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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富且安第31部分阅读

      小富且安 作者:肉色屋

    沐憨笑,双臂紧紧抱住她不放手,哀叹:“或是一直在水中泡着多好啊?”

    “臭美,我不洗啦……”若嬨挣脱着起身,良沐无折哀求着她放松,自己意犹未尽的草草了事作罢!临了还求道:“白日里不尽兴,晚上继续。”吓得若嬨希望今日能有两个太阳。

    五月五日时,阳重人中天。喜龙日正好午时,因仲夏登高,顺阳在上,五月正是仲夏,此日艳阳高照,是太阳的节日更是驱邪之日,家家户户早早便踏青采了艾叶,蒿草,与门头悬挂。大门前又熏了除五毒破数鬼的烟,厨下的娘子们半夜便起来包了粽子,早时入锅大火煮,待中午吃,又黏又劲道。

    若嬨与良沐也加入齐列,早早起身也没经繁琐的打扮,梳洗干净简装驱着马车,去了附近的山头,让小厮找了几处蒿草多且平坦的山脚,女眷们方下了车,各自去采蒿草。

    良沐对这些不甚感兴趣,但是有娘子在的地方,他是必到的,一手扶着她,一手紧握刚采来的蒿草,踩着被露水阴湿的地面,脚下一滑一滑的往前走,倒是兴致盎然。

    “去年的时候过端午,家里太忙,都没有时间去山头采蒿草,还是干娘给的呢!”若嬨叹气,今日是端午,但亦是女儿节,该是女儿会娘家的日子,但是廉家这种情况,她如此能走脱,虽然早早送去了礼物,又书信几封说了想念,秦夫人更是不会与她计较,还说过段时日便来看她,但心里还是难受。

    身为相公,又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良沐紧挨着她,握了握她微凉的手掌,“干娘那么疼你,必是不会放在心上,待日后我们接他们二老过来,颐养天年就好了。”

    若嬨微微点头,忽然看见前面有一株大腕状的黄花,忙弯腰去采,被不远处的贺氏狠打了手掌,怒道:“什么色的不好采,非在今日采个黄|色的?”贺氏虽是面色凶,但是好意,若嬨笑着点了点头,眼神却瞥向不远处的吴炳,他的眼神也正往这里巴望呢!

    贺氏咳咳了两声,她才转了眼色,若嬨调笑:“弟妹就是采了也没事,倒是嫂嫂可万不能碰,你可是好事要到的人儿哦!”廉家大哥的一周年马上便过,贺氏就可以自由改嫁,谁也约束不了她,所嫁的虽是下人,但良沐与若嬨都十分的重视,早早便许了丰厚的嫁妆财资。

    纵使贺氏在挑剔,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就是那不喜人的性子丝毫没有更改,却也是直来直往没啥坏心眼的人,若嬨也不厌烦她,总比着面上一套背地里说不定这么弄你的人强多了。

    贺氏对她说的话,自是嗤之以鼻,往良沐的方向努努嘴巴,“你别美,看见没有,你刚走,后面的人便紧跟了上来。”若嬨微微抬眼,便见杜氏与杜三娘正与良沐站在一处说着什么,杜三娘是笑得春风拂面,然杜氏却是冷瑟三秋。

    她若是能笑得出来才怪呢!正所谓没有不通风的墙,才几日不到,杜氏便得了风声,找到良沐的门上去闹了,但良沐已先前有约定为由,四两拨千斤,便否了她的意思,闹得杜氏绝食作为要挟,不过说来也奇怪了,她今个不是绝食禁足吗?怎么也出来踏青呢?

    若嬨唇角弯了弯,摇摇头:“嫂嫂,时辰也差不多了,该回去了。”贺氏虽然不喜良沐与若嬨的突然闯入,但心里也明白此事她左右不得,再说他们夫妇待她也算不错,自然知道倚着大树好乘凉的道理,所以自然是帮着她们的。

    朝着良沐的方向唤了声:“二兄弟,来扶着弟妹下,我们该回了。”终于有人叫自己,良沐早已忘了仪表,撒丫子往若嬨这里跑,笑嘻嘻扶了她胳膊往回走。

    杜氏冷着的脸子更寒冷几分,死瞪了杜三娘一眼,“看你这点本事,说几句都扭扭捏捏,能成什么事情?”杜三娘不想辩驳,但她是真的喜欢良沐这个人,想与他们处好关系,就算是将来过了门,也不能招人白眼不是?

