁姬只是有责任和道义,而自己总会抹去雁姬在努达海心里留下的那些痕迹。她都愿意为努达海去死了,在努达海心里,又有什么人能比的上她呢?
至于她那些在努达海眼中气量狭小,排除异己,抹去雁姬的付出与存在的行为,努达海倒的确是冤枉她了。因为她针对的根本不是努达海,而是雁姬。她从第一眼看到雁姬开始,就对雁姬有了一种强烈的竞争情绪,她要争夺的不仅是努达海的感情,还包括老太太,骥远和珞琳,还有府里的下人等雁姬身边的其他的人的好感。
所以她丝毫不顾自己和硕格格的身份,对老太太行礼,对骥远和珞琳亲热,对下人和蔼可亲,唯有对雁姬是敬而远之,甚至有些防备。也许那时候她就在为将来发生的事作预备,想要多争取一些人站在她和努达海这边。
努达海原本觉得新月善良柔弱,超凡脱俗,所以不顾一切,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爱她。
现今则觉得她气量狭小,有心计,但在真正该在意的事上却毫无见识。但是看在她为了付出了那么多的份上,还愿意继续爱她。
新月和努达海,也不知道谁更可悲一些?
第 19 章
“额娘,我想把雁姬接回来。”
“什么?”,老太太有些糊涂,“接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努达海就说出了在他心里考虑了很久的打算。
“你是不是糊涂了?把雁姬接回来作平妻?雁姬就算下堂了,她也是你的原配嫡妻,骥远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你要是把她接回来作平妻,新月将来再生了儿子,谁才是嫡子?谁继承家业?”,老太太虽然期盼新月肚子里的孩子,但是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与一个长在自己身边二十年的孙子相比,当然还是现在的孙子重要的多。不过她也忽略了雁姬愿不愿意回来的问题,她只知道雁姬对努达海感情很深,想当然的以为她必定不会不同意的。
“这……”,努达海倒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若是让一向引以为傲的嫡子变成了庶子,那也太对不起骥远了。所以他也犯起了难。
“此事绝不可行。便是不考虑骥远的原因,也是不行的。之前新月逃婚的事已经得罪了费杨古贝勒和皇太后。咱们家凭空多树了这么大的敌人。可是事情都发生了,也没有办法。咱们只好指望着新月的弟弟克善,成年之后重建端亲王府,能给将军府一二臂助。如今要是把雁姬接回来,不是把端王府都得罪了吗?克善世子快十五岁了,说不定很快就会出宫建府。你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了。”
“可是……今日那达尔泰在朝堂之上,当众说他看中了雁姬,还要皇上和太后给他做媒……”,努达海有些屈辱的说。
“什么?那达尔泰是如何识得雁姬的?”,老太太虽偏心,但她对雁姬的品性规矩却极为信任,雁姬从不会去做什么抛头露面的事情。那达尔泰一介武将,能如何知道总在深闺中的雁姬呢?莫非是有意借了雁姬的名头,让努达海和将军府难堪?
“在骥远的婚礼上……”
“就那么一次?”
“嗯。据说他托人向雁姬求过亲,被雁姬拒绝了。还不死心,趁着这次打了胜仗,不要赏赐,只求皇上和太后帮他说合。”
“那么说他是真的打算娶雁姬过门了……皇上怎么说的?”
“皇上答应了帮他说合。”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那接雁姬回家的事你不要再想了。皇上都有意撮合了,怕是不管雁姬愿不愿意,都早晚得嫁过去。就是雁姬不愿意,咱们家也不能再树敌了。那达尔泰也不是好惹的。你也该为骥远和新月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将来。”
努达海心里不甘,“难道就让雁姬被他们摆弄?”
