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迎天下第21部分阅读
笑迎天下 作者:肉色屋
全给掏了出来。
雷小月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再继续往前走,若是再深入他们军队的驻扎腹地,想逃都逃不出来。原来这位金兵小将领着二百多号金兵,处于看押北辰国百姓的大后方。再往前十里,就是金兵的大粮草库,那里驻扎着将近一万兵马。乖乖,差点就撞马蜂窝上了。这些北辰国的百姓,他们捉来是为了日后攻城时候用来做走在前头的挡箭牌。不是什么高明的战术,却十分管用。有这些百姓走在前头,那些守城的将士士气多少受到影响。开城门将他们入城内,又怕敌人趁乱杀进城里。乱箭将他们射死,又是自己杀自己需要保护的手无寸铁百姓。既使再铁石心肠的得力将领,内心也会受到谴责动摇,日后千夫所指。
“冷月,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兵力布置图。”虽心知这种小将领应该不会参与大的行兵布阵,但总想抱着侥幸的心理。
冷月前前后后搜了好几遍,摊着两手摇头。
“将他们的这一小段记忆混淆,难不倒你吧!”冷月的天生催眠术上次她已然见识过了。
“当然!我会抹消他们这一段记忆,让他们以为自己做着欲死欲仙的事情。”冷月贼笑着。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他们再耽搁回去,会让那些金兵有所察觉寻过来的。还有,下个几针让他们一辈子不能行事。”雷小月阴恻恻地冷笑着。
冷月几乎要吹口哨,这与宫刑可没啥差别。最毒妇人心!小凌该狠心的时候下手也挺狠的,幸好受罪的不是我。
雷小月走回来,看着吃过东西的小姑娘,语气严厉地说:“我们走后,你不能将见过我们的事说出来,知道吗?我们救了你的这件事就烂在你的肚子里。我们离开后,他们就会醒过来。”见小姑娘面有惧色,续道:“他们不会再碰你了。放心吧!”
小姑娘愣愣地点头。她不明白这位夫人是如何做到的,但她的话让她相信。
雷小月瞄着小姑娘身上遮体的衣衫,最后下了决定。“无双,你将这里还有这里撕烂。”即使那些金兵不记得小姑娘原先穿着什么样的衣物,但太完好无缺反而露出破绽。
小姑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这位夫人莫不是不喜欢将衣衫送她穿。
“这样就成了。该遮的地方遮住了,又显得破破烂烂的。既能瞒过那些人又能挡住不入流的视线。”雷小月非常满意无双撕衣衫的效果。
小姑娘毕竟聪明,明了雷小月的意图。这位夫人连这点细节都想到了。
“我们走了,你好自为之吧!”雷小月看着处理完现场走回来的冷月。正好远远地看见岩风和子影也回来了。
“夫人大恩,清怜来生再报。”小姑娘脆生生地站在原地,知书达理俨然有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看来她家应该小有家世。
“你自己多保重!我们走!”雷小月驱着马车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刚才那位姑娘是谁?”岩风刚到跟前,迫不及待地问。这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时刻,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他担心这位季夫人妇人之仁留下了不必要的活口。
“北辰国的小老百姓,她和一干人等被金兵掳获了。没事,她不会说出去的。”雷小月看出了岩风的心思。转移话题问:“你们有什么收获?”
岩风看了雷小月一眼,说:“前方全是金兵驻扎营地。守备森严,我们没敢误闯。”若不是有他们一票拖油瓶在,怕一旦暴露身份,引来杀身之祸连带曝露了他们行踪,他一定要潜进去打探清楚敌情。
“我们先退昨晚落脚的小树林,再做下一步打算。”雷小月眉头深锁。这下子该如何是好?难不成真要退回大雪山那儿躲上一年半载?
