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10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在地:“卑职扣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扣见太子殿下,殿下金安!扣见吴王……”
“行了,起身吧。”马车中的女子下了马车,打断了官兵的一连串请安,脆声道。
道上的老百姓这才知青河县来了大人物,忙都站在一旁,垂首而立,不敢再有动作。
在官兵的带领下,楼翩翩一众人等去到青河县。在县城城门前,青河县的县令,辖管青河县的知州府尹,以及青河县的一众乡绅都已摆了大阵,在此迎接。
其中一位秋姓员外令众人多看了一眼,不过是因为方才青衣书生提到了秋家大小姐。能与当今皇后相提并论的女子,定是才色双绝吧?
就连楼翩翩也多瞧了一眼秋员外。
秋员外名为秋仲,乃青河县第一大乡绅富豪之家,在青河县颇有威望。秋仲年约四旬,一脸福相,衣着朴素,没有一般乡绅的铜锈气息,人看起来很和善。
楼翩翩一行落住的临时行馆,便是秋仲的家业之一。
行馆并不奢华,古朴庄严,自有一股厚重的气息。毕竟青河县旱灾严重,有这样的行馆已经不易。
楼翩翩身为皇后,最好的主厢房便留给了她。接下来便是月无尘和月无尘及尹子卿居住的厢房,四人居住在同一个四合院,推开窗门便能瞧见各自的厢房。
青河县县令杨明及其他官员要为他们一行人举办接风洗尘晚宴,被楼翩翩婉言拒绝。此次前来是赈灾,并非为了享乐,能低调则低调,这是她的坚持。
杨明为人中庸,并非贪官污吏,也非正直不阿的老古董,懂得见好就收。为官之道,便是如此。用了晚膳后,他好生叮嘱官卫守护这些来自皇权中心的大人物,自己便回到了县衙。
伺候楼翩翩的两个女婢是秋府的丫鬟,一个名为霞儿,另一个琴儿,长得很水灵,人也机灵。
尤其是琴儿,更是玲珑剔透,却又不会让人生厌,据说是秋家大小姐秋吟的贴身侍女之一。因为是服侍像楼翩翩这样的大人物,不敢含糊,这才特意调派过来。
琴儿找来了许多书,都放在楼翩翩跟前:“启禀娘娘,这是奴婢在书房找来的故事书。娘娘若看完了,喜欢的话奴婢再找些过来。”
楼翩翩拾起一本古书,名为《风云》,看书面有些古旧。她随意翻了几页,正想搁下,琴儿忍不住道:“这本书可好了,小姐很喜欢,还命奴婢们也读……”
感觉到楼翩翩诧异的眸光,琴儿警觉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物,嗫嚅道:“奴婢逾矩了,罪该万死!”
“才来青河县不久,便时时听到秋家小姐的大名,想必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楼翩翩淡笑,重新拾起了《风云》细读。
“可不是?我家小姐不只聪慧,而且貌美如花,上门提亲的青年才俊不知有多少。小姐总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一直在等候那位能与自己心灵相通的男子……”说起秋吟,琴儿不知不觉话多了起来。
她眉飞色舞,手脚并用,难掩兴奋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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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3更哈。
就是水性扬花
楼翩翩不觉莞尔,而后眉间愁绪轻染,她红唇微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说得可真好。”
刚走至门口的月无痕和尹子卿同时顿下脚步,听到了楼翩翩话中隐隐约约的伤感气息。很显然,她口中的那一人,不是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
尹子卿时刻注视楼翩翩这间厢房的动静,见月无痕欲来“马蚤扰”楼翩翩,便也迅速来到,恰巧听到楼翩翩发自肺腑的感叹。
至于月无尘……
尹子卿看向月无尘居住的厢房,那里灯火通明,却没有半点动静。本以为月无尘在气极之下会找女人借以慰籍,孰知他安静得出奇,好似这座温馨的院落不曾有他这个人。
一直以为自己了解月无尘,现在看来,他并不懂那个心思深沉的太子爷。
“奴婢见过王爷,见过尹公子。”琴儿率先发现屋内多了两人,忙向二人行礼。
她悄眼睨向两个世间少有的杰出男子,这若是小姐见了,会不会有一位中意的?
