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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微第20部分阅读

      萧微 作者:yuwangwen

    小石头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我们回去。”

    我觉得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互为重重的华贵马车的范围内了,似乎在小石头的拉扯下,独孤图的冷脸中,没有人再为难我们,我们就那样木然地走出了华丽的包围。我整个的心似乎都已经飞走,不知去了何方,模糊中我走向了凌家大门,走进了自己独居的小院,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坐在窗前有多久,清醒后就看见小石头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身影,“小石头,你在那晃什么?晃得我眼都花了。”

    “啊!”她似乎被我的突然出声吓了一大跳,这才听下脚步,跑到我面前,细细地察究着我的脸。

    “你看什么?”

    “小姐,你要哭就哭出来吧,别这个样子吓我好不好?”原来是看我有没有要落泪的迹象,“小姐,你别生气了,那个什么鬼皇帝,都不是好东西,三宫六院的,回头生的都是女儿,都嫁给别人做小老婆!”

    小石头真是疯了,居然这种话都能说出来,看来真是口不择言了。“小姐,你别生气,那些个女人都是庸脂俗粉的,哪能跟小姐比!”

    我扑哧笑了一声,小石头跟了我这么多年,太了解我了,她知道我在意,却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在意,只有冒大不敬的乱骂,“那是如仙!”

    “啊!”又一声惨叫,小石头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我跟她讲过如仙的故事,也带她去找过如仙,还替如仙担心了好久,可如今呢,呵呵,我有些傻笑!

    “她,她居然如此j诈,小姐,她太可怕了,枉费你这么待她!”小石头惊愕了半天,才记起这么句话。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冷哼了一句,“好了,小石头,别在这傻愣了,快去看看老爷回来了没有。”

    “小姐,你是在生气么?”小石头满眼的担忧,早知道她这样,就不告诉她了。

    “不生气。生气又有什么用,这个社会,我能反抗么?那个男人,我能拒绝么?不过,都尽命罢了!”我冷然答道。“快去吧,如果老爷回来了。去禀告一声,我要见他。”

    “等等,小姐!见老爷不着急,先等我把你的伤口换药了再说。”小石头的提醒我才发觉左脸上一片冰凉冰凉的,原来小石头早给我上药了。还是原来的那个地方,想在青州,如仙不也在这里划过一道么,如今再来一次又如何?!

    自从那个约定后,我和爹就极少见面,他对我的行为置之不理,我对他也能避就避。

    那天晚上,我对爹提了一个要求,我要他请几个懂宫廷规矩的老宫女,教我宫廷礼仪。既然改来的总要来,何不来得更漂亮一点?我自小没学过什么规矩礼仪,如果真要入宫,一切都得靠我自己,要靠自己,就不能有一点的差池。爹似乎很诧异我的请求,却很快的答应。

    此后的两个月,那个寒冷的冬天,就在老宫女的苛刻中度过,我似乎早忘记了很多事,不再回忆,唯有梦里时时惊醒。两个月过去后,就该我又开始一个身份的生活了吧?

    归与不归 20070918 13:18

    如仙番外

    看着潇儿受伤的眼神,转身决然而去,我抓着帘子的手也颓然落下。右手轻轻地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心底总算有些了安慰。

    自九岁起我被卖入就在望月楼,曾经绝望过,也试图逃跑过,可所有的手段都敌不过青楼的无情束缚,慢慢地我也习惯了那种人前卖笑人后凄凉的日子。好在妈妈对我还好,或许因为我的乖巧,聪明,或许因为我渐渐的长大,风华骤现,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而我的心却一天天的冷下去。忘却的童年记忆,失去的家庭快乐,看来这一辈子都已无望找回。