冷月,子影以及其他人向来习惯唯雷小月马首是瞻,没有更好的想法之前一向听她的话。
岩风另有想法,回小树林那儿暂时隐蔽他不反对。自家王爷在金国布有不少暗桩,若能跟他们取得联系,定能获得很多必要的消息。只是没有王爷的信物,那些暗桩向来行事谨慎,小心翼翼,未必会买他的账。再说这家子该怎么处理?保护好他们是王爷来信一再吩咐他的任务。如何才能安全将他们送回北辰?他带来金国,散布在各处的十几个手下,一下子也无法联系上。若能联系上他们,也能多几分人力。暗暗责怪自己,引来无影暗雀的无音哨让他给弄没了。想来应该是进大雪山找她们时弄丢的。
大战在即03
大伙儿回到小树林那会,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小毡房内一片寂静,一个两个全绷着黑脸,垂头丧气。
“嫂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回不了家啦!”飞雪最先沉不住气,哭丧着漂亮的小脸。
“别嚷嚷!你们不是很喜欢大雪山,大不了回那儿住上个三年五载。”雷小月没好气地说。就着油灯的豆大亮光看着地图,倒也不是回不去,只是需要绕远路而已。一是乔装改扮,深入金国的领域腹地,然后从“炽热大地”绕道回去。这路凶险难测,特别是进入纯金国人的领域,大伙儿的相貌与金国人如此格格不入,很难逃脱众人的法眼。二是往北走上一段路程,过两座雪山从冰原国绕道回去。三是翻山越岭从这一带直穿过去。这条路虽然路程最短,爬山涉水过悬崖,似乎也没那么好走。首当其冲就是弃马车步行,马车就算了,身外之物。但大大小小它们恐怕也得……这是最难以抉择的。唉——!
“凌姐,那些百姓不能想法子救救他们?”一直沉默不语的忘尘突然开口。
冷月喝着水差点呛着,不可置信地瞪着忘尘。
子影与岩风,连无双飞雪闻言都瞪突了眼珠子,叹气:“唉——!”
飞雪白了忘尘一眼,该聪明的时候他怎么糊涂了。“你当嫂子是无所不能的神啊!也不想想我们都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去顾及他们的生死。”
“我只是觉得放着他们不管,于心不忍罢了。”若不伸出援手,等待他们的将是死亡。两国交战,受苦的终究是百姓,但北辰国又不能不应战,否则国内的百姓将惨遭一场血洗的浩劫,亡国的臣民只能猪狗不如地苟且偷生。
“我们只是普通人,不是神佛,能普渡苍生。”当然国力强大,明君在世,四方来朝,那位明君则与神佛无异,至少对于仅仅是渴望温饱,希望天下太平,享受天伦之乐的百姓来说。
“抱歉!凌姐,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雷小月摇头。忘尘涉世未深,宫里那一套嘴上功夫,在外头的世道中是不管用的。“你若心烦意乱,就找本书看着解闷。”
忘尘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没再开口。他心里其实也明白,就身边这几个人,自身都难保,何谈救人。
云扬趴在地毡上,心无所忧与小冰小魄自得其乐地玩着,对他来说,这些事情都太过遥远,听不懂。
“云扬,你在干嘛?又把你的百宝箱倒腾出来。你手里的玉坠子哪来的?”受不了沉闷气氛的飞雪和无双凑到云扬的旁边。飞雪好奇地盯着云扬手中的玉坠子看,嫂子一向不会买这种贵重奢侈又无用的东西给云扬的。“子影姐姐,这是你买的?”
子影摇摇头,小家伙什么时候多了这一样东西?记得刚到靖城的时候,他将百宝箱拿出来炫耀还没有此物。估计是之后凌姐或冷月给他的吧!
“姑姑,你别乱动啦!这是爷爷送我的。”云扬白了姑姑一眼,嘟着嘴不悦地将她手中的玉坠子抢了回来,拿着软布呵着气擦着上面的灰尘,这是娘教他的。他本来只想拿出来给乖乖它们看一
下,顺便整理一下自己百宝箱里的宝贝。
“稀罕!哼——!”飞雪气哼哼地朝天翻白眼,大贼眼却一直盯着那块玉坠子。就算不识货,看着那清翠无瑕,通通透透的色泽也知晓此物定能换一笔大银子。
其他人好奇全都围了过来,盯着云扬自谥为宝物的东西看。
“我的天哪!你稀奇古怪的东西收藏得真多。我看看。红发,这应该是无双的。千年冰晶——”忘尘亦凑了过来,不顾小家伙的白眼,一一拿起来瞧个仔细。
“那是我送他的。”冷月在一旁洋洋得意,这千年冰晶可是稀罕之物呢!他当时硬是不顾子影的白眼,将冰晶洞里最美的两块挖出来。无主之物,人人皆可取之。
忘尘将冰晶放下,没好气地说:“别那么大声,我当时在场。”他当时想要一块,冷月硬是不给,全送了小家伙。那么明显地讨好未来继子的意图,让他既无力又觉好笑。
“竹蜻蜓是姨送我的,这块大石头也是叔叔送的……”云扬接过话茬儿,兴致勃勃一一向众人显摆他的宝物,越说越兴奋,欲罢不能。
“什么大石头,那是号令江湖的‘盟主令’,你硬从我这儿抢了去当赏玩石头。”冷月咕哝着,想着这东西物归原主也不知还给谁妥当,干脆给小家伙拿来当赏玩之物。“你快将它放回小木箱里头,冷死了!”
