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风第52部分阅读
相思如风 作者:未知
,向着高台一声大喝:“所有主事,明日下午在内院等候家令。”
“是!”满脑子桨糊,还是没弄清是什么回事的人,茫茫然的应了一声。
而在应了后,满族的端木子孙,开始有条不紊的离开禁地,返回城内,一批批的人流,如潮水涌出,又一次淹了花岛的大道。
快意恩仇 第三十五章
新年二月的第一缕春风拂过大地时,冰雪隔化,万物开始复苏,青青的草冒出了点点细芽,树木吐出了丝丝嫩黄。
随着春天的到来,气候开始变暖,龟缩了一个冬季的人类,走出了家门,开始为新一年的生计而四处奔忙,各城各镇的大道,人流来往频繁。
同时,又恰蓬是每隔百年一次的帝国盛会年,因而在这个初春,早早离了住地,赶往大会举行地的人更是前仆后继,西大陆的人更是提高起程,以期望占取有利落脚处。
因而,在各地通往伽玛帝国的大道上,人流熙熙攘攘,那频频出现的,奔驰着的羚羊马拉着的马车,不仅马匹精良,马车精致,那马车上各大世家的标志,更晃得人眼花缭乱。
转眼,又是阳光和煦的三月,离四月越来越近,而往伽玛帝国方向的人流,更是随日剧增,大有蜂涌而去的架式。
一辆四马羚羊马车,与其他马车一样,沐着暖阳,正沿着伽玛帝国的大道,驶向伽思城,马车外跟着七位衣服不同,却一致带着白色面具的护卫。
宽敞的马车内,坐着或穿铠甲,或绸缎,男女皆有的数人,一个面罩着白面具的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正哀怨的瞅着对面的一位翠羽铠衣,眸子、头发全是翡翠绿的年青男子。
“小主人,翡翠哪里不好?”被那眼光盯得浑身发毛的翡翠,将身子向身旁的墨墨处挪挪,终于小心翼翼的打破了僵局。
自他进化完毕,被从契兽空间召出来后,他家小主人,就一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他,在那岛上被看了一个月,这一路上,小主人还是那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他真希望能被召回去。
“很好。”盯着他的相思,并没有移开视线。
自那大典之后,相思醒来时,紫极告诉她,翡翠已经完成进化,她便连她睡着后有没什么事都不来得及问,但召出了一直牵挂着的伙伴。
结果,一召出来,看着那一身翠色欲滴,羽铠如软柔的绸衣,面容妩媚,眸子颜色比雕琢过的翡翠玉更美,看起来不足双十年华的少年时,相思当场傻眼了。
那双眼,太魅,看一眼便让人情不自禁的沉醉。
对翡翠玉有着特别偏好的她,折倒在了那颜色之下。
不过,相思可不是真的沉迷了,她比谁都清楚,翡翠的眸子,可不是单纯的漂亮,而是,那是一种令人迷失自我的摄魂幻彩,可以令敌人的精神意识产生错乱,眼,也是杀人厉器。
翡翠的眼睛为什么会产生变异,那是她一直盯着看的主因,可惜,研究来研究去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是不是因为‘天使的眼泪’的副作用呢?
银瞳沉睡后醒来,突破了王阶,翡翠沉睡了相当长的时间,醒来时,不仅化为至尊,而且还是巅峰实力,更拥有了一双摄魂眼,这异象,令她对那禁药产生了怀疑。
唉!