在青河县,乃知整个青辽省城,也找不到这样的俊逸男子,毕竟这是皇城里出来的大人物。
“琴儿姑娘不必多礼。”尹子卿率先步入屋内,笑容如沐春风。
琴儿被尹子卿温柔的笑容所惑,一时有点头晕目眩,憨傻地怔在了原地。
月无痕还站在门口。他答应了楼翩翩,没有她的允许,他不能步近她三丈之内。
“尹子卿,夜深了,早点回去歇着吧,有重要的事明日再启禀。明日要早起,公派粮食,还要派人开掘青河县的最新水源,要忙的事很多。”楼翩翩捞起珠帘,站在门口盈盈浅笑,就这么注视着尹子卿。
尹子卿别开视线,错开她的眸光,回道:“只是过来提醒一声,皇后看书别太晚,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忙,这就回了。”
他极力隐住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
什么时候开始,楼翩翩只需要一个平淡的眼神就能让他忘记了自己?
说起来,月无尘见过多少美人,他自然就见过多少美人。无论是哪一种,对他而言也不过就是男人与女人之分。只有楼翩翩,总是能引发他的各种情绪,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嗯,本宫送你出去。”楼翩翩回以婉约的笑容,在昏黄的灯火下,闪伤了尹子卿清润的双眸。
他点头,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出了厢房。
楼翩翩送他至门口,与此同时,月无痕走离了门口,楼翩翩近一步,月无痕便退一步。
尹子卿暗暗蹙眉,发现这个细节。
琴儿看似活泼好动,心思却细腻,早已将尹子卿与楼翩翩之间诡异的互动看在眼中,自然也将月无痕诡异的举动看得真切。
至于那个太子--
或许她家小姐能看明白那个男人,反正她是看不明白,太子和坊间传闻不太一样。
这厢琴儿心思转了千百回,那厢尹子卿已离开,往月无尘居住的厢房而去。
他推开房门,松了一口气。还好,月无尘没有酗酒,却独自一人在下棋。
尹子卿在月无尘的对面坐下,将棋子推翻,重新摆好,问道:“现在你的心情平复些了么?”
月无尘轻挑凤眉,并未回答。
尹子卿看他一眼,视线又扫向还贮立在院中的月无痕,淡声道:“你没发现吴王与她之间很不妥么?”
月无尘循着尹子卿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月无痕失了神般看着楼翩翩居住的厢房,不知在想什么,仿佛已魔怔。
“虽然我不清楚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以吴王的狡猾,他一定设计了那一晚的所有事情。先是我们在山中遇到剑袭,再接着你执意上山寻找她的下落,欲将她找回,再接着,我们在途中遇袭。我们有备而来,还是被那些黑衣人一一分散,最终更放你单独上山。吴王似乎笃定你会上山找她,设计了陷阱,步步为营,你误中了他的圈套而不自知。你说,她背叛了你,你仔细回忆当初的情景,或许你能找到什么蛛丝蚂迹--”
“她该死!”月无尘启唇打断了尹子卿的话。
尹子卿微微蹙眉,手上的动作却没缓下,继续和月无尘下棋。
“我以为你静下心来能发现一些破绽。再完美的局,也有它的漏洞。更何吴王所设的圈套是因为她的突然逃离给他制造机会,时间仓促,定有不少漏洞。”尹子卿边说边下了一步好棋,令月无尘不满。
他沉思片刻,执起一子,破了尹子卿的那步好棋,淡声转移话题道:“方才你去那里做什么?她说什么了?!”
“似乎是秋家小姐的那个丫鬟琴儿说起来了男女情事,秋家小姐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便说,这句话说得真好。我似乎听出了她心中的感叹,能猜到她女儿家的一点小心思。”尹子卿回想起楼翩翩感叹时的神情,心神恍惚之下,棋子落错了地方。
月无尘并不客气,步步紧逼,很快便把尹子卿杀得没有还手之力,锁定了胜局。
“不过是一个女人,她的话能有什么深意。她既然做了皇后,就算父皇驾崩,也别想出那座皇宫,跟其他野男人双宿双栖。”月无尘薄唇微掀,语中并无讽刺之意,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
“她想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白头偕老,那一瞬我在想,如果我是她喜爱的男人就好了。”尹子卿沉声道,目光灼灼地看着月无尘,希望月无尘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月无尘却起了身,完全接收不到他眸中传达的信息,伸懒腰道:“还是以前和你说话有意思,现在你开口闭口就是那个女人,我听了心里头不痛快。夜了,早点睡吧。”
“今晚我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现在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尹子卿踱步走到门前,又顿下脚步,回眸问道。