    十四年那年,妈妈就开始逼我接客,我知道这个时刻迟早会来的,妈妈对我已经足够的容忍了,任由我挑选客人,即使的罪了客人,她也就是淡淡地说几句,却从不重罚我。但是看看其他的姐妹,有的十二三岁就开始接客,我的不安一天天成长起来。还好有六公子的出现,六公子第一次看见我的霎那,我就知道他也同许多的男人一样,陷入我迷雾的眼睛里了,我不以为意,这两年太多的男人追捧而来,我早已习以为常。渐渐地六公子来的时候越来越多,我也感受到了他对我的不同,例如他总很安静地听我弹琴,吟唱,跳舞,却从不像那些财大气粗的男人一样总试图对我动手动脚。他的眼睛随着我而动,心也随着我而动,我知道他的真情,也曾试图接纳他,或许他就是我离开这里唯一的稻草,或许我可以有幸逃离这个支离破碎的天地。可是命运总是捉弄人的,在妈妈答应六公子替我赎身的那天,我真的好高兴。六公子带着我去游湖,高兴地拉着我的手说,等过几天他凑够了银子,我就可以离开了,他会娶我。那一刻,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第一次真心地笑了。接下来的事,再顺理成章不过,我被带入一家酒楼包间,在那里我见到了六公子的父母,带着书香气息的味道,跟我记忆中的父母一样儒雅温和。说出来的话也极其文雅含蓄,但那交到我手上的那张银票却让我骤然清醒,我早该知道,他们那样的家庭,六公子那样的出身,怎么能容忍一个青楼女子的介入?我拒绝了银票,一步步走下了酒楼,每一步都刻着我刻骨的悲伤,但这个悲伤却无人诉说,无人理解。

    此后,我拒绝了六公子替我赎身的打算,也不再见他,一日日我站在窗后,看着他在妈妈的跟前作揖相求,只有默默流泪,后来我的泪也不再流了,心却渐渐的冷去。我已经十五岁了,是无法再推脱妈妈要我接客的要求了,我答应了妈妈定好日子,开始了那天的仪式。我已经做好准备,听着楼下嚣叫的人群,有些嘲笑。想起幼时,一位算命先生给我推过命格,说我绝对是大富大贵之命,现在想来恍若隔世。

    我听见了六公子的声音,忍不住还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看清他满眼的失落和痛苦,我也只能当成陌路。却没料,那个清脆的声音大乱了所有的布局,我在懵懂中跟着他们走出了生活了六年的望月楼,那一刻我没有一丝的犹豫,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那双清亮的眼睛,还有那另一双清冷的眼,虽有不屑却没有唾弃,突然就有了新的信心。

    但是,当夜一点点的深下去,我却开始害怕,难道我就真的就这么轻易走出了多年的牢笼,跟着那个一脸得意眼若星光的少年一辈子?他在恐吓我家有悍妻,无意中我却看出他眼底的戏弄,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可但那黑衣少年真的离开了房间,星光少年真的伸过一双白皙的手时,我又犹豫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抓了他一把。

    当那个俊朗的又高贵不可侵犯的黑衣少年再次冲进我们的房间,小心地呵护着被我抓出的伤口的那一刻,我有些忡怔,原来他是她,他却是他。他对她那温柔的眼神一瞬间让我有些心颤,他对我冷冷的话更让我心颤。原来,这就是差别。

    她是个好女孩,我抓了她一把,她并未记仇,还试图成全我和六公子。六公子深情的凝望,我差点就说出留下来的话,转眼间望见对面他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我却突然鼓起了勇气,决然拒绝了六公子。一路上,我似乎都听见六公子绝望的呼喊,却暗地里松了口气,或许我对他也不过一直当成救命的稻草罢了,我的确辜负了他。我只有默默祈祷,将来他能有一个门当户对温柔的妻子,有一个幸福的家罢了。

    我很快喜欢上这个叫萧潇的女孩儿,她为人热情,不计较礼节,不注重身份地位,对任何人都平等视之,我这样的女子,她都能以姐妹相待,我又如何能不感动?慢慢地我发现她似乎很神秘,有时候天真的可爱,有时候却心思玲珑,经常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时间久了我也不以为意。她更我谈她的童年,谈灵露山,谈小石头。不时地瞪上对面的他一眼,偶尔的俏皮一笑,大部分都是毫无形象地咧嘴大笑,无一点闺中儿女的矜持,有时候我真的恍惚,她到底是何出身?

    而他对我却梳理的很,如对所有除了潇儿之外的人一样,冷淡高傲。一路上他又戴上了他那张不变的面具,看不清表情。他对潇儿是不同的,他会跟她斗嘴,眼底的笑意不时溢出,但是如果潇儿不在,他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一日日看着他宠溺地看着潇儿,我的心底不知为什么泛出一丝别扭,或许我也期望有这样一个男子对我如此特殊吧。但是,我的未来呢?茫茫前路,我虽然相信潇儿一定会给我有好的安排,却还是犹疑不已,多年的孤独和不信任,让我无法真心放下心底的障碍,去洒脱地重活一回。只是眼前我却只能依靠他们,他们的身份虽然都未明说,但是我看出他们是不同的,高贵的,这一点,或许这一点还可以让我安心。

    入了京城,我有了一个安定的落脚之处,转眼间他走了,潇儿也走了。一天天的等待中,他不见踪迹,连潇儿都杳无音信,我开始焦急,却毫无办法。他留了足够的银两,我可以很久都不用担心生活问题,但心底的焦灼却不是这些能替代的。我也想过去找他们,可细一想,不禁哑然,我却从来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住在哪里。凭两个名字,我何从寻找?

