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重生之山月儿-梦两世第3部分阅读
现代重生之山月儿梦两世 作者:欲望社
地坐在客厅等着他,他有点惊讶。
爸爸宣布了他们的决定:送他回老家大伯家上两年高中,高三开学前他再回来。
妈妈默不作声,看来已经被爸爸说服了。
对于无可更改的事实,孙俊卿一向是很理智的,于是他虽然极不情愿,还是被爸爸打包准备送回老家,说是为了提前适应学习环境。这件事,妈妈居然也难得地同意了!
孙俊卿很郁闷,妈妈这回怎么不帮他呢?爸爸是怎么说服妈妈的呢?
趁着爸爸打电话和伯父联系学校事宜时,他幽怨地问妈妈:“妈妈,你真放心我一个人生活?”
孙妈妈长叹口气说:“儿子,你长大了,该学着独立更生,自己照顾好自己了。妈妈不能照顾你一辈子啊!n县学习风气好,你一定要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妈妈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成材。再说,你住在你大伯家里,他们会照顾你的。去吧,你爸爸说的对,妈妈再舍不得你,也不能让溺爱毁了你。那样将来你会恨妈妈的。”
于是无可奈何的孙俊卿带着他心爱的吉他和大包小包的衣物、用品,以及妈妈特意给他准备的零食回老家了。
不过让他稍微有点安慰的是:爸爸临走时,给他买了辆他一直很喜欢的新式赛车,与行李一起托运回去,这算是他倒霉生涯的一点点亮点了。
小县城的生活果然和他原来想象的一样无聊烦闷。
大伯父比他父亲年长十来岁,成家早,大表姐已经出嫁到外省,表哥也在外地打工,家里没有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县城街道狭窄拥挤不说,还到处是黄土飞扬。他不喜欢走路,因为那很容易把自己的鞋子、衣服弄脏,于是骑着赛车在街道上兜风算是他唯一的乐趣了。
但今天他很倒霉。先是拐弯时差点和一辆拖拉机撞上,为了躲避拖拉机他又撞上一个农村野丫头,还和她吵了一架。
话说那丫头真的很厉害,居然敢牙尖嘴利的和他吵架。从前学校里那些女生看到他可都会脸红,想和他说个话还要酝酿半天情绪。
他固然不喜欢那种羞羞答答、扭扭捏捏的女生,但也绝对讨厌这种野生土长、粗野蛮横的农村丫头。
他当时叫住要走的她们,不过是心疼自己的新车这么快就被摔坏,心里有点恼怒,想让她们给他赔个不是。难道他还指望明显就贫穷的她们给他赔钱?可是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胆敢让他道歉。
当然了,他也知道撞到人是不好的,不过他不是为了躲避那辆违章驾驶的拖拉机么。至于打车铃嘛,那么短的时间,他如何来得及摁?
他孙俊卿很少跟人赔礼道歉的好不好,这丫头简直是痴心妄想!
凭着自己优秀的外表和不俗的气质,大伯一家人和邻居以及路人的艳羡和注目让他很受用。他一直认为自己从大都市来到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就是天之娇子落魄了,是鹤立鸡群,骨子里还是有种深深的城里人的优越感。可是没想到,今天却丢了这么个大丑,被那丫头和路人小瞧、笑话。
这让年轻气盛的孙俊卿有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甚至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郁闷。他不得不意识到:他现在是孤身一人在异乡,没有亲人和好友在身边,一切全都靠自己了。
设想当时,如果真吵起来,那丫头身边还有个挺漂亮的同伴,而自己却是孤立无援。
从来衣食无忧、高傲自负,只知玩乐享受的孙俊卿此时才真正地深深地体会到了“孤立无援”、“寂寞和孤独”这几个词的意义,他不得不接受现实,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处境和前景。
当然,虽然他此时离成熟近了一步,可是在他心里还是极为厌恶那个山里来的野丫头的。
“山野丫头,最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不然有你好看!”一边把他心爱的车推往修车摊,他一边愤愤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因七号我要去外地近半个月,存稿不多。所以从下章起,四天一更,敬请各位见谅!
请大家把自己对此文的想法留言给我,谢谢!
好希望等我回来时能看到很多留言,期望啊期望!
