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37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着身后的人开口。
北辰流亭望了眼红衣白发的北辰容印一眼,继而走到阁楼边。如云的袖摆抬起,撩开乱了视线的纱幔,望向楼外在月色下波光嶙峋的水面。银质面具罩面,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只余被风扬起的飘逸墨发诉说着无言的风华。
烛光下,两个分别站、坐的人,身姿何其相似,恐怕就是他们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点,却不知该如何向世人解说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不想离开,是因为刚才那个女子?”许久,北辰流亭收回手开口。
北辰容印闻言眸光一闪,没有应答。
北辰流亭缓步走近北辰容印身边,如云的衣袂摩擦出细微的声响。走至北辰容印身边时,北辰流亭望了眼他面前的棋局,然后开口:
“天大地大,这疆野分明无限辽阔!如果非要把所有的事情局限在一盘棋局里,有些事恐怕是一辈子也难以走出一条出路来!”
“那你为何还待在这里?”北辰容印这才开口,不答反问。“我听说,你将她一个人丢下了!如今你蛊毒已解,还不离开?”
北辰流亭闻言眸光复杂的一闪,之前虽然被蛊毒控制,但是他也不是全无神智。后来顺水推舟的来了这里,知道北辰容印没事后,是有想过出去找容轻羽。
可是想起自己之前口无遮拦对她说过的那些话,突然就有点不敢面对她。
而且十三卫一直在暗处保护她,既然没有任何音讯就说明她目前安全无虞。虽然他对她明明思念入骨,半个月来几乎都没有安然入眠过。可即使知道他再站在她的面前,她也势必不会提他曾对她的怀疑和伤害。但是,她什么也不说,他却不能理所当然的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望了眼这个可以说是有些强加给自己的大龄儿子,亦是曾经前辈的北辰容印,北辰流亭的情绪始终有些复杂。
“不管你目的如何,我想只要你还在这里一天,她都不会安下心来!”北辰流亭望着北辰容印说。言下之意,为了帮容轻羽解开心结,他势必等北辰容印与他一起离开。
北辰容印闻言抬起羽睫,转而望向楼外的月色,许久仿佛叹息般轻轻道:“或许,我已经没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蹬!蹬!蹬……”北辰流亭不待深究北辰容印话里的意思,就听见一阵轻浅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女子踏足上了楼外的竹桥,正一步步的朝这边走来。
北辰容印并未仔细去看那人,便仿佛已经料到是谁,转而收回眸光站了起来。
然后转而与北辰流亭擦身而过,朝楼下的卧房走去。
等司空寅月提着食盒走至竹楼门口一层的回廊时,北辰容印正步下楼梯,抬起如霜的眸子看向她。
司空寅月微微一怔,虽然这半个月来几乎天天都会来这里。但是每每看见眼前这个人的第一瞬间,都有点分不清对方究竟是突然沧桑的北辰流亭,还是其他的谁。
026章 北辰流亭给的惊喜【手打文字版】
“玄尊!”司空寅月犹豫了一下,尊敬的轻唤。
北辰容印只望了司空寅月一眼,便与她错身而过。
司空寅月并不觉意外,半个月来已然习惯了北辰容印的这种态度,不过还是忍不住侧身去看走过去的人。直到看着北辰容印在回廊上推开一间房门走了进去,听见房门闭合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然后便又提着食盒往楼上走去,刚刚行至半途,就听见二楼传来与之方才无二的关门声。司空寅月只觉心头酸涩的一跳,这两人不可能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却个个如此态度!
咬了咬牙,司空寅月继续拾步而上。
司空寅月到了二楼,望了一眼亭廊里的残局,便往后走去,沿着另一个阶梯而下。刚刚走至这里,一垂眸,望着原本灯火明亮的房间就那样绝决的在眼前昏暗了下去。
司空寅月只觉一口气堵在心肺间,难以舒缓。
捏着食盒把的纤指,关节上青筋都凸起。
硬是吞下心底难以言喻的痛苦,司空寅月一步步的走下阶梯,站在了黑灯瞎火的房门口。手半晌才微颤颤的举起,轻叩起门扉:
“五师兄,我知道你还没有睡!开开门吧,我做了几样你最爱吃的小菜!”