    一个一个月过去,我已经平静了等待,该来的总会来吧。

    这日夜晚,我如往常一样对月沉思,很突然地他走了进来,无声无息地站在我的身后,我不知道他到底站了多久,回首中只见他那双有些落寞的眼。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他垂下了眼,沉声问道:“有酒么?”

    我连忙点头。

    那晚他喝光了我存的所有的酒,我知道他有心事,眼底的悲伤任多少的酒都浇不灭,最后他喝醉了。我艰难地把他扶到床上,喃喃中,我知道肯定跟潇儿有关,因为他的嘴里一直念叨着潇儿,至于为什么却不得而知。

    他紧紧抓着我的手,一直不肯松,朦胧中他一直说着:“对不起!”眼底的歉意和留恋让我心底一痛。我用手帕轻轻地擦拭掉他嘴角的酒渍,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这个满藏心事的少年,浓密的剑眉这会在酒醉中还轻皱着,完美的唇这会不再有些邪魅地挑起,凌厉的眼已经被无名的悲伤淹没,我轻轻地抚着这张完美的脸,一丝不舍与留恋在心底泛起。

    夜渐渐深去,他还是拉着我的手,喃喃自语,我终于试图睁开自己的手。刚一动,他似乎惊醒过来,咕哝地问了一句,“潇儿,是你么。”他仍旧闭着眼睛,眉头皱的更深了,有些蜷缩着身子。

    “是!”鬼使神差的,我居然答应了一句。“我冷!”他又低声说了一句,似乎有些祈求的味道,之后似乎又睡去了,拉着我的手却更紧了,看着摇曳的白幔帐,想起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女,我有些迟疑和不甘。这个寂寞的少年,冰冷的夜晚,他需要温暖么?他在寻找一个温暖的地方发泄他的情绪么?终于,我伸出另一只手,拉下了那飘动的帐幔,今夜,就让我温暖你的身体,你的心吧,不管你想要的那个人是谁,不管你当我是谁。或许,这是一个错误,或许也是我的一个赌注。潇儿,你如此的善良,却怎么可以让他如此孤寂?

    清晨醒来,床头空空,抬头间,一个挺拔的身影立在窗前,我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惊动那摸安宁,也怕面对这现实的一刻。我低下了头,白色床单上那摸鲜红的血提醒了我,昨晚绝对不是一场梦。良久,我慢慢地抬起了头,却撞进一双幽深的看不出表情的眼眸里。他就那样冷冷地看着我,没有责骂没有安慰没有怜惜,似乎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他才转身离去,就跟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

    惶恐中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回想那个晚上,我并不后悔。一个多月以后,我的心却无法再平静,他没有再出现,一个个夜晚,我坐在清冷的月下,等待着他还跟那个夜晚一样,突然出现,但是每一个夜晚都是失望的晚上。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我抚摸着仍旧平平的小腹,咬了咬牙,叫来了那个似乎老实的老婆子鲁妈。

    “我要见他!”我直截了当。

    鲁妈似乎有些诧异,“小姐,你要见谁啊?老奴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我冷哼了一声,多日的相处,我知道鲁妈并不是那么简单,她的言谈举止,吃穿用度,绝对不是一个穷苦人家来的,她是他们派来的,就一定知道她的主人在哪里。“鲁妈,你不用装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你听着,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今晚一定要见到你的主子,否则,后果不是你能负责的。”或许我是第一次跟鲁妈这么严厉的说话,或许她思量出我话里的威胁,那晚她和小丫头小晴一直都未出现,并不常见,他喝了那么多酒,满室酒气,她们不会那么愚蠢,连主子屋里来了人都不闻不问。

    鲁妈在我炯炯的目光下终于点了点头,“小姐,老奴只能把话带给卫大人,至于大人来不来,老奴只有尽力了。”

