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且安第17部分阅读
小富且安 作者:肉色屋
春华十分不满,但这已经是任管事的极限。人在屋檐下她只能忍得,跟着那些厨娘,一个流程一个流程的看,身边还跟了个盯梢的徐婆子,闻听她手中啪啪木条响,吓得人心头发颤,终于挺过了午时。
所有管事厨娘都忙完了,下去吃饭。原本若嬨在店中与众厨娘吃饭便可,如今家中有高堂,怎么也要回去准备准备,便带着戴春华坐车回了府中。
若嬨亲手去操办午餐,戴氏却是被油烟以及浓重的香甜味道,熏得胃中酸水翻滚,真没想到这好闻的味道,吸入久了竟这般恶心。
怪不得那烤房要设有那么多通风口,戴春华这么想着,忙用纸笔,将今日所学记下。躺在绵软舒适的软塌上,丝毫没有在起来的动力。
前厅饭菜准备妥当,却迟迟不见自家娘子,良田耐不住面子,亲自唤她来吃饭,却闻到她身上有阵阵蛋奶香,问她又说懒得动不吃,料想她学艺是假,定是去蛋糕铺子偷食,却不给自己带回来。想想都气不打一处来,便回传秉明父母,说她吃过了,不想吃饭。
若嬨知道她累,便欲要身边的春儿去送饭,戴氏想发火却是自己的侄女,嘀嘀咕咕骂了几句听不清的,让若嬨不要理她了事。
吃过饭,若嬨便叫人支会戴春华,说要一起去蛋糕铺子,问她还去不去。戴春华刚刚不饿,可现在却是饿得很,又迟迟不见自家相公来送饭吃,却等了夏儿来叫出门去蛋糕铺子。
想了想去那里什么吃食都有,便笑盈盈跟着去了。哪知道下午便是实践课,五个闲下来的厨娘,亲自带着她去了小厨房,有师傅教学,她那里还顾得上吃,空着肚子便跟了过去,先是活水揉面,均是力气活,才揉了两下便大汗淋漓,手掌无力叫苦连天的。
王厨娘见她这幅模样,摇头无奈去知会若嬨,“夫人,这样的娇贵夫人怕是做了不厨娘的。”若嬨是真想想帮她,看着王厨娘微微一笑:“都是从学艺那会子过来的,等顺手了就好,我现在和面还不甚地道呢!”
“谁人能与您比,我们这些穷妇若不是夫人,那里有得今天这么风光日子。”王厨娘对若嬨颇为感激,听她自嘲的话很是不满意,也知夫人是真心想帮那妯娌,忙表决心:“夫人请放心,我定能将她磨练出来,不辱夫人教诲苦心。”
“那就好!”若嬨亲自去柜面上挑选几款糕点,甜汤装入食蓝中,递给王厨娘,“我那弟妹,今中午没有吃过东西,怕是现在也该饿了,送与她吃,若是不够再来取。”
都说妯娌难为,若是都似自家主子这般,还有何难为。王厨娘为能有这么好的主子,而庆幸,提着食蓝笑着出去了。回到小厨房便交给戴春华。
将食蓝中糕点分给几位厨娘,剩下的糕点她都没有吃完,可见若嬨给拿的很多,就是怕她中途累着饿了。她兀自叹了一口气,心里异常暖融融的,想着以前对若嬨诸多抱怨,以及在戴氏那里常常下舌挑拨,后悔不已。
从午时一直忙碌到入夜时分,戴春华终于领略和面要领,得了王娘子的首肯,她笑盈盈出了小厨房门,便见若嬨正在大厅内等候她一起归家,那种温暖的感觉让人无法言语,戴春华满眼感激呼之欲出,却有些尴尬来到若嬨身边,“嫂子还未归家?可是累坏了。”
若嬨伸手抹去她颊上粉面,“嫂子还好,倒是你累坏了吧?”戴春华忙摇头,“不累,到很是开心。”春儿取过披风为若嬨披上,戴春华换好外套与她归家,若嬨在路上跟她讲了些开店要领,她铭记于心,愈发感激起来。
戴氏送走了外孙良丘,去学堂就学,又嫌良凤每日里哭哭啼啼烦人,便张罗着归家,良老爹也实在是惦念着家中地里的活计,又担心车兰独自在家,不好好给二儿子做饭,生生饿瘦了,也一再嚷着要归家。
私庄上的粮食到了屯仓的时候,良沐再无时间陪伴二老,只好送了银钱派了马车送他们回去。戴春华虽学个皮毛,但是做上几样糕点,还是搓搓有余。
她又一心想惦念开铺子,也随着二老回去商议,良田软磨硬泡了良沐许久,仍是没得到留下的机会,无奈之下只有依了戴春华一起会娘家那头开蛋糕铺子。
良家人前脚刚走,良沐便急急去了几个庄上,准备囤粮事宜。然若嬨却再次忙碌起来,自她家开了家宴,相熟的几位夫人便接二连三宴请宾朋,闹得若嬨整日里没有时间去店面照料,反而游走于宴席之间。
吃过了白家的药草滋补宴席,又来陈家的珍馐盛宴,崔家的山珍野味宴席,真真是一家高过一家,让若嬨心叹幸好自家是最前头的,不然这般攀比,可受不了。
轮番酒宴下来,若嬨感觉脸都圆润了几分,不过却填空了没有良沐的孤寂日子。对镜梳妆捏花黄,换上金色锦缎白底夹裙,软底绣花鞋,冬儿将日落红的披风从后送上,披与若嬨肩头,禁不住赞叹:“夫人今日真美。”
“胡说,往日夫人便不美了。”夏儿逗得冬儿红了脸。冬儿嘟着嘴巴,讨巧:“人家夫人今日就是美,而且要最美,不然何夫人的宴席上怎么抢到风头?”