“知道啦!”云扬吃力地抱着大石块,将其锁进了独立的小木箱里头。
盟主令?岩风紧绷着竖起了耳朵,这是怎么回事?“盟主令”在这个小家伙的手里头?紫若星,不,如今的皇帝陛下不是说在武林大会上让一位神秘的高人给抢走了?难不成那位所谓的神秘高人是指子影或是冷月?
“这小半截竹节做啥用的?”无双好奇地拿起那竹节,放嘴边使劲吹了两下,没声音?
云扬不感兴趣地看了一眼那竹节,咕哝着:“在毡房里捡到的。我鼓足了劲吹了半晌都没声音。不好玩,我正想拿出来扔了它。”
岩风盯着无双嘴边的无音哨,他道是掉在雪山里头,居然在此出现。
子影轻瞄了无音哨一眼,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小家伙什么时候捡到岩风的无音哨,她都没注意到。
“那个,可不可将它还给我?”岩风硬着头皮开口,无音哨对于一般人来说是没什么用处,但对于暗影和护卫来说,那可是必不可少的东西。现在他正急着要用它呢!
“岩风叔叔,这是你的?早说嘛!我差点就将它给扔了。”云扬笑呵呵地从无双哥哥的手里接过,然后递给岩风。
我怎么知道被你捡了去?岩风暗黑地腹诽。眼睛在看到那个玉坠子时,又闪闪生烁。
“这个是爷爷给我的,不能送你。”云扬见岩风盯着他手上的玉坠子,心惊地紧握着拳头。
“我只是想看看。”那玉坠子如此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只是看看噢!”云扬瞪着大眼睛,悄悄地张开了小拳头。
岩风盯着那个玉坠子背面的上弦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是王爷的随身信物,而且不是一般的。有它不但可以调动王爷府府兵护卫,还可以调动王爷亲手布在各国的暗桩,权利不下于王爷本人亲临。自家王爷怎么会把这么贵重的信物给了一个小屁孩。小家伙口口声声的爷爷难不成是指王爷?这点王爷的信中可没有提及。自家王爷对他们居然如此重视。
“季夫人,可否将此玉坠子借我一用?我想连夜去一趟葛尔巴城,明日黄昏之前定会回来。”岩风心里有了主意,这样干等在这儿空想也没有法子。
“你一个人?”雷小月与子影相视一眼,倒不是信不过岩风的为人,只是现在到处是金兵,他一个人前去未免有些冒险。
“嗯!我会快去快回的。”只要有了信物,要调动葛尔巴城里的暗桩不成问题。
“让子影陪你一道去吧!骑马去,这样速度会快些。放心,这一带暂时应该不会有金兵到来。”
雷小月示意小家伙将玉坠子贡献出来。他正嘟着嘴不高兴呢!眉尖一挑,淡笑威胁:“云扬——?”
云扬没辙地将自己的宝物放到姨的手上,给姨拿着总比给岩风叔叔拿着好,再三嘀咕着嘱咐:“姨,要记得拿回来还我哦!”
子影接过玉坠子,摸着云扬柔软的发顶,轻笑不已。守财奴一枚!不愧是姑侄俩,某些方面惊人的相似。
“子影,你们小心点!不管如何,不要过于勉强,保命要紧!”
子影淡淡地笑了,她知道凌姐的意思。这不同以往的出任务,非要以命相搏完成不可。“我走了!”
“我的玉坠子……”云扬喃喃自语失神,那是他最宝贝的东西耶!