    我点了点头,不管是谁,卫大人也好他也罢,我必须得找个能管事的人。

    卫大人并不是他,是个冷冰冰的年轻人,浑身的气质跟那个城外迎接我们的绝情一样,不过他的面孔却是一个冷峻的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让我有些错觉。

    他走了进来,只冷眼看了半天,才慢悠悠地用低沉的嗓音开口说道:“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我也冷眼看了他一眼,“我要见他,有些话必须当面跟他说。”

    他似乎又不是那个绝情,那个绝情的声音就跟他自己一样冰冷无情,而这个人却存了一丝温和,我摇了摇头。他却很有耐性,对我的摇头视而不见,只那样冷眼看着我半天,才说道:“他不会来的,你如果有事,就只能跟我说,如果不说,就没有机会了。”说着,真得站了起来,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咬了咬牙,才开口说道:“你告诉他,‘落花流水春去也,浔阳江上不通潮’,就是了。如果他还不来,一定会后悔的。”

    一丝惊讶从他的眼底一闪而过,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他还是看了我半天,终于点了点头,离去时我似乎听见他微微地叹息了一声。

    忐忑不安中,我有些怀疑他是否会来。第二天,却意外地来了一大帮人,一个自称姓柳的翰林和他的夫人,还有一大帮的丫头婆子。

    错愕中我才在他们的解释中得知,从今天起,我就是他们的女儿了。原来,他们有一个女儿,只是,去年由于恶疾突然去世了,而正好有个好时机,在卫大人的介绍下,他们要收养我,以弥补膝下荒凉之苦。似乎一切都成了定局,他们并没有容我拒绝或解释什么,一大群人簇拥中我就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半年的小院。而那个介绍人卫大人始终没有出现,我期待解释却不知道该问谁。柳大人夫妇闪烁的言辞中似乎隐藏了什么,但他们那些忸怩的巴结我却清楚地看清了。

    这真的是那个姓卫的大人的安排,抑或是他?他到底是谁?这个时候,这种安排,让我茫然无措,我试图说服柳大人夫妇,让我见卫大人,却被婉转地拒绝了。轰轰烈烈的认女仪式,三天后终于结束了。正当我松了一口气,期待柳大人夫妇的解释时,却得到一个消息,柳夫人因为要入宫拜见太后,正好带我一起入宫。

    推推攘攘中,我跟着柳夫人,不应该说是我娘了,进宫,拜见太后。进到太后的无极殿,我才有些惶恐,这几天的事就跟一场梦一样。太后就坐在上头,我不敢抬头,大殿里很安静,偶尔几声低沉的女子轻笑声从两边传出。

    半响,才听见一个中年妇人用优雅的声音说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我慢慢地抬起了头,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正斜倚在炕上,一个着绿的宫女正轻轻地替她捶着腿。她的面目似曾相识,似乎哪里见过。

    她端详了我半响,点了点头,“果然有几分姿色。柳夫人,这样吧,我看着你这女儿,挺喜欢的,就留在宫里,跟我这老太婆几天,可好?”虽然是戏谑的征询,却带着无言的压迫。

    柳妇人急忙跪下,“太后的懿旨,臣妇岂敢不尊。太后能看上小女,那是她的福气。臣妇谢太后!”

    “那好吧,依妃,柳姑娘就交给你安排个住处吧。就在长青殿那个偏殿且住下吧。”

    我早看见大殿的两侧各坐着两个宫装丽人,左侧一个美艳倨傲,一个怯弱娇羞,右侧一个文静可亲,另一个看着憨厚诚实。

    只见右侧那个淡雅衣衫的的温和女子站了起来,应了一声:“是!”

    这时左侧一个带着撒娇味道的嗓音响起:“太后,宫里的事情不是一直都由儿臣打理么,我看还是不劳烦依妹妹了。”

    太后看了眼左侧一身大红衣衫的华丽女子,笑道:“楚妃,你有身子的人了,这些小事就暂时不要管了吧。歇着身子要紧。”

    楚妃有些不甘,正要反驳,旁边年纪较大些的娇弱女子却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话,楚妃也只动了动嘴唇,终于没再反驳,却转眼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太后又转眼看着我,面目虽和善慈祥,但眼底的一抹无名的情绪还是让我有些惴惴不安,“你叫如仙对吧?”

