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微第19部分阅读
萧微 作者:yuwangwen
,瞬间就收起了满腔的怒火,面对我的挑衅不懂声色,只平息了自己的气息,端茶浅尝。
我示意小石头带着下人都退出了大厅,跟爹那样的人说话不能拐弯抹角。“爹只需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听爹的安排。”
“什么条件?”
“我知道爹的心思,入宫这条路我也逃不了了,如今我也不会再逃了。凌云是爹的女儿,自然也要为凌家出一分力气。半年后我会听爹的安排,入宫伺君。不过在这之前,请爹不要管我。”
“你的意思是说,不会反抗入宫这件事了?”
“是的。”这段时间来,我的身体虽然一天天的渐好,却一直咬牙没答应入宫的事。
“而且还会好好的听我的安排以后的事?甚至帮助凌家?”爹有些诧异地放下了茶杯。
“是的。但是爹必须答应我的条件,在入宫前,不准干涉我的自由。我去哪里,干什么,请爹都不要干涉。”吧,我真想回去看看师父,看看十年的家,还有师父曾经描述过的大千世界的山山水水,半年的时间我该够了吧?
爹看着我沉思了半响,“入宫的事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已经是定下了的。不过,入如果你能高高兴兴的面对,那当然更好了。至于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
“真的?”我有些兴奋,其实这样的谈判,我一点把握都没有,我的命运从我进入凌家的那一天起也许就没掌握在我的手里,入宫还是嫁给他人,都已经由不得我选择。曾经我以为遇见言,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大的幸福,而如今也成了一个讽刺。
“你别高兴太早,我也有两个条件。”爹眉头一横,沉沉一笑,真不像对女儿说话,倒像在训他的士兵。
“条件?”
“第一,不准出京城一步;第二,有辱妇德之事不准做。”爹起身站了起来,那架势意味着谈话结束。
不准离开京城,我还争取什么自由?我正要反对,羽起身挡在了我的面前,“爹,我会看着云儿的,云儿不回惹祸的。”说着,反手向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了。
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就最好,羽儿你看着她!只要不离开京城,这半年就由着她高兴吧!”最后一声及不可闻的叹息轻轻一带而过,看来对我这个多年不养在身边的女儿还是有点感情的。
“哥哥,你什么意思?我只是想……”
“够了,云儿!爹今天能退到这一步,这半年由着你的性子不管你,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你不要奢想太多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回灵露山是吧?”羽的口气前所未见的严厉。
“我只是想回去看看师父,好不好,也不可以么?”
“不行!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那个任性的萧潇了,而是凌将军的女儿凌云,未来的祈国皇后。就说昨晚你的行为,如果传到宫里,你让爹如何自处?”
“哼,你们不还是顾及自己的面子!一点都不疼我。”
“云儿,你已经长大了,该自己好好想想。爹如果不疼你,就不会答应你放你半年的自由了。真不知道,以你的性子,这半年要在京城闹出什么事,到时候爹和我,或许还有皇上该如何收场。”说着,羽叹息了一声,居然不再看我一眼,也转身走了。
我有些苦笑,回去睡觉吧。
“小姐,你可别吓我,这半夜三更的突然不见了,我还以为,以为你又像上次一样,不要小石头走了呢。”小石头一路唠叨着。
“我累了,小石头,帮我打水洗澡,别啰嗦了。下去出去带着你就是了。”
醒来已经傍晚时分,吩咐小石头帮我梳洗一番后,就准备出门了,这次可不用翻墙出去了,而是要大摇大摆的从大门出去。小石头见我不再撇开她单独出去,也乐得高兴。
走在弯弯曲曲的回廊,老远就见羽向这里走来,好像还带着一个人。我站住了等着羽。
“怎么,又要出门?干什么去?”羽一见我的样子,就知道我要出门,不禁皱眉问道。
“哥哥,我去看一个朋友,一会就回来。怎么,你们刚答应我的,不干涉我的自由的,又要管我啦?”
“一个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哥哥!”我有些撒娇地一撅嘴,羽的身后露出一张娇羞的小脸,“这不是小微么?”我有些惊喜,是萧微,什么时候来京城了。
“可不是,来了有一段时间了,跟景一起来京的。”羽拉出身后有些羞怯的小微。
“小微,来姐姐看看,一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怎么今天第一次来我们府玩?”
