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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火辣妃第37部分阅读

      小小火辣妃 作者:肉文屋

    注度,这些时刻都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

    “记得,而且鹿儿对瑾哥哥似乎也一往情深。”她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稀松平常。

    瑾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他仿佛是对玉儿刚才那一句话有了意见,遂将脸绷得很紧,脸色十分难看。

    玉儿不着边际的望了望瑾,发现他的薄唇又习惯性的抿紧成了一条略带弧度的完美线条。哎,她刚才是不是说错了话?

    “甭管别人对我什么心思,我对她没兴趣。玉儿的本意该不是想让瑾哥哥听从父皇的安排,娶一个我对之并没感觉的女人?原先我已告诉过你,柏阳国公主一进宫,父皇便要将和亲一事提出来。玉儿向来有自己的主张,难道就不觉得瑾哥哥也应该有自己的主见吗?”他语带受伤地道。

    “瑾哥哥的意思是,你对鹿儿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但是心里却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雀跃了。

    他皱了皱眉头,肯定地道:“瑾哥哥的心中只有玉儿。然而,如今我尚未纳妃,站在父皇的立场来看,他是没有理由拒绝柏阳国主提议的。如果玉儿这次不出手,我势必得娶鹿歌,这与我的心意相差甚远,更会让我一生都失去爱情。瑾哥哥也有追求完美爱情的权利,对么?”

    她点点头,不禁在心里同情起瑾哥哥来。瑾哥哥血统高贵,文武全能,精通谋略,他是何等的心高气傲?就是这样一个自傲的男人,他居然要违心地娶一个根本没有半点感情的太子妃!虽然鹿歌是个乖巧、热情的女子,但瑾哥哥无意于她,这实在也不该勉强吧?

    “瑾哥哥要玉儿做什么?”她很是干脆地道。

    “瑾哥哥知道玉儿的手段。只要你出手,父皇和柏阳国主逼婚的戏码就不会出现在瑾哥哥的眼前。你能帮瑾哥哥这个忙么?”想不到他的表情里也会有‘求助’两个字出现。

    玉儿隐隐地发现有点儿不对劲。瑾哥哥武艺绝伦,头脑灵活,他应该不只这么一个法子推掉鹿歌吧?不过他说得合情合理,实在也让她找不到破绽。

    玉儿欣然同意:“瑾哥哥要让玉儿帮什么忙,尽管说吧。”

    “稍后我们一进宴会现场,瑾哥哥会宣布要纳玉儿为太子妃。到时玉儿可不能再跟瑾哥哥唱反调。要配合我,知道吗?”瑾一本正经地道。

    “太子妃?不!不!这个谎言太大了,很容易被父皇拆穿的。”玉儿惊恐未定地道。她当然不是怕父皇怪罪,而是因为那“太子妃”三个字分量太重。

    瑾被玉儿一口回绝,使得他脸上的阳光骤散,浓浓的失望情愫浮上那双黝黑的眸子。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内,两人都没有说话。

    “瑾哥哥,要不然我去父皇那儿替你说请,让他别把鹿儿塞给你?”她轻声提议道。

    “问题不在父皇,而在柏阳国主父女。柏阳国主携其鹿歌一同前来,已然表现出足够的诚意,父皇如何能轻易对和亲一事置之不理?”瑾分析道。

    瑾分析得头头是道,好似他与鹿歌的事已经是铁板钉钉无法更改了一样。

    “那瑾哥哥认为还有什么法子能令父皇和柏阳国主取消和亲的打算?”她不知不觉便跟着他的节奏行动,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他所布置的天罗地网之中。这是一张感情的大网,只网心爱之人......

    他道:“所以瑾哥哥只能先下手为强。待我们一进宴会现场,不等父皇和柏阳国主开口,我率先宣布要娶玉儿做太子妃,玉儿只需点头附和便成。这件事玉儿之前不也答应过瑾哥哥的?难道辗转几日便不认账了?”

    这件事太重大,由不得她脑袋发热胡乱应承啊。

    瑾见玉儿犹豫不决,心知她不是真的想拒绝他,只是对某些细节的东西仍旧抱有顾虑罢了。既如此,他得推她一把,让她不得不答应他。

    “难道玉儿真的不愿意帮瑾哥哥这个忙?”他绝望地道。

    不是她不帮,这件事她总觉得有点儿过火,至于是什么地方,暂时她还没有想清楚。

    她的沉默传达了一个信息,证明她的心里是不排斥这件事的。她若感到排斥,便会一口回绝,而不是这样犹豫。

    “难道你愿意瑾哥哥就这么被别的女人抢走?玉儿对瑾哥哥亦是有心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既然如此,为何不给我们一次机会?”为了不惊吓到对感情设有警戒线的小妮子,瑾只好退而求其次,先逼她为彼此保留一个机会。

    她愣愣地望着他,审视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希望能够从中找出他真实的目的所在。他真的只是想让她帮着推掉与鹿儿的婚事吗?是否还埋藏着更深的用意?

