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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38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司空寅月忌惮的躲在南宫悠云的身后,刚刚南宫悠云已经撤走自己的人,她以为他等下就要带自己走了。

    因为她清楚的听见不知是谁喊的那声“养鬼降术”,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还不想贸然送死。

    谁知刚刚一开口,就感觉到那边的容轻羽对着她的放下转过头来。若说容轻羽神志不清,以前认识她的人恐怕没有一个会怀疑,可是当那血色的瞳孔锁定了你,任谁都无法怀疑她此时的判断分析能力比以前弱。

    毕竟,从始至终,靠近她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殒命。但是北辰流亭站在那里那么久,她却仿佛没有看见。

    对上容轻羽眸光的瞬间,司空寅月心头一阵惊惧,下意识的往南宫悠云身后缩去。也是这时才发现南宫悠云的不对劲,原来从他屏退那些手下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而漆黑的眸子亦是没有再离开过容轻羽的神色。

    “百年前我就该想到的……”南宫悠云望着容轻羽陌生的脸,但是却让他百年难忘的神态,心头俱震。

    “想到什么,想到了又怎么样?直接灭了我,让我与羽儿永世无缘吗?”容轻羽的注意力终究是被南宫悠云吸引,继而转向他的脸上。而出口的话却让人惊疑非常。

    那边刚刚找回蒙睛丝带的两人,也正好听见了这话,包括莫名其妙不能动弹的北辰流亭。

    北辰容印望了眼场中衣袂染血的丽影,眸光沉痛的闪了闪:“还有神智,这说明,养魂已经被净化的差不多了!”

    北辰容印身边的女子闻言惊讶的回眸去看北辰容印:“净魂?不是养鬼吗?”

    北辰容印闻言看了眼身边人,开口:“当年,你叔叔毒杀了我爹。我爹舍不得我们,所以怨气不散,不肯去投胎转世,又因为之前沙场十几年沾染的血气,最后化作厉魂。我娘亲当年本来可以回她自己的世界过更安定的生活,不过她放弃了那个机会,甘愿留下将我爹的一缕恶魂寄养在自己身上,想靠积聚功德帮我爹净化戾气。之后,便同我爹爹一起在这世再生,带着那抹厉魂,与他同步生活在这世间,我爹才能安然无虞。否则,七魂不全,他这世恐怕只是一个傻子……”

    “那么,当年灭西的其实是附魂在你娘亲身上,恶魂不清的爹?”蒙面女子惊颤的问。

    北辰容印唇瓣微抿,没有否认。

    得到这样的答案,女子眸色突然就盈满了水气,压抑了许久的情愫这瞬间从心底涌出,化作涓然的泪……

    南宫悠云闻言心头一阵刺痛,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面前人的问题,犹豫了下咽喉咙的苦涩:“你别再造杀孽了,你知道吗,你多造孽一分,她便多痛苦一天。”

    南宫悠云此话一出,容轻羽的眸色微微一变。原来满目的魔魅变得有些迷离不清,然后,只听她轻声呢喃:

    “可是,我只要被多禁锢一天,她便可以多留下一天……不然,她便又会回她原来的世界。怎么办?”

    仿佛自言自语般,红色的眸光不禁落在自己手中的剑上,无意识的剑刃一转间,原本迷离的眸色突然精光爆射。

    容轻羽猛然抬剑,而后只听“钉”的一声,是金属暗器被剑刃挡开的声音。

    南宫悠云眸色一变,不待他动作,对面的容轻羽已然先一步动作,速度更快的到了他身侧,抬剑就劈向他身后司空寅月。

    南宫悠云唇瓣张了张,刚想阻止,可是之前司空寅月利用他对容轻羽的伤害和羞辱蓦然浮现脑海,便让他产生了一分犹豫。

    犹豫的瞬间,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

    司空寅月偷袭不成,刚想躲避,可是她以为会帮自己的南宫悠云却是纹丝不动的站着。依赖的片刻,已经失去先机。

    夹带着强大内劲的剑气当头劈来,司空寅月根本无力抵挡,今天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带防身武器的司空寅月只得徒手去挡。

    下一刻,红色的血光在空气里划出诡异的弧度。

    “啊——”司空寅月一声尖叫震耳欲聋。

    可是根本没有人理会她的痛楚,不及去拾回自己被劈断的臂膀,司空寅月忍痛往后褪去。

    南宫悠云眼看着这一幕,心头一怔,尤其是看见司空寅月苍白的脸。

    他与北辰流亭不同从灵魂感知开始,终究他是想着这张脸的主人思念了百年之久,所以这瞬间突然就产生几分于心不忍。

    可是依旧不等他出手,第二剑又要砍出的时候,突然生生的停顿在了半空中。

    南宫悠云一讶,定眸去看容轻羽。然后惊见她原本艳红的唇瓣突然褪尽颜色,就连脸色也瞬间苍白。

    南宫悠云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扶她:“羽儿!”

