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9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
或许她走了,会有很多人拍手称快吧?!
脑部的伤几近痊愈,要离开,现在正是恰当的时机。
本是犹豫不决的她,在掀开车帘的一瞬,终是下定了决心。
在另一辆离她很近的马车上,传来女人娇媚的笑声,还夹杂着其它声音。微风卷帘,依稀能看到马车内的男子猴急地在两个身着男装的女子身上挑/情……
“妒妇”出逃
两个女人懂得把握机会,投桃报李。其中一个热情地亲吻月无尘,另一个则忙着有月无尘身上挑/逗抚/摸。
只见他们的衣裳越脱越少,越脱越少,画面不堪入目,有碍观瞻。
很好,一大早玩3p,果然有情趣,会过日子。
楼翩翩冷眼看着马车上的男女打得火热,再扫向周遭,只见官兵们离马车较远,各占一隅,都没敢看这边马车上发生了什么香/艳的一幕。
尹子卿溜达一圈回来,就看到楼翩翩僵立在马车前。
他迅速到了楼翩翩跟前,压低声音道:“皇后,我有话要说,请随我来!”
“等一会儿。”楼翩翩错开一步,直直地到了马车跟前,捞起车帘道:“这马车的保密措施不够好。太子和女人上演活春/宫,也要看场合,别太高调,毕竟我们是去赈灾,这对风月王朝的声誉不好。”
马车上的两女一男还以可笑的姿势拥抱在一起,女子露出半边丰/满的酥/胸,柳腰丰/臀,楼翩翩看了笑着称赞:“美人的身材真不错,尹子卿,你说呢?”
尹子卿早在第一时间转过了身子,没敢偷看。
楼翩翩的问话令他一愣,他尴尬不已,随意回道:“皇后,我们到另一边说话。”
“就在这里说也挺好的。太子好像有表演的兴致,他们叫/春的声音这么大,好像不介意有人看。”楼翩翩的声音越来越大,泛着酸意,狠瞪着马车上的两个女人,妒火中烧的模样。
两个美人面面相觑,忙着拉扯好衣物,遮住自己丰美的身子。
怎么这个皇后像是捉到自己的夫君出墙似的?反应这么大?!
“皇后,有人在看,闹大了不好。”尹子卿不料楼翩翩毫不掩饰自己的妒嫉神情,想拉着她往一旁去,却被她用力推开。
“太子身为储君,此次前往青河赈灾,护送粮晌,他却不顾大局与女人在这种场合做龌龊之事,简直不知所谓!太子,本宫命你下来,把她们赶走!”楼翩翩加大音量,附近的官兵侍卫都能听到。
他们不敢有动作,却悄悄竖起了耳朵,倾听这边的动静。
尹子卿悄瞄一眼月无尘,只见他慵懒地侧卧于软榻上,衣袍半解,露出壁垒分明的前胸,他薄唇噙着一抹魅惑性/感的笑容,完全无视楼翩翩的虎视眈眈,捞过一个女人便压在了身下。
他用力拉扯,便将女人刚刚拉好的男人衣裳再次撕拦,狂肆地吻上女人的丰/胸……
楼翩翩瞪直了眼,小脸涨得通红,她怒斥:“不要脸,下/贱!!”