“好啦!明天姨就会还给你啦!时候不早了,快点将你的东西收拾好睡觉。”雷小月无语问苍天,这小家伙简直是财迷,跟飞雪一样。不同的是飞雪喜欢白花花的银子,小家伙喜欢夺目耀眼的宝物,当然也不乏一些他自认为宝贵的东西。“你们三个也一样,收拾收拾,铺被子睡觉。”
“哦——!”四个小鬼头各自散开忙去了。
半个时辰后。
“你困了就睡吧!我自个看书守夜就成。”冷月看着小凌不时打着哈欠,这些日子也真是苦了她了。路途凶险难料不说,每日每夜提心吊胆忘尘的病情。好不容易忘尘的病治好了,又等来了会赶马车的岩风,可以轻松一下,偏偏又遇上了两国交战,担惊受怕地困于此地动弹不得,不知何日才能返回家里。
“也好!你要是困了就喊我起来。”雷小月收拾着桌上的地图,文房四宝,望着酣然入睡的四个小鬼头。这一趟出来虽说凶多吉少,但总算都是有惊无险地过来了,还多捡了无双这个小鬼。希望不要回家路上的临门一脚还出现不可挽回的悲伤事情。若能安然无恙回到扬城的家中,她定要好好悠闲自在放松一段日子。
“我没事!你睡吧!”冷月拉过被褥将其盖在小凌的身上,爱怜地轻拍着躺在他身边很快进入梦乡的雷小月:“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硬撑。明明嘴硬心软,东拣一个西拣一个小鬼,才会操心劳累成这样。真担心你又想救那些无辜的老百姓,到时惹得一堆大麻烦上身。”
雷小月迷迷糊糊中听到冷月的埋怨之音。咕哝着:这家伙的废话真多!她也不想惹上麻烦,但麻烦自个找上门来,她能有什么办法。
大战在即04
雷小月和冷月将毡房内过夜的东西整理进马车里,再将毡房收叠起来绑到马车顶上,白色的毡房在小树林里太过显眼,容易曝露隐蔽的行踪。
“飞雪,云扬他们去洗衣物,汲水怎么还不回来?”小树林的另一边有个波光粼粼的小湖泊,扎营时考虑到这边的小山坳更为隐蔽,生火烧饭不会太过显眼招摇。雷小月心神不宁,那几个小鬼去了有半个时辰了。
“有小冰小魄跟着,不会有什么……事。”冷月凝神倾听,隐隐有马的嘶鸣声,是小湖泊的附近。不是大大小小的声音,是别的马儿。心惊!“糟糕,小湖泊附近有人马靠近!”
“我和你一起去。”老天,千万不要让他们出事,是自己太过马虎大意了。自认为小树林没什么危险,让他们几个大清早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没啥关系。
小湖泊附近一大丛矮灌木和与人等高的荒草后头,飞雪,云扬,无双,忘尘正躲在里头,紧捂着容易招惹杀身之祸的大嘴巴,屏息闭气。大眼睛正惶恐不安地盯着小湖泊对面的二十多号金兵人马。
“乖乖!”云扬小声地惊呼,他忘记把戏水游玩的小冰小魄一起带回来。
无双眼疾手快紧紧将小家伙的大嘴巴捂住,红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的小祖宗,你现在别乱说话行不行?
云扬小手颤颤地指着湖面,小冰小魄浅露在水面上的小脑袋。
飞雪差点跟着小家伙惊呼出声,忘尘出手捂住了她的大嘴巴。除非是识得此物的有心人,否则没人会发现小冰小魄。将衣物洗净,汲好了水,正打算打道回府,无双就说有人往这边来,催着大伙儿收拾东西赶紧躲起来。刚刚蹲下,这二十多号人马就出现了。千钧一发,若不是无双的提醒,无所察觉的大伙儿绝对会等人家到了跟前才会发现。
“你有没有听到小孩子的声音?”正在小湖泊边汲水的一位金兵闻声四处张望,手放在腰间的大弯刀上,问身边的同伴。
“这附近除了外头那群野马,哪来的小孩,八成是你听错了。”
“儋台大人远离兵营到这儿来打猎,我们小心谨慎为好。”
俩人汲水完毕,走向那群金兵人马。
云扬憋气涨红了小脸,死命地小小挣扎着,拉下无双哥哥紧捂他口鼻的大手,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气,他差点就让无双哥哥活活憋死。缓过气后,没好气地给了无双哥哥一记大白眼。
“现在怎么办?他们好像暂时不会走的样子。”飞雪凑到忘尘的耳边,很小声地问。
“趴着,别乱动。”目前按兵不动是最妥当的。他们休息够了应该就会走掉。想寻机会离开的话,再轻微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刚才小家伙那么小的声音都能引起他们的注意,离开这儿逃命反而容易曝露行踪。他现在只担心凌姐和冷月他们不知晓状况,见他们久久未归,来这儿寻他们就麻烦了。
冷月带着雷小月其实就躲在忘尘他们的不远处。冷月指着云扬他们躲在里头的矮灌木丛,他听到云扬他们熟悉的呼吸声了。俩人舒了一口气,看来他们目前安然无恙。心底不由得轻笑,这帮小鬼头挺聪明的,藏得严严实实的,连根发丝都没露在外头。
“儋台大人,我们连夜离开营地跑这儿来打猎,若是让三王子知晓,唯恐他……”
“别跟我提他!不过是个低等侍女生的,居然敢给我摆谱。若不是陛下看中他那点点小聪明,他哪有可能成为这次领兵的主帅。哼!居然让我镇守粮库,自己手里攥着十万兵马,来这儿都快满一个月了,一次攻城的响屁都没放,就会在那儿说时机未到,再等等。隘山关城里头才守军三万,我们吐口沫都能将他们淹死。”
“隘山关易守难攻,在地势上他们占了上风,攻城可不易。再者守城的人是北辰国有名的战将紫千守。”
“就他那点人马,他就算拥有天将之才,能让士兵多长几只手出来不成。哼——!”