“在我眼中,她就是水性扬花、不守妇道的荡/妇,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月无尘轻佻地笑了,走上前,将尹子卿用力推出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一瞬,月无尘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逝无踪,隔着纱窗,透着浅浅的薄光,看向楼翩翩居住的厢房,眸色深沉。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她想要的,看起来简单,实则,难如登天。
行馆,秋翠居。
“小姐,为什么吴王见到皇后要离三丈远。奴婢仔细看过了,就是那么远的距离,三丈。还有,为什么尹子卿进了屋,只为了对皇后说一声要她早点睡,奴婢发现尹子卿不敢跟皇后有眼神接触。奴婢觉得皇后人很和蔼,不只人美,脾气也好,没一点皇后的架子,可就是有一股子天生的贵气。最奇怪的就是太子,用膳时不吱一声,而后早早离去,关在屋子里不出门。尹子卿去过皇后那里再去太子厢房,奴婢瞧见太子一个人在下棋……”琴儿口沫横飞,兴奋异常。
今日见到了许多大人物,太高兴,情绪有点失控。
一个美人螓首微垂,正在抚琴。
她身穿一袭粉红色长裙,胸束丝绸罩衣,嵌宝凤簪斜插在蝴蝶髻上。她鹅蛋脸略施粉黛,水润美眸泛起秋波,红唇粉润欲滴,分外的娇美动人,正是秋家大小姐--秋吟。
她专注抚琴,仿佛听不到琴儿的叨叨不休,悠美的琴声飘扬在半空。
待弹完最后一个音节,她脸露清丽的笑容:“我听闻当今皇后喜欢的人是太子月无尘,为了接近月无尘,才嫁予了当今皇上。如今皇上卧病在榻,或许皇后以为这是她和太子的机会。”
“是这样吗?”琴儿不解,小脸皱成一团:“可奴婢在席间未曾看到皇后与太子有眼神交流。要说起来,奴婢以为尹子卿和吴王才被皇后迷住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那些都只是传闻,传闻多半只是谣言。今日有幸见到皇后的乡亲把话都传开了,都说皇后是天下间最好最美的女子,我很想会会她。尹子卿和吴王是否喜欢皇后,我看过便知道了。至于太子……”秋吟欲言又止,柳眉微蹙。
“这个奴婢知道。老爷想把小姐献给太子,小姐若被太子看上,就能进宫,以小姐的姿质,定能为秋家光宗耀祖,否则老爷怎会安排小姐进行馆暂住?!”琴儿得意洋洋地道。
小三啊小三:当众亲吻
“你这小鬼灵精,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听你方才的叙述,我听出来了,太子此人难以捉摸。更何况人家见惯了美人,怎会看上我这样的乡间丫头?”秋吟由着琴儿为她取下头饰,看向镜中的自己,轻声道。
“才不是。奴婢看得仔细,皇后的姿容根本不及小姐,只不过气质出众,还因着皇后的尊贵身份,老百姓才夸大其辞。小姐比起皇后,可美多了,小姐可是青辽省城最美的女子呢。”琴儿不依地道。
琴儿以为自己说的句句在理,论姿色,楼翩翩比起秋吟,确实略逊一筹。
秋吟轻抚上自己的绝色脸庞,幽幽轻叹:“那又如何。皇后依然是皇后,而我,终究只是秋家大小姐,年已十八仍云英未嫁。”
“那是没有男子配得上小姐,此次是小姐的机会。就算不能令太子一见倾心,也还有吴王,奴婢最喜欢的是尹子卿,那个男子完美如仙,与小姐是绝配。”琴儿最是推崇尹子卿,只因他的温柔一笑。
秋吟失笑摇头,与琴儿边说边笑,这才睡去。
夜半秋吟突然惊醒,是因为行馆突然失火,锣鼓喧天。
秋吟负责行馆的一切,她匆忙起身,未来得及束发,便匆匆赶往失火地点,却是楼翩翩居住的厢房发生严重火灾。
“皇后娘娘怎么样了?”秋吟迈着细碎的脚步上前,抓住一个官兵问道。
“回大小姐的话,大火刚刚扑灭,皇后娘娘刚被抬出,没有生命之虞,倒是吴王,为了救皇后娘娘,至今昏迷未醒。”官兵回道,匆匆离去,继续忙碌。
秋吟正要跟上前检视,却感觉左侧有道身影站在一旁,身姿卓然,他悠闲地倚门而立,晚风拂起他的墨发,隔得遥远看不清他的容貌,却让她心跳不断加速。
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男子定格在主厢房的视线转移向她,看她时目不转睛。
良久,他举步朝她走来,步伐沉稳,衣袂翩跹。隔得近了,借着昏黄的灯火看清他的俊美脸庞,他唇角浅噙的慵懒笑意。
他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她,用着一种暧昧不明的眼神,令她秀颊泛红。
此生从未有一个男子轻易令她心动,移不开视线,此人却是第一个。
“你就是秋吟?还不错,比本宫那不守妇道的母后要好看。”男子声音沙哑低沉,透着丝性/感的魅惑。
“正是,你是当今太子?”秋吟手心冒汗,轻声问道。
月无尘轻点头,状似很随意地问道:“本宫若带你进宫,你可愿意?”