“姐姐好!府里倒来过几次,都是羽哥哥带我玩呢!听说姐姐身体不好,一直没敢打扰姐姐呢!”人长高了,也长大了些,脱出了几分稚气,清秀的面庞更景倒有几分相似,以前的胆怯似乎也出脱了几分。
“呵呵,可真不巧,我正要去看一个朋友呢,你跟哥哥在府里玩会,我回头就回来,你来找我玩。”我可不打算改变自己的行程。
“小微好不容易来一次见到你了,你又要出门,真是没规矩。”羽有些无奈地一摇头。
“哥哥,你陪小微玩就好了。我跟小微以后有时间再见呢。好了,我走了啊!”说着,捏了捏小微细软的小手,示意她自个多呆一会,跟羽点点头,带着小石头就向外走去。
身后,还有羽不放心的吩咐:“快些回来!不许像昨天一样,去喝酒!”
“知道了,知道了,不喝酒!”
“如仙,如仙!我回来了!”走到如仙的小院前,我就大喊起来,说起来把如仙带到京城都半年了,我一直都未再见她呢。
一个老妇人开了院门,“请问,姑娘你找谁?”
我有些诧异,“老妈妈,这里不是住着一位姑娘么?我是她朋友。”
“呵呵,姑娘是找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位姑娘啊,那位姑娘几天前才搬走的。姑娘可是来晚了一步。”
“什么?搬走了?搬哪里去了?”我一下子惊呆了,如仙在京城也不认识什么,怎么会搬走了呢。再说言一定会照顾她的,按说她不回出现什么生活困难啊!
“我也不知道搬哪里去了,我们是才搬进来的。好像是那位姑娘的家人来把她接走的。”老妇人仔细回想着。
“家人?”我有转忧为喜了,如仙以前家就在京城,或许她还真有家人还活着,这半年如仙一直得不到我的消息,反倒寻到了亲人,对她而言也是一件美事。
“那妈妈,我就不打扰了。谢谢您了。”
“姑娘慢走吧,不用谢!”
“啊,对了,妈妈!”我阻止住了要关门的老妇人,“要是那位姑娘再回来,你告诉她萧潇来过,说如果要找我就到京城凌家。好不好?”
“呵呵,老妇记住了,姑娘走好吧!”
“谢谢妈妈!”如仙突然搬走我也不知道搬哪里去了,也只有慢慢打听了。我还是先回家吧。
以后的日子,我果然过得很快意,爹真的不再管我出出进进将军府,只有羽每次都吩咐我半天不要这样,不要那样。看着羽一天天皱起的眉头,我看着直乐。因为最近京城谁人都知道出了一个恶霸,但谁都不敢惹那横着走的小子,因为那是凌家的公子!哈哈,没办法,为了不让爹找我麻烦,我只有借用羽的名字在行走在京城的酒肆茶楼,甚至烟花之地。吵架,打架,喝酒,游玩,甚至赌博,进烟花场所,我都一一去尝试过。这一切我知道爹并不知情,有羽在前的维护,我一直过得再好不过了,或许不好的只有羽一个人罢了。京城众人对凌家大公子的所作所为无不叹息,却无人敢管,原来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我一个人玩得有意思的,自从跟独孤图打一架又喝了一场酒后,那个倔强却豪爽的小孩一直是我最好的哥们,他是年纪虽小,却豪爽至极,有孩童天真的表情,却有鹰一样的眼睛,时而让人觉得亲切,时而觉得阴森,可我却一直以得到这样一个弟弟而高兴。第二次见面,我们就从掷色子开始,赢得了自己做姐姐的绝对权利,从此身后就多了一个叫着姐姐或哥哥的跟屁虫。我跟独孤图从未问过彼此是谁,却一直结伴混迹于京城的各个角落,这样简单率性的日子,我觉得真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这天,我们又一次在小酒铺里评酒瞎侃,却见一个粗壮的青年走了进来,微卷的头发,黝黑的皮肤,明显不是祈国人,他是巴赫,独孤图的仆人。我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听见他的名字时,我正评着一口据说新酿的美酒,当时惊讶的一下子没合住嘴,害得美酒都打湿了我的衣襟。
“你真的叫巴赫?”
“小人是巴赫!”