她的脑羞成怒,令月无尘更夸张,他直解裤头,楼翩翩羞得美目含泪,迅速转身,身子气得直哆嗦。
身后传来的粗喘及娇/吟声,令她情绪失控。
她发狂般往前飞奔,盲目乱跑一气。身后的尹子卿亦步亦趋,紧跟在她身后:“皇后,这里是山区,小心有猎人埋下的陷阱,别跑太远--”
他话没说完,楼翩翩反而加快了飞奔的脚步,不要命地往前冲。
尹子卿见情势不对,索性施展轻功,纵身便到了楼翩翩跟前,扣着她的手腕道:“皇后,随我回去,别耍性子了。”
“尹子卿,本宫命令你放手,否则本宫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楼翩翩怒视尹子卿,眼眶微红,粉唇微颤,我见尤怜的模样令尹子卿心微微发怵。
“只要你跟我回去,怎么治我的罪都好。无尘幼稚,你别跟他斗气,气着了身子他更高兴。”尹子卿小心地牵起楼翩翩的小手,柔滑的触感令他心神一荡。
他呆怔地看着楼翩翩的小脸,她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浑然不知他在靠近她……
“我才没跟他斗气,就是看不惯那种没有贞/操观念的男子。”楼翩翩深吸一口气,举目看向葱葱郁郁的树林:“还是这里空气好,你让我在这里一个人静一会儿,我待会儿就回去。你去守着月无尘吧,有人要行刺他,这里离得有点远,不知会不会有人趁你不在杀他。”
尹子卿回头看去,发现如楼翩翩所说,已见不到月无尘的身影。想不到楼翩翩个儿小,跑得倒不慢。他暗叫糟,忙道:“我回去看着,你待会儿就下山。”
楼翩翩用力点头,挑了个位置坐下:“我静坐一会儿就下去,别让人来烦我。”
尹子卿点头。新找来的两个美人来路不明,他担心月无尘的安危,第一时间已经冲下山头,很快不见踪影。
待尹子卿消失不见,楼翩翩迅速起身,打算跑路。
开玩笑,她演得那么卖力,扮演了一回妒妇加泼妇,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边跑边将裙摆捞在腰间,便于奔跑。她速度倒也不慢,只是山路不好走,不多一会儿便已经气喘嘘嘘。
须臾,她顿下脚步,侧耳细听,好像有很多脚步声自山下传来。
不是吧,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楼翩翩更加卖力地往山上跑,只是速度一般,令她挫败。更何况还有一个尹子卿,他武功高超,轻功卓绝,她再不想个办法,一定很快被抓回去。
她迅速斟酌地势,左边有一层断坡,可以制造她摔滑下去的假像。右边有参天古木,或许她可以藏在上面。
不多久,她便下了决心。横竖都是死,不妨一试。
楼翩翩在灌木丛深处找到一棵树叶茂密的参天古木,她急步过去,被灌木刺伤了小腿也不敢顿下脚步,之后再将灌木丛拨回原来的模样。到了大树下,她“蹭蹭蹭”地往上爬,爬到树叶最茂盛的地方,藏匿好自己的身子,再撕下袖口,蒙住小脸,遮掩自己的气息。
不多久,脚步声便响在了古树的左侧,更传来月无尘气急败坏的声音:“给本宫找,找不到皇后,所有人提头来见!”
众人应是,正要往山头跑去,被尹子卿及时出声制止:“慢着!”
“子卿,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给我追。我抓到那个女人,把她的皮给剥了!”月无尘磨牙,恨得牙痒痒,他竟然被那个女人给摆了一道,这口气叫他怎么咽得下?!
“是你给她制造了机会,怨谁?!”尹子卿看着地上凌乱的脚印若有所思,蹲下身子道:“你看,她的脚印去到这里便没了,断坡处好像还有东西溜过的痕迹,她会不会一不留神摔下去了?”
月无尘凑上前看,果然如尹子卿所说,脚印到了这块地方便消匿无踪。
他利眼扫向周遭的环境,眸中闪过锋芒,沉声道:“你们几个,下去找皇后,找到发信号!”
“是。”左列的几个侍卫齐声应道,由断坡直下,一路寻去。
“你觉得她没有摔下去?”尹子卿看出月无尘另有打算,问道。
“她诡计多端,必须长多个心眼。所有人在这附近搜索,另一些人继续追,留意她的脚印!”月无尘冷笑:“我倒要看看,她是否能长对翅膀,飞出我的掌心!”
躲在树上的楼翩翩一听到月无尘这话,心凉了半截儿。
她是没办法了才往树上藏,早知以月无尘和尹子卿的精明,只要有半点端倪,就能找到她。
是她急功近利,没有完美的计划便逃跑,反而令月无尘对她起了戒心。此次被他抓到,以后她再想逃跑,难如登天。
楼翩翩犹豫着要不要现身,被月无尘抓住,她面子上挂不住……
正在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厢又有变局。
山头突然有数支利箭射向月无尘的要害部位,尹子卿当机立断,护月无尘在身后,命官兵们挡在跟前。
“有埋伏,保护太子要紧,回撤!!”尹子卿一声令下,官兵们便护着月无尘往回路退下。
“她就在这里,我不走!”月无尘怒声咆哮,扫向视线强烈的出处。
楼翩翩及时缩回小脑袋,不敢四处张望。
有刺客?如果月无尘走了,刺客们发现她的踪迹,会不会将她给咔嚓?!