    “就这样一个忙,玉儿也不愿意帮?”他的语气中透露着细微的心凉,仿佛在说:往日真是白疼你了。

    当此答案尚未揭晓,两人心中各有所虑之时,宫轿居然停了。

    “住轿!”轿外的太监奋力地一声吆喝打破了轿内凝滞的空气。

    “恭请殿下、公主下轿。”太监掀开了帘子。

    瑾最后在玉儿耳旁补上一段话:“今日若父皇亲口应下和亲之事,想要更改就难了。即便你现在还没有打定主意接受我,那也不要把我胡乱地推到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身上,这对我不公平。待和亲之事过去之后,你再考虑是否接纳我的感情,行么?”

    玉儿没有回答,将目光送给了眼前巍峨的宫殿。

    随后,瑾如往常一样体贴地扶玉儿下了轿,趁机在她耳边低语:“不要让瑾哥哥失望,好么?”

    115 妃争不可

    隆德殿外,宫灯闪烁、人声鼎沸,一派喧嚣喜庆之气。绕过隆德殿,沿着由细小鹅卵石铺成的蜿蜒小径不行几十步,诺大的后花园浮现眼前。

    被假山与清泉围绕的花园中央,搭建了一个巨大的戏台。戏台上演员们严阵以待,一应所需已然布置妥当,就等着皇帝一声令下这里便可莺歌燕舞。

    离戏台不远处,百桌席位呈半圆形轨迹排开,最前排的正中央两个座位上坐着一对帝后。皇帝居左,皇后居右。皇帝的左手边,整齐的一排席位上坐满了众位皇子,而皇后的右手边则坐上了嫔妃和公主们。

    现场已然座无虚席,只除了帝后身边还各自留了一个虚位,那分别是太子谨和静安公主玉儿的位置。

    今晚皇帝有言在先,君臣同乐,无须顾忌太多礼数,所以下面的一应群臣便交头接耳地各自扎着堆交换着各种意见,有官场事宜,有八卦新闻,不过聊的最多的还是太子妃一位的合适人选。有人认为和亲一事纯属子虚乌有,毕竟太子谨不是个可以接受别人刻意安排的懦弱男人;有人则认为和亲无可避免,因为人家柏阳国的国主父女否已经送进来门,难道皇帝能够断然拒绝?

    皇帝脸色轻松,话语欢快地与皇后闲聊着,并不因为大臣们的窃窃私语而有丝毫不悦。

    “皇后,依你看谨儿会不会缺席?”皇上居然没有因为谨至今没有出现在宴会现场而发怒,甚至还以此为话题跟皇后拉着家常。

    皇后含笑地反问道:“谨儿是这场宴会的组织者,他若真缺席了,皇上您能饶得了他?”

    皇帝爽朗一笑,道:“谨儿脾性随朕,他那点儿心思朕岂能不知?他若真想缺席,又如何会惧怕朕对他的处罚?再者,他是料准了朕不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对他动雷霆之怒的。”

    “皇上的意思是谨儿不会来了?那柏阳国主父女那儿,我们当如何解释?”皇后不着边际地微侧回头瞟了眼身后不远处的柏阳国主父女。正巧鹿歌也将探索的目光递了过来。

    正在此时,柏阳国主大步上前,为皇帝请酒。

    “皇上以如此隆重之礼款待我柏阳国臣民,足见皇上对我柏阳国重视。臣替柏阳国百姓叩谢天恩,愿吾朝江山万古长青,愿吾皇陛下万寿无疆。”柏阳国主恭敬地施了个标准冰瀚国跪拜之礼,用着大如洪钟的嗓门儿高声吆喝道。

    皇帝伸出右手,张心朝天,微微一抬,威严地道:“柏阳国主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今日乃是特意为你父女接风洗尘而举办的晚宴,你们随意便好,切不要拘束才是。”

    此时,一旁随侍的宫女端上美酒。皇帝与柏阳国主豪爽地一饮而尽,为今晚的宴会拉开了序幕……

    “臣斗胆请问皇上,太子殿下……”

    “太子此时另有要事,稍后便到,国主不必记挂。来,咱们君臣再干一杯。”皇帝知道柏阳国主会说什么,所以立即打断了柏阳国主的话。

    柏阳国主没料到皇帝会故意打断他的话,立时,他心中不由嘀咕:难道皇上想悔了这招棋?