    可是另一双手更快的出现在一边,手一带,就将容轻羽揽进怀里。

    “羽儿!”北辰流亭惊震的扶着没有反抗的容轻羽,不等他的关怀问出口。容轻羽却猛然推开他的手,在他错愕间,连忙改去捂着胸口弯腰一阵干呕。

    “羽儿,你怎么了?”

    容轻羽干呕了好一阵,才借着北辰流亭的搀扶直起身子。这时,神思还有些恍惚,仿佛从沉睡了许久的梦里醒来。

    不确定的看了眼面前眸色里满是惊惧的北辰流亭,容轻羽下意识的伸出手,探向他的面具,似乎是很奇怪他眼底的神色,想将其抚平。

    “北辰?你怎么了?”却是全然不知,自己之前做了什么。这刻看着眼前人的熟悉眼神,即使看不见后面的脸,容轻羽感觉心底依旧可以清晰的浮现他全部的容颜。那感觉,让她有些恍惚的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我没事,你要不要紧,有没有伤到哪里?”北辰流亭捉住容轻羽的手,一手扶着她的纤腰,让她顺势靠进自己的怀里。望着她血色依旧的瞳孔,心头一阵阵心疼不舍。

    容轻羽刚想回答他的话,让他宽心,然后感觉到空气里充斥着的血腥气,便觉胸肺间又是一阵酸闷,下意识的再次避开北辰流亭的手,又是弯腰干呕了一阵。

    “我想,她……应该是怀孕了!”南宫悠云也是紧张的看着容轻羽半晌,不敢伸出手去。

    “怀孕了?!”北辰流亭呆滞的重复着这个答案,一时间大脑有些周转不灵,满腔的情绪复杂上涌,也不知是喜悦还是不敢相信的激动。

    “印!”这边北辰流亭还没有缓过神来,另一边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喊。

    这边几人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见北辰容印正虚软的倒了下去。他身边站着的蒙面女子赶忙伸手去抚他,奈何体型相差悬殊,北辰容印终究倒在了地上。

    “印儿!”容轻羽一抬眸,便可见一片触目惊心的雪色,赶忙推开北辰流亭奔了过去。

    北辰流亭愣了一下,赶忙也急着追了过去。

    容轻羽抢到北辰容印身边,满目心痛的看着北辰容印听见她的声音转过来的银色瞳眸。

    “娘亲……”

    “印儿……”容轻羽话出口,已然哽咽。跌到北辰容印的身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然后感觉到的却是一片如雪冰凉。“印儿,娘亲在这里,你怎么样?”

    北辰容印望着眼前的容轻羽,只是虚弱的微微一笑,分明已经无力,却还安慰的开口:“娘亲,印儿因你而生,有您的地方,便有印儿。所以,哪怕短暂的分离,咱们也会很快就团聚的!”

    一旁的蒙面女子听得这话,已然泪湿满面,丝巾滑落,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庞,跟着捂唇哽咽:“印……”

    容轻羽听得北辰容印的话,却是心头一阵酸楚。

    虽然她后来在轮回台知道,北辰容印注定会是她和北辰流亭这两个异世灵魂结合出的孩子。可是这注定还有多久?也不过几十年后,哪怕明知道他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将要再世。

    可是,这样的生死离别,在不久后的将来终究会有个劫数。那以后,眼前因她们而生的孩子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容轻羽再也无法遏制的哽咽出声,倾身靠近与心爱之人酷似的脸庞,贴近他,任眼泪落满北辰容印的俊颜。

    “对不起,娘亲不是一个好娘亲!”虽然她将他带来这个世上,可是为人父母该尽的义务,她自愧不已。

    “咳……咳……”北辰容印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引得身边人一阵紧张。

    “你们母子连心,羽儿你越是伤心难过,也只是让印儿去的更痛苦而已——当心伤了胎气!”这时,仿佛被这一家人拼除在外的南宫悠云开口提醒。

    一旁的北辰流亭闻言,唇瓣微动,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劝解。这种情况,又怎能不伤心?就是他,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感觉一阵阵悲痛在心底上涌。