挣钱梦想
山月儿只在如秀那里住了一天便回去了。
如秀白天忙着上班,月儿呆在宿舍里也懒的出去,就想自己的心事。
她知道,目前她的当务之急就是学习和挣钱,挣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得慢慢来,但学习可是最要紧的。将来能考上一个好学校,对于她来说,是与命运抗争胜利的第一步,也就是将自己的人生引上了一条正常平坦的大路。
从前的她一直遗憾于高考时发挥不好,最终只是上了一个三流的中专学校,以至于后来的工作经历有诸多不顺,这曾经是她以及父母深深纠结的事情。如今她有这样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她觉得自己应该刷新当年的高考成绩,考上自己想去的学校和专业。
但是以她现在的学习能力,她能学好吗?
从前的岳珊参加工作很多年,除了由于工作关系,英语还在坚持学以外,其它的学校知识基本全还给老师了。现在要从高中重新读起,这对她来说是个很大的挑战。
一想到那些什么英语语法,数学定理,化学反应,物理公式,名词解释,论述思考等等等等的东西,她的脑袋就一团浆糊,心里发急。这样她怎么还能安心住在这里?
于是在那里睡了一夜后,第二天一早她就迫不及待地回家了,她得回去复习那些陌生的初中课本,还要努力适应现在的贫困生活。
回去前,山月儿给自己和弟弟买了两块便宜实用的电子表,这样她身上剩的钱不足十元。她珍惜地把钱和手表揣好在裤兜里,挤车时,手一直摸着那里。
回到自家的那座山时,月儿的心里是充满斗志的,她这一路上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人生规划:好好学习,努力赚钱,充分利用自己最大的财富——比同龄人多出来的近十年的人生经验,积极改变自己的命运。
有时候,往往一件小事就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月儿知道自己没有出众的聪明才智,她有的只是自信和决心,她一定要在那些小事上把握住机会,努力改变自己现在的处境。
岳珊(山月儿)是个一旦下定决心做事,就一定要做好的人。
她走近家门时,已经是中午两点半。门外枣树上的蝉卖命地扯着嗓子“知了、知了”地狂叫,不知疲倦。
她这一路虽然走走歇歇的,但依然疲惫的要命,去时两个人没觉得累,可回来就她一个人,觉得太阳特别毒辣,天特别热,路途特别长,山路特别不好走。
大门上的锁虚挂着,山月儿知道家里没人,这里的人似乎都这样,也许是山里民风好吧。
一进窑洞,山月儿感觉跟进了有空调的屋子一样凉快。
她放下东西后,用碗倒了开水,等不到凉,连吹带抿地慢慢喝了下去。这一路上可把她渴坏了。
然后她坐在板凳上,翻开桌子上初中一到三年级的课本细细看了起来。先看语文,毕竟她从前的语文和英语成绩算是班里比较好的,所以重新复习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也许是夜里没睡好,她一本书只看了三分之一便觉得困了,索性爬到炕上,躺着看书,直到睡着……
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几乎连梦都没做。
月儿是被母亲叫醒的:“啥时间回来的?买上衣服没?睡醒的话就帮我做饭吧。”
月儿爬起来,把自己的新衣服、鞋袜和手表拿给母亲看,母亲问了价钱后,啧啧了几下,有点嫌贵,不过她也觉得这衣服鞋子都挺“洋气”的,在县城里穿着一定很“神气”。
于是娘俩闲聊了几句,基本是母亲说话,月儿嗯,啊地随口应着。她还不敢多说话,怕自己的方言不太过关,被母亲看出破绽。不过也许从前的山月儿说话就少,或许和家人说话也是普通话,所以母亲倒没怀疑她什么。说了会子话后,月儿和母亲起身准备做下午饭。
月儿妈指使月儿到门外的菜园子里摘些葱和韭菜。
月儿虽然不知道菜园子在哪里,但她没问。出门后,往右走了几步,果然发现一个不大的菜园子,旁边是个有遮棚的井台。