    犹豫片刻,柏阳国主正想将心中的疑虑给抖搂出来,却被皇帝看穿了心思,遂又一次被皇上堵住了嘴。

    “柏阳国主可喜欢听戏?今儿那戏台上聚集了京城最好的戏班,是太子特意为国主准备的。朕的本意原是想准备几场柏阳国的地方戏,以便让国主能够有宾至如归之感。然太子认为国主既到了皇都,势必要感受一番皇都的风俗习惯,所以执意要为国主奉上京都最好的戏。为此朕与太子还辩解了一番,不曾料他自主意识太强,连朕也扭不过他,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咱们斗不过这些年轻人咯。”说此话时,皇帝故意加重了语气,强调谨不是个可以随意接受他人安排的太子,更话中带话的示意柏阳国主回到座位上仔细听戏,稍安毋躁。

    柏阳国主虽然急于得到关于和亲一事的答案,但因为皇帝故意遮掩,只好回了座位静待时机。以他看来,皇帝许是不想背着太子定下亲事,毕竟太子的自我意识太浓,由不得别人左右他的人生。况且,倘若强行让太子娶鹿儿,依照太子刚毅自主的个性,鹿儿是没有幸福可言的。

    当务之急是要让太子是心甘情愿娶鹿儿,而不是让他因为皇帝的一纸诏书而屈从。这样一来,鹿儿的魅力必须要让太子看见才行。

    回了座位,柏阳国主凑在鹿歌的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得鹿歌拼命点头,脸上还有些许红潮。

    皇后见此情形不由纳闷儿地对皇帝耳语道:“看来皇上对和亲一事也并未抱多大的希望?”

    既然如此,皇帝何必还大张旗鼓的张罗和亲?

    皇帝笑意不减,心情好的不得了,话语也极尽温柔:“和亲是一定的,鹿歌那孩子朕觉得还行。”

    “皇上能否在考虑考虑?谨儿对玉儿感情至深,恕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您这是在棒打鸳鸯。”皇后心中自然还是偏向玉儿的,甭管别的女子多么出色,玉儿才是皇后心中属意的最佳儿媳妇人选。

    “哈哈哈!”皇上开怀地笑了一声,才道:“鸳鸯不打,飞不起来。”

    皇后观察了自己的夫君半晌,才迟疑地道:“莫非皇上另有算计?”

    皇帝拉起皇后的手,感性地道:“朕这一生得你贤后,深觉大幸,朕自然也会给子女们一段美满的婚姻。”

    “皇上的意思是?”连皇后这个与皇帝朝夕相伴几十年的人都搞不清楚他的用意了,难怪谨会被逼得心慌意乱。

    皇帝看了眼身边的空座位,道:“谨儿若不愿意去鹿歌,朕就是那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无用。”

    “这么说,皇上以为谨儿真会缺席?”皇后心中清楚,谨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娶鹿歌?既然他不想娶鹿歌,又清楚这场宴会的真正用意,他岂不是铁定缺席了?

    “他当然会来,而且乐意之至。今儿咱们就别出声了,看一出好戏。”皇帝抚抚自己的短胡须,一脸算计地道。

    “好戏?”皇后看了眼台上‘嗯嗯啊啊’拉长嗓音的戏子,实在搞不懂皇上为何那样气定神闲。矛盾已经横在他面前,若不及时解决,柏阳国主那边会善罢甘休吗?如此紧要关头,皇上居然还有心情看戏?

    皇上知道皇后误会了,遂简单地解释道:“台下的戏可要比台上的戏精彩许多。”

    皇后被皇帝勾起了兴趣,一双美目不经意间将在场的位置巡视了一遍,才发现现场不止两个空位。

    “皇上,珞儿也没来?”皇后惊讶地道。

    看见皇后那般惊讶,皇帝却满脸堆笑,很有把握地道:“珞儿跟谨儿都不是池中之物,他们哪儿能那么容易乖乖出来被朕给算计?让他们唱唱反调,后面会让他们乖乖听话的。”

    皇后这边还没搞清楚皇帝心中的小算盘,谨便并着玉儿闪亮登场了。谨的右手死死地扣住玉儿的左手,两人脸上均是笑意满满。

    不曾在外人面前露出过真是表情的谨这次也夸张地扬起了笑容,根本忘了做任何掩饰,整个一副幸福男人的模样。只见他以一身明皇太子正装亮相,头束金冠,腰佩宝玉,看上去金贵无比。他一双浓浓的剑眉,眉峰棱角分明。尽显威严之气。黝黑的眸子闪耀着深沉难懂的光芒,目光淡然地扫过在场众人,随后又放回在了玉儿脸上。

    谨的目光定在玉儿脸上时,凌厉和威严已然不再,只剩下柔情似水。他的一言一行莫不成为在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不过,最让在场诸位大臣们好奇的却不是太子,而是被他紧紧牵着手的玉儿。

    玉儿有所不知,她今日身上穿的淡黄“公主装”,并非是寻常的公主装。在冰瀚王朝的后宫,公主是极少能与“黄”这种色彩沾边儿的。即便是作为帝后最为宠爱的烟霞公主也不曾穿过这样高贵的颜色。

