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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富即安 虫碧 TXT第18部分阅读

      小富即安 虫碧 TXT 作者:御书文

    要出问题的,他偏偏神使鬼差的不听。后来我才知道,他不知是从哪儿认识了个周府的采买丫头。说是要把这些东西卖给周府。我一听说就知道他在打什么歪主意了,先别说人家哪儿看的上他的店里的东西。就是看上了。那我们做生意的也必定要拿最好地东西给人家,可他进的原料里。十停里连一停好的也没有,这摆明就是打算以次充好么。生意哪儿能这么做!他前一段时间什么活都没接,只赶着那批货,结果货完了送到周府去一问,人家说从来都没这回事啊。他那几百件衣服,若是正常地布料整整齐齐的做好,那即使周家不要他也能卖地出去,不至于亏太多。可他没安好心,都是逼师傅们赶工赶出来地,根本都是一堆次品,卖都卖不出去,连本钱都折在里头了。他也是气疯了,就在周府门前撒起泼来。他也看那是什么人家,那是能使气的地方么?人家地主人连门都没出一下,自有府尹上门收拾他,治了他个不敬的罪抓进牢里,家人四处活动,没法子只得卖了铺子筹钱救他出来。”

    “竟然还有这种事。”薛黎听的惊心,她只是想骗那老板折些钱财而已,却没料到会令人家遭此大难,不由得心里过意不去,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那老板只当她是听的怕了,便劝慰道“你们到底是妇人家心肠软,听听故事也能吓着。依我说,那老板家破人亡,怪还是怪他自己。如果不是他自己起了贪心,谁又能诱的了他。如果他在做事的时候存着一两分良心,不赚那黑心钱,又怎么会压了一屋子卖不出去的次品。所以说,做人最重要的还是本分的好。”

    薛黎道了声谢谢,心里还是疙疙瘩瘩的,必竟是她操作失误才惹了这么大的乱子。她想到那老板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不如这两天抽个空托珍珠打听一趟,实在不行了去公主府问问,上次太平告诉了公主自己的真实身份,想必这点儿面子她还是给的。如果还在牢里,就把他救出来;如果他已经出来了,就托珍珠暗里照看着点,如果他想东山再起就给他点儿方便吧。

    想到这里,心里才舒服了一点,又跟老板谈起了卖纱的事。村里的那些女人对于纺纱这个活动还是很热衷的,虎子嫂都说过已经有好多人在问可不可以加人她们了,估计以后卖纱的事是只多不少的,如果能跟老板建立一个比较好的合作关系,以后鼓励村民纺纱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想到这里薛黎便问道老板“你这儿还收纱么?我每月都会纺点儿来,这又认不到铺子,不知道你老能不能帮忙再多收一些?”

    这个,老板沉吟了一下,拿出一卷纱来“如果你们能纺的都跟这般质量,我就收,不过量要大些就更好了。你知道我这个铺子,收一次太少了的话那实在是划不来。”

    这个薛黎倒明白,点了点头。再看看老板手中拿的那一卷,却是惠云纺的。她是外行人,看不出那些纱有什么好坏,但也知道虎子嫂之类经年纺纱的媳妇们手艺肯定比她这个丫头片子高了,怎么她们的反倒在二等,惠云的被评为了三等。心里疑惑着,便请教老板这种纱有何出色之处。

    “你看,这卷纱粗细匀称,少有断头,这极是难得,如不是技艺娴熟的妇人,恐怕难有这等手艺。这种货色我这里是急需的,如果你下次拿来的都是这种成色,我还可以把价钱提高点。”老板很是赞赏的说。

    薛黎谢过他,拿了钱出了门,心里琢磨着老板的话。她纺过几次也知道那是极易断线的,而且粗细一个手也很不好控制。要论手艺,惠云自然比不上那些熟手,她的能被评为头等,想必是借了器利之故。她用的是自己新做的那台纺纱机,用双手自然比人家单手要快的多,也稳妥的多了,只要不偷懒,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跳线的。

    有了好机器当然不能藏起来,要推广着用才行啊。薛黎一边思索着怎么样劝服那群妇女去改进纺纱机,一遍往药店的方向走去。小石头的药快要吃完了,她正好带着药方顺道去铺子里再抓几副。

    薛黎抱着个大包袱,自然引人注目,只是她自己没有觉得。直到有人猛的一撞她,抢了她手上的包袱,她才回过神来。

    “这个是,被抢了?”薛黎看着空空的两只手,有点反应不过来。不好意思,她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被抢劫的事情,一时愣了,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大叫道:“抢劫啊!抓小偷啊!”拉起裙子就追了上去。

    幸好她每天都在地里跑来跑去,体力还可以,一时间也就没有把人跟丢。只是她一个女人家,就算追到了能怎么样?不过这个时候她等不及想这些,满脑子都是那个包袱里的卖纱钱,那可是别人的,可不能丢啊!

