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23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这一刻,风都静止。
众人怔怔的看着场中,不过这刻是短暂的,等众人回过神来后,爆发出的是几乎掀破殿顶的喝彩和掌声。
司马云泷这才被震的回过神来,然后是无尽的屈辱袭上心头——她当然不会以为这些人的喝彩是为自己的失败,她不想承认,谁都看得出来,容轻羽没有耍她,是她自己技不如人……
铮凤诀!铮凤诀!这就是铮凤诀!虽然她没有听说过,但是她却可以确定!
居然啊居然,在她的舞台上,在她失败之际,本该是为她疯狂的观众却为别人喝彩,这让她情何以堪?
容轻羽这时自己也回过神来,虽然乐声已止,可是她其实是多么不愿意它就这么结束。那样,她就可以一直以为他还在,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伴乐……
最后却也只得站起来,慢慢的转过身朝待赛殿走去,也没有去理司马云泷的意思。
“主子?”远处的楼阁里,从头到脚裹在黑色里的男子不禁轻唤身前的北辰流亭。
北辰流亭惊觉回神,却在属下再次的疑问起时,猛然转身:“十二,看好赛场,我离开一下!”说着快速转身往外走去。
被唤十二的男子眼底还有惊诧之色,望了一眼北辰流亭方才站立的地方,怀疑的看着地上那几滴不是很明显的水渍。
他好像……看见主子哭了?!
——
再说广和殿这边!
“下一位,容轻羽!”容轻羽并没有修辞多长时间,第三个便到了自己。
比起司马云泷被自己的琴技盖过的舞,第二个出场显然是略胜一筹的,可是经过刚才,众人反而更期待起容轻羽的表现来。
“容太傅没有乐师吗?”当一众人看见容轻羽上场,一旁的司事太监不禁好奇的问。
刚才他还在在引领期盼,还在回味刚才的琴音时,却见她是只身一人。
不禁就想,容轻羽莫不是又想弃权?可惜了,容轻羽是司乐正,莫非只是会音律?又因为本身的眼疾,所以其他的比赛其实很差强人意?可是,她再弃权,可就是输了啊,来此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差不多就快到了吧!”容轻羽随声应道。
一旁的司事太监听了,暗自抹了把汗,心底暗喜道,还好还好,终于又有眼福了。居然很是相信,容轻羽接下来又可以一鸣惊人。
“来了来了!”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银铃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
众人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却见一个身着画着奇异符文衣衫的少女抱着一把瑶琴,从待赛殿的一侧,小跑步了过来,期间环佩叮当,却是来自少女的发饰,还有怀里的瑶琴。
此人,正是东楚神巫司马舞萦是也。而她的身后,还跟了四个人,亦是差不多的装束,皆是怀抱瑶琴。瑶琴身上系着的铃铛自其声悦儿,顿时就夺去了众人好奇的视线。
众人看见司马舞萦不禁又是一阵诧异,越发搞不懂了。
这容轻羽帮司马云泷伴奏,难不成司马舞萦又帮容轻羽?那么,刚才的情况会不会继续啊?
众人疑惑间,就见司马舞萦带领几人将总共五把瑶琴置于场中,以五行图的规律排开。摆好后,朝容轻羽比了一个据说是ok的手势,便又带领一众人快速退场。
“容,容太傅,您的乐师?”司事太监忍不住又问,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不禁都为容轻羽着急。
“我从来不喜欢将自己的命运交托在别人的手上,所以,我的乐师便是我自己!”容轻羽道,声音不大,但是她知道,该听见的人,应当是听见了!
说完便款步走向场中,这时,却感觉到空气里的一阵异动,不禁微停了步子转过身去。
因为是背风的方向,所以当那人靠近了,容轻羽才觉察到那一抹独特的奇香。
对于北辰流亭突然的出现,容轻羽不禁诧异,却是静静的立在那里未曾说话。
“我帮你伴奏吧!”北辰流亭说!
