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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又闯祸啦!第14部分阅读

      相公 我又闯祸啦! 作者:肉文屋

    一声,再恶作剧地抬手往因受到惊吓而惊恐地到处东张西望中的某笨呆脑门上“啪啦”而去:“啊哈!你个呆笨笨,姐姐在这呢,你还在往哪看!嗯?”(汗,乃滴恶趣味貌似并不比梨妞低啊)

    “嗷呜”笨笨特无辜地一边举着肥掌摸脑门,一边转过身面朝乐得哈哈大笑的程苒儿直嘟嘴。

    “得得得,别摆出一脸小白菜的委屈相哈,姐姐我不吃这套。”程苒儿嘴上虽这么说着,却在一把抽过笨笨塞在胸前小兜里的一卷纸时,又顺道的从耗子大叔怀里掏出个甜包子来给它滴可爱小嘴堵上。

    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这只笨熊倒是有点福气。叔子浩施施然莞尔,心中那股因她适才显现出着急而腾腾上升的的不快也慢慢消缓了下来。

    却不想程苒儿好心情地打开纸条,一张阳光灿烂的小脸立马就乌云密布了起来:“靠!靠靠靠!”

    程苒儿一把扔掉字条抓起一旁吃得正欢的笨笨就辣手摧花了起来,我捏!我揉!我搓搓搓!咳咳咳,咳什么咳,噎死你活该!你跟那个死木头一样讨厌!哼,不解气不解气,还是不解气!气气气气死老娘了!

    叔子浩被迫哭笑不得地充当眼前“悍妇虐熊”暴力画面的临时现场观众,心中的欣羡之情也开始转化为相当强烈的同情。

    一阵风吹过,那张被蹂躏得很惨的纸条飘起,叔子浩无意间瞟见便顺手接了过来,轻抚展开,只见字条上方七歪八扭地写了,哦不,应该说是鬼画符了两行字亲爱哒尊贵哒帅得一塌糊涂哒亲亲八皇叔,借乃家有趣滴八皇婶玩儿几天,改天一定完璧归赵。您最最可爱的侄女儿梨儿敬上。

    这孩子,叔子浩淡淡地笑了笑,继续将视线下移,便在字条儿的最底端看见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叨扰。

    “我靠!玩儿耶!一个连十岁都不到的小p孩都明确说是要把我留下来玩几天呐,他竟竟竟然随随便便的也就同意了?”被震撼到了。

    “……”

    “还有我前几天生病啊!我生病了耶!他为毛,他怎么可能,他他他居然连看都不来看一眼,连关心都不来关心我一下?!”火大地暴走中。

    “……”

    “潇潇洒洒甩几笔‘叨扰,就可以放心地把失踪几天了的老婆扔在这里不闻不问了?丫把我当什么了?连一个十岁小丫头都不如吗?哇呀呀!气死我了,这简直,这简直…”已经到了“说都不会话了”的无比暴跳如雷状态。

    “这简直什么?”将纸条重新捏烂于掌心,一直沉默中的叔子浩终于面不改色地抬起头又注视了掐完某笨又开始掐自己头发走来走去原地兜圈看起来狂躁不安的程苒儿一会儿后,风轻云淡地开口了:“你本来不就想离开他的么?”

    “我…”程苒儿猛地刹住了焦躁不安的步伐愣愣地望向面无表情的叔子浩,一阵语塞。

    是啊,本来就一门心思想离开的不是么?千方百计想逃出这里不惜打算丢弃他的人是自己不是么?

    可是,可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潜意识里的确还是很希望小木头能够一如既往地来哄哄自己的,像以前在涟漪山庄时那样,不论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总是不离不弃不怨不气地永远向我敞开回归的大门,甚至,永远追逐我的脚步,我再怎么不耐再怎么嫌弃也不会放手。

    对啊,就是一直以为是这样子的,所以才会做什么都从来不去考虑后果

    很自私么?好像是呢。可我是个小女人,就只是个小女人。

    “那…那他现在是什么意思,真的放我走了么?”怔愣了好久,程苒儿动了动唇,迎着冷硬的秋风眨巴眨巴干涩的眼,许久才怯怯地问出一句话来,似在问同为男人的叔子浩,又似在问自己。

    “我不知道。”很干脆生硬地扔下四个字,叔子浩冷了冷眸,转身就要离开。

    几乎本能的,程苒儿一个上前紧紧抓住叔子浩的衣襟,垂了垂眼眸,底气不是很足地问道:“喂,你上哪去啊?”