这个菜园子因为干旱缺水而长势不好。豆角、辣椒、西红柿、葫芦都蔫蔫地倚在架子上,个头很瘦小。倒是地里的红葱长得野味十足,韭菜刚被割去一茬,新长出的很幼小瘦弱。
月儿拔了些葱,又揪了个大点的泛了红的西红柿,看着有几个辣椒似乎也成熟了,就稍带着摘了下来。
月儿妈已经在揉面了,月儿舀水洗菜,好在自家的菜没有用过农药,只要洗净泥土就可以。然后切好菜,放在灶台上。
刷了锅,生火烧水。
山月儿忽闪忽闪地拉着风箱,看着炉膛里的柴火燃的很旺,心思不由转到地上的土豆。做完饭后一定要在炉膛里煨个土豆,她很喜欢吃烤土豆。
等地里干活的爷俩回来时,饭已经做好了。
今天的面里菜色多了些,山月儿吃的很香,连吃了两大碗。
饭后,月儿手脚麻利地刷锅洗碗,然后来到弟弟的窑洞里。
弟弟的窑洞和她的格局差不多,不过粮仓里存的是玉米、高粱、小米等杂粮,还有清油等物。
他现在正坐在桌前看书呢。见姐姐进来了,很高兴地扬着手腕说:“姐,你咋知道我想要块表呢?我对过时间了,和广播里的时间是一样的,可准时了。”
山月儿笑了笑,说:“我是你姐,自然知道你的心思了。”
家里就一个老式闹钟,还放在父母窑里。作为学生的他们当然很想有块手表好看时间了。
说起广播,山月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门框上方的小音箱。只有这个窑洞里有这个,原来这窑是爷爷奶奶住的,所以村里把音箱安到这里。老人去世后,青墨住了进来。
想想也有趣,听青墨说,原来这广播的用途大着呢。
村里通知开会、学习等重大事项全是这个小音箱传递的。最早的时候,广播里还放过歌曲、戏曲、评书等,那时村里人可高兴了,到点就侯在窑里等着听,后来不知怎地,就只放村委通知,或者是领导讲话。
山月儿感觉自己来到这里后似乎没听到过广播响,她还以为这只是个摆设呢。
于是她纳闷地问:“广播还报时间吗?我怎么没听到?”
青墨笑了:“姐你不住这儿,当然听不到了。每晚7点喇叭里准时放地方新闻。和收音机里是一样的。”
山月儿点点头:“哦,这样啊。青墨,过几天等地里的活干完了,我打算去山里挖草药换钱。你和我一起去吧。顺便咱再摘点野果野菜什么的,看能不能多换些钱。”
青墨想了一下说:“明天要收胡麻,咱妈可能去。那我和你去挖药吧,不过挖草药很辛苦的,姐你能行吗?以前我怎么说,你都不愿意去。”
山月儿此时赚钱的兴致很高,不怕钱难挣,就怕没钱挣,于是问:“咱山里的草药多吗?可以卖多少钱?”
青墨轻轻摇着头说:“草药不多,长的地方都很偏,不好找,得往深山里走。不过卖价挺高的,咱县里、乡里都有专门收购的,晒干的草药有的能卖到十几元钱一两。就是没人愿意花时间花精力去挖。姐你真想去?”
月儿兴奋了,一两就十几元,那一斤不得一百多。这可真是无本买卖啊。
“去,当然想去。你不知道一出门发现没钱寸步难行啊,你明年也要上高中,咱从现在就攒钱吧。要不是蝎子太难抓,我还想卖蝎子呢。不过你认得几种草药?”
青墨笑着说:“姐,我咋觉得你现在爱钱的很,话也比以前多了。”
月儿叹气地说:“我受刺激了呗。咱家不就是太穷了么,不然我至于为了上学喝农药吗?那农药多难喝啊。”
青墨敛了笑容:“对不住,姐,咱爸咱妈是有点重男轻女,他们只想着供我 ,可是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
月儿轻拍着青墨的手说:“没关系,我谁都不怪,就是我自己太气短,容易想不开的很。其实只要活着,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要是死了可就一了百了,再没希望了。我呀,现在只想着怎么能挣钱。对了,你到底认得几种草药?”
青墨一笑,在桌上的书堆里翻了一会,取出本厚厚的字典说:“我认得的中药可多了。都在这本中草药辞典大全上。”
月儿接过来看,发现这本词典的确很全面,内容很详尽,草药的图片、形态、生长环境、药理、性味、功能主治、用法用量等都有。不过辞典很旧,连封面封底都没有。
她笑了:“原来你就是纸上谈兵啊!你哪来的这本辞典,上面的描述准不准确?”