南宫穹宇乍见北辰流亭的出现,不无惊异,一边的手不禁在袖内攥紧。下意识的就看向下手位南宫袭襄的位置,感觉到南宫袭襄的身子微微一僵,却是不敢回过头来看他。
“咦?五师弟怎么上去了?”南宫袭嵘轻摇着折扇,也是一脸的惊诧。
其余的人当然亦是惊诧非常——
容轻羽站在那里,知道北辰流亭如今离自己的距离不过三步之遥。对于他的出现,确实没有料到。
而别说是她,就是北辰流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跑上来了。
“你保证不拖我后腿?”容轻羽却问,并没有因为玄隐暗卫统领的面子而客气。
北辰流亭听得一愣,突然有些后悔上来了,可是既然已经到了这里……
“你若输了,我负责!”似是赌气般,北辰流亭应道。这刻却是清楚的明白,自己不是一时意气用事,而是让谁看见,他的意志坚定,不管他是谁,是什么身份,都已经不能将眼前这个女子排除出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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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章 聚贤会(四)最终心愿![手打]
“可是,你知道我要跳什么舞吗?”容轻羽对于北辰流亭的回答不置可否,又问。
北辰流亭望了一眼场地上的瑶琴,垂眸道:“什么都可以!”
然后从腰际取出一根白玉箫,一副准备入场的样子。
容轻羽听得北辰流亭的脚步,心房微颤,犹豫了一下道:“那你站到瑶琴中间好了!”
北辰流亭依言走到五把琴的中间,洒然站定,转身望着容轻羽的方向。
两人隔着瑶琴相对,一淡朱,一鲜红。众人看着夏日的风拂过两人的衣袂,这刻不禁生出:佳偶天成这样的想法来。可是,再一对比两人的身份,一个未来贤王妃,一个帝王的心腹重臣——那种想法却也只敢埋在心底。
期待间,只见容轻羽慢慢移步靠近瑶琴,接着微倾了身,做了一个众人皆意想不到的动作。
只听撕拉一声,她曳地的内衫衣袂被撕裂。
北辰流亭近距离的看着容轻羽修长白皙的小腿露了出来,膝盖以下的位置亦是在那层淡朱色的菱纱下若隐若现。
然后他怔怔的看着她褪了鞋子,一个纵身跃起,尽是朝自己的方向而来。
北辰流亭愕然的看着那抹纤影靠近,正不知所措间,却感觉眼前朱影一闪,轻薄的衣袂划过眼前,容轻羽却是与自己错身而开,原来不是要扑上来。
轻悦的琴声因为她赤足触上琴弦时传入耳中,北辰流亭这才惊觉回神。赶忙凝神静气,抬起白玉箫。
在再次看见那层薄纱后容轻羽隐露的修长大腿时,心房一颤,然后便迅速的闭目,将白玉箫至于唇瓣。
空灵的箫声随即荡漾开来,尽是配合的恰到好处的与容轻羽足下的琴弦共鸣。
她居然,在琴弦上跳舞!
虽然根本不知道她的决定,可是如今得见,北辰流亭似乎并不意外。心底深处自然而然的觉得,她本就会这么做,而他的配合是遵循技艺,也是遵循了心底深处一股莫名的念想。
而看台上的众人们,当看见那抹瑰丽的身影在琴弦上游刃有余的起落,仿佛向世人分享天籁的仙子临空出世,才惊觉,原来容轻羽一开始说自己为自己伴奏,尽真真的可以办到。
而这等技艺,已经不单是舞技好就能够诠释的了!
越往后,越觉得这音律巧夺天工,吸引人的已经不仅仅是这技艺的奇巧,还有那随舞步而出的音律身姿给心灵带来的清新洗涤。
此时的舞曲并没有之前的大气磅礴,听来却是格外悦耳怡神。
只见场中少女纤秀的身影一起一落,仿佛飘逸随风的花瓣,在因为音波震动而起的潺潺湖水之上,羽化成仙。让人错觉,看见的不是高难度的舞姿,而是凌波而舞的仙子舒展风华。
可是,随着她的舞步隐约露出的纤秀纤足又隐透者另一种明明纯洁,又好似妖娆的诱惑。并不香艳的朦胧流露,却更为魅人。
北辰流亭理好思绪后,全心全意的执箫伴奏,明明没有睁开眼,却依旧能够临摹得出身边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一不牵扯着他的心魂。
琴声与箫声巧妙的结合,一开始还能察觉得出,是箫声迎合舞步下的琴声。而往后。却已经分不清究竟谁是谁。就仿佛两条绵软的丝线纠缠在了一起,难舍难分的缠绵悱恻。
而之前被拴在瑶琴上的铃铛在期间清脆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旷世缠绵鼓舞喝彩。
“叮铃、叮铃……”容轻羽几转跳下来,却突然轻了脚步,一个个循序渐进的踏过琴声靠近铃铛的位置,击的那铃声越发悦耳,琴声弱如清泉。