    很软很软甚至带有隐隐哀求意味的口气了,这般如路边遭抛弃的流浪猫狗似的可怜相,愣是让他决绝了半天始终硬不下心肠决然地掰开她怯生生的手挪开步去。

    终是长叹一声张开臂膀将她的无助悉数纳入怀中,完全不同与慕容子然儒雅的狂野气息争相的涌入程苒儿的口鼻之内,令人窒息的刺激。

    “你这不是自讨苦吃么?”抵着她幽幽清甜的发际,叔子浩紧了紧怀中微微发颤的娇躯,喉头轻滚,像是嗔怪,又像是淡淡隐忍的疼惜。

    “我…”努力咽了咽郁结在喉腔的委屈,程苒儿全身顿时像被完全抽了力气一般瘫软下来,只知道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用力揪着他的衣襟,将自己混沌沉重得不行的小脑袋深深地埋入那厚实坚硬男性味儿十足的胸膛之中。仿佛只有躲在这寒风中来之不易的温暖怀抱里,才能牢牢抓住自己心中一直在不断寻求的安全感,飘渺虚无却若即若离的安心与力量。

    “要我送你回碧淼宫?”天知道问出这样一句话来需要多大的胸襟,叔子浩很是无奈。

    乱套了,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乱套了。一切的轨迹根本就完全脱离了自己最原始的设想,变成如此尴尬的局面,注定这场覆水难收的棋局还未开局,就难以逃脱残局的命运。

    所以,就干脆难得抛开理智地,纵容她一次,也放纵自己一次。

    “我…我不知道…好矛盾…”断断续续的,楼得严严实实的怀里传来程苒儿闷闷的声音。

    总是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易的就掌控自己的心,随时随地地潇洒而来潇洒而去,全身而退毫不费力。

    可现在呢?竟然仅仅是慕容子然随手而写的两个字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自己给激怒了,还失控成那样,真是,真是讨厌!太讨厌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程苒儿会变成这样啊啊啊?呜呜,这世界变得好扭曲!(汗,这种时候还能走神做这种乱七八糟的腹诽,服了!

    “不能抉择是么?…我帮你。”倏地,叔子浩拉下程苒儿死死揪住自己的小手,然后一个打横将她整个儿腾空抱起。

    “喂,你干嘛?”突如其来的震荡让程苒儿猝不及防的下意识伸手圈上叔子浩的脖子,睁大了双眼惊愕异常地瞪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他。

    话说,本应该在远处陪梨公主玩得开心的北堂也觉察到了这儿的异样此时已经奔了过来挡住了俩人的去路,而梨公主却不知所踪。

    “我送她回碧淼宫。”叔子浩没有多语,朝北堂使了使眼色,抱着程苒儿便要离开。

    北堂重重地摇了摇头没有退让,鹰眸莫名的透露出几许神慌,直到叔子浩凌厉地飘来的一记警告眼色后,这才犹豫了下,然后闪开。

    “诶等等!”叔子浩正要使轻功飞身,怀中的程苒儿突然大叫起来。

    “又怎么了?”叔子浩低头瞪了她一眼,表情很是不耐。

    干这事本来就很不爽了还推三阻四犹犹豫豫的,把我当什么了?

    “呃,那个…一下下就好了,呵呵。”程苒儿一边赔着笑脸打哈哈,一边伸手把一旁的笨笨召过来弄小了揣自己怀里,然后调整了下在叔子浩的臂膀里找了个比较舒坦的姿势,便忒大爷地吆喝了声:“成啦,起驾”

    我真想一掌拍死这丫的!叔子浩抽搐着嘴角暗咒一声,在北堂的目送下足尖点地飞身离开。

    …

    哇咔咔,坐人力直升飞机的感觉就是爽哈!

    到达碧淼宫大门前,程苒儿轻巧地从叔子浩怀中跳了下来,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后,回身朝他热情地挥了挥小手:“谢谢拉耗子大叔,乃这么善良一定会万福的哟!”

    叔子浩太阳|岤一抽,一滴冷汗顺额而下。这女人不过跟那小丫头呆了一天怎么说话语气就被同化了?