“那你会这个么?”我用手笔画了一下弹钢琴的动作。
“小人不明白公子说的是什么。”看他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道他真没弄懂我在问什么。
我哈哈一笑,此巴赫非彼巴赫是也!我笑道:“没事啦,我只是觉得你的名字不错,真的不错的很!哈哈!”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半天,这样粗鲁的一个汉字,如果弹起优雅的钢琴,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想着这些,巴赫已经走到了我和独孤图的身边,有些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又对独孤图做了一个眼色,我都看在眼底,却扭过头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巴赫,什么事说!别学得婆婆妈妈的!”独孤图那小子脾气很不好,比我脾气都坏,动不动就乱吼。
“主子,还是借一步说话吧!”巴赫明显有什么不能明说的话。
“说!云姐姐又不是坏人!我这囚犯一个,难不成还有人找我麻烦了不成?”他有些耍气地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摔!
“是!”巴赫还是没敢大声地讲出来,我嘴凑到独孤图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句,我隐隐听见似乎有什么宫里的话,却也没在意。
“我不去!哼,他要是想找我麻烦,自己来!老子不怕!”独孤图突然一拍桌子。
“我的主子!这话可不要随便说!”巴赫一焦急,咕咚一声就跪了下去。
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好了,巴赫,我跟你主子要是德贤楼吃饭去!有什么天大的事,值得你这样!要是有人敢找你们主子麻烦,让他来德贤楼找我们,我看是哪个不要命的主!”说着,我拉起还一脸愤愤的独孤图,“走,姐姐今天请客,请你吃好的!不要沮丧着脸了,在京城有姐姐在的一天,你就好好放心呆一天,我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归与不归 20070918 13:16
伤秋
“两位公子,隔壁的一位公子让小的来请一句,那位爷想请两位过去,一起喝酒聊天,不知道两位赏脸不。”我带着一脸不高兴的独孤图,摔下满脸焦急的巴赫,来到了德贤楼点了一大桌子菜,正懒洋洋地看着一会就消失了怒气的独孤图,正似饿死鬼似的大吃大嚼,却见酒楼小二走了过来。
我有些征询地看着独孤图,我在京城认识不了几个人,看来肯定是冲着他来的,随机见那小子阴恻恻地一笑站了起来,我也只好站了起来,跟着小二来到了隔壁。
却见一张摆满酒菜的大桌前坐着一位锦衣公子,大约二十岁上下,摇着一把折扇,正玩味地看着走进来的我和独孤图,好看的嘴唇拉出一道迷死少女的笑容,身后站着一位似乎小厮模样的下人。见我们进来,忙迎了过来,拉过椅子示意我们坐下。
独孤图一见那公子,便打了个哈哈,“我说哪位贵人呢,原来是楚兄!真是好久不见!”
“独孤兄弟,好久不见!这不,听说独孤兄弟也就此饮酒,就立马遣人将独孤兄请了过来,礼仪不足,莫怪莫怪!”此人这时优雅地站了起来。
我不管他们两人的虚情假意,抬脚就坐在了桌旁,瞅着桌上的山珍海味,果然是个有钱的主,这满桌子好大的手笔。
“这位应该就是独孤兄弟最近新交的朋友了吧?”楚姓公子向我看来,目光似乎藏着探究,或许还有些凌厉。
我懒懒一笑,对他点了点头,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应该是五大家族的楚家二公子吧,有名的一个能惹事的主。独孤图也在招呼下坐了下来。
一时间大家都互相打量着,未说话,气氛有些诡异。还是楚公子打破了沉寂,“独孤兄弟,应该恭喜你了吧?”