    “抓小偷啊!有人抢钱了!”薛黎边跑边喊。她是个认死理的人,不管追的上追不上,追上了要不要的回来,她都顾不得想,她现在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钱是大家的,不能丢!

    实践证明,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薛黎边喊边求救,也真有人应了。不知道跑过多少条街,终于前面出现一个蓝衣男子出手制住了小偷,拿回了她的包袱。

    “你这人,这般莽撞,就不怕人家有同伙顺道捉了你去卖!”薛黎见有人帮自己抢回了包裹,腿顿时一软,扶着墙就趴在那里喘气了。那人看她这样子,拿着包裹不禁皱着眉头说教道“这身外之物哪儿你自身重要。”

    “谢谢恩公。”薛黎接过包裹紧紧的抱在怀里,苦笑道“这道理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这是别人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时情急就想不到其它,只能死死的追着了。”说完这话,薛黎忽觉得说话的人的声音听起来耳熟,抬头一看,惊叫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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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见义勇为者

    眼前的男子,不是甄子墨是谁?今天他一袭蓝衣,看上去比那红色华服清爽了好多,少了几分阴柔,多了一些阳刚之色,薛黎才一时没有认出他来。这人果然是成天在街上乱逛的主儿,不过今天的事还要多谢谢他了。看来这家伙也只是嘴巴坏而已,内在的不止是个好人,还是个见义勇为的小青年呢。

    甄子墨看了薛黎半天,才说了一句“你是谁?”

    薛黎听到了,差点晕倒。有没有搞错,大家这么熟了,我们见了又不止一次两次面,我还是你师兄的媳妇呢!前几天在你们家住了那么久,你竟然没有印象?

    “我是薛黎,你师兄的媳妇。”薛黎抱着包袱站起来说,看着甄子墨一脸迷茫的样子,想到这个该不会不是甄子墨,是他的孪生兄弟吧。

    实践证明,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事,甄子墨也没有那么多孪生兄弟。他听着薛黎这么一说,显然很快就认出来了,“哦,是你啊。师兄怎么没陪你?”顺道解释着“我对记人脸不太擅长,你们女人家又喜欢变来变去的,我记不清也正常。”

    什么叫变来变去,我只不过是换了身衣服换了个发型而已。薛黎在心里嘀咕道,不过看他今天救了自己,也不跟他在这个上面计较了,“他今天有事出去,我本来想也没什么大事,就没有在意,没想到出了这篓子,若不是遇到你,麻烦可就大了。”薛黎解释道。

    “哦。”甄子墨点点头,看着薛黎宝贝般的抱着那包裹。叹了声气“你这样抱着,生怕人家不知道你里面有贵重的东西?”

    “啊?”薛黎有些不解。

    “罢了,我送你一程吧。看你这样子。也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过的,下次再这样。记得让师兄陪你。”甄子墨叹了声气,在前面带路着,小声嘀咕“简直长了一幅很容易被抢的样子。”。

    薛黎想想,自己似乎是真地没有一个人出来过,每次不是有苏靖。就是贾珍珠,想想,还真为自己汗颜。这下多了个免费保镖,自然安全是最好。想到这里,忙欣欣然的应到,跟在甄子墨身后。

    “哎呀”刚走了两步,薛黎才意识到脚疼的利害,刚才只是以为跑久了脚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怎么了?”甄子墨也察觉到她地不对劲。回头看她的脚有点一瘸一拐,便走回来蹲下察看。

    “没事没事。”薛黎忙扯住了裙子,虽然她不是这个时代地人。可再怎么说让一个男人看她的脚,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我是大夫。你忸怩什么。”甄子墨的显然不是一个能体贴女儿家心情的人。他直接就拉起了薛黎地裙摆。

    “不知是你撞到了什么,竟然都出血了。”拉开裙摆。两人这才发现白色的袜上早是一片鲜红。甄子墨不悦的拧起眉头“你是死人么,留这么多血都没感觉。”