    “我只记得,这一生最快乐的岁月,都是娘亲和爹给的,还有妹妹!”北辰容印缓过一口气,虚弱的笑道,眸光这时移到北辰流亭的脸上。

    北辰流亭也正看着这张与自己酷似的脸,眸色沉痛。

    “印儿相信,爹娘这一世,一定会幸福圆满的!”北辰容印望着北辰流亭说。

    北辰流亭默然的揽住身体哭的颤抖的容轻羽,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已经宣誓了他的誓死捍卫。

    北辰容印见此,安然的微笑。知道,即使北辰流亭什么也不说,也知道他们已经将彼此刻入自己的灵魂深处。

    这时,北辰容印才将眸光转向一旁的女子,柔声轻唤:“子衿!”

    “印,我在!”被唤作子衿的女子赶忙伸手握住北辰容印的手。

    北辰容印看见女子的脸,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难掩的是眼底依旧的温柔:“子衿,我的大限已到,一直没有机会跟你开口,现在也不用说了吧!上一辈子的恩怨到这里,也算是了结了!”

    “不,不要,印,你别走!我,我其实早就不恨了……我知道,当年那些事也不能全怪你们家,是我父亲……他太愚忠,才间接害得你爹娘生死离别……”直到如今,都不得解脱。

    北辰容印摇了摇头,微颤颤的伸出手,想拭去她的眼泪,伸至一半便颓然的落下。子衿见此,赶忙握住他下垂的手,紧紧握住。

    “人死如灯灰,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说着话时,北辰容印的眸光已经趋于失焦。

    子衿见此心中大惊:“印!”

    一旁的容轻羽与北辰流亭亦是难以言语,知道有些事要来的时候,总归会来。所以容轻羽忍住蒙住视线的泪水,频频擦去,一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脸,一手爱惜的护着自己的小腹部。期间不断的,是嘤咛的抽泣声。

    “对不起,子衿,以后你自己好好珍重。我不许你来生,所以,你也无须挂怀,随缘去过你的生活吧……”北辰容印最后说,脸还对着子衿的方向。明明已经不可以,却还是徒劳的想要记住谁的音容笑貌,希望与爹娘一样,可以与谁轮回不忘……

    眼看着北辰容印如霜的眸色仿佛冰雪般化开,恢复了最初的墨色,子衿惊的肝胆俱裂。在那双恢复本色的美眸终于幽然闭合时,子衿一口鲜血吐出,一个字没有来得及喊出口,便断在喉咙。

    直到扑倒在身边人渐趋冰凉的身体上,才出了一个唇音——印,等等我……

    跟着,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又或者是追随谁去了另一方天地,这次绝对的生死不离弃……

    ------题外话------

    这几章好像有点玄幻了……不过这不是胡乱插进来的,是故事本身就这么设定的……反正穿越也够玄的了,带个几笔鬼怪,也不能算玄幻哦……囧!这货不是玄幻的本质,这货不是玄幻的本质,玄幻只是褡裢,褡裢啊褡裢……

    鬼魂这东西就跟电磁共振一样神奇,所以说生活里其实到处玄幻啊。

    该文的现象,你相信鬼怪,就当玄幻看。如果换做科学的解释,你也可以说,是主角精神分裂了。神马蒙睛丝带,神马朱砂印,都是自我催眠的契机。就像港剧《不速之约》,一开始以为是玄幻啊玄幻,最后尼玛是坑爹的正经都市剧……原来都是人心受到各种伤害后,为了避世而利用催眠生下的产物啊产物产物……囧!

    029章 绝情长生?长生绝情?【手打文字版】

    已经三天了,自从北辰容印离开后,眼看着容轻羽一天天过分的安静,北辰流亭看在眼里,焦在心底。

    还没有从将为人父的喜悦中尝到滋味,就是一连几天的烦闷和焦急忧心。

    容轻羽静立在窗前,娇颜对着窗外的合欢林,而那双眼瞳已经又被蒙上。思绪纠葛间,就觉肩头一暖。

    “窗口风大,当心着凉!”北辰流亭柔声说,将一件披风盖在了她纤弱的肩头。之后也没有离去,而是合着那件披风一起揽住她的肩头。

    容轻羽没有反抗,静靠着身边人温烫的胸膛,娇颜依旧对着窗外的合欢林。

    北辰流亭垂眸望着容轻羽安静的侧颜,唇瓣微动,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只得温柔的揽着她,下颌抵着她的墨发。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许久,容轻羽首先打破沉默开口。

