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又闯祸啦!第17部分阅读
相公 我又闯祸啦! 作者:肉文屋
“呵呵,以八皇子尚未娶正式子嗣无保障为由,一方面可使封王无限期延长,另一方面可使他与安阳王闹翻,何乐而不为呢?”
“哼,如意算盘未免打得早了一点,如果然哥哥很爽快地娶了表姐呢?
“是吗?你真这么认为?…我赌他不会!”
“卑鄙!”
“话别说得那么满,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你也能一同沾光,不是么?”
049 爱我就证明给我看
是他?
他要害相公?
那时候怀揣大内宫牌暗算相公的的杀手们的幕后操纵者就是他?
苍天!原来他们不仅仅是有过节这么简单,根本就是有深仇大恨嘛!
还有她呢?她又是凭什么样的身份以黑衣蒙面见不得光的扮相站在这和那个人纠结利益?
实在是太震撼了!短时间内接二连三的冲击,这老天未免也太看得起咱小小心灵的承受能力了吧?
程苒儿眼睛“唰”的瞪大了,紧紧揪着胸前同样小嘴儿紧闭的袖珍版笨笨,大脑一片空白地全身冰凉着,只懂得本能地步步后退。 即使知道他们谈话即将结束,也实在无力再逃。
突然,一个结实的胸膛稳稳地挡住了程苒儿几欲吓得瘫软的身子,然后在其惊呼出声的前一秒已有大掌先一步堵上了那已经半张了的红唇,接着,两人一起瞬间消失于假山后。
“呼呼”捂着胸口大大地喘息了好一会儿,程苒儿才茫然地转过头,看向身后那个刚才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的银面男人,眸中开始涌现出莫名的光芒。
刚才那种被紧抱着悉心保护起来的感觉,那种矛盾重重刚烈两难的犹豫,那股子呛人心脾却不乏温暖的气息,太熟悉了,真的是太熟悉了…
兴许是被程苒儿异样的眼神盯怕了,北堂隐隐显得局促,低头弓身稍稍后退了几步,企图避开她赤果果的注视。
“北堂,你…”程苒儿目光直直地朝他后退的方面逼近着,就连手也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轻轻抬起,指尖在触碰到那凉凉的面具刹那,大有任性地直接掀起的趋势。
北堂一惊,下意识地躲闪开来,呼吸竟也跟着急促起来,银面具遮挡下的容颜已然失去了应有的波澜不惊。
程苒儿蹙眉歪头,依旧直勾勾地瞪着他,连自己已然悬空了的手也忘了放下,就只顾着嘟唇低喃着破碎的句子:“北堂北堂,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拈夜啊?
是不是那个疼我爱我却从来不明说,甚至连牺牲自己来救我这种事都还要故意布置成伤害我的样子,一点点愧疚都舍不得我承受的那个人啊?
呐,你身上的味道真的和他好像哦…
一直很想和那个人道声谢谢呢,可是自醒来后的那天起,就没能再遇见过他。
也一直很想和那个人说声对不起呢,可是怪老头说,他很有可能已经烈焰焚心不在人世了。
承认吖,快点承认你就是他,好让我能够再看看他一眼,知道他其实是有继续好好地活着的,这样我的心里也终于可以好受一点了吖。
“不要再过来了。”已不能再承受这样的靠近,暗哑可怕的粗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线兀然响起,终于成功地让还在坚持不懈地步步紧逼的程苒儿惊恐地浑身一颤,停下了脚步。
“你…”终于回过神来了,程苒儿讶异地慢慢将嘴巴划拉成了个标准的鸡蛋型,愣愣地瞧着眼前这个一直在竭力地和自己保持距离的男人,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与之前的心境全然不协调的话来:“哇,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这样无厘头的大反转的让出了一身冷汗的北堂既感到熟悉的无奈又自觉大松口气,不敢再多做久留,冷冷眸朝程苒儿微微颔首之后,足尖点地迅速飞身离开。
不是他,原来不是他啊,好奇怪的又轻松又失望的心情哦。眼见北堂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程苒儿暗自拍着胸口长松下了刚才绷得紧紧的神经
不过这个北堂是咋回事?明明长得挺一表人才的嘛,怎么嗓子那么恐怖?难怪之前一直装哑巴。
话说他整天戴着张面具会不会也是因为长得太矬了?
呃,不会吧?梨妞不是说蛮帅的么?还是说,被硫酸之类的东西泼过给毁容了所以突然需要戴面具遮遮?