    “我,”薛黎对他的毒舌无言以对,她就是天生对痛感迟钝,有什么大不了的,总比见血就哇哇叫的女人好多了吧。不过看着甄子墨一脸你是麻烦的表情,她闭了嘴拉下裙摆“没事的。”

    “都那样的还叫没事,你这女人该不会只有张脸能看,脑子里装地是稻草吧,连痛不痛都不知道。”甄子墨听了她的话,一脸看白痴的表情。

    “你,”薛黎被他地话气的牙痒痒,这种男人,怪不得老婆跑了,我要是你老婆地话,成亲第二天就休了你。

    还没等薛黎说完话,甄子墨起身看了看四周,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这附近有间药馆,老板我认识。走吧,借他的地方给你包扎一下。”说完还算是有风度地提走了薛黎手上那分量不轻的包袱。

    “喂,怎么还不走!脑子没有坏掉吧!”甄子墨走了几步,察觉到她没有跟上来,转头喊道。

    “你才脑子坏掉了!”薛黎被他气的回了一句嘴,顾不上脚上的疼痛,快步跟上他的步伐。

    “你要做什么?”薛黎抱着包袱禁戒的看着拿着水盆逼过来的甄子墨。

    “还能干什么。过来,洗清淤血、上药。”甄子墨显然也是很少伺候人的人,端一盆水足以让他摆出一副大便脸了。

    “你放在边上,我自己来。”薛黎抱着包袱往里面缩了缩,他们借了老大夫后院的一间用来给病人住的屋,这会儿没病人,整个后院就他们两个人,孤男寡女,还是避嫌点儿好。

    “女人就是麻烦。”甄子墨没好气的把盆放在床边,嘀咕着“反正等一会还不是要碰到,真是裸里嗦的小媳妇。”

    薛黎本来就是有些保守的人,平常跟苏靖亲热那是因为他是自己老公,跟其他男的她还是尽量减少肢体碰触的。现在被甄子墨笑话小媳妇,心里不乐意,边解鞋袜边盯着甄子墨小声嘀咕着“谁小媳妇了,你才小媳妇呢,你们全家都小媳妇。你自己长了张媳妇脸,还好意思笑话别人。”

    “你说谁呢!”甄子墨面色不善的转过头,他就讨厌人家拿自己的这张脸说事。

    “没,没,我说我自己小媳妇。”薛黎忙低下头装做很认真洗伤口的样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甄子墨哼了一声,显然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不过也没计较,只是用力的捣了几下药杵以显示自己的不满。

    薛黎洗好了脚缩回床上坐着,刚才的那道伤口不深,但是划的很大,刚刚洗完血又流了出来,看上去挺可怕的样子。薛黎倒没有怕,反正甄子墨肯定有办法止血的,流出的血弄脏了人家的床铺,便高高的伸了脚在床边上。

    甄子墨回头看她这样子,也被逗笑了,端着药碗坐在她脚边,朝着伤脚狠狠的一巴掌拍下去,笑话道“现在怎么变的这么主动了。”

    主动你个辣椒,“痛,痛,痛,”甄子墨一巴掌下去,薛黎一下痛的连泪水都出来,哪儿还说的出话。甄子墨也不多言,抓着脚就把那捣成糊状的膏药抹了上去。

    人家写的抹膏药都是什么凉丝丝很舒服的,甄子墨这一剂药下去,薛黎只觉得又烫又疼,比伤的时候还难受了十倍,想骂他又怕一张开就会呼痛,只得抓了一旁的被子来咬住,间或用眼神来控诉他。

    “怎么,疼啊?”甄子墨问道,看着薛黎泪汪汪的眼睛就知道了,于是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女人家就是这样麻烦!受了伤又怕留疤,又怕疼,每次不说话,其实在心里骂我个半死,是不是?”

    “你知道还故意把药制成这样!”薛黎揪着被角在心里想着,用自己认为最凶恶的眼光鞭笞甄子墨,可很显然,这位仁兄显然没有发现。

    “话说回来,你们这个时候抵死不哭的样子还真像。”甄子墨一边帮她绑绷带,一边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美好的事,脸上是一片温柔,笑的眉眼弯弯,“不过那时候每次帮她上药,她都是狠命的咬我的肩膀,这么下来,帮她治好伤之后我还得给自己包扎一趟。”

    薛黎心里一动,咬人?这种事情,往往只有极亲密的情侣之间才会出现,就像她每次难过时会咬苏靖一样。看来甄子墨口中的那个她,应该是他的前任妻子才对吧。

    “她现在在哪儿?”薛黎开口问道,想借说话来分散一下注意力,让自己不那么痛。

    “她?”甄子墨眨了眨眼睛,薛黎看着他那蝶翼般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神色是说不出的黯淡,“她现在,”说道这里,忽然清醒过来自己不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绑绷带的手狠狠一用力,口气不善的说“关你什么事!”