    北辰流亭听得容轻羽这怅然的语气,心头一跳,琉璃色的眸光彷徨一闪。

    “那天你在汾水林说过的话,虽然是不得已,也是因为蛊毒才在原来的基础上被扩大了问题。但是,也确实说明了你心底却有这道结在!”容羽嫣说,唇瓣挂着一抹清苦的笑。

    清楚的感觉到她话出口,身边人身体的颤抖。继而,北辰流亭紧紧的从身后将她整个人圈住。

    “羽儿,对不——”

    “你根本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的!”北辰流亭方想开口,容轻羽便打断。

    容轻羽笑了笑,后背贴着他心跳紊乱的胸膛处,继续说:“而且,我记得很久以前的事是事实。你不知道过去的事情,却要陪我一起承受那些过往,也是铁铮铮的事实。所以,‘对不起’解决不了咱们之间的根本问题。”

    容轻羽说完,微侧颜对着北辰流亭的方向,北辰流亭张口欲言,却感觉无法反驳那些事实,犹豫了片刻便道:“羽儿,如果我说我不在乎,你肯定不会再相信。即使我分明经常会想起那些过往,但是终究无法让自己现有的记忆与过去的事情重叠。那感觉,就像我是别的灵魂,侵占了这个有着许多各种记忆的身体。现在拥有的,也是别人的东西,我真的怕哪天醒来,所有的一切都会离我而去。

    羽儿,你知道吗,失去什么我都没有彷徨不舍过。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失去的会是你,我……”说到这里,北辰流亭停了话,仿佛有万千顾虑与惶惑,却不能用言语来表达言明。

    容轻羽轻叹了口气,深知他如‘他’,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苦楚。她多么想立即还记忆给他,可是,却还不能……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你师傅之前跟我说过什么吗?”容轻羽轻问,转开了这个话题。

    北辰流亭闻言一愣,之前有以为南宫月离告诉容轻羽的其实也是北辰容印的事情。只是故意分开跟他们说,是为了顾及他们如今不同的心境。

    如今容轻羽问起来,他不禁想,难道他之前都想错了?

    “他——”

    “不要,什么也不要说!”北辰流亭突然制止住容轻羽,突然就害怕起她将要给的答案。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心头莫名的不安让他不敢面对任何有可能失去她的变故。

    “不用管什么天尊,也不用再管容家,不管那些是是非非,羽儿,我们一起走——再也不回东楚了好不好?”北辰流亭继而毫不犹豫的道,说出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已经考虑了很多遍的事。

    容轻羽眼睛的秘密既然已经揭开,南临公主又逃出去了,那么难免她以后不会兴风作浪,这要闹下去,后面又会有多少事情让他难以决断?

    而且,这些都是小事!大事是那个时候,她又该如何对成为仇人的,他的亲人?

    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他带着她一起离开,离这些是非恩怨越远越好!

    容轻羽又怎么感觉不到他的痛楚,无从安慰,也只能幽幽叹了口气:“好,不说。虽然我也其实很想去远的地方走一走,不过现在的我动都懒得动,过些日子吧……咱们先回东楚,以后再说!”

    北辰流亭听得容轻羽这妥协的话,不禁一讶,本来以为她被自己伤透了心,怎么也得兴师问罪一番,怄气自己一些日子。可是,她这话是原谅他了?

    不及去细究其中的缘由,北辰流亭因为容轻羽话里的另一个原因动容了。

    这才微微松开容轻羽,望着她小手抚着的小腹,终于是露出一抹释怀的笑,大掌盖住她的,一同置于她的小腹之上。想与她一起感受他们共同创造出的小生命,正在他心爱的女人体内生长着。通过这种方式,让他也得以与她更接近了。

    “北辰,待会儿,我们去向蛊尊前辈告辞吧!”少许,容轻羽说。

    北辰流亭闻言抬眸看向容轻羽,望着她沉静的容颜:“我们一起去!”

    ——

    清幽的琴声不断在林间回荡,一阵阵一声声不断的叩响,像是想借此将纠葛了许多年的痴迷化作缠绵的丝线,扣住谁的心弦,可每每却都是徒劳。

    容轻羽站在远处,听得这琴声便没有靠近。

    许久,直到一曲终了,容轻羽才缓步走向树下的南宫悠云。

    南宫悠云没有抬头,但在她来的时候,就已然知道她的到来。不是不想看看他思念了上百年而不得的女子,只是怕这一眼之后便又是诀别。而这次诀别之后,他再也没有办法违抗天命去找寻。

    所以,如果天意注定他只能再看她最后一眼,他希望那一眼可以来的更迟一点,那样他就可以再自欺欺人一刻。

    之前,他以为他已经够快的找到她,原来,他还是迟了。

    没有人和他争抢,而是她的心始终如一。默默的守候,不止是他对她,还有她对另一个人……所以,他的情劫终究是解不了啊!