    “民女是叫如仙。”我忙低头答道。

    “去见见你这几位姐姐吧,以后总有见面的时候。我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我跟着几位妃子的身后,轻轻地退出了太后的无极殿,只见依妃停住了脚步,拉住我的手笑着说:“柳姑娘就在宫里安心住些日子,柳夫人就请先回吧,不用担心。”

    “是!谢谢娘娘照顾。”柳夫人有些讪讪地笑着,又有些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行了个礼就离去了。我有些焦急,这种场面,到底是为什么?

    “柳姑娘来见过几位娘娘吧。这位是楚妃娘娘。”她指着这会驻足细细打量我的楚妃介绍道。

    “民女见过楚妃娘娘。”我屈膝行了一礼,楚妃鼻子底哼了一声,并未言语,一时间空气仿佛凝结了。

    “看来,柳姑娘初来宫里,还不懂规矩啊!”半天楚妃才悠悠地说了一句,嗓音轻灵好听,在我耳里却冰冷无情。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随机跪了下去,“民女见过楚妃娘娘。”

    “呵呵!这才是么,还懂点规矩。”

    “起来吧!”是依妃,直到这时,她才平静地替我解了围,“这是燕嫔娘娘。”她指着那个满身娇怯一直跟在楚妃身边的女子说道。

    这次我很乖巧地行了个正宗的跪见礼,“给燕嫔娘娘请安。”

    “免礼吧,以后见面的日子多着呢。”娇弱细小的声音,听来楚楚可怜。

    依妃又向最后一位和蔼和亲的女子介绍道:“这是程贵人。”

    我隐隐觉得膝盖已经生生的疼了,还是一礼跪拜了最后一位娘娘。

    等我在程贵人的示意下站起来时,楚妃和燕嫔已经慢慢地离去了,离去时,楚妃还是对我满怀敌意地冷哼了一句,“好自为之吧!”

    程贵人倒拉住我的手,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点了点头:“柳姑娘以后在宫里的日子多了,有空到我宫里走走。”随之,跟依妃娘娘打了个招呼,也优雅地走了。

    这里只剩下我跟依妃娘娘了。

    我再次跪了下去,“民女如仙给依妃娘娘请安。”

    “妹妹,快请起吧。今日可累坏你了,仔细膝盖破皮了。”依妃居然伸手拉了我起来。

    “民女不敢!民女身份卑微,还斗胆请娘娘收回‘妹妹’二字。”这会我已经深了解什么交后宫了,虽然不懂宫廷礼仪,但是这点规矩已经在刚才的几个叩首中知晓了。或许,我未来的命运就握在这几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手中了。

    “呵呵,妹妹不用着急,‘妹妹’这二字可不是随便来的。”她微微一笑,满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更加的惶恐不安,这几天的离奇经历,看来谜底马上就要揭晓了。

    “娘娘!”我不解地迎上了她带着笑意的脸。

    “福来!”她没再多给我什么解释,眼底平静的我连一丝怀疑都找不到,“带柳姑娘去长青殿安置着。”

    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太监应声而出,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一看就知道是个鬼灵精。“以后就让福来跟着你吧,他先是皇上跟前的,前些日子才跟了我,素来稳重。妹妹,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他就是了。”

    “啊!”我还有些懵懂,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一切。

    “我就先回去了,回头妹妹安置好了,闲时去太后那儿说说话,或来我文润阁坐坐都可。”她微一点头,如所有大家闺秀一样礼貌周全,文静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书卷气,这样的女子,让我觉得值得相信。

    我连忙低头应了声是,看着她依依而去。

    “柳姑娘,走吧!”还是福来那声尖细的嗓音提醒了我,跟着福来迤逦中来到长青殿的偏殿。任由着一群婆子丫头太监忙来忙去,我觉得自己仿佛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没有光明,也不知道出口在哪。

    白天很快的过去,我不敢相信自己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那个卫大人到底在背后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被人认养,又很快被送入皇宫,太后的话晦涩不明,说是让我陪她作伴,却让后妃安排我离去,几位娘娘的神情更让人怀疑,难道这一切?

    还不等我理清这些思绪,就听见一声尖细的报告:“皇上驾到!”

    我再一次跪了下去,膝盖的疼更厉害了。我不敢抬头,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我眼前,良久都未动,也不闻人声,我觉得自己的脊背开始发凉,似乎有一双冷冽的眼一直盯着似的。

    “平身吧!”那双绣着龙纹的靴子终于离开了我的视线,我全身一震,那声音?