    “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不过是关心你而已。要不是我们家靖哥担心,谁理你!”薛黎痛的瘫倒在床铺上,恨恨的回嘴道。这男人简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少管闲事,哼,管好他自己的事就行了!”甄子墨冷哼了一声,神态骄傲的说,匆匆的帮薛黎裹好绷带完事。

    谁要管你。以后再也不管你的事了,就是你求我我也不管。薛黎躺在床上闷闷的想道。只盼望他快点收拾完伤口让自己走人。

    “咦,”甄子墨帮她收拾好伤口,帮她将裤腿拉下来的时候,手忽然顿住了。

    “咦什么咦。在不放手小心本小姐告你非礼!”薛黎看他盯着自己的小腿看,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胡言乱语的威胁道,没被制住的一条腿也蹬了过去。

    “别吵!”甄子墨很是不悦的一把制住她的腿,伸手细细摩挲上她腿上的那块皮肤,像是在思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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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 不愉快的回忆

    “你,你要做什么?”薛黎被吓的话也说不利索了。两人贴的极近,他冰冷的手指在她温热的肌肤上滑动,在别人看起来是难言的暧昧,她却只觉得像是一条冰冷的蛇在自己的腿上爬着,无处躲也无处逃,极是骇人。

    甄子墨也不回声,抿着嘴,严肃的有些阴沉。手指一遍一遍的画过,摩挲着那块皮肤,像是确定着什么,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你姓薛?”在她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甄子墨开口道。

    “是。”薛黎弱弱的答道,不明白他这话有什么意思。他们第一次见面,贾珍珠只说自己是她的一个妹妹,也没有像每个解释她的身份姓名。第二次见面,她自然是“师兄的老婆”,甄子墨只顾着跟她斗嘴,哪儿有心情去问她叫什么。再说问嫂嫂的闺名那也是不礼貌的事,甄子墨再怎么放浪形骸,对师兄还是很尊重的。薛黎不知道他这个时候突然问自己有什么意思,但是在他颇具压力的注视下,还是乖乖的承认了?

    “果然。”甄子默放开了她的脚,一手撑着身子,半跪在她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满是自嘲“怪不得,怪不得为什么我明明记不住每个人的长相,却从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你看起来脸熟。原来竟是你!”“甄子墨,”薛黎吞了口口水,弱弱的叫道。不知道他这么看自己是什么意思。他的眼神让她害怕。虽然说从遇到他开始,他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带着明显的敌意,她示弱般的叫了一声想让他回复正常,却没想到只换来一声轻笑。

    “怎么,没想到一直胆大包天地薛大小姐也会怕?”甄子墨见她往后退。爬的更近了一些,压住她的身子。握住他地发梢轻轻薄的嗅道,“怎么,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你是谁?”薛黎挣扎地问道,心中一片锷然。他不是甄子墨,不是不是。不是那个看起来尖酸刻薄实际上深情的男人。不是那个长了一张刀子嘴却有着一颗豆腐心的男人,不是那个看上去放浪形骸却比谁都尊师重道的男人。眼前的这个人,笑地美、笑的媚,笑的让她不知所措,仿佛看着另外一个冰冷的灵魂透过甄子墨的身体在看她。

    “我是谁?”甄子墨一笑,眼波流转,他本来就美的面容上更添几分蛊惑,轻轻巧巧的揽住她僵硬的肩,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呢喃着。说出地话却让她如身坠冰窖。

    “薛小姐,薛丽娘,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害的我妻离子散,现在轻轻巧巧的就说一句不认识就能了事“妻离子散?”薛黎地脑子轰的一声。她知道甄子墨地那段婚史一直是他心底地一个疤。却没想到跟薛丽娘有什么关系。

    “你认错人了。”薛黎挣扎着,却被甄子墨一把抓住了脚踝。

    他摩挲着她脚上的牡丹花。阴笑道“薛大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分明是我帮你刺地花,你解释一下怎么跑到别人身上去了?不是你还是谁。”