瞧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北辰流亭应门,就在司空寅月颓丧的准备放弃的时候,房门却在这时打开了。
司空寅月心头一喜,知道北辰流亭终究还是心软的。
一抬眸看见北辰流亭琉璃般的眸子,司空寅月心头渐渐迷离上暖意,之前的郁气瞬间全无。可是北辰流亭只看了她一眼,就折身回屋。
司空寅月望了眼大开的房门,跟着跨了进去。
随后北辰流亭点燃了桌案上的烛火,端坐在了桌边,也没有再看司空寅月一眼。
司空寅月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始终腆着笑脸:“五师兄,尝尝我做的小菜吧!”说着一样样将食盒里的小菜端出。
司空寅月将番茄炒蛋,油闷大虾,白斩鸡几样小菜摆开,又拿出了一壶酒,还亲自为北辰流亭置放好碗筷。
“五师兄?”
好一会儿北辰流亭都是沉着眸色坐在那里,司空寅月见得心底恻然,咽下一腔苦涩开口:“那五师兄你慢用,我先回去了!”
“小师妹!”就在司空寅月一脚跨过门槛的时候,听得北辰流亭一声轻叹。
司空寅月听得心头一喜,猛然回转过头。正见北辰流亭自行斟满了一杯酒,对着她说:“既然来了,就陪师兄喝一杯吧!”
司空寅月突听北辰流亭的邀请,顿时受宠若惊,然后毫不犹豫的折身到桌边。
“坐吧!”北辰流亭看了眼站在桌边有些诚惶诚恐的司空寅月,将酒杯推至她面前。
司空寅月轻应,赶忙在北辰流亭身边落座,捧着那杯酒。不过刚想饮下,就觉不对劲,一抬眸对上北辰流亭探究的眼神。司空寅月只觉那种难以言喻的伤痛再次袭上心头,不禁苦涩道:“五师兄……你怕我在酒菜里下毒吗?”说完控诉的望着眼前人极致妖冶的眸色,姿态我见犹怜。
北辰流亭只是淡然的看着司空寅月,表情不置可否。
司空寅月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哽咽,望了眼手中的酒杯,继而一仰头灌入喉咙。也不知是为了向北辰流亭证明什么,还是为了冲去那些上涌的心伤。
杯酒下肚,司空寅月抬手轻拭了下唇边的酒渍,就想拿筷子继续去试其他的菜。可是手刚刚抬起,便猛然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抬眸望向眼前让她爱恨难决的男子:
“五师兄……你给我下毒?!”
北辰流亭听得诧异,不解的望向她:“是毒吗?上次我问小师妹你,小师妹不是说那药是滋补圣药?我以为小师妹一直想要,看在你这些日子为五师兄如此尽心尽力的份上,所以特意下载酒里,想给小师妹你一个惊喜!”
北辰流亭一句话堵的司空寅月哑口无言,好半晌司空寅月才发出声音:“是吗,我还以为这药二师兄已经让二师嫂吃掉了呢!”
北辰流亭闻言唇瓣勾起一抹轻嘲又心痛失望的笑,没有接司空寅月的话。
事到如今,她还想隐瞒?
想她也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吧!想到这里,北辰流亭心底一阵凄寒。不用多想,一定是父皇告诉的司空寅月。
父皇让他发了那样的缄口的誓言,转而却不受约束的以那个誓言去利用其他人来伤害他爱的人!究竟,他这些原本至亲的人是怎么了?究竟,他们又一同在暗地里算计了多久?
“师兄,你都知道了吧!”许久,司空寅月苦笑着开口。
北辰流亭望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对于北辰流亭这样的态度,司空寅月突觉心房撕裂了般疼痛,猛然站起近乎控诉的对着北辰流亭喊道:“既然如此,你何以如此残忍的对我?你明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不求你感激我,可你却……”说到这里司空寅月仿佛悲痛非常,再也说不下去般。
“为了我好?”北辰流亭听得眸子猛然眯起,紧紧的盯着司空寅月的眼睛:“配置这种药给我心爱的人,想害死我心爱的人,是为我好?处处机关算尽,就是为了让我身边的人不好过,看着我伤心也是为我好?利用我亲兄弟的感情,挑拨我们兄弟亲情,也是为我好?”