    我艰难地站了起来,仍旧低着头,不敢求证,房间里一切的声音似乎都被摄走了,静的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那沙沙的翻书声。

    我终于抬起了头,有些惊愕,也有些了然,他仍旧穿着惯常黑色的衣服,不过袖口处衣摆处的绣龙却分外的刺眼,他居然是当今的皇帝!

    他没有抬头,坐在那里安然地看着书。“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吧。”

    他突然的出声吓了我一跳,我止住自己狂跳的心,慢慢地坐到一张椅子上,觉得浑身虚脱般的无力。

    一夜无语,他,不是皇上,坐在我的房间里看了一晚的书,直到四更才起身而去,我不敢去睡,也不敢问什么,只有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偶尔偷看几眼,他很专注,长长的睫毛偶尔随着书页的翻动动几下,烛光摇曳中一张英俊的脸庞越发的严肃甚至是不可靠近。

    第二天,第三天,依然如此。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除了看书也没做过其他的事,我战战兢兢的心总算有点着落。第三天的四更,他又准时的放下书本,准备离去。我还是忍不住终于问了一句:“为什么?”

    他依然没有看我,也没有停下脚步,一句清冷的回答慢慢地传到我耳中:“这后宫多你一个少你一个,又如何?”

    第四天他没有再来,却来了一道圣旨,封柳氏女如仙为柳才人。我释然一笑,真相就这么简单。

    我开始过起后宫娘娘的生活,也可以跟几个我跪拜过的姐妹门一起每天去太后那里问安了。我已经知道,未来于我已经没有那么一帆风顺,想起入宫那天那几位隐约的言语,原来一切都已经在众人的耳目中。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但不管怎样结果都是一样,他没有对我真的置之不管。尽管于他而言,我不过是宫里后多出的一个女人而已,多少跟他都无多大的关系,我有些苦笑,这就是我要的结果么?

    一个月后,他又来了,并且叫来了一个御医,没有费多大的周折,御医就开出了一张保胎的方子,宣布柳才人已经怀有身孕一个月。一个月,呵呵,我望着他高深莫测的脸笑了一下,这才是他要的结果吧?

    宫里的日子并不难过,我有身孕的消息马上传遍了宫里,我住的长青宫也热闹了起来,那几位娘娘也走马花似的来了一遍,挖苦的,安慰的,嫉妒的,猜忌的所有我能遇见的情绪也都一一等待着我去尝试,但我并不觉得难于应付,自小生活在那种风花雪月的地方,早见惯了无情,猜忌,倾轧,何况这样的地方?我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肚子里的小生命,紧张地盯着这个陌生世界的所有人,我也害怕,毕竟我有顾及,也有值得她们做出点什么的地方。还好,他似乎也没有那么的无情,暗地里他换掉了所有别的宫里派来的人,除了福来。福来倒对我忠心耿耿,看来也是他的人了。

    日子一天天如履薄冰地过去,三个多月的身孕已经能看出些端倪,宫里的四起流言,让我一日日的更加沉默。这日我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后我一直抑郁不安,所以我第一次求见了皇上,恳请他能让我出宫到宫外的白云观为未出世的孩子祈福,他只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未阻拦。我只带了福来,和从宫外接来的鲁妈。鲁妈和小晴是我央求他送入宫里的,不管怎么说,她们俩是我来到京城后第一个伺候我的人,我宁愿多信任她们一点。

    马车快速的急驰,我心急地想早点去到菩萨面前,早点为我整日担惊受怕的孩子祈福,期望他能顺利出生。马车突兀地停了下来,我听见福来的鞭子抽在人身上的啪嗒声,所有这一切都不能让我更多的在意,抽就抽吧,身份地位就是见证。不料在争执中去却听见了那个熟悉的似乎又离去很久的声音,我忍不住出声,差点就掀开了车帘,忍不住看看。但是我又有一丝的犹豫,幸好李勉的出现,让我及时收回了自己的手。我想,这应该是错觉吧。入宫两个月,我也听说了太多皇帝的故事,但就是没有一个叫萧潇的女子的事,听的最多的却是那个即将入宫的凌将军的女儿凌云。

    再一次听见那个声音,冷淡的却不容置疑的离去的声音,让我再也忍不住,我叫住了她,果然是那个目如星光的灿烂女子,而此时的眼睛却黯淡着,却还泰若自然地笑着。她的眼睛飘向我放在小腹的右手上,霎那间的悲伤,那么细却那么真实地跃进我的眼底,本想解释些什么,可到了真见面的时候,我却无话可说。