季节如此美好,她却如此烦恼。
找不出原因的相思,闷闷的看着,又是一声无声无息的叹息,嗌在了的心底。
“小主人,有什么不开心?担心黑曜调不来兽族?还是不忍心将那两家人屠光?”银瞳揽过在他眼中仍是细少的主人,盯着那双含忧的双眼。
“没有。”摇头。
黑曜在二月时,返回天谴,能不能调动兽族来相助,这个不在她考虑之例,如果连黑曜都指挥不动,相信紫极肯定会直接将天谴夷为平地。
至于那两家,绝对没有不忍心的情况存在。
端木家的族人,化零行动,大半已经进入了伽思城,内院的长老,老祖母已经正在前往伽玛帝国的路上,人员将在距伽思城最近的一处秘密地集合。
大仇得报,即在眼前。
可是,离伽思城越近,她的心突然的有些烦燥。
原因,不知。
仍如她想不明白翡翠的眼一样。
敏锐的银瞳,却一眼看出了她的不适。
“如果累了,小主人就睡吧。”银瞳将人抱好,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睡吧。
睡醒,说不定一切都好了。
按下心中的烦躁,相思真的默念着,窝在银瞳怀里,在车轮辘辘声,慢慢沉睡过去。
羚羊马车脚步不停,一点点的驶近那座令车上人恨了数年的城市。
时间如指间的风,一晃而逝,快的令人难以捕捉,转眼间便到了四月,离百年帝国盛会的时间越来越近。
帝国盛会时,大陆的帝国会齐聚一起,同时,各大世家亦会同时在场,一起参入探讨未来百年的发展大计。
明面说是参入研讨,事实是向别人展示自家的实力,达到威慑的目的,当然,就算不能威震大陆,也会取得其他收获,或者与人达成协议或是拉拢新的势力,而小世家却可以借此崛起。
鉴于各式各样的目的,因而,帝国大会时,参入的世家比参入茶会的要多,几乎有点实力的都会到场。
对于另一部分人,目的则简单的多,也不只不过跟圣兰茶会一样,盛会时,可以在伽思城内占据有利位置,出售自己手中的各种物品。
随着人员的大量涌入,伽思城城内处处人头赞头,每当天才刚蒙蒙亮,所有的大街小巷便被开始川流不息的人与马车占据,整个城内都会进入繁忙时期。
在仍然不断涌入伽思城的人流中,在城门守卫一遍一遍的巡查进城的辆辆马车中,四月初六便翩然而至。
新一天的太阳,缓缓爬出东方的海平面,明媚的阳光又一次照耀大地,城内依如往昔的车水马龙,人群络绎不绝;城门铠甲在身的皇家守护队,按着惯例,目光巡视着一辆辆接一辆辆入城的马车。
很快便又时近半上午后,中午午时前,南边的城门前,宽阔的场地上,车辆和人流排起了一字长龙阵,车左人右的分别依次进城。
倏地,一片青云,自路的另一端滚滚而来,整齐划一的“得得”马蹄声,如惊雷般响起,很快便接近了队伍的尾端。
疾掠而来的青云,分为五列,最外围是两列一色青衣青袍的护卫,紧挨着的左右各十辆的两列四羚马车,中间的位置,是一辆六羚马车,后面是一辆七羚羊马所拉的马车,再其后,便是五辆五羚羊马车。
所有的羚羊马全部是千中挑一的极品,匹匹高矮胖瘦难成肉眼区分毫厘,马车更是豪华至极,辆辆出自炼器师之手,镂雕花纹,垂挂极品流纱,而每辆马车车蓬前椽处,皆挂着闪闪发光的家族的族徽,四角饰铃铛。
其中七羚羊马所拉之马车,更是奢侈之极,马是万里挑一的银睛羚羊马,高于其他马匹近一寸,身长长过三分之一个马头,紫色车厢外垂七彩蚕丝轻纱,周围更是护着七位护卫。
最外两列护卫,最前超前七人,后面一路延后,足足有数百人,个个行走时,双足不沾地,踏空而随车驾前行,连同护七羚羊马马车的七人在内的所有人,面上皆带着一张火红的面具。
来的,正是花岛的人,在指定地方汇合后,便化零为整,以最为尊贵的车驾与队列,以最快的速度向伽思城奔来。
要么不现身,无人知其真面目,一现身,必将以标志性装饰,毫无顾虑的展示在世人眼中,从而震撼天下。
那是花岛的原则。
正排着队的人与车辆,以及部分护卫,听到那声音,蓦然回首,齐齐看向了后方的声源处。
“花……花……花岛?!”却在回头后,待那映着阳光的红色面具一入眼,一声尖叫,如炸弹一般,在人群中陡然响起。
“什么,花岛?”已经进了城门和走到一半人与马车上的人,连同其他所有守城门卫士和人,全部扭头过头,车上的挑开窗纱,一致看向那蹄声阵阵的来处。
“花岛,端木氏!”
刹那间,城门处的人,仿佛被禁言了一般,全部瞪直了眼,周围只留下一片急促的呼吸声。
“得——”一声长长的拖音之后,接近了队伍的新来人群,羚羊马在驾辕人的收缰中,整齐的收蹄站立,飞行着的人亦全部停下了身形,却是不声不响,等着前面的人前行。
六马马车,次尊贵之车座?
七马马车,最尊贵之乘驾?