“师兄,我……”司空寅月被质问的一阵哑口,几欲反驳。
“或者,其实是为了我父皇允诺你的:助我登上帝位,然后,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北辰流亭亦是忍痛说出这些话。
本来他还联系不到这层,不明白为何父皇揣度容轻羽也就算了。容轻羽之前还为南宫袭铮求了免死金牌,司空寅月为什么还会帮助处处去害容轻羽,而她分明又是父皇忌惮的三皇帝南宫袭铮的人。
然后近日来司空寅月对他太过明显的倾注,已然超越了同门之情,还有利用南宫悠云对付容轻羽的行为,才让他恍然大悟。
司空寅月之前说什么因为容轻羽是扫把星,害了他,她为了保全大家,这些日子才迫不得已才利用南宫悠云,与他靠近想借此对付容轻羽。
司空寅月精致的脸上早无血色,因为被北辰流亭的看穿,也因为他说的话没有一句不是事实。面对北辰流亭的指控,司空寅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扯出一抹笑开口:
“师兄,你觉得如果没有我,你与铮之间的兄弟之情还有几分?如果他没有野心,又怎么会被我利用?再说容轻羽,你觉得你们之间又能在一起逍遥多久——你知道,玄尊为何不能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吗?你知道,那个女子也是深爱玄尊的吗?分明都还在,百年了却咫尺天涯!
你应该知道的,因为那个女子是西锦皇族的遗孤,而玄尊——是百年前桓王夫妇的儿子!国仇家恨摆在那里,他们进退两难!上次,皇上既然让你查了北湘湖刺杀的事,我想师兄你查到真相的同时,应该也知道了很多秘密吧!”
司空寅月一番话说完,北辰流亭只是看着她。这些事情,他自然清楚,而且关于容轻羽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想。
为什么会有那场刺杀?因为凤凝修是南临人。奉旨寻找失踪多年的南临长公主,而容轻羽,便是南临长公主与容氏老东主唯一的女儿。
东楚三约制衡里怎能让外族干预?所以,这便是他父皇因为那一半东楚皇族血统用容轻羽,又因为另一半南临血统不敢全然相信容轻羽的原因!
传说,当年南临长公主本欲继承南临帝位,后来因为爱情而抛弃江山。
有人要问,为什么南临女王有那么多子嗣,却唯独惦念长公主不忘?甚至让凤凝修潜伏东楚十几年寻找?所有的关键,还在于南临皇族一则关于特殊眼瞳继位的传说。容轻羽的生母,南临长公主便拥有一双特殊的眼睛……
凤凝修当日为了看见容轻羽的眼睛,所以故意北湘湖试探,这才有了刺杀事件。
这件事到此为止,北辰流亭便不敢往下想去。
因为和容轻羽接触最亲密的他知道,容轻羽根本就不是什么扫把星。不然,他与她那般缠绵,早就该尸骨无存。而事实上,他却安然无恙。
如果容轻羽不是扫把星,那么容老东主的死便有可能有他因。而那个他因……他不敢去想……
“看来你和南宫悠云的关系不错,这些我都不甚清楚的事情,他都告诉你了!”少许,北辰流亭说,指的自然是有关玄尊的事情。
看见司空寅月惊慌的欲解释时,北辰流亭又说:“可是不管如何,这也不能作为你作恶的借口!你想做皇后,还是其他的什么,大可以去协助铮,去协助你任何可以利用的人。我只告诉,我永远都不会是你希望的人,你还是莫要再为我动心思了!结果,我不但不会感激你,如果你再做什么伤天害理影响我身边人的事情,别怪我不顾念同门之情!”
“即使没有容轻羽?”司空寅月似乎早就料到北辰流亭的拒绝,艰涩的开口。
“如果可能改变,又怎会有她的出现?你不要老把错误堆加在别人的头上,如果你不敢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承担不起后果,那么就回你的国公府,好好的做你养尊处优不问世事的大小姐去。什么医圣鬼才的誉名,皆不要也罢!”北辰流亭说,在司空寅月听来近乎残忍,却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抗拒的事实!因为,他们那么早就认识,却也不能动他的半分心魂。
北辰流亭,不,应该是南宫袭襄,不爱司空寅月。以前是,有了容轻羽以后,就更不可能。
所以,他不爱她,无关有没有谁,只是他不爱!就是不爱!
好一会儿,司空寅月才稳下悲痛嫉恨的心情,转而扯出一抹笑望向北辰流亭:“好,我明白了!只是,既然师兄未曾让容轻羽吃下那药,那么解药可在?”
“解药?”北辰流亭凝眸看着司空寅月:“你确定,你上次给的真的不是另一种毒药吗?我不相信,所以早就销毁!”