    转眼间她又恢复了以前我见过的风淡云清的模样,却多了份疏离,她冷冷地否认了认识我,让我心竟不已,我伤害了她。是的,我从放下那白色床幔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伤害了她,这个结果,其实我早该想到的。

    看着她捂着受伤的脸颊冷然而去,我打了个寒战,似乎这冬日更冷了,我清楚的记得在同样的一个地方,我曾经用指甲划了一道长痕,而如今旧伤已好又有新伤,我还能清楚的记得那个夜晚,他那双似乎要把我手指砍断的眼眸,我忽然觉得更冷了。

    我没有再去白云观,我抚着肚子里的那个生命,默然无语。或许,一开始,我就错了,不该跌进那双深沉邪魅的双眼里去的。

    那天晚上,我一直坐在那里,他来了,我知道他迟早会来。福来就跪在那里,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瑟瑟发抖,我的拳头紧紧握住,掐疼了手心,我都不觉得疼。

    “哪只手?”他就坐在上手,没有多大的动作,也没有多少的言语,只简短地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福来一眼。

    福来哆嗦着伸出了右手。

    “砍了!”

    一个侍卫无声无息地出现,掏出怀里明晃晃的刀眼都不眨就向那只瑟瑟发抖的手砍去。

    “住手!谁让你砍了,自己砍!”

    侍卫一声不吭,扔下了刀,侧立到皇上的面前,大厅里安静的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就连已经瘫成一团的福来都紧咬着牙,一声都不敢吭,他期待的目光在我面前游荡,我的手指掐的更紧了,却只有紧闭了眼睛。

    “皇上,皇上,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福来终于忍不住这无声折磨,大哭起来。

    “割了他的舌头。”

    哭声立马止住了。

    “怎么,还要朕亲自动手么?”他又悠悠地说了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起伏,仿佛说着一件不相干的事。

    福来颤抖的手终于握住了刀柄,却再也没有力气向自己的手臂砍去,忽然就倒了下去,是吓昏了。

    “弄醒他,砍了他的手!”他依然平静无波地吩咐道。

    我忽然呕吐了起来,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折腾,泪水也再也忍不住簌簌地低了下来。

    “怎么了,爱妃?不舒服?”他居然很温柔地向我一笑,眼底却冰冷一片,毫无笑意,“等朕处置完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再好好照顾爱妃吧。”

    我觉得胃里更难受了,“皇上,臣妾真的不舒服,可能是他在折腾。”我抚着小腹,装作自然地回到:“皇上处置奴才,臣妾还是先下回避吧。”

    “哈哈!爱妃不用着急,看看朕怎么处置不听话的奴才,不好么?”他忽然大笑起来,似乎听见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

    我知道自己再无可逃避,一丝酸涩从心底泛起,眼前一黑,我昏了过去。后来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样了,只知道福来再也没有在宫里出现过。皇上对我,似乎再也没有更多的责难,只在我醒来后,看了我一眼,就冷冷地离去了。躺在床上,我才真正觉得这个冬天怎么这么冷,我的一生难道就这样结束了么?望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我才又觉得或许我还有些未来吧。

    从此,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是萧潇还是凌云,都不是我这样一个卑微的女子能够触犯的。所以,在以后的岁月里,不管他们之间出现了多少的裂痕,发生了怎样的波折,我始终如一的站在她的身边,支持着她,安慰着她,伴她走过许多灰暗的日子。也或许正是我的这些努力,他都看在眼底,才会在我的未来日子里,给我了最大的宽容和一点点的爱惜,这一点点就已经足够了,足够到我能平安地活在祈国的后宫里,甚至还有了自己的儿女。

    这一生,荣华富贵,都如那个算命先生所言,我果然得到了,只是除了这些,我还有什么呢?

    归与不归 20070918 13:19

    大婚

    这两个月,皇上立后的圣旨正式下到了凌家,我没有多大的意外,也再没有了反抗。这期间,意来了一趟,拉着我的手,默默无言,很久很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用肯定的声音跟我保证道:“潇儿,如果你不愿意,我们逃走吧。不管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我们去上离国,那里皇上就管不着了,好不好?”

    “不好!”我轻笑道,“意,你还真天真,你以为我们真的走得了么?”

