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34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一点反扑的余地也不肯留给他!
直到事后北辰流亭每每想起这次的策略,也都后悔不已,不禁暗骂自己想了一个这么考验自己自制力的方法套话。这个对象,还是他挚爱的小娇妻。
失策啊,失策!真的陪了相公又折兵啊!
——
这日一早,容轻羽一行七人便又踏上了往北的路途。
一路上,北辰流亭心中忐忑,后来根本忘记自己还交代了什么。所以不时的都会瞟一眼旁边的马车,苦于无法解释。
容轻羽这次又坐回了马车,确实在想北辰流亭昨晚招供出来的讯息。
北辰容印……她的印儿还活着!
可是,听得这个消息,她却无法开心得起来。
她们的孩子,她怎会不清楚他的性子?当年她亦听说过印儿与南疆魔女无疾而终的恋情,以那孩子像极他父亲的性子,为爱痴狂似乎是他必经的路,情殇之后,这孤寂的百年他一个人又是如何过来的?
印儿不像她,她是直接从那场生死劫跳跃到了十七年前的东楚。与北辰流亭分别了十几年,她便相思入骨疼痛!
而他的印儿可是真真切切的经历了百年的历史!算起来,心里年纪都要比她这个最初的亲娘还大了!他能活到今天,也一定是练了玄机引吧!
可,忘情泪,玄机引,忘情绝爱?却没有人比当事人更清楚,那药的可变通性……当真能够忘情绝爱,无悲无喜吗?
“咚——”容轻羽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这时却听马车被敲响,便被唤回了神。
北辰流亭肃着脸在马车旁,妖冶的眸子轻扫了一圈周围繁茂的树林,开口:“咱们被盯上了!”
容轻羽听得皱眉,而为了减少坠带,四个女子此时皆坐在同一辆马车里。所以,马车里其他几个人也听见了。
“是打劫的吗?”司马舞萦当即晶亮了眼睛,一副期待的眼神。
“你估计有多少人?”容轻羽忽略司马舞萦摩拳擦掌的声音,对着车外道。
“至少有上千号人!”北辰流亭轻应,“这里本是北域与南疆的一个边境交界处,属于两不管地带,江湖上最出名的黑虎山便是这里了,黑虎山的匪众至少也有上万人!如今只出来千人,咱们走运了!”
司马舞萦当听见北辰流亭第一句回答时,瞬间全身石化。
“山下面的听着,想活着过去,留下美人和钱财,顺我者不杀!”车内气氛凝重间,却听密林中传来一阵粗犷的高喊。
南宫灵彩听得缩了身子,有些后怕的紧挨着司马舞萦。
司空寅月听得皱眉,望了眼眼前还安坐着的容轻羽,眸光一转:“我有办法!”
车外的北辰流亭亦听见了这话,不禁皱眉。
这时司空寅月已经掀开车帘,继而一声高喊:“东楚第一高手北辰流亭在此,尔等还不快快让路!”
司空寅月这一喊,周遭突然一阵寂静。
少许之后,南宫灵彩突然拍手暗笑:“我怎么都忘记,当年北辰哥哥曾单人独闯东楚最有名的海贼岛,捣毁了那个上万人的恶道窟,自此名镇四海!只要喊出他的名号,那些恶匪还不吓的屁滚尿流的逃回去!”而她也正是那个时候崇拜上北辰流亭的。
“可是,南疆那边不到明日,恐怕也知道北辰流亭来了!”容轻羽这时说。
他们本来是想借北域的关系向巫蛊一族的最高统领蛊尊求药的,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采用第二种方法去盗药。
原本敌人不知道我方实力,或许还会以为东楚示弱了,继而轻敌。
如今司空寅月这一嗓子吼下去,人人都知道北辰流亭来了。南疆那边还不特意争对北辰流亭的专长严阵以待?
“那二师嫂的意思是想让我五师兄杀光这些人吗?如此的话,还不是一样劳师动众,说不定惊动的人更多!我这么说,也是想让那些贼人因此忌惮了我五师兄,咱们好早点过去,早点拿到解药回去救顾副帅!”司空寅月皱眉道,尤其一口一个五师兄,叫的好像她多为北辰流亭着想似地。
“黑虎山第二把交椅,王二虎特来挑战东楚第一高手!”谁知司空寅月话音方落,车厢外就传来一声暴喝。司空寅月刚刚想嘲讽一笑,可是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却让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黑虎山第一把交椅,张大黑欲挑战东楚第一高手!”