听及此,若嬨脸色不由暗淡几分,今日是县令夫人何氏开家宴,云集各路商贾官员,出挑便不是抢风头,而是闲着没事玩是非,“春儿换几件平常些的衣服。”她说着便往下脱。
夏儿不懂就里,忙拦住若嬨:“夫人莫要生气,我和冬儿不吵嘴了。”若嬨淡笑:“不是介意你们吵嘴,而是穿的太过招摇不好。”
春儿听出话中隐含,思虑再三取出条海蓝色绣兰大裙,嫩白色夹银短袄,青灰色羊绒过头披风,送到若嬨面前,“话是如此,但夫人莫要太过寒酸,让何夫人岂不是没了脸面。”
若嬨明了点头,看了这套衣衫到甚是满意,让夏儿和冬儿帮衬着穿戴,分配春儿和秋儿去准备送给何氏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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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何氏宴请出意外
良家的马车经过若嬨精心的布置设计,已然算是镇中少有,但是对比这一直排到街口的各色豪华版马车,还真是大巫见小巫了。
迎客的小厮王武见有马车前来,忙笑脸相迎。帮打着帘子,若嬨从马车上缓缓走下,王武规规矩矩伸出右手做为扶凳,“是良家夫人啊!今日怎的不见良老爷?”
若嬨笑答:“去庄上忙收田的事宜去了。”王武点头将若嬨轻抚的手掌交由春儿,“唉!还真是不巧呢!刚才我家老爷还念叨着,良家老爷酒量甚好,没有一醉方休,委实可惜。”
想起自家请酒的那次,县衙的官老爷忙着审查案仲,所以何氏夫君没有到场。直道入夜便亲自来接何氏归家,良沐见宾客散尽,便试探性邀他一同饮酒赏月,哪知这县太爷竟也是以酒会友的,当日与良沐便畅饮几坛子上品陈酿老白干。
若不是何氏担心他明日误了正事,一直催促他显有一醉到天明的快慰之感。今日他盼着良沐这个酒友前来,也就不以为然了。
王武亲自带着若嬨从正门侧的角门进了院子,没成想竟是何氏亲自相迎,何氏忍不住埋怨道:“妹妹真是拖沓,姐姐办事竟来的如此晚,可有看姐姐笑话之嫌疑?”
还未等她说完,若嬨已然忍不住笑出声音,“真不愧是县令的娘子,竟邀人也是审案的风采。”何氏想起语措,轻拍着脑袋,“可不是,竟被我家老爷带沟里去了。”说着,与若嬨两手相交,径直进了女宾房。
若嬨已然算是来的早的,除了三个何氏家中的妾房,竟无旁人,那三个妾房见有夫人来,忙毕恭毕敬作福,倒是有理的,若嬨笑着向何氏点了点头,何氏却是没有啥好脸色。
“看见没,这就是我家老爷收的妾房,具是无理的,都在此处偷清闲,苦了我自己忙里忙外的。”那语气是与若嬨说得,眼神却始终没离开那三个妾房。
三个妾房被训的红了眼睛,匆匆作揖撤了下去。何氏这才满意抽了口气,“现在舒坦多了,妹妹且随我上座。”正房的夫人打压妾房,实属在常见不过,然若嬨不慎喜欢,只叹自家爷们不争气,何必女人为难女人呢?