    “不是我不是我。”薛黎拼命的摇着头,想打消他的念头。

    “也对,都三年了,你从少女变成少妇,我见了几次面都没认出你来,那你认不出我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这样,不知薛大小姐可曾想起什么来?”甄子墨撑着薛黎背后的墙直起身子,拿掉头上的发冠,乌黑及腰的长发披散下来,因为两人位置的关系,有不少都落在了薛黎的脸侧,轻轻软软的,搔的人心头痒痒,莫名的觉得心头有些熟悉。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姿势,这样的人,我曾经仿佛经历过。薛黎仰着头看着甄子墨那张因为头大放下来而显得更加阴柔的脸,那上挑的眼角,那魅惑的红唇,以及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在昏暗让她觉得熟悉的令人心惊。朦胧中,仿佛走进了一个幽深的梦中,耳边响起了长安城里坊间那特有的熙熙攘攘的喧闹声。

    梦里,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屋子里有一张大大的胡桌,桌上摆满了叫不出名字的美食,一个粉衣的女子,或者说是女孩,梳着双鬟坐在桌前,笑意盈盈的拿着银勺搅拌着碗里的茶汤,一脸享受的样子。

    屋里还有其他穿着奇怪而统一的制服的仆人,一个个垂手噤声,显得很是恭敬。

    不远的靠窗的高背胡凳上,正趴着一个穿着黄衫的女子,梳着单鬟,正好奇推开窗户的一角向外望着。

    “太平,你在不过来吃的话,这些酥饼都要凉了。”薛黎见到那粉衣女子抬起头来,那张脸不是自己是谁。随着她的喊声,那转过头来的,不是太平公主是谁?只是面庞却要稚嫩很多。

    “丽娘,你就知道吃吃吃的,你再吃小心变成连你哥都背不动的大肥猪!”太平转过头来,显然对她出言打断自己的窥视很不满。

    “胖一点正好。我爹还说我最近没有吃饭都变瘦了呢,他说我胖一点会好看一些。”薛丽娘摸摸脸,大大的咬了一口酥饼,丝毫不在意太平的威胁。

    “你就是变成你手上的芝麻烧饼脸他也会觉得你是长安城最好看的。”太平对薛丽娘的自信来源嗤之以鼻,跳下椅子来拉她,“你别光顾着吃东西。难得出来一趟,你过来看看嘛,我看到好看的东西了。”

    “切,上次也这么说,不过是看到一个捏面人的。大惊小怪。”薛丽娘不情不愿的拿了个胡饼走了过去。

    “你看你看,就是那个,好漂亮的男人,他的头发简直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了。”太平踩在凳子上兴奋的指着底下一个穿着红衣的男子。

    “男人?你什么时候对男人感兴趣了。”薛丽娘还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咬着饼子往楼下望去,恰好那个男人也抬头往上看。

    薛黎只觉得背后一凉,她分明看到那张脸,就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甄子墨。

    接下来的几章都不是很愉快的回忆,默,对手指。

    看的多多包涵了。

    第九十二章 懵懂

    薛黎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看一部电影,站在她们身边,可以看到她们最细微的表情变化,却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故事还在继续着,她看见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爬在窗口上讨论着下面的陌生男子。

    “他好不好看?”太平指指窗外满脸兴奋说道。

    “好看。”薛丽娘点点头,显然也为男子的外貌所惊艳。不过惊艳归惊艳,一个美男子的吸引力对于她来说,不会比一块胡饼大。所以她不甚在意的问道,“好看又有什么用?不就是个男人,你难道能把他带回家去?”

    “带回家?对哦,好主意!”太平一拍手,显然对这个建议很是满意,笑眯眯的托着腮看正在酒楼下面坐着吃饭的甄子墨说道“,我要把他带回家去。”

    天啊,这不是在强抢良家妇男么。薛黎看着两个小人儿的说话,满头黑线。

    “带回去?他又不像那捏面人的可以帮你捏面人,也不像那杂耍的给你耍盘子,也不像那点心师傅可以帮你做点心,你要他回去干什么?”显然,薛丽娘对于太平的抢人回去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抢回家有什么实际用途。

    “男人除了这之外,还有很多用途。”太平装出一幅很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例如帮你暖床,陪你一起睡觉。”