“北域第一醉侠陆旋风,路经此地,请东楚北辰统领赐教!”
“南疆第一暗器王罗山魍也想领教几招……”
之后无数的挑战声此起彼伏,绵延了整个茂盛的山林,长久不觉。一众着装怪异的人也争相跳出树林,围住了马车的去路。
恐怕就是把这些人全杀了,马车也会被堵住去路!
“按照江湖规矩,北辰统领必须得应这些人的单挑,否则以后再难在道上立足。司空小姐,你道你五师兄是接受还是不接受?接受,咱们或许下个月都不一定出得了这来往游侠最多的树林。不接受,就是以后回了东楚,也会被同道中人耻笑胆小。而他的身份需要,必须与道上各类人接触,没有了这些消息支柱,你道他以后如何能在朝廷立足?”容轻羽听得车厢外的动静轻声说,自始至终语气清淡,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般。
司空寅月听得脸色已然煞白,心底已经不知道问候过了多少人家的祖宗十八代。
这些游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家打劫你不行侠仗义,这种时候居然还来凑这瞎热闹。还赐教,赐个毛啊?
“我的妈呀,这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司马舞萦显然被骇的不轻,刚刚听见那一摞的回应,至少也有七八个各地的第一啊!
车外的北辰流亭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自然明白这些江湖人争强好胜,逞勇求名的心有多渴切,可是他哪里有功夫跟这一个个比下去?
而估计他还没有比完,下一批路过的,或者被打败的又会去广而告之,他何时能够走出这劳什子的破树林?
咬了咬牙,北辰流亭不得不开口:“在下此番路经此地,是有人命关天的急事要办,还请诸位行个方便!若想比武,明年三月,大家大可前来东楚参加尚武会,到时在下一定在那!”
“东楚第一高手也不过如此,原来是个胆小怕事之徒,莫非传言有须?”一个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这时轻嗤。嘴里叼着一根草,吊儿郎当的靠在一棵树扁。听这声音,应该就是刚才自称陆旋风的醉侠了!
北辰流亭听得转眸看向那人,也不见气恼,反而惬意的双手环胸,以睥睨的姿态看着那人:“如果这位陆大侠觉得自己胆大包天,不如鄙人给你一个可以向鄙人挑战的机会!”说着一指周遭的人:“诸位想挑战的,可以彼此先切磋一下。武功最高的那个可以向鄙人挑战——如若不然,大家想群殴过来也行!如果人人想挑战就可以随意跳出来,让鄙人应战的话,你们以为应付的人不用干活养家糊口的么?”
北辰流亭此话一出,众人愕然。
先是被他那句反问的群殴羞到,后是被他要养家糊口的实话给懵到。
“不敢就不敢,何来这些借口!”那陆旋风讥诮的吐掉口里的杂草,显然是不肯罢休的样子。一旁的其他各路人马则是面面相觑,有的似乎已经开始动摇让路,有的还在挣扎。
“北辰统领!”容轻羽这时开口,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北辰流亭闻言侧眸,正见容轻羽纤秀的手掀了车帘。忙要去挡,生怕她的样子被外面那群如狼似虎的人看见般。
“你莫要出来!”
018章 得罪容家的下场![手打首发]
018章得罪容家的下场!
北辰流亭话音未落,容轻羽已经反握住他伸来的手,借力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谁要拦路比武?”容轻羽站在马车驾驶位的位置,双手后背,声音优柔的道。但乍听这声音优柔绵软,实际上却传入了每个人的耳里。
原本围着马车的众人一见容轻羽的出现,先是一怔,然后不确定的望了眼她的蒙睛丝带,眸光最后落在她腰际的那块鱼形玉佩上,当即色变。
“原来是容大当家,失敬,失敬!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是说笑的。”黑虎山的匪首张大黑当即点头哈腰,朝容轻羽直鞠躬。
然后一挥手,朝一众属下喝道:“还不快给容大当家让路!”
这急转直下的变化,让路经此地的几个游侠皆错愕非常。
容大当家?!东楚皇商,天下第一首富的容家的当家容轻羽?!
他们当然也听说过,不过居无定所的他们却不知道:为什么区区一个皇商,居然比东楚乃至沧澜的第一高手还让人忌惮?!
“老大,这是怎么了?”新来的黑虎山的三当家不解的望着恭敬的站在马路边,做出一副恭送女王架势的张大黑,问出了许多人都很好奇的问题。
张大黑闻言狠瞪了自家老三一眼:“你若不想以后上茅厕所都没有厕纸,就给老子乖乖的到后面站着去,少说废话!”
