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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又闯祸啦!第25部分阅读

      相公 我又闯祸啦! 作者:肉文屋

    一点一点,思念浮现。

    说来惭愧,总想着要出宫要出宫要远远地远离他,可现在的确是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了,仅仅是角色对调而已,自己却已这般的不适应,唉,真素亢奋又郁闷滴小纠结呐——

    揉揉湿润的眼眶,程苒儿将纸片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终于舍得抬头鸡冻万分地捏着梨妞的双肩猛摇:“天哪,你怎么…”

    “喂喂喂!我我我说,乃想害死我啊…小,小声点啦!”梨妞被摇得七荤八素直翻白眼,却又不敢高声惊叫,于是一边咬着自己的小手一边小心翼翼地推开眼前这发了春的魔女。

    “呃,为啥吖?”程苒儿总算冷静了下来,又贪婪地摸了遍手心的小纸片,这才后知后觉地转眸询问。

    为毛要小声点啊?

    “笨!”梨妞见怪不怪地点了一下程苒儿傻愣愣的脑瓜子:“乃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躲过爹爹的眼线帮乃跟八叔取得联系的么?要不是看乃成天愁眉不展肚饱乱思滛的,鬼才吃饱了撑着趟这浑水!”

    “诶等等,你爹爹的眼线?”程苒儿这回倒是很难得的一下变抓到了重点:“为毛会有你爹爹眼线?”

    “呃…”梨妞恍觉失语,赶忙捂了嘴,却愈显得欲盖弥彰。

    “你爹爹…”程苒儿歪头想了想,努嘴试探性地看向梨妞晶晶亮似有所期待的蓝眸子小声问道:“不会是想通过监视我打我啥主意来打击小木头吧?”

    “我靠!你个愚木脑袋!”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句显而易见无关痛痒又众所周知的问句来,梨妞无力地瞪着程苒儿无知的大眼直抚额,决定不再理这傻丫,毅然决然地转移了话题:“对了,最近那只小耗子有来看乃么?我好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你当然看不到他。”因为他都是晚上来。程苒儿翻翻白眼,最近一扯到大叔好像都有点头痛。

    自从上次那一场不愉快的谈话以后,自己与大叔之间似乎变得很微妙,话很少,典型的相见无言不如不见。而他最近也似乎很忙,尤其是在那一次自己自作主张乱跳绳,结果又哭着喊着求太医保住宝宝之后,他不再在白天来陪自己谈天说地穿梭于皇宫城第之间瞎转悠,闲逛解闷了。可在晚上的时候,多次午夜梦回,不管睡醒与否程苒儿都似乎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来自于床畔的两道深入骨髓的视线,有时,面颊还会有一种温温暖暖的触感,甚至是一声声模糊不清的细碎耳语。

    其实每当程苒儿有知觉感觉到这一切的时候她的心里总是害怕的,之前因为不明白他对自己的心,所以即使是酒后乱性了过后也能以偶尔糊涂为借口而坦然面对。但当明确知道他对自己的确是有男女之爱时,程苒儿是真的害怕了。手无缚鸡之力,上次说的话又那么不计后果,真怕他会因为爱而不得而恼羞成怒把自己变成他的禁脔。

    不过好在除了每夜诡异的在自己房中静坐以外,他没再有别的出格举动,甚至对于咱肚子里那个很有可能流着他血脉的孩子不闻不问。虽然搞不懂这样的他,但规规矩矩冷冷淡淡的耗子大叔倒是真令自己安心多了,也欣慰之前的眼光没有错,他真的是个好人,至少对自己来说,他是的。只是错了一次就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再错第二次,咱爱的是小木头,就单凭这颗心去和大叔乱搞的话,伤的将是所有人。

    嗯,这样就好了,只要这样平平静静的就好了。平静地生下宝宝,平静地完成使命,然后平静地离开皇宫。我爱的,爱我的,通通远离,不管能不能顺利回到现代,我只要有宝宝就够了。

    “嘿!嘿!又走神?”梨妞挥舞着爪子用力地在程苒儿无神的两眼前扇着,好容易见她有所反应了,这才喘着气郁闷道:“乃自从怀孕了以后就狂爱走神,每次说着说着魂就不知道飞哪去了,难怪我妈说怀了孕的女人容易多愁善感,敢情不是诓我呢。”

    “哦,那你刚才说什么了?”难得的没接着抬杠,程苒儿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一边低头认真地将手中的小纸片展开折起展开又折起,最后贴在小木宝的心窝窝处。

    “真受不了你,我说啊,先前没空也忘记提醒乃了,我前前后后跟乃说的这些子前线情报和今天这纸片千万不要在乃家耗子面前提起或被他看到,不然我和北北就都死定了!”梨妞正顾着摆弄手中损坏程度不小的自制滑板车,良久才抬头一本正经地严肃追问了句:“话说,乃不会已经提过了吧?”