    薛丽娘听了,皱皱眉头,“冬天有汤婆子煨床,我要他干什么。”想想又添了一句“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我一个人还嫌我的床不够大呢。”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啦。”太平挥挥手。摆出一幅小大人的样子,故作神秘。

    薛丽娘倒是很给面子的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这个,”太平一时语塞。她其实也不明白,“我看到上次有一个人给太子哥哥送了一个女人地时候。就是这么说的。我也跟你一样问了那个暖床是什么意思,然后他们就笑,说等公主殿下长大了,就也送几个漂亮的男人来给我暖床。哼,我才不要他们送呢。老把我当小孩子一样,我已经长大了,我要什么我自己去买就好了。”

    “嗯。我哥哥他们也总是把我当小孩子,”薛丽娘听到这话,显然心有戚戚然,“连我出门都要派一堆人跟着,喏,今天如果不是跟你出来,我连酒楼都不能来呢。”

    “就是。而且他们还很偏心。那个人说送我男人,就被内侍听到狠狠地斥责了一顿,说是胡言乱语。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太子哥哥可以有女人,我就不可以要男人?”太平有些疑惑地问。“这个?”薛丽娘也托起下巴想着。很显然这个问题超出她的回答范围了。想想自己在家里好像也没受过什么不公正待遇,什么好吃好玩地都是她最先挑的。就是哥哥们的东西,她喜欢了也是随便拿的,所以太平的问话让她思索了很久,最后终于得出一个不是结论地结论,“因为他是太子,你是公主,所以不一样。”

    “可母后说过我们都是她跟父皇的宝贝,那为什么都是父皇的儿女,却会有不一样的待遇?”太平在这个问题上很是追根究底。

    “嗯,”薛丽娘也迷惑了,太平的话的确很有道理,最后她想了半天“可能因为你是女的,他是男的吧。”

    “那女人和男人又有什么不同?”太平对她的回答显然很不满意。

    这个薛丽娘就很快回答出来了,“因为男人可以带兵打仗,可以从军,可以当将军、当元帅,女孩子就不可以。”

    “谁说地?”太平显然不赞同。

    “我爹说的。我说我以后要跟爹爹一样当大将军,做大英雄,爹爹笑着说,我是女孩子是不可以的,将军是要哥哥们去做才行地。”薛丽娘回想起当初爹爹把自己抱在膝头说这些话的样子,嘴角微微翘起。

    “你爹说错了。”太平很用力地打断她地话。“哪里错了?”薛丽娘不满的说,在她看来,她爹地话是不可能错的。

    “谁说女人不可以从军,南北朝民歌里不是有花木兰从军?至于将军,我的姑奶奶平阳公主当初带领数万军士南征北战,打下关中腹地,后又与太宗皇帝合力攻下长安,后又扫荡西北,驻守娘子关,巩固关中腹地,为我大唐立国立下赫赫功劳,最后以军乐下葬。她的所作所为又有哪一点逊色于当朝的将军?”

    提起平阳公主的往事,薛丽娘也是知道的,连她的父亲也对平阳公主在军事上的天赋而感到钦佩。所以薛丽娘听着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男人跟女人是没什么大的区别的,男人可以做的事,女人也可以!”太平满意的对自己的演说做了总结。

    “嗯,可是历史上还是没有出现过女皇帝、女太子啊?也没有女人当官!”薛丽娘总觉得太平的话有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到话来反驳,于是只能挑自己看的到的东西反问。

    太平一拍椅子,自信的说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难道你想做太子?”薛丽娘明显被太平的话吓到了。

    “哪儿有!”说道这个,太平也像斗败的小公鸡般垂下了头“我问过父皇,他笑着说,好啊,只要你觉得你的文治武功比的上你的哥哥们,朕就立你做皇太子。”太平学着高宗的口吻说话,然后抱怨道“那怎么可能嘛!弘哥哥既聪明又仁慈,贤哥哥既博学又多才,我怎么可能比的过。再说了,做太子有什么好的,看看弘哥哥一言一行都要规规矩矩的,见母后都战战兢兢,被母后问话也是毕恭毕敬的。他就从来的都不敢跟我一样爬到母后膝上去撒娇。”

    薛黎看着两个小小的人儿懵懂的讨论着这些,不由的浅笑,想当初自己也是从这个年纪开始对异性产生了好奇的吧。会略带羞涩的去思索男女间有什么不同,也便有那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的青春期萌动。

    只是她们特殊的身份,让她们的觉醒不同于一般的女子,除了对一般未来夫君的幻想之外,对于身为公主的太平,她看到的,想到的更多的是在一个国家里男女地位的特殊。在权利核心长大的她,对于这方面的问题敏感远远多于同龄的孩子。

    只是看她们这般童真,薛黎很难想象出,她们究竟能对甄子墨做出什么事来,让他那么恨薛丽娘跟太平呢?这疑惑着,忽然看太平一推窗子,叫道“不好,他要走了!”