哎也,这个想法好恐怖!被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一张死人脸给吓到,程苒儿赶忙吐吐舌做着鬼脸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顺便耸耸肩叹惋了句,可惜啊这么好一副身材板儿,还以为是个大帅哥呢!
“喂!乃站我家门口胡思乱想什么呢!”程苒儿只觉肩上被人重重一拍,一个回头再稍稍低头,梨妞一张贼灿烂的笑脸就放大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程苒儿这才恍然想起来应该确定下自己的方位先,于是四下张望了番,心下不禁在抬头对上鸭梨梨轩那块滑稽大匾时惊叹起来,哇,那北堂也太神奇了吧,咋知道俺是来找梨妞的捏?敢情他有读心术?(汗,这东宫乃就和梨妞熟,不找她找鬼哦囧)
“诶,我说,你咋神情恍恍惚惚的?被老公甩了?”瞪着双幽蓝大眼莫名其妙地随着程苒儿滴溜溜转了一圈,梨妞终于忍不住拿胳膊肘捅捅身旁这位貌似三魂丢了气魄的女人玩笑道。
“去!”程苒儿翻了个白眼,一手提起笨笨一手抓起梨妞直往鸭梨梨轩里冲:“快进来,我有重要的事要问你!”
篱笆门在仓促之中被某苒风风火火的猪蹄踹烂,下一秒被紧紧pia上的大门里传来梨妞哀怨的嚎叫:“哦no!我的糖果屋式小篱笆,呜!”
…
白烟袅袅茶香缭绕,梨妞巨优雅地卖弄着姿态,甚至矫情地翘起了尾指捧着一杯茉莉清茶现在鼻下徐徐慢闻,许久才轻轻地啜上一口,十足的意境
“d!我说这都老半天了,你好歹放个屁成不?”实在没耐性看梨妞在那边慢条斯理茶香四溢你浓我浓的,抓狂的程苒儿豪迈地将小手猛地往桌上一拍,然后一边呲牙咧嘴“嘶嘶”抽着凉气,一边恼怒地瞪向梨妞。
梨妞风轻云淡地扎′了挑眼皮,唇畔勾起了一抹很有文章的浅笑:“太子与八皇子不仅不和还经常明争暗斗地斗得个你死我活,这是几乎整个皇宫上下都众所周知的事实,乃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开玩笑!我能不大惊小怪么?他是太子也!未来的皇帝未来的一国之君耶!”程苒儿“啪”的一声两手撑桌虎视眈眈地怒瞪着梨涡浅笑的梨妞,相当的不冷静:“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我懂得,臣下不与君斗这点起码的常识我更是有的!小木头日后做得再大也不过是个王爷,他现在和太子是死敌,那以后…哎呀,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梨妞眨眨眼耸耸肩,说得是何其的轻松:“所以咯,我不是劝乃和乃家相公私奔么?离了这座皇宫,不就什么远忧近虑都没有喽!”
哪知程苒儿更急了:“这种情况离开皇宫有用么?你知不知道他连杀手都派到涟漪山庄去了?这还只是身为太子的手段,日后他一登基,你能想象吗?随便捏个罪名都能让他变成全国通缉犯你信么?这明的暗的,相公再厉害,躲得过一时也躲不过一辈子,他…”
“呀呀呀,乃完蛋了哟!”诡秘地一扬唇角,梨妞放下茶盏嬉皮笑脸地扒上程苒儿倏然僵硬的肩膀,翘起小兰花指咯咯咯笑得很是马蚤包:“乃有没有发现乃紧张过头了?呐,退一万步,就算乃那过剩的想象力真的极具预言潜力吧,可到了那种阴森严峻地步的惨烈时刻,第一个这么害怕的怎么着也不应该是乃吧?大不了拍拍屁股回现代呗…啧啧,综上所诉,毽子姐姐,乃惨了!乃陷得太深,已经完完全全爱惨了乃家相公离不开他鸟,哇咔咔!”
“靠!你再继续给我笑得跟个老鸨子似的试试!”程苒儿脸色刷白,恼羞成怒地一个胳膊肘过去直接将身上那只八爪章鱼似的幸灾乐祸地缠上了自己的梨妞不客气地拍飞,忿忿道:“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这种时候你还来揶揄我?!”
“切,杞人忧天!这种历史性问题能十万火急到什么程度啊?”梨妞不满地嘟了嘟嘴,悻悻地坐回自己画的卡通小凳上悠然品了口茶,才正色道:“你想想啊,之前应付那些涟漪山庄的刺客时乃家相公有吃力过么?再者,八年了都风平浪静,而那些刺客却选择在乃家相公回帝都前再掀波澜,乃不觉得奇怪么?”