一旁的陆旋风听了,却是不以为意:“老子上茅厕从来都不用厕纸!有什么能比武逢敌手,打一架来的痛快?”要擦屁股?路边的树叶多的是!谁跑江湖还带一沓擦屁墩的厕纸在身上?
陆旋风这架势,是不打算放弃挑衅了!
虽然他知道容家的产业之大,甚至都不知不觉影响了其他国家。但是,自以为自己和这些坐山还是需要生活的匪类是不同的。
“兄弟,别怪老子没有提醒你,如果你输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是,这道上还有一句话叫做生不如死!”张大黑肃着脸,难得做了一回好人的提醒这个经常路过他们山寨,却不会多管闲事的游侠。当然,这里的不多管闲事,自然是不干涉他们打家劫舍。
“切!”陆旋风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冷嗤“生不如死?”
张大黑见得陆旋风冥顽不灵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不再劝说,转而谄媚的望着那个立在马车上的绝色少女目露痴迷敬仰的开口:“容大当家,是否需要我张大黑帮忙您开路?”
张大黑这话一出,一旁的几个游侠皆阴沉了脸瞪向就差一条尾巴的张大黑。
“不用了,这几个人,已经不能耽误咱们的时间,就不劳张大当家费力了!”容轻羽这时却说,转而望向那几个游侠的方向,开口:“想挑战北辰统领的,麻烦先过来签了这个生死状,外加输赢条款合约!”
容轻羽此话一出,众人皆好奇的看向容轻羽伸向马车内的手。
就是敬佩娇妻震慑力的北辰流亭都惊讶的转望向容轻羽,却见早和容轻羽通气的司马舞萦,快速的用从容氏商号专供的签字笔写下几页纸的合约,然后将合约递到了容轻羽的手里。
容轻羽拿出合约在众人面前一抖——
几个游侠不禁瞪大了眼睛去看究竟,却只看见一行字:输了的人,一年之内不许出小沙漠,违者在道上通报批评!
见得如此合约原本听见生死状的众游侠,顿时松口气。
说真的,能不能打赢北辰流亭真是个未知数,原本也只是抱着好胜心态想逞强一下而已。
切,不就是输了不得出沙漠吗!
几人一一上前签了合约,便意气风发的看向昂首在马上的北辰流亭,个个跃跃欲试。
北辰流亭淡扫了一眼众人,妖冶的眼角挑起一抹极艳的弧度,让人痴醉的柔声道:“你们一上来吧!”
众人听得一愣,觉得这是被侮辱了,当即就想回句不用。
却见原本安坐在马背上的北辰流亭突然就不见了,不对,不是不见了,而是已经拔剑跃起。
而其间,谁也不知道他的剑是从哪里出来的。
一众八个游侠赶忙肃然抬眸望天,已经拔出了手中的剑,各种暗器也在衣袖里的各个地方蓄势待发。
可是抬头的瞬间,只觉上方北辰流亭的衣袂如白云散开,都还没有让他们看清他绾剑的动作,无数道银亮的光从白云中射落,仿佛急流星雨。
叮叮叮……强劲的内力凝聚成的剑雨瞬间与下面八个人的兵器碰撞出声响。
此时的北辰流亭仿佛来自九天的神祇,一只修紧握银剑。一招一式连贯游刃,犹如亢龙在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间,周遭的气流都被他的内力影响,旋转如风,卷住剑影范围里的人,不让他们有任何逃窜的机会……直到剑雨随着那片白云浓缩成素白的一缕。
北辰流亭一手束后,一手薄如蝉翼的金剑剑尖点地。
间歇的风带起他如墨的发丝不羁飞扬,白色的衣袂出尘的飘逸。仿佛刚才那样织就天罗剑网,意欲嗜杀的剑雨不是他造成的般。
再看他被银质面具遮住的脸,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情绪。但看他面具上的花纹,才觉那上面花纹的诡异,一如恶魔的鬼脸。
惊觉这个人在这瞬间将魔与神的两种决然相反的气质极致的糅合,渲染成了一场勾魂夺魄的魅惑。风华绝世,天下无双!
“啊——”突然一声女子的惊叫声起。
以为自己已经死掉的八个游侠,猛然惊醒,然后感觉到皮肤表皮的疼痛。再一低头,发现全身的衣物已然不复存在。只余一条遮羞的裤衩,而且还是裤腿成碎片的裤衩!