“那又能有什么法子呢?”,老太太瞪了努达海一眼,“若不是你去招惹新月,雁姬这会儿好好的在家里等着抱孙子呢。事情都做下了,咱们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了。额娘知道你心中有愧,可世上从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你现在能和得你喜欢的新月在一起,我又能再多一个孙辈,已经很不错了。至于雁姬,你就丢开手吧。无论她嫁不嫁达尔泰,都与咱们家缘分已尽了。”
“额娘……”
从老太太那里出来,努达海觉得自己的太阳|岤突突的跳。难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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骥远,如锦和珞琳则在一起说话。
如锦用惊叹的语气说着雁姬那里的生活是多么的舒服,雁姬每天过得是多么的自在。骥远和珞琳虽也时常去看雁姬,但从没有在那里留宿,往往就是吃顿饭而已,他们的了解便不像如锦那样深。
听了如锦的感慨,兄妹俩都高兴起来了。知道自己的额娘真的一直过得很好,心里自然高兴。
“难怪嫂子你被养的白白嫩嫩的,脸色好的和新嫁娘一样”,珞琳打趣道。
如锦不好意思的往骥远那边靠了靠,骥远握住她的手,瞪了珞琳一眼。然后严肃道:“除了分府的事,今儿朝上还有一件事与额娘有关。那个达尔泰请皇上保媒,说想娶额娘。”
“什么?”,如锦和珞琳同时惊呼道。
虽然骥远早就知道达尔泰的心思,可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怕坏了雁姬的声誉。所以如锦和珞琳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骥远就把朝上发生的事细细的给妻子和妹妹解说了一遍。
珞琳急忙站起来,准备往外走,“我得去给额娘报个信,让她有个准备应对。”
“珞琳,你等等,我一会儿就骑快马去,你带着孩子不方便。听我说完咱们商量商量再说。”
“还要商量什么啊?说不准明儿太后就召额娘进宫了。天啊,那个达尔泰不是给额娘惹麻烦吗?额娘已经够倒霉的了,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骥远无奈的看着心急火燎的妹妹,如锦起身安抚住激动地小姑子,拉着她耐心的等骥远说下去。
骥远就把达尔泰对他的那几句私语说了出来,“我是不赞同额娘自降身份为平妻回到将军府,回来就是活受罪。只是额娘嫁不嫁给达尔泰,这我也说不好了,你们怎么想?”
如锦是儿媳妇,说与婆婆有关系的话要谨慎的多,“额娘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的,我觉得她没有因为以前的事自怨自艾,应该是死了心了。”
珞琳点点头,“肯定是死了心了。这几年我和额娘说话,每每提起阿玛和新月,额娘的眼睛里连一点怨恨都没有。连我都要幸灾乐祸一下呢,可额娘就像是在听陌生人的事情。她肯定是不愿意回来的。至于改嫁……只要额娘自己愿意,我没什么话说……咱们都不是孩子了,有话我也直说了……这丈夫和儿女毕竟是不一样的……”
如锦小声道:“这主要还是要看额娘的意思了……她辛苦了一辈子,最后却要受那样的委屈……若是额娘自己愿意,咱们做儿女的,还要阻拦吗?”
骥远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听阿玛的意思,他还是想把额娘接回来……”
如锦道:“其实这事儿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不管皇家和宗族里的态度如何,只要你反对,这事儿也是不成的,你反对,也就没人能强逼额娘回来。理由也是现成的,额娘不管如何也是原配嫡妻,你只要求他们,若想把额娘接回来,只能用嫡妻的身份。难道阿玛和宗族还能让继夫人也下堂?”
骥远和珞琳眼睛一亮,同时点了点头。
“再说骥远你也说了,额娘上回就回绝了提亲的事。她怕是没有再嫁的念头了。而且她对达尔泰没什么印象,大概也不情愿嫁过去。咱们反而该考虑,若是额娘不想嫁,太后和皇上却想让她嫁,那该怎么办?”,如锦又道。
骥远想了想,“今儿在朝上,皇上答应的还挺爽快的。莫不是真的想促成这件事?”