青墨拿过来,说:“这可是咱爷爷留给咱家的。至于准不准,我也不清楚。这本辞典我从小就看,上面的草药我一看就能认得。再说这山里也没几种草药,我都认得。”
月儿看着他那洋洋自得的模样,说:“那明天一早咱就进山吧,我就靠你发财了。”
夜里,月儿做着关于卖药发财的梦,安然入睡了。
艰难创业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姐弟俩就出发了。
青墨说的那座山很偏远。上山下山,山月儿走的脚底板疼,腿象灌了铅似的几乎抬不起来了,快晌午时,才走到青墨说的目的地。不过这一趟路程很值得。
山里非常僻静,几乎看不到人烟,树木高大茂密,草木昌盛,比月儿家里住的那座山的干旱情况要好多了。看起来这里的雨水还是比较充沛的。不过,同在一片天空下,为什么这里的植被会这么长势繁荣呢?难道底下有水资源?
青墨说一般一个人是不敢来这里的,因为这里没人家住,怕遇到狼。
狼?久居城市的山月儿很新奇,她从没见过真正的狼。
青墨神秘地说他晚上曾听见过狼叫。山月儿想象着一头野狼对着月亮长啸的模样,竟然觉得很美。不过青墨的表情倒是显得很害怕。
他说:“姐,咱得快点,赶天黑前必须回家,山里不太安全,爸妈会担心的。”
好,开始采摘野生草药吧。
按照青墨的指点,山月儿拿出小铁铲,开始在山坡上挖一种很常见的草药。这种草药一长便是一大片,倒很方便找。不过青墨说了,只能挖那种长成的药,没长成的挖了也没用,没药效。
山坡地势不甚险,但地面有些松软,况且草药也不会长到地势平缓的地方。月儿先站稳双脚后,才仔细寻找青墨说的那种成熟的草药。
要小心翼翼地把草药的根须完整挖出,然后抖干净浮土后再放进筐内。这是个很费精神的活。月儿如今看到这些形似野草的草药的感觉如同看到钞票一般,自然很是仔细精心。
这样挑挑拣拣,附近一大片地里的药基本挖完了。山月儿看了一眼表,已经两小时了,自己才挖了浅浅一小筐,可她已经腰酸背痛,几乎直不起腰,双手也沾满了泥,连落下的汗水也只能用胳膊蹭。
怕把衣服弄上泥,她使劲反过手腕捶着腰,直咬牙,果然钱难挣的很啊。据青墨说,对面那座山还有一些珍稀草药,可以卖到很高的价钱,但那里山势陡峭,很危险,一不留神会摔到崖下,一般人不容易采到药。他没打算去那里采药换钱。
月儿看看青墨,他正爬到地势比较险峻的山坡上,弯腰聚精会神地寻找不常见的药,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她有些担心他的安全,但看他似乎踩的很稳,便放了心,又有些心疼他,就招呼着说:“青墨,吃点馍馍,喝口水,歇会儿吧。”
青墨不抬头,远远地说:“姐,我不累,你先歇着吧。”
缓了一会,山月儿感觉好多了,怎么好意思显得自己不如弟弟,于是继续找药挖药。
……
姐弟俩不敢耽搁太晚,下午5点就收工回家。不过收获不小,两人合起来能有一篮子的草药,月儿只挖了一种,青墨却挖了两三种。另一个篮子里是一些野苹果、野山梨和酸枣等水果。月儿尝过,味道极酸涩,让人忍不住呲牙咧嘴。但吃过后口舌生津,很是提神,似乎比一般的果子更有水果的感觉。
挖药工作持续了一周。
每天要走那么远的山路,从前懒于锻炼的山月儿虽然觉得很辛苦,但为了钱,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当她喜滋滋地翻晒着挖来的草药时,心里是充满希望的。
不过,当她看到镜子里晒得黑红干燥的脸庞时,她的心里又是苦涩的,现在的她只能用丑来形容了。
虽然每次出门时都戴着草帽,却依然挡不住毒辣的阳光。
由于缺乏保养,她的皮肤粗糙不堪。虽然家里有抹脸油,可是似乎只会把脸抹的油腻腻黑乎乎的,所以月儿只用它搽手。
值得安慰的是,她现在视力很好,而且身材苗条,虽然也许用瘦弱形容更合适。要知道前世的她一直深以为憾的就是自己的近视眼和微胖的身材。
有所得必有所失,山月儿只能用这句话来宽慰自己。
当然,自己的皮肤还是应该好好养护的。嗯,可以收集露珠,用水果之类的自制一些简单的面膜改善皮肤,要经常给皮肤补充水分,另外有钱了先买些好的护肤品吧。
还要买洗发水、洗面奶、和每月必需的卫生巾等洗漱用品。
她观察过,月儿全家洗发用的是那种极其便宜的洗发膏,洗脸、洗手几乎很少用香皂。至于每月一次的妇女问题,她没好意思问,估计她们是不会用卫生巾的。那东西在当时的农村似乎是奢侈品。
钱啊,钱,老天保佑我多挣些钱吧。
一周后,仁慈的老天终于给干旱已久的土地恩赐甘露。