一语惊魂,司空寅月惊愕的望着眼前人这瞬间妖冶到魔魅的眼,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你既然懂得如何配置,不妨再去做一颗便是!”北辰流亭淡漠的说,这话说的何其轻易。
“五师兄,你当真如此狠心。就算我坏事做尽,可是你问问你自己,我可有实质上的伤害过你?你却要看我孤独终生,或者是死于非命——你既然没有给容轻羽吃那药,便该知道那药会造成的后果!”司空寅月颤抖的说,咬了咬牙又补充:“而且,那解药只有一颗!我之前也是听命行事,但是事后也算补救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是,你没有实质上伤害我,你只是想害了我心爱的人,然后让我生不如死!是吗?”北辰流亭依旧无动于衷的说。
司空寅月听得望了北辰流亭好一会儿,原本挣扎的眸色好一会儿,反而平静下来,继而苦涩的一笑:“好,好,师兄,我明白了!”
说着身子不稳的站了起来,继而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北辰流亭望了眼司空寅月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轻吐出胸腔内的一口浊气。
虽然话说的狠,可怎么说,司空寅月终究与他同门十几年。希望她能够感同身受一下被害的苦,继而有所收敛。即使她不思悔改,他也仁至义尽。想她如果忙着去搜罗解药,也就会少了许多时间与心思去折腾其他事情了吧!
如果她有悔改之心,那解药他一直就带在身上……
——
司空寅月一路奔出竹楼,刚刚踏出竹桥,就撞入一具温暖的胸膛里。来人顺势扶住她,司空寅月当即哇的一声痛哭出来。
南宫悠云一把扶住司空寅月颤抖的肩膀,皱眉问:“你怎么了?”
司空寅月不语,只是越哭越伤心,望着南宫悠云摇头。
南宫悠云看得心痛非常,漆黑的眸色里利光一闪,松了扶着司空寅月的手。
司空寅月感觉到南宫悠云的愤怒,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想进去找北辰流亭算账。于是赶忙拉住他的衣袖,在南宫悠云不赞同的想安慰她什么时,司空寅月咬牙开口:
“如果你能让容轻羽不如死,我有的……什么都可以给你!”
南宫悠云闻言眸光一闪,下意识的跟着轻喃:“什么都可以?”
司空寅月听得南宫悠云的话,以为他对自己质疑,继而猛然抬起泪湿的眼,对上南宫悠云漆黑幽深的眸色。下一刻倾身靠近,主动拦住他的脖颈,踮脚吻住他凉薄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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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絮==
她不顾族规家法,无怨无悔地跟着他,结果只换来他的算计,血溅凤凰台,弃尸深渊;
再次睁眼,有的不是寒光乍现,而是四十五度仰望天,茫然的咆哮:
你妹,要不要这么浮夸?跳个蹦极都能跳进这么深的坑里?!
镇军将军大婚,喜堂之上,死而复生的她,握着脸色苍白的新郎激动不已:
“总算找到组织了,据说这是你们沈家的家族信物,不晓得这个消息来源可不可靠?”
027章 羽睫掀开的秘密【首发文字版】
南宫悠云先是一怔,那瞬间下意识的就想反问,什么都可以给我吗?那么你的心呢?如果你能给我你的心,莫说让容轻羽死,就是在帮你灭一个皇族,负尽天下又何妨?
心理寂凉间,南宫悠云主动将司空寅月揽紧,加深了这个吻……
竹楼里,待得感觉到司空寅月的离去,北辰容印又回到了二楼,慢慢踱步进了北辰流亭的房间。
当北辰流亭看见北辰容印看着自己的深色眼瞳,直觉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你知道吗,我娘亲的眼睛里藏着一个惊世秘密,却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北辰容印问着,一步步走进北辰流亭身边。
北辰流亭听得惊诧,不解的看着北辰容印。
“你不是想知道我娘亲眼睛后面真正的秘密吗?”
北辰流亭心理默然,的确他很想知道,很想她看看自己……可北辰容印这突然的话究竟是何意?
北辰流亭正疑惑间,就感觉到一股劲气向自己袭来。
对北辰容印完全没有防心的北辰流亭惊觉到北辰容印的然袭击,赶忙回手去挡。掌心相对只在瞬间,北辰容印就被逼退了出去。
北辰流亭皱眉望向刚刚那一击不弱的北辰容印,刚想开口,就惊觉不对。
然后,只看北辰容印勾唇露出一抹清寒苦涩的笑,抬起了自己的手。昏黄的烛火下,一根银针在北辰容印的指缝间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你总是要毁在自己信赖的人手上,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防患?”