    “没有。”程苒儿头抵着小木宝也很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只是一双葡萄大眸直勾勾地盯着梨妞,特别的渗人。

    “呃,你干嘛这么盯着我,很恐怖内!”梨妞被盯得后脊梁一阵发寒,别过头惊悚地甩着鸡皮疙瘩问道。

    “北北?北堂么?”程苒儿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地以一种很平稳的调调继续问道。

    “呃,这个…”梨妞挠挠头,努力回想自己刚才是不是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你好像很怕耗子大叔,也特别听他的话。”回想起那天意识模糊的自己冷汗淋淋地被叔子浩包在被子里时,隐约听见他对闻讯赶来身为堂堂公主的梨妞大声呵斥。

    “呃…”梨妞继续语塞中。

    “那个,你好像曾经告诉过我,慕容皇室的人微服出访民间时都会为自己改掉太过显眼的国姓。”淡淡地看着梨妞涨红了脸半天挤不住句完整话来的窘样,程苒儿的眼神愈加的犀利起来。

    一件件充满疑点的往事历历在目,似乎,已经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了。

    “那个,乃…”顿了好久,梨妞突然眼前一亮,正要开口,却被程苒儿一指堵唇打断华丽借口的登场。

    “呐,我想你是不方便说对吧?那么你就直接告诉我你家爹爹的名讳,这样可好?”

    梨妞眨巴了下大大的眼睛瞟了瞟程苒儿态度坚决的凌厉,许久终是长叹一声,似欣慰又似无奈:“其实我等乃问这句话已经等了久了。”

    更晚鸟,不过量很多啊,亲们就表生气啦~n一no

    然后啊,最近木木要赶论文,会保证不断更,但每天的更新时间可能无法像以前那么固定,抱歉了,群么么~

    063 撕下伪装一切归零

    干爽的秋季居然会有阴雨绵绵的天气?这可真令人匪夷所思啊。囧

    程苒儿双眼微眯两手交叠枕在下巴上悠闲地坐于窗台边似睡非睡,而一双懒洋洋的双眼则微闭着望向窗外密密麻麻的雨点。那么多的小水珠轻轻的细细地铺天盖地砸下,滴滴答答巨大而压抑的雨帘前亻}后继延绵不绝,没有暴风雨来得剧烈也同样没有暴风雨来得干脆,如此无法畅快淋漓的宣泄叫人活生生地要憋得喘不过气来,却又把人娇纵舒坦得懒以起身逃脱。

    嗯,听过沸水煮青蛙蛙跳逃亡而温水煮青蛙蛙则安静享受默等死的故事么?说的就是这么一种感觉。想想吧,当大限来临明知受罪却再没希望努力出逃的时候,有心无能的无力感顿从心生。

    “程姑娘,您的鸡汤。”卷帘撩起,一看起来十八九岁粉装大宫女打扮的女孩捧着碗热气腾腾的补汤莲步徐徐,巧笑倩兮地飘v然而入,打破程苒儿昏昏欲睡的天马行空。

    “湘穗!”闻见食香的程苒儿一个激灵,跟猫儿朴食似的喵喵叫着朝湘穗飞扑而去。

    “哎呀小心鸡汤!”这可把湘穗吓坏了,护宝似的慌忙闪了个身夺过人肉飞弹,将手中的鸡汤安全送达圆桌上时这才拍着胸口长舒口气,颇为无奈地瞪了眼一旁无辜地吐舌挠头的程苒儿嗔怪道:“姑娘已有了身孕,怎生还如此的不稳重?”

    “嘿嘿,好湘穗,表生气嘛!”连日来都是湘穗陪于身畔照顾,程苒儿特别喜欢这个心肠软好的女孩,于是贼狗腿地上前摇了摇她的衣袖讨好几句,然后才饿狼似的蹦到桌旁陶醉似的大大吸了口气:“哇,好香!”