离得最近的人,偷偷一瞄那中间的马车,眼角大抽,待目光再瞄到再后面的车驾时,惊得连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从未正式出现大陆的花岛,竟然现身在了伽思城。
而且,还是如此的声势浩大。
“唰”,队伍最后的人与马车的主人,在愣了片刻后,同时向最两侧外退去,动作与身形,有些迟钝。
随着最初的几人向旁边退让,自后面自城门外处所有的人群与车群,全部开始向外移动,转眼间,中间空出了一各康庄大道。
“花岛各位阁下,请!”一道恭敬,语中略带颤音的声音,自人群中轻轻响起。
“端木氏谢过各位。”清脆的声音,自马车中传出,不轻不重,清淡如白云,却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人的耳内。
“得得”,羚羊马在那一声之后,同时扬蹄,辘辘车轮声起,红色面具灼灼生辉的青云,一路无阻的行向城门。
“叮铃叮铃——”马车再次起程的瞬间,先前静止着的小铃铛,左右摇晃着,发出了清脆的铃声。
马蹄声声,伴着如水的车轮声,转眼间便没入城内,从城外人的视线中消失,却在马车影子完全看不见的瞬间,一群送信的蜂鸟,自城门外飞向了各方。
“岛主,您刚才怎么说起谢来了?”马车一入城内,紧跟在车旁的黑凤,轻轻的问了一句。
圣主的称呼,太过于显眼,小家主的称呼,又太没气势,整个花岛在经过探讨后,一致将圣主尊称为岛主。
“黑凤,武力威慑下的敬服,不一定是尊敬,从人心底生出的尊敬,才是最可贵的。”车内的相思,回了黑凤一句。
以花岛的威望来说,别人让道与见礼之类的,都是很正常的,花岛也受之无愧,也确实不需要对人说谢字。
而在她心中,还是认为,对于别人的善意,理应回以同等的善意,当然敌人除外,对伽思城的某些人,她半点没好感,却不会怒及他人,就算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她也知道,她那一句,在这强者为尊的地方,并不行的通,不过,心之无愧,何须计较别人怎么认为?
黑凤低眸,一声不响。
“叮铃——”铃声阵阵,和着马蹄声,自城门一路传向前方,一路穿大街过大道的急驰。
“花岛!”
“端木氏出岛了!”
远远的,大街上的人群听到铃响时,略带好奇与惊疑的望向那声源,随即,几乎是同时发出阵阵惊呼。
听到声音的,前方的马车与人群,在回头望过后,跟城门处所遇一样,以最快的速度让道,同时,只只蜂鸟飞向了高空。
在不足半个时辰后,整个伽思城震动,接到蜂鸟传信的势力,在倾刻间有了行动,最具权力的使者也随即赶往了某一方向。
而那火纹面具所护的马车,在此起彼伏的惊叫中,向着伽思城最北边的一条街道,一路畅通的疾奔。
伽思城的北方大街,是整个城中最集中的酒馆住宿地,整个区域林立着无数繁华酒楼,更是曾经历次盛会皇室指定的接待来客的地方。
主街之上,两旁全是气派非凡的伽思城最有名酒馆、茶楼,有几十数家更是此次盛会除了五国皇室之外的各方邀请者的指定下榻处。
这个时候,所有酒馆爆满,门前更是来往如鱼列,而唯有一家名独为“静”的繁华建筑前,门前供停马车的广场空荡,酒楼大门紧闭,只有站在广场外的人,证明那处是有人经营的。
“叮铃——”一阵铃声,自远方传来。
蓦地,那“静”字酒楼外的人,全部闪身退回了楼内时,片刻后,大门大开,两列面罩面具,一身青衣的人,自门内鱼贯而出,一队一队将楼前围住。
“花岛?”
“竟然是花岛的人在静楼里?”