北辰流亭一惊,忙一低头,却见自己刚刚与北辰容印对决的掌心赫然一个血红色的点。
待他去问北辰容印缘由,就觉心一阵麻痹,继而麻痹感快速的扩散开来,直到淹没他全部的意识前。
北辰流亭趴倒在桌案上,还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北辰容印。
“对不起……”北辰容印的声音仿佛自天边飘来,只一句对不起,仿佛诉说了无数的凄苦和无奈。
北辰流亭游离的意识里不禁轻叹,猜忌?既然是自己信赖的人,又为何要去防范?即使这一刻,他都不相信北辰容印的举动是为了伤害他。
——
南疆夏末的风总是带着潮湿的雾气,吹拂着枝头粉色的合欢花,或绵软拂动毛茸茸的絮状花瓣,或将那些可爱的小花朵催落,跌下枝头。
容轻羽站在合欢林里,嗅着那似有若无的香气,伸手接住一朵正好坠入她手心的花朵。
记忆里的某个片段不禁浮上脑海——当时那朵合欢花也是跌落在谁的指尖,花色清丽出尘,却敌不过那人的妖娆魅惑。从那一刻起,这世间的所有事物,因为那个人而精彩,也因为他而失色。然后,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容轻羽知道再走过前面的那拱桥,就是约定好的西风楼了。
到了这里,却有些裹足不前的犹豫。
只因为这些花……她知道因为她来的那一年,正是江南合欢花开的最好的时候。所以,南宫悠云记住了那一年,即使是百年之后,在这并不适合合欢花生长的地方,依然有它们的踪迹。她不能回复南宫悠云的感情,但是那承载了百年寂寥的等待,始终让她觉得难以负重。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皆不能面对。
告诉南宫悠云真相,她该怎么面对他仅有的五年光阴?
不告诉他真相,让他继续因为司空寅月而错下去?
“容东主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容轻羽思绪纠葛间,这时低沉的声音幽幽从远处传来,光凭声音就已经可以探出本人功力的一二。
容轻羽站了少许,最终还是拾步往前,踏上小桥,踩着一地的絮状花朵走向不远处的小楼。
“轻羽,你别过来,这里有埋伏!”正在这时,从小楼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喊。
容轻羽听得一惊,司马舞萦,她怎么会在这里?
司马舞萦话音方落,便又消失,仿佛是挣扎着给出方才的警告,这会儿又被控制住,捂住了口鼻。
“话太多的人,本尊不喜欢,拉下去割了舌头!”低沉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的开口,说起来那般轻易,吐出的话却是无比残忍。
“唔……唔……”期间又是挣扎的声音传来。
“等一下!”容轻羽赶忙喊,秀眉皱紧,站在楼下仰首对着楼上:“你直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
南宫悠云闻言看了眼楼底下站在的纤白人儿,唇瓣勾起一抹弧度:“其他的还没有想到,不过你若想表达诚意,那便——先脱光衣服走上来把,你能做到吗?”
说这话时,眸光望向身后楼内坐在椅子里被缚住行动的人一眼。对上北辰流亭几欲喷火的眼神,南宫悠云也只是淡漠的一笑。
“怎么,做不到?”南宫悠云又望向楼下的容轻羽,继而一个响指。
容轻羽凝眉间,便听见在南宫悠云一个指令后,传来一群男人的滛笑。以及女子的抗拒和挣扎,不对,还有另一个人的……夹杂在期间的是衣帛撕裂的声音,还有一些器具被打翻的杂乱声响。
容轻羽听得心惊,纤指不禁握紧,掐痛了手心都不觉疼痛。
听觉告诉她,南宫悠云居然喊了一群男人欲要轮bao司马舞萦和北辰流亭!
而不知道,楼上司空寅月正站在北辰流亭的身边,望着楼下的她倨傲快慰的诡笑着。
“你们这些禽兽滚开,恶魔,你们快放开我师傅——”不待容轻羽给出反应,之后又是蓝霆稚嫩的声音传来,可以听得出悲愤。
“这小的也不错,看起来也是细皮嫩肉的……”之后又是一阵滛笑,刺激着容轻羽的耳膜和心房。
如果说,刚才容轻羽还怀疑南宫悠云是在做假。这会儿这些人的声音一个个入耳,让她不得不犹豫。
她知道司空寅月对北辰流亭的心思,却也明白司空寅月的狠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个性,便是她在那日选择宁愿让北辰流亭嫉恨她,也要亲近南宫悠云利用南宫悠云对付她的最好证明。
既然司空寅月得不到她想要的,那么报复毁之,也不是没有可能。
纤指不禁捏紧,容轻羽最终垂手至自己的腰际带结处。
而实际上正坐在椅子里的北辰流亭眼看着这一幕,心痛欲裂。想喊,让她不要相信南宫悠云,他还好好的在这坐着,那些声音都是假的。司马舞萦也根本就不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蓝霆。他想她睁开眼睛看看,以辩真伪,却又不能开口。
但是又矛盾的不敢让他睁开眼,因为他知道,他的另一边还坐着南临公主,那是南宫悠云特意请来,等的就是她眼睛后的秘密。
而这小楼里面更是埋伏了数十位高手,用了特殊药物掩藏行踪。
一旦容轻羽眼睛的秘密被曝光,那么南临公主这个夺嫡最炙手可热的的人物,势必一声令下,让楼内的暗卫将容轻羽会除之而后快!