    “怎么不可以?只要你愿意,不管什么困难我都可以办得到。”意焦灼的目光让我很感动。

    “好了,意,你回去吧,别太执着了。没用的。”

    “那你喜欢的他呢?”意突然问了一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话。

    “他,他是谁?”我有些错愕。

    “青州的那个小子,你不是喜欢他么?我带你去找他,我们不嫁给皇上了,好不好?你不快乐。”看来意并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也是这样的大事,即使爹和羽隐约的猜到,意并不会被通知吧。

    “我谁都不喜欢!意,你别胡说了。”我恨恨地回道,转身不再理会意的唠唠叨叨了。

    “好,你既然谁都不喜欢,那就跟我走吧,当我妹妹也好,我不要你去那种地方。”意还是固执地抓着我的手,眼底满满的期望。

    我有些不忍,这一次受伤的不仅是我吧。

    意失望的走了,景也来了。景没有像意那样冲动的要带我离开,只陪着我坐了一会,听我弹琴,陪我品茶。一个下午,什么都没说,只用一双秋水般温柔的眼看了我很久,他的眼里有无奈,却有更多的安慰,看着他,我就想起师父,景是如此的像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有一种错觉,师父还活在我身边。

    两个月后,祈言帝的真正来临,也就是说我的也该成亲了。十五岁的如花季节,现在的时代还是少女怀春的开始,而如今我却要披上大红的嫁衣,为人妇了。想来,却是太不可思议。

    这是一个充满喜气的春天,祈国上下都洋溢着喜气,因为他们成年亲政的皇帝真的要了,而且娶的是祈国炙手可热的凌将军的独生女儿。

    大红的喜服,沉甸甸的华贵的凤冠,不知道我的脸上被摸了多少层的粉,也不知道头上带了头饰,我像个木偶般任由众人摆布着。

    “小姐,你真美?”小石头扶着我的肩,示意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人家都说女人最美的时刻就是当新娘的时刻,那么就是说现在么?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我?大而清亮的眼睛,在红色的氤氲中带着几分迷离,白里透红的小脸,带着几分娇羞,樱桃般的小口柔和完美的唇线,时而几丝笑意牵动嘴角微微翘起,有几分调皮也有几分可爱。我微笑着,看着镜中的自己,这应该是我最美的时刻么?上辈子我始终为自己不能披上嫁衣而懊悔,现在可以弥补了我跨越千年的遗憾么?我曾经期待一份完美的爱情,期待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完美画面,也曾经以为自己得到了,却在回首间发现幸福就跟手里的沙子一样,想抓却在无意中从手心溜走。

    我的未来还有幸福么?手心的沙子是否都已经被我丢尽,我是否还可以重新回到沙滩,捧起我的幸福之沙?那个男人,等待着握住我未来人生的手,是否温暖依旧,我是否能安心把我的手放入他的大手?过往的幸福,过往的纠缠,过往的不知该相信谁的真相,一次次把我带入谷底,一次次让我对爱情失望,半年的休养,我仍旧不知道该何处何从,该如何面对那曾经的爱人。

    直至今日,我依旧矛盾挣扎,试图听他的解释,试图相信,却一次次有被迫放弃相信。这样的日子该怎么去面对?我不知道。时间也不允许我再探究下去了,震天的锣鼓声已经响起,花轿该启程了吧?

    一天的日子过得昏昏沉沉,我只觉得自己快麻木了,不知道跨过多少门槛,也不知道磕了几个头,更不知道自己被人带向了何方。只记得那双带着暖意的大手拉着我有些发凉的小手,紧紧地,又无比珍惜地,似乎拉着他的一件至宝,一刻钟都不愿松开。我本以为我会怀着悲愤的心情来完成这个婚礼的,却没想到自己无比的平静,除了累,我再没有了任何的想法,难怪都说皇家婚礼繁杂紧张,原来果真如此。

    在我终于饿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我的屁股终于挨到了久违的实物上,而且还是极其柔软的地方,应该是床吧。一屁股坐下去,我都快打算这一辈子都不站起来了。喧嚣声渐渐隐去,只轻闻窗外宫女太监的几声嬉笑。

    “小姐,给你!”我蒙着大红头巾眼睛看不见,直觉一直站在我身旁的小石头悄悄递给我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一个已经开始发硬的馒头。这屋子里站着一大群的宫女老麽麽,我一直只好任由肚子饿得咕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