    “呵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公主殿下虐待您不给饭吃呢。”见程苒儿孩子似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盅鸡汤小模样特纯特滑稽,湘穗忍不住掩面扑哧一笑,脚下也快速迈动淑女小步走到她身旁,一边小心地掀起滚烫的鸡汤盖乘出一小碗来递过去,一边叮嘱道:“小心别烫着了。”

    “嘻嘻。”美食当前再加上午饭因为孕吐没怎么动,早已饥肠辘辘的程苒儿哪顾得了那么许多,接过来就想一阵牛饮,结果可怜的丁香小舌果不其然地被华丽丽烫了个满怀,“哇”的一声便将滚烫的汤水给全数吐了出来。

    “哎呀呀,早说烫了,姑娘怎么不听劝呢,没伤着吧?”一旁的湘穗也赶忙掏出绢子,轻拍着程苒儿的背为她擦嘴,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个呛着。

    “唔,没事…咳咳…”程苒儿捂胸咳着抬起头来,撇着小嘴眼光闪闪特别可怜巴巴地望向一脸着急的湘穗:“话说,为什么这盅鸡汤有股很浓的药味啊?”

    “啊?”湘穗愣了愣,随即嫣然一笑:“鸡汤总要放点当归之类的药性食材吧,尤其是姑娘这种安胎的,一点点苦味不奇怪的。”

    “可是真的很苦嘛。”程苒儿嘟起小嘴将面前的鸡汤推了推,郁闷地咕哝:“我还是等凉一点再喝吧。”

    “姑娘您真是…”这前后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程苒儿十足的孩子性让湘穗哭笑不得,只好挪过那盅失宠的鸡汤用小勺舀着慢慢吹凉。

    “唉,好烦啊,我已经到了想随便抓个人来揍揍发发脾气的变态地步了…”程苒儿双手保持托腮状态地回头看了看窗外没完没了的雨景,心里没来由的烦躁。

    “呵呵,姑娘算是好的了,奴婢伺候过不少有孕的主子,脾气更差的有的是呢。”湘穗一笑,两只亮亮的眼眸像星儿般璀璨:“对了,奴婢今天去御膳房拿汤时遇见了梅姑姑,她居然问起您耶,姑娘和姑姑是旧识么?”

    “耶?”程苒儿回头,嘴张得大大的一脸茫然,好半天才将湘穗口中的梅姑姑和碧淼宫那个冰雕姑姑给画上了等号。

    结果还不待程苒儿开口,湘穗便一脸惊慌地后退几步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哎呀奴婢该死,不该打探主子的隐私…”

    程苒儿不禁哑然一笑,嬉皮笑脸地上前扶起小鹿般无措的湘穗安慰道:“哦哟,你不是还叫我程姑娘的嘛,这里哪来的主子啊?”

    “可是殿下…”几乎是脱口而出却又明显自觉失言地立刻掩上了嘴。

    这样的动作或许以前的程苒儿会心生好奇,但现在不会了,她无谓地笑笑,已经没有探寻的必要了不是。

    气氛正有些尴尬时,一惊天巨嗓解救了正急憋台词救场憋得巨痛苦的程苒儿:“毽子姐姐!毽子姐姐!来了来了!”

    “哎哟我的妈呀,老娘的儿子总有一天要毁在你手里!”见怪不怪的程苒儿白眼无语地习惯性低咒一句,然后不耐烦滴提爪拍了拍突如其来粘到身上的巨型章鱼的小p,示意她可以从咱有孕脆弱的小身子上滚下去了。

    而这时湘穗也赶忙迎上去,帮忙将没轻没重小脸儿莫名亢奋得通红的梨妞从程苒儿的身上扒了下来:“公主,程姑娘受不得折腾!”

    “呃…”本来想咬着程苒儿的耳朵宣布大事的梨妞扭头一见湘穗也在场,于是自觉大损平日里威仪形象她只好努嘴郁闷地来了个完美落地,然后一边装模做样气势十足滴整了整自己的衣裳,一边清了清嗓勉强绷着个公主架子负手跟小大人似的仰头对湘穗说道:“那个啥,湘穗姐姐乃也在啊?呃,本宫跟程姑娘有点私房话想说,乃没事就先…嗯,退了吧?”

    “是。”湘穗依旧笑意盈盈的屈了屈膝,又看着程苒儿朝桌上的鸡汤努了努嘴,这才施施然而退。

    “诶,我怎么觉得你对她有点成见啊?”程苒儿耸耸肩,抓过凉好了的鸡汤挪到自己面前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却迟迟并不入口。

    “就乃傻!”梨妞朝湘穗离开的背景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方才揪过跟在身后的笨笨一起在程苒儿身侧坐了下来,跟特务似的一脸神秘兮兮:“乃知道那湘穗原来的主子是谁么?我爹爹的侧妃!”