“北辰流亭,士可杀不可辱,你——”
“想自杀的,麻烦先去到小沙漠。想来你们这些极重气节的人,一定觉得,死是小,失信是大——所以,请你们先去往小沙漠,再进行自杀活动!”容轻羽刚刚把南宫灵彩惊叫的小脑袋按回马车,就向那八个人举起比武合约,咬字清晰的提醒。
几个杀手顿时一愣,刚才的热血冲动皆仿佛被戳了个洞的气球,蔫了……
容轻羽也不理他们,转而对着那黑虎山大当家,张大黑道:
“还请张大当家代为通告,凡进的容氏商号厕纸的,一年之内不许供给这名单上的八个人!”
容轻羽此话一出,众人皆鄂然不解。
得罪了容家,不是刀山火海!不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追杀令!而是断其厕纸?!
张大黑错愕了半晌,才回神,继而爽快的大笑:“容大当家放心好了,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张大黑了!”
“张大黑,你个墙头草!”几个人里损失最惨重的陆旋风接着瞪过来。为何损失最重?因为他比旁人还多了一个斗篷!
容轻羽听得陆旋风满含威胁的声音,不禁弯唇微笑,对着张大黑道:“这个请求,如果会让张大当家得罪人的话,那便罢了!”
张大黑一听,当即就急了,赶忙摆手信誓旦旦的抢着差事道:“没事,没事,我张某人可不是吓大的!反正他们从来也不用厕纸!而且,南疆富商大漠飞鹰,是咱的铁哥们。一句话的事情,就交代了——谁敢跟咱们黑虎山和大漠飞鹰过不去?”
这边对着容轻羽谄媚的巴结着,一转眼就向那八个衣不蔽体的人狠瞪了回去。
容轻羽听得微笑,顿时绚烂了一众人的眼。
虽然这笑里分明参杂着什么别有深意的味道,一众被惊艳到的男人却无心去分辨什么,只怔怔的看着那个如仙子般的容大当家弯身回了马车厢内。
的确,她笑的开心是某种阴谋得逞。
只因她极好的耳力让她听见那张大黑对陆旋风的提醒——
北辰流亭收了内力,将软剑收回腰际,形成金色耀眼的束带,纵身上马,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听说沙漠里没有树叶,只有阔叶类的仙人球!”
原本听得不供给厕纸,几人还没有多大反应,北辰流亭这句话,却仿佛让他们醍醐灌顶。
就是众人以为的大老粗张大黑都大笑出声:“陆大侠反正不用厕纸,哈哈……”
陆旋风也终于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不过这会儿让他惊愕的不是以后面对一群仙人球没有厕纸救急,而是这容氏东主的思想模式——他妈的,他真没有办法不去佩服。
他只能说,展望不久后的未来,他将生不如死……因为入厕再也没有厕纸!
而马车里也同样传来不可遏止的大笑,司马舞萦几乎要捶破了马车的挡板,最后在容轻羽的阻止下,改去捶自己的大腿。
南宫灵彩却是不明所以,的左望望又望望。
“大姐啊,你能不能歇一会儿不要这么恶搞啊,我的胃啊,笑的痛死我了!”司马舞萦能够理解外面的对话内容,自然是知道即使社会发展到了八十年代,用树叶入厕的人依旧数不胜数。
“树叶?仙人球?可怜的菊花啊……哇咔咔,哈哈……”
容轻羽听得司马舞萦的笑声,期间也听见已经开始行径的马车外传来一阵愉悦的轻笑。
唇瓣也不觉勾起一抹笑,尤为的开怀畅快。
司空寅月面对容轻羽坐着,只是陪着克制的微笑了一会儿,便急不可查的阴狠的瞪了容轻羽一眼。
不得不说,容轻羽刚才不仅是保全了北辰流亭的面子,也解决了他们的危机。
而她,却把事情弄的更糟。
心里越想,便越发不甘心起来,尤其听得司马舞萦那句“能不能歇一会儿不要这么恶搞”,想她之前被骗的一个人纵马跑了那么一大段路的时候,这群人是不是也在背后嘲笑着她?!
心里越发咬牙切齿间,然后,很久前的一句话便又在脑海里惊魂飘荡:如果你不能取代容轻羽,那么就想尽办法控制住她!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结果!
最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结果?她当然知道——取代容轻羽,然后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
可是她今日才发现,这“结果”,竟是如此的遥不可及。不行,她不甘心,好戏还没有开始,她怎能如此轻易就认输!
她不可以,却不代表,她不能通过其他人的手……想到这里,司空寅月原本沉郁的心情陡然好转,突然越发期待起后面的风景来,呵,南疆蛊尊是吧!