心中大急间,北辰流亭用尽办法想冲开被封住的|岤道。
眼看着容轻羽的纤指已经抚上自己的腰带结处,北辰流亭目眦欲裂。不仅是眼看着自己妻子要被人凌辱的屈辱,也有对她的心痛以及对敌人的憎恨。
“羽儿,别,噗——”竭尽全力,北辰流亭终究是冲开|岤道,一声惊喊。
就在北辰流亭蓦然冲开|岤道的时候,南宫悠云猛然惊讶的回头去看身后,就是一旁一直冷眼看戏的司空寅月还有南临公主都不禁回头去看口吐鲜血的北辰流亭。
也在这时,容轻羽指尖自腰间一带,一把通体暗黑的软剑被抽出腰际。原来,她刚才的举动也只是要为了拿这柄藏身在腰带里的软剑而已。
容轻羽一手握住软剑剑柄,一手后背,往后退出一些距离,猛然凝聚内力暗色的剑芒便迸发而出。凌厉强势的剑气豁然间着劈向小楼,精准的迫的司空寅月与北辰流亭分开距离。
而坐在北辰流亭另一边的南临公主吓得赶忙往旁边扑去,都有些后悔被美色诱惑,信了南宫悠云的话过来看这出所谓的好戏了。
南宫悠云第一时间回过神来,欲出手时,没有想到容轻羽更快了一步。一斩,一纵身,皆是一气呵成。最后容轻羽身姿闪电般出现在北辰流亭的身边,一手快速在他周身的大|岤上点过,想帮他缓解伤势。然后将他的一边臂膀搭上自己细弱的肩膀,纵身折返往楼下跃去。
南宫悠云凝眸欲要去拦,这时感觉到脚下一阵震动,心中一声暗惊:楼要塌了!
于是,又赶忙改变方向去拉司空寅月。
“楼要塌了,快走!”南宫悠云喊道,然后急速往楼外掠去。也顾不得后面的南临公主,就又带着司空寅月急速朝容轻羽的方向攻去。
虽然感觉到方才容轻羽那一击的浑厚内力,绝对也不是一般的高手。
可是南宫悠云料得,容轻羽带着一个受伤的北辰流亭想应对他怕是吃力非常。何况,他怀里还有一个武功亦不弱的司空寅月。
此时,容轻羽这边确实感觉有点吃力,虽然刚才测试的已经够精准,却没有想到楼里还有隔开的暗室。而她刚刚那一剑劈下,似乎是伤到人了……即使知道周围现在有埋伏,此时恐怕也是难以应付了。
北辰流亭感觉到容轻羽的不对劲,自然也猜到何顾,怕是她又要晕血了。
“羽儿!”在容轻羽的身姿软到前,北辰流亭赶忙强忍着胸肺间翻涌的血气,反拥住她的纤腰,将他紧紧的护在怀里,强撑着躲过南宫悠云的一击。
“当心——”在南宫悠云怀里的司空寅月却是一声惊喊。
南宫悠云闻言垂眸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刚才的意思是让他不要误伤了北辰流亭。
“他为了别人,甘愿自损八成功力冲开|岤道,命都不要了,你还在意他作甚?”南宫悠云在她耳边轻声道。
司空寅月闻言皱眉,想起刚刚差一点就让容轻羽出丑,北辰流亭却在关键时刻这样……想想,怎能不嫉妒痛恨?可是……有些情感不是说放得下就能瞬间放下的,她对北辰流亭的付出已然不是一时半刻而已。
“那也要他先看着容轻羽受尽屈辱而死,我才甘心!”司空寅月眸光闪了闪,继而狠声道。
听着司空寅月狠绝的话,南宫悠云正看着远处相拥的两人落在合欢树下。
因为都想保护彼此的原因,所以这时容轻羽与北辰流亭彼此的双手皆拦在彼此的腰际,形成亲密的相拥姿势。
这一幕与司空寅月的话突兀的碰撞,让南宫悠云的心恍然一怔。
只因眼前那一幕,仿佛与记忆里的某一幕奇妙交错重叠。不禁和谐相同,可又因为那个蒙着眼睛的女子的样貌让他惊疑不确定。
容轻羽感觉到身体的力竭,落在树下的时候,几乎是无力的靠在了北辰流亭的怀里。看来,她刚刚那一剑伤到的人不少,所以才会发作的这么快。
北辰流亭望着容轻羽虚弱的娇颜,不禁心痛非常,此时什么道歉的话,安慰的话却都说不出口。也是这刻才恍然,他们之间的感情何须言语?