    挣扎了半晌,南宫悠云还是抬起了头,望向已经在他的面前站定的女子。

    虽然眼前的人已然变换了容貌,但是她安静的站在这里,那气息分明还仿佛昨日熟悉。为何,他竟是认不出来呢?

    百年前,他没有争抢,是因为知道她要的幸福只有北辰可以给。

    而这次呢?即使变换了容貌,即使物是人非。北辰已经不是北辰,却还是对她不离不弃。而他却差点被其他人的表象所骗从而伤害了她,他还有什么借口去祈求这最后的五年?

    命中注定啊,注定了,他与她最初相识的原因,让他们最终殊途不同归。

    “叩”!轻微的声响,是来自容轻羽搁放东西的动作。

    南宫悠云没有去看容轻羽置放在他琴案旁的小瓷瓶,而是一直定定的望着她被蒙睛丝带遮住的眼睛部位。

    没有一刻比此时想念那眼睛后的清灵颜色,可惜,再也看不见……

    “月离哥哥让我将这个给你!”最终,容轻羽首先打破了沉默。

    南宫悠云闻言漆黑的眸色微闪,眼底始终都印着眼前人的容颜,而这样的眼色若让旁观者看见,应该毫不怀疑他会将她的影像已经刻入灵魂,希望下次……希望下次无论如何也不要再认错的决断。

    “他有话给我吗?”南宫悠云好一会儿开口,可以听得出轻柔声音里的沉痛。

    容轻羽闻言沉默了一下,有啊——

    那一日,南宫月离说:“丫头,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所以,如果真的累了的话,就不要再强撑了。试着放开一下固守着的一切,去外面没有他的世界走走吧。

    其实……云弟一直都在等你!不过,当年我拒绝给他玄机引后,他负气去了南疆,寻求巫蛊之术,后来一直靠蛊虫维系生命,但南疆巫蛊之术终究时限太短。此去南疆,如果,你觉得可以,就把这个给他吧!不想回来,就不要再回来了!

    虽然我知道你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人,但是和云帝一起,我相信,至少他负尽天下,也断不会伤害你……即使你们的初识并不愉快,但从另一个角度说,他极端的性格或许会比北辰适合你……”

    “他说,让你珍重身体,不论如何,你终究是他的好兄弟!”容轻羽最终说,只字不提其他。

    南宫悠云听得眸光微闪,这次移开望着容轻羽的视线,望向桌案上的小瓷瓶。然后下意识的伸出手,拿起小瓶。

    当瓶塞被拔出,那仿佛眼泪的咸涩气息传来,南宫悠云眸色微变:“绝情泪!”

    “或许,绝情泪并不绝情!”容轻羽听得南宫悠云语气里的惊讶,跟着道。

    南宫悠云闻言才缓了神色,幽幽看了容轻羽一眼苦笑的开口:“其实你用不着为他解释,他将这药给你带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有违东楚祖训的事。他既能这么做,就足以说明,有什么东西已经胜过了东楚皇族的祖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绝情泪吗?你可是当真绝情?”南宫悠云说到后来望着手里的小瓷瓶。无数的情绪涌上心口,最终化作一声无言的叹息。

    容轻羽没有应南宫悠云的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

    只因为他的问题,又何尝不是她曾经问过的?

    “当年,皇兄一心入道,他为了有一天能撇开皇位的束缚,没有任何羁绊。所以娶你大姐为妃五年,而不同房。谁知你大姐痴心相随,一直默默等待。

    后来皇兄只得炸死入玄门,最终得忘情泪而绝情长生时。我就想问他,忘情之后,心底留下的还会有什么感觉,当真是六亲不认?那个时候,也正逢你与北辰离开东楚去游历,离忧与你二姐突然失踪吧。万里江山,独剩下我自己……我就很想……尝尝那泪的味道。直到皇嫂自尽而亡后的某一天,我经过旧时东宫,看见皇兄一个人在里面,看见他背过身时悄悄隐去的眼泪。我就该知道,那都是骗人的……”

    南宫悠云说到这里,抬眸望向身边的人,看见她唇瓣噙着的一抹戚然。继而勾唇一笑:“当年,我离开宫门,也有人骂过我冷血无情——有人为绝情而长生,有人为长生而绝情。羽儿,你能帮我解答,如今,我为何还要长生吗?”