——
绣着奇诡蛇纹的衣袂,轻缓的摩擦出窸窣的声响,一抹颀长的身影缓步走在雾气氤氲的竹林小道上。
直到行至青石小径的一口古井边,男子才停下脚步,微微侧身,发间墨玉蛇簪上的宝石随之划过润泽的波光。
可是也比不上他侧眸时,那漆黑如夜的眸底的光泽鲜活撩心。
这时男子对着身后亦步亦趋的女子开口:“你不用跟去了!”声音虽然慵懒,却没有半分的颓废之气,天成的望王者气息,更被这样轻慢随意的姿态彰显无遗。仿佛任何东西在他面前皆是匍匐的姿态,让他不值一顾。
身后蒙着面纱的女子闻言身子一颤,却是沉默的低下头。
男子这才转过身,轻轻一个响指。接着原本雾气氤氲的竹林仿佛海市蜃楼般瞬间散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简洁清雅的小竹楼。
男子信步迈进一步,留在原地的女子感觉到他的离去继而抬起眸来,就在她抬眸的瞬间,眼前的男子以及竹楼瞬间消失。周遭的环境又恢复如初,仿佛周遭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般!
女子袖子里的手不禁捏紧,忍住冲进去的冲动,最终闭了闭眼,带着几分决然的转身离去。
这边,男子跨入被玄阵掩饰着的竹林,一步步踏上竹制的小桥,心情不禁有些恍然,眼里虽然看的是周遭的景物,可是余光却是望着远处篱笆墙内那栋两层楼的小竹楼。
待寻到那里二楼的位置,轻纱飞扬间,一抹风姿卓越的身影静坐在那里。
风不时的扬起楼上人鲜红的衣袂,还有——一头没有任何束缚的如霜华发!
楼上的人似乎也发现了楼下人的到来,微微抬眸,晶莹的羽睫轻颤间,妖冶的凤眸猛然睁开,看见他眸色的瞬间,让人错觉仿佛漫天的冰雪蓦然袭来。对上楼下抬起的漆黑眸子,不语而寒。
“北辰,就只有你在,羽儿在家吗?”楼下的男子不禁扬眉而笑,俊美无俦的脸上,虽然笑意很真,但是眼底的颜色却是不变的讳莫如深。这一刻,已然随着自己的幻想回到了很多年以前的某一天午后……
楼上的人听得敛眸,眸光再转回眼前的棋盘上,清冷的开口:“蛊尊前辈,你认错人了,我爹爹与娘亲皆不在家,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被称为蛊尊的男子,俊颜上的笑容有半刻的僵硬,然后眸光在眼前人绝美的比之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容颜上审视了一会儿。
“你是印儿?”南宫悠云半晌才不确定的开口,复又喃喃:“怎么会……你若是他的儿子怎会连本尊这么简单的玄阵都破不了?”说着,眸光又继续在眼前人与记忆里有七八分重叠的脸上询过。
北辰容印闻言也不回答,只专心的研究着眼前的棋局。自己当然深知,破不了,和不破那完全是两码事!
南宫悠云一时间愣在原地,似乎还恍惚在某段记忆里不能回神。
就在这时,一粒棋子猛然射来,南宫悠云眸光一凝,一抬手,一粒白色的棋子赫然捏在指尖。
南宫悠云再抬眸看向楼上鲜衣墨发的倾城男人,终于回过神来,像是自言自语的喃道:“果然是印儿吗,你的眼神其实更像羽儿……”
原本都以为她是暖的,可是北辰离世后,他才知道。原来她对一个人的爱可以让她变成终年不灭的暖阳,也可以瞬间成为永世不化的冰霜。
话落间,南宫悠云身形一闪,已然立在了北辰容印的棋局旁。
“不过比起痴情,你像南宫家的孩子……”南宫悠云幽幽的开口,眸光落在北辰容印修指下的棋盘上,手里之前北辰容印射来的棋子在他的指尖把玩着。“你一粒棋子都不愿意舍弃,举步艰难,又怎能步步为营,运筹决胜?”
“诚如云叔叔你,当年舍弃了全盘,又可曾取胜?”北辰容印不答反问,这才抬起如霜的眸子看了南宫悠云一眼。
南宫悠云听得北辰容印这样唤自己,心神一震,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顿了下却说:
“印儿,你娘亲就快要来了,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就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里可好?”