若嬨笑着看向何氏:“姐姐若是不喜欢她们,为何不让她们在屋里呆着,省得出来惹你生气。”
何氏挤出一抹苦笑,捂着她的手紧了几分,“妹妹不知,这妾房便是脸面,姐姐怎能将她们关起来。”妾房就是脸面,什么破道理,若嬨不敢苟同,何氏又怎会不知她心思,笑道:“也就是你家相公待你好,身边不沾妾房吃酒不沾行首,你可知道外面的人,如何说他又如何说你。”
此时的若嬨倒显得得意洋洋,“还能如何说道,无外乎相公惧内,婆娘是妒妇呗!”见何氏拉长的脸,若嬨知道自己的话必是伤了她,忙道:“若是姐姐觉得她们碍眼,卖掉便是了,干嘛让自己不好过偏为个好名声。”
“你啊!年纪太小,不懂得。”何氏不想让她单纯的心思同样受了毒害,不然自己就真的再无向往的人儿了。两人说说笑笑了一阵子,各家的夫人便陆陆续续来到,何氏只能忙着出门迎客。
正巧玉兰和秦夫人结伴而来,便命丫鬟迎入若嬨那里,秦夫人见到若嬨,免不了又是顿数落,怪她没有等她们二人,自己先跑了来。
若嬨两手捏着耳垂,一副甘愿受罚的可怜模样,让秦夫人心疼还来不及,那里舍得罚,忽见她身边就只有夏儿和冬儿两个丫头,忙问:“哪两个丫头呢?”
“春儿去蛋糕铺子上取新烤的蛋挞糕点,送与何氏后厨帮衬着。秋儿则留在家中照应。”若嬨说完,秦氏忍不住摇头,“这家中人少就是不好,要不然给良沐寻个老实巴交的妾侍?也能帮衬着你些。”
还未等若嬨反驳,玉兰先恼了,“姨娘,你是若嬨的亲干娘吧?为何让若嬨巴巴着给良沐找人。”
秦夫人叹了一口气,“你妹妹都让你带坏了,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们姐俩?”
知道干娘是关心自己,若嬨怎会反驳,调笑道:“我都不敢拿木棍轮相公,怎么算是被带坏喽?”王玉兰猛地推了她一把:“去你的,不帮着你说话了。”羞红着脸去找别的夫人聊天去了。
见身边无人,秦夫人再次老生常谈,说给老爷身边收个人,才是正事,若嬨索性拿出婆婆作为挡箭牌,说戴氏最是不喜纳妾的,秦夫人一听险些惊掉下巴!
忍不住赞道:“你婆婆还真是个明理懂事的。”若嬨笑问:“干娘不是说收人才是明里懂事吗?”秦夫人抿着嘴乐,点点她的额头:“你个傻丫头,收了人,用不用还不是你这个夫人说了算。”
若嬨忽然转过弯来,此话的意思……“莫不是干娘收的人都是没有用过的……”老chu女这三个字,若嬨敢想不敢说,只是抿着嘴坏笑。
然秦夫人却是一副心知肚明莫要声张的样子,她终于顿悟过来,秦夫人这招棋走的有点险,但是却是考验老公的至上法宝,要不要回去也考验下良沐呢?
正犹豫间,春儿回来了,还特特藏起来一盒子新出炉的枣糕,喜滋滋看着若嬨,“老爷临走前吩咐的,要日日给夫人服用他特质的枣糕,滋补身体。”
见自己丫头阴阳怪气的模样,若嬨又好气又想笑,秦夫人疑惑道:“什么特质枣糕,还有滋补身体的功效。”春儿献媚送上一块给秦夫人,“我家老爷会的可多了,特意配了几款滋补药果,交由制作糕点的娘子们加工好,每日送与夫人进食。”
“还真是有心呢!”秦夫人笑着瞥了眼若嬨,羞得若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过几时厅堂中的环肥燕瘦越聚越多,就是窃窃私语的嘀咕声都能震反了天,饶是若嬨能忍受,喜静的秦夫人却是受不了的,正烦闷之时,何夫人的大丫头来请各位夫人上席了。
这请人上席不是何夫人的礼仪吗?怎得让大丫头代替,委实失了体面,此事不只若嬨这么想着,其他的夫人也是如此这般,脸色都平添几分不悦之色。若嬨搀扶着秦夫人一路向正厅而去,刚行至门口,何夫人的丫头碧兰伸手拉住若嬨的手腕,满眼的紧张呼之欲出。
秦夫人一看便知有事,于玉兰一起入了宴席,扭头看向若嬨叮咛:“快些的,干娘给你留了位置。”
“嗯!”若嬨点头答应,已然被碧兰丫头拉着去了后院,若嬨还是头一次来过此处,四进出的院子,面积比自家大出许多,且院子里种满了腊梅,腊梅此时正当红艳,花香肆意美不胜收,她却无心欣赏满心思记挂着何氏。
何氏刚刚进了厨房,脚下不慎踩了油污滑倒,竟不料何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下体马上见了红,怕是不妙。“怎会如此不仔细,这么多人竟摔了夫人?”若嬨越想越急,脚步飞快。
碧兰委屈又心疼,流着泪刺红了面颊,狠狠道:“都是那些不要脸的表子,不然夫人怎会如此。”原来这其中还有细节问题,但若嬨这个外人不好过问。
刚走到门口,便见门前跪着三个妾侍,冻得脸色泛白,单薄的身子被风吹得发颤。若嬨心中没来由揪紧,真会是她们所为吗?可这心思是不是太过蠢笨了?同位女人何苦问难女人啊!她委叹一声,匆匆进了屋子。
何氏脸色惨白,头倚在床壁上默默垂泪,“姐姐莫哭,也不怕坏了眼睛?”若嬨取了湿手巾帮她拭脸,何氏手摸着肚子,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纷纷下落,“我这苦命的儿,怕是保不住了?”