“有可能吧。我觉得若是额娘一直是一个人,那她就是块让别人看到皇家怎么为了郡主欺负人家正室原配的招牌。以前是无可奈何,如今有人愿意娶额娘,若是额娘又嫁了,又有了丈夫,别人就会忘了额娘被欺负的事儿了。这怕是皇家也愿意看到的吧?”,如锦大胆的猜测着,“说不定他们还觉得皇家又补偿了额娘一个丈夫呢。”
骥远和珞琳面面相觑起来。若真是如此,额娘能拒绝不嫁吗?
第 20 章
骥远来和我说的两件事,都不是让我觉得很高兴的事。
先是骥远分府。若他是分家,我会很欣然。但是分家不分府,他还是挂在将军府里。除非他把努达海熬死了,否则他就得一直受努达海的节制和拖累。这个时代所崇尚的孝道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样我即使去和骥远一起生活了,说起来也只是是“将军府的孝顺儿子收留了他可怜的下堂的额娘”。若是分家就不同了,我去骥远的府上就是名正言顺的老太太了。
我本来就没生养过骥远,来到这里为他谋划,一大半是为了我自己,当然相处着慢慢也有了感情。可绝没有原本的雁姬对骥远的那种深厚的母爱。要是名正言顺的去做老太太我还算乐意。这样被“儿子”收留,感觉可绝对不好。还不如自己悄没声息的过日子。
再说不是有那句话吗?相爱容易相处难。骥远和如锦都很好,但是要和他们长年累月的朝夕相处,我总要多做些表面功夫。哪有我现在过得自在?
不过骥远所为的一切真是一片真心,为了他的额娘雁姬能得享天伦,他已经很努力了。将军府目前就他一个嫡子,分府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了解他这一片心意。所以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高兴的。只是多问了几句那他玛嬷和阿玛那边他怎么尽孝。
他说时常回去探望就行了。
没办法,虽然按我的意思,最好他只是雁姬的儿子。可他事实上也是将军府那边的儿子和孙子。就算有隔阂,血脉亲情总是不会抹去的。
就当帮帮他和如锦吧,让他们避开那个新月,也过些松快日子。先搬过去,做点样子给外人看看。等如锦生完了孩子,能理家了,我就以消寒消暑之类的名义搬回来小住。当然,究竟在哪边小住还不是我自己说了算吗?
这一件事还不算是坏事。
另一件事可把我气坏了。
那个达尔泰说到底还是个侵略性很强的男人,先是试探,行不通就开始用手段了。我倒是欣赏这种男人,不像那努达海,勾引和硕格格的事都做了,回到家里还玩什么愧疚,犹犹豫豫半推半就,搞的好像新月追他追得无处可逃,他被迫就范似的。
要是努达海他看上了新月,在回到将军府之前就俘虏了她的身心,然后回来对全家说,他就是看上那姑娘了,让他们什么也别管。那姑娘的身份和皇上太后的怪罪,他自会解决。那我会比较瞧得起他。
事实上他什么也解决不了,他们能在一起不过是用新月和努达海的身份爵位,还有皇家的脸面,甚至全家的牺牲换来的。这样的男人也配说他喜欢这个女人?没用至极。
努达海大概也就在打仗方面有点脑子。
对达尔泰欣赏归欣赏。
但一个连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连话都没说过的人,就和我谈什么婚嫁。我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我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根本没打算成亲。何况还是和一个陌生人。
他算是哪只阿猫阿狗啊?凭什么给我惹麻烦?
还有他跟骥远说的那叫什么话,我厉害?当我是母老虎吗?
唉!气了半天,我又泄了气。
这里就是个男权社会,男人的意愿总比女人重要。
皇上和太后的一道旨意就可以指婚,根本不用管别人乐意不乐意。
不过,还能拖延一段时间……未必没有转机……
因为我拒绝是常理,还能赢得个好名声。
再说我还能失去什么?我现在就有点儿财产。儿女都有了着落前途,今后如何看他们自己,我也不必太巴着太后了。
谁还能用什么逼迫我就范?