北辰容印闻言银色的瞳孔微闪,却是垂下晶莹的羽睫,指着棋盘上的一处对南宫悠云道:“云叔叔,可否将方才那粒白子帮我至于这里?”
南宫悠云闻言,眸色深了几分,将捏在指尖的棋子落下,再站起。
当北辰容印束手一旁,南宫悠云再看棋局,原本轻慢的神色蓦然复杂惊变。
“云叔叔,我以为你会十分了解我娘亲。她既然开局,又怎会让这种僵持的残局收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从来不是她想要的,却有可能是她为了顾全大局而必然走的路!”
北辰容印说,但见南宫悠云眸色万变,又道:“我娘亲还说,我们家人没有一个如同我爹爹那样宽怀良善!虽然不是有仇必报,但是也不会任由试图破坏我们安定生活的敌人逍遥快活?”
南宫悠云听得这里,突然抬眸望向眼前人熟悉无比却又让他感觉陌生非常的俊颜,眸子微微眯起。
019章 北域行宫遇色公主!【文字版】
经过几天的奔波,容轻羽一行七人终于抵达北域国。经过黑虎山那一站后,后面的路途,都是畅通无阻。所以,比预期的还早了一天到达。
几人到得北域都城,便被安排进了皇家行宫。因为来的突然,所以北域皇族并未曾准备,只派得一个一品大员安顿他们,歉意连连间说是要去准备宫宴,待得帝后准备妥当,自会亲自前往接见。
中午的时候,即使几人坐在被水帘环绕的水榭内,喝着冰饮,都觉得燥热非常。毕竟是生长在气候适宜的东楚人,自然有些难以适应这北域过于燥热的天气。
“你们俩不觉得热吗?”美人扇就没有停止过摇动的司马舞萦,不禁望向姿态最安然的容轻羽和北辰流亭。
容轻羽闻言微勾唇瓣道:“心静自然凉!”
“心静?!”司马舞萦听得眸露怀疑,忍不住睃了眼其他几个人。
魏岚霖耳鬓的发丝已然被汗浸湿,贴在俊颜上,犹显得性感魅惑。司马舞萦只望了一眼,在魏岚霖看向她时,赶忙移开视线。
但看蓝霆,和突然蒙面的南宫灵彩,还有司空寅月哪个不是热的满脸浮躁。
“北辰统领,这一路来看你都带着面具,你不嫌热啊?”司马舞萦对于容轻羽的了解,使得她并不怀疑她的淡定。但是北辰流亭那面具,她是真的好奇啊!
之前她在漠城的时候还试过,打了一个鸡蛋在铁皮上,果然就被煎熟了!她不禁怀疑,那面具后的某张绝色的脸庞居然能够幸免?
北辰流亭闻言微转了眸光望向司马舞萦,微弯了眼角笑道:“心静自然凉!”
“呃……”司马舞萦听得一愣,继而摸了摸鼻子。觉得与其去关心这俩货热不热,还不如先想办法让自己不热的好!
司空寅月听得北辰流亭与司马舞萦说话,捏着杯子的手一颤。明显感觉到,这一路走来,五师兄对她的态度,居然都不如一个司马舞萦!郁结的心情加上燥热的气候,顿时让她觉得越发烦躁起来。
“有人过来了!”这时,容轻羽低声开口,扯回了司空寅月已经濒临暴走边缘的理智。
因为优于常人的耳力,容轻羽辨得出来者至少有十个人!
众人听得下意识往外看去——
如今一行七人所处的水榭,呈现圆形,中心的支柱其实是空的。湖底的水在压力下,从株心顶部喷出,顺着伞状的水榭顶部倾落于檐下。
透过晶莹的水帘,众人果然看见一众衣衫比之东楚尤为清凉的贵族子弟接近了。
而那边的人似乎也发现了他们!
“咦,是北域皇族派人来了吗?”司马舞萦当即曾亮了大眼,好奇的张望着。
南宫灵彩一听,赶忙抬手蒙上面纱,紧张的坐到了一边。暗想:传说中的未婚夫啊,是不是就要见到了?
“公主,水榭里已经有人了!”外面一行人里,一个宫女打扮的少女望了眼水帘后朦胧的人影,赶忙向身边罗纱广袖的年轻少女道。
“有人?居然敢和本公主抢地方!去,给本公主把凉亭里的人都轰出去,顺便再洒一遍水消消毒,本公主要纳凉!”年轻的公主无不嚣张的道,又转对身边的人呵斥:“还不快去,要本公主晒死啊!”