他的问题很突然,令秋吟措手不及,她一时间傻住,直勾勾地看着月无尘不知作何回答。
“本宫喜欢收藏美的东西,好看的更想占为己有。不过本宫有一个优点,对女人这东西从来不强人所难。你若不愿意,本宫不勉强你。还有,就算随本宫进宫,本宫也不一定会善待你,你可以想清楚再给本宫答案。”月无尘深深再看一眼秋吟,突然凑近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双颊:“本宫想亲你,可以么?”
秋吟再次傻眼。
月无尘大胆的行事作风令她无所适从,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被他当众亲吻,便是毁了闺誉,唯有跟他。
月无尘是没有耐性之人,没等到秋吟的答案,吻已落在了她的头顶。
虽不是直接的亲吻,却已令秋吟羞得双颊泛红,她娇羞地无地自容,月无尘执起她的一抹发尾,轻嗅它的清香:“很香,和你人一样,本宫喜欢。”
他一用力,秋吟娇软的身子便偎进了他的怀中。
他淡漠的眼神却没有在怀中的女人,而是隔着人来人往的人群看向另一个长发凌乱的女人,当然就是楼翩翩。她看起来一团糟,没有怀中女人的动人。她们一样长发披肩,秋吟比她可美了不只一点点……
隔得遥远,楼翩翩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空间,与他的视线交汇在半空。
或许,只是他的错觉。那一瞬,楼翩翩与对她嘘寒问暖的尹子卿说笑,一点也不像从火海中逃生的病人。
很快尹子卿看向他,朝他大步走来,沉声道:“无尘,你过来!!”
尹子卿没有正眼瞧秋吟,见月无尘不回应,便索性拉着他走到无人的角落,压低声音问道:“是你纵火,对吧,你想杀了她?!”
他百思不得其解。依月无尘有仇必报的性子,背叛他的人不可能轻易放过,更不可能让对方死得痛快。可若不是月无尘命人纵火,又会是谁?!
若非月无痕及时出现,救了楼翩翩,也许她已葬生火海。
月无尘看向离他们不远的秋吟,笑道:“你觉得秋吟怎么样?我以为她比我见过的女人都要美,而且可爱,我打算带她进宫。”
“我现在是在说失火一事。此事闹大了,秋家一门都将受到牵连,你却还有心思说女人。”尹子卿忍不住放大了音量。
月无尘拉回视线,眸光流转,闪过奇异风/流:“确实是我命人放火,她死不了,我和她继续玩,直到把她玩死为止。”
“月无尘,你醒醒。以你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想不到那是月无痕一手策划的阴谋。那一切与她无关,她也是受害者,你为什么还要将账算在她头上?!”尹子卿气急败坏,用力揪着月无尘的衣襟,嘶声低吼。
“子卿,我更喜欢以前的你。以前我做什么,你一定举双手赞成。你发现没有,因为她,你变了?”月无尘眸子幽黯,越近尹子卿,看向那个女人。
她频频向这边张望,最后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之下往尹子卿居住的厢房而去。
这一现象,令月无尘几不可见地蹙起了凤眉。
“是你变了,你不再是我以前认识的月无尘,现在的你,对任何人事都不曾用心。”尹子卿松开对月无尘的箝制,转身进入室内:“今晚我住你这里,那间厢房留给她。”
月无尘跟着进入室内,问道:“你这是在对我贴身看守吗?”