这场雨连下了一天一夜。好在粮食基本都收了仓,农民只需躲进家里避雨就是了,月儿他们去挖药的那片地方基本已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青墨说等药晒干了就拿到县城去卖,于是大家都闲了下来。
雨过天晴后,山月儿拉着弟弟去附近山上挖野菜。
刚下过雨的山路非常泥泞难走,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山坡。
月儿和弟弟都穿上了雨靴,把裤腿卷的很高,以防泥点迸溅到腿上。
路虽然难走,山月儿兴致却很高,把脚下的泥踩的咕唧作响,十分有尽头。
青墨说过,雨水过后就会有很多野菜、菌类长出来,因此现在正是挖野菜的大好时机。
青墨说,山里可食的野菜很多,有苜蓿、黄花、蕨菜、苦苦菜、灰灰菜、地皮菜、乌龙头、鹿角菜、蒲公英等等,还有很多连他都叫不上名字的野菜。
山月儿知道这里的一些野菜,在餐桌上也品尝过它们的味道。
尤其是苜蓿,这种在农村用来喂牲畜的草,在城市里却是真正天然无公害的绿色蔬菜。山月儿从前很喜欢和父母去郊区挖苜蓿,然后回来用开水焯过后凉拌,非常爽脆可口。
不过目前已入夏,山里的苜蓿都老了,开了紫色的小花,人是没办法吃了。但还有一些野菜夏季正是生长季节,尤其是雨后长势很好。也许运气好的话还能摘到蘑菇。
月儿的想法很简单,在听了弟弟说了那么多的野菜后,她就想挖够两麻袋的野菜后,背到县城里卖。
太阳真毒,等山月儿姐弟俩走到没有田地的野山时,泥地基本已经干了,雨水早被太阳蒸发的一丝不剩。
月儿一到野菜丛生的地方就弯腰埋头掐菜,青墨说过,野菜不能连根拔,这样下一场雨就会长一茬子。
由于牲畜很少被放养到这片山林,加上新下过一场雨,地上的苦苦菜和灰灰菜长势疯狂。月儿从家拿了两个麻袋,分开装这两种菜。先前还觉得这么多的菜,两个麻袋似乎不够装,可真揪菜时,才发现装满一麻袋就差点把她累趴下。
青墨还拿了两个挺大的尼龙网兜,装不多见的蕨菜和黄花。其它的野菜长的不多,可以留着下次慢慢摘。
下午四点左右,累的腰酸腿疼的两人才收工,拖着沉重的袋子歇歇停停地往家里走。
虽然累的不得了,但山月儿心情很好。
“青墨,从咱这里骑自行车去县城要多长时间?”月儿忽发奇想,她想把坐车的钱都省下来。
“姐,你不会是想骑车去县城吧,那太远了,至少得骑三个小时呢。”看着青墨惊奇的目光,月儿想自己是不是太妄想,太吝啬了。
但想想一人五元,两人十元的来回车费,她还是觉得能省则省。她现在是彻底将自己的小家子气暴露了,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使。
“那咱山里有没有顺路的拖拉机可以免费搭乘?”月儿又问。
青墨想了一下说:“山里人穷,没人买的起拖拉机。原上有些人家有拖拉机,我们也许可以搭车,不过不认识人家,可能也得交钱。”
“哦,好,到时候咱碰上什么车坐什么车,争取不让等车浪费时间。”上次和秀儿去县城,只等车就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
第二天,天一擦亮,姐弟两就收拾好野菜和药材出山。为了方便驮东西,青墨特意推上了父亲的加重自行车。
山路不好走,推着车子更是难走。为了驮东西,即使到了平路上,也不能骑车子。
在车站旁的商店门前锁好车子,拜托店主帮忙看着,他们站路边,拦过路的农用拖拉机。
青墨这时显得有些腼腆,他不好意思拦车。山月儿却充分拿出前世拦出租的架势,向车主打手势,要求停车。
好在农村里的人大都淳朴,拖拉机上年轻的车主明白他们的意思后,很快就停下车,招呼他们上车。
这个车箱里装了几桶醋,看来车主是专门做醋的。山月儿和青墨在简陋的拖拉机车厢里东摇西晃、前仰后合,伴随着浓浓的酸味,在轰鸣的马达声中好不容易才颠到县城。
山月儿请车主直接把他们拉到了菜市场,下车时,月儿给了车主一元钱,车主很高兴,答应他们,等他送完醋后就在原地等他们。
嘱咐青墨守着袋子等着,她先去旁边的批发商店买了一摞最便宜的塑料袋。
两个人没有直接进市场,只在市场门口找了处开阔点的地方,就把麻袋和网兜的袋口打开,等着人上来问价钱。
这里进出市场的人都路过,又正是中午买菜做饭时间,人来人往的很多,但却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等了一会还是无人问津,月儿有点沉不住气,她看了看青墨,发现这孩子只顾新奇地东张西望,完全没想过要叫卖。
她泄了气,不能等人家问啊,那样多被动,啥时候才能把这么多菜卖掉呢?