“岂有此理,这是哪一国的公主,这么嚣张?!”南宫灵彩听得立即站了起来,怎么说,这北域将来也有可能是她的家呢!这丫的哪里蹦出来的?
“定然不会是北域国的公主……”容轻羽接着开口,感觉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得出结论:“看样子,应该也是行宫的客人。而如果没有不错的国势作为后盾,又因为有靠山,想来这位公主也不敢这么嚣张!”
“南临的公主?!”司空寅月跟着插口。
“南临女王的皇夫,便是北域当年的七王爷,而今这位恐怕就是如今北域帝的外甥女了!”容轻羽跟着说。
“那不就是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南临女王的候选人!”南宫灵彩跟着惊问。
“啊,那能不能得罪啊?咱们后面还有事情要北域和南临帮忙!”司马舞萦听得一愣,继而头疼的望着已经跨进水榭的几个宫女。
“只是有可能成为,而非一定,相信南临女王并非是不通事理的君主!”容轻羽说,她这话分明已经明示他们不用太顾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无需让出水榭!
“有轻羽你这句话,就是天塌下来我都不怕了!”司马舞萦听得拍手大赞。
没有人注意到,北辰流亭听见容轻羽这话时,手中的杯子一顿,垂着的眸子里波光一闪。
两个宫女进得水榭,正好听见容轻羽的话,顿时一怔。知道对方这么说,刚才也一定是听见他们公主的话了。
像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想要长久生存在内庭深院,不光要懂得看主子脸色,自然还要懂得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
俩宫女再看凉亭里几人的衣着布料,想来不是皇亲国戚,也该是他国的高官贵胄。尤其是在这北域行宫,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住进来的。
当即就犹豫了起来,忙克制的向里面的人行礼:
“奴婢惊扰了几位贵人,这厢先行陪不是了!”刚想斟酌着用词,婉转的请人离开,这时身后的南临公主已然等不及,跟着就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
“你们两个蠢货,在这里啰嗦什么?本公主不是让你们来赶人的吗,本公主如今都叫不动你们了吗?!当心我回头告诉我表哥,让他剥了你们的皮!”南临公主威胁完,转而气势汹汹的转向容轻羽等人。
蓄势待发的跋扈还没有来得及发挥,便自动噤声。
只见凉亭之内,坐着的大的小的,皆是俊男美女。尤其是那边那个儒生打扮的,靠在最里边的那个月白衣衫的。
突然觉得,就是她倾慕已久,在十大美男子排名里位居第二的北域太子独孤梦澜,与眼前人的都有几分失色。
容轻羽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水榭里此时的气氛。仿佛已经料到什么,轻轻一个响指,开口:
“咱们去旁边的亭子吧!”
其他人听得如此,微微一愣,刚刚容轻羽那意思不是打死不走吗?怎么这会儿这么爽快的要让地方?
司马舞萦愣了一下,便回过味来,因为容轻羽正对着她的方向侧了脸。司马舞萦眸光微转间,突然就悄悄戳了身边的魏岚霖一下,朝他暗使了个眼色。
魏岚霖被戳的一愣,不解的眨巴着清冽的眸子望着身边的司马舞萦,表示不懂她挤眉弄眼的意思。
司马舞萦秀眉纠结了半晌,见眼前的人根本是个榆木疙瘩,不禁气恼。这么明显的情况,他难道看不出来吗?赶紧使用美男计啊!
这边南临公主眼见让她惊艳的魏岚霖仿佛没有看见她的存在,尤其是那个瞎眼的女人说了话后,大家都不约而同站了起来,真的要离开的样子。
心思斗转间,忙就一改之前的厉色,转而微笑的朝容轻羽开口:“诸位是从哪里来的?其实……这个水榭也蛮大的,你们不介意本公主进来歇歇脚吧!”话锋顿时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着这才开始打量起身边的人来。
南临公主这眸光兜兜转转,便又在北辰流亭身上停定。虽然还未看清北辰流亭的脸,但看那神秘的气质,卓越的身姿,和露出银质面具的妖冶眸子,心头就不禁一阵悸跳。
好个神秘的妖娆男子,如果不看脸,似乎这个的身形风姿比那个露脸的更有料啊!一双眼已然盛满了亮晶晶的星星,对于魏岚霖的惊艳已经转而觊觎到北辰流亭不能得见的面具后。
不禁想:如果可以的话,待会儿就让太子表哥当说客,将这两人纳入香帐,收为夫侍……
“公主严重了,我们来自东楚……”司空寅月刚开口,想着南临公主的身份,便想予其留下好感。
可是话到嘴边,却被打断。
因为眼见着容轻羽脚跟一转,已然走了一步,就连与她对桌的北辰流亭也跟着站起来。
接着只听容轻羽开口:“既然公主要乘凉,我等让出亭子便是!”