“恭喜我?”独孤图眉头一皱,端起酒杯,蓝色的眼眸更深了几分。
“是啊!刚刚登基的番月新主独孤石,不正是独孤兄兄弟的嫡亲兄弟么?看来独孤兄弟回去的时机也不远了。”
独孤图突然一下子喝掉了酒杯里的酒,眼底闪过一丝愤恨,很短,短得我似乎都觉得是自己眼花了,随机痞痞地一笑:“楚兄说笑了,独孤图在洛城住得很好,有吃有喝,又有像楚兄这样的朋友,谈什么回去。我啊,早把洛城当自己的家了。”
“呵呵,好吧,独孤兄弟既然不愿意谈这个,我们就换个别的话题。这位应该就是京城盛传的凌公子吧?”楚二公子又把话题转向了我。
我心底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们这些人,跟羽都一定是极熟识的,不过凌家的人口也极多,张狂的不一定非要是凌青的儿子,所以我也并不太惧怕别人识破身份。
“见过楚公子,真是凌小。”我随便敷衍了一句,脚底踢了一下独孤图,示意我们离开。
却见楚二公子眉头一皱,“凌家的大公子我是极熟的,倒是凌小公子眼生的很。”随意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紧紧地盯着我,似乎要把我看穿。
“凌家人口多的去了,楚公子不一定都认识。”
“这倒是,凌家人多势高,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全识的。”
哼,讽刺我啊!“再势高也比不上公子家,京城谁人不知楚后宫啊!”我回敬了他一句,我向来嘴边不吃亏,还要他嘲讽我,不管爹和羽在朝廷怎么样,那也是我家人,轮不着这些人说三道四。
楚二公子脸色一变,向他们这些人家最忌讳就是别人说他们靠裙带关系,不过以楚家在祈国的地位应该不计较这些的,但现在情势不同了,祈言选后的事彻底让楚家在京城乃至全国都丢尽了脸,这会提什么后宫恩宠,不是火上浇油么?
半天楚二公子才阴恻恻地一笑,“凌公子到底会说话,难怪凌家女子能迷上惑主呢!”
我一下子被嘴里的酒呛了一下,他居然说这样的话,独孤图连忙递给我一个绢巾,眼底有些担忧。
我想了一下,坦然一笑,“楚公子说笑了!”
“呵呵,我听说凌家大小姐长得如花似月,可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凌公子?”他有些得意地笑,“不过,就是缺失了一点,有貌无德毕竟还是入不了大雅之堂啊!未婚女子就公然出入皇帝御帐,可不知算不算有辱妇德?这次,凌将军可怕打错了主意。”
我手底一抖,暗自握紧了桌下的拳头,我感觉一双有力的手掰开了我的手指,轻轻拍了拍我,示意我放松,我赶紧地看了一眼独孤图,有个弟弟,这个时候还真是好。
“楚兄,兄弟还有些事,不再叨扰了,这就告辞!”独孤图站了起来。
“哈哈,独孤兄弟还凌公子还是多坐一会吧!我们还没吃完酒呢。”楚二公子似乎还没放弃挖苦凌家的机会。
我冷冷一哼,道:“你还有什么话一起说吧!”
“不敢!不敢!凌公子说笑了,楚某只是随便说说,只是好奇像凌家那样的大家,怎么会教出风行败坏的子女呢!”这个可恶的楚二,长得人模狗样,笑起来也一幅灿烂迷人的样子,可损起人来还真不怕有伤阴德!
我腾地站了起来,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我自己都有点收不住了,好不容易停住了,看着一脸错愕的楚锦尘,我一把推翻了桌子,就跳了过去,找他那张俊脸就揍了过去。难怪京城盛传楚二公子,张着一幅好皮囊,可惜了一个炮仗,揍他个猪头!反正我闲着也没事!
一阵乒乒乓乓后,我拉着独孤图跑出来雅间,相对大笑,独孤图刚开始看我揍楚锦尘,还傻愣着,等反应过来后,楚锦尘的那个跟班就开始大叫起来,独孤图才强着上去按住了那个跟班。慌乱中我看见他也踢了楚锦尘好几脚,看来他也报了刚才被楚锦尘挤兑的仇了。
笑容疆在了脸色,一个熟悉的影子,冷冰冰的感觉,没有表情的眼睛,是绝情!
“他是谁?”独孤图看看面无表情的我,又看看冷冰冰的绝情。
“不认识!”我从唇底挤出几个字来,拉着独孤图就走。可不管往哪个方向,都是遇上一堵冷冰冰的墙。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忍不住叹息了一句。
“跟我来!”
“我不去!”我坚决地回绝了。
绝情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堵在我的面前。
“他说不去,你没听见么?让开!”独孤图上前一步。
“独孤图,想好好呆在洛城,就乖乖呆在你的质子府!”绝情的声音里充满了威胁!
“你!你什么人?敢这样跟我说话?”眼看着独孤图青筋暴起,我赶紧拉住了他。
“独孤图,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回头找你。”我推着独孤图离去。
“不行,云姐姐,他是什么人?会伤害你的,我要保护你!”