    马车刚入了二行街,便见廉家众家丁娘子丫头,具是围在门首附近盘着,待老爷夫人们下来车,小厮们忙着接过丫头们手里的蒿草,纷纷悬挂在门头上,守门的陈四与柳二则端着大大一盆子古怪草叶,拿到门口来熏。

    夫人过了弥漫着白烟的大门,听着大伙口中念着祛病除鬼的口头禅,禁不住面上挂了笑容。若嬨刚刚回来自己院子,后厨的娘子便传了菜单过来,上面罗列着早上需吃的节下应景的吃食,与其他府上互传的粽子。

    “枣粽,肉粽,白糖粽,白糕,团子,油酥子,菱角糕,咸鸭蛋,蚌粉糕,鱼蓉糕,豆腐,五黄等,蒲叶酒,荷叶酿,雄黄五种……”如此云云说了几篇子,就连各户上的分量小到斤两都定的准成,且不失体面。

    若嬨听着甚是满意,点了点头将花名册送了下去,“如此这般甚好,便这么办去吧!”厨下的娘子得命下去办理,小兰笑咪咪着眼,送上一杯冰凉甘醇的冰糖雪梨羹,“夫人找来这些人还真是能干,而且从不多言多语的,就算是杜氏的家仆拉拢他们,统统

    是吃了闭门羹。”

    “真有这事?”若嬨呵呵笑起来,吃了几口雪梨羹,觉得腻口便赏了几个丫头吃。小秋道:“可不是真吗!那日我与兰姐姐去后院传话,便见了老太太屋里头的采儿,黑着脸子从里面走出来。”

    “可不是吗?那脸黑的如抹了锅底灰似得,我约莫着八成是被薛娘子三七旮旯话骂出来的。”小兰咯咯笑起来,引得几个丫头纷纷笑起来。若嬨欠身而起,从窗外看向后院一排排整齐的房子,一抹淡笑浮现。

    过午天爽朗,风轻柳梢头,甚是凉爽。此时街面上已是行满了人,不管是大户人家的娘子、夫人,亦是小户人家的小家碧玉,糟糠老妇,具是来到街面上采买着小贩摊上彩绳,戴头,捏花云云。

    良沐早早便使了车将家中妇孺送与河边,选了处好观赏的地界观赏龙舟大赛,自己则去寻几位关系甚好的商甲去了,若嬨见四下里人满为患,便早早去让娟儿寻了林白过来,找处地界让他坐下来一起。

    滩河口各门大户具是用高屏风将地界分开,各位艳妇贵女稳坐其中,惹得河岸上划船的汉子,驻足逛望啧啧议论着谁家的夫人生的俏,谁家的女子为出阁之类。

    然多数的眼神具是凝结在廉家的屏风出,几个黝黑壮汉,早已看的痴傻,更有甚者就连口水都留了下来,有个擅拽文的汉子,手缕着下巴,直赞:“此女只因天上有,不知为何在凡间。”

    听的几人具是哈哈大笑起来,有知晓的道:“这位夫人可是今年才来咱们地界的廉家富商的嫡系夫人呢!”

    “这么说还真是才子配佳人了呢!”有人附和着说,惹得大伙点头,又是一阵艳羡。林白正倚在船头,听到他们几人聊天打趣,面色早已惨白,手指深陷入帆柱之中,惊得娟儿又是一头冷汗,“大舅爷,外面风大,暂且进去休息会,待夫人那头得了闲,便回来陪你的。”林白冷嗤一声,转身进了船舱内。

    若嬨与着贺氏聊天正欢,却不知此时已成为别人的谈资话题,杜三娘拿着一荷囊彩线过来,将编制最为繁琐的一件络送与若嬨,为她戴好,若嬨出于客气与她热络了几句。

    贺氏低头看了看自己腕上的,呵呵笑着拉过若嬨的手腕,“三娘子可真是有心呢!昨个在嫂嫂处便编了这个络,我看着喜欢,想要来几次,具是遭拒的,今个便送与二嫂嫂了,看来弟妹这礼物收的可是要付出些什么的?”

    她说得直白,若嬨又怎会不知道,向杜三娘挤了挤眉眼,笑道:“这个便不用嫂嫂操心了,明个我便去寻几个好媒婆,与三娘子找户好人家,也不枉老太太疼她一会。”

    “嗯!这倒是不错的。”贺氏亦是笑着点头,杜三娘手抖的却连荷囊都没有拿稳,硬挤出几摸苦笑,“不打扰二位嫂嫂谈心,我这便会姑母那头陪着去。”

    若嬨也不想多为难她,便摆了摆手,贺氏却觉得无趣,硬拉着她说了一阵子话,冷嘲热讽半响见她脸色越来越差才放行。望着她的背影冷冷一笑,扭身望下若嬨:“我说了,让你早些与她找个婆家,你就是不放在心上,怎就今个开了窍,莫不是二兄弟真的对她上心了?”

    上心?若嬨微笑摇头,良沐不瞪她一眼便是恩赐了,又怎会上心,但一个姑娘家在廉家呆的久了,却无任何说法,毕竟耽误人,杜三娘人其实不坏的,若嬨不想耽误她。

    “我只是见她挺可怜的,不想让她在此处耗着青春年华。”她如实道,却半响没有听见贺氏说话,再见她眼睛都黏在一处,顺着望了过去,倒是惊得若嬨满头冷汗,贺氏莫不是看上林白了吧?