    “那又怎样?”对梨妞这种认真八卦的表情感到好笑,程苒儿没什么诚意地反问。

    “那又怎样!那很怎样好不好!”梨妞跟见了鬼似的捏了捏程苒儿淡漠的小脸,努力掰拉出一个吃惊的表情来:“乃现在是什么身份?在毫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乃就是我爹爹暂时安置在我这的金屋藏娇!太子侧妃那厮可是出了名的妒妇耶,居然会同意爹爹没名没分地抽调人手来照看乃,乃说她能安什么好心?”

    “切!”程苒儿不屑一顾地摆了摆手表明自己对这种事实在是没多大兴趣。

    “唉!算了,反正乃又不做我爹爹的女人,跟乃说那么多干啥!”程苒儿这种太俗梨妞看久了也习惯了,便不再勉强,而是压低音量神色凝重地直接切入今天的主题:“话说,消息封闭了足足十天终于在橘州口那又重新联系上了!”

    “什么?!”程苒儿一听来了精神,顾不上哐当掉地的汤匙,转身捏过梨妞的小肩膀便明显鸡冻过度地开始死命摇:“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你说你快说啊!”

    自半个月前传来济州暴乱已全面镇压,安阳王不久便能起程凯旋班师的消息传来后,随算不上翘首以盼,但不管愿不愿意承认,程苒儿确实是在数着指头过日子的。她想着,呐,只要看一眼就好了,只要看着他满身铠甲完完整整地回来,就可以了,很满足了。

    可几天后又传来确切消息,说是血狼残部余乱不断,安阳王率大部队先行回朝,而八皇子则率小部精英人马留下善后。好吧,不过是多等几天而已,不算什么的,所以程苒儿笑笑而过,继续守着梨妞听消息。

    却没想到,这次等来的消息是如此的揪人心窝。是的,血狼残部扫干净了,八皇子也顺利班师了。可谁能想到,一场莫名其妙的天花疫情竟将他们困于橘州口。然后从此,一连十天的音讯全无。

    对于这场天花,程苒儿和梨妞皆百思不得其解。要说地理嘛,前大山后草原的很是荒芜。而要说人流嘛,也确是稀少得可怜。想想那橘州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有零散村民分布山间,实不太像天花高发地段。而且正是这种远离大城市的地段才正叫程苒儿焦心,没有医馆远离可求救的人群,那样一只女眷稀少药储有限的队伍要怎么熬下去。

    或许仅是一支小小的精英兵马而已,对朝廷来说不算什么,真不算什么,全军覆没可能都没人会叹息一句。可是主帅是谁啊,是小木头!是她程苒儿心心念念的小木头,那样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那样一位玉树临风的挺拔皇子,那样一个英俊潇洒又多情的绝世好男人,要是没了…真不敢想象…

    “好啦好啦,乃冷静点听我说好不好?”梨妞被摇得个七荤八素,只得使用暴力往程苒儿非要害部位轻踹了一脚,然后强制拉下她过激的双手一字一句镇定而清晰地说道:“乃听我说,乃家相公没事!慕容子然还活得好好的,很健康,懂否?”

    “真的么?”程苒儿长舒口气,握了握拳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然冰凉。

    “嗯啊,没事的,乃放心!”梨妞拉过一旁的笨笨,小小声地陈诉着:“这场天花属人为逆天,我已按火爷爷的吩咐配好了疫苗,现在想借乃家笨笨一用,行不?”

    “好!好!好!当然可以!”程苒儿想也不用想地就脱口而出,有什么不可以的,一切能救小木头的,她通通可以。

    梨妞点点头,揪了揪笨笨的小鼻子:“唉,阿笨啊,这次乃可是任务重大,三千人连同乃家姐夫的性命可就都交托乃手上咯,乃一定要争气吖!”

    “诶对了,什么叫人为逆天?这场天花难道是…”程苒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难看起来。

    “呃,我也不知道呢,火爷爷说是天机不可以告诉我的。”梨妞耸耸肩,却在察觉程苒儿神色异常后,像是顿悟到什么似的急忙安慰道:“不不会的,乃不要胡思乱想啦!怎么可能会为了乃做伤天害理的事,乃想太多太自摸了啦!”

    “哦。”程苒儿淡淡地点了点头没再争论什么,只是脑袋无意识地撇向了桌上的鸡汤后,似乎有所觉察地将它整个推到梨妞面前,很是认真地问道:“那个,我刚刚喝了口鸡汤觉得味道很怪,你常年搞配料试验的,能帮我闻闻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么?”