    按照礼制,能够着明皇颜色服饰的人在冰瀚国只有三类人,皇帝、皇后、太子或亲王。然而玉儿所着淡黄|色戏,乃是太子妃专有的颜色。

    难怪谨会特意去为玉儿定制这身衣袍,缘由便在此处。此刻,他和她衣服的颜色极为接近,就跟穿了情侣装一样,难免会更加地吸引众人的视线。

    玉儿的发髻也做了一番改变,这是早上霜雪硬要给她梳的凤凰逐月髻,青丝半数盘绕子啊头顶之上,然后插一支金步摇于其中,发髻上盘绕一条由上等珍珠串连的珠链,最大的一颗珠坠儿恰巧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停驻。珍珠释放的淡淡光泽与她洁白无瑕的肌肤相互映衬,让她看起来犹如脱尘的仙子。随着她轻移莲步,珠坠儿晃动,更添几分灵气。

    她乖巧地任由谨拉着小手,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显得那样温婉娴静,仪态端庄。

    她与他走在一起,执手朝帝后而来。

    依稀可以听见,随着他们每跨一步,现场便会响起一片惊叹之声。众人莫不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身上。此刻,戏台上的精彩唱段已然没有任何吸引力。难道这就是皇帝口中所言的“台下的戏比台上更精彩”?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玉儿见过父皇、母后。”

    两人一同屈身行礼,状似新婚夫妇拜见高堂。

    “平身。”皇帝脸上威严不减,佯装不悦地道:“你二人缘何姗姗来迟?”

    “回父皇的话,儿臣刚有要事与玉儿商量,以致来迟,望父皇恕罪。”瑾沉稳地道,没有因为自己来迟或者皇帝脸色欠佳而有丝毫的慌乱。

    皇后岂不懂自己夫君的意思?皇帝如此面色严肃并不是真想怪罪瑾和玉儿,不过是做给柏阳国主父女看的而已。俗话说夫唱妇随,现在皇帝唱了黑脸儿,皇后自然要去圆场唱白脸儿了。

    “皇上,人来了就好,今儿是高兴的时候,就随了这俩孩子,别跟他们计较了。”皇后劝道。

    皇帝不再多言,示意瑾和玉儿各自归位。

    玉儿起身正要往自己的座位上去,却被瑾给一把拉了回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瑾这样大胆的动作势必会引来众人的侧目。在场对他的举动反应最大的人莫过于柏阳国主父女了。

    柏阳国主立刻起身,双手抱拳,微微低头,急于出口提醒皇帝关于瑾和鹿歌的婚事。不料,瑾最快的先行宣布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父皇、母后,儿臣有要事宣布。”瑾凌厉的眼神又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并在柏阳国主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皇帝拧了拧眉头,才道:“何事需要在此时拿出来当众宣布?”

    “回父皇,是关于儿臣纳妃之事。最近朝中时常有大臣们在关心儿臣的婚事,正好借着今日合朝臣工都在场,儿臣便将此事公诸于众,也省了大臣们再为太子妃一位苦觅佳人。”瑾说到这里,想必在场的人没有不清楚他口中的太子妃选是谁。

    玉儿的手被瑾牢牢的拉着,想走也走不开,只能被迫迎接着所有向她投来的目光,其中就包括了柏阳公主鹿儿嫉妒的目光。

    自打瑾一到场,鹿儿便看到他的手紧紧地抓住玉儿。虽然鹿儿与玉儿的关系不算太差,两人稍微还可以称得上朋友,但爱情终究自私,看到被自己相中的男人手牵着别的女人,鹿儿心里的酸意自然是不会少的。

    鹿儿听到瑾说要宣布太子妃的人选,当即就伸手去拉扯柏阳国主的衣服,不依地道:“父王,你得帮女儿做主。”

    “先别出声,再等等。”柏阳国主心想:太子殿下尚未公布太子妃人选,此刻冒然出声会让冰瀚国的众多臣子笑话,只得静观其变,等待时机。

    “哼!”鹿儿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绝不允许机会从眼前飘散而过。她迅即起身,朝着前方的皇帝大声道:“皇帝陛下金口玉言,答应过我父王的事,岂可随意更改?”

    柏阳国主听闻鹿歌没大没小地嚷嚷,赶紧将她拉回座位上,对她训斥道:“胡说!皇上一言九鼎,应下的事怎会更改!”

    皇帝皱了皱眉头,脸上显出了几丝不悦。

    训斥完了鹿歌,柏阳国主才赶紧对皇帝赔不是,也顺便也给瑾增压:“臣教女无方,以至让她冲撞了陛下,臣有罪。然臣曾修书陛下提过和亲一事,陛下也曾回函表明若臣带鹿儿前来京城,当面见过之后便会给予明确表态,不知皇上现在意下如何?”

    皇帝听了柏阳国主的话,除了最开始眉宇间有细微的不悦之色以外,之后便一脸的平静。他随即向瑾问道:“瑾儿所言的太子妃可是指鹿歌?”