    “嘿,我就先进去咯,你路上小心哈,再…啊啊啊,你又干嘛,唔…”

    程苒儿话还没说完就感到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地就不知道又哪根神经不对劲了的叔子浩捂着嘴闪入一旁的半人高矮木丛中。

    “唔唔!”程苒儿本能地刚想尖叫,却在叔子浩的目光指引下,一眼瞥见自另一条小道上,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由远及近缓缓走来。

    两个一点儿也不陌生的人,程苒儿微微蹙眉,忘了挣扎。

    俩人一左一右闲情漫步,很快地便走到了靠近大门的这个草丛近旁,叔子浩捂在程苒儿嘴上的大掌稍稍加了点力。

    “八表哥,我和烟儿一起,在这个凄冷的皇宫中等了你八年了。”有点头晕目眩了的程苒儿迷迷糊糊的,听见那个在秋风中如仙子一般飘然袅娜的安阳蝶衣对自家亲亲相公如是说。

    044 阿修罗王的霸爱

    “八表哥,我和烟儿一起在这个凄冷的皇宫中等了你八年了。”轻轻柔叹宛转怨殇,幽远绵长着空谷传响。

    程苒儿大脑“噹”的一下子清醒了,顿时张大嘴瞪直了眼死死地盯向那个熟悉的高大侧影,就连两只抓着叔子浩的爪子也无意识地在不知不觉间紧握得指节泛白。

    慕容子然,你要是敢因为这么句矫情又怨妇味儿十足的老掉牙台词就感动了,我丫的鄙视你一辈子!(汗,现在到底谁比较像怨妇啊?)

    叔子浩面色不悦地低头看了看这个缩在自己怀中却紧张兮兮地关注着别的男人的放肆女人,挑挑眉终究也只是不着痕迹地将她跃跃欲出的小脑袋往回按了按,以免暴露行踪。

    慕容子然听了安阳蝶衣这番告白意味十足的话倒是没有太大的异常反应,反而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又或者是早已料到她会有这么句感叹似的,眉不皱神不恍地没有接话,继续沉默地照原有的步调漫步走着。

    就这样一直到走至最靠近路旁草丛的方位时慕容子然忽然顿下了脚步,好像似有若无地往边上看了一眼,而正是这模糊的一眼差点就把藏于草丛后面的程苒儿给吓出心脏病来。好该在有叔子浩临危不乱地及时捂紧了她因失措而凌乱的呼吸,不然可就真滴要露馅鸟。

    接着不等程苒儿完全镇定下来,咫尺之遥枝叶相隔的慕容子然便神态无异地回身对后方正原地站在不远处半天没挪步并有意地将半张脸埋入阴影之中的安阳蝶衣风轻云淡地说了声:“走罢。”

    哀伤在刹那浅浅地流转过那双惹人怜惜的水眸,但仅是一闪而逝,待重新抬头时,安阳蝶衣的脸上只剩下最初那种甜美且很是干净的红颜美笑:“好。”

    很少有女子能将一身血红穿得那般艳而不俗高贵清纯的,于是此时在程苒儿脑中,时间定格出了一副巨美丽巨和谐的画面青春娇美的红衣少女提裙轻跑,一步一步含笑着幸福地追上前头停下等候自己的白衣俊美情郎,然后相携回家…

    酸,真t酸!

    因此当小米子打开碧淼宫大门点头哈腰的特狗腿地迎慕容子然和安阳蝶衣进去之后,目睹这一疑似j情全过程的程苒儿立马就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挣脱了叔子浩,义愤填膺着一蹦三尺地蹿出了草丛,一边眼带不平地叉腰瞪着某扇已然重新紧闭的大门,一边还似笑非笑地捏着嗓子学刚才安阳蝶衣的语调一连重复了好几声“八表哥”。

    叔子浩随后也走了出来,静静地走到阴阳怪气的程苒儿面前,半晌没有说话。

    而程苒儿则只顾着自己神经大条,全然一点观颜察色的自觉也没有,见他走来便一脸惊悚地耸耸肩,然后故作无谓地冷嘲热讽开了:“切,八表哥八表哥,我还八哥咧!柳暮烟是安阳蝶衣的表妹,安阳蝶衣又是那个臭木头的表妹…啧啧啧,瞧人家这血缘绕的,太令人嗤之以鼻了!”

    “……”

    “诶,你知道清朝皇室是怎么衰败的吗?就是这么表兄妹乱搞近亲乱lwn乱坏基因败滴…唉,算!当我没说好了,就是打死你你也不可能知道清朝是个什么东西来着。”

    “……”

    “哼!想想就渗人,要说柳暮烟也就算了,连安阳蝶衣这么个直系表亲的还照单全收?也不怕以后生出个二百五来!”程苒儿还想再念叨,突然感到不对似的一抬头,好奇地凑上前眨眼细瞧:“呃,耶?大叔,你面部神经失调了么?”

    唉,不容易啊,无敌迟钝的某苒总算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某耗子黑沉到不行的诡异脸色鸟。

    “……”叔子浩扯了扯嘴角,像是想说什么,但终没有开口,继续保持着沉默。

    “喂喂喂,刚刚面瘫也就算了,现在这副‘我对你很无语,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啊?你对我有啥不满你直接说出来,犯不着这么闷马蚤在心里阴阳怪气的,是不是男人啊你!”