    “啊?…哦…”梨妞看了看桌上颜色无异的鸡汤低头闻了闻立即蹙起了眉头,眼色怪异地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程苒儿后,复又低头仔细闻了起来,甚至还蘸了置于指腹拿至舌尖品尝。

    没有急于等结果,程苒儿拉过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笨笨看着它歪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倏地解下脖子上那枚龙凤玉朝它深深一笑。笨笨不明所以地回望着程苒儿,小眼珠子清亮清亮的。

    没再看谁,程苒儿兀自低头两手不知怎样扭了几扭,由一龙一凤交缠于一起而成的龙凤和鸣玉清脆地“啪”的一声便神奇地分成了两半,一半盘龙一半飞凤。这是有一次在怪老头无意中的暗示下发现的,没想到今天真能用得着。程苒儿暖暖地勾了勾唇角,将凤玉挂回脖子上后,拿起龙玉藏于手心合十握于心口前。

    “天哪!乃现在不能使用咒语!”梨妞无意的一个转头看见程苒儿这副架势后大吃一惊,连声阻止。

    可程苒儿却固执地避开了,闭上眼甜甜地喃着:“嗯,我知道,可只是小咒语而已,既伤不了我也没法完全保护得了他,心意罢了。”

    “可…”梨妞看着闭眼念念有词地在龙玉上下“护心咒”的程苒儿,动了动唇却一瞬无言。

    或许,这个时候再阻止她,就太不仁道了吼?

    “怎么样,闻出来了么?”将埋好咒的龙玉吻了吻挂到笨笨胸前后,程苒儿扭头看向捧着汤一脸严肃的梨妞味道。

    “那个…这个汤的确有问题,具体的我闻不出来,不过…”梨妞顿了顿,似有些踟蹰地抬头瞥了一眼神情勉强算得上安之若素的程苒儿,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别的成分很复杂我闻所未闻,但其中一味药是…藏,红,花。”

    藏红花,多么俗艳又恶毒的花啊,宫里明令禁止的堕胎圣药。

    淅沥沥湿了整整2天的苍穹终于哗的一下雨过天晴,叫人措手不及的明媚。

    静默了许久,程苒儿抬头望向窗外彩虹高挂的晴空万里,淡淡地说了一句让梨妞心里忍不住想泛酸的话来:“在笨笨出发前让它带你去趟禁宫吧,我以后恐怕很难有机会再偷溜出去看看她唤醒她的心智了。”

    …

    雨后的夜晚,星月灿烂,寂静的房间在午夜来临时被惯性地轻轻推开,熟悉的高大身影悄然而入,小心而温柔的谨慎。

    然后…

    在叔子浩关门后转身的刹那,一烛台倏地亮起,自下而上地照出一张雪白的鬼脸来。如此恐怖的场景,即使是个血气方刚的英勇俊杰在如此冷不防的情况下也难免抽气连连吧。

    “哈哈哈!笑死我了,大叔你吃惊想叫又死憋着不叫的样子好搞笑哦!”放下烛台点亮油灯,一室的明亮映照出弓着背哈哈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程苒儿。

    叔子浩抽了抽嘴角,满脸黑线地拿过程苒儿手中抖得相当危险的的烛火,蓝眸无奈地闪烁:“怎么还没睡?”

    “在等你吖。”程苒儿双手背后歪着头灿笑着站在叔子浩面前,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等我?”叔子浩扬眉,含着淡淡宠溺的笑容略有放大的趋向。

    “对吖,大叔,你今天来得比较早哦。”无视叔子浩忽然有所僵硬的唇角,程苒儿笑嘻嘻地眨着眼风轻云淡地扔出一记响雷:“诶,你不会是担心我今晚有什么状况要出吧?”

    还未荡开就迅速收敛的笑一览无遗地收入程苒儿的眼底,叔子浩脸色狠狠地沉了下来,薄唇紧抿一股冷戾之气骤现。

    “呵呵,人家开开玩笑,你干嘛突然变得这么严肃啊?”谄媚的笑颜很好地掩饰住了来不及抑制的一个哆嗦,程苒儿弯着唇畔开心的弧度大大咧咧地上前一把挽起叔子浩僵硬的胳膊便抬步往外走:“来来来,我已经好久没得好好欣赏下星空了,难得今天雨过天晴你又有空来找我玩,就陪我赏赏星来赏赏月哈!”

    “你还是…”面部线条有所柔和的叔子浩本想制止,但低头对上程苒儿因兴奋而发亮的水眸时,便欲言又止了。算,反正自己就陪在身边,不怕药效发作时措手不及。

    于是在这寂寞却也浪漫的夜里,在鸭梨梨轩平滑干净的屋顶上,一白一蓝两个身影相依而坐,细数繁星。

    “呐,大叔,我们很久没这样坐在一起看星星了哦。”兴许是累了,程苒儿软软地靠在叔子浩的胳臂弯里,懒懒地越过叔子浩干净而俊朗的侧颜望向群星璀璨的夜空,也不在乎他的沉默,便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忆了起来。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那时你伤得好重哦,冒冒失失从树上掉下来的我还很白痴地以为是自己太重把你给压坏了,好搞笑,嘿嘿!”