相邻与对街的酒馆门前的人,无意中一瞟,瞟到了那陡然出现,灼得人眼疼的面具,蓦然的张大了嘴。
连锁反应伴着一阵尖叫而漫延,片刻之后,整个大街突然的陷入了空寂,一个个只是转首望向那站得笔直的青衣人,表情木然,形似犯了老年痴呆症。
太阳暖暖的照着大地,但,北方的主街,一大段的距离内的人,突然的觉得天有些阴暗。
铃声阵阵,由远而近,眨眼间,一团青云便在无数人只有眼珠子随着某物而转动的注视中,驶进了静楼。
“恭迎岛主、家主,太长老、长老尊驾。”车驾未近,楼前的火纹面具族人,同一刻弯下腰,远远的行礼,宏亮的声音,响彻了方圆一二里。
“免!”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自第一辆马车内传出。
青袍飘中,中间的马车一路奔向大门,在近大门时,四羚羊马在同一时间停下,只有中间一列的马车,继续向前行,而在六羚羊马车近门时,瞬间折转向了左边,移开车厢后停车,最后面的五羚羊车折向右方。
七羚羊马车直抵门前,在不足二丈时,才姗姗的停下,最初停下的马车,车内人全部下车,候在马车周围,从六羚羊马车上下来的端木意,站在了大门前的右边。
守护七凤站到了车门前,黑凤伸手拉开了车门,蓝凰接过从身后人手中递过来的伞,“唰”的撑开,遮在了车门上方,挡住了阳光,同时,也挡住了无数窥究的视线。
“噗”走到马车门前,刚要跳下的相思,瞅着头顶的伞,突然的笑了起来。
她只是来伽思寻仇的,周围的这些人,却尽将她作了那温室里的花儿般,竟给她撑起了遮阳伞。
不过,也好,讲排场也罢,故意弄玄虚也罢,传出去,对她的行动有利无弊,她也乐见其成。
“岛主,橙凰冒犯。”在她迟缓的片刻间,橙凰越出,伸手抱下了她;车内的银瞳、雪昊、带着翡翠、墨墨、晴紫,拎了两只小兽兽跟在了后面。
“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对七凤凰笑笑,相思跨前,拉起了老祖母的手:“祖母,我们进去,我饿了。”
“早为你准备好吃的了。”端木意牵起那只小手,迈向酒楼,周围的人,将两簇拥着,走进大门。
黑凤在跨入大门的一瞬间,突兀的回首,向着远方的几处笑了笑,却在他目光所触处,数人颓废的抱往了头。
太阳缓缓移动,阳光越来越暖。
在相思等人进入酒楼约半个时辰后,近百辆马车从各处涌向了静楼,北街的主街上,更是有十几辆马车,在瞬间到了楼前不远处。
驶进的马车,并没进入静楼,而是在大街边缘停车,每辆马上飞快的跳下数人,在整理衣衫后,才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花岛家的青衣面具人。
站在大门外的花岛端木氏子孙,动都没动,任人走近。
“本家刚刚得悉花岛各位阁下下榻静楼,东方世家家主东方不明特来拜访。”东方不明对着门前的守护,友好的点头,递上名帖。
“楚氏世家特来拜访花岛各位阁下,有劳阁下。”一份名帖,随着一声友好的话,递至花岛护卫的面前。
“多尔世家……”
“江氏世家……”
“红氏世家……”
近十来份名帖,全部由人双手奉至火纹面者面前。
静楼的楼上贵房内,相思坐在临窗的桌前,与老祖宗端木意,端木吉、端木祥、端木如几人,悠悠然的品着绿凤冲泡的香茗,对于楼下的声音,是知而不理。
“伽思城李氏家李端,特来拜访花岛各位阁下。”静楼大门前,一道人影一闪而至,将一份正式帖子递出。
“伽思城司马世家司马昭,特来花岛各位阁下。”面容清烁,年约的五十的人,双手奉上了红帖。
李氏,司马氏!
相思眸子一沉,握杯子的手一紧。
“黑凤,即刻传话,让他收下帖子,引人进大厅等候。”相思一扬眉,眸子中明明灭灭,表情不明。
黑凤只点了点头。
“你们等等,待我禀过执事。”门口的护卫,原本表情都没有的,突然在愣了短短一刻,一转身,面向楼内,躬身束手,声音传向大门内:“报执事,多尔,……江氏世家,五大世家的各家使者,持帖拜访本岛岛主、家主,请执事定夺。”
“你引人进大厅,将名帖拿来,容我去禀报长老。”不急不徐的一句,自门内传来。
门外的来访众人,不由面上一喜。
“各位跟我入内。”青衣护卫接了名帖,转身走进大厅,将身后的人指给座处,名帖交给里面的一位同样是戴面具的人后,又转身离开。
接过名帖的人,转身上了二楼的楼梯,直接到了最为尊贵的贵客房前,交与门口的人,束手待在一边,而接了名帖的家族长老,轻轻的进了房间,将帖子递到了端木意桌上。
“李家,司马家,来得可真是勤!”端木意挑起两张名帖在手,眼里脸上,尽是杀气。