    啊,实践再一次证明了一个伟大的真理不想当炮灰的话,就离捉j已经捉到失去理智的女人远点。

    叔子浩淡淡地抬手拨开自己鼻尖下那只无比嚣张的手指,然后面无表情地伸手不算太温柔地理开此时正垂挡在程苒儿那双喷火大眼前的凌乱发丝,最后平静地开口言道:“我在等你发完脾气。”

    “发脾气?我我吗?我生气了吗?”某耗子这招以静制动果然华丽丽地让程苒儿的眼神开始飘忽闪烁,此丫心虚鸟。

    呃,某耗子挺给面子的还真就点了点头。

    “我…我我哪有啊!”几乎要绝望地惨叫一声,程苒儿不甘心地一个上前踮起脚猛抓住叔子浩狠狠地逼视着他,打算以毒攻毒地找出对方只是在拿自己寻开心其实根本没那回事儿的玩笑痕迹。

    可是…

    心虚地低头,再心虚地抬头,再再低头,再再再抬头,如此重复,程苒儿到最后还是很没悬念地在某人不甚锐利但绝对如同猎豹般强势而不容质疑的目光滛威下可怜兮兮地屈服了,吸了吸鼻子,很没底气地小声问道:“那个…我看起来真的很妒妇吗?”

    “嗯。”

    “真的?”

    “嗯。”

    “真的真的?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汗,看来还素不甘心面对惨遭沦陷滴事实吖。

    “非常。”不需要客气与顾忌,叔子浩冷冷地直接抛出最准确的答案,希望可以敲醒这个白目的女人,顺便也敲醒自己这颗总是要不听话地迷失方向的心。

    “哦no!不是吧!”程苒儿抱头仰天哀嚎一声,接着便神经质地跳起脚来原地绕起了圈子,一圈又一圈,泄愤似地遇树踹树见草拔草,其破坏力堪比三级台风。

    呜,苍天!不要啊!咱真不是个爱吃醋的女人,咱只是有点儿胃酸过多而已!

    呜呜,真主阿拉额滴神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任性妄为了肆意践踏挥霍别人的感情了,拜托您老人有大量千万不要玩真的啊!

    呜呜呜,我不要吃醋,我不要爱上慕容子然,我更不要当那种缺心眼儿的妒妇哇哇哇!我要回家,我还要回家的呐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叔子浩闭眼按按抽得生疼生疼的太阳|岤,最终还是两臂猛伸,捞过那个已经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却还在不顾一切地疯狂暴走中的女人将其拉到远离碧淼宫的僻静处,然后死死钳制在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桎梏住她茫然无措下的自虐。

    是的,深深地,纵情抱住。

    “冷静一点,乖,冷静一点…”几乎是情不自禁地便伏身在她耳边轻轻低喃,出乎自己意料的温柔。

    叔子浩这时才不可思议地发现,到今天为止,这个女人已经带给自己太多不可思议的改变。

    再进一步就是深渊,但也真的,停不下奔跑中的脚步了。

    已经没有太多力气的程苒儿乖乖地任由叔子浩抱着自己不知往哪里去,过量的运动让紧闭双眼的她依旧不停地粗喘着,整个人像是被包裹在一层厚厚的恐惧之中,作茧自缚。

    早该预料到的,如今自己陷入的是一个很危险很危险,危险到随时都可能会吞没自己的泥潭。当初抱着玩玩看的心理去乱踩,现在落得个泥足深陷的后果根本就是活该。

    嗯,是啊,怎么办?这种想要挣扎寻求救赎却害怕随时会再遭意外反而越陷越深的彷徨感觉很不好,真的太不好了!

    所以,所以本能的,就又会想要再依赖别人的力量来逃脱。这该死的惰性,该死的恶性循环。

    “拜托!救命!不要啊…唔,我不要成为跟她们一样的女人…呜呜,我不要爱上谁,我不要争…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爸爸,妈妈,姐姐,我要回家…呜呜,求你,带我走,放我回家…”

    坐在那张用白玉雕砌而成的床榻前,叔子浩眉峰深锁地看着眼前已经进入深度睡眠了却仍依旧像刚才一样抓着自己的衣服不敢松手的女人。只见她发丝凌乱妆容已残,以往粉嫩的脸颊如今却苍白得像绢纸一样干净,那两瓣毫无血色的干裂樱唇不停地开合着发出细细碎碎的梦呓。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从未见过这样沮丧又狼狈到极点的程苒儿。

    带你离开么?