除非皇上和太后不顾我反对,直接指婚。
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和骥远说了我的打算,他也点头赞同了。
不过最后他又加了一句,“额娘,不管您怎么打算,我和珞琳都不反对您改嫁。”
他们的想法倒开明,现代的好多儿女都做不到呢。我很欣慰,这是我教育的好啊。
第 21 章
太后果然没两天就宣我进宫了。
进了宫恭敬的行了礼,陪着太后,皇后,还有几个妃嫔小心翼翼的闲扯了一会儿。话说如果今日是来说亲的,怎么会有这么多旁人在?
结果太后到了也没提那件事。害我准备的一肚子委婉的拒绝的话,比如什么“心如死水”啦,“只想含饴弄孙”啦,等等,都白准备了。
闹不清她是怎么想的,我被吊的七上八下的,更难受了。
“让宫女带你去御花园转转吧,这会儿景色正好。”
御花园?好像是事故多发之地。在这宫里我哪有心情看风景啊。可还是恭敬的应了,恭敬的跟着一个宫女走了。
挑了一处四面都不避人的亭子,免得被我撞上了什么阴私,也让别人一到附近就能看到我,坐下休息,眼睛随意的打量着周围的景色。
刚才什么话都没说,莫非这会儿安排了什么人,与我在这里见面。
我以为会遇见达尔泰,没想到遇见了他,端亲王世子克善。
怎么会是他呢?
我有些疑惑。但仍然起身恭敬的行礼,“奴才见过世子。”
他点点头,在我对面的位子坐下,语气平平道:“坐吧。”
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知的小孩子了。除了成了少年的样貌,还有他平淡疏离的表情,微带着上位者的感觉。这是当初“平易近人”的新月姐弟不会有的。虽然相貌变化不大,可这不同的表情,让他和我印象里的那个克善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看起来有些……阴沉。
我微微低着头,并没有说话。我这样一个“被害者”——被赶下堂的正室原配夫人,与一个“加害者”的亲属,又有什么可谈的呢?
“听说你要进宫里请安,我跟太后说想见见你”,他语气平平没有一丝波动。他这几年究竟是怎么过得?身上一点孩子的天真和少年人的锐气都看不到了。让人觉得他像这宫里其他的成年人一样,都深藏着心思,看不到底。
“不知道世子为何要见奴才?”,当初他们寄养在将军府的时候,我是将军府的主子里与他们兄妹最疏远的一个人。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转而道:“今年太后会给我赐婚,大婚后我就会继承端亲王爵位封号,然后离开京城,回荆州重建端王府。”
我起身福了一福,“恭喜世子了。”
他看着我,淡淡道:“关于我姐姐的事,当初我不懂事,只知道她违背婚约私奔,嫁给了努达海。我想知道当年那些事的详情。”
“这……世子去问他他拉将军和将军夫人或许比较妥当。”
他摇摇头,“他们说的肯定是他们有千般理由和百般苦衷。”
我心中暗笑,他倒了解他们。
“可奴才的立场,也未必公正”,我干什么要做这个坏人,去描述他姐姐毫无廉耻的行为。可要让我说他姐姐纯真,善良,追求真爱,我也不愿意说那么违心的话。
“不,我就想听你说说。”
我有些无奈道:“奴才从哪儿说起呢?”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
“他他拉将军夫人曾说过,她第一眼看到他他拉将军时,就爱上了他,她觉得他就像是天神一般的从天而降,拯救了她。”
“第一眼……那是努达海在流寇手中救了我们的时候……”,克善的神色辨不出喜怒,“继续说……”
“他他拉将军因为年过不惑,有妻有儿,以及与令姐的身份差异,曾数次想斩断这份情缘。不过每次都被令姐的真情表白所感动,打消了结束感情的念头。当初令姐曾对奴才说过,只要奴才愿意将丈夫与她分享,便是让她做小也是愿意的”,我心中好笑,这么说话还真有意思。
我这么说,有些偏心努达海,加重了新月在此事中的责任。但是看克善的态度,我有些怕他怨恨将军府,因而也迁怒骥远。莫欺少年穷,他现在是还小,但谁知道以后怎样呢?所以新月就多担待些吧。毕竟是克善的亲姐姐,应该不至于遭到他的报复。
克善则开始冷笑了,用眼神示意我继续。
“后来令姐身上的孝期结束,蒙太后指婚,接到宫中待嫁。他他拉将军自请去打十三家军。这之后的事,您应该都知道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的事的?”