“你们俩走不掉的!”南宫悠云的声音这时传来,在南宫悠云带着司空寅月在离他们三丈远的距离落地时,南宫悠云的一干手下已经将容轻羽与北辰流亭围在了合欢树下。
北辰流亭闻言猛然抬眸望向南宫悠云,顺势将容轻羽护在身后。分明已经内力受损,此时此刻突然凌厉的眼神,却让人不敢相信他是真的受伤。
“玄门玄尊北辰容印用一个秘密,跟本尊交换了一个人!两位知道吗?”南宫悠云对上北辰流亭的眼神,眸光微微一闪,强压下心头的莫名不安,走近两人几步。
“印儿……”容轻羽乍听这话,心头惊异,犹有些不敢相信……
“羽儿,你别听他们胡说,玄尊……是不会做伤害你的事的!”北辰流亭赶忙道,一方面始终记得北辰容印最后看他的眼神,让他不能联系到伤害。一方面,还没有证据前,不想让容轻羽平白伤心。
容轻羽其实都没有在意南宫悠云说了什么,而是因为听见他话里的那个名字。北辰容印……她的印儿真的还活着吗?!
北辰流亭感觉到容轻羽情绪还是波动了,身子都开始微微发颤。于是赶忙侧身扶住她,让她依靠在自己身边。
两人没有注意到,在容轻羽那声印儿喊出口后,北辰流亭再来那一声羽儿,南宫悠云漆黑的眸色顷刻间瞬息万变。
司空寅月也没有注意到,而是应着南宫悠云口里的“秘密”,下意识的朝身后看去,正看见南临公主被一群暗卫簇拥着朝这边围过来。满脸的郁气不像是来看热闹的,倒是像来兴师问罪的。
“据闻,南临皇族有这样一则传说,南临皇族里只要有一特殊眼瞳的人降世,这个人必然继承南临江山,势必带领南临统一天下!”司空寅月慢慢的吐出这些话,成功的看见走近的南临公主变了眸色。
原本以为自己被戏弄,又被南宫悠云等人无视在楼里差点成鬼的南临公主怒气顿消,大眼里满是探究的望向司空寅月。
司空寅月对上南临公主的眸子,眸光微闪,这一刻突然觉得这南临公主的眉目好生眼熟。究竟,是在哪里,曾见过一张三分相似的脸?
而这个人,显然不是身后的容轻羽。
“我南临皇族是有相关祖训,有异瞳者继承皇位,却没有说此人继承帝位就能统一天下!司空小姐,说话可要仔细,当心祸从口出!”南临公主跟着说,望了眼被逼在树下的北辰流亭与容轻羽一眼,眸光最后落在容轻羽的蒙睛丝带上,一缕锋芒隐约一闪。
开玩笑,要承认什么统一天下,那不是公然将南临推至如今三国鼎立的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这个司空寅月当她是傻子吗!若不是看在南宫悠云的份上,她当真想给她一耳瓜子了。想让她入套?她呸!
司空寅月自然知道南临公主会有的心结,不过她之所以这么说,目的却是为了让如今的南临捕风捉影,更不能留容轻羽而已。毕竟,龙肉再好吃。但面对一条羽翼未曾丰满的小龙,野心勃勃的南临皇族人,谁会想拼了自己的命去保护?