“哗啦啦……”伴随的是轻微的流水声,原来是圆台外池中的水被惊动。想必,这也是因为容轻羽的武功高强吧。
众人正沉浸其中,而后有人看着湖面的余光不禁一亮。
“那是什么?”脸色沉郁的看着场中一对年轻男女的南宫穹宇感觉自己的眼睛仿佛被什么金色的东西给刺了一下。
一旁的凤凝修听了,不禁微回了神,凝神朝湖面看去,接着亦可见那越来越多,在湖面金光灿亮的颜色。
“是金莲花!”凤凝修猛然睁大了眼睛。
而观赛台上的众人亦终于发现,然后是不约而同的站起,怔怔的看着湖面。
只见乐声依旧,原本种满睡莲的池子里一朵朵金色的莲花含羞带怯的冉冉付出水面,绽开金色的花瓣,遮住了一池原本的绿衣盎然。
金色的花儿越开越多,仿佛是受那足下的天籁吸引般,靠近舞台簇拥而去。
最后,一对丽人仿佛被淹没在了这盛世花海,已经看不见那足下的瑶琴,也看不见赛台。
只见美丽倾城的少女在金色的莲花间飘渺起舞,舞步始终缠绕在男子周身想靠近似乎又情怯,年轻妖娆的男子立于期间以箫声诉情,没有离开已经诠释尽了不离不弃般。
等一曲终了,北辰流亭睁开眼,美眸里流露出一片迷离氤氲,仿佛心魂已不受自己控制。这一刻,他居然分不清是梦幻还是现实。
无疑,他又做白日梦了,而梦里梦外皆是眼前的女子。他的情啊,当真已经陷的没有退路。
周遭荼蘼花开,因为梦醒,瞬间便支离破碎。
容轻羽静静的赤足站在北辰流亭的面前,两人一步之遥,谁也没有说话。
而这时场外的人亦惊喜,定睛看去,却发现哪里有什么金莲花?在北辰流亭以箫音为这舞收尾的时候,那些金色绚烂的颜色便也在瞬间化作零星碎光,瞬间随风消弭不见。
这居然是五行幻术?!
可是,眸光落在立着的容轻羽与北辰流亭身上,惊觉刚才因为幻术而起的那份情谊,仿佛还在两人之间脉脉流淌。
这个意识一入心,便个个惊异的睁大了眼睛,眼底写满的情绪皆是——有j情!
“你在故意勾引我!”少许,容轻羽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
北辰流亭听得愕然,垂落在她蒙睛丝带上的眸光略往下移,看见她轻飘的衣袂下那一双修长的美腿和玉足——这究竟是谁在勾引谁?
如果不是这样的距离,只有他最看得清她,他都恨不能戳瞎其他男人的眼。
“你明知道我倾心于你,还跑来帮我,你分明就是居心不良,是考虑好自己的立场了?”容轻羽继续指责,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怒气。
北辰流亭被指责的一愣一愣的,天地良心啊!
不过想了想眼下的场合,两人相对的太久,已经引来很多人的指指点点,于是赶忙移开眸光道:“既然结束了,告辞!”
说完也不应容轻羽的话,转身就走,足尖轻抬间,便飘离了赛台。
而后,众人才恍然从八卦中惊醒,盖过之前的掌声再次铺天盖地而来。
容轻羽对着北辰流亭的方向,用密音传声柔声道:“如果得不到你,我宁愿毁了你,你信吗?”
已经飞远的北辰流亭听得这话,心房猛然一颤,却没有停住身形。她的话那般霸道,可哪里有半分威慑力。而且,他听得出,里面分明透着一股怜惜,他怎么会相信她的话?
可是心底却又升起另一股不好的预感,估摸着她又想干什么伤害她自己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北辰流亭不敢停留,加快了离场的速度。同时惊觉,自己怎么可以这般的信任她的人品,那般的理所当然的了解她?
——
第三局舞蹈,容轻羽以出奇制胜,赢得了这场比赛。
因为司马云泷那一舞与容轻羽自己为自己而扣琴的高超技艺为铺垫,第四局的音律,所有千金自动弃权,容轻羽不战而胜,轻松赢得两局。
这时天色已晚,当一抹纤腰款慢的走上广和殿的舞台,以主审官的身份宣布第五局开始时,众人无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司空小姐?她不是不在帝都吗?”朝中不少大臣可都还记得,一个半月前在坤和殿发生的事情。
“你还不知道吗?上次那个是司空神医的孪生妹妹,司空寅琪二小姐冒充的大小姐!这估计才是正主!”有人听见议论,跟着插进来。
“有这回事?不过不管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那可都是司空家的人啊!”另一个人道,言下之意,司空寅月会不会借比赛故意给容轻羽使绊子帮妹妹报仇?但是一想到之前帮助容轻羽准备无行道具的司马舞萦,有的也下意识的往好处去想。
想想,司空寅月毕竟与贤王爷是同门师兄妹,应该会给这个未来师嫂几分面子吧!