“告诉执事们,就说岛主与家主们因车途劳顿,在小憩,让他们等一二两个时辰,再送回去帖子,转告说他们,说:本岛岛主说,该见时便会相见。”对于名帖,相思看都懒得看半眼。
黑凤将一叠帖子交给候立着的长老,示意下去按吩咐行动,长老领命下去,但楼下仍然有接二连三的来访,声音起起伏伏。
相思只是频着眉听着。
“一切,准备好了吗?”良久后,静楼终于再次恢复了宁静,一直静坐着的相思,手指轻轻的落到了桌面。
“按岛主吩咐,所有人员全部到位,时间一到便会动手。”白凤应声回答。
“一个都不许跑掉,时间一到,外面的全部击杀。”放桌面上的玉手,青筋陡然鼓起,一片煞气,飘飘漫漫的弥了满房间。
该相见时便会见,她与他们,很快便会见面。
她等着看他们的表情。
快意恩仇 第三十六章
北大街道自午时起,被从各处闻讯而来的马车有所占据,人流拥拥,频频来往,而静楼自最初的一拜方者后,其他世家随后蜂拥而至,盛会的五方首脑的使者,亦先后踏进了那扇大门。
楼上宁静无音,楼下禀报声阵阵,人群进进出出,杂而不喧哗,但所有人皆是在厅内小坐后又离开,一直持继到日落西山,霞光满天时。
如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掩映于西海后,夜,慢慢降临,高旷的苍穹,似倒置的锅,隐在黑慕的星星,稀疏的透出点点微弱的光,地面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却也与其相去不远的一片漆黑。
夜慕降临的瞬间,各处华灯初上,繁忙了一整天的伽思城,亮在了一片晶莹光芒中,但静楼内,寂静的半点无声,各处的离火珠,也早早的灭了光。
时间缓缓前移,夜越来越深,伽思城在近亥时时分,各家的离火珠亦隐去了亮,只有大世家的厅楼的门窗尚透有点点光亮。
春夜寂缪,只是偶有数声虫鸣从地底与隐蔽的房舍檐角传出,后半夜时分,静楼中蹿出道道人影,无声无息的闪入了黑暗中。
黑夜中的伽思城,背北朝南的皇宫,面东的司马世家,南方的李氏世家,与东方那举行盛会的特馆,组成伽思城最大胜景的四大巨头,如一只庞大的巨狮,静静的安卧着。
在寅时末卯时初交刻时分,天地寂寂。
倏地,黑暗中,无数的人影,如天神降临大地,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在刹那间,涌至了司马世家与李氏世家外,远远的包围住了两家,远处,还有无数人影正在向两处汇集。
与此同时,伽思城内的数处宅院中,有重重黑影接幢而,一道影子从街上闪过,眨眼间没入了皇宫之内。
而远远的城外,那万丈高空中,一大片黑云,正向着两家所在的地方,滚滚卷来,呼啸的风,在空中回旋,所向披靡的威压,以海水倒涌之势的压向了下方的伽思城。
一股别样的气息,在伽思城上空的升起,在这刹那间,城内无数正在修炼的强者,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心中突兀冒出了一股危机,全部在瞬间睁开了眼,化为一道风,从自己所住的地方蹿出,落到了各自住地的屋顶。
从城中各处蹿起的黑影,源源不断的增向司马氏与李氏世家旁,转眼间后,全部汇在了两家外围,而两家巡逻的游隼队,却突然的全部趴下,游隼护卫立即发出阵阵急促的长啸。
那陡然而起的尖锐长啸声,如闪电般划破了夜空,刹那间,伽思城处处灯光乍现,离火珠的光芒,将整个城市照成了白昼。
警哨鸣响,司马氏、李氏两族的无数护院家卫向四方增援,两家内院人员,全部在瞬间从各自住所奔向了内院所在地,高墙之内人声嘈嘈,人影幢幢不绝。
而在那急啸声起的刹那间,汇集在两家外围的黑影,接二连三的踏上了虚空,落到了两家墙外之上,以叠罗汉似的阵形,又恰似堆宝塔一般,一级一组的向内倾近,将每一家密密麻麻的围住。
人影在每一家的高空列好队列后,站在司马家大门外高空中的一人,抖手扔出了一物,一点光芒闪过夜空,蹿上了五六百丈高的高度。
“嘭”,巨大的银瓶炸破之音之后,高空中如烟花升空,炸开了朵朵礼花,那炫丽的火红色,如傍晚时分的残阳,美的不可方物。
“嘭”,司马家上方巨响刚起,李氏世家所在地的高空之上,随即响起第二声闷响,红中带黄的道道光芒,如群星坠地,拖起了长长的尾巴。
声传万里,色满夜空,整个伽思城震动。
“怎么了?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阵阵惊呼中,无数人纷纷涌出了房间,站在院子里或奔到了大街上,仰望着夜空那惊心动魄的颜色,心中一片惶惶。
“速去查探何事!”