    “他,哪个他?”显然薛丽娘扯七扯八的早就忘了那个刚才被自己说好看的男人。

    “来人啊,去把那个男人给我带上来。”太平顾不得回话,指挥着随身的几个侍从下去请人。

    “你真的要带他回家?”薛黎跟薛丽娘同时都吃了一惊。

    “对啊,”太平点点头,一脸的得意“他长的好看,我要他陪我玩。恩,我还可以拿去向其它人炫耀,呵呵。”

    “可是,他虽然好看,你身边也不是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何必大费周折呢?你身边已经有那么多人陪你玩了,像那些侍卫啊,公公啊什么的,已经够多了。”薛丽娘不解的问道,不明白太平为什么这么热衷于眼前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

    “那不一样。”太平很干脆的回答,探了头出去,饶有兴致的说“他跟他们都不一样,我家里的那些是太监,跟本算不上男人。至于那些侍卫,哼,跟木头差不多,根本一点儿都不像活人。”

    “为什么太监就不算男人?为什么侍卫不像活人?”薛丽娘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那个男人,感慨道“其实自信看,他不如你哥哥们好看。”

    “那当然,他跟哥哥们相比少了那份气度。”太平应答道。

    “也不如你表哥好看。”薛丽娘看看了再说。“敏之哥哥是风靡长安城的美男子,不知让多少名门淑媛魂牵梦萦,他当然比不上。”太平答的很干脆,很显然很是为自己的表哥自豪。

    “你到底为什么要他?”薛丽娘不解的问着太平。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他很新鲜,他好就好在,我从来都没见过他这种人。就像是父皇送给我的那只波斯国的小卷毛狗一样,一看到它我就会觉得心情好好。”太平不恰当的比喻道。

    “哦,”薛丽娘不做声了,饶有兴致的看着侍卫们去带人。

    薛黎恍惚中看到两个小女孩说话,听语气这时候的太平对武敏之还是没有恶感的,那为什么,为什么两人在三年后又会发生那种事呢?

    第九十三章 意外

    “你叫什么名字?”太平坐在上位高傲的问着,公主的架子摆的十足。

    “草民甄子墨,拜见公主殿下。”甄子墨落落大方的叩首回话,语气不温不火,看起来家教良好,既不让人觉得阿谀奉承,也不会觉得失礼。

    薛黎在一旁也观察这这个年轻版的甄子墨,不得不说,三年的时间让他改变了很多。论相貌,这个时候他应该才二十出头,身上仍有着青涩的气息,眉眼间还没有长开,不像现在浑身充满中一种妖娆的阴柔之美。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给人的感觉。就像太平说的那般,这时候的甄子墨浑身散发出的气息是温润无害且而令人愉悦的,有一种让人情不自禁想接近的魅力。他脸上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发自心底的愉悦是薛黎在三年后的他身上从来没有见过的。三年后的他,美则美矣,却感觉总像是罂粟,总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你抬起头来给我看看。”太平命令道,甄子墨抬起了头,黑白分明的凤眼有着显而易见的迷茫光芒。他是来京城办事的,今天总算可以事毕回家,听说这家店的点心不错,很得闺阁小姐们的喜爱,便特意过来打包带一些回去给新婚不久的妻子。虽然路途遥远,带回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可是自己还是傻傻的跑来,想到尽份心也好。本来一切都顺利,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出门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说是有人要见他,也不由得他愿不愿意。就把人押了过来。等到了目的地,才知道是太平公主要见他。

    太平公主,甄子墨就是再孤陋寡闻也听过这位备受宠爱公主的大名。太平。其实是她的道号,去年地时候吐蕃遣使来求和亲。指明要求娶这位公主。高宗皇帝和武后娘娘不舍爱女远嫁,便修建了太平观让她入住,正是出家,借公主出家的借口来推辞和亲。他在京盘桓数月,也在坊间听到了无数关于这位公主的传言。不管好坏,有一点是所有人公认地,那就是这位公主绝对是陛下的心头肉,在长安城里你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她。