    叔子浩拧眉抿唇犹豫了许久,终是缓缓地握上了那只求救似的紧拽着自己的小手,敦厚的大掌像在珍惜什么易碎的宝物一般轻轻地揉捏着那晶莹臂腕上如血似砂的鲜红花瓣印迹,漂浮的思绪杂乱而纷茫,是舍是留,进退维

    办不到,我和他一样,办不到放你走。现在我唯一可以办得到的,就是比他更严密地把你锁到我的身边。已经给过你一次逃走的机会了,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正入神地思付着,只听身后传来门的一声“吱呀”轻响,一道人影敏捷地闪身而入:“爷。”

    “怎样?”叔子浩没有回头,只是放下手,习惯性地拿过床侧案边上的浓茶欲饮。

    “爷…”似乎有些踌躇,单膝跪于地上的北堂顿了顿,才从喑哑暗沉的咽喉中艰难地一字一句讲着:“消息的确可靠,今早下朝之后的御书房召见,有一半以上的朝中元老在圣上的暗示下联合上书提议恢复八皇子的爵位以及‘玥王’封号,诏书已经拟定,估计明早便会在朝堂上宣读。”

    湛蓝清澈的眸子瞬间转为幽深的乖戾,腮畔的茶盏倏地停止了前移,盏中原本已有些泛凉的茶水在叔子浩愈加紧握的怪力下变得滚烫至极,静谧了很久,才听闻有四个字从那咬得死死的齿缝之中一点一点地迸裂开来:“他,凭,什,么?”

    似早有预料叔子浩的愤怒,北堂抬头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不紧不慢地报告:“据说,如今充盈的国库军饷和存粮至少有四分之一来至涟漪山庄八年来源源不断的供应,还有两年前的洪涝抚民措施与刁民暴乱的镇压方法进谏,以及…”

    “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叔子浩红着眼倏地站起身来猛冲至北堂面前半蹲下来,那张因不耐和愤怨而扭曲的脸仿若修罗般煞气凌人:“借口!通通都是借口!千足之虫死而不僵,八年了,已经八年了,可是谁都没有忘了他,谁都没有!”

    北堂低着头沉默不语,因为他非常地清楚有些仇恨是永远都不会有化解的一天的,彼此心中不断积蓄的疙瘩,只会随着时间像滚雪球似的越拧越大,越纠缠越复杂,谁劝都没用。自八年前那个可怕的女人以自己的生命埋下诅咒的那一天起,这股仇恨便注定再也没人能够化解得了了。

    烦躁地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叔子浩霍然抬头瞪目:“宇文太师!对,宇文太师呢,他干什么去了?”

    “手握兵权的安阳王联合安乐郡王鼓动在野实权武将力挺八皇子,太师实在是无能为力。”

    “哼,无能为力?是无能!”只见广袖兀扫便听清脆的一声炸响,地上霎那间出现了七零八落了的茶盏碎片,在茶渍的反光陪衬中显得格外的凄凉。

    垂眼敛眉,北堂隐隐觉得叔子浩今天有所异样。异样的暴躁,异样的不冷静,一定有什么在此之前激怒了他,否则再怎样不可能如此的不理智。

    过了好一会儿,凝结的空气终于慢慢驱散开来,叔子浩闭眼顺了顺因怒气而粗重的喘息,然后当机立断:“你把程苒儿送到梨儿那里去吧,我要更衣面圣!”

    “这…”北堂扫了一眼床榻上睡得安稳的恬静人儿,似有犹豫:“爷,这样会不会让梨公主有所怀疑?”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懂什么?”叔子浩不悦地瞥了北堂一眼,转身走回床榻前若有所思地望了程苒儿一会儿,许久轻叹:“派人跟踪她的膳食,从明天起,喂食解药。

    “爷!”北堂愕然抬起头,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爷,您不能!您答应过不会伤害她的!”

    “我不能?”叔子浩顿身危险地眯起眼,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地上局促不安的北堂。

    心从来没有跳得像现在这般狂乱过,北堂抖着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服叔子浩收回这条可怕的命令:“爷,您很清楚,红花蛊一旦开始服食解药,就必须终身不断,一旦停药,那…”

    “那又怎样?”叔子浩回身以手背轻轻在程苒儿的面颊上游弋着,幽幽而道:“难道你认为这会比在她每次疼痛发作时以喂她迷|药的方式来帮她减轻痛苦来得残忍?当初你执行那道命令时就该想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如今又何必多言?”