“以最快的速度去查发生何事。”
“传护卫去速去查看。”
伽玛皇宫中,数位精美的宫殿中,传出来了道道不同的命令,在命令声后,数道人影自房舍中蹿起,隐入夜空。
“传皇家禁军齐守宫外,调军机营护卫队来增援,派一部分去查探。”皇宫内,伽玛帝国皇帝惊惶的声音,从寝宫中传出。
宫外的天阶守护,领命而去,而伽玛皇帝拉赫·拉芬,急急的穿了衣袍,带着近卫,风风火火的向着某宫殿奔去。
片刻之后,皇宫外的军机营地中,在阵阵传哨声后,游隼队,狮鹭队,全身武装,列阵起飞,组成了一大片片的云团,赶去信号发生地。
而空中信号弹炸开的瞬间,伽思城内数处宅内,传出了阵阵力量爆炸声,伴着惊恐的呼叫声,片刻后,便是建筑物倒塌声起,之后,浓浓的血腥味,向四方飘散,而蹿入宅内的黑影,在转瞬间消失。
也在红色信号花炸开的刹那,包围司马家的人影,在倾刻间气势外放,天阶、宗师阶强者所独有的两种势压中混合了一份地阶之气势,同时,杂在人群中的王阶势压,隐在了威压之中,令其锐不可挡,从四面八方涌向了司马家。
而司马家最上方,单纯的王阶威压,以铺天盖地之势向着地面重重压下,停在了距离建物不足十丈处,与四方传至的势,组合成了一堵墙,截在了司马世家的四周,牢不可破,令人望而生畏。
同样,李氏世家亦是被王阶强者和宗师阶、天阶所施放的威压所围。
在司马家鸣警之时,四方墙头之上,离火珠的光束如片片闪光灯,在阵阵回旋四射,那光照亮了人影的装扮,但那墙头的游隼护卫,只来及得发出一阵阵尖叫,来不及出声,已经全部瘫晕。
“司马昭,本族花岛端木氏弟子,传本岛岛主之令,限你半个时辰之内,集你司马氏所有直系聚大门处,等候本家岛主尊驾,违本族之令者,杀无赦!”
在将司马世家笼罩在威压中的瞬间,在司马家人还没来得及查探清警报之因时,一道声音,已经从司马家正门高空中的人口中传出,响在了司马家的上空。
威严的声音,带着煞杀之气,在响彻司马家上空的同时,亦响彻了整个伽思城,同时,高墙之外,一点红光之外,计时的线香之味飘散到了空中。
刹那间,天地萧肃。
“啊——”
“花岛!花岛的人找司马世家的麻烦了。”
“天啊!司马家竟然得罪了花岛。”
“完了,司马家要完了!”
伽思城内,无论是居民还是外来人员,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在那声音后,全部冷颤连连的抖了抖,发出的惊呼。
“花岛!”
“花岛,竟然是花岛!”
“花岛的人来了!”
刚刚奔至内院,还未踏入议事厅的司马家众人,在瞬间爆出了尖叫,所有人的脸色,刹那间一片苍白。
“逆子!”匆匆而来的司马昭,霍然的顿住了脚步,双目瞬间充血,盯着因来时急忙,衣衫不整的司马秩劈头骂出了一句。
“小丫头,终于出手了!”皇宫内,一处装饰的美仑美奂的宫殿中,站在殿前的五人,对望了一眼后,一人发出了一声低低叹息。
“云老不死的,你究竟是庆幸还是婉惜?”药痴吹胡子瞪眼的盯着出声的云长天,甚是不满。
“小丫头可真是会挑,竟选在了这个时候动手。”水色衣裙在偶尔吹起的夜风中轻动,乌云雅淡雅如风,声音平静。
“我们几个老不死的要不要去助助阵?”红无情红袍如火,在夜色中一闪一闪的划过光泽。
“等一等。”木兰笑生简洁的不能再简洁。
微不可察的点头,五人仰头,看向高空中的烟花染成的云彩。
“李氏李端,本族花岛端木氏弟子,传本岛岛主之令,限你半个时辰之内,带你李氏世家直系、七代旁系候于正门处,等候本岛岛主尊驾问话,违者,杀无赦!”