若嬨忙摇头,劝慰:“姐姐莫要浑说,让菩萨听了都不眷顾的。”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掌,“姐姐的手如此冰冷,碧玉带我去取手暖来。”
碧玉心思敏捷,起身带着若嬨去了夹间,将手暖放到若嬨手中,说道“产婆说夫人胎脉不稳,怕是有滑胎之象。”何氏如今已有一儿两女,纵使这个站不住也关系不大。但古代以多子为福气,只有多生儿子在婆家的地位才能稳定。
“产婆又不是郎中,为何不去请个郎中过来瞧瞧?”若嬨疑惑问道,转身进了何氏卧房,碧玉紧跟着嘟囔,“夫人不让。”若嬨看向何氏满脸尴尬神色,知道这是妇人家的事情,找个郎中怕是不妥。
何氏犹豫下道:“要不去请前面白家的夫人来帮姐姐瞧瞧,听说她医术不次于她家相公。”若嬨心下明了,“对啊!怎就忘记白家的夫人,快些去请,就说我请她来。”
若嬨送上暖手,看向外头问道:“通秉姐夫了吗?”何氏摇头:“事情未曾查清,如何与他去说。”
“唉!”若嬨叹气,“姐姐还真是糊涂,姐夫此乃一镇之首,这等小事怎能难倒他?”何氏无奈:“都说清官还难断家务事,你姐夫那人家中事宜一概不管的。”
“那就更该告诉他,让他也晓得姐姐管家的苦楚。”若嬨此话正对了何氏心思,脸色稍缓,“他真能给我个说法,而不是偏着那老四?”
外面跪着三个,老四又是何人?便不言而喻了。何氏介绍着说:“老四,是相公新收的四房,她身怀六甲不能出来见客的。”若嬨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帮着何氏掩好被脚。
白家的夫人很快带到,帮着何氏把了脉象,让何氏放宽心,并无大碍,只要休息几日服下安胎药便好。何氏虽是身体无恙,但心头不快,忍不住又抹起眼泪。
兰若嬨与白家夫人对视一眼,禁不住摇头唯叹,纷纷找着话头开解何氏,若嬨则说了几个逗闷子,见她终于笑了,才放下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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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妙龄女子求君怀
随着若嬨与白家夫人的离去,后院的消息不仅而走,很快便传到陈县令的耳中,他也顾不得前面宴请的达官贵人,一门心思回了何氏房中。
若嬨见主家关切神色,与白家夫人眉目几眼,便纷纷撤了下去,何氏心里高兴却嘴犟,拉着她们不让走,若嬨没辙指指外头道:“外面女宾无人照应这么久了,我这个做妹妹的怎能不帮衬着姐姐。”
何氏这才笑盈盈放了手,若嬨与陈县令福礼,缓缓撤了下去,与白家的夫人路上无语,却是各怀心思。若嬨不懂医术,满心思想的是这跤摔的太过蹊跷。而白家的精通医法,何氏胎月过三,根本动不了胎气,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啊!
白家夫人与若嬨向来交好,心知她也定是不知其中缘故,便低声知会她,莫要在何氏这里搀和,用过餐饭便早早归家去。若嬨知她心好,想起刚才自己却叫她为何氏诊脉,将她牵扯其中,越发不好意思。向白家夫人道歉,她无奈苦笑:“纵使妹妹不叫我去,我也是脱不开的。”
若嬨回到宴席间,秦夫人附近的位置当真给她备着,连菜都布好了,她坐下草草吃了些,白夫人根本无心下咽,坚持到最后便于白家掌柜的归家去了。
正待若嬨想走,何氏后头又传话来让她过去,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跟着碧玉进入小间,此时何氏的脸色越发红晕,心情也似不错,见若嬨前来,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些个感谢的话,还将一柄钗头雁插入若嬨发尾。
赞了声:“真美。”
若嬨也有来有回,将头上的玉钗取下,帮何氏别好,“这是妹妹送与姐姐的。”何氏推脱不肯,若嬨却是揪着嘴巴埋怨,“莫不是姐姐嫌弃这玉色不好?”