然后又都纳闷,今天的各种组合各种奇妙又奇妙啊!
第五局的时候,场中已经只剩下各自胜出今日两局的容轻羽,司马云泷。还有前六日胜出的超过三局的千金。
因为今天的各种突变情况,所以今天赢得两局的做三局,与前面六人并列。
而决定性的一局,便在这医术上。
众千金坐在场中临时添加的桌案旁,对着司空寅月的方向,等待出题。
司空寅月望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眸光落在容轻羽的身上,方开口:
“今日最后一局的题目是:相思引何解?”
司马云泷听得这问题,惊的猛然抬起头来,错愕的望向感觉到自己的大幅度动作而转眸看自己的司空寅月。司空寅月只是淡然的看了她一眼,给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色,便转身朝一边的木椅走去。
看样子,是要给时间让各位千金答题。
而另外的六位千金里,几乎全部傻眼,相思引?那是什么东西?
于是,最后场中便只剩下了容轻羽、司马云泷两个人!
司马云泷望了一眼远处高台上南宫袭襄的位置,眼神忐忑的闪了闪,迟迟未曾落笔。
额头上此时也沁出细密的汗珠,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身边的容轻羽,却见她已经站起,居然就要交卷了!
司马云泷看的一鄂,又挣扎了片刻,便快速提笔书写下自己的答案,谨慎的望了眼后,也尾随着容轻羽的脚步。
交卷的时候,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司空寅月。
司空寅月正放下容轻羽的试卷,不由得司马云泷窥视一二,仿佛是感受到她的眸光般抬眸对着她。突然就对着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可是这一眼,司马云泷却仿佛在看见她对自己说:你输了!
心里惊诧司空寅月此时的锐利眸色时,她接过了自己的试卷,只垂眸看了一眼,便勾唇笑道:“原来司马太傅迟迟不肯落笔,是犹豫着,不敢让人知道,你其实一直知道相思引的解法吗!也是啊,如果我二师兄知道,那个口口声声说倾慕自己的女子明明有办法,却不肯医治自己,让自己平白受了那么多年蛊毒的折磨——你想他会怎么看待你?呵,本来你也可以不说的,可是,不说输了怎么办?”
司空寅月说完,也不去看司马云泷惨白的脸色,而是径自将她与容轻羽的答案合上,放进托盘里。又望了一眼身边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的容轻羽,眼底一抹一闪即逝的同情,才转身向帝后所在的观台款步走去。
容轻羽清楚的听见司空寅月的话,心底也是诧异。没有想到,司马云泷居然也知道相思引的解法,而听司空寅月的话,似乎大家都不知道她懂。
她还一直以为司马云泷为了南宫袭襄,是什么都可以豁出去的。因为那样清高自傲的她,都已经被当众拒绝了一次,这次还特意跑来参赛只为了能给他当小老婆。这对于向来自负的司马云泷来说,那究竟得有多大的勇气和多深的情根?
可是,她应该知道南宫袭襄对自己的感情吧,如果真为南宫袭襄好,那么就应该促成南宫袭襄与她。那样的话,最终自己如果挂了,她司马云泷依旧可以有机会。可是,她选择的却是隐瞒,宁愿与自己为敌也不愿意给她机会去救南宫袭襄。
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解释,可是她似乎可以猜得她的几分想法。
她是担心,南宫袭襄自此再也难以忘记她。那么,即使她得到南宫袭襄,也得不到他的心。
所以,司马云泷就宁愿拼一次,让南宫袭襄倾心于自己,然后可以陪伴他左右。哪怕他还有相思引在身,也还是可以安然活个四五十年。只不过,期间毒发的时候会时常痛苦而已。
司马云泷这样的用心呵——她不知该是同情而是唏嘘。
然后又不禁庆幸,自己历尽千辛,终于找到了其他方法!这刻,为着老天爷给的这么一点眷顾的机遇,她心底由衷的感恩开心着。
“哐当——”正在这时,突听一阵器皿落地的声音,容轻羽下意识的转向帝后观赛台的方向,即使看不见,听这声音,已然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襄儿,你这是为何?”南宫穹宇望着突然拦住司空寅月拂落托盘的南宫袭襄,不禁皱眉。
“这等