    正巧此时林白还不知死活的看着若嬨在笑,而那种角度,无疑是望着贺氏啊?若嬨紧张的握紧了手中锦帕,在贺氏面前晃了晃,“嫂嫂?嫂嫂?”

    贺氏这才缓过神来,眼神扫过那头,便是一记冷笑,“弟妹以为我不守妇道?竟看一个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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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三娘表决心遭拒

    听贺氏说完,若嬨心头一惊,她怎会知道林白曾经做过面首,但林白可做的是清君,卖艺不卖身的,应该不会有那么重的胭脂气吧?

    还没等她想完,便听贺氏又是一阵冷笑,笑声中吐露具是心中酸苦,双眸紧紧凝视着若嬨的眼睛,低声问道:“弟妹可信,我现在还是处子身?”

    湛清的河岸边,白沙涟漪卷着微风习习。瞬时数十艏龙头木帆同时下水,扬起水花无数劈啪作响,润湿了汉子的胸肌,更是惹得岸上人潮涌动,欢呼尖叫声四起,震人耳膜。

    然此时的热闹叫嚣,却依旧无法掩盖住贺氏那如针刺的声音,她说她还是处子之身?这个玩笑很不好笑,若嬨就当没有听见,皱着无辜的眉头,大声问:“嫂嫂,你说啥?”

    贺氏淡笑:“听不见也好,也好……”伸手拉住若嬨的手掌,轻轻道:“人家外人交口相传,廉家大少对我情有独钟,成亲几年,我无所出,他却不娶小,所有人都埋怨我的不是,但谁能知道,他根本不喜欢女人,他爱的只有那龙阳面首,就算是勉强进我的身,他都会厌恶的想吐。呵呵……哈哈……”

    她自言自语着哈哈大笑,猛地转头望着若嬨,“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若嬨懵了,彻底的懵了,整个人都傻在那里,直到娟儿过来,轻拉了拉她的手腕,“夫人……”

    见娟儿紧蹙的眉头,若嬨便知了。贺氏也适时放了她的手,“我去老太太那头瞧瞧,你不去她不敢怎样,若是连我这个寡妇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怕是她就更火大了。”说完自嘲的笑着走远了。

    就着有人抵挡,若嬨猫着身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来到河边上了林白的那艘小船,林白正端坐桌旁,独自斟饮,见若嬨前来刚要欠身而起,却是拉着脸色,复又坐会位置上。

    “妹妹真是大忙之人,怎会来瞧哥哥?”听他语气中满是埋怨,若嬨无奈苦笑,忙为他斟酒一盅,“哥哥若是知道妹妹忙,就莫要埋怨我了可好?再说你这次出来便是月余,也不说给干娘回个消息,让她老人家怎会不忧心?”

    本想着拿干娘说事,那成想他倒是急了,蹭的起身:“干娘说她不知?怎会,我来时可是给她留了口信的啊?”

    这个!?若嬨还真的不知道,每次临县来信,具是交到铺上的,然经过几波转手,到自己手里,不是丢了张,就是缺了字,她就算是再宽心,不怀疑也是假,如今听他也是这么说,大抵心中有数,便不再提,与林白吃酒便是。

    艳阳就着水中翻滚的水汽,晕染红每个人的面色,却丝毫红不过游香阁的赏玩大船,由船尾到船头,具是用清一色的大红、粉红、嫩红的丝绸锦带,绢花络锁妆点而成,且分为上下三层格局,纷纷高坐镇中有头有脸的富商,官员。

    二层船尾处的隔间内,箫音笛韵琴漩不绝于耳,隐隐间还有女子娇羞蝶笑,隔间的小门被人悄然推开,缓缓而入一妙龄女子,怀中束琴而立,神色间优雅动人,步履悠然姗姗而至。

    黄晔晗,造船世家黄家的大公子,对造船之术颇有研究,且为人和善,喜好交友,与良沐在商场中不期而遇,因心性相投,便成了知心好友,黄晔晗见良沐竟看着来人痴痴傻傻,忍不住媚笑调侃:“廉兄,莫不是瞧上了?”

    良沐猛地抽回了视线,呵呵晒笑摆手:“家中可有个母老虎,不敢妄想啊!”他只不过因面前女子,神色间颇有几分林白的姿态,所以才惊讶之余多看了两眼,那里是动了什么心思。

    久闻廉慕家中有娇妻,美艳不可方物,怎得到了他口中竟变成了母老虎?看来这娇妻也不是好娶的啊?黄晔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廉兄啊!你虽是长我几岁,但男女之事却不如我通晓,这女人啊!不是宠得,惯的,而是管的,妒的。”

    管的?妒的?良沐心头默念数遍没有参透其间含义,黄晔晗见他情商还不如智商一半,委实痛心疾首,与他说起家中妻室,黄家实属大户人家,三妻四妾自是不必说的,环肥燕瘦,美人娇/娘更是不再话下,但黄晔晗也并非什么花花大少,流连与花丛之中,最爱的便是自己的发妻。