细想,她落在刺客的手上,和落在月无尘的手中似乎并没有差别。
就算要死,好歹也死在宫外。若是月无痕刺杀月无尘,那她活命的机会便大了许多。
也曾幸福
楼翩翩心思转了千百回,浑然不知月无尘在她缩头缩脑的时候已发现她的踪迹,想不顾一切过来抓她。
尹子卿不知月无尘发现楼翩翩的踪迹,以为月无尘在紧要关头还在任性。他当机立断,一掌击在月无尘的后颈。
箭雨阵阵,情况混乱,尹子卿全部心思都在保护月无尘,并没有发现藏匿在树上的楼翩翩。
尹子卿命人护着月无尘下了山,他在山间抵挡从暗处射出的利箭,一直到了山脚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厢黑衣人一路往下追击,铁面人则纵身跃起,将躲在树上的楼翩翩拧在手中,与他平视。
楼翩翩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并没有被他丑陋的铁皮面具吓坏。
与他对视良久,女人对他露出友好的一笑,脆声问道:“我可以摘下你的面具吗?”
男人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楼翩翩抿唇一笑,宛如山间初晨微绽的小花,绽放特有的清新可人。
她小手掀开男人的面具,露出男人半是邪气,半是俊雅的面容,没有半点惊喜,男子正是月无痕。
她蹙起好看的眉尖儿,不解地道:“吴王,本宫就知是你欲置他于死地。奇怪,你们不是兄弟吗,为什么长得一点也不像?”
“谁说兄弟就要长得一样?这样更好,下杀手的时候不会心慈手软。这个世间,有我没他!”月无痕淡笑,接面具的时候。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不偏不倚地握上了她软绵绵的小手。
楼翩翩此次可不糊涂,她一掌用力打在月无痕的手背:“你们这姓月的一家子见到女人就动手动脚的恶习得改改!”
月无痕沉声而笑,眼角眉梢洋溢惑人的妖妩之气,楼翩翩看了直摇头,暗道此男妖起来让她吃不消。
月无痕轻刮楼翩翩的鼻尖儿,似真似假地道:“儿臣这是情不自禁,别把儿臣跟那月无尘扯在一起。”
“算了吧,别把我说得跟红颜祸水似的,楼翩翩几斤几两我有自知之明。”楼翩翩挣扎了一番,好不容易才脱离了月无痕的控制。
双足踩在松软的草地,这种感觉真好。就好比做人,应该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如此得到的果实才够香够甜。
她左右张望,隐藏在山间的黑衣人齐刷刷亮相,依次站在月无痕的身畔两侧。他们动作训练有素,迅如疾风,快如闪电,即便她凑到他们跟前仔细打量,他们依然目不斜视。
“真不赖,你的这些杀手有名称没有?长得都不错,亏你找到了这许多的帅哥高手。”楼翩翩毫不吝惜地赞叹,美目盈盈,是喜悦的灿烂眸光。
“母后若喜欢,不妨为他们赐名。”月无痕跟在楼翩翩身畔,看着她阳光下的透明玉颊移不开视线。
世间美人无数,却总有一些不需要绝世容颜就能让人念念不忘的女人,此女便是特别的一个。
楼翩翩摸自己的雪色下腭,看向二字排开的黑衣人:“还要赐什么名,这些不就是黑衣人吗?你们的组织顾名思义,就叫黑衣人!”
她记得自己看过的系列电影《黑衣人》很有意思。
影片中的黑衣人维持人类与外星人之间的和平正义,世人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人们与黑衣人打过交道后,黑衣人临离开时便会抹去他们的记忆。黑衣人的一生,注定走的是一条孤独而寂寞的路。
“启禀娘娘,我们的组织有名称,为朝天阁。”为首的黑衣人五官深刻,浓眉竖眼,听到楼翩翩指赐的名字,不甚满意,一板一眼地回道。
“皇后娘娘赐名,你们应该感恩戴德,还不下跪谢恩?以后朝天阁改为黑衣人!”月无痕带笑地桃花眼看着楼翩翩的侧脸,目不转睛。
楼翩翩受不了月无痕肉麻的眼神,她不着痕迹地侧身,强忍着笑意对紧板着脸的黑衣人道:“以后你就是黑衣人一号。哪天在江湖中看到我有难,一定要热心助我,帮我脱离困境,以报答我今日的赐名之恩,知道吗?”
黑衣人一号闻言错愕,呆怔地看着楼翩翩。
月无痕不满楼翩翩的注意力在其他男人身上,索性拽着她往山上走,再命其他人不准跟太近。
“吴王,你要带本宫去哪里?!”楼翩翩气喘嘘嘘地问道。她想挣脱出月无痕的控制,他却紧紧拽着她的手,不愿放松寸许。
“你敢对本宫不敬,本宫砍你的脑--袋--”面对突然转身看她的月无痕,楼翩翩心跳加速。
不是吧,她只是习惯性地威胁而已,月无痕就想杀她了?!