    甄子墨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满腹的怀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无意中招惹了这位公主,只是他也不便问,便只有跪在那里等太平发话。

    太平却没有想那么多,正在那里跟薛丽娘咬耳朵。两个人把甄子墨叫上来一看。发觉他比在楼下看起来还俊俏十倍,太平顿时有挖到宝的感觉,一张口就想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来。倒是薛丽娘想多了一点。捏了一下让她先闭嘴,让甄子墨跪在那里把他晾一番。“为什么要我先不要谁?”太平撅嘴嘴问。

    “笨!”薛丽娘低声说道“你就不问问。万一人家娶亲了怎么!”

    “娶亲?”太平眨巴眨巴眼睛。这个她倒是没有想过,但经过薛丽娘一提醒。她也觉得不是多大的事,“让他休妻不就可以了。这种事又不是没见过,我有个叔叔的小妾也是嫁过人地,让她休夫之后我叔叔不是照样把她接回家里了。”

    “笨笨,”薛丽娘连说了两个笨字,“他不原意怎么?他要逃跑怎么办?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蛇打七寸的道理你还不懂?先盘问清他的底细,找到他的要害,倒时候等得他自己送上门来,他还不是任你搓揉扁圆。”

    “好麻烦。”太平拖着腮说道,看了一眼下面忐忑不安跪着的甄子墨说道,苦恼着说“你帮我想法子”。

    “别那么没用好不好,这有什么难的。不想人家当你是小孩子的话就自己动脑动手,你手下那么多人,只要运用得当,要一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薛丽娘拖着腮跟她靠在一起小声说。

    “我现在直接开口让他跟我走,他也不会不敢啊。”太平瞄了一下底下跪着的人,跟薛丽娘小声讨论道。

    “那有什么好玩地!强扭的瓜不甜,你那么做一点技术含量都没,跟长安城那些强抢民女的纨绔子弟有什么不同。”显然薛丽娘对太平地那种直线思维方式很是不屑一顾。

    “反正这么无聊,那就按你说的那么办吧。”太平轻叹一声,“难得找到一个好玩地玩具,弄地乏味就不好了。”说着结束了跟薛丽娘的窃窃私语,抬头对下面地甄子墨说笑的很亲切,“不必多礼,你先起来回话吧。”

    薛黎在一旁听的心惊,她没有想到看上去两个小天使般的女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为了打发无聊就随便拿一个人来玩儿。诚然,她们也许并无恶意,她们生长的环境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她们这些事是不对的,不道德的。她们也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玩闹之举会不会对另一个人带来多大的伤害。一方面她们单纯是单纯的孩童,可是论到耍阴谋,耍手段,那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这个时候,一个聪明而又天真的小孩子,往往比一个愚蠢而成熟的大人更具有伤害力。

    看着坐上的人与坐下的人一问一答,薛黎悲哀的闭上了眼,下面的剧码他不用看都猜的出大概了。有着权利而又聪明狡黠的两个贵族小孩,能玩出什么花招,看看甄子墨后来的境遇就知道了。

    来不及替甄子墨难过,薛黎忧心的是,既然甄子墨认出了她,那么这笔帐恐怕就要算到她头上了。

    她又该如何化解甄子墨的愤怒?

    “怎么,想起来没?”下巴被人捏的狠狠作痛,薛黎从做梦般的感觉中清醒过来,一抬眼便看到了逼视自己的甄子墨。

    两个人离的极近,他的鼻息几乎喷到了她的脸上,相较于这种暧昧的姿势,更让她在意的是他眼中的恨意。

    “我不是故意的。”薛黎弱弱的辩解道,尽管那些事不是她做的,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对甄子墨有愧疚。

    “哈哈哈。。。”甄子墨扶着她的肩头笑了起来,想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到腰都直不起来了。

    “你,你别这样,对不起。”薛黎看着他抖动的肩头,犹豫着要不要安慰他,却见他猛地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你当然不是故意的。我这种小人物哪儿能劳的上你费心?你随意的一句话都能将我逼至这个地步,如果是诚心的我还有命在?”

    “我,”薛黎终于知道百口莫辩是什么滋味了。

    “说来奇怪,薛大小姐又怎么到这个穷乡僻壤里来了?难道说长安城里已经没有你能玩的玩具了?”甄子墨冷笑的问着。

    “不是这样。”薛黎也无法解释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的理由。“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