“奴才知道的略早一点。就在骥远从军之前。”
“你把儿子送走了,女儿嫁出去了。可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我面上做出苦笑的样子,“他们一个是身份尊贵的格格,一个是一家之主,我有何能力能去阻止他们?再说和硕格格身带着重孝发生这种事,一个有妇之夫和未婚格格有私。能管这事儿的只有皇上和太后。但这样的事,奴才怎敢告诉他们。不仅不能说,还得帮他们遮掩一二。”
“的确,不是你的错,我有些迁怒了”,克善垂下了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我略微低着头,没有答话。
他静默了一会儿,起身向我告辞,“其实我今日见你,是想向你道谢和道歉的。见到你却不由得多问了些话。多谢你当初的照料,以及,为……姐姐……所做的那些事,向你道歉”,说完不等我回应,就带着不远处的小太监走了。
我起身目送他走远。心想他他拉家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这克善看起来对将军府毫无善意。至于恶意,只要新月还在将军府里,应该也不会有吧?看着像是打算远着了。
他在这捧高踩低的宫里生活了几年,又有个不受太后待见的亲姐。怕是日子不算好过。当初那么天真无知的孩子,如今竟暮霭沉沉的不似少年了。我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新月真是造孽啊。自己没脸没皮,让亲弟跟着一起受苦。
要是当初新月嫁给了费杨古,恐怕克善不用回荆州去。原端王府可是什么人也没剩下。即使回去了,怕也只能做个闲散的亲王了。
可留在京里就不同了,虽然也是闲散的秦王。但只要近着皇上和太后,结交京中诸人,说不定就会有机会打仗立功,重新获得权柄。
现在这情形,怕是难了。
又坐了片刻,太后又把我召了回去。
“哀家为什么把你叫进宫里来,你应该心中也有数。不用那么着急告诉哀家你的回答,回去仔细斟酌斟酌。哀家下回再叫你进宫说话。”
“是。”
这太后就是太后,说媒也不像寻常妇人那样苦口婆心,使劲的游说,说对方的好处优点。她啥都没说,到时候就算是我不答应,也不落面子。
今儿不让我说,大概也是知道我会一口拒绝。不让我说什么,这事儿反而有了个回旋的余地。
老人精啊。
第 22 章
从宫里回到庄子上,骥远和珞琳也派了身边的近人来问询,我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就沐浴歇下了。
如今心境不同了,初来此地时,只想着怎么从那一堆麻烦中脱身,安排好自己的后半生。但过了几年富贵闲养的日子,我如今无论做什么都是一点儿都不急了。
哪怕遇到这样的事,也没让我怎么犯愁。今儿去宫里,都是一堆需要我奉承的贵人,我也没觉得烦。想我以前不耐烦和人打交道,也不习惯口不对心,弯弯绕绕。可如今心里自在舒畅,即便是在宫里谨慎陪笑,我也只觉得寻常了。
当然很多事情仍是身不由己,只不过从前觉得是麻烦和桎梏的东西,如今却能从容面对了。这富贵悠闲的日子,果然能养人的性情啊。
骥远接我去瞧了他的新府邸,原本他挑了一个最大的院子给我。可我就一个人,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多,我就和他商量着换了另一个不大不小,但是景色很好的院子。
如锦又拿着家具的样式,摆设,花草等等来问我,我让她随意,说我在这些上头没什么讲究。
只叮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