“母后喜欢太子吗?”月无痕拂过楼翩翩颊畔的发丝,柔声问道。
“本宫喜欢他作甚,他对本宫又不好。”楼翩翩眸色如水,回的都是事实。
月无痕莞尔,就是喜欢她毫不做作的性子,坦率却又不失纯真。若她不是皇后,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将她占为己有。
见月无痕笑,楼翩翩也回一个讨好的笑容。
月无痕笑容放大,心情大好,他突然一跃而起,不忘带楼翩翩入怀。楼翩翩下意识地抱紧月无痕的腰,惊喘道:“快放我下去!”
月无痕径自将轻盈的楼翩翩搁放树枝上,他借着自片片树叶泄下的漏阳仔细端详她小巧的秀颜,半晌才问道:“若母后要在儿臣与太子之间选一人来喜欢,母后会选择谁?”
“不选可不可以?”楼翩翩为难地道。
两个男人都不好,两个男人都姓月,她都不喜欢。选他们其中一个,还不如选尹子卿那个假半仙。
“当然不可以!”月无痕抛给楼翩翩一个鄙夷的眼神。
“那好吧,我两个都要!一个负责帮我打扫清洁卫生,一个负责做我的保镖,保护我的安全!”末了,楼翩翩状似无奈地补充一句:“我这是被逼的,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引狼入室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吴王的问题难倒我了。”
闻言,月无痕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觉得楼翩翩说的话在理。
他仰望碧蓝如洗的天际,好半晌又道:“若儿臣说,母后的选择关乎自己的小命,母后又当如何选择?”
“那我把自己的小命送到你们手上好了。”楼翩翩脸上浮过一抹讽刺的笑意:“我作为一国之母,还会怕你这小辈的威胁不成?!”
月无痕垂眸看向身侧的女子,掀唇启齿:“母后爬树的功夫不错。”他陡然转移了话题。
楼翩翩微怔。她爬树的一幕,竟让月无痕看到了?
原来月无痕昨晚行刺后,一直就不曾远去,在这附近停留。
“马马虎虎吧,小时候不听话,父亲总喜欢动板子,我就学会了往树上跑,让父亲够不着。”楼翩翩浅笑回道,忆起前世的一些美好回忆。
只是,美好有时,一切最终化为乌有,有时连做美梦都成为奢侈。
“看来母后也曾经很幸福。”月无痕脸上轻佻的笑意隐去,若有所思地看着楼翩翩被光影掠过的侧脸。
阳光漏下,错落了斑驳的风影,在她沉静婉约的小脸上明明灭灭,令他冰冷的心融化了一角。
“也许你也有曾经幸福的时候,只是你不曾注意到而已。”楼翩翩螓首微侧,看向月无痕,光影模糊了他的俊颜,他眸光中的幽柔。
“儿臣以为此时此刻能和母后坐在树梢俯瞰世间,很幸福。”月无痕眸光若水,滟潋了一泓柔情。
他眼神专注,仿佛她是世间唯一的风景。
楼翩翩率先回神,攀着树枝往下走,动作利索,不多久便到了树下。
月无痕仗着自己有轻功,从树上一跃而下,动作潇洒,姿态轻狂。
“母后现在是儿臣的阶下囚,乖乖地做儿臣的压塞夫人!”月无痕走在前面带路,不再对楼翩翩动手动脚,这点令楼翩翩很满意。
楼翩翩自以为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可是爬行山路一个时辰后,她忍不住打破沉默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还要走多久?!”