司马家上空的声音尾音刚隐去,司马家的人还没再有任何动作,李氏世家上方随即响起同样是煞气漫天的一道声音。
“李家,李家也得罪花岛了。”
“皇天啊,李氏世家也得罪花岛了。”
“我的娘,李家也要完了。”
伽思满城人,那被吓得还没回复正常规律的心,再次狠狠狂跳起来,虽然是只闻得声音,却已经双腿打颤,而离两家最近的附近所住的人群,在无声之中,软栽了一批。
“谁惹的祸,我扒了他的皮。”正赶至内院,准备集结族人迎敌的李岐,冷泠泠的颤抖后,勃然大怒。
“……”急忙赶至的人,却没半个能说出话来,全部浑身发颤。
“伽玛帝国的拉赫·拉芬,本岛岛主有令,限你半个时辰内,将伽思双玉中的金玉送至司马世家大门外,逾时不至,一日后,伽玛皇室换人。”
李氏世家上方的话音才落,那蹿入伽玛皇宫内的黑影,自黑暗中闪出,立在高高的虚空中,一股王阶的威压,将整个皇宫笼罩于中。
“噗噗——”喷血的细响之后,“卟嗵”的声音陆续传出,皇宫的守护,在倾刻间,倒下了一大堆。
而伽思城,却在一瞬间,又一次陷了寂静中。
“我,我的老天!”
“我的老祖宗,连,连皇室也,也有份?!”
“金玉,金玉公主也,也得罪花岛了?”
片刻后,再次爆出了不敢置信的惊叫。
“卟嗵”,一处美丽的皇宫庭院里,从房间中传出来了一声重特落地的声音,只后便传出了声声“公主公主”的呼叫声。
带着近卫赶至某宫殿前的拉赫·拉芬,陡然的顿住了脚步,脸色在瞬间惨白,汗如雨点狂滴。
“大人,拉赫·拉芬求见。”踉跄着几步奔到宫殿门前,喘着精气的拉赫。拉芬弯下了高贵的腰。
“回去吧,这件事,已成定局。”宫殿内的声音,平平淡淡。
“五位长老……”拉赫·拉芬黯然大惊。
“伽玛皇室若有意换人,你尽可随意。”轻飘飘的话再起,打断的拉赫。拉芬,同时,五道黑影自内一闪而出,从其头顶一停,没入虚空中。
“唰唰”,在皇宫方向的声音沉寂之后,整个伽思城的人静默了一会儿后,无数人影,从各处跃起,凌空飞行,或者从黑暗中寻路奔向了司马世家、李氏世家的方向,在转间后,一批人影便到达了距两家二三千丈的地方。
“本族家主有话,敢靠近两家千丈以内者,杀!;敢阻碍本族者,杀!;敢在本家岛主、家主未至而生事者,杀!”站在司马家正门高空中的人,对于四方奔来的人,头也不回,只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话。
本来继续靠近的无数人影,在那一声后,不约而同的顿了身形,收住了脚步,站在距两家至少一千五百丈外的地方,伸颈探头的张望。
却在那一声警语之后,伽玛皇宫之中,人影重重从各宫殿内到了宫门外,坐上了或三或五数目不等的马车,先后奔向司马家的方向。
北大街上,静楼所在的方圆近千丈,没有半点声响,即使是附近的人在向两家方向涌去时,也是轻飘飘的闪过,只有经过时,会投上心惊胆颤的两眼。
静楼之上,未亮离火珠的贵宾房内,一片漆黑,却在那临窗的地方,数双眼睛,似黑夜慕布上的星星,在闪着晶光。
此刻,司马世家上空的威压半分不消,在其内院内,司马昭铁青着脸,坐在议事厅内,胸口剧然的起伏着,凌厉的双眼,一遍一遍的在满厅人的面上巡视。
大厅内的人,除了坐在内院众长老内的一人,面色如常外,其他皆苍白着脸,全部低垂着头,不敢正视主座上的人,而在院内被劈头骂了一句的司马秩,更是恨不得将头垂至裤裆内去。
厅外的院子内,人影一沓接一沓的从四处赶至,很快便汇满了院子,全部恭敬的站着,却是个个浑身僵硬,脸上、额间尽是冷汗。
“魂长老,你对花岛突然来本家,有何看法?”司马昭的厉目扫过一圈后,落在众长老中唯一个神色如常的人身上。
“花岛端木氏出岛,唯有仇恨之因。”被点名的鬼脸,眉不动眸定如湖不见波,声音轻淡:“如今四边被围,那就只能是司马家曾得罪了花岛,不过,魂来司马家之后倒不见得罪之处,以前有否,不好妄言。”
“魂长老怎知自魂长老入司马家效力后,本家未有得罪之处?”司马昭眸子突然闪过精光,紧紧捉住了魂的其中的一句话。
“魂游历四方,恰与花岛的一位有些交情,近两年内也是频频相遇过数回,自是清楚。”魂突然一笑,扫了司马秩一眼;“不过,司马家有子孙冲撞了花岛直系倒是事实。”
“啊?”司马昭一惊:“何时?是何人?”