“走吧!我没事的。这人我认识!我们有事要谈!”看来这场见面又是我不能拒绝的了。
在我的坚决摇头下,独孤图终于一连三回头的走了,满眼的担忧,我对他的担忧报以一笑,示意他我没事。
跟着绝情来到一辆黑色的马车前,清风掠过,车帘在风中似动微动地轻轻一抖,我犹豫着该怎么爬上这辆车子,该如何掀开那微动的车帘。这时,一双有力的双臂从车里探出,极快地把我抱起钻进马车。绝情驾起了马车,车子似乎是向城外跑去。那熟悉的黑色衣料,熟悉的臂弯,让我的神经不由一紧,他似乎并没有放开我的打算,我也不敢乱动,低着头凝视着自己前襟,刚才跟楚锦尘的扭打中撕破了。我不敢抬头。
“怎么,又跟人打架了?”一只手从眼前拂过,轻轻掠到我已经乱糟糟的头发上。
“不要你管!”我突然鼓起勇气,睁开他的怀抱,坐到了他的对面,向对面那张英俊的面孔横过眼去。
他尴尬地笑了笑,“还在生我的气么?”
“不敢!”
“这些日子,过得开心么?”
“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当然开心了。”
“你想做的事,就是满京城胡闹,喝酒,打架?”他有些不悦,嘴角在笑,眼底却有一丝阴霾一闪而过。我早知道他的特点,高兴时笑,不高兴时也笑,跟我一样。
我得意一笑,“嘿嘿,皇上的消息还挺灵通。怎么,皇上后悔了?”
“是后悔了。”他突然向前一探,带着些挑逗的神情把嘴伸到我的耳边,“后悔没早点把你娶到我身边,这样你就不会整天跟别的男人瞎混了。”
原来他都知道,我有些苦笑,这个京城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么?“你什么意思?”他这样亲密的靠近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他干脆坐到了我的身边,自然地把我拢在怀里。“没怎么样,只是你要知道男人的忍耐度也是有限的。别老跟独孤图那小子在一起,不然,哼!”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还是个小孩子,你别对他怎么样!”我有些着急地看着他。
却见他的脸色却越来越沉,“怎么,你真把他放在心底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独孤图就像我的弟弟一样。”我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他玩味地笑了笑,把玩着我撕破的前襟,用低沉的诱惑的声音轻轻问道:“那你说,你想我没有?”
“男女授受不亲,你别老抱着我。”我挣扎了一下身子,这样的姿势让我总觉得浑身不对劲,似乎又回到了那些无忧无虑的相拥无间的日子,让我有些恍惚,眼前的人还是那个笑得无邪的少年。我心底一痛。
“潇儿,别动,就让我抱抱你。”他似乎有些哀求地在我耳边轻喃着,他把我抱得更紧了,似乎要把我揉进骨子里,把头深深地埋进我的脖颈,开始一点点地吮吸着。
我浑身都开始战栗,随着他一点点的吞噬,我的灵魂似乎也开始飘忽了,飘忽的我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总感觉这生活就像一场梦一样,转眼梦境变迁,不知身在何处。车厢里只有我们的呼吸声,我有些沉迷地任由他抱着。
“别!言!”我艰难地拉住了他进一步探索的手,“我该回去了。”
良久他都把头埋在我的肩头,只是我听见他的呼吸渐渐平息。
“你怪我么,潇儿?”他仍旧没有抬头,仍旧把我抱在怀里。我们离得这么近,却似乎又离得那么远。
我怪么?不怪么?这都不是我能回答的,宿命!
我没有回答。车厢的空气似乎凝固,只有辘辘的车轮声,和外面一两声清脆的鸟鸣,外面已经到了郊外了。
“我去找过如仙,但是她已经搬走了。”我终于找到了一句打破寂静的话。
“如仙?”他似乎有些震惊,猛地把头抬起,快速地看了我一眼,就别过眼去,一抹复杂的情绪从眼底闪过,不过我并未在意,我还沉浸在刚才的世界里,不知所措,这时候提起如仙,不过也是提醒自己回到现实的敷衍。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随机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他在不高兴,“如仙的事,以后你会知道的。我们今天不要提她好不好?”
我有些疑惑他的奇怪表情,正要追问,却听见绝情停住了马车,在外禀报了一声:“主子,到了。”我顿时打住了话头。
“走,我们下去走走,你看秋色多好。我带你去看红叶。”他抓着我的双肩,宠溺地笑着,跟以前无数次一样,“什么都不要想,忘记我们的身份,只要记住你是萧潇,我是绝杀,就跟我们初见时一样,高高兴兴地玩一场好不好?”