她的双足疼得厉害,不知是不是磨出了水泡。
“必须翻过这座山,约摸还须三个时辰。到了官道后,离青河县就近了。”月无痕回眸瞟一眼楼翩翩,脸色沉峻,所有的柔情消失无踪影。
凌乱的一夜
“我在逃亡,跟你不同路。”楼翩翩顿下脚步,自顾自地找了块干净的大石歇腿。
她早看出月无痕有阴谋,原来是想把她送羊入虎口。偏生一堆黑衣人藏身在暗处,她无处可逃。
月无痕看了看天色,折回楼翩翩跟前,执起她的巧手,被她推开。
他不以为然,直视她纯净的眸子道:“时辰不早了,再不抓紧赶路,恐有野兽出没,儿臣可不想看到美丽的母后被野狼撕成碎片的惨烈情景。”
“本宫可不是三岁孩童,不会被你吓倒。”楼翩翩端出皇后的气势,却忍不住四处张望。
这座山林木茂密,海拔很高,不时有野兽的嚎叫声传出。再被月无痕那么一说,她觉得随时有野狼出没。
月无痕深深看一眼楼翩翩变了颜色的小脸,哂然一笑:“儿臣可不想成为野兽的盘中晚膳,先行一步,母后最好及时跟上。”
语罢,他起了身,风度翩翩地继续往山上而去。
楼翩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见月无痕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她傻傻地站起来。
似知道她心里犯怵,山间传来一声狼嚎,震得她弹跳而起。她左右张望,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仿佛全世界只余她一人。
她低咒一声,不敢再耽搁,拔腿便往前追。
她以为自己的速度够快,不多久便能追到月无痕。谁知追了有一里路程,依然不见月无痕的身影。
该死的月无痕,竟然把她一个弱女子抛在乡音野外,自己跑了。
就不知待会儿野狼来了,以她爬树的功夫能否避过一劫。
又赶了半个时辰的路,楼翩翩累得气喘嘘嘘,双腿无力,又累又渴。
她身无分文,没有干粮没有水,背运的她连山泉水都找不到半滴。
怕真有野狼出没,她索性故伎重施,拿出她爬树的功夫,三两下爬到树上打盹小憩。
许是太累,待她再睁眼,竟发现太阳落到了山顶。她暗叫糟,忙不迭地爬下树,隐忍着饥饿疾走。
初始她以为月无痕故意吓唬她,经过这许久后,她终于相信一个事实,月无痕残忍地抛下她,自己走了,甚至没给她留点干粮。
实在饿得慌,楼翩翩见山途上有野麦冬,便挖了一些。不见有山泉,便拿衣裙擦干泥土,就这样吃将起来。
虽然有异味,但在饥饿至极的情况下,有东西填腹的感觉真不错。她嚼得津津有味,仿佛连足底的疼痛也减缓了许多。
心情好了,山路也显得开阔,就连与山连在一起的火红夕阳也美不胜收。她大踏步向前,大约一刻钟后,竟然看到石缝中流有山泉。
楼翩翩兴奋地向前,痛痛快快喝过瘾,怕这一路上再无其它水源,便找了个竹筒乘了一些山泉水,继续赶路。
她跨过山头,延着山道一路往下。
此时天色已黑,她把在路上拾起的松油树枝,石击取火,点燃后给自己壮胆。只要有野兽的声音,她就往树上跑。
山间不时传来的虫鸣兽吼令楼翩翩心惊胆战,说不害怕是假的。她并不像表面上看来那般柔弱,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软弱,什么时候不可以,一如此刻。
夜路难走,更何况她胆子不够大,权衡之下,她找了一棵参天大树往上爬。白天还好,晚上光线不明,正值夏末,如果遇到毒蛇……
楼翩翩爬树的动作一顿,不敢再向上,发现自己差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她忙又爬下树,拾了许多干柴火,在空地上烧起了大火,这样好多了。
楼翩翩又累又乏,饿极的她唯有啃食麦冬裹腹。
她暗自庆幸,走了这许久,还好没有遇上山贼。她在篝火旁躺下,很快便睡去。
“母后……”什么声音由远至近,楼翩翩以为自己在皇宫的高床暖枕,侧了个身子继续睡。
“母后……”声音又近了些,楼翩翩睁开明眸,看着身旁的火堆发呆,想起自己是在山间。
奇怪的是,她怎么听到了月无尘的声音?
她疑惑地坐将起来,却听月无尘大声吼道:“小心!!”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楼翩翩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栽倒,身后好像是断坡,她的身子直线下坠。
她以为自己会被摔死,身体却落入一个男人的怀中,这只是一个假断坡……
与此同时,月无尘见楼翩翩的身子往下坠,飞身扑了上来,欲将她拉回。却不料此中还有陷阱,他踩中机关,双足被铁钉挟住,几乎轧断他的双足。
他迅速被人倒吊在一棵树上,只见楼翩翩被一个铁皮面具人亲昵地抱在怀中。两人姿态亲密,看得他怒火攻心。他大声咆哮:“楼翩翩,你居然敢联合其他男人谋害本宫,本宫若活着,绝不饶你!!”
楼翩翩被月无痕点了哑|岤,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月无痕朝她欺近,吻上她的红唇。
她张嘴毫不留情地用力咬上他的舌/尖,尝到了满嘴的血腥,月无痕却依然不退缩,紧绞着她的舌/尖,激烈地亲吻。
该死的月无痕,原来把她落下是假,其实是为了杀月无尘。他最毒的是,让她成为诱因,引月无尘上钩。
这一刻,她倒希望月无尘真被月无痕杀了,否则她落在月无尘手上,一定不得善终。
直到楼翩翩将要无法呼吸,月无痕才移开薄唇,邪笑着看她被吻得嫣红的小嘴:“此次多亏母后帮忙,儿臣才能送太子一个这么好的礼物。母后说,儿臣应该怎么处置太子才好?!”