“据探子来报,隘山关的两翼还有三万兵马掠阵,形成夹攻之势。”
“我说你处处帮那小子寻借口是何意?我不知道两翼有兵马?葛尔巴城里我们也有五万兵马助阵。北辰国也就只有东挤西挪凑齐这点兵马搁在这儿了。他们想多调一兵一卒都不可能抽调出来。只要攻下隘山关,其他根本不足为惧。北辰国的朝廷如今正乱着呢!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支援隘山关。紫千凌那老小子他敢将京城的三万禁卫军与两万府兵调出来给紫千守,无疑是将他们紫氏皇朝的江山拱手让人。我们忌惮北辰京城郊外六万兵马的兵权根本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三王子莫不是等里应外合的良机?”
“我呸!北辰国那个老j巨猾的李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事成之后划五座城池给我们大金国,呸!区区五座城池就让我们调动十五万兵马替他掠阵。这种小人,迟早来个上屋抽梯,翻脸不认人。”
……
忘尘越听心里越发凉,北辰国如今岂不是内忧外患,四面楚歌,危在旦夕?德高望众的李相国居然勾结敌国来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他难以接受,气得咬破了下唇,眼前一阵发黑。金国人的野心岂是区区五座城池就可以满足的。隘山关一旦失守,北辰国将无天险可守。十五万金国的铁骑必将横扫北辰国大地,黄泉御道有多宽都不足于形容的悲烈。
雷小月听着那高谈阔论,连连曝料的儋台大人,苦笑连连。这下子就算是回了北辰国也没有安生之日。老天爷让她灵魂转世也不帮她挑个好点的太平国度。一穷二白没关系,她可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最怕这种兵荒马乱的乱世无处可安身。
半个时辰之后,那伙人才离开小湖泊,到小树林二里之外打猎去了。雷小月和冷月赶紧将云扬他们带回马车那儿的小山坳躲起来。晌午过后,那伙人才满载而归地离去。待他们走远没了踪影,没见有杀回马枪的意图,雷小月一行人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难受也无济于事,先吃点东西吧!”雷小月递给忘尘一块干粮。早膳午膳都没任何东西入肚,却半点生火烧饭的精力都没有。飞雪,云扬,无双倒还好,仅是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碍。忘尘骨子里渗透的那股忧国忧民的想法,又在此时隐隐地冒头。
“凌姐,我该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北辰国有难,而我什么都做不到。”忘尘苦涩着脸,无助又无奈。若不是巧遇上这些人听到这些话,他还自以为北辰国的兵强马壮,有实力抵御外敌来犯,不惧金国大军压境。
雷小月没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平民老百姓,苟延残喘护着这几个小鬼头全身而退都困难重重,何谈救国平天下。那是国之上位者该干的事情,现在只能祈祷紫千凌能力挽狂澜了。
子影和岩风带着十几个人回来看到的就是阴霾肆溢,愁云惨淡的大伙儿。
秘道01
“你们确定要走这条路?我们可不能抛弃那俩马儿不管。”雷小月诧异地看着岩风,大大小小跟在身边养了一段日子,都有了感情,可不能扔下它们自生自灭。她先前就考虑过直杀东面走翻山越岭这条险道,最后想想要放弃大大小小它们才灭了这个念头。
“那里有一条甚少有人知道的秘道,可以带着马车一道走。”
“秘道?什么样的秘道能够让金兵无从察觉,从而迂回打北辰国一个措手不及?”雷小月可没那么好唬弄,这边的草原是金国人的天下,能有什么羊肠小道不让那几万金兵发现。
岩风本没打算细说的,见雷小月抱臂等着他解释。若不明说看来她是不会走了,这个女人未免太有主见了。
“那条道是某些人的地盘,没有他们的许可我们是没办法从那儿走的。当然有他们引路就没问题了。”