    容轻羽闻言心头除了默默的为这些旧识的朋友默痛,也依旧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就像她无法回答北辰流亭的问题一样,爱她的人,她不想伤害,她爱的人,她想他幸福。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却弄得大家都是殇。

    而仔细想想,她做了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合欢,何欢,无情无欲无悲无喜,生有何欢?”而没有你,我还要长生作甚?南宫悠云自嘲一笑,捻起一朵坠落琴身的合欢花。后面的话,终究没有问出口。因为百年前就知道,没有北辰,对她而言,生又有何欢?

    既然错过了时间,他也依旧不强求,如百年前般,放她去过她想过的生活……

    “你走吧!”望了始终沉默的容轻羽最后一眼,南宫悠云自己站了起来。然后不再看身后人一眼,转而背身离去,期间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而没有人看见,南宫悠云转身之际,沉寂了百年的泪无声的滑落他的俊颜,跌入衣襟内无人知晓。

    容轻羽站在原地,知道南宫悠云没有拿走那瓶药。虽然他后面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是他的心情她又怎么会不理解?但是理解又如何,她没有那么多的心去回应。只因她的心很多年前,就已经遗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再难离弃。

    “这东西忘情的说法,真的是假的吗?”这时耳边传来北辰流亭清醇的声音。

    北辰流亭慢步走到容轻羽身边,扶着她的肩膀,望了琴案上的药瓶一眼。

    容轻羽闻言心底有异样的情绪上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或许不假……”

    北辰流亭听得这话,奇怪的望了容轻羽一眼,分明听出她话里有话。

    “至少,饮它可得长生,是自古以来都没有错过的事实!”容轻羽又说,拿起那桌案上的药瓶,轻捻把玩。

    北辰流亭的眸光不禁跟着容轻羽的手移动,然后不禁深了几分:“羽儿,你觉得,你有机会用到它吗?”

    容轻羽闻言手一顿,那药瓶就差点脱手落地。

    北辰流亭见此,眸光闪烁了一下,没有继续追问。

    “那我岂不是要成老妖婆?!”容轻羽突然说,语气里不无忌惮。

    北辰流亭听得一愣,继而笑道:“没关系,只要是你,我照样抢着娶!”

    030章 居然没有感觉了![文字版]

    容轻羽微微一笑,对北辰流亭这话没有怀疑。

    “你小师妹要怎么办?”顿了下,容轻羽又问到一个头疼的问题。

    提及这个话题,北辰流亭微微一怔,垂下眸光想了一下:“如今,她已经武功尽废,又断了一臂。如果可以,就留她一条命吧,其他的……随你的意!”

    容轻羽听了北辰流亭的话,心头微动。他这意思是说,只要留司空寅月一条命,然后不管她怎么处置她都好……

    “嗯!”容轻羽闻言只是轻应了什么,没有多说什么。

    北辰流亭见容轻羽如此轻易的就答应自己的求情,琉璃色的眸光微闪。最后在心底轻叹了口气,轻拂开她被风吹拂到蒙睛丝带上的发丝。

    他知道,她既然答应了自己,那么就不会再对司空寅月追究什么。但是司空寅月即使是他小师妹,他也不得不说,她留在世上,便是对容轻羽的威胁。

    所以,心里已然做了一个觉得有生以来对别人最残忍的决定……

    “看起来,这两个人的感情的确很不错!”远处的阁楼里,一个女子开口,语气里满是质疑。说着眸光转向,望了眼身后避着的娇艳女子,而身后的人正是大家都以为已经逃走的南临公主。

    “难道你还怀疑我的话不成?!”南临公主对于眼前女子质疑的眼神显得非常气愤,心思一转继而又道:“所以说,这个容轻羽水性杨花。顶着东楚贤王正妃的名,却和帝王暗卫统领纠缠不清。如王那般风华,又怎么能够逃得过容轻羽的‘迫害’!你可得当心了,我看她和蛊尊的关系不错,如果蛊尊给了她解药,你可就没有东西可以钳制南宫湛了……那么,最后南宫湛不是娶了别人,就会沦为她的人了……”南临公主说着指了指远处花林里的容轻羽。

    立在窗边的女子闻言眸光微闪,画着妖艳眼影的眼尾随着眯眼的动作而翘起。

    许久,却是沉默的把玩着发饰上坠下的羽毛饰品,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犹豫不决着。

    “你只用把毒给本公主就好,其他的事情就跟你没有关系了,就是出了事情,蛊尊也怪不到你头上!”南临公主站在一旁,看着女子犹豫的神色,再接再厉的游说着。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因为觊觎湛的美色,所以想和我抢?”女子这时突然转过头,眯眸锁住南临公主的视线。

    南临公主被问的一愣,心头微微一阵心虚闪过。心底却只犹豫了一瞬间,就咬牙道:“其实除了今天跟你求那个锁心蛊,本公主还有一件事想求你!”