    “但若是你独宠爱她一人,她便会恃宠而骄,加之她一日里无所事事,便总是算计着你,若是你多给她设置几个扳子,是不是她就乖乖的……呵呵……”黄晔晗酒过几盅,笑得越发暧昧。

    良沐心头了然,原来就是利用那些个妾房,来激发正妻对相公的醋意,处事上自是会小心谨慎而为,生怕被下面的小妾抢了风头,又要花上大半的心思去管理她们,自然没有闲工夫事事与自己斤斤计较的。良沐摇头苦笑,此事学不得啊!若是气坏了自己的娘子,他可是会心疼死得。

    黄晔晗见他摇头,叹了一口气,手指点他,“真是没有雄心壮志,你便是不如你家哥哥的。”廉家的大哥便是已故的那位,良沐只知道他性情也算不错,只娶了那个无所出的贺氏,难不成还有其他的烂桃花?

    见廉慕探究的看着自己,殷勤地将他杯中斟满佳酿,黄晔晗便开了话匣子,首先便是指向正端坐抚琴的那名伎人,低声道:“怕是你家中的老奴也未曾与你说过吧?廉大少最好妖冶的面首,就是面前这位赛龙阳,以前便是他床榻之人呢!”

    良沐听得心头咯噔一下,在望向前面的那个抚琴之人,怪不得在他身上有林白的影子,原来竟是做的一门行当。无来由的怒气登时熊熊燃烧,手中紧攥的杯子,咯吧一声碎了,黄晔晗感知自己酒后失言,撑着脸苦笑告饶,良沐摆了摆手,便借阁内气闷,出去溜达溜达。

    出了隔间,迎头便是强劲的河风吹的头上一阵清凉,刚刚续集的酒意瞬时消散,他负手而立,迎着风微眯着眼睛,感觉到耀眼的阳光射透了眼皮,照的眼球都是暖融融的,似若嬨那温柔的小手,调皮的挑拨,心情瞬时大好起来。

    “爷,买花吗?这绢花可香了,色儿还好。送与这些姐姐,公子,都会喜欢的紧呢!”清脆欲滴的女音由耳畔传来,就如若嬨的笑声一般,良沐的身体抖了下,想着娘子也该是玩累了,待会便过去接她,买只花送与她也好。

    “给你……”一锭子扔了过去,良沐望着筐中选了两束粉嫩嫩的头戴,“就这两个了。”青衣裹头女子一味的盯着银子,听大官人说话,猛地抬头道谢,“谢谢爷……”

    “是你?”一声惊呼响起。

    那女子猛地仰头望向他,瞬间白了脸色,惊慌失措间丢了装花的筐子落荒而逃,他刚要过去寻,恰巧黄晔晗与几位同仁出来寻他,见了面便是灌酒,说他不厚道竟想着逃酒,必须重罚便强拉回小阁之中+。

    过了午后,日头越发的毒辣了,若嬨不敢在小船上久留,坐了小会便回去了,杜氏与杜三娘正喝着酸梅汤,聊着天,见她过来杜三娘忙迎了过来,送上一碗酸梅汤,“嫂嫂热坏了吧!看着脸红的?”

    “哼!”杜氏斜着微眯的眼睛,“那里是热的,一个妇人家的竟背着家人去吃酒?”若嬨笑着赔不是,手扶了扶面颊,“遇上几位相熟的夫人,便邀在一起去花船上吃酒去了。”

    “老太太都是我的不是。”贺氏缓缓站起,俯首做小道:“刚才妹妹走的时候,让我帮着知会老太太一声,省的你老担心,却让我这个没心的给忘记了。”

    杜氏抬眼望着贺氏,似笑非笑的摆了摆手,“我累了,回去歇着吧!”

    “是……”众人具是俯首,各自下去准备回府。

    时近黄昏,良沐也未曾归来,若嬨等得有些心焦,小兰嘟囔了数次她才去沐浴净身,刚躺到床上,杜三娘便来请安,这几日她总是借着各式理由来找她聊天,虽是嫌她烦但碍于面子,也不好拒人之外。

    若嬨挥手,小秋便下去传唤她进来,杜三娘手中拖着瓷盆,盆中清水泡着绿油油的粽子,小巧的菱形,由红绳拴着,看着就很诱人。

    “刚才见嫂嫂没有吃什么,便想着是不是不适口,便送了来我亲手做的,不知嫂子可喜欢?”杜三娘一行手,将粽子剥了皮送到若嬨手中,放入口,味清香且饱满弹牙,禁不住点头赞道:“味道真好。”

    杜三娘得了赞赏,小脸笑得如同春花绽放,忙又剥了两个与若嬨同吃,“嫂嫂你尝尝这个,里面放了梅子,酸甜适口。这个放了卤鹿肉,香糯得很。还有这个……”

    “夫人少些吃,会腹胀的。”小秋端来花蜜柚子茶,斟好送上。若嬨饮了一口,这香甜的味道与糯米芬芳相得益彰,甚是完美,“三娘子的手艺真是了得。”

    三娘子得了夸奖,锦帕遮挡在面上,一味羞涩的笑着,低声问道:“那不知嫂嫂可否愿意接纳我?”