    无力争辩,北堂痛苦地垂下头。是的,当初这蛊毒确是自己亲手下到她身上的,或许迫于无奈,但也的确包藏私心。只是从没想到过,他会真要逼自己走到这步。

    这到底,是什么改变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喂她解药目的也已达到,喂她解药只会令她徒增性命之忧,何必呢?”叔子浩慢慢地在床畔重新坐下,细细地端详着手下熟睡的人儿,复杂得难以形容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可是北堂我要告诉你,从今天起,她不仅仅是我的一枚棋子了。她,是我的,是我要禁锢的女人。

    北堂瞳孔顿时放大,不可置信的惊异之后,便是心如刀绞般的钝痛,狠狠的一刀一刀的,忍受叔子浩接下来一字一句凌迟般的折磨。

    “不敢相信是吗?”抬眼淡淡地瞟了一眼将整张被银面具覆盖的脸埋入阴影之中的北堂,叔子浩抬手将锦被拉到程苒儿的下颚处掖好,脸上闪过一丝欣然的温存:“可这的确就是事实。皇位,我要。这个女人,我也要。”

    “爷,您…”北堂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他有预感,将程苒儿卷入这场无硝烟的战争之中,恐怕会是自己此生最大的悔恨。

    “嘘,你不要说,听我说。”此时的叔子浩很怪,只见他目不转睛地将视线柔柔地定格在那张百看不厌的睡颜之下,开合的魅唇里吐出的确是最最阴狠毒辣的字眼:“我不在乎她曾经是谁的女人,我更加不会在乎她无法为我繁衍子嗣的遗憾,在我手里造成的残缺,我会用一切更加美好的东西去弥补。只要她乖乖地呆在我的身边,就算终身离不开蛊,我也一样能保证她活得很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可是恕我直言,倘若有一天她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像对待八皇子一样对你避如蛇蝎。”北堂突然从容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挺直着腰杆无所畏惧地正视着叔子浩,鹰样的眼底隐藏着浓浓的不满与挑衅。

    “呵呵。”一阵轻笑,叔子浩拍着手也站起身从床榻处的台阶走了下来,嘴角挂笑地走向前来,气定神闲与北堂面对面地平视着:“让我想想,大概从多久以前开始起,就没有听到过像你现在这般直爽而胆大地与我平起平坐的对话了?…嗯,从半年多前我把半死不活的你从橘州口救回来的时候开始,对吗?”

    叔子浩射来一道玩笑似意味深长的目光让北堂心下猛地一颤,随之不由自主地垂眸躲闪开来。

    “北堂拈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了解我的底线。”说到这,叔子浩眼眸倏地一冷,迅不及防地出掌快而狠地往北堂胸口某处用力地拍击而去。

    “噗!”北堂应声跪地,汹涌的血腥奔腾着从胸腔源源喷出。

    “伤都没有好利索,你在拿什么本钱威胁本宫?”敛掌收功,叔子浩背手而立,冷冷地看向倒地喘息的北堂悠然而道:“本宫最后说一次,你的命是本宫借给你的。本宫可以原谅你的一次背叛,但绝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放肆!”

    北堂以手撑地费力地喘着大气难出无法言语,胸中那股子撕裂般的疼痛就好像来自地狱的爆破烈焰似的熊熊燃烧着煎熬着自己,生不如死。

    “吃了药恢复体力后,立刻送她到梨公主那。”一个红塞白身的洁白小瓷瓶滚到了痛苦万分的北堂面前,不想再看到这同样令自己几乎要窒息的画面,叔子浩冷着脸一甩衣袖大步走出房间,临至门口时又稍微顿了顿:“记住,现在你保护她的最好方式,就是给我苟延残喘地好好活着,忠心不二地执行每一项我下达的命令。”

    稍顷,冷汗淋漓的北堂在哆嗦着服药调息后缓缓地睁开一对黝黑的鹰眸,静坐着等待体力的复原。

    “嗷嗷”随着一阵轻轻的叫唤声以及佳人臂弯处锦被的起伏,不一会儿,便见笨笨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北堂无力而苦闷的注视下,亦步亦趋地蠕动着点点探出,露出一双骨碌碌乱转的水灵小眼。

    “来。”一丝苦涩的笑意滑过惨白的唇畔,北堂依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有些无力地朝愣头愣脑的笨笨伸出右臂。

    笨笨这回倒是很聪慧乖顺地一下子从锦被里完全钻出,然后隔着被被在昏睡中的程苒儿胸前跳了几跳,接着跟丈量着什么似的溜达一圈后回到原地,跟着小跑助跳飞不等北堂讶异地回过神来,袖珍版的笨笨便已咧着张小嘴傻乎乎地坐在他温暖的掌心中可爱地眨巴着眼了。

    北堂不禁柔和地笑出声来,待发觉后又轻轻一叹,忏悔似的将它捧到眼前拿脸蹭着,低低呢喃:“我害了你的主人,你说她会原谅我么?”