    皇帝的问话一出,在场之人都紧张地盯着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瑾所指的太子妃铁定是玉儿,但现在几股势力逼迫之下,也不知他会如何应付。

    玉儿更是紧张得心跳加速,两只拳头攥得紧紧的。

    瑾不急着回皇帝的话,倒是先给了玉儿一个安心的眼神。无论何时,他都不会舍弃玉儿。

    玉儿从来没有想过要当瑾的太子妃,甚至心中对于“太子妃”三个字是没有什么概念的,总感觉离她太远。就算瑾之前要帮忙,帮着推掉鹿儿之时,她心中也只有对“太子妃”一位的排斥。本以为她今日只是被迫出手帮瑾一个忙而已,可当她和他一起走进宴会现场时她发现事情似乎并不如自己预期的那样简单。

    她和他十指相扣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耳里传来大臣们的惊叹声,脸上迎接着数以百计的目光注视。她心里竟猛然间有了浓浓的自豪感。那些倾慕的,嫉妒的,祝福的,惊讶的目光统统放在她身上时,她感到的不是排斥,而是无上的荣耀和幸福。她清楚,那份幸福不是因为太子妃一位的崇高与尊贵,而是身旁站了一个他!

    他永远都是人群中的闪光点,犹如天上耀眼夺目的太阳时刻释放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强光。他是出众的,也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却也是令她心安的。突然发现,她喜欢这种被他的光芒普照的感觉,心里暖暖的。

    她的目光不由又投向远处座位上愤愤不平的鹿儿。她想,如果此刻她和鹿儿的位置调换,那么她或许会比鹿儿更为着急,更为不平。瑾哥哥说得对,她的确受不了与他出双入对的女人不是她!

    此时此刻,她的心豁然开朗,她要做他身边的女人!她不会苯苯地将机会在拱手让出!

    只是,当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对瑾哥哥的感情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真真正正的爱情之时,才发现外在的压力有多重。最最让她惶恐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爹爹。

    沈丞相是最朝中反对玉儿跟瑾的。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个太子,而是因为他太看重这个太子。以沈丞相看来,瑾是个难得的经国之才,他日必定带领群臣开创一个盛世王朝。也正因为瑾身上肩负的责任,所以沈丞相一直不希望玉儿进驻到瑾的生命中。

    一个被家国寄予厚望的储君,他肩上的责任太重。他是为这片大好江山而生,也当为这片大好江山而鞠躬尽瘁。感情会迷惑他的心智,遮蔽他的双眼,他不可能与一个女人简简单单的相守一生。帝王本该是孤独的,爱情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种奢侈品。这是沈丞相的观点。

    玉儿是沈丞相的掌上明珠,他希望自己的女儿一生能够有一份单纯的幸福。皇后之位太艰难,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在一桩桩阴谋算计中度过一生,所以他会阻止她成为太子妃。

    玉儿与爹爹目光不期而遇,她感受到了爹爹的反对,娇小的身子轻轻地打了个寒颤。别人的反对她可以当作动力,而爹爹的不赞同却让她心里开始没有底气。幸好瑾察觉到了玉儿的异样,赶紧用力握了握她的小手以此来给她力量。

    安抚了玉儿,瑾毅然决然地对皇上道:“回禀父皇,儿臣要娶玉儿为太子妃!”

    瑾的话一出,现场便沸腾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人居然不是柏阳国主父女,而是相爷沈庆光。

    “皇上,老臣有话要说!”沈庆光的视线在瑾和玉儿交叠的手上停留了好久,随后才起身对皇上道。

    皇后对沈丞相的心思很了解,因为烟霞公主曾进宫将自己的公公的想法明明白白地告诉过她。此时沈丞相一开口,皇后便知道问题来了。

    皇后望了一眼皇上。两人短暂的眼神交汇之后,只见得她轻轻朝皇帝点了点头,才对沈丞相道:“皇上的意思是,今日乃是君臣同乐的好时光,丞相心中那些国事还是待明日上朝再奏禀吧。”

    精明的沈丞相不会听不出皇后的堵口之语,但他没有遵照皇后的旨意消停下来,而是说出了最让群臣忌讳的问题:“既然今日皇上不谈国事,那么臣就以玉儿父亲的身份,谈谈家事,聊聊私事。

    沈庆光的固执是朝野共知的,很多事他比皇帝还较真儿,什么事一旦让他给反对上了麻烦系数就会陡然十倍百倍的增加。纵使皇帝也对他有些无可奈何,时常还让着他几分。至于今天,皇帝就更得让着他了,毕竟他是玉儿的生身父亲,有权利过问玉儿的事情。

    “爱卿请讲。”皇帝还是给沈丞相开了绿灯,允许他开口了。

    沈丞相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对皇帝道:“恕臣斗胆,臣不赞成玉儿跟太子殿下的婚事!”