我不由地点了点头,顺从地由他抱着跳下马车。
原来我们已经到了西郊的红叶山,漫天的红叶,在深秋的渲染中,鲜红欲滴,满眼的红色,似乎填满胸腔,似乎马上就淘空了满心的抑郁并及时填满了空洞的情愫。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这漫天的红色吞噬了,很快融入了这自然的美景中。寂静无人的深秋午后,安静地听着鸟儿啼鸣,无声地享受着自然的抚摸,真是人生快事。想现在的香山红叶,虽有漫天红透的心情,却被沸沸扬扬缺乏了自然想像力的虚闹冲得庸俗和不纯。
我放开了所有的心情,尽情地享受份安宁和温馨,言一直跟在我身后,我们没有说话,偶尔我回首中看见他带笑的眼,也会会心一笑,在这样的美景中,我骤然忘却了一切的恩怨,只愿享受此刻的相惜。
“喜欢这里么?”我们登到了山顶,夕阳西下,灿烂的红色在夕阳中更加肆无忌惮的展示着它最后的繁华美丽。“记得第一次我们一起看夕阳么?那时我就想,如果能这样一辈子,一直到老,我们都白发苍苍了,还能一起这样看夕阳该多好。”
我沉默无语,这也是我那时的想法,可今日,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还有那样的未来么,他是君,是祈国的一国之主,后宫佳丽三千,纵使我们有万千柔情,也定会消失在那无望的无情后宫里。我不禁苦笑,为什么这个时候又要想起这些?
“你在害怕,是么,潇儿?”言握住我有些冰凉的手。“我答应过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伤害你的。过去是,将来也会。”
我只怔怔地看着渐渐西沉的夕阳,夕阳渐渐隐去了最后的光芒,漫天的红叶也似乎一下子寂寥下来,等待着黑夜的拥抱。
“你师父不是我杀的。虽然他做过很多对不起我的事,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他。”
“不要提师父!”我有些愤然地睁开他的手,心口更痛了。
“我不说,你会永远带着恨对我,所以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你不知道,其实他也是我师父。这么多年,他每年都要入宫为我调理身体。只是,他实在知道的太多了。”
“所以你杀了他!”我恨恨地瞪着他。
言摇了摇头,有些惆怅地看着渐渐隐去光明的大地,“我没有打算杀他,是他知道愧对我,自己杀了自己!如果,你真要把他的事算在我头上,我也无所谓。不过,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对不对?”话既然说开,就没有必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了,这件事情,我们迟早就要面对的。
“是的!绝情见过你,不过一直到回京那天,他才告诉我。”他转过头,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不过,从离开青州那天起,我就已经拿定了主意,我要娶你!长这么大,我还没正面的给自己拿过一回主意,从见到你那天起我就决定要为自己做一回主,我要娶你!不过,你是凌青的女儿,这让我的主意更好实行罢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对么?”
“带着你去青州只是因为你是你而已,这一点我并未骗你。”
“是吗?”我有些苦笑,如果我真是十四岁就好了,就这样傻傻地相信该多好。“那你进我师父呢?”
“这个你也知道了?”言有些凝重地看了我一眼,“我是看了一些你爹跟萧遥的书信,不过我从没觉得有什么错!毕竟这个世界我不能容忍任何人的背叛。”
“你的意思是说,我师父背叛你了?我不相信,师父那样神仙似的人,怎么可能参与到你们这些肮脏的斗争中的。”我有些不可置信地摇头。
“潇儿,有些事是你不能了解的,男人的世界太过复杂,我不想你参与其中,就像你师父一样,宁愿你一辈子都简简单单地活在灵露山。而我,只想好好的守着你在身边不让你受到伤害,这也许是我以后惟一能做的,也是我答应师父。所以,潇儿,我们好好地面对将来,好不好?”