她运了运气,憋足嗓子喊了一声:“哎~,卖野菜了,新鲜的野菜,五毛一堆,真正绿色无公害野菜,快来买呦!”
山月儿觉得她重生一世,胆子似乎大了不少。其实若是从前的她是绝对不会在众人面前叫出声的。可如今的她为了生存,却喊得荡气回肠、坦坦荡荡,吸引了诸多目光,就连青墨都钦佩地看着她。
很快就有人围了上来。不过看的多,问的少,买的更少。
“你的野菜怎么卖?”一个温润清凉的声音在低头分菜的月儿头顶响起。
“这两种是五毛一堆,这两种是一元一堆。真正新鲜,昨天才摘的野菜。无污染、营养丰富、美味可口并具有药用价值,你买点吧。”
月儿把菜分成一堆堆后抬头对问的人说。
没办法,她只能分堆卖,没有带称嘛。不过她很技巧地将多的两种菜每堆分成一斤左右,少的菜分成多半斤,都蓬蓬松松地放着,显得分量很多。
这一抬头,她发现问话的人大约20岁左右,长的很是白净俊秀。
“哦,那你各种野菜都给我来一堆吧。我尝个鲜。”嗯,长相好,说话声音也好听,月儿对他好感增加。
利索地把菜分装到四个塑料袋里,月儿一边说:“回家后先用开水把菜焯一下,再用清水浸泡,这三种泡半小时以上,捏干净水后加麻油、蒜泥、陈醋、辣椒油凉拌吃好。黄花菜必须泡两个小时以上,做汤或烹炒。味道清爽可口,鲜美无比,包你回味无穷。还有,新鲜黄花不可多吃,这些分量刚好。——请拿好。”
那人温和地笑了笑,提着塑料袋走了。月儿的心情莫名变好,她笑咪咪地招呼旁边围观的人群。
“真正深山里的新鲜无公害野菜,各买一堆,回去尝一尝吧,才三元钱就能买四种野菜,很值得。”
渐渐地,买的人多了起来。似乎有人开了先例,几乎所有人都是各买一堆。毕竟是用手分出来的,没有那么公平,就怕有人计较多少,山月儿起先还担心来着。不过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些。
很快,少的黄花和蕨菜就卖完了,后面没买上的人有些遗憾。
山月儿歉意地解释:“这两种菜长的少,所以摘的不够多。你可以多买一堆这种菜呀,分量足,一顿吃不完,还可以留着下顿吃。这菜水分大的很,一煮就没多少了。”
慢慢地,菜市场门口人少了,他们的两个麻袋都空了一多半。
山月儿不想耗着时间等买家,她决定撞撞运气。
向人打听了几家著名饭店的地址后,她带着青墨往县里最繁华的街道走去。
路过药材收购点时,他们把草药也卖了,一周的辛苦劳作换回二百多元钱,加上卖野菜的钱估计能有三百元,两人都很高兴。
来到本县规格最高档的金都大酒店后门,月儿进去找酒店负责人。
那个精明能干的负责人很有眼光,他将山月儿他们剩下的野菜全收下,付了十元钱。月儿趁机和他商量,以后由他们每隔一天专门供一袋野菜给他们,那人爽快地同意了。
任务全部完成,两个人不敢耽搁,回到市场门口,等送醋的车主大哥。
回去的路上,山月儿和青墨商量:看起来还是卖野菜挣钱容易些,因为春夏秋三季都有时令野菜,况且只要有雨水野菜便满山遍野都长,目前又有了稳定的销路,也不怕卖不出去。挖药材虽然挣钱多,但野生草药成长期比较长,生长地点不固定,所以不能做为主业。
另外,山里的那些野果子味道不错,城里人爱尝鲜,可以作为副业出售。
定下自己创业初期的发展目标后,山月儿顺便又给自己定了学习计划。她打算赶在开学前,将初中三年的所有课本全部复习一遍,这样学习高中课程会轻松一些。