楼翩翩不能言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月无痕自说自唱。
那厢月无尘听在耳中,发出怒啸:“楼翩翩,你该死!!”
楼翩翩苦笑,小脸纠成一团,被月无痕将她的脑袋埋在他的怀中。只恐在月无尘看来,她是在对他示威吧?
尹子卿在哪里?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保护月无尘吗?关键时刻掉链子,活该月无尘遭罪。
以月无尘的精明,若不是因为她的危急令他乱了方寸,也不至于落入月无痕的陷阱吧?
楼翩翩心绪纷乱,苦于自己没有功夫,只能成为负累。月无痕却还不放过她,动手解她的衣扣,将她押在身下。
头顶月无尘的怒啸声不断,她还要承受月无痕的轻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衣物被他一件件褪下。
她的双手被月无痕扣在身后,双足剧烈挣扎,月无痕邪肆的笑容不断放大,在她的眼角眉梢落下濡/湿的吻。
楼翩翩怒瞪月无痕,美眸生辉,恨不能以眼神杀死这该死的阴险小人。
月无痕悄无声息,一掌击在楼翩翩的痛|岤,楼翩翩疼得发出闷哼,在月无尘听来,却是她为月无痕动情的声音。
月无尘不再怒吼,冷眼看着下面向他示威的男女,一字一顿地道:“皇后,你有一天别落在本宫的手中,否则本宫要你生不如死!!”
他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令楼翩翩有如置身冰窖,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已凝结。她小脸变得惨白,悲哀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这就是月无痕的真正目的吧?他没想要月无尘的命,却要他受辱。这之后,再让她没有退路,只能向他靠近,与他联手,把月无尘拉下太子之位。
月无痕,好狠!!
“母后,别这样看儿臣。”月无痕将半裸的楼翩翩抱在怀中,进入一旁的帐蓬。
被倒吊在树上的月无尘眼睁睁地看着帐内人影幢幢,男女交缠在一起的身影刺痛了他的嗜血的双瞳。在男人的粗/喘及女人的轻/吟声中,里面的男女纠缠持续了半夜……
尹子卿终于摆脱众多黑衣人的纠缠,杀出重围,赶到现场时,只剩下月无尘被倒吊在树上。
他上前将月无尘放下来,检察他全身上下,却发现他出奇的安静。
“无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在中途遇到埋伏,侍卫们死伤无数,我想尽快赶到……”尹子卿的话打住,只因月无尘根本没听他说话。
他纵身一跃,便落在了下面宽敞的平地。他推开帐蓬,地上铺着一张凌乱的雪白薄衾,上面沾染了斑驳血迹。
存心取她命
月无尘将薄衾拽在手中,揉成一团,眸色阴狠:“月无痕,我要将他挫骨扬灰,以消我心头之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尹子卿到了月无尘跟前,发现月无尘的怒气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楼翩翩和月无痕联合起来污辱我,我会让他们两个死得很惨!”月无尘狠狠将薄衾甩在山道之上,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而去。
尹子卿紧跟在月无尘的身后,没有再多嘴问。
那匹沾血的锦衾莫不是楼翩翩的处/子血渍?!这个大胆的想法令尹子卿错愕。良久,他才不确定地问道:“无尘,皇后她……”
“别在我跟前再提那个女人--”月无尘用力揪着尹子卿的衣襟,眸中是嗜血的腥红。
“她是不是被吴王玷污了?”尹子卿想知道答案,执意追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月无尘忆起昨晚的情形,俊颜扭曲,眸色狰狞,他一声怒啸:“楼翩翩,她该死,该死,该死!!!”
他的怒啸声传入云霄,划破天际,甚至传到了已在山脚下昏睡的楼翩翩耳中。
她怔忡地睁了眼,坐起了身子,看向自己洁白如玉的手腕。那里的守宫砂已消失无踪,她苦笑,掀开车帘看着官道旁干涸的稻田发呆。
有人掀帘而入,在她身畔的空位坐下,与她挤在一起。
楼翩翩维持姿势不变,眉眼不动,仿佛不曾见到有人坐在她身畔。
马车内是死一般的沉寂,甚至连楼翩翩的呼吸,都已沉寂。
良久,是月无痕打破沉默:“母后讨厌看到儿臣么?!”