    沈丞相的话音未落,周围便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沈父哗众取宠的,也有说他顽固不化的,没一个好听的词汇。柏阳国主父女则觉得沈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显摆!

    不管别人怎么说,沈丞相是反对到底了。还不等皇帝表态,就在瑾凌厉的目光逼视下,沈丞相又道:“朝野上下都知玉儿是皇后娘娘所收的义女,皇上亲封的静安公主。既如此,玉儿与太子殿下便是名义上的兄妹。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名义尚存,岂能兄妹结合?这实在有违我朝风化,请皇上三思。”

    说到瑾和玉儿名义上的兄妹关系,就像戳中了马蜂窝一样,底下的大臣们立刻嚷嚷着闹开了。他们随即连声附和,齐刷刷地跪地山呼道:“公主和殿下虽无兄妹之实,却有兄妹之名,实在不易结为伉俪。太子大婚乃是举动上下的头等大事,必定公告天下。如若百姓们知道太子殿下娶了自己的妹妹,不但皇室颜面无存,殿下和公主也会被天下人耻笑。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去柏阳公主为妃,修两国之好。”

    “沈大人身为当朝宰相,首辅大臣,怎会有如此迂腐守旧的念头?既然知道本殿与玉儿毫无血缘关系,我们缘何不能成婚,莫非丞相看不上本殿?”瑾这人,真是不厚道!他想娶人家女儿,居然还这样气势汹汹?

    玉儿听见瑾凶巴巴地对她爹爹,遂很不爽地反捏了捏瑾的大掌,以示抗议。

    瑾接收到玉儿的抗议,遂将声调降低了些,稍显柔和地对沈丞相道:“沈大人放心,本殿一定会用心善待玉儿。”

    皇后也赶紧出来帮腔:“沈大人多虑了,我冰瀚国也不似那尚未开化之地,朝野上下自然不会因为玉儿是本宫的义女便阻碍她入主太芓宫。事实上,沈大人也清楚这些年除了风云岛之外,玉儿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太芓宫。她和太子的感情是有目共睹的,亦是经得住考验的。本宫倒是认为他们非常的般配。”

    皇后已经明确地表明了赞成,臣工们自然会跟着附和。一时间,大臣们纷纷倒戈对玉儿和瑾的事大加赞同。

    柏阳国主见此阵势心知和亲无望,不由怒从中来,对皇帝说话的口气居然也硬了许多:“皇上,臣带着鹿歌千里迢迢来到皇都,难道就落得个被人戏耍的下场!”

    “依国主之见,此事当如何了结?”皇帝的声音很是平静。

    柏阳国主气哼哼地回道:“既然太子殿下也在场,那么臣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柏阳国之所以敢低头做冰瀚国的从属臣国,皇上之前隐晦允诺的和亲一事占了很大的作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出柏阳国主暗含的浓浓威胁,场面立刻冷了下来,原本喜庆热闹的气氛荡然无存,只剩下让人窒息的死寂和紧张。

    依照瑾的性格,他如何能够忍受别人的威胁?他先是侧头望了玉儿一眼,目光中对她释放了几许恳求,希望她不要在此时拉他后退。

    在得到玉儿肯定的眼神之后,瑾的眸中有了安慰。随即,他侧目朝柏阳国主道:“这么说,国主率柏阳国使团来京不是真心臣服于冰瀚国,而是想以物易物?”

    “殿下这么说也行!毕竟我不能拿整个柏阳国的江山来做赌注。如果不能在冰瀚国占据一席之地,身为柏阳国一国之主我怎敢草率臣服?”柏阳国主完全不加遮掩对太子妃一位的野心。

    面对柏阳国主的威胁,瑾却无所谓地道:“如果国主觉得冰瀚国无法做你柏阳国的庇护伞,那么就请易帜雪域国,本殿欢迎之至!”

    “太子殿下欺人太甚!”柏阳国主勃然大怒,面目狰狞似鬼魅。

    沈丞相见此情形,急忙奏禀皇帝:“皇上三思,我朝对外向来重信守诺,既然与柏阳国早有姻约,是不该中途毁约。柏阳公主鹿歌才貌双全,若能与太子殿下结为伉俪也是良缘一桩。”

    皇帝锐利的目光在瑾和玉儿身上来回流转之后,才笑对柏阳国主道:“柏阳国主休要惊慌,朕不止太子一个儿子,和亲之举也不会遭到破坏。”

    “皇子虽多,但太子只有一个!鹿歌乃是臣的掌上明珠,臣委实不能接受皇上随意指派个不成气候的皇孙公子给鹿歌。”柏阳国主这话说得稍显大胆了些。

    “这么说,柏阳国主的意思是鹿歌必须要嫁给太子?”皇帝暗皱了下眉头,口气沉了沉。

    “不错!”柏阳国主大声回道。这是当然了,一个虚有皇子头衔却没有实权的男人对他柏阳国日后是毫无助益的。

    皇帝听之,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用很寻常的口气对瑾道:“太子,对此你有何要说?”