“恭喜你,说对了,我要制止你继续错下去。”尹子卿直接进入内室,看到床榻便躺了上去。
“这是我的床榻,我没有和男人一起睡的习惯。”
“以后你得慢慢习惯。若不习惯,你可以睡地上--”尹子卿话音未落,月无尘提剑刺向他的胸口。
他快速闪避,月无尘却紧追不舍,一剑接一剑,二人纠缠在一起……
另一厢,秋吟眼睁睁地看着月无尘和尹子卿进入室内,好半晌才回神,处理为事故现场。忙完后,天已晓白。
秋吟走在院中,伸了伸懒腰。整宿没怎么睡,精神有些不济。
她深深呼吸,闭上美目,感受清晨特有的安静与清爽。再睁眼,她转身,被身后的女人吓了一大跳。
女子一袭月牙白长裙,青丝挽成最简单的发髻,斜插一枚青簪,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头饰。
她小脸未施任何脂粉,在清晖中却透明白皙,更有健康的红润,像是抹了上好的脂脂水粉。女子并不高,比她矮一点,身材也没有她的好,可就是教人移不开视线。
秋吟看着女子的盈盈美目,好半晌才省起应该向她行礼:“民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不必拘礼。在宫外诸多规矩,在宫外就不必再被这些规矩圈束了。秋吟,你找人把那些人叫醒,是该做事了。”楼翩翩淡然浅笑,说完便打算折回屋内。
秋吟跟上一步,突然问道:“娘娘不喜欢民女,是么?”
楼翩翩翩然转身,上下扫视秋吟,秀眉轻拧,不解地问道:“何出此言?”
“因为皇后娘娘喜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昨晚却对民女过于亲热。”秋吟脱口而出,毫不避讳地指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她昨晚上细心看过了,月无尘和楼翩翩的视线有交汇,是旁人看不懂的矛盾情绪。
“你身在民间,自是不知有许多话不能说。你可知你这话说出来,秋家很可能被你牵连入罪?!不过你这性子倒也直率,还算讨人欢喜,他喜欢你不是没道理。”楼翩翩淡然浅笑,转身欲离开。
秋吟却不放过她,冲到她跟前追问:“那民女是否说对了,皇后娘娘喜欢太子爷?!”
暧昧呀暧昧:母后又淘气……
楼翩翩仰头看向开始落叶的梧桐树,有些神往。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其姿态悠然,煞是好看,让人移不开视线。有树叶从树枝掉落,在空中旋转,久久不愿落地,在最后一番挣扎后,终是免不了碾落成泥的结局。
良久,她收回视线,转而看向眼前美丽如斯的秋吟,美眸半眯,她淡声道:“谈不上喜欢。本宫的夫君是皇上,除了皇上,再无资格喜欢其他男人……”
见秋吟又想说话,她伸手制止:“你一定要问,是因为本宫的身份不能喜欢,还是打从心底里不喜欢。”
秋吟一愣,点头道:“民女正有此问。”
楼翩翩笑意渐渐收敛,语重心长地道:“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喜欢。本宫再说最后一次,有一些事情不是你能够探究的。为了秋家,你应该谨言慎行,这是你身为秋家大小姐最基本的责任。本宫给你一点忠告,太子不是你能够喜欢的人,趁现在还来得及,收回自己的心。”
“听皇后娘娘这么说,倒令民女下定决心,跟太子进宫。民女半生都在等那么一个人,如今等到了,自然不会轻易错过。民女身家清白,身子清白,自认为配得上太子。而且民女喜欢的人,就算倾尽所有,也要令对方也喜欢上民女。”秋吟轻扬螓首,柳眉微扬,直视楼翩翩道。
她平时不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可是楼翩翩令她有强烈的敌意,激发了她的傲气。而且,她不怕得罪楼翩翩。
以为楼翩翩会生气,她却只轻轻颔首,红唇微掀:“这既是你选择的路,希望你能如愿以偿,或许你真能改变太子也不一定,有个人管管他,总是好的。”
语罢,楼翩翩往月无痕的厢房而去。
她去至门口,问板着一张脸的黑衣人一号道:“吴王醒了没有?”
“一个时辰前醒了,大夫说已无生命大碍,不过身子还很虚弱,若娘娘前往探望王爷,王爷定很开心。”黑衣人一号回道。
他以为楼翩翩会进屋看望月无痕,孰知她道:“本宫很快要派米,不进去了。”
“王爷好歹舒命救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就这样报答王爷的救命之恩么?”黑衣人一号替自己的主子抱屈。
“吴王死了,也是他自找的,本宫可没要他来救本宫!”楼翩翩冷眼扫视黑衣人一号,轻移莲步便回到了室内。
月无尘和尹子卿先后起身,洗漱之后前往餐室用膳。楼翩翩早已在座,正在细嚼慢咽,优雅地用早膳。他们的来到,不曾令她抬眸看一眼。
秋吟正命丫鬟传膳,见月无尘来到,美眸一亮,无法掩饰自己对他的喜爱之情。
白天的他与晚上的他有些不同,气宇轩扬,俊美不凡,少了一点邪气,依然令她移不开视线。
月无尘却似看不到她,直接在楼翩翩身旁的空位坐下。
他侧首垂眸,只见楼翩翩正在埋头喝稀饭,似乎很赶的样子。
本想对这个女人视而不见,却终是忍不住开了口:“母后作为一国之母,要注意仪态--”他话音未落,便见楼翩翩搁下碗筷,想溜,他沉声道:“本宫话未说完,你给本宫站住!!”