    “嗯。”是有够白痴的,但也很可爱。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叔子浩侧了侧身不着痕迹地帮怀中的人儿挡住北面袭来的凉凉夜风。

    “诶,让我看看你的伤疤好不?”似是心血来潮,程苒儿嚯地做起,无视叔子浩抽着太阳|岤一脸的无语,不由分说地转身扒开叔子浩胸前的衣襟,几近左心口处一个呈三角的淡淡印迹赫然入目。

    叔子浩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那道几乎淡到看不清痕迹的的伤疤,想起那夜程苒儿为自己疗伤时如沐晨光的美好,不禁心头一软,握住程苒儿仍得瑟不已地抓着自己衣襟的冰凉小手,将她的头轻轻摁进了自己火热的胸膛里。

    无言,却很温暖。

    而程苒儿也是出奇的安静与顺从,她默默地依偎在叔子浩的身上,任由那炽热的暖流穿过他的身体袭遍自己的全身,一双不为头顶锐利蓝眸所见的大眼珠子里啜满了与之前完全不符的忧伤。

    看见疤痕了,那是不是说就没有退路了?

    努力没有让软弱的眼泪夺眶,程苒儿抬手整好叔子浩的衣襟,然后继续乖乖地被他搂在怀中,闷声闷气地天马行空了起来。

    她说起了和叔子浩在皇宫里的初遇,说起了他对她一点一滴的照顾,也说起了她因觉得矫情而从来都绝口不提的感谢。很多很多,很美好的回忆。而叔子浩大多时候都是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或捉弄似的轻轻玩笑,那个画面真的是相当的和谐。

    呐,程苒儿虽然不是个善良到完美无缺的人,但起码的感恩之心她也是有的。很多时候,她不说,并不表示不明白不领情。叔子浩对她的好她通通都知道,她也可以很有责任的说,若非一开始最先遇见的人是慕容子然,她是有可能会爱上他的。

    她也有想过如果叔子浩愿意带她走她便放下过去与他浪迹天涯,她是有想过屈服命运的安排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她也曾想过或许时间久了感情淡了她是可以做到移情别恋来完完全全地回馈叔子浩的爱的。

    自问算不上是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可爱了就在一起,不爱了就散,爱不起就闪,否则只能算是偏执。这世间人流济济来来往往,没有谁就真的离不了谁。只要放下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只是这种重新开始,是不能建立在与前一次失败相同原因的基础之上的。

    总之,你若是叔子浩,我愿意试着重来,但你若不是,或确切的说,叔子浩只是一层薄薄的伪装,那么抱歉了,请让我看清真相以后再来要答案。

    时间一点一点慢慢地过去了,白驹过隙,就连叔子浩也沉浸在程苒儿柔柔懒懒不知所云的低语中而未觉东方的晓亮。

    突觉光感的程苒儿撩起眼皮有意无意地瞄了眼天边泛白的鱼肚皮,已经絮絮叨叨地念了将近一晚与大脑思绪完全不同的东西,于是深感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干裂的唇,稍稍推开叔子浩一点抬眼诡秘地一笑:“大叔,你从来没有寸步不离地和我呆在一起超过四个时辰以上哦,今天破记录啦!”

    叔子浩闻言突然脸色一变,深蓝幽沉的眸中迅速狂潮汹涌起来。他危险地半眯起程苒儿死瞪着她看似天真无暇毫无心机的笑颜,却始终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似乎一切蓄势待发即将风起云涌,却在此时,程苒儿突然表情痛苦地捂着肚子扭身尖叫了起来:“啊!…大叔,痛…好痛…”

    叔子浩闻言似有疑问闪过脸际,但还是很快地张臂让她滚入自己的怀中,然后将她紧紧抱起不让一丝风渗入,接着足尖一点飞身入屋。

    “啊!好痛啊!”程苒儿来脸色刷白泪流满面,在床上不停地打着滚儿,右腕心通红的一片娇艳欲滴。

    叔子浩在旁观察了许久突觉异样,猛地拉起程苒儿的手腕细听,倏地勃然大怒:“中午以后你吃了什么?!”