“这…”程苒儿哑然。
“外面到底不比皇宫,天大地大,八皇叔在民间的势力对于久居深宫的爹爹来说是不容小觑的。所以不管怎么说,只要八皇叔及时收手,趁事态还没有扩大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时远走高飞,我保证爹爹不会吃了撑着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誓死赶尽杀绝的,而乃和乃家相公也因此绝对有把握一劳永逸地做一对自由幸福的野鸳鸯。”梨妞自顾摇头晃脑地侃着,全然没有注意到程苒儿越来越疑惑的表情。
“等等!等等等等!”再也忍不住了,程苒儿举着手冲到梨妞面前打住她,奇怪地问道:“你刚说什么?什么叫做让我家相公及时收手啊?明明不是你家空调爹爹在咄咄逼人么?关我家奉公守法安居乐业的善良相公p事?
“那如果说一开始的太子根本不是我爹爹而是乃家相公呢?”
“……”一针见血的结果是让迟钝的某苒大脑当场当机。
“唉,乃果真不是一般的白目也,不管是乃自己的事,还是乃家相公的事,通通一问三不知。”见怪不怪地瞟了眼某人接近石化的状态,梨妞摇摇头蹦起身将摇摇欲坠的程苒儿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后蹲在她膝前小小声的,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道:“八年前我这具身体虽然还不到满周岁,但我耳聪目明的,凭借穿越前的那点头脑再加上倚仗着备受冷落没人理会的处境,这东宫里的秘密我几乎能摸出个八九不离十来。也许具体的细节起因我不够清楚,但约摸可以说,当年我几乎是亲眼目睹了他们兄弟之间从相亲相爱到自相残杀相互算计伤害的争斗全过程。”
“……”程苒儿的大脑中突然浮现出半年多前那帮刺客密探夜袭慕容子然的画面,还有在梅城时,无意中发现的他身上血迹未涸的伤。
有时候知而不问是因为对未知与隐隐不安的恐惧,但这世上的事不是因为你恐惧了,就会自动消失。总有一天,我们还是要面对现实,就像现在。
梨妞小心地抬头看了眼一直沉默的程苒儿,在确定她无异后才继续往下:“我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了什么会反目成仇,更不明白他们为何一夜之间全都盯上了那些个他们之前从来都不屑一顾的劳什子权力,更无从得知为了争夺这储君之位他们到底付出了多大代价。但我非常清楚那场恶斗的结果是八皇子输了,那个几乎被外人一致看好的昔日日曦王朝第一天才皇子输得一塌糊涂肝脑涂地。甚至被剥夺一切爵位权力以及皇室待遇,最终遣送出宫。”
“……”
还有什么事比你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面朝悬崖身陷狼窝更悲惨的么?还有什么事比你一觉醒来突然发现温文尔雅的纯良枕边人其实真是只狼更可怕的吗?
程苒儿由衷地感到心在渐渐发凉,然后是四肢,最后是全身,通通冰凉到麻木。
“所以,我很肯定,八皇子这次回来,完全是为了复仇。”梨妞铿锵有力地下了最后的结论,然后站起身抱紧了依旧毫无反应的程苒儿,猫儿般蹭着嚅嚅道:“乃怎么说也是我的同胞,这几年看多了这些宫中的凄凉,女人在斗争漩涡中永远都只有被利用,被背叛,被当箭当挡箭牌使的份。”
“……”
“我这人圆滑世故鬼得不行,我在这能够如鱼得水穿梭自如,甚至等过几年我这副皮囊再长大点,宫里宫外我大可以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可乃不行,乃和我完全不一样,在宫里生活光有小聪明是不够的,像乃这样肠子贼直溜的迟钝单细胞动物真不适合在这里生活。所以乖乖听我的哈,舍不得乃家相公的话就拉着他逃出去,要么乃自己逃出去。”
“……”
“小毽子,从第一眼我就觉得乃这人傻傻的特可爱特真,穿越族本来就稀有了,我还真不舍得眼睁睁地看着乃在这里活不下去或者被这些价值观扭曲的古人同化。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以后我要是出去了,连想个玩伴都没指望,多寂寞啊。”
“你说谁是小毽子呢!”程苒儿终于有所反应了,手指点着梨妞圆圆的小脑袋,飘悠悠地划拉开了嘴角,是的,笑得特别的飘忽,看得梨妞心儿一颤一颤的,竟开始莫名泛酸。
“乃…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一挥手,程苒儿大大咧咧地笑道,继而又敛回一闪即逝笑容,凝起眉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妞儿,你说…如果小木头真和太子斗,胜算有多大?”