“我不相信!不相信!”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真的无法相信,原本以为师父那些淡淡的忧愁,不过是风花雪月的悲叹,却也藏着世俗的无奈,这叫我一时怎么接受?“不管怎样,那是我师父,他一直待我如亲生女儿一样,可你却杀了他。你说我们将来还怎么相处?不管师父是不是你亲手杀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够了,潇儿,我的容忍度是有限的,你怎么如此固执!该死的人迟早都会死,不管你哭也好,笑也罢,事实都是如此。现在是,将来更是。不要忘记了,这个世界的主宰只有一个,所有妄图改变这个的人都该死。包括你师父也一样,就像你说的,是不是我杀的都已经没有区别,这是我第一次解释,也是最后一次!你就好好做你的凌家大小姐,等待做我的新娘吧!至于其他的,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的好。”他的眼里闪出残酷的光芒,这个时候的祈言应该才是真实的他吧,就跟那个黑夜里的杀手一样,杀人连眼都不眨一下。高傲的,冷酷的,专制的,无情的男人。说完,他居然一甩手转身就走了。
归与不归 20070918 13:17
悲冬
夜幕降临了,大地都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用来寻找光明,可此刻的我不知道光明在何方,只好任由黑暗淹没掉我明亮的眼睛。我站在山顶很久,直到羽找到我,我们默默地回家,我没有问他如何得知我在西山的,问了又能如何呢?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深秋过后冬天很快来临,冬天去了呢?是我的春天么?好多天没出门,窝在家里晾干心情。好不容易是个晴朗暖和的天儿,在小石头的鼓动中才懒懒地走出家门。街上似乎都洋溢着些喜气,我有些不解地问小石头,今儿是什么日子,才知道今天是腊八。难怪,年又近了,如今国泰民安,世人图个什么呢,就图过年扫去一身烦恼,从头再来吧。
懒懒地四处看看,似乎除了些喜气,也没什么变化,猛地一个人从旁边窜出,蹦到我的面前。是独孤图,蓝眼睛在冬日的萧条中异常的妖异,多日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些,以前跟我差不多的身材,这会比我都高出半个头了。
“你这些天哪里去了?”独孤图跟在我身侧问道。
“在家呆着。”我漫不经心地答道。
“嗯,我们去喝粥吧,街西新开了一家粥铺,口味不错,清淡爽口,你肯定喜欢。”
“好!”
“你,你最近好么?”独孤图有些迟疑地问道,“好久都没见你出来,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我轻笑了一下,偏头看着眼神闪烁的独孤图,“以为我嫁人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虽已经习惯我说话直来直去,但公然这样说话还是第一次,“不,不是……”
“不是,你嘀咕什么。”
“啊,小姐,小心!”突然跟在后面小石头大叫了一声,随机就感觉自己被人狠推了一把,踉伧了几步,我一把抓住冲过来的马车猿才停住脚步,还没等我清醒过来,直觉额头上啪一声,火辣辣的疼,我眼前一花,只听见独孤图和小石头在马车那头的呼叫声。
“瞎眼了,敢挡咱家的车驾!”一个公鸭嗓门在顿时停下的马车上响起,我低着头,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时,小石头和独孤图早在马车的那头绕了过来。
小石头已经有些发抖的声音紧张地问道:“小姐,伤到哪里了?”
我捂着脸,不敢让小石头看,努力地摇了摇头,“没事!”
“独孤图,你干什么?”还没等我喝住,独孤图已经一把拉下那个公鸭桑的赶车人,抬起脚就准备踹过去了。
我一把拉过独孤图,“不要惹事,那是宫里的太监。”
“我揍的就是这些个阉人!”独孤图恨恨地睁开我的手,向车里骂道。
“福来,怎么了?”一个温柔如天籁般的嗓音从车里传出。
叫福来的太监听见主子的召唤,马上来了精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向我们趾高气扬地一撇,才回头恭恭敬敬地向车里答道:“主子,您受惊了,不过几个市井无赖罢了,奴才这就打发了!”又转身向我们骂道:“不长眼的奴才,要是冲撞了我们主子和小主子,看你们有几个脑袋!还不快滚开!”