    震耳欲聋的熟悉又陌生的声线还是让冷汗淋淋痛苦不堪的程苒儿凄凄然扯开了唇角,咬牙抬头对上叔子浩震怒的嗜血眼神,笑道:“我…啊!…我今天中午以后,什么…啊,什么也没吃…呵呵…没有喝鸡汤…啊!…也,也没有吃晚饭,嘻嘻嘻…”

    胎任何时候都可以打,但红花蛊少一次解药,尤其是对孕妇而言,伤害恐怕连折寿都不止。

    这种危机关头,叔子浩已经没心情去责备也无暇去思考程苒儿那诡秘的笑是什么意思了,更加没有觉察自己已然变调的嗓音,急急地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到处药丸便要往程苒儿的嘴里送。

    “好像每次毒发,你都是拿这瓶药救我吼?”在药丸即将入嘴的刹那程苒儿突然出手制止了叔子浩,然后起身端坐以一种毫无痛苦毫无异样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向错愕中的叔子浩:“我是没有和鸡汤,但我有吃晚饭,亲爱的太子殿下。”

    “嘶”愣神之际,脸上的人皮面具被一只纤细的柔荑猝不及防地撕开。

    不是躲不开,不是避不及,只是觉得,再也没有必要掩饰,只是觉得,她眼底的那种决然太过令人绝望。

    “果然是你。”很平静的语调,程苒儿冷漠地仰头看着眼前容貌绝美得绝对可以与慕容子然一较高下的慕容子浩,淡定的表情里看不出一点点的情绪:“虽然人皮面具戴一整天都没事,但变声丹的药效,只够维持四个时辰,只能不断地过时补药。”

    慕容子浩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坐于床沿神情少见的冰冷与严肃的程苒儿,眸光与脸色都一沉再沉,最终阴鸷寒森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面对这样气氛凝重的对峙,这样随时可能风雨来兮的压抑,程苒儿低头看了看红花妖娆绽放的右腕,想起禁宫,想起梨妞,想起千里之外的战士,突然就笑了,发寒的心口处苦涩得无以言表。

    子然,子然。

    墨子然,叔子浩。

    慕容子然,慕容子浩。

    早该猜到的不是吗?

    不想面对,不敢面对,逃了那么久,最终面对的是积蓄已久的对自身软弱的巨大惩罚。

    说不清到底是谁背叛了谁,但这样的结局,只能是一切归零。

    064 别用爱来伤害

    她说,实际上,禁宫那位主儿就是慕容子然的生母,对吧?或许你对她照顾有佳,但其实你才是将她打入那十八层地狱的罪魁祸首,对吧?

    她说,你已经在我身上下了毒,你想通过控制我来对付我家相公,对吧?

    她说,是我太过想当然,其实只要是可以作为对付慕容子然的好筹码,你都会一一的掌控一一的费尽心思不予余力地去套牢甚至是摧毁,包括我在内,对吧?

    深吸口气的她淡笑着从容而道,既然我们之间彼此都不存在爱,那么就来做笔交易吧。

    她无所畏惧地对上那布满狂风骤雨的眸子坚定不移地轻动自己的红唇立下卖身契,你只要放他一次生路,只要这一次就够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了。

    “够了住嘴!”响亮的耳光声过,慕容子浩残暴冷戾地阴森着喻示怒火的幽蓝寒眸,死死瞪着几步远那个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地跪瘫在地上却始终唇畔含笑的程苒儿,心脏一阵阵的抽搐紧致,冰凉刺骨的冷意。

    这个平时不管从哪方面看都白目到异常的女人,耍起心机来竟叫人如此出乎意料地愤怒,愤怒到极致的厌恶!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个惹人厌恶的女人他要一再的顾惜一再的无法痛下手,为什么?!

    “呵呵。”抬手抹了抹略有湿意的唇角不意外地摸下一片淡淡的嫣红,程苒儿漠然地看了一眼,便抬头冲明显已经怒火冲天的慕容子浩诡秘地划拉出媚人的弧度,即使周身凌乱也依旧笑得风情万种,美不可言:“大叔,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我么?我人在这里呢,心也在,只要留住我,不管什么你早晚都拿得走,不是么?”

    慕容子浩听了愈加的火大,这样妖娆妩媚的程苒儿他无法抗拒,但这样市侩嘴脸城府莫测的女人他更加的深恶痛绝。

    “该死的!”终于忍无可忍,只听一声咒骂,慕容子浩瞬间便飞步至程苒儿面前,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扼住了她柔软的下颚然后狠狠抬高,逼迫她直视自己已躁怒得几欲喷火的目光:“我们之间就只能用算计来维系了么?说啊!”