此玉钗色泽晶莹剔透,哪有不好只说,何氏此举只是想收买人心,那里想着礼尚往来,而若嬨的打算就是装糊涂,帮着何氏别好钗子,调皮地摸摸何氏的肚子,“姐姐前两个娃儿,妹妹没机会赶上,这个妹妹可是要提前备好催生礼。”
何氏的娘家离此处甚远,每次生子身边都没有个亲人,心中自是战战兢兢,更别提催生礼,具是后补上的。听若嬨这般贴心的话,怎个不感动,拉着若嬨的手留下泪来:“若嬨,你这个妹妹,姐姐没有白认,将来姐姐就指望你这个娘家人了。”
“是啊!是啊!夫人有了娘家人,再也不怕后面的那几个小妖精作怪。”碧玉嬉笑道。何氏瞥了她一眼,碧玉吐了吐舌头,在不作声。
若嬨拉着她的手,依旧老声重谈“姐姐若是不喜欢那些人,卖掉便是了,何必留在身边添堵。”何氏苦笑着摇头:“卖了那几个,难保不会再来,还不如留着几个听话的。”
深懂她话中暗意,让若嬨对她不由得刮目相看,想想若是自己处在她的角度,怕是被妾房祸害死了,都不知那里烧纸钱去。
夕阳西下,满天霞红,雪色的大地,粉红的腊梅,美的迷花人眼。若嬨出了何氏屋子,便被此景所感染,碧兰一看便知她心思,忙忙回去取了瓷瓶,折了数枝腊梅,交到冬儿手中,叮嘱:“回去剪了枝条,放入盐水中泡着,能活很久呢!”
冬儿笑着谢过,忙向院中兀自赏梅的若嬨跑去,“夫人你看。”若嬨回头笑了:“调皮的,折枝问过人家主人了吗?”冬儿看向那头碧兰:“碧兰姐姐给的。”
若嬨满心欢喜摸摸那腊梅,径直往回走去,隐隐听见身后有人吟诗:“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明知是个男子声音,若嬨还是忍不住后头相望。
只见腊梅林嫣红深处,一身着白蓉裙的妙龄女子,身姿妖娆利于净雪之中,手持白釉瓷大肚小嘴长颈瓶,上面插满参差不齐的梅枝,映着她粉嫩的面色越发红润,媚眼如丝小巧唇瓣微微上擒,徐朗春感觉心头顿时漏跳一拍,脸上呼呼的热起来,手似不受控制向她挥舞。
“登徒子,看我不收拾他。”冬儿最见不得轻薄的男人,说着就要冲过去,若嬨忙拉住她手,“快些回吧!懒得理他。”冬儿很不甘心冲那人展示下拳头,跟着若嬨身后急急走去。
春儿站在马车前等了许久,见夫人回来忙上前扶着她上车,急道:“见所有夫人都走了,我都想进去寻,又担心走错了地方,还要让夫人等着,可急死我们了。”
若嬨淡笑,扶着她的手上车,“真不好意思让诸位担心了。”若嬨这般模样,她们都习惯了,春儿嘟着嘴巴,“夫人下次带着我,我便不担心了,莫要将我一人放在家中。”
主仆几人说说笑笑坐上马车回去,临近成衣铺子,竟发现里面灯还亮着,若嬨忙喊停,春儿打着帘子道:“应该是林公子,玉兰夫人有孕在身累不得,秦夫人见人多便会头疼,所以店中忙不开,他便在此处住了几日了。”
“为何没人告诉我,我也好送些饭食过去?”若嬨埋怨着,下了车往里面走。夏儿皱眉一把拉住若嬨,“夫人,天色已晚,怕是对夫人名声不好吧?”她越说声音越小,若嬨的脸色也越发难看,却是个不争的现实,人言可畏自己真的去不得。
郁闷着心情回了家,虽是懒的还是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可口小菜,装到食蓝里面,交由冬儿送到林白那里。自己反倒是没有了吃饭的心情,没有良沐在家,卧房中静的针掉落都能听清,有些吓人。
冬儿送过饭食回来禀报:“林公子刚忙完,夸夫人送去的饭菜刚刚好,吃的也很开心,只是人累的清瘦了些。”
“哦!”若嬨点了点头,将蛋糕铺子送上的账目放到一侧,“那明早你便送饭过去与林大哥吃。”冬儿得令点头,心下欢喜脸上显出一抹灼红。
若嬨未抬头,依旧看着繁琐账目,“怎么还不下去休息,这里不用守夜了。”冬儿想了片刻,终于鼓足了勇气,噗通跪在地上,“夫人,冬儿有事求你?”
“哦,何事?”若嬨狐疑抬头,便见她羞得火红的双颊,心中似乎有些明白。冬儿眉头紧蹙目光闪烁,“夫人,我想……我想……”
“若是没想明白,明日再说不迟。”若嬨低着头接着看账本,却有些心不在焉竟不知为何。
“不行,我今日便想说。”冬儿听她说明日,忙抬头专注看着若嬨:“夫人,婢子喜欢林公子。”
若嬨脸上浮现一层冷笑,“怕是这世间女子没有不喜欢林白的吧?”刚刚说完,又觉得自己话太唐突,难道自己不是女人吗?忙问道:“林公子可说喜欢你?”