“司马七爷与七少夫人,在无意中冲撞了花岛的子孙。”魂声间仍然平静;“何时的事,那位没有细说,魂亦不清楚,家主垂询当事人可能清楚些。”
“两个没用的东西,还不滚起来回话!”司马昭转眼,双目如刀,劈向了司马秩与李媚,怒火腾腾:“若今日司马家能平安躲过大劫,本家主必亲手处置了你们。”
平安躲过大劫,做梦!
魂眼角斜过,却将所有冷意收在了心底。
“父,父亲,”司马秩哆嗦着站起来,全身发颤:“我,我我从没有,没有见过花岛的人,不,不知道有,有冲撞过。”
李媚只垂着头,袖子内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手掌而不自知。
“报,报家主,”门外的执事,声音颤颤的传入厅内:“所有在本家内的直系,全部聚齐,请,请您示下。”
“示什么下,全部去大门外。”司马昭爆喝了一句,怒火中烧的向门口疾行,其他人哪敢怠慢,全部以最快的速度,争先恐后的紧紧跑随其后。
“魂长老,与我一起罢。”走到院子内的司马昭,身形陡然一晃,闪到后面的人群中,一把拉起了鬼脸,与其并肩而行。
哼,现在才想起找靠山。
鬼脸心中重重哼,却是面不红,心不跳,心安理得的与司马昭并着肩,向正大门飞掠。
在司马家传集直系的同一刻,李氏世家的家主李岐,以无比阴沉的语气,按要求集结直系子孙。
但,站在院子中的他,脸色黑得比烧了百年的老锅底还黑三分,浓度足以制成万瓶黑墨水还有盈余。
不过片刻后,在本家的李氏直系全部汇聚一起,连同旁所有主事、执事,鸦雀无声的跟在李歧身后,赶至了大门前。
高墙之上,每隔一段距离便站着一位青袍人,那火红面具,映着离火珠的光,散发着阴森的诡异气息,威压之势压在半空,牢若磐石,而正门之上的那面具者身上的气息,如东海之水,深不可测。
刹那间,所有的人,全身如风中的秋千,双腿抖起了面条。
“李氏李端率直系,本族内院众子孙见过花岛各位阁下。”赶到大门处的院场空地中,李歧抑制着心中的恐惧,魏魏颤颤的弯下了腰。
“哼。”正门之上的端木吉,冷哼一声,看都不看地面的人群半眼,声音冷如冰:“一边候着,候到本家岛主亲临为止,乱动者,杀!”
“遵,遵阁下之意。”李岐战战兢兢的率人起身,但,所有的人已经没有一个能站稳,全部是上半身僵直,下半身机械般的前后左右颤动不止。
陡然的,一股威压自空中压下,呼啸的风声阵阵狂刮,一大团云团,向着李氏世家下落,魔兽的气息,横扫八方。
个大如壮牛,触须如人的胳膊,八足紧收贴在肚皮上,有丛林杀手之称的灰色食血蚁,与与之并列的,同样是丛林杀手中的嗜血蜘蛛,一共约有三百只,密密麻麻的排成四方阵块,首先降在了离李家众人头顶不足五十丈的地方!
两种喜血的魔兽一停下,阵列往四方散开,留出了中间的地方。
“卟嗵”,李氏世家的护卫,与直系人群,栽下几十个。
紧接着一声风啸声伴着拍翅的巨响后,一只只蛊雕、绿眼灰雕、蛊鸦伸着展开近十来米的双翅,缓缓滑落,乌黑的双足,在亮光映照下,闪着刺目的光泽,却是层层铺去,如云遮了天空。
飞行魔兽下落到与血蚁、蜘蛛相等的高度过,同时向四方退开,如花岛的火纹面具者一样,将李氏世家围成了一圈。
“卟嗵”,李氏世家四周的护卫,又倒下了无数。
而在鸟类魔兽落下的瞬间,一股腥味伴着风散向了各方,随之是条条粗细不等,大小不一,长短各异,品种不同的巨蟒、蛇类魔兽,吐着长长的信子,停在李氏世家的周围。
随着一股至尊魔兽的威压如山般砸向地面,近五十位至尊人形兽坐在的黄金雕背上,轻飘飘的降临,却是在视线所及的高空中浮成了一个巨形大圈。
“噗噗——”,道道血箭在周围喷起,血腥味弥上了高空,“咚咚”,成群成堆的人软瘫于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