敢情说了大半天,这丫还没死心呢?
梨妞扔了个“你丫耗费我口水”的鄙视白眼过去:“八年前平起平坐的情况下都输那么惨了,乃以为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如果,如果没有任何野心的,乖乖地做个普通的王爷或者闲散宗室呢?”急切的话不经大脑地出口,程苒儿顿感自嘲。
是的,没死心。想也知道自家相公倘若真的没野心留在这里,那他当初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哄着自己拖家带口毫无后顾之忧地回来?
可是为什么,面对这些时,脑子第一反应的,就想能不能在帮他将伤害降到最低值时,尽量努力地做到不失意也不失望。
近乎完美的解决方案,近乎不可能的理想。
果然,梨妞很不客气地就凉凉甩来一句哈:“乃别做梦了,只要还呆在这帝都皇城,乃家相公就绝对不可能安心享清福。”
“……”这可真是令人沮丧的大实话,某苒瞬间颓唐。
“我就老实告诉乃吧,就算乃家相公这次回来不争不抢什么也不做,也不可能做回原来那个玥王了。在当今圣上百年以后的日曦王朝上,他永远不会是个有实权的王爵,因为我那高贵而不容一丝隐患的父亲大人会防着他,而且是必须,永远地防着他…”
嗯,好像掉进一个绕不开的矛盾漩涡里了呢…
如果成全他,她对不起自己。就像梨妞所说,没有能力也没有自信,放心地让自己陪他一起卷入这场正常人脑中难以想象的累人生活之中。
可若强硬地要求他成全她,是的,或许会成功,可她便对不起他了。对不起他的理想对不起他的抱负对不起身为一个皇室成员所理所当然应该有的野心,一辈子担负着如此沉重的包袱活,再乐观向上活泼洒脱的程苒儿也是快活不起来的。
程苒儿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在笨笨的步步牵引下从鸭梨梨轩里失魂落魄地晃出来的,她颓丧不已地耷拉着脑袋,空白的脑里只重复着同一个叫人难过的想念。
其实他是预料得到的吧,他一定想得到有一天,被云里雾里的骗到这里的程苒儿需要面对这样令人难堪又棘手的选择题吧?
亲爱的相公,你真的爱我么?我不得不怀疑,你是真的爱我么?爱我就是哄着我骗着我和你一起往火坑里跳?
太可笑了!这真是本世纪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可是程苒儿笑着笑着就飚出泪来了,因为她发现了一件更容易让人笑掉大牙的事,那就是她还真就傻傻的和他一起跳进去了,然后也许有可能,再也爬不出来。
突然,“嘭!”的一声响,受到猛烈撞击的程苒儿吃痛地捂着自己可怜的小鼻子,终于回魂了:“唔…”
抬起蒙上一层朦胧水汽的雾茫大眼眸,程苒儿愣愣地仰望着眼前换上了一身明黄华丽宫服面若冰霜的太子爷,一阵愕然。
记忆与眼前的画面开始交叠,刚才密林中与身着黑衣的柳暮烟对话并笑得异常狰狞的邪恶太子,觐见太后时绷着张脸好心地帮自己解围的空调太子,初见时冷漠却不失玩心与宽容肚量的变态太子…
重重叠叠,交织缠绕…
这座看似华丽实则藏污纳垢的宫城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分不清的,太难分清了…
“啊”不等太子身后的小太监亦如初见时那般尖着嗓门嚷出一声“大胆!”,程苒儿就突然神经质地捂住双耳闭着眼大叫一声匆忙逃窜。
是的,被吓坏了,早就被吓坏了。
程苒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胆子很小的普通女人,没有人借给她天大的胆子,所以她只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招惹过任何人,任何一个与权力欲望阴谋角斗沾边的人。
静默地看着那一抹倩影仓皇消失在视线末端,太子蹙起眉微微眯了眯眼,然后不露神色地抬手制止欲往前追的手下:“赴宴要紧,走罢。”
…
惊慌失措的一路奔回了碧淼宫,程苒儿已然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很是狼狈,嗯,跟眼前那个宫服雍华妆容精致的天仙比起来,的确是逊色多了。
轻拍着胸口让因奔跑而带起的急促呼吸渐渐平静下来,程苒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被风吹乱的一头青丝,然后拉着身旁的笨笨,挺止了腰板昂首挺胸地静静与碧淼宫门前正欲入轿的安阳蝶衣对视着。没有一点点的敌意与不满,就那么彼此平和地,带着丝丝探究与好奇地对视着。
是第一次与她这么正面地接触吧?呃,不对,好想觐见太后那次也这样面对面地见过一次。不过那次也不能算是面对面吧,她高高在上,咱低低在下,层次差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囧
心情该如何调节?加油程苒儿!如果这样就受不了了,以后的风风雨雨,你要怎么陪亲亲相公一起共同度过?加油!