雷小月盯着岩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她可不是那种听之任之的人。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感到不冤枉才瞑目。
“那些人是谁我不能明说,否则弃张石于不义。总之他们并不是万恶不敕之徒。张石的父辈与那儿的人有些老交情,这次也是托他的福,人家才肯助我们一臂之力。刚才收到他们的来信儿,午夜时分由张石带着我们在山涧那儿接头。”
张石是岩风的带回来的手下之一,高大结实的一个年轻小伙子,年纪二十岁左右,神眉俊目的,总扬着憨厚的笑脸。
既然岩风都把话挑明了不能透露,雷小月也没再强求地追问下去,点点头让岩风去着手安排起程的一切事宜。他毕竟做紫千凌的护卫那么多年,这方面的经验要比子影,冷月和自己来得丰富。
“这样没问题吗?若是碰上金国的巡兵就惨了。”冷月有些忧心,那儿离金兵的营区太近,总觉得不太安全。若是正好碰上,逮个正着,跑都来不及跑。
“岩风自然会有分寸。子影,你过来帮我一下。”趁着岩风跟他带回来的那群人商量细节之际,雷小月和子影将马车给套好,检查再三无脱扣的地方才安心,马车的前前后后也进行了一番加固。性命攸关,不得不准备百分之二百的万全之盾。
商量再三之后的结果,就是岩风和张石以及另外三人在前头探路,六人与马车同行,另外的六人断后。
“让子影和你们在一起,其它的就照你们说的办。”雷小月对其他的安排并无异议,只是岩风在探知危险方面远远不如现在的子影。
岩风看了雷小月一眼。这个女人在某些方面敏锐到恐怖的地步。他有考虑过将子影安排在前面的小队,但想到子影毕竟不是自己的手下,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想不到这位季夫人居然洞悉了他的心思。
夜幕降临,星月暗淡无光,雷小月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地离开了小树林。
两个时辰后,雷小月他们出现在离金兵营帐不足六里的山涧悬崖边,远远的还可以看见那燃烧的篝火。
雷小月拉着缰绳,安抚着大大小小,它们的马蹄早用软布包起来。无双背着小家伙,忘尘拖着飞雪跟在雷小月的旁边。三人则提着剑护在他们的身边。马车由冷月与另外的三人扛着走。
子影与岩风他们在前方的六十多米处,原本在后头的六人护在右翼的稍后方。大伙儿连大气都不敢喘,深一脚浅一脚地小心翼翼挪动着身影。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出来,惊动了远方那群阎王爷的要命小鬼。
草虫的暗号响起,两竹排从山涧的暗影处无声无息地划出来。张石与竹排上的两人对上暗号之后,招手示意大伙儿轻手轻脚上了竹排。待竹排重新滑入了暗影之中,大伙儿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溜走,这种经历可不同于寻常。
竹排顺着水流进入了地下河道,前来接应的人这才点亮了火把。小小的亮光在连自己的鼻梁都看不见的地下暗河里,总算是照亮了小小的一方天地。
“娘!”云扬紧紧抱着娘不放,小声地喊着。
“别怕!”雷小月轻拍着小家伙的背部,他刚上竹排就奔她这儿来了。就着火把的光亮打量着沿途的石壁,滴水和水流的声音在洞窟里回荡着。
来接应的人似乎非常熟悉这地下河,他们就着火把的小小光亮,七拐八弯地在地下河里窜来窜去。子影自认方向感非常好,也被转得头昏眼花。
好不容易顺着水流从地下河出来,看见外面的一方暗淡星空走了一小段路,竹排又逆流而上进入了另一条急湍的地下河。若不是那前来接应的人来的时候事先将一道绳子沿途绑着,然后又将竹排与绳子连起来,竹排非被急湍的流水给冲得无影无踪不可。待走到下一个固定绳子的地方,他们会毫不留余地将前方的绳子收回来,以防万一有追兵或是无意闯入发现此秘道的人逆流而上。雷小月不由得感叹这真是天衣无缝的一道天然屏障。就算金兵发现了这条秘道,若没有另一边顺流而下留下来的绳子,根本无法通过第二段地下河。
竹排出了第二段地下河,走了好几道弯,才见前方燃着不少的火把,两排人影隐约可见。
一直坐在前头的张石站了起来,未等竹排停稳就施展轻功奔了过去,抱着那等候多时的其中一人喊道:“爹——!”