我扶着小石头的手指都开始有些发抖了,小石头诧异地看着我,无从安慰我的激动,独孤图早冷眼怒对,不是我另一只手死死地拽住他,他早冲过去,暴揍那个张狂的太监了。
“福来,没事就走吧。给小主子祈福,要是晚了,怕菩萨会怪!”天籁的声音再次响起,温柔的嗓音似乎都可以融化这冬日的冰冷。
“走?打了人就想走么?”独孤图还是没听看我的摇头,冷冷地丢出一句,并甩开我的手,两拳一抱,站在了马车前,又冷冷地一扫渐渐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人群,寒气似乎比这冬日还盛,看得人群一个个都讪讪地退后了几步。没想到平时看去委曲求全的独孤图也有如此阴冷的一面。
“独孤图!我们走吧!”可惜此时我实在没有了闹事的心情,那个天籁的声音让我如此的心神不安。
“啊?!你是?”马车里突然出来一声低呼,一双纤弱细长的手轻轻伸出窗帘,拉开了一道微微的缝隙,却不见人影。
这时,一阵极快的马蹄声迅速向这里本来,转眼间,一对人马就已经把我们围在中间,人群也以最快的速度散去了,热闹的中心只剩下我,独孤图,小石头和那辆不见华丽却足显高贵的马车。
只见一个侍卫打扮的年轻人,飞奔到马车前,下马跪下,朗声道:“娘娘受惊了,皇上知道娘娘今日出门,特意派奴才来护驾。”
“哦,是李侍卫啊。有劳了。请起吧!”玉手有缩了回去。
少年侍卫起身,目光都没扫我们一下,只看着福来问道:“来公公,怎么回事?”
“李侍卫,你来的正好,这不,这几个没长眼睛的冲了娘娘的驾,还在那横眉冷眼的,你来的正好,拉到衙门得了。”
李侍卫这才转过脸来,目光凌厉地看向我们,“就是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挡的是谁的驾么?来人!”
“慢着!你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么?如此大胆的奴才,居然敢打我们家小姐!”小石头上前一步挡在了我的前面。
我依旧捂着受伤的脸,不禁笑了起来,这是什么世道,该遇见的都遇上了。
“管你是谁,冲撞了柳才人,岂是你们能担当得起的?还不让开,让贵人过去!”李侍卫闷喝一声,示意手下的人将我们拉开。
独孤图仍冷冷地站在马车前一动不动,蓝色的眼眸更深了,深得看不出情绪来,我拉开小石头往前一步,有些严厉地对独孤图摇了摇头:“独孤图,让开!”此时的心情五味俱全,犹豫,怀疑,惶恐,或许还有害怕。
抬眼间已经对上少年侍卫有些错愕的眼睛,我微微一笑:“李大人,好久不见!”那少年在飞奔而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认出,那是李勉。青州一别,他果然在京城有了更好的发展。
“是你,萧姑娘?”李勉的惊讶变成了有些惊喜,很快就变成了迟疑。
“难为大人还记得!挡了娘娘的驾,请大人见谅。”我恭敬地向马车施了一礼,向李勉点点头,“大人,告辞了!”
再向前一步拉过还在那目光闪烁的独孤图和还有些气愤的小石头,我还是早些离开是非之地吧!
“慢着!”
我肩头一滞,不知该回头还是继续离去,或许我可以忽视那声温柔的声音,继续前行。
“该死的奴才,没听见我家主子,让你们站住么,还有规矩么?”是福来,这个才十四五岁的小太监,张狂的都不快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了,看来他的主子真是恩宠有加啊!
我艰难地转过身子,暗暗地咬了下牙,“娘娘有何吩咐?”
“外面可是萧姑娘?萧潇,真的是你么?”带着些求证的颤音。
“娘娘认错了,小女子不认识什么萧潇。”我回答的不带一点情绪。
那双白玉般细嫩的手再一次伸了出来,猛地掀开了帘子,我眼前一花,一个年轻女子正坐在车上,一身淡蓝衣妆,头发高高梳起,简单地插了一只宫花,却不能看出妇人装饰。
“潇儿,果然是你!”女子顿时笑靥如花。
“你嫁人了?”我往前一步,有些喃喃地问道。我的眼睛停留在她的右手上,她那只美丽的右手正静静地抚在小腹上。微微凸起的小腹,白皙的温柔的小手,在我的眼里却分外刺眼。
她的声音一顿,过了半响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是的。妹妹,你先上车来,我们慢慢聊。”我抬起头审视着她那张精致的脸,她的目光有些躲闪地避开了我的目光。
“娘娘?柳才人对不对?”我努力地裂开嘴角笑了笑,“民女冒犯了。娘娘,可能认错人了,民女这就告退。”
“潇儿,你听我说,不是,那个……”她的有些不知所措地似乎要解释什么。
我退后了一步,摸了摸受伤的脸颊,转眼间正对上独孤图那双有些忧虑的蓝眼,还有小石头焦急的面孔。
“小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