    瑾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表情各异的大臣,却故意忽略了柏阳国主父女。紧接着,他掷地有声地对皇帝道:“儿臣自幼在父皇教导下勤研治国之策、为君之道,自信有能力做好这个储君。倘若父皇认为儿臣无能到需要以终身幸福和裙带关系去换取这个太子之位,那是儿臣的悲哀,更是父皇这些年谆谆教诲的失败!”

    瑾的话让所有人都偷捏了一把冷汗。皇后更是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赶忙替瑾向皇上赔不是:“皇上息怒,瑾儿并非有意冲撞。”

    “哈哈哈!朕岂会动怒?太子的脾性与朕有得一拼。他能有这股子傲气,朕欣慰之至。不过柏阳国乃是我朝重要属国,朕自然会认真对待柏阳国主所提要求。”皇帝顿了一下,又对柏阳国主道:“既然柏阳国要的是太子妃一位,朕自当斟酌!”

    这还有什么考虑的?分明就不能答应嘛,一答应岂不是把瑾给卖了?玉儿将目光放在皇帝的脸上,仔细地琢磨着他真实的意图。

    瑾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对于皇帝的言外之音他心中自然有数。于是,他轻声在玉儿耳边道:“你不是怕瑾哥哥日后做了天子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么?现在瑾哥哥正可顺你意,做一回闲散王子,我们便可牵手一生。”

    瑾哥哥不做太子?不!他是为皇权而生的人,半生的努力也是为了日后成就一片盛世大业。他对她的情,她感怀在心,但她不要他成为一个整天斗蛐蛐无所事事的纨绔皇子!他的雄心,他的霸气,那是他的灵魂,她怎会残忍的去剥夺了他的灵魂?

    “玉儿不要一个胸无大志的男人!”她郑重其事地道。

    她没有料到居然会遇到这么大的阻碍,就在她终于明了对瑾的感情时,麻烦居然来得这么快。不过她向来不会屈服于困境,有了反对的声音倒是更加能够激起她的斗志。为了瑾哥哥,这个太子妃,她当定了!

    116巧战群雄

    一旦牵涉到太子之位的稳固性,大臣们都变得很谨慎,均不敢乱说话,生怕一言不慎触怒君颜。然而柏阳国主就不同了,如果不能在冰瀚国皇室占据一席之地,那么远也就没必要再谨小慎微和恭敬顺从。

    “皇室,既然话已经说道这份儿上,臣斗胆请皇上给臣一个明确的答复。成语不成,臣心里至少也有个数。”柏阳国主张扬跋扈地道。

    皇帝不假思索,直接对瑾下达命令:“太子,柏阳国主的意思你可听明白了?”

    瑾正要回话,却发现玉儿的小手在他的手心里攥了攥,她或许是在暗示他什么。于是他赶忙将目光对准她的小脸儿,才见她微微地向他摇了摇头。他猜想,她的意思是叫他谨慎说话,切勿莽撞行事。如此看来,她对他还是非常关心的,这让他的心盈满感动。

    “玉儿放心,瑾哥哥知道分寸。”他轻声地在她耳边说道,声音非常好听,带着一贯的蛊惑。

    即便她不言不语,他也能够从她的表情里明明白白地看出她的用意。她突然觉得,她和他是由默契的,心灵相通或许就是这种意境吧?此时此刻,她感到自己无比的幸福,为什么以往不觉得?或许逆境更能让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一起吧!

    她淡淡地给了他一个微笑,同时也给了他无比的动力。

    如果这是上天给他的考验,他欣然接受,只因有她作伴。他想,如果未来有她相伴,再大的苦难也能随着她脸上的一抹淡笑而变成无尽的幸福。

    瑾长久不说话让皇帝等得有点儿急了。他重重地假咳了一下,冷着脸又对瑾道:“朕在等着你的回话。”

    皇后见阵势不对,生怕瑾和皇帝闹僵,遂赶忙劝解皇上:“皇上,今儿个是欢喜的日子,大家伙难得乐呵呵地聚在一起,臣妾以为还是喝喝酒,说说闲话来的实在。像这种国家大事还是明儿朝上说再议吧。”

    皇帝默不作声,凌厉的目光往在座的大臣们身上搜索一圈,最后由停留在了瑾的脸上。

    现场突然没有任何声响,显然是冷场了,因为皇帝的静默。当下的情况是谁也不敢站出来圆场,因为大家都猜不准皇帝的心思,害怕引火烧身,妄测了圣意。不过瑾是不怕的,他可不是个懦弱的男人,即便是对着高高在上,手握生杀大权的父皇,他一样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儿臣愿听父皇教诲。”瑾轻声回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会畏惧于父皇与保柏阳国主所处的难题。

    皇帝面无表情地道:“你是太子,自然得为家国天下计。而今柏阳国主初归为朝治下,柏阳国百姓自然会心存顾虑,柏阳国主想要得到权势所依也是无可厚非。依朕来看,柏阳公主聪明贤惠,做我冰瀚王朝的太子妃亦算是合理。”

    “儿臣的太子妃是玉儿。”瑾很干脆地道。

    皇后真是被眼前的一对父子给急死了。现在房子二人根本就听不进去劝。眼前又有百官在场,稍微说出句不中听的话,还不被人抓了把柄当作日后对付他们父子的工具?