程苒儿一边注视着安阳蝶衣另一边却走神地在暗自鼓劲,说实在的,妇容无存瞳孔涣散模样挺傻,这便是慕容子然走出大门后看到如此风景时产生的第一印象。
于是皱眉,不甚愉悦的口吻:“懒儿?”
在笨笨的千拉百拽下,程苒儿终于从安阳蝶衣的美色中拔了出来,然后又继续陷入慕容子然的美色之中。(某苒酸溜溜滴腹诽:瞧这对寒碜人的金童玉女!)
“又溜出去了?瞧你,玩得这般野!”稳当当地接住迎面扑来的巨型依人鸟,慕容子然含笑嗔怪着一根根挑着她眉侧的头发丝儿,又拉了拉她身上实在不咋滴算得上能够入眼整齐的衣裳。
“相公,我很想你!”不想去理会任何人的眼光,程苒儿遵从自己的意愿,毫不掩饰地一头扎进慕容子然的怀中死命蹭着,撒娇般的呢喃。
挑眉露出几许疑惑,慕容子然还是横横心将怀中莫名粘人的小人儿挖了出来:“怎么了?”
“我…”程苒儿含糊不清地嘤咛着任性地掰开慕容子然轻轻推拒的双手,下了狠心似的就是要粘过去。
不知道是实在看不过去了,还是真的时间紧迫,拉扯间安阳蝶衣忽然淡淡出声:“表哥。”
“懒儿,听话。我现在得赶紧去赴宴,父皇和皇祖母都等着呢。”也许是受到了提醒一般,慕容子然迅速用力将程苒儿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紧蹙的眉宇间似有些许的隐忍。
“不要,相公,小木头…呜,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不要跟她走,拜托!”程苒儿终于忍不住飚出了眼泪,紧紧抓住那套同样华丽而正式的宫服一角,她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咬着唇倔强着。
“懒儿,放手!”慕容子然终于硬起了语气,依然决然地掰开了某苒不听话的小爪子。
他叫我,放手?!
脑中执着的信念轰然崩塌,程苒儿霎时怔然,木着那只悬空的手整人人僵在那,眼睁睁地看着慕容子然一步步匆匆地走下台阶,匆匆地扶安阳蝶衣入轿,又匆匆地走到自己的轿子前。
“晚上我会早点回来。”也许是觉察今天的程苒儿有点异样吧,慕容子然在入轿前,还是顿住脚步似有些许不忍地回头如是重复了一句。
只是程苒儿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就只是这么呆呆地看着两顶轿子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见不到了,然后才茫然若失地动了动僵直的身子,转身头也不回地淡漠着毫无表情的苍白脸颊踏入碧淼宫大门。
你以为我的底线是什么?你以为我每天每天在你面前保持着开心而无忧无虑的笑容是为了什么?
亲爱的相公,娘子想要问你的,以后都不会再是要不要跟我离开或者如果你一定需要我就留下来陪你之类的话了。因为我知道,根本用不着问,你的答案我都已经能够了然于心。
接下来,我将要对你说的是,我要离开了,是去是留你看着办。不是疑问句,没有任何的存疑与回旋,它就仅是实实在在的陈述句。
不是有意为难,只是倘若真的爱我,就请证明给我看。给我看你的决心,还有你口口声声的爱。
要么和我一起离开,要么你自己面对,恕我一介弱女,无力奉陪。
爱我就证明给我看,证明我同样值得去爱。
050 致命的温柔
孤月凄清,树影相依。佳人勾唇,独自而吊。
这世上最寂寞的人不因为找不到人相伴而孤单,而是因为找不到可以永远相伴的人而宁愿逼自己习惯孤单。
曾经拥有,就一定会贪心不足地再幻想要天长地久。这是弱点,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人性。
“姐姐,为什么你失恋以后倒给我的苦水现在回想起来都t那么经典呢?”想着想着,程苒儿突然转头朝身旁这位月圆之夜陪自己坐桃树上晃悠着俩自个儿熊蹄来赏月娘的乖笨笨嫣然一笑,然后趁其愣神之际一把欻过它死死抱在怀里的一瓶挂花酿仰头就灌,格外风情万种地媚嗔道:“笨笨你不乖哦,酒酿来就是要喝的,虽然这瓶桂花酿没有容嬷嬷牌果酒来得香甜。可你也没必要死霸着它吧?又不喝,浪费!”