    “什么事?”女子闻言疑惑的望向南临公主。

    南临公主却又犹豫了起来,直到感觉女子的耐心差不多快用尽,才闷声开口:“本公主近来……居然没有感觉了……”

    “什么感觉?”女子不解,不知道南临公主的话是什么意思。

    南临公主被看的脸上一阵尴尬,忍了又忍才道:“如果你听说过男人不举的痛苦,就该明白本公主如今身畔美男无数,却是有心无力的凄凉了。”

    女子听得一阵惊讶,娇颜一红,然后出其不意的捉住南临公主的手腕。在南临公主欲反抗时,女子已经松了后,道:“好霸道的毒……虽然对身体没有实质损伤,但是对于公主来说,恐怕堪比奇毒之最。”

    南临公主听得女子给出的答案,顿时变色,赶忙惊问:“难道连你这蛊尊第一大弟子,南疆最尊贵的巫魔女都没有办法吗?”

    接着,女子没有半分犹豫的摇了摇头:“恐怕,你只能去找给你下毒的人了!我这里向来只有害人的毒药,没有救人的解药!不过,你即使不解也没有关系,清心寡欲个半年,这毒便可自动解除了!”

    “半年?!本公主要是知道谁给我下了毒,早就将她大卸八块了!”南临公主一提及这凶手,就咬牙切齿。此刻狰狞的表情让人绝对相信,她若抓到凶手,绝对会将对方碎尸万段才能消恨。

    她的魏美人啊,一口都没有吃到……天下第一美男啊,就那么只能看,不能碰……而且,几番美人恩主动上门啊!

    还有半年啊,那个时候煮熟的鸭子恐怕都飞走了!

    南临公主兀自气恼咒骂了一阵,转眸看见女子又一副思考状,不禁又催促:“表姐,你就帮表妹一回吧!好歹当年……”

    “拿去!”南临公主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女子一伸手,一个清脆的小竹筒便被递到了南临公主的面前。

    南临公主见此,立刻一脸惊喜,当即伸手迫不及待的接过。

    女子望了南临公主一眼,警告的开口:“记住,这东西是你从我这里偷走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南临公主眸光一转,当即笑道:“那是,表姐你不是在研制新毒要与那什么天下第一毒女拼一拼制毒本事吗。所以近日来心力交瘁身体疲乏,不防过来探亲的表妹顺手牵羊……”

    女子他能够了这话,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再转眸望向窗外的合欢林,那里已经没有了北辰流亭与容轻羽的身影。

    ——

    容轻羽与北辰流亭之后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北域,本想立即启程去往漠城离开,却又因为臂膀接上未愈的司空寅月并发感染,高烧不退,而耽误了下来。

    “这样烧下去,会不会烧傻了啊?”司马舞萦望着床榻里昏迷不醒的司空寅月,眸光睃到她裹着石膏的臂膀,不禁一个激灵,后怕的缩了缩。

    一旁正在整理银针的容轻羽闻言,手微微一顿。然后又探向梦呓不断的司空寅月的脉搏,细细探寻了好久后,才松开来。

    司马舞萦望着容轻羽的举动,疑惑的眨巴了下眼睛。因为刚刚容轻羽已经为司空寅月扶过一次脉,她深知容轻羽的医术,难道也有没有把握的时候?

    容轻羽这边心底确实疑虑重重,按理上说,司空寅月吃了她开的药,没有理由会再感染的。可是,司空寅月却是感染了,而且情况比一般人还重。

    是谁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致死一个人而几乎不露出马脚?有这样能耐的,他们一行人中,恐怕也只有玄隐暗卫出生的北辰流亭了。这个,应该是他们吃饭的技能之一……

    不是用了多么惊奇的药物,而是因为他们特殊的职业,让他们对自然环境中很多因素牵引的了解有时候都胜过医者。

    想到这里,容轻羽心头一阵复杂的情绪涌动。

    暗叹了口气,便将摊开的银针收拾起,走回到桌案边,感觉到烛火的暖意,便将银针放在那里对着一旁的司马舞萦道:

    “舞萦,你帮我将这些银针在烛火上过一遍递给我!”