目的达到,所以,司空寅月并未反驳南临公主的话,而是转而勾唇得意的望向树边的两人。满心的胜券在握,让她忽略了一旁的南宫悠云,没有发现他沉静的望了自己好一会儿。
合欢树下,容轻羽靠在北辰流亭的怀里,越来越觉得身体虚弱,神经不受自己控制。这种虚弱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内在精神上的。
身体深处仿佛有一头被埋藏了千百年的魔兽在蠢蠢欲动,几乎掌控她的一切,取而代之。而她分明清楚的感觉到那种带着无尽悲伤的侵蚀,却是无力反抗。
空气里清晰的血腥气传入鼻息,血色的雾气在脑海里弥漫开来,仿佛那魔魅的兽越来越畅行无阻的肆掠。
身边北辰流亭的话她听不见了,唯有身子还在他怀里被轻轻晃动。
其他人的争论威胁,她亦是感觉不到的……
“下雪了!”不知是谁一生惊喊,引去了一众人的注意力。然后更多的人发现,当真是八月飞雪。
“羽儿,你醒醒!”北辰流亭也惊惧的看着一朵朵晶莹的雪花落在身边人的娇颜上,不见融化,可见她此时身体的异样。而两人早为夫妻,他已然没有纯阳真气可以护她。当下心里焦急,徘徊了一下,赶忙发出讯号,想召出自己的十三卫。
北辰流亭一手至于唇瓣,一声响哨嘹亮的响起。
这声讯号,亦引起刚刚被雪转去注意力的敌人。
司空寅月警惕的望着北辰流亭与容轻羽,本以为南宫悠云这个时候该动了,可是却不见他有反应。于是忙皱眉去看身边的南宫悠云,却见他睁着眼,怔怔的望着飘雪的晴空。
那些寒气一点点的在空气里弥漫肆掠着,吹动他的衣袂,诠释尽了他一身的孤寂和彷徨。
“悠云!”柔柔的一声轻唤,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却让司空寅月惊讶的回过头去,看向本来已经奄奄一息,这会儿突然扶着北辰流亭的手直起身子的容轻羽。
南宫悠云也是猛然回头,直望向树下立着的人。这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那个抬手抚向自己蒙睛丝带的少女。让他的视线,只能在此安放。
然后,不待容轻羽动手,突然一阵狂风过,夹带着她衣袂上的风雪,卷走了那条淡朱色的丝带。
众人这刻仿佛入魔般,望向那个树下的少女。
尤其是离容轻羽此时最近的北辰流亭,怔怔的望着眼前突然分外陌生的人。
眼看着她的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弧,原本淡粉的唇色不知何时,变得艳红的刺目。丝带吹走以后,容轻羽眉心间那又像蝴蝶又像花瓣的花钿再也无法遮挡。
“养鬼降术!”这时不知是谁,一声惊喊,那声音近乎失控,手指更是惊惧的指着容轻羽额头的那朱砂符文。
然后,那道很少视人的秀眉下,长长的羽睫轻轻颤动,颤动,最后仿佛蹁跹犹豫够了的蝴蝶羽翼,猛然展翅。掀开的颜色,顷刻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红,妖娆精粹。
魔,魅魇入骨。
看着那样一双深红色的瞳孔,对上的人皆仿佛坠入了无边炼狱,想逃离,那一滴滴的红却仿佛自炼狱的洞避上落下,一滴滴,触肤冰寒入骨,根本也不是感觉上应该有的火热。
更不能忽视的,是那妖红的魅惑吸引,让人慢慢放弃挣扎。只能任身心至灵魂皆一点点的淹没在一片红色的雾气里,没入血池,再难超生。
这时,一道银亮的光闪过。反射出的日光,刺痛了怔住的人们的眼,让众人惊惧回神。
发现,是容轻羽轻轻转动了手里握着的暗黑色剑柄,那道偏于暗色的银光正是来自寒气逼人的的剑身。
无边的红刚刚散去,众人刚松了口气的时候,觉感觉到另一种压力的袭来。
杀气,汹涌的杀气顷刻不知从哪里而来,仿佛看不见的汹涌云层,四面八方的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卷来。
“完了,眼睛完全睁开了,又受血气侵蚀——快,快去把你娘亲的丝带找回来,不然她会杀光这里所有人的!”之前喊出养鬼江术的那个声音又起。
众人自顾不暇的面对突然状态大变的容轻羽,自然没有注意到合欢林里突然窜出的一红一白两道影子。
028章 怀上了?怀上了!【首发文字版】
北辰流亭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看着身边的容轻羽在眼前缓慢的优雅迈步。
殷红的血沿着暗色的剑身一滴滴的洒落地面,随着她的走动范围牵连成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线。
南临公主早就自己在一干侍卫的庇护下逃走,留下其他的人抵御垫后。容轻羽分明看见了,却也不急,那感觉让人错觉,仿佛她只要有人杀便好。
而这蜂涌而至的南临侍卫,便是逃脱不了丝网密网的猎物。
期间,邪魅嗜血的笑一直噙在容轻羽艳红的唇边。虽然催命,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否定此时的她面目全漏,在倾世的风华,与绝丽的容颜恐怕世间再无二人。
夺命的同时,又让人难以逃离。
“现在怎么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