“嗷嗷”笨笨闪烁着灵动的小眼眸子,伸着小爪似要抢却又怕呛着可怜的主人似的不敢轻举妄动。
喝了一口便放下了,程苒儿举头痴痴地望着头顶的明月,倏地就矫情了起来:“笨笨,你说,如果对月亮娘娘许愿,她会帮我实现么?”
“嗷嗷嗷!”
“笨蛋!‘不会!,只要叫两声就够了!”玩笑地一戳傻笨笨的脑门儿,程苒儿举起挂花酿继续牛饮。
“嗷呜”某笨捂着小脑袋瓜撅着小嘴儿委屈兮兮地抑郁中。
“嘿嘿,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放下空了一半的桂花酒瓶,程苒儿眉开眼笑地随手抹了抹嘴,然后好心情地将笨笨一把拎起跟抱抱枕似的搂在怀里蹭着,嘟着小嘴絮絮叨叨:“亲爱的小笨笨,就你最好了。现在有我,有你,有月亮,咱又高挂树梢的没影子,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对熊成三人啊?哈哈!”
“嗷嗷”笨笨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只好本能地挣扎了起来。
“嘻嘻,你一定是饿了吧,还好我有准备哦!”放开笨笨在它可爱的包子脸上狠狠地“吧唧”了两口,程苒儿嘻嘻笑着开始从手边的果盆里抓起一堆的水果点心一股脑儿地往某笨的嘴里塞:“呐,姐姐很疼你吧?只要你乖,姐姐一定永远永远的疼你爱你宠你,而且什么好吃的都会让给你吃哦!哈哈,很感激吧?
“嗷嗷——”笨笨被这莫名其妙的突然袭击呛了好几下,无辜极了地抬头可怜巴巴地用蒙上层厚厚水汽的眸子向程苒儿求饶着。
可是程苒儿依旧视若无睹着笑眯眯地粗鲁塞着,迷离的眼中是无尽的疼爱:“告诉你哦,只要你乖乖的好好的呆在我的身边,我会非常珍惜你的哟!我不但给你好吃的,还给你好玩的好用的,说不定我这辈子还就只养你这么只可爱的熊宝宝了呢!嗯,再不会疼别的宠物了,就独宠你,好不好?…咋样?很美妙吼?你只要听话地呆在我身边付出一点点对主人的爱就够了,这辈子就能永远安逸了,永远哦,很划算吧?吼吼,你也觉得很幸福,是吧?是吧?哇咔咔!”
“嗷嗷——”大堆的食物水酒在粗暴与反粗暴中散落成狼藉的一片,笨笨的挣扎越来越剧烈,最后竟在混乱之中一掌拍向了程苒儿,三道血印瞬间出现在程苒儿白皙的脖颈之上,在惨白的月光照耀下,格外的吓人。
全愣住了,一时间,笨笨,程苒儿,全都一起愣住了,世界静谧…
压抑而安宁的数秒过后,程苒儿直着眼突然温柔地伸手轻轻地去擦拭笨笨脏兮兮的小嘴。擦着擦着,终于受不了它的躲闪以及眼中难以掩饰的害怕,程苒儿“哇”的大叫一声,猛扑上前再一次紧紧地搂住笨笨,很无助地搂住它,声音颤抖而哽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连你也不愿意的对不对?你也不能接受对不对?呜呜,永远是什么?谁能保证永远,一万三千字的论天下里根本就没有永远!”