冬儿满脸甜笑着点头,“林公子经常说我乖巧直爽,该是很喜欢我的。”
乖巧直爽就等于喜欢,怕是她自作多情才是,若嬨无奈摇头,温吞一笑:“那你又想如何?”冬儿平时大大咧咧且不拘小节,当问到此处却是羞得说不出话,见若嬨面上玩味之色,狠了狠心道:“求夫人将我送给林公子,照顾他日常起居。”
向来她都是胆大的,这种敢追求的女人,若嬨很喜欢,只是送她过去,说不定也是害了她,“冬儿,你我主仆一场,你可想清楚了?将你送去说好听些,是照顾夫人的大舅爷,说难听些便是做了通房丫头,将来好得能抬做妾,姨娘都不可能。”
听夫人谆谆教诲,冬儿也不是没有想过,但她从第一眼见到林白便深深爱上了,每每见到他都似糖如蜜,恨不得天天守在一起。
特别是今日夫人吩咐她去送饭,见到林白正与一妙龄女子,深夜畅谈,她那颗压抑了爱意的心,疯狂滋长,别说什么将来,就是让她守在他身边片刻都是知足的。
冬儿重重点头,深深磕了头,“求夫人成全。”若嬨抬眼看着她,半响无语,“行,我明个去说,你会吧!”冬儿得了底,心下欢喜道了谢匆匆而去。
若嬨整个人傻吧吧杵在那里,手中握着那账目,竟不知觉间倒了,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这是怎么了?若嬨苦笑,心中默默念着良沐的名字。
又是一日好天气,虽冷阳光却很足,照着人暖融融的。若嬨换上一身水粉色衬裙,外着奶白色真丝缎袄,特意命夏儿梳上流云髻,选了半响戴头,却觉得那腊梅花与自己最登对,折了朵别在头上。
扭头问道:“夏儿好看吗?”若嬨浅浅微笑,双眸如暮星璀璨,唇角边泛起梨涡,竟将夏儿看得痴傻,“夫人,我真恨自己为啥不是男儿身。”春儿推了夏儿一把,“夏妹妹你傻啦?”
夏儿头一扭憨笑:“可不是傻了,让夫人的美貌都看傻的,真狠自己为啥不是男儿身,定将她摞家里去。”
“哈哈……听你夸人都慎得慌。”若嬨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眼泪都流了下来。春儿忙帮她补妆,笑问:“夫人这般打扮,要去那里?”
若嬨未答,眼神瞥向后面角落里的冬儿,“冬儿今个陪夫人出去转转可好?”冬儿心知肚明,脸上红了又红,“谢夫人。”
天气好,心情自然也跟着雀跃,若嬨没坐车与冬儿二人游走到街边,听着各式的叫卖阵阵,嗅着包子铺远远飘来的肉香,还有那酒楼里卖唱姐儿的小曲。
入了冬路上行人渐少,更少有妇人在街上游玩奔走,然她们主仆二人,便成了这条街上靓丽的风景线,只不过他们看到的是若嬨无法遮掩的好身段,较好的容颜则被戴头遮盖。
入了成衣店铺,迎头走来两名女接待。“这位夫人请问……”还未等她说完,若嬨掀了戴头,其中一名女接待忙过来作揖,“夫人您来了,快里面请,林公子就在内间绘制草图呢!”
若嬨向冬儿一指,冬儿忙满脸堆笑提着食蓝往里面跑去,她自己则在铺子里面转悠着,掀开这条裙子,展开那条披风,这些均是出自林白之手,这等才能就是放在现代,也是大师级别的水准。
“唉……可惜了,生不逢时。”若嬨兀自叹了口气,身后竟传来笑声,林白顶着青黑的眼眶疾步走了出来,“妹妹怎这早来,不在被窝闷着,还真是少有?”
“就知道讽刺我。”若嬨伸手指点他的双眸,“昨个没有休息好,怎得眼圈这么黑?”他只笑不语,拉着她的衣袖往里面走,“来,哥哥最新画的草图,专供新年之用,你看行不行?”