“平安回来就好!”张峰抱着高大结实的小儿子,一年多未见,他的身板结实了不少。
“张副……不,大人!”岩风下竹排后抱拳向张峰行礼。
“是岩风啊!一别十年不见,若不是事先知晓,我都认不出你来了。个儿长高了,也精明多了。”
“这次幸亏大人出手相助,岩风不甚感激。”
“客套话就别说了。”张峰似乎不太高兴。
“是!大人!这位是先前信中所提到的季夫人以及她的家人。季夫人,这位是张石的父亲张峰大人。”岩风给双方做着简单的介绍。
这里头似乎另有隐情呢!雷小月隐隐有所察觉,却不挑明。淡笑着:“季凌薇见过张大人!这次凌薇一家子幸得张大人出手相救,此恩感记于心!”
张峰就着火光上下打量着雷小月,见她一妇道人家也没多说什么。“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儿回寨里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出差回来了,近日追更。
孤坟
雷小月一行人跟着张大人他们摸黑在山道上转了好几个大弯,才来到一座两边插满火把的吊桥旁。
火把的亮光照出了这是一座绳索拉吊铺上木板而搭成的吊桥。全长三十余米,宽不足三米,正好容得下马车通行。强劲的山风从黑漆漆的悬崖下吹过,让走在吊桥上头的人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吊桥的承重力也不怎的,人员都得分成四批走在上头。习惯了吊桥的张大人他们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害怕,武功了得的冷月,子影,岩风及其他人也不会有任何恐惧之意。雷小月虽心有惧意,但她一向逞强,再说正好是晚上看不见脚底的高度,她心底的害怕才没那么强烈,旁人自然也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问题是四个小鬼头和大大小小,他们僵在原地猛摇头晃脑,死活不肯踏上那摇摇晃晃的吊桥一步。
云扬更是紧紧地抱着雷小月不肯松手。“娘——!怕!”
雷小月叹气地看着动弹不得的四个小鬼头和显然都快吓瘫掉的俩马儿。“冷月,子影,岩风麻烦你们先背他们过去。我带大大小小它们过去。”
“一群胆小鬼!”冷月没好气地背起瘫坐在地上的飞雪,再将小凌怀里的小家伙抱过来。
四个小鬼头暗地里白了冷月一眼。
飞雪双手死命勒着冷月的脖子,玉腿紧缠着冷月的腰际。云扬则是死扯着冷月的衣衫不放手。
“你们姑侄俩想勒死我啊!不会摔下去的啦!”冷月没好气地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他吓得手脚僵硬,杵着挡住了他的视线。
忘尘和无双分别爬上了子影和岩风的背,无视在场的人隐忍的笑意。他们也不想丢脸,可是双腿抖得跟筛子似的,根本没法子走动。这哪叫桥,走上去一晃三摇的,咯吱作响,真担心哪块板没跟绳索绑牢在一起,一脚踩空下去,就得仰天看着那吊桥越离越远。
“我回头来接你。”冷月想了想,觉得让小凌独自一人牵着马车过去有点不放心,低声地对小凌说道。
“也好!”雷小月听此绷紧的两肩放松,心底松了一口气。不意外地听到了冷月未溢出口的轻笑声,她也懒得理会了。
趁着冷月他们过吊桥的时候,雷小月安抚着大大小小它们,与它们做着过桥前的心灵沟通工作。可惜异类种族间根本无法言语沟通。大大小小它们晃动着大脑袋越退越后,离那吊桥比原先还要远上两尺,喷着粗气,踢着蹄子,一副谁让我过这座烂桥我跟谁急的躁动样子。
冷月回头来接小凌的时候,就看见小凌和那俩马儿在那儿大眼瞪小眼,各不退让。
“怎么办?”所有人都过了吊桥,就剩小凌和这原地不动的俩马儿和马车了。
雷小月懒得再跟大大小小大眼瞪小眼,各给了一记拳头,拖着缰绳往吊桥上走去。再耗下去天都快亮了,到时看清了崖底,这俩马儿更不愿意走了。“我不是陪着你们走嘛!怕啥!”
大大小小见抵抗无效,低声嘶鸣着跟在女主人的身后,一步一步地用前蹄探着路,踩下去见结实无样才慢腾腾地往前挪一步。三十余米的吊桥,它们走了整整两刻钟才到对岸。过了吊桥的俩马儿前蹄腾空,高声嘶鸣得意起来,让雷小月一干人等哭笑不得,只得拍着它们的大脑袋给予嘉奖。张大人更是被这俩马儿逗乐,这座吊桥至今是没有马儿踩踏过,但这么耍性子小心翼翼探着步伐走的马儿还是头一回见识到。
过了吊桥转个小弯就是居住地,大伙儿在张大人的妥善安排下,各自休息去了。而此时,离天亮已不足半个时辰。
天色微明,山里初秋清晨的凉意袭上心头。雷小月抱臂坐在屋前的一块大岩石上,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单纯地吹着清晨的山风。连夜奔波,惊吓交加,如今安全了。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虚无的心情莫名其妙地让她难以安眠。同屋而眠的子影,飞雪和云扬几乎是沾床就倒头熟睡。小家伙估计是惊吓过度,还做了恶梦打呼噜梦呓。
“凌姐!”