也许是被月儿的赚钱热情带动,青墨也一门心思钻进钱眼里。他和村里的伙伴们相约着天黑后去山里捉蝎子,一晚上居然捉到不少,使得他们热情更加高涨。一到晚上,山里狗叫声四起,手电光在夜空里四处摇曳,倒赶走了夜里的空寂。
父母对此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似乎乐见他们能自谋生路。
这一个假期,青墨过的可以说是有声有色,特别充实。
他似乎重新认识到了自己的姐姐:她聪明,脑子灵活,挣钱的点子多;她能干,和城里人利索痛快地讨价还价;她大方机灵,见到城里人不卑不亢,遇到故意刁难的也能笑脸相迎。更让青墨稀奇的是,他姐似乎见过大世面一般,懂得的事情非常多,经常和他聊天,告诉他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在县里送菜的时候,他听人说过新开的游戏厅很有趣,非常想见识一下,以后好回去和伙伴们吹嘘。可他姐压根不让去,还很严肃地说:“去那种地方根本就是玩物丧志,乱花钱。有钱就去买几本有用的书看看吧。学生不仅要学书本知识,还应该多看些文学名著,给自己增加精神营养。”
于是,青墨仔细逛了县里最大的书店,在姐姐的推极力荐下,给自己选了两部中意的书:《平凡的世界》和《约翰克里斯多夫》。都是那种简装的合订本,但也很贵,不过姐姐连说值得。
花了几天时间,他囫囵吞枣般看完两部书。
放下书后,他感觉自己的心灵和视野都扩张到一个全新的境界。他觉得自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上学时死读书,农忙时帮父母下地,闲下来只知道和伙伴们疯玩的农村傻小子了。
他的心和书中人物那么接近,他们所在的那个世界和他的世界虽然迥然不同,但似乎只要他努力,他也可以进入他们的世界。
书里说:生活包含着更广阔的意义,而不在于我们实际得到了什么;关键是我们的心灵是否充实。对于生活理想,应该象宗教徒对待宗教一样充满虔诚与热情!
可不就是?现在,生活似乎在他面前展开了一副鲜活有趣、生机勃勃的画卷,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将来的奋斗目标。
他将不仅仅是为了上高中,考大学而读书学习,这世界还有很多很多未知的知识等着他去了解、掌握,他忽然觉得眼前的黄土地也不是那么让人无法容忍。因为就是这片土地,也蕴藏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你瞧,这看似贫瘠的土地,只要雨水充足,可不就遍地生出宝来?
青墨想,姐姐以前就爱看学习,一看起书来,几乎忘了身边所有事情,平时和他话不多,和父母交谈更少,父母和亲戚总说她看书看呆傻了。
但家里没钱,她总借别人的,难道是那些书教给姐姐这些知识?也不对呀,姐姐话语多性格活泛似乎是那次大难不死后才变成这样的。
不管怎样,青墨更喜欢现在的姐姐,他简直是崇拜着自己的姐姐。
他在其他伙伴们满山遍野地疯玩时,更愿意和姐姐一起去山里采药、挖菜、摘果子,然后背到县里去换钱。他在这个过程中,学到了很多知识,增长了很多见闻,也学会和陌生人打交道。
他觉得这个假期后他不再是一个没长大的被父母疼爱的楞小子,他觉得自己在成长道路上迈进了一大步。他的人生开始有目标、有希望、有计划地进行着。
十四岁的山青墨相信姐姐说的那句话,并用实际行动实践着那句话,那就是:知识改变命运!