    “噢,好啊!”司马舞萦闻言很干脆的一声轻应,走到桌边。拿起一根银针,就递到烛焰上炙烤。

    “啊,不要——”司马舞萦正将银针递向烛火,就听得床铺里昏迷的司空寅月一声惊叫,当即吓了一跳,手一抖,银针就掉到了地上。

    司马舞萦也顾不上去拾银针,就奔到床边看着满脸大汗的司空寅月皱眉问道。虽然她确实不太喜欢这个镇国公府的大小姐,但是看她如今这个样子,也难免不心生恻隐。

    “喂,司空小姐,你怎么样?”

    容轻羽这时也跟着走近床边,轻声开口:“应该是做噩梦了……”虽然说,司空寅月是咎由自取。但是容轻羽本身就是医者出生,面对这样一个柔弱的病患,心底也终究硬不起来。虽然她坏事做的不少,对她也没有少迫害过。但是想到以后司空寅月会有的人生,不禁也是心生惋惜。

    “二师兄,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月儿……二师兄,月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月儿自始至终爱的都是你啊唔……”司空寅月跟着又是一阵梦呓,比起之前的清晰异常。

    司马舞萦先是一愣,听到最后却是一把捂住了司空寅月的嘴巴,继而惊讶的转头去看身边的容轻羽:“完了,真的烧坏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容轻羽唇瓣微动,欲要说什么。

    “砰——”的一声。这时,原本闭合的房门突然被外力猛然的撞开,打断了容轻羽欲出口的话。一行人便毫无阻碍的冲了进来,当先的一个人一进来就急急的焦喊:

    “二皇嫂!二皇嫂你怎么样?”

    容轻羽听得这声音,微微皱眉,跟着转过头去。

    司马舞萦也是惊诧的松了捂着司空寅月嘴巴的手,转身一跳,忌惮的对着门口的方向。

    当看见门口出现的人时,不禁一阵惊讶:“和王殿下?!”

    不用司马舞萦这声惊喊,容轻羽听见声音的时候,便已经知道来人是南宫袭嵘了。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二皇嫂,你没事!”南宫袭峥一进屋,焦急的眸光一眼就锁住了容轻羽的位置。

    一看见容轻羽,当即就大步奔了过去,满目涌动的情愫这刻没有丝毫掩饰的曝露出来。

    在就在南宫袭荣堪堪紧张的上前要扶住容轻羽的肩膀时,容轻羽技巧的微微一侧身,躲开了他的碰触

    031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手打】

    南宫袭荣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些微怔愣。不知是因为心底某处一直无法填补的空缺,还是意识到自己这举动的突兀。

    容轻羽静立在一边,清疏有礼的道:“多些四皇弟挂心,我很好!”

    “下官参见和王殿下!”一旁的司马舞萦望了眼两人,然后赶忙上前一步向南宫袭荣行礼。

    南宫袭嵘微微回神,看了司马舞萦一眼,虚应了一声,又望向立在床边的容轻羽。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得一阵不清不楚的梦呓。

    南宫袭嵘下意识的转眸看去,当看见床铺里一脸痛苦,发丝被汗水浸湿,一边臂膀被裹着纱布的司空寅月时,又是一怔。

    “小师妹?!”

    原来他在路上听见受伤的人尽是司空寅月,而不是他以为的容轻羽。

    松了口气的同时,心绪转动间,南宫袭嵘走到床边脸色沉重的望着床里的人,面带急色的惊问:“小师妹这是怎么了?”

    “不听劝告,咎由自取的结果!”这时低醇的声音不带任何同情的道。

    南宫袭嵘闻言惊讶的转眸,入目的先是一抹妖娆夺目的鲜红,再往上看去,便对上一张镌刻着奇诡符文的银质面具。

    面具后只露出部分眼瞳的眸子正垂眸看着他,南宫袭嵘微微一愣,还没有从北辰流亭的话里回过神来。北辰流亭已经走至床边,只看了床里人一眼,就转向身边的容轻羽道:

    “司空小姐的病自有御医操心,王妃还是当以自己的身子为重,莫要操劳过度才好,如今你可是双身子的人了,若是有个闪失,本统领怕是不好向贤王爷交代!”

    容轻羽听得北辰流亭的话心头滋味复杂,开口道:“北辰统领提醒的是,北辰统领与四弟异地重逢,想是有事要谈吧。我也正要回去休息,确实……觉得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