又是为了绘制草图,若嬨莫名的心疼,跟着他进了小间,冬儿正呆呆站在角落里,见若嬨进来,想要上前,却十分腼腆不动。
林白好不容易能与若嬨独处,怎容得下她,忙催促:“冬儿茶空了,去烧水烹茶,对了,要蜂蜜菊花茶,你家夫人最爱的。”冬儿忙问:“东西放在何处?”林白已然将她推了出来,“去问后厨的人,我怎会知道。”
冬儿站在门口,前后走了两步,却不死心,刚想去叫门,林童见她这般不识趣,忙拉着她下去找茶,只盼能多拖延她些时辰。
四五张长幅画卷展开在书案上,每幅均是仕女手持梅花图,虽姿态各异服侍不同,眉宇间那媚笑,总能找到自己的几分影子。
纤白的手掌缓缓拭过几幅画卷,若嬨无奈摇头,“林大哥不是为了这几幅画作,又是彻夜难免吧?”林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定是冬儿那丫头说漏了嘴,没事少睡几夜有死不了人不。”
若嬨猛地转身,调笑:“是死不了人,却有人会心疼啊?”林白被她出其不意的话,登时羞红了脸,磕磕巴巴:“妹妹……莫要……莫要浑说。”
见他红了脸,若嬨也不再逗他,将食蓝打开,“先不说那衣服样子,人生吃饭大,吃饱了再聊。”
“哎!”林白乖乖答应,忙在冰冷的水盆中草草洗了手,坐下吃饭,见他冻红的手掌,若嬨禁不住念叨:“这男人没个女人照顾着,还真是不行,你看连洗手都没有热乎水。”
林白刚咽下去一口饭,就猛咳起来,红着眼睛连连摆手,“没事,我有林童照顾呢!”若嬨起身开了门往外张望,心道,这冬儿是怎么想的,怎么出去泡了茶都没了影子。
她怎会知冬儿早就被林童缠住,那里还有功夫回来,林白忙将她拉了进来,将门重新掩好,坐在那里狼吞虎咽,直赞若嬨手艺高超,若嬨苦笑,“也就是哥哥不嫌弃妹子的粗茶淡饭,良沐可总是挑剔呢!说我总是忘记放盐。”
其实那是良沐变相关心若嬨,舍不得她亲自下厨房才说如此说。林白又怎会知道其中含义,脸立时垮了下来,“怎的?他待你不好,等他回来我去问问他。”
若嬨噗哧一声笑了:“哪有得事啊!哥哥莫要操心我的事情,还是想想你的终身大事吧!”见林白面上没啥反感神色,若嬨接着道:“店里这些日子很忙,总是劳着哥哥费心,我虽能送些饭菜来暖胃,却只能做这么多。”
林白知她关心自己,心中温暖异常,竟红了眼眶,忙吃下最后一口汤掩饰,“能吃上你送的汤饭,哥哥就满足了,真的满足了。”
“你真是没挑的,我可不满足呢!我想给你屋里送个人,你说可好?”若嬨猛地起身说道。林白惊愕地瞠目结舌,身体往后扬去,结结实实倒在地上。
见他狼狈模样,若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去拉他,哪知林白竟小气的报复她,用力向后一拽,若嬨不出意外同时倒在他怀里。
鬓角上的梅花,轻轻飘落在他头上,如此近的距离,甚至可以感受到呼吸,似乎这种场景只有在梦中见过,林白沉醉的微眯着眼,怔怔看着面前貌美如花的女子。
“妹妹说的可是真?”显然林白会错了意思,若嬨踉跄爬起,跪坐在与林白咫尺之处,点了点头,“当然。”林白的手拂过她温红的脸颊,“到时就怕妹妹后悔。”
“怎会啊?冬儿自愿提出让我送给那做填房的。”若嬨笑盈盈说完,林白的脸色冷若寒霜,勉强挤出一抹苦笑,伸手将若嬨扶起,“真是有劳妹妹费心了。”
话说到此,门被人咚一脚踹开,怒发冲冠进来个妙龄女子,且样貌竟与若嬨有四分相似,看的若嬨都一阵呆傻,“这位是?”
若是往日她竟敢如此放肆,林白岂会饶她,只是今非往日,林白很生气全因面前,这个乱点鸳鸯谱的女人,“她便是董府五小姐,董卿梅。”
怪不得他所画的长副中,女子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怪不得他所画的长副中,女子手中皆有梅花,原来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卿梅。
若嬨尴尬莫名,忙转身向林白欠身,“林大哥真不好意思,我只顾着自己丫头,竟做了荒唐事,害的你与董小姐失和,妹妹这便去解释。”
林白见她客气也不多言,董卿梅却是莫名其妙的,刚才听外面的几个女子,议论林白屋里有人,还以为又是跟那里恩客私会,她想想就憋屈,明明说好了允给自己一周相处,竟这般不讲道义,便冲了进来要兴师问罪。
见到若嬨的那刻,董卿梅的恼恨倒是少了几分,谁人不知她是林白的义妹,自然不会有事情,可是兰若嬨的这番话,又是何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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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春/情波与威胁人
正当董卿梅疑惑之时,冬儿终于摆脱林童冲杀回来,见自家夫人脸色十分难看,知道这事八成吹了,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转。
噗通一声跪在林白跟前:“林公子莫要怪罪我家夫人,是婢子求着夫人来帮说的,都是婢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林公子你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我家夫人。”
癞蛤蟆见的多了,就是没见过自家丫头这般俊俏的,若嬨实在憋不住,噗哧笑出声来。董卿梅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这丫头有意思,竟说自己是癞蛤蟆?哈哈……”
林白可没有她们的好兴致,冷冷看着面前三个女人,甩袖转身,一挥手指向门面,“都给我滚出去。”他几近嘶吼,若嬨那里见过他发这么大火气,吓得提着裙角往外跑,冬儿见夫人逃之夭夭,也紧跟其后。
董卿梅的不怕死劲头,竟可以与冬儿较量,将门啪的一关,与愤怒中的林白对峙。“林白,你今日便要给我个说法,休想推脱。”林白冷笑,往日柔美俊俏的面容,今日竟这般狰狞,吓得董卿梅往后退缩几步,却依旧坚持。
“好,我给你说法。”林白气得浑身发颤,抡起磨台狠狠砸了过去,磨台中新研磨的黑墨瞬时飞溅,喷了她一身都是,特别是脸上一片漆黑,那磨台应声掉地,摔得粉碎。
半响,董卿梅终于反应过来,嗷的一声惨叫,开门夺路而逃,若嬨站在门口,看着她不断摇头,看来真的将林白气急了,这般温柔的人儿,竟连美女都敢伤。
“夫人,我们走吧!”始作俑者冬儿此时胆怯似硕鼠,拉着若嬨的胳膊,摇来晃去。若嬨摇头,“你啊!让我得罪了人,现在想开溜。晚了,快些跟我进去将屋子收拾,收拾。”
冬儿吓得缩着脖子,跟在兰若嬨身后,轻轻将门开了条缝隙,满地狼藉,林白更似着了魔一般,将那些画卷长幅撕扯,这可是他呕血之作,吓得若嬨忙冲过去拦住他。
冬儿更是吓得手脚发麻,扭头去找林童帮忙。“林大哥我知道错了,你要是气,就打我骂我,莫要拿这些死物出气,你画了她们耗时多久?”