    既然规劝父子二人无望,皇后即将目标转向了玉儿。她招招手,朝玉儿道:“玉儿,过来,到母后这边儿来。”

    “是,母后。”玉儿乖巧地应答,正要过去,才发现手怎么也脱不出进的掌控。

    玉儿使劲地挣扎着要拔出自己被瑾握住的手,并轻声朝他道:“瑾哥哥,玉儿要去母后那边了。”

    “就呆在瑾哥哥身边,哪儿也不许去。“他口气相当霸道,一脸的不容置疑

    。当下他们需要并肩作战,他好不容易才取得了她的配合,他又怎么会轻易松开她的手?

    鹿歌看到瑾和玉儿拉拉扯扯,难舍难分的样子,脸上当即老大不高兴。她忙对皇帝大声说道:“皇帝陛下如果事先不能对和亲一事打包票,那么就不该命父王带我上京城。既然来了,您好歹也得给给说法不是?柏阳国跟冰瀚国比起来确实势单力薄,但皇帝陛下也不应该如此欺负边陲小国吧?”

    哟呵!鹿歌真是个敢作敢为的女子。在众多大臣和天朝皇帝的面前,她能够这样理直气壮地为自己争取有利条件,她的胆量确实不赖。

    这一次,柏阳国主没有斥责女儿的大不敬,并附和道:“臣请皇上务必表个态,否则今日这宴会也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

    皇帝的心思藏得很深,就连在场众多老谋深算的大臣也是猜不到他心中的沟沟壑壑。只见得,他大掌一挥,重重地对瑾道:“你是想要太子之位,还是想要儿女情长?”

    虽然之前大臣们能猜到皇帝心中有这念头,但毕竟他还没有说出来,这让众人心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慌乱。事情演变到了这种程度,由不得他们不站出来力劝皇帝收回成命了。

    在一声声高昂的恳求声中,玉儿看到了瑾对太子一位的重要性。她之前的想法没错,瑾哥哥天生就该坐上那个寻常人遥不可及的位置。为此,她是不是该作出一些努力?

    “父皇,能容玉儿说句话吗?”她毅然站出来,在所有人面前想替瑾哥哥做一番辩解。眼看着几方人马对他轮番轰炸,她心里自然会有些不舍。特别是鹿儿犀利的言辞,柏阳国主的紧紧相逼,父皇的威严相胁,还有沈丞相的一直反对,这些都让玉儿觉得瑾是孤立无援。在他毫无外援,四面楚歌的时候,他仍旧不愿意放开她的手,这份儿情令她感念在心。

    皇帝莞尔。他刚还纳闷儿呢,玉儿并不是个只挨打不还手的主,她像今天这样安静还真是少见。特别是柏阳国公主鹿歌都站出来叫阵来,玉儿怎么会再退缩?她可是个热爱挑战的人儿,有人跟她抢瑾,她倒会争得更起劲儿。

    “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皇帝随口恩准了玉儿的请求。

    “谢父皇隆恩。”玉儿轻轻福了福身,不似平常那般野蛮捣乱。当着大臣们和柏阳国主父女的面,玉儿要做一个高贵的女王,她不能输给鹿儿!之前鹿儿说过,她们要公平竞争瑾。只不过先前她没有心思折腾这个‘太子妃’头衔,现在她有了折腾的理由,她就不相信自己会输给鹿儿!

    玉儿抬头直视皇帝的眼睛,不疾不徐地道:“瑾哥哥本就是太子,而且在太子的位置上的作为是父皇和朝中各位大人们有目共睹的,所以‘太子’一位瑾哥哥没有理由就此放弃。至于父皇问的‘儿女情长’,对瑾哥哥来说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太子一位是瑾哥哥的价值所在,也是国事所需,人们时常称为‘公’;儿女情长是瑾哥哥修身之要,是家事所需。国与家息息相关‘密不可分,没有家哪来国?没有国,哪儿来的家?要瑾哥哥舍弃其中之一,这岂非强人所难?”

    皇帝听了玉儿的话,半天不作声,只是用一双闪着精光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

    沈丞相见自家女儿敢当众挑衅皇帝,遂赶紧出声劝她:“玉儿,你说什么胡话!这是朝政,焉能让你个女流之辈横加干涉?还不快向皇上请罪?”

    皇帝不及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