    “嗷嗷”

    “那你呢?如果是你,会能原谅我吗?”

    “嗷嗷”

    “唉,我该怎么办?”

    凄清的月夜,藏匿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残破叹息。

    残局残局,既然对谁都无益,究竟为何每个人都在执着?

    045 初恋般的味道

    这天清晨,只见碧淼宫的大门微微地被人推开了一条缝,然后便见一个滴溜溜的眼珠子在门缝内转啊转,这样一直转到将门外的四周都火力侦察了一番后,才将可怜兮兮的眼珠子在临脱窗之际收了回去。

    紧接着,随“吱呀”一声华丽丽的开门声响,碧淼宫总管太监小米子已然得瑟地摇着把拂尘,率领了几个手拿木棍的宫女太监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洋洋地从已经完全敞开的大门后迈了出来,然后一行人颇有特种兵气势地一字排开来镇守于碧淼宫门前。

    嗯,除了某米意外其他人等的都表情特别滴不严肃,呃,确切说来,应该是那种强烈想笑却又坚决不敢笑出来的别样惆怅啊。

    “咳咳!”清了清嗓子,某教官米把拂尘往后腰上一别,开始踱着猫步捏着兰花指柔声细气地对眼前的小喽啰们训示开了:“记住,咱家不管你们是狗眼猫眼睡眼还是炯炯有神的水灵大眼,通通都给咱家睁大咯盯牢咯…”

    “报报告…”

    “报屁!说过多少遍了,咱家训话时不准插嘴!再说话把你嘴缝上!”

    “唔!”小米子一个雷眼扫去,吓得某小太监立马闭紧了嘴。

    于是,对自己的威信富有相当满足感的某米开心地继续道:“哼哼,保护皇子殿下是我们碧淼宫每一个奴才的职责与荣幸,我们决不允许有人在背后玩阴的!一切窥探侮辱报复咱们主子的事都必须坚决扼杀在摇篮里!所以,今天要是再让那个妖孽得逞,你们就给咱家把咱宫里的那些烂萝卜全部吃掉!听到没!”

    “……”冷场中…

    “好,下面我们来喊点口号壮壮士气!跟我来,打倒一切恐怖袭击!打倒一切对咱碧淼宫虎视眈眈的黑恶势力!来,一起喊!”

    “……”多么令人尴尬的冷场啊。

    见自己唾沫横飞了老半天,手下们却个个眼神飘忽心不在焉的一点响应自己号召的意思也没有,小米子不爽了,闭着眼踮着脚伸直竹竿似弱不禁风的小受牌身躯加把力地又大喝了一声:“咱家刚刚说的都听清楚了没有?总之,你们有没有信心!”

    “……”除了时刻不间断的嘀嘀咕咕窃窃私语外,就没有没个清晰的“有”字从这支麻雀队伍中飘出来。

    “你你你你们…”小米子自信心大挫,郁闷抬着个兰花指移来移去,最终锁定刚才那个想冒失插话却被强力镇压下去的太监小肠子,然后走上前皮笑肉不笑地跟哄小孩儿似的眯眯眨眼:“我说小肠子啊,乖,老实告诉米姐姐,你们刚刚在下面嘀咕个啥?”

    小肠子被小米子电得个外焦里嫩,颤着个小指往小米子身后指了指,两片小红唇那个抖啊:“米米哥,哦不,米姐姐…你你你看…又又又有人把烂萝卜倒咱咱们宫门口了…”

    “哎哟我说瞧你这点出息,淡定懂不?咱太监也得有个太监的气质,不能失了身份。不就倒个烂萝卜嘛,至于…啥!你刚说啥?!”小米子兀的瞪大双眼顺着小肠子粉嫩嫩滴小手指扭着脑袋瓜子往身后那么一瞧,顷刻间爆发出惊天动力的京腔来:“老天爷呐,太邪门了吧吧吧呜呜呜,我小米子命苦哦,亏咱聪明绝顶,怎么忙活了这么多天就是斗不过那厮啊啊啊呜呜,这护主不周的大帽子是坐定咯!…嘿哟!这日子没法儿过啦啦啦”(嗯,请自动配上颤音长调)

    一只乌鸦囧囧地灰过来,又灰过去…

    哎,要说这事情的缘由啊,还得从5天前说起。自从5天前清晨发现宫门前跟遭人恐怖袭击一般一派花凋零树折腰,就连灌木丛也像是被野猪狠狠地蹂躏过似的惨象,这烂萝卜就没断过,天天清晨都准时到碧淼宫门前来报道。