林白气急败坏,又见她护得紧就更是气得要命,伸手去拿若嬨便挡,不让他得手,气得林白跺脚,双臂用力便将若嬨抱坐在案台之上,搁着她的身子去够身后的东西。
若嬨被他的动作吓得不轻,刚要用力向前推,却因个子矮小,额头被他的肩头结结实实撞个正着,感觉脑袋一阵昏天暗地,林白忙伸手将她抱入怀中。
说巧不巧的林童恰在此时冲了进来,便见一向高洁如仙嫡的兰氏夫人,高高坐在按台之上,而温文儒雅的林大清君站在她的双腿之间,用力抱住她的腰身,接下来……
“啪……”门发出一声脆响,被重新关严。幸好冬儿跑得慢,来时只见一扇门被林童关好,“夫人呢?”冬儿紧张的要去看,林童怎么肯,忙拉着她出去,“夫人正在劝说公子呢!你先跟我下去候着,什么时候叫你,你在回来。”
“若嬨,你头还痛不痛。”林白拎干温热的手巾,附上她红肿额头,心疼的没法言表。若嬨呲着牙摇头,“没事,等会就好了,没事。”
额上不怎么痛,就是里面昏昏涨涨的,不爱睁开眼,若嬨半眯着眼看向身侧唉声叹气的林白,竟还有心思逗人:“林白你好不讲究,竟窝藏个小美人在家中,竟不与我知会一声?”
提起董卿梅他就火冒三丈,她还用窝藏,巴不得公之于众呢!冷着脸猛甩袖子,“我与我没瓜葛。”
“昨个还听冬儿说,晚上她在此留宿了呢!”若嬨还未说完,就听书架上哗啦几声响,吓得她猛地往后缩:“好哥哥你别砸了,想吓死我不成?”
看着满地瓷片残骸,他依旧不解气,接连又摔上几本书,愤愤坐在椅子上,背对着若嬨一语不发,他真的气了,气从何来她竟然不知,揉了半响的太阳|岤,终于舒缓许多,缓缓蹲在地上,将那些个书啊!本的都捡拾起来,放回原位。
取来扫帚将地上的破烂瓷片收拾干净,这才敢去看愤愤中的林白,他的眼竟是温红的,怕是刚才哭过了,若嬨心里越发难受,却不知道该如何示好。
在屋里面转悠三圈,哀哀切切道:“林大哥,若是还有气便骂我几声可好?”他依旧不语,反而扭过头不去看她。“唉……我真是不知道你不喜冬儿,更不知为何惹恼了你和董卿梅……”
“啪……”一本书不出意外摔在她的脚面上,虽不疼却唬了一跳,俯身拿起,轻轻放他手边,“林大哥我先回去了,晚上饭菜我会按时送来。”
转身来到门口,还未及开门,林白一掌竟将房门扣严,用自己的身体将若嬨挡在门与他之间,那距离极近,近的可以听清彼此呼吸,让人紧张莫名。
“难当你真就见不得人逍遥快活,非要跟你一样受家庭世俗牵绊?”林白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其实林白自己也这么觉得,那是因为太紧张了。
若嬨的头倚在门板上,终是没敢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喃喃道:“若嬨明白了,林白喜欢逍遥自在的日子,我定在叫人来烦你。”手扳了把手出去。
其实林白想说,他喜欢逍遥自在,但更喜欢有个人可以一同陪他,共度终老。只可惜他说不得,因为他知道说了怕是连兄妹都没得做。
一路上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