    不期然,听到这话的人,具是面色凝重,冬儿气的手指死捏着衣角,狠狠盯着她,恨不得一口咬死。“夫人,我看三娘子是不是吃多了酒,该回去睡了。”

    这次来,杜三娘已经做好了十足的把握,贝齿紧咬着下唇,低着头缓缓起身,“嫂嫂,我知道你与二哥哥情深意长,我便是入了门,也就是填个丫头,服侍您与哥哥的,求嫂嫂成全。”

    杜三娘说着,跪在地上与她磕头,若嬨半倚在床头欠了欠身,小秋忙过来扶起她。若嬨看了眼娟儿,将杜三娘拉了起来,若嬨叹了口气,道:“我的好妹妹,你已知过门后的苦日子,既做不得正房,说不定连个妾房都不如,你也甘愿?”

    见她语气有松动,杜三娘忍不住点头,“甘愿,甘愿。三娘一定精心竭力为嫂嫂。”若嬨笑着摇头:“你可想过,你家二哥哥可喜欢你?”

    羞涩的三娘被问得,瞬时红了脸色,低声道:“姑母说了,只要入了门,身为他的人,尽心竭力为他,便是了。”

    “臭不要脸。”冬儿被气的暴跳,伸手一巴掌狠狠闪过去,杜三娘登时红了半张脸,若嬨皱眉瞪了冬儿一眼,“下去。”冬儿不服气的回看一眼,转身愤愤而去。

    杜三娘被打的梨花带雨,却是面上笑得,“求嫂嫂成全。”若嬨保持了很久的笑脸,终于冷了下来,见过执着的,但没有见过如此固执的。

    “我可以成全你,但不会害了你,入了这廉家的门,我便是害了你一生。”也是给自己添堵,当然不会这么做,“我与你许配户好人家,做正妻,此事已经联络妥帖,就差你与老太太点头了。”还未等若嬨说完,杜三娘已经大哭起来。

    跪在地上拉着她的衣袖摇晃,“求嫂嫂成全我吧!我是真的喜欢二哥哥的,从见了第一面便是喜欢的,若是我过了门,便是真心待你们好的,求嫂嫂成全,求嫂嫂成全……”

    哀求声混着磕头的当当声,扰的若嬨心烦意乱,胸口似堵了团棉花,憋得不行。小秋与小兰使着蛮力将杜三娘硬拉了起来,强推到门口,还是让杜三娘挣脱开,却改了一早的温顺模样,因暴怒而狰狞的脸色,看的若嬨莫名的惊心,“兰氏我且告诉你,你今个若是答应了迎我入门,也就算了,若是你不答应,怕是日后你的日子更难熬。”

    兰若嬨什么人,死过一次穿越过一会,岂会被她吓到,见她不识好歹也懒得理会她,冷冷道:“拉她下去,以后莫要放进来。”

    冬儿正在门口守着呢!听夫人发令,牟足了劲将杜三娘拉了出去,扔到门外,破口大骂:“臭不要脸的荡妇,若是再敢冒犯我家夫人,定打你个烂嘴的婆娘。”大门噗的一声关死了,叫骂声却从里面断断续续传来。

    杜三娘被守在门头的丫头搀扶起来,见她哭的如同泪人,站在门头愤愤叫骂,嚷着要找老太太评理,再无有人理会她们,杜三娘望着门冷笑,伸手封住丫头的口,“不至于理会她们,这廉家的主人迟早是我的,我先前敬着她,是给她几分面子,却不曾是个好懒不知的。”

    小丫头悲愤交加,扶着她往回走,低声劝道:“若是大公子在便好了,小姐也不至于找个外面养的少爷嫁了去。”

    杜三娘一巴掌扇过去,冷冷道:“不许胡说。”那丫头立时闭了口,乖乖跟着,杜三娘自嘲冷笑,幸好当时自己年岁小,父母不舍得嫁出去,要不然自己岂不是与贺氏一样守着活寡,如今二少爷回来了,如此好的一个归宿,岂有放过的道理?

    一记阴冷笑意浮现她面上,看得那小丫头往后连退几步,忙跪地磕头求饶:“主子莫要生气,婢子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不敢了……”

    杜三娘笑得温婉,似刚才的不快瞬间消弭,搀着她的手腕,缓缓将婢女扶起:“这么紧张干嘛?我就是与你说着玩玩,莫要上心,你且去二哥哥房头帮我瞧瞧,若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便于我说说,也算是个贴心的丫头,我怎会对你下手?”