楼翩翩的身子一僵,回头轻声道:“太子,尹子卿,你们用早膳快点,今日是很忙的一天。”她甚至连眼角未扫视月无尘一眼,便施施然走出膳间。
月无尘眸色一沉,突然冲出膳间,再进膳间时,手中提了一个女人,正是楼翩翩。
楼翩翩正在月无尘手上挣扎不休,待感觉膳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和月无尘身上时,她不再动作,轻声细气地道:“本宫还没吃饱,咱们继续。”
她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让月无尘放开她,别让人看笑话。更何况,膳间有秋府的丫头,还有秋吟,难保她们会乱嚼舌根,将事情夸大。
月无尘手上的力道渐松,满意楼翩翩的态度。
他提着她到了餐桌旁,将她搁放在自己身旁的座位,自己坐下后,头也不抬地道:“秋吟,你也坐下,一起用早膳。”
秋吟正看得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听到月无尘的话,她难掩喜悦之色,摇头道:“民女在一旁伺候,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用膳要紧。”
“叫你坐你就坐,不坐就是对皇室不敬!”月无尘淡扫秋吟一眼,压沉了声音。
秋吟不再拒绝,自动自觉地在月无尘左手边的位置坐下。琴儿见状,机灵地附上碗筷,秋吟抿唇轻笑,挟了一块清蒸排骨给月无尘,脆声道:“这道菜加了特别调料,很香很爽脆,太子殿下不妨试试。”
月无尘蹙眉看着碗里的排骨,把它转到了楼翩翩碗中,声音放柔:“母后一路上遭了不少罪,昨晚再受到惊吓,瘦了一圈,应该多补补身子。”
众人的视线再度聚集在楼翩翩身上,以秋吟的视线最为灼烈。楼翩翩瞪着碗中的排骨,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她道月无尘在与她冷战几天后为什么突然找她说话,原来是想到更好的方法折磨她。
秋吟喜欢月无尘,月无尘却对她“关怀备至”,岂不是令秋吟对她恨之入骨?秋吟是这里的地头蛇,如果想到什么办法对付她,她防不胜防。
“是啊,皇后一路上遭了不少罪,应该多吃点儿!”尹子卿见楼翩翩为难,也挟了其它几道菜放到楼翩翩的碗里:“皇后肩负重任,当以国为重。”
楼翩翩感激地看一眼尹子卿,将他挟给她的几道菜一一放进小嘴,含糊不清地道:“你们动作快点,再这样磨蹭,时间已浪费完了。”
月无尘又挟了几道菜到楼翩翩碗中,楼翩翩埋头苦吃的动作一顿,跳过他挟的菜……
“母后又淘气了,偏生不吃儿臣挟的菜,是在跟儿臣斗气么?”月无尘狭眸含笑,宠溺地看着楼翩翩。
他话中“母后”与“儿臣”的字眼,自他嘴里吐出尤其暧昧。
楼翩翩没敢抬头,额畔渗出细汗。
她宁愿月无尘对她大吼大叫,对她下毒手,也不愿面对世人异样的眼光。如果传出当今皇后与太子暧昧不清的流言,将震惊朝野上下,更怕引起政乱。
月无尘竟在这种场合玩这么大,是不是疯了?
“你们别看母后身份尊贵,其实年岁比本宫小很多,才行及笄之礼便进了宫,迷倒父皇,父皇因此封她为后。母后年仅十五,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在皇宫还要本宫照料生活起居,这出了宫更不能例外。”月无尘长指抚上楼翩翩的发髻,“本宫就说,母后这青丝,这眉眼,生来就是魅惑众生的。母后是父皇的女人,可惜了……”
膳间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楼翩翩加重的呼吸此起彼伏。
尹子卿终于回神,笑着圆场:“我们的太子爷最喜欢说笑,皇后不知数落了他几回,还是屡教不改。时辰不早了,我和皇后先前去准备,太子爷,你也快点,忙正事要紧。”
楼翩翩起了身,走在最前面,尹子卿也跟着出了膳间,以保护者的姿态。
月无尘要笑不笑地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楼翩翩,心情大好,转而看向身畔的秋吟:“秋吟,你也多吃点。”
如此说着,他却没再多看秋吟一眼,自顾自地吃将起来,眼角眉梢都沾染了笑意。
秋吟聪明地没有多问。她知道,她可以问楼翩翩关于那些喜欢与否的问题,却不能问月无尘是否喜欢楼翩翩的问题,这样会令男人生厌,更何况是像月无尘这样的男子?