    其实早在发现宫门前庭被人禽兽的时候小米子就已经报告慕容子然了,可是奇怪的是慕容子然仅是出来稍稍地察看了几下,然后淡淡地笑着说了声“无妨,任他去吧”后便不再理会了,一点上报宫内侍卫队调查的意思也没有。

    这可急坏了向来信奉“一切以威严至上”的小米子鸟。什么叫无妨啊?烂萝卜耶!八皇子的寝宫门前天天被人恶意倾倒烂萝卜,还是在这即将复位“玥王”的节骨眼儿上,明显就是赤果果的居心叵测嘛!而且这5天5堆烂萝卜,呜呜,咱皇子大人的形象哟,这要传到别的宫里去自家皇子大人还只是颜面受损,可要是传到圣上耳朵里,鬼知道陛下会作何想法!呜!

    所以,某米本着“忠心护主”的原则与决心,英勇地特别训练了一支“自卫敢死队”,从第3天起每天清晨蹲点守候。

    可是那肇事者真素相当的诡异,不管起得多早,不管巡逻得多严密,他总有办法钻着空子倒了一箩筐烂萝卜后立马逃之夭夭,真可谓是来无影去无踪。几天斗智斗勇的较量下来,要不是立场不同,小米子几乎要内牛满面地将那位传说中的“我来也”同志崇拜得五体投地鸟。

    还素那一只乌鸦,继续囧囧地灰过来,又灰过去…(某鸦:您就不能换只飞么?)

    “啧啧“地摇头看了一眼一脸哀怨地飞扑到烂萝卜堆前哭天抢地的小米子,宫女甲不耐烦地捅捅身旁的太监乙:“那那那,我就说今天铁定又是这种结果嘛。姐儿,我赢了,5两银子拿来!”

    太监乙特不甘心地在自己的帽子里掏啊掏,好不容易摸出个银锭子又依依不舍地吻了n下后才泪眼汪汪地砸了过去:“d!咱这么多人竟然还老让那家伙得逞,究竟是何方妖孽啊!”

    “诶诶诶,你们发现没有?刚咱出来的时候那地上连块萝卜皮都没有,今儿这堆萝卜是在老米唠叨的时候凭空变出来的耶。忽忽,不知道是谁干的,真的好帅哦!”宫女乙吸着哈喇子两手交握眼冒红心地加入了谈话。

    这时一老神在在看起来贼滑溜的一小太监得瑟地打断了某女的yy:“瞎花痴啥瞎花痴啥?收起您那泛滥的口水吧,我刚可看清楚了,那堆烂萝卜明明是从屋顶上一个一个砸下来的…”

    “哦,原来是从上面砸下来的啊…”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正要再集结下n个臭皮匠的群众力量继续推理下是啥子人那么有本事吃饱了撑的从屋顶上撒烂萝卜下来时,只见晴空上有坨庞大的阴影铺天盖地地扫过,然后便是“嘭”的一声巨响炸来,接着传来了小米子杀猪般的惨叫声还有小肠子的惊呼声,以及某种倍儿诡秘的“嗷嗷”声。

    很自然地异头同回,于是在众人的视线中出现了这样一幅不太和谐滴画面一只被黑色斗篷从头裹到脚的某肥嘟嘟非人类生物,此刻正半露着俩毛茸茸的掌子茫茫然地趴.在小米子纤细的腰上东张西望着,而刚刚还哭得梨花带雨贼煽情的小米子这会子正奋力地扑腾着四肢跟溺了水似的,而站在一旁原本起劝慰作用的小肠子则瞪大了眼很茫然不知所措地局促中…

    在这种异常纠结的状况下,时不时的还会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嘶嘶”抽气与气若游丝的哀嚎以证明某人还活着:“哎哟喂呀!哪个挨千刀的哦…哎哟哟,咱滴小蛮腰…哎哟…”

    呃,又素那只乌鸦再次华丽丽囧囧地登场,卖力地灰啊灰…(某鸦:强烈要求涨工资!这样兜着圈子没完没了地灰素很累滴!)

    众宫女太监们愣了半晌,这才想起应该先把自家总管大人也就是小米子姐姐解救出来才对,于是赶紧儿的,七手八脚地一拥而上…

    好吧,鉴于大家可能没太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啥,所以趁混乱中的这档子空闲,咱们就来个现场回放一下:

    -----------阿拉素代表倒带开始滴分割线~------

    因为一眼便瞧见了碧淼宫门口一大清晨的就已纠结了一大帮以自己为奋斗目标的非男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