    以前便听说这三娘子是个笑里藏刀的主,曾有不少丫头死在她手里。然服侍她这月余倒是没有领教,今日见她如此模样,更是惊得小丫头汗毛倒竖,心里思索着怎么能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周旋。

    “是,主子放心,即是主子的人,就必是要为主子的事情分忧的。”杜三娘很是喜欢她所言,从头上取下个绢花,赏与她去玩。

    贺氏得了消息,借着开解的名头,来瞧瞧若嬨的心思,那成想若嬨丝毫没有计较,该说说,该笑笑,而且出乎意料的吃着杜三娘送的粽子还说特别的好吃,让贺氏委实扼腕,就差手指头戳她脑门,只喊缺心眼了。

    若嬨又怎会不明白她心思,明显着是想听自己憋闷的话,她得个痛快,然兰若嬨向来不是那种让别人快自己愁的人,自然是装的恰到好处,贺氏没了意思,便惺惺回去,路上与贴己的丫头埋怨,这个三娘也是个囊货,提不上台面的。

    小兰躲在暗处听着,忍不住笑出声音,腾腾跑回去要与夫人说说,莽莽撞撞推了门,便见老爷吃多了酒,正满面含春笑拉着夫人的手,嘟嘟囔囔说着什么软话,吓得她连门都顾不得关上,便跑远了。

    过了节,家中更是得了闲,若嬨无所事事之时,便去女子会馆与各位夫人打趣逗闷子,这日子过的也是舒坦,加之良沐的海上生意稳妥,收入颇丰,挣上一次都够卖上她几个铺面了,良沐的腰板挺得更直,在娘子面前说话都硬气了许多,不过这点微妙的小变化倒是无伤大雅,到让若嬨感觉相公更有男子汉气概了。

    杜氏与贺氏那头更是声音大,动静小,杜三娘从那次遭拒,胆子倒是大了起来,与良沐先后献了几次殷勤,得了良沐的冷脸相待,又消停了。

    彩云产子的月份眼看便到,蛋糕铺上的生意她已是无心应付,任桐挑了几个管事,与若嬨见面,具是不招人眼的,今日任桐又看了几个感觉不错的,找来与夫人见见。

    穿戴干净朴素,身上无特别的味道,头发梳理整洁,手上指甲都是经过特别整理的,倒是清爽,若嬨对此很是满意,便问了下首几名妇人,都会些什么?

    “奴家会蒸馒头……”

    “奴家会炸麻花……”

    “奴家会包饺子……”

    “……”兰若嬨无语,心道:真当这里是饭铺了。

    众人只见夫人手指敲着桌面,吐气幽兰却不知她是一个都没有相中,任桐见到此种场面,似乎想起了当初自己面试的时候,夫人便是愁容不展的模样,却甚是美艳动人,不知眯花了多少男子的稚嫩心房。

    他缓缓走近,低声道:“夫人,其实这里早就来了位适合做管事的,但碍于此处人多,便没有叫出来。”

    若嬨手中把玩的如意,不期然敲到他头上:“还以为你顾着我家彩云,怎成想竟还想看夫人的笑话,好了,就让你家彩云看着铺子吧!我今个还不找管事的了呢!”

    任桐听了大急,也顾不得主仆之别,忙拉着她的胳膊求饶,“夫人莫急,我这便叫人过来,叫人过来还不行吗!”说着一溜烟跑了出去,到了门口还险些摔个抢地,若嬨无奈摇头,“这哪里像似要做爹爹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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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 是非多亲人欲来

    南方的夏远不如北方的清爽,虽阳光不毒辣晒得人皮肤冒油,却闷热异常就似憋着要下大雨一般,而且接连数日都是如此,开着窗户吹进来的便是热风,带着一股子浓重的湿气,闹得身上有股子要发霉的错觉。

    直闷得心头燥热,脑袋眩晕昏沉,即使身边有丫头打着扇子,也是热的一身臭汗,黏乎乎粘着衣服好不难受,娟儿从地|岤内取出一盆子冰块送了进来,换了摇扇子手抖的小兰下去休息。

    若嬨懒洋洋抬头看了看林娟儿:“那管事的是不是在茅坑里中暑,掉里面啦?为何还不来啊?要不叫人去捞吧!”

    娟儿被逗得哈哈笑起来,取过湿布巾与她擦面,“快了,快了。”她刚说完快了,这门外便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若嬨不用细听便知来人是个男子,忙整理衣冠端坐。

    推门的那刻,若嬨狠扑了过去,伸手便是一通猛揪,“哇!这葡萄太完美了,哥哥从那里弄来的?”口中含着冰出露珠的紫莹葡萄,瞬时间驱赶走一切闷热,何止是爽字了得。

    林白凤眼微眯,红唇俏弯,笑望着她享受的模样,喉箍不期然上下游动,又怕被人瞧出了心思,强转了头,伸手捏了葡萄放入口中,那股甘甜更是完美,忽然正了神色,转成一副市侩的模样,道:“既然夫人收了礼物,便说明夫人是愿意留林白在此做大管事的喽!”

    刚咽下去的葡萄险些反了出来,呛得她直咳嗽,“林白你说啥?”