即便不问,她也知道,月无尘对楼翩翩非常特别,特别到楼翩翩的情绪直接影响了月无尘的情绪。
月无尘似乎忘记昨晚问她是否愿随他进宫的问题,她不急于回答。既然月无尘没问,她就不能主动问起,女人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就算喜欢也不能表现得太直接,否则他会觉得她这个女人太容易得到。
是不是得不到,便是最好的?而楼翩翩恰巧就是月无尘得不到亦触不到的女人。
席间月无尘光顾着用膳,几乎没看一眼秋吟,秋吟静静地坐在一旁。待月无尘用了膳,就发现坐在身畔的秋吟浅笑盈盈地看着他。他蹙眉问道:“你在看什么?”
秋吟莞尔一笑:“太子殿下秀色可餐,小女看得入了迷。”
情敌太多
闻言月无尘朗声而笑:“你这丫头倒也有趣,搁在身边定不会无趣,起码比起母后那个女人有意思多了。皇后那个女人,该笑的时候不笑,该哭的时候不哭,长得不好看,面黄饥瘦,时时摆着一张苦瓜脸,看了让本宫倒胃口,不过逗弄她的时候感觉不差……”
月无尘时时将楼翩翩挂在嘴边,左一句母后,又一句母后,提到楼翩翩的时候眉眼带笑,似被楼翩翩迷得团团转。
秋吟坐在一旁静静地听,偶尔附和一句,并未多做言论。
用了早膳后,月无尘大踏步离开膳间,不曾回头看一眼秋吟。
秋吟跟至门口,只能看到月无尘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处,她若有所思。
“太子竟然喜欢皇后,这岂不是乱/伦?!”琴儿这句话憋了许久,终于得已说出口。
“琴儿,小心隔墙有耳。太子在这里说起,不代表我们就能把这事传扬出去。依我看,太子未必喜欢皇后,反而像是恨她多点儿。你没发现么?太子对皇后体贴时,皇后在冒冷汗?他们之间一定藏着什么事。”秋吟轻声回道。
“那就更惨了。奴婢看书上都说,因爱生恨,莫不是太喜欢了,才恨皇后?”琴儿挠头自问,有自己的想法。
秋吟心一动,因爱生恨?莫非真让琴儿说中了?!
“太子知道我喜欢他,故意在我跟前对皇后好,是希望我妒嫉皇后,对付她。若我不对付皇后,便是逆了他的意,他一定不喜欢。若我对付皇后,又显得我这人心胸狭窄。更何况,我现在不过是秋家大小姐,根本不是太子的什么人,以什么名目去对付一国之母?!太子真会给我出难题啊。”秋吟轻声叹息,一时拿不定主意。
“小姐这么聪慧,一定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对付皇后,又能讨太子欢心。依奴婢看,皇后连个随行宫女都没有,在宫中没什么地位。待到太子登基,做了皇帝,天下便是太子的,届时皇后不过就是太后。只要小姐成为太子的枕边人,还怕一个过气的太后不成?更何况,奴婢看那个皇后空长得好看,成不了大器,对付她,很简单。”琴儿一心护主,言语间尽是对楼翩翩的不屑。
秋吟看向琴儿,语重心长地道:“你错了,看轻敌人会输得很惨。再者皇后表面看来温顺和善,其实一点也不简单。就她能吸引太子,这个本领比任何人强多了,太子只是看中我的美貌,对我却半点喜爱之情。我若决定进宫,以后命运难测。”
“即便如此,小姐还是下定了决心,以后跟太子一生一世,是吧?”琴儿自小服侍在秋吟身旁,秋吟心里想什么,喜欢什么,她自是清楚。
“自然。就算那皇宫是龙潭虎|岤,我也要闯它一闯,只因他在那里。”秋吟目露坚定之色。
既然遇到月无尘是她的宿命,她会义无反顾地朝这条路走下去。无论什么人,都不能挡她的路,楼翩翩,也不能!