刚才她让魏岚霖使美男计,那是想试试司马舞萦的反应,看她究竟开窍了没有,没有的话就激励一下。
但是如今,人家不由自主的脚步都靠近她的位置,而北辰流亭一直坐的离自己最近。很明显这位南临公主已经开始转而觊觎她男人了,她还留下来让人观瞻?不走才怪!
容轻羽这话一说,除了司空寅月,其余的人都跟着收拾起身边未吃完的果品,准备配合的挪地。
南临公主见此心中大急,赶忙上前一步:“等等——你们是东楚人?”说着又仔细打量了被一众人围着,虽然是瞎子,但是容姿在场女子里却是最绝色的容轻羽一遍。原来她因为容轻羽最漂亮,所以对她并不待见。
这一看,蒙睛丝带,瞎子……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名字。
“你是东楚容家东主——容轻羽?!”南临公主惊讶的指着容轻羽,而之前对于她的敌意顷刻间荡然无存。立即就换上了一副惊喜的笑容,半点不参假!
“公主好眼力,如今容东主已然是咱们东楚皇室的贤王妃了!”司空寅月跟着附和,笑意温和。既然已经抢不了风头,那就多表现,体现出自己的存在感吧!她继续忍辱负重!
“贤王妃?”南临公主听得此话,眸光怪异的一闪,但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美男子,还有那个虽然还小,看起来也很秀色可餐的蓝霆……当即就笑颜如花的笑道:“失敬,失敬!”期间确实都没有看一眼司空寅月。
“公主严重了,我们初到此地,还有许多事没有处理,这就告辞了!”容轻羽淡笑着轻声说。
“诶,容东主……不,贤王妃,你们要办什么事,可需要本公主帮忙?北域这边,我还是挺熟悉的!”南临公主赶忙道,仿佛没有看明白容轻羽不大想搭理自己。
而实际上,她自己知道,她不是看不懂,而是懂也不能真的让人知道她懂了。
不仅因为容轻羽身边此时两个让她觊觎非常的美男子,主要是因为南临皇族几个皇女之间对皇储之位的争夺日况激烈,她这才来了北域,想寻求父皇“娘家”的支援。
而谁不知道如今东楚是沧澜三大国里最强盛的国家,容家虽是东楚皇商,但是谁都知道,几国的友谊联系便是经济融通。虽然赚钱的是容家多,但是没有容家,南临的经济便会受阻。
如果她能拉拢容轻羽,那么容家在南临的财富说不定就能为她所用……
以往容轻羽据说是一年才亲自去各国巡视产业一次,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今难得给她遇上,她怎能错过?
这边,容轻羽听得心底已然暗喜,自然知道北域与南临的联系,是因为眼前这位南临公主的生父。
不过,因为深知求人不如人求己来的主动,所以自然是乐得顺水推舟。
“原本没有想到,公主如此热情好客,又友善待人!”容轻羽淡声回应,跟着转向南临公主的方向。
南临公主听得眸色一亮,心道:有戏!看来,这容轻羽此来北域,是真的有事需要她帮忙!
——
稍后,两方人便坐下畅谈了起来。当然,容轻羽并没有直接告诉南临公主自己要去南疆做什么。
“你们要去南疆的通路牌?”当南临公主听得容轻羽的求助,不禁惊讶非常。
而后眸光闪烁不定的犹豫起来,南疆通路牌,那可不是一般的通行令。
这边临近的北域与南临还有南疆之间本就各有约定,南疆不扰两国安生,两国人也不得随意侵扰南疆。
两国皇族之人,却各有一块,可以畅通穿过玄阵瘴气密布的汾水林的令牌,这汾水林便是通往南疆巫蛊一族的必经之地。
这个牌子不但有通行作用,牌子的背面,还刻画了简单的地形图。带着此令,过汾水林时,不但不受约束,还可以自由行动。
否则的话,即使认识路,没有牌子,也会被里面守林的人,以奇诡的玄阵给绕晕了头,最后都不知道会死在哪个角落,被鸟兽分食……
正好,她今年心血来潮,想去南疆看巫蛊节,求着父皇向母皇拿来了牌子。
不禁诧异,这容轻羽是不是看见她怀里正揣着牌子了?就连表哥,她都没有告诉他她之前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