    林白笑点着她额头,拿过布巾为她拭唇,“看吧!这么快就不叫哥哥了,真是很满意我这个管事呢!”咕噜一声咽下葡萄肉,若嬨满眼的不可置信,“大哥你真的要做我的大管事?”

    “当然。”林白不置可否点头。扭头四下里看看,“不仅是这里,还有你正在筹备的粗粮酒楼,也想着帮你管理,不知可否?”

    “哇!求之不得呢!”若嬨瞪大了眼,一双小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心道,还是大哥知道疼惜自己,也不过是那次在下船里,与他说了要开个粗粮酒楼的想法,他便当了真,还要帮着管理,那自己岂不是又放心,又清闲?

    想着想着,兰若嬨便忍不住笑出声音,林白又道:“我也不是白白与你管理的。”若嬨点头,“那是当然,哥哥且说说要多少工钱。”

    林白却是摇头,“我不要工钱,我要股份。”她听的忍不住一拍巴掌,真是个典型的j商,“妹妹佩服,佩服啊!就这么敲定了。”

    正当两人热谈开酒楼之时,廉家上下已是闹得鸡犬不宁,好不热闹,就连原本打算看热闹的夏儿都忍不下去,忙叫人去喊夫人回来。

    待若嬨归家,贺氏的院子里已是围满了丫鬟婆娘,小厮,护院,她轻咳嗽一声,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才缓缓分开,与她开了一条路,杜氏高高坐与太师椅上,津津有味品着茶,杜三娘依旧温婉,神色中做足了看好戏的模样,下首便是跪坐在地上,哭白了脸色的贺氏。

    贺氏见有救兵来,连滚带爬到若嬨身边,拉着她裙角哭诉:“弟妹啊!嫂嫂被人冤枉偷人,要去侵猪笼啦!”若嬨的脸色一冷再冷,贺氏早已与吴炳有情愫,怎会与人私通,看来这冤枉她的人,明显是与自己下马威啊?

    小秋得了夫人眼色,将贺氏搀扶起来,坐在小椅上,若嬨缓缓上前,与杜氏作揖,嬉笑道:“儿媳不知,今个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杜氏死瞪了贺氏一眼,伸手指向身后欲言又止的采儿道:“采儿,你与你家夫人说说吧?”

    采儿得了命,道:“今早上,我与几位姐姐在花园里耍玩,便听假山后有男女窃语之音,说是要趁午时,各屋里夫人午睡之时,去大夫人的别院里会面,当时我便以为是下人欲要偷夫人的财物,便牢牢记下了,到了时候便去捉拿,那成想……”

    “我没有,我没有啊!”贺氏顿时气的暴跳如雷,手指着采儿大骂:“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明明是你与下人在我后院内斯通,让我逮到,你莫要反咬一口。”

    被贺氏这通骂,采儿不期然泪湿了眼,跪在杜氏下首,呜咽哭泣,发毒誓表忠心,这种百看百厌的陷害泡沫剧,若嬨真是累啊!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耐心听着,忍气看着。

    杜氏伸手拍拍采儿的头,微微一笑:“采儿跟了我十几年,什么人我最是清楚。”这话表明了贺氏人品还不如采儿呢!贺氏这个急脾气怎么受得了,转身就要撞树以死明志,吓得若嬨忙叫了冬儿她们将她压在椅子上,别乱动。杜氏被她这么一气,更是没有了好语:“你们且都来瞧瞧,我便是没有说什么呢,她个害死我儿该天杀的祸害,就要死在廉家,怎的,还嫌祸害我们廉家不够?”

    贺氏怒极反笑,破口大骂:“我呸,你儿子那里是我祸害死得?他是自作自受,得了花柳病,他该死,他最是……”见她骂的越来越丢人,若嬨命人封了她的口。

    杜老太太早已被她气的手抖脚抖,铁青了脸色,“来人,把着不要脸的荡妇,给我拉河边去侵了猪笼,快去,快去……”刚喊了几声,便俩眼一闭,一头仰了过去。

    这下更是乱套,杜三娘抱着杜氏大腿嚎啕大哭:“没天理啊!新妇称霸做主,不善管家事,要活活气死管家老太太,亡夫之妇不要脸,在院子里便私通,还要嫁祸个小丫头,啊……”

    还没等她接着哭喊下去,一块麻布便封住她的嘴,杜三娘愤愤而去刚要接着骂,便见刘婆子手持着戒鞭,望着她笑得很是狰狞,一鞭子抽在树干上,竟撸掉一层皮,登时吓得杜三娘密汗直流。

    刚刚倒在地上的老太太变戏法似得,蹭的坐了起来,手指着刘婆子就要开骂,但见她气势不减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若嬨倒是不急不缓,一屁股坐在花圈子上,笑望着正上演小丑戏的几人,“三娘子你有句话说的很多,我是新妇,而且也是这个院子的主人,那我这个主人便来问问你,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你还在这里挑媳妇与婆母的事端,是不是想让主妇把你赶出去呢?”