“嗷嗷——”笨笨扭动了几下笨拙的身子便乖乖地任她抱着不再动弹了,也许连它也能感觉得出自家主人今天的脆弱吧。
这世上,真没永恒无敌的人,快乐永远比哀伤来得短暂,这就是人生。
而与此同时,无人注意的屋檐暗处,一抹黑影静静矗立,岿然僵直,最后悄然转身。微风过处,送来一声声重复的揪人心弦的无助低鸣,一点一点地软化那张硬朗俊颜上的冷硬线条,危险的蓝眸意外地柔光闪烁。
“呜呜,我不是宠物,我做不到,不是我的错,是我真的做不到啊…”
…
亥时三刻,慕容子然推开了熊宝宝轩的大门。这里无人防守又没有上锁,轻而易举便得以入内的状态让他不由自主地蹙起了好看的一对剑眉。
不安,整个晚上整个宴会过程都深深地感受着一种隐隐的莫名的不安。是她,对,是临走前时她眼中幽然跳跃的那种几乎快要被自己误解成绝望的光芒。
不,不会是绝望,想像不到还有什么事能够让她绝望。上次的争吵在自己狠下心的放任冷静后,已经成功地令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心里的归属与依赖。嗯,是了,就是爱。有了爱就够了,绝对足够羁绊住她难驯的脚步乖乖地留下来陪在我身边了。
想到这,一抹温柔的弧度不知不觉地在慕容子然的唇畔暖暖地荡漾开来,但仅是昙花一现,便又重新陷入了莫名的疑惑。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她的确是有点不太正常,甚至连以往最令自己心悸的那抹轻快甜笑都似乎带着丝丝缕缕的牵强。
微微轻叹,不自觉地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紧赶慢赶,却在恍然抬首间被一副猝然入目的绝美画面而惊艳到戛然愣怔。
院中央的那棵巨大的桃树梢枝上,一个纯净如婴孩般的人儿闭目浅笑,猫儿般地蜷缩着身子半仰靠在一只眨巴着小眼脸色颇为无奈的褐白毛色小肥熊身上,全身被柔和的光晕笼罩着。
月光如银长发如丝,光润玉颜修眉联娟,粉腮唇红白衣胜雪。扬扬裙角翩若惊鸿,华容婀娜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惊兮叹兮,月宫仙兮?
恍然失神间,慕容子然不禁莞尔,安静下来的她,倒确能与“美若天仙”四个字沾点边。
不知道是不是事先约好了,笨笨见慕容子然来了便赶紧拽了拽靠自己身上浅眠中的程苒儿。于是不等慕容子然还有所动作,程苒儿便嘤咛着支起身子,一边懒懒地打着哈欠,一边揉着水雾迷蒙的大眼睛有点儿小茫然地望向不远处真正一瞬不瞬地沉默着远眺自己的绝世美男子。
眯了眯眼,待瞳孔调整好焦距,程苒儿认出了那人正是自家相公后,懒洋洋地抬起手冲他嫣然而笑:“嗨,皇子殿下晚上好啊。”
那样美丽的笑容,好刺眼。慕容子然怔然,心脏像是被人用针刺了一下似的生突突的疼生疼。
二话不说地便笑呵呵地拉着笨笨从树上跳下,然后轻盈地做了几个空翻,稳稳地落地。
哈哈,没事!程苒儿跺了跺脚丫子确定无碍后,转身很是得意来蹦到脸色黑沉的慕容子然面前,伸出一个小指头摁在他正欲张开吐出训斥话语的迷人朱唇上努嘴道:“呐,你看到了吗?其实没有你在下面接住我,我也是可以安然着地的哦。”
看着她纯真到极点的梨涡浅笑,慕容子然气顿时消了一大半,却没想到还来不及再好好地感受一下那柔软小指给唇瓣带来的魅惑触感,她便已毫不留恋地收回了自己温软小巧的柔荑。
面对慕容子然一如既往温柔清淡并还蒙上一层浅浅不解的目光,程苒儿耸耸肩走到院中央的石桌前,随手捞起个大大的水蜜桃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没有好好吃晚饭么?”看着桌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零嘴儿,原地不动的慕容子然好容易缓和的神色又再度阴沉起来。
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程苒儿依旧意味不明地耸耸肩,一屁股在石桌旁的贵妃椅上躺了下去,一边没形象地抖起了小二郎,一边腾出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掂着个大橘子:“亲爱的皇子人,吃橘子么?”
今天的她,真的是太反常了。按按有点抽痛的太阳|岤,慕容子然踱至程苒儿面前居高临下地蹙眉凝视了她一会儿,幽然开口:“懒儿,你到底怎么了?”
“没啊,就心血来潮想请你吃个橘子而已嘛,心眼儿忒多!”程苒儿颇为不满地抬起眼皮扫了脸色越来越阴郁的皇子大人一眼,顺便送上一记你不吃了它我就吃了你的眼神:“您要是吃呢,我就把橘子皮剥了,要是不吃,我把你的皮剥了。”
简单的一句话,一颗始终隐隐不安的心终于稍稍搁下。唉,总算看到一点正常的影子了,兴许是月圆之节想家了才会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罢。
瞟了一眼递过来的轻夹于她滑嫩柔荑中的橘瓣,宽了心的慕容子然浅笑着毫不客气地低头一探,牙齿顺势磨上她的手心的嫩肉′舌儿趁机微卷滑润一舔,橘香异常清甜地在口腔四溢开来。
d,n挑逗!程苒儿努力压下心中被勾起的燥热,鼓起腮不满地瞪了眼某羊皮狼,却又继续狗腿地送上了第二瓣:“喏,还吃不?”