这厢秋吟思度要如何对付楼翩翩,那厢楼翩翩率领众人出了行馆,前往县衙派粮食。
听说皇后太子亲自派送粮食,县衙门前已经排了几条长龙,穿过几条街。
楼翩翩才出现,老百姓便齐声欢呼,朝她行礼。大家悄声议论当今皇后不只美若天仙,而且是菩萨心肠。更有些仰慕楼翩翩的老百姓领粮是假,为了看楼翩翩才是真。
人们议论的重点都在楼翩翩,把月无尘这个太子完全冷落,对月无尘来说这是新鲜的体验。
以往他走到哪里,人们的视线便跟到哪里,而楼翩翩完全抢走了他的风头。他用力瞪着楼翩翩,楼翩翩却不曾看他一眼,径自和那些脏兮兮的平民百姓“打得火热”,还和那些刁民握手。还有孩子趁机要楼翩翩抱,楼翩翩不懂拒绝,便抱起了一个脏小鬼。脏小鬼把握机会,埋在她的胸口轻薄……
月无尘再也看不下去,他冲上前一把将小鬼拉出楼翩翩的怀中,扔在地上,对尹子卿道:“皇后累了,让她进去休息,这里本宫坐镇。”
尹子卿隐忍着笑意回道:“是,太子爷!”
楼翩翩觉得做这些事很有意义,还想留下,结果被尹子卿强行拉走。
众人见楼翩翩走了,同时起哄,大声高呼“皇后娘娘”,完全无视月无尘这个太子,这令月无尘心里更不舒服。
待到午膳后,楼翩翩再次出现。她一现身,原本死寂沉沉的派米现场再度沸腾。月无尘黑了脸,什么时候这个女人这么受欢迎了?
巧的是,楼翩翩出现两刻钟后,天际响起一道惊雷,令热闹的现场顿时变得死寂。
众人不确定地看向天空,不知何时天空乌云覆顶,天气骤变,狂风大作。
不多久,天际洒下豆大雨滴,倾盆而下。
“下雨了,下雨了,皇后娘娘是天仙下凡……”不知谁一声起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的现场。
楼翩翩不确定地看向天空,那里果真在下雨,这也未免太巧了。
青河县将近半年没下雨,难怪老老少少兴奋得不得了,在雨中跳舞。
这场雨下了整整两个时辰,黄昏时才停止,也正因为如此,派米未能完成,待第二天才能继续。
这一役,楼翩翩是仙子下凡这一谣言便散了开去。此后,不只传遍青河县,大至青辽省城,更甚传至全国。
“尹子卿,是不是你在搞鬼?!”用了晚膳后,楼翩翩叫住尹子卿问道。
尹子卿哑然失笑,挑眉问道:“散播这样的流言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只知你们做每一件事都有目的,我不得不防!”楼翩翩小声嘀咕,是她见多了这些人的手段。
“就我所知,无尘也不知会有这件事,除非吴王……”尹子卿欲言又止。
楼翩翩闻言错愕。她曾想是尹子卿和月无尘在这件事做了手脚,却忘了还有一个月无痕。
她往月无痕居住的厢房而去。去到之时,月无痕正在用膳,脸色还很苍白。
见她来到,月无痕命人都出去,这才问道:“你说儿臣不能近你三丈之内,今晚是母后打破了自己的规定,怨不得儿臣。”
“本宫问你,是不是你散播本宫是天仙下凡的谣言?!”楼翩翩沉声问道。
“原本寄希望母后能与儿臣联手,结果是本宫错了。既如此,儿臣为何还要多事?!今日儿臣虽没有出行馆,但该知道的事都已知道。儿臣以为,天意如此,这对母后是好事。老天爷选在今时今日下雨,便是对母后的眷顾,母后应该庆幸才是。”月无痕回道。
楼翩翩喃喃自语:“天意?”
只是巧合吗?一趟青河之行,似乎改变了很多东西。
“母后可否还记得与儿臣的约定?”月无痕陡然转移话题。
闻言楼翩翩看向自己光洁的手臂,微微颔首。
那晚月无痕并没有占她的身子,存心做一场戏给月无尘看,就是想羞辱月无尘,再挑拨她和月无尘之间的关系。
天下人都知道一件事,月无尘喜欢干净的女人,非处/子不碰。之后月无痕将她的朱砂以药物抹去,她心一横,便索性将错就错。
她和月无尘之间的暧昧纠缠是一切的祸端,令月无尘以为她的清白被其他男人占了是好事。只要能摆脱月无尘,要她做什么都愿意。
于是她和月无痕之间达成一个约定,没有她的允许,月无痕不能再碰她,而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自己仍是处/子之身的秘密。
至于皇位之争,她表明立场,谁都不帮。月无痕看出她立场坚定,同时信任她,便不再就此事与她纠缠。
“儿臣唯一的要求就是母后要保守自己的那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