“忘尘?你没睡?”雷小月回头看到披着衣物走过来的忘尘,皱眉。“睡不着!”忘尘苦笑连连,明明累极,却无法入眠。真羡慕冷月和无双香甜的沉沉睡脸。
“大病初愈,不要沾染风寒之类的才好。”雷小月上前将忘尘随意披在身上的外衫拿下来,示意他伸手套上,披着哪比穿着暖和。“要不要陪我转转?”
“嗯!”
俩人顺着屋前的小道一直往山顶上走。上山的小道两旁又有不少的小道通往平缓的地方,那儿都建有住人的木屋子。他们先前住的地方处于半山腰,几乎是所有屋子的最下层。
山道上守夜的人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继续站他们的岗。
顺着石阶而上,待走到山顶时已是气喘呼呼。天色此时已是大亮,晨曦万丈。一路走来,雷小月发现这地方并不似一个山寨,倒似一个易守难攻的结实要塞。仅有两条下山的山道,一条是吊桥,那条路唯一的去处就是那条地下河。另一条像难以上青天的蜀道,通向何方就不太知晓。
这里的居民也不似一般的盗匪或是山民,倒比较似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兵器,各为其职的守备方式,人的体魄站姿,甚至大清早就出来操练的方式,无一不似。触之所及,竟然有千人之多。这还不包括那几十个正在蹲马步、练剑的孩童和这里的妇人,姑娘家。
雷小月深深地吸了一口山里清晨的新鲜空气,薄薄的雾气随着山风在山涧翻滚着,时上时下,时左时右。呼!郁闷的心情似乎随着废气排出。“心情好多了!”
“说的也是!”忘尘张开双臂,闭目感受着这清凉的空气,重重吐气之后回应道。世间多少事,转眼成云烟。悲也好,愁也好,放宽心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雷小月转身回头时惊呼出声,抹着额上的冷汗。原来身后的不远处居然有一座孤坟。这种东西,没心理准备论谁都被吓一跳。
忘尘生母
“爱女肖笙儿之墓……,父肖忠诚立……肖忠诚?”忘尘念着碑文喃喃自语。“肖忠诚?……肖将军!怎么会这样?这墓居然是肖妃之墓。”
“忘尘?”雷小月不解地看着脸色大变的忘尘,他居然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摸着那简短的碑文未起身。
“肖妃娘娘——!我是若辰,你生前最疼爱的若辰……”忘尘哽咽着喃喃自语。
雷小月听着忘尘的喃喃自语大吃一惊,一个皇帝的妃子怎会葬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心中疑问重重。片刻之后,扶起情绪稳定下来的忘尘坐到一块石头上。
忘尘吸着鼻子,才缓缓道来:“肖妃是我父皇的嫔妃之一,她是名将世家肖将军的女儿。她长得很漂亮,性情又温柔,对我很照顾。相比对我冷淡,不闻不问又喜欢争权夺宠的母妃,我小时候比较喜欢亲近她。可惜在我六岁那年,她突然暴毙身亡了。父皇的后宫佳丽三千,一边抬进一边抬出,我唯一记得的人就是她。像我母妃的闺名我都不晓得,唯独记得她未出阁前的名字。”
“暴毙?”
“前一天我见到她时,还好端端的,怎会一夜之间暴毙?”忘尘苦笑,“她是被人害死的。后宫这种地方,像她心无城府又长得端庄漂亮的人,往往最先被别人算计。父皇比较喜欢狐媚的女子,又心性不定,喜新厌旧,她又不懂得后宫里的那一套,肖家到了她这一代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肖将军又长年出征在外,京城里的娘家全是家仆,没有半个得力的依靠。”
“说得好!她是没半个依靠,以至于让锦妃那毒妇下药害死。”一位六十开外的老者从小山道走出来,阴森狠毒的怨恨目光紧紧盯着忘尘不放,不知是哭是笑地仰天大叫:“老天待老夫不薄啊!居然将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