    杜氏见三娘受屈,猛翻白眼,手掐着腰挺胸而起,手指着若嬨叫嚣:“你敢,三娘子可是我的侄女。廉家有我在一天,我倒要看看谁敢?”

    若嬨点了点头,莞尔点头:“老太太说的正是,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必是将她乱棍打出去的。不过您也莫要为老不尊,廉慕对你什么样,我又对你什么样,明眼人心里都有数。”

    她这点倒是说到杜氏的心坎上了,若是她也似良沐那般对她,她岂会敢挑刺,但若嬨毕竟面慈心软,见不到个老太太受委屈,所以才容得她如此这般的。

    见所有人都没了动静,若嬨缓缓起身,滑落袍上草末,道:“今个的事也不光彩,便这么算了,都会去洗洗睡吧!”若嬨打了个哈气,不得不说她真有些没心没肺,转眼便困顿的不成样子。

    前头事情刚了,贺氏那头的丫头便来叫她过去吃燕窝粥,若嬨知道这是要向她诉苦的,收拾了一番便去了,刚入了门,就见贺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倒是吓了她一跳。

    忙着将她搀扶起来,贺氏亦是哭花了眼,也许是受了惊吓,手脚抖得厉害,冰的吓人。娟儿忙取了毯子,与她披上,扶坐在软塌上休息。

    “若是今个没有弟妹救我,怕是嫂嫂就真的没命说话了。”贺氏始终拉着若嬨的手,感激的不行。

    若嬨晒笑:“嫂嫂这是哪来的话,我们可是一家人呢!”

    “一家人?廉家主仆上下何时将我当作一家人?”贺氏接过她送去的帕子,拭去眼泪,“我也不怕说了你笑话,今个我真的私会了男人。”

    “啥?”若嬨吓得一激灵,贺氏将她押回座位上,惺惺问道:“你可知道我私会的是谁?”若嬨摇头,她则是阴险的笑:“就是那个赛龙阳。”

    若嬨的眉头一紧再紧,贺氏见她要误解,忙解释,自己叫他来的意思,也便是想气势他一番,他跟了廉大少这么久,到最后还不是千人睡的面首一个,而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夫人,过了丧期,马上就要改嫁人新妇。

    贺氏描绘着赛龙阳气恼的模样,越发的得意洋洋,就连若嬨都以为她是不是有些神经质了。忽然贺氏又想起来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望了若嬨几眼,才问道:“你与二兄弟可算和睦?”

    这话又是那里来的呢?若嬨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我们很好啊!怎么啦?”贺氏忙摇头,“好就好,我是让那个死鬼给吓怕了。再说男人要惯的,我听杜氏那些下人说,你对二兄弟太刻薄了些,你人又要强,这样不好。”

    知道她这是关心自己,若嬨感激地笑笑,热络的握住她的手掌:“谢嫂嫂关心,我会的。不过话说回来,我当时还真的有些怕你会对吴大管事不忠呢!”

    提起吴管事,贺氏终于恢复了神志,抿唇羞涩一笑:“妹妹竟说笑,我这么一大把年岁了,哪敢对不起他啊!只求他日后能看在你与兄弟的面上善待我便是了。”

    听她话中悲秋,若嬨无奈摇头,女人啊!男人便是她的一生追求。女子便要围着男人活。

    时下里的夫人闲着没事,就爱摆弄个观扑,采买,赌骰子,有些富家的夫人小姐,反倒玩出了新意,让着杂耍与说唱的班子在台上唱念做打,她们在下面赌好彩头,即活络了关系,又能将自己一些个压箱底的物事,拿出来与大家伙显派,显派。

    这几日女子会馆里的几位夫人,就在交口相传着谁家的曲唱的好听,谁家的扑地值钱,自己又赢了多多云云。身为副管事的薛娘子便是个有心的,见自家的夫人忙着新店面的事情,也顾不得这里,便仔细用心记下,得了闲便于夫人说了一二。

    自从上次与廉二家的小聚之后,自己却没有回请,这本就是疏忽的,幸好马上到了端午便也说得过去,如今彻底得了闲,若嬨也便想着能请几位夫人都过来热闹。

    正巧临县的秦干娘也来了消息,年轻的时候秦水莲便想着去南方,看看清秀的山水,却没得时间,如今年岁大了,铺上也算是安稳,又加之若嬨几次三番吹她过去赏玩,林白走了这么久,连个消息都没有,她也是担心,便与王玉兰商量了,要去若嬨那里玩玩。

    王玉兰得了消息,当然是满口的答应,便去知会良凤一声,问问她可想去,良凤倒是真的想去,丘儿有个先生爹爹管教的甚好,店铺上有秋儿与林童把持,更是井然有序。

    但这大忙人啊!就连老天都见不得你消停。自己家里啥事没有,保准你身边的亲人尽是事,不争气的良彩,又生了一个丫头片子,在家里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一日,虽然婆家忌讳着良家的货源,对她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就连个小丫头都能挤兑她,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