楼翩翩头趴在马车上,呆怔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自眼前闪过,神色木然,美目空洞。空间和时间的流逝,在她的眼前毫无意义。
“儿臣不以为自己有错。既然要达到目的,就要不择手段。月无尘命比儿臣好,他生来有一个好母妃,有手段,把父皇哄得团团转。即便他母后因生他身子变得不好,那个女人也能就此事做文章。其实儿臣是父皇的长子,虽不是谪孙,但说起立储,儿臣的机会与月无尘不相上下。本来太子之位是儿臣的,父皇却因为那个女人将太子之位给了月无尘。儿臣不服。论才智,心计,学识,儿臣没一样输给他。他的命好,儿臣却不信命,始终相信我命由己不由天!这些年来儿臣都是这么过来的,努力朝着天子之位前进。儿臣只是不明白,他月无尘到底哪里好,令母后为了他煞费苦心。在山上儿臣问母后,若在太子与儿臣之间必须做出选择,母后会选择谁。结果这个问题令母后为难,既如此,由儿臣来替母后抉择。”月无痕微掀薄唇,淡眼瞅着身旁的女子。
不可否认,他想要皇位,同时,他也想要这个女人。
这个世界令他执着的东西不多,偏生他最想的这两件东西,都被月无尘掌握了主动权。既如此,他唯有主动出击。
他设下陷阱,逼楼翩翩无路可退。
月无尘生性狂妄霸道,断不会对其他男人用过的女人感兴趣,据说,他喜欢干净的女人。
更何况,楼翩翩早已恶名昭彰。他随意做点什么,就足够令月无尘再对楼翩翩厌恶至极。此次他志在将牵系楼翩和月无尘之间的纽带狠狠斩断,自认为做得很好。
“母后要知道,从今往后,太子会将你视为眼中盯。你若想活命,就该与儿臣联成一线,成为盟友。儿臣好,母后自然也会过得好--”月无痕话未说完,楼翩翩突然起了身。
她走至马车前,马车还在奔跑,她却突然一跃而下。若非月无痕反应迅速,她很可能已被踩在了马蹄之下,碾成肉饼。
“你疯了!!”月无痕将楼翩翩扔在一旁,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女子。
“本宫不想和你待在同一个空间,那令本宫不舒服。”楼翩翩看向月无痕的手:“自然,更不喜欢你碰本宫。”
在她冷冽的眸光之下,月无痕缩了手。
楼翩翩走至一个黑衣人跟前,自那人手中夺过一匹马,纵身跃上,一声“驾”,便驱马往前飞奔。
月无痕见状,忙也找了一匹马,追在楼翩翩身后,大声道:“跑慢点,以后没有母后的允许,儿臣不接近母后便是了。”
他知道楼翩翩性子特别,却不料她如此刚烈,说一不二,这令他措手不及。
一个女人而已,为什么如此难以了解?
楼翩翩拉紧疆神,回眸看向月无痕,冷声道:“吴王,从今往后你离线宫远点儿,不能近本宫三丈之内!”
“是,母后。”月无痕忙应是。
楼翩翩满意地点头,骑马不紧不慢地走在最前面。月无痕倒也识趣,始终与她保持三丈左右的距离,往青河县方向而去。
两个时辰过后,正在大家赶路的当会儿,身后有马蹄声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尘烟滚滚中,一大队人马赶上前来,为首之人,正是月无尘。
他面容俊秀,毫无风尘。一袭绿袍,衬得他富贵逼人,只是风情万种的眼角眉梢中,邪气过重,令人不敢直视。
走在最前面的楼翩翩专注地骑马,并未回头,就算急骤的马蹄声到了她身后,她依然是眉眼不动,以原有的速度目不斜视地往前赶路。
月无尘薄唇掀出一抹阴冷的笑意,藏于袖口的匕首突然挥向楼翩翩骏马的马蹄。骏马腿受了伤,惊得向前狂奔,险些将楼翩翩自马背上甩出去。
月无痕和尹子卿早已暗中留神,只待楼翩翩有事,便及时出手相救。
不料楼翩翩的骑术很好,她在马背了狠狠摔了几回,很快便稳住了马的烈性,稳稳当当地自马背上一跃而下,姿态优美从容。
月无尘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个女人的骑术居然不错。
很快月无尘自惊诧中回神,他手中的长鞭再度甩向受伤的马匹。
马儿受到惊吓,在原地惊得团团转。此时楼翩翩并未走远,当马头撞向她腰部之际,她往前飞扑,堪堪避过一劫。不料灾难接踵而至,扬起的马蹄眼见就要踩上她的身体。她沉着应对,就势在地上翻滚了两回,再度避过一劫。
一切发生得太快,尹子卿与月无痕来不及相救,看着楼翩翩在生死关头徘徊,惊得冒冷汗。
月无尘依然坐在马上,姿态高傲,冷眼俯视衣衫凌乱、狼狈不堪的楼翩翩,淡漠地道:“今日只是开始,你避过一劫,保住小命,不代表是你的幸运,以后会有机会让你尝到背叛本宫的下场。”
语罢,他骑马悠哉悠哉地走在前面。暮色初放,柔柔地打在他淡漠的背影,形成淡黄的光晕。清风柔柔地拂过,掀起他披散的墨发,颓废中有着致命的诱/惑。
楼翩翩呆怔地看着他惑人的背影良久才回神。
美男虽好看,却只能远观,离得近了,会被他的毒刺所伤。
她拂去衣裙上的泥尘与褶皱,转身便见尹子卿眸色莫测地看着她。
她视若无睹,想自他的身旁经过,却被他拽紧了手臂:“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愿意说,你说!”