    “那么大叔你接近我说爱我说要我用尽一切卑鄙龌龊的手段将我留在你的身边,这些都不是算计么?”程苒儿淡定自若地一字一句吐着,粉红的娇颜上看不出一丝的恼怒与不满,有的仅是些许风轻云淡的惋惜。

    “我用卑鄙龌龊的手段?”捏住她脆弱下颚的大掌用劲用的硌硌作响,慕容子浩危险地眯起了长眸阴鸷地俯视着眼下这个全然陌生的女人,感到从未有过的心寒与气急攻心过度所带来的阴冷麻意。

    程苒儿垂眸默然,她自知话是说重了,可她别无它法。或许从前的她贪生怕死绝不会乱踩地雷,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要保护的人,她必须逼迫自己收起所有的懒散张开爪牙开动脑筋地在夹缝中求生机。治标不治本,要想彻底解决就必须从源头根除祸端,哪怕是希望渺茫,也一定要为远在千里之外的他求得一点生机。

    呐,我要加油点,再加油点!藏于广袖中的纤纤柔荑紧紧地握着凤玉,直至指节泛白而不自知,仿若只有这样,才能汲取到一点点来之不易的热力。

    “哼,卑鄙龌龊!真正卑鄙龌龊的手段你是见识太少了!”似乎没有兴趣在于她周旋下去,慕容子浩猛地拉起她一个用力向床榻砸去,然后狰狞着面孔一步步靠近。

    “啊!”程苒儿一下被摔得七荤八素,好容易挣扎地爬起身来却被一大片阴影再次压下,她当然知道慕容子浩想做什么,但依然强作镇静地在他的掌控下一步步向床角里退着,眼底星一般璀璨的光芒坚强闪烁:“慕容子浩,你还没有答应我!”

    “你认为我有那个必要吗?”阴笑着,慕容子浩伸臂稍一使力便轻而易举地将退无可退了的程苒儿一把拎回彻底地禁锢于身下,性感的薄唇眨眼间便已雷点般霸道而不容抗拒地纷纷砸下,伴着绵绵冷暖难知的呢喃,瞬间凉透程苒儿揪成一团的心:“你在我手中,你的,命在我的掌下,我叫你生亦生我叫你死亦死,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紧闭牙关死守着不发出一点暧昧的声响更不给他任何的可趁之机,程苒儿神情痛苦双眼死阖,一只手用力地攥住胸前几欲被撕碎的衣襟另一只手则护着自己的小腹并时不时无力地扭动着娇小的身躯以避开慕容子浩丧失理智的狂野攻击,没有太多无谓的挣扎也没有软弱的妥协,全身冰凉僵硬如死人。

    “程苒儿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考验我的耐性!”从忙碌的齿缝间一字一字地挤出最后的警告,慕容子浩加大了力度旨在勾起程苒儿抗拒的反应。

    即使,这样如同j尸无异的掠夺令慕容子浩自己都感到索然无味,但程苒儿冷漠无声的抗议却叫他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得如同兽性大发的野兽一样狠狠地疯狂地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胸口处全身都点上火苗,通通都烙上专属于他的印记。

    既然你是这样看我的,既然戳穿真相让你对我就只剩下恨意,那就这样好了,我无所谓!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全都无所谓!我慕容子浩从来都无所谓这些什么情啊爱啊虚无缥缈的东西,在我脑海里,永远就只有想要与不想要,没有什么想要不敢要想夺不忍夺的懦夫心理!

    终于,在慕容子浩第二次狠狠蹂躏过程苒儿已然红肿充血的樱唇并大发慈悲地转移阵地打算让她好好喘息一下时,程苒儿再也忍受不住不可抑制地歪头便“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慕容子浩以手撑床愣愣地俯视着身下的程苒儿倏地睁眼神情诡异,捂着嘴眼角飙泪地呕咳了好一会儿还不止,最后竟一把推开仍未缓过神来的自己,起身连滚带爬地趴于床边大声放开地呕吐了起来。

    看着她吐得冷汗林淋,看着她面色蜡黄连胆汁都吐出来还在持续地呕,看着她捂着小腹似痉挛地抽搐着一脸的无助,慕容子浩低头看了看自己前一刻还毫不留情地打过她的手掌,终于悲哀地承认,他很心疼。没有恶心,没有嫌弃,就是感到浓浓的心疼,就觉得有股很强烈的冲动想将她收到自己的怀中好好疼惜一番,让她依靠,让她远离恐惧。而实际上,他也正是这么做了。

    只见情绪明显冷静下来许多慕容子浩深深一叹,挪身将吐到没东西吐只剩干呕的程苒儿从后背揽起半侧着纳入怀中,一边轻拍着给她缓气,一边以极为平静的语调轻轻在有气无力的程苒儿耳边喃道:“我们之间注定少不了算计,但也注定多于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