“怎么办?我现在好像对吃人会更感兴趣一点。”一句轻飘飘的问句就这么淡定地从慕容子然那张优雅的口中的幽幽吐出,然后他兴致盎然地站一旁等着欣赏那只正在躺椅中调皮耍宝的慵懒小猫咪倏然发怵的窘样。
果然,程苒儿那不太好使的脑筋七拐八拐左绕右绕的愣了好半天才惭愧地会过意来,那张小脸儿霎时间烧得爆红。
哗,不带这样腹黑的,连说个情话都这么深深奥奥一本正经的,压根儿就没考虑过女人家害羞也是讲究时效性的嘛,哼!
没啥子悬念的,纠结的小红猫果然很快滴便挑起了某大尾巴狼的邪恶狼性。只见慕容子然勾弋着好看的唇花突然伸出有力的双臂一把将她抱紧,然后轻松捞起并俯身挤进了躺椅里将她置于自己大腿上,灼热又轻柔的吻一时间铺天而来。不像他外表惯有的的清幽与自持,夹杂着某种兽性的冲动与浅浅喘息,所有的温柔与怜爱,麻麻地热热地落在了她的额侧,耳垂,颈间。
程苒儿不带点点抗拒与挣扎地低下头,静静地抚摸着那一双紧紧圈抱住自己的大手,丝丝留恋终于破茧而出,睁睁泛酸的双眼,滚烫的热流滑过面颊落在他干净馨香的衣袖上,斑斑驳驳。
我知道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几率会输,我也知道我一定会想念你的,我更能预想,也许在以后的某天清晨里,我会突然很饥渴很饥渴地回忆着这一张祸害万千女子的俊颜,然后撕心裂肺地后悔这一天的决定。
终于,头被他修长的指节抬起,炽热的吻刚欲往那娇美的樱唇压下,却在瞬间连同所有的激|情与温存一起,通通冰冻,紧接着,再被熊熊燃起的怒火焚融…
“子然,你爱我吗?”抬手轻抚上他僵硬无比的黑沉俊脸,程苒儿很灿烂很灿烂地笑开了,讽刺地映衬着两颊晶莹剔透的冰凉,狠狠地耀花慕容子然的双眼。
慕容子然默不作声,微曲着食指从她的粉颊上刮下一滴晶莹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将一双阴鸷着如湖水般清亮的碧眸移至眼前这个在自己怀中泪流满面的女人脸上静静地注视着,心口处一阵阵噬骨的发寒。
轻轻地笑出声来,程苒儿软骨似水地将双臂慢慢缠绕到慕容子然的脖颈之上,一时间眼鼻相贴呼吸相抵,却再也没能找到那失控的急促与灼热。
“子然,慕容子然,你爱我吗?”再一次小小声的却也是执着地柔声问着,程苒儿含着泪微笑轻啃上了他冰凉的唇瓣,一点一点碰触,一点一点品尝,他那叫人欲罢不能的味道。
虽然生气,却还是习惯性地要纵容她的任性,慕容子然喉头滚动,轻轻的不妨碍她地一挪唇,吐出那个早已了然二人心间的美丽字眼。
“有…多爱?”不知死活地继续在他怀里爬着,索取着甜香的柔软与温暖,就像一个永远也要不够糖的骄纵孩子,除了任性,还是只有任性。
隐隐感到自己今晚有些不对,慕容子然呼吸一滞,艰难地拉开身上那个跟八爪章鱼似的并且媚功突飞猛进得惊人的粘人牛皮糖,滚烫烫的大掌擒住她不安生的手脚,隐忍地与那双清澈明亮还带着点点泪光的葡萄大眸对视着
有话要说就认认真真地先说清楚,这是他的原则。
可惜程苒儿就好像存了心要与他作对似的,依旧笑意盈盈地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就是不放手,态度却依然很是坚持地向他索要明确的答案。
这样对峙了许久,慕容子然终是轻叹一声,将倔强的她重新揽回怀中,就仅是那样简单地抱着这软香的体温,努力忽视自己身下莫名蠢动的渴望:“懒儿,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能力办到的,通通给你,通通满足你,这样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