楼翩翩甩开尹子卿的手,扬目远眺,看着稻禾扎堆的稻田,幽幽然启唇:“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没必要再提出来细究。”
“你告诉我,我才能帮你。他现在恨你入骨,若不尽快化解这其中的误会,我怕你会死得很惨。相信我,你还没见识他的残忍手段。”尹子卿紧紧跟在楼翩翩身后,连声道。
“我见识过了,不过是生不如死,”楼翩翩忆起在天牢看到的一幕幕血腥,心寒如铁。
若是那般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只是,她还有机会吗?
她顿下脚步,回眸看向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月无痕:“尹子卿,你若真想知道事实,不妨去问吴王,是他设计了一切。再者,你昨晚为什么不在太子身旁,就从这一点查起。”
尹子卿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看着楼翩翩自顾自地上了另一匹马,看着她越走越远,感觉到她隐藏在优雅背后的无助。
她能反应迅速地在马蹄下自救,却无法从容面对月无尘的无情冷酷。想必,她是很喜欢月无尘吧?外表看起来坚强的女子,其实心很脆弱。
愿得一人心
一路上,众人各怀心事,前往青河县。
楼翩翩刚开始出宫的好心情消失无踪,蓝天不再纯净,微风不再和煦,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不再明媚。
月无痕距离楼翩翩始终有一段距离,尹子卿与他走在一起,想套他的话。
月无痕却过于沉默,问一句答一句,从不多说废话。一路下来,尹子卿什么也没套出来。
中途找来的两个美人早已不见踪影,月无尘骑马走在最前面,偶尔顿下马步,遥望天际,似在想心事,只是神情太过平静。正因为如此,才令尹子卿惴惴不安。
楼翩翩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她以为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想不到其它的办法防御。
月无尘发出的“头菜”她是尝到了,侥幸没有损伤。这之后的“正餐”,她有点犯怵。没人能帮她,即便是尹子卿,也没有办法吧,没人知道月无尘在酝酿什么阴谋。
他现在越是平静,接下来的攻击可能越让她无法招架。
这日下午,青河县在望,这里干旱之余,热浪逼人,像是处身于炎夏。
一路过往,河田都已干涸,所见的水井残败,水井边缘也因为干燥而断开。不多久便见到有衣衫褴褛的老百姓经过,他们面黄饥瘦,干唇裂开。
在听到马啼声时,众人齐齐回眸看向声音的出处。
只见一众人等衣冠楚楚,人员众多,为首男子策马奔腾,墨发翩飞,神气俊美,尊贵之气浑然天成,仿若从天而降的神祗。
众人屏住呼吸,傻傻地看着男子率先步近,忘了作何反应。
在男子身后,有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行将前来。
马车两旁各有一位男子,俊雅不凡,气质相近。一位眉目间略带邪气,另一位则一袭白衣,清雅出尘,有如仙谪。
似感觉到了众人的视线,马车中伸出一双纤白的素手,捞起车帘,露出她美丽沉静的秀颜。
女子秀眉如柳,巧鼻娇俏,一双清澄的眸子宛若清莲,能冲散天气的干燥炎热。
“这位小姐长得真好看,与秋府家的大小姐不相上下。”一位青衣弱冠书生见到马车中的秀丽女子轻声惊叹,对身旁的另一位书生道。
另一位书生来不及回话,青河县方向便有数匹马冲过去,正是青河县衙官兵。
他们迅速跪在地上,为首的官兵朝月无尘跪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