适应生活
数着自己一个假期辛苦挣来的钱,山月儿不满足地叹了口气:太少了,这点钱能干什么啊!
她和弟弟把挣来的钱交给父母一部分,剩下的就一分为二。这样,她到手不足二百元。
虽然弟弟表示要把自己的钱全交给她,但她没要。
一个假期的接触,山月儿发现青墨真是一个可爱、单纯、淳朴、善良的好孩子。月儿知足了,重生一世能得到这么好的弟弟,真是老天开眼。
她把钱交给弟弟,郑重交代他要好好利用这些钱,切不可学那些不好的习气。
她自己则舍不得乱花自己的第一笔资金,只买了一些生活、学习必需品。
她买了一个小笔记本,上面记着最重要的一组数字。她怕时间长了,自己会忘掉发财的契机——中奖彩票号码。
另外,她根据回忆记载了97年以后发生的一些重大历史事件,也许以后可以利用自己提前预知这些事件的能力,做一些改变自己命运的事情。
这个笔记本很重要,她将本子和钱放在了可靠安全的位置。
这一个假期,她基本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但却越发想摆脱这种艰苦的生活。
说真的,月儿很佩服自己,她发现自己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
由于缺水,家里的每一滴水都极为珍贵,清水都是被重复利用的。
例如,洗菜水喂猪,洗衣服水澄清后浇树、浇菜,洗脸水攒起来澄清后洗衣服、浇树等。
刚开始月儿不习惯这种程序,有一次她将洗脸水顺手泼在地上,正好被月儿爸看见,立刻遭到一顿严厉的呵斥,什么不会过日子了,浪费干净水啦,等等。
月儿有些委屈,井台离家那么近,打水不是很困难呀。可当她亲自打过水后,她便理解父亲的怒气了。
经过最初两天的小心翼翼后,月儿基本能放开自己的需求了。
她发现月儿爸妈不怎么管月儿姐弟,似乎农村的父母都是这样,放任孩子自己自由成长,没有过多的关注和干预。
所以她已经消失了最初惶恐的感觉。
那天特别热,晚上她想擦个澡。
可是缸里的水不多。一般家里的水是父亲或者弟弟清晨挑满的,她也不好意思要求他们晚上给她打水。
于是她决定亲自提水用。家里有扁担,可她一想到娇嫩的肩膀要承受生硬的扁担,就觉得自己恐怕做不到。
她提着两个铁皮桶出去时,在院子里闲聊的爸妈看见了,问:“你挑水干啥?”
她不好意思地说:“我想洗洗。”
母亲说:“缸里不是还有水吗?锅里也有温水的。”
她匆匆说了句:“不够用。”便出去了。
来到井台,她把木吊桶挂在绳子上,摇着井揽,很快地把桶往井里放,几乎把绳子全放完了,才感觉触到井水。左右摇晃一下桶,感觉桶里浸满了水,才慢慢把桶提上来。
她发现井水不如缸里的水那么清澄,有点浑浊,上面还飘着些草叶、木棍、小虫子等。估计缸里的水是沉淀后才那么干净吧。
吊桶不大,三吊桶刚好装满两桶水。
等提着两桶水回到家里时,她已经累的满身是汗,胳膊酸痛。
这时,她想起家里的那两个大水缸,估计得担将近七八桶才能盛满,至此她彻底明白父亲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了。担水确实很辛苦,以后真的不能浪费水了,遭罪啊!
山月儿一边无比留恋着一拧开就有水的自来水龙头和家里的浴霸,以及干净方便的抽水马桶,一边擦洗着汗酸味的身体。
她心里不禁幽怨地责怪老天:这贼老天,做事不地道,咋就把她批发到如此一个贫穷落后的山旮旯里呢?
她现在不敢指着老天骂,因为老天待她还不算太糟糕:若是把她批发到一点现代文明都没有的古代,恐怕她就真的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
再说,住在农村也有一些城市里体会不到的好处,例如:没有被工业废气污染的空气非常清新纯净,尤其是早上,大雾弥漫着整个山峦,简直象是置身于神话世界。雾散去后,晶莹的露珠在草叶上颤颤巍巍的,分外惹人爱怜。
还有,在城市里体会不到的没有汽车喇叭和其他各种噪音的安静。
还有,可以吃到最新鲜环保的蔬菜、粮油等等。
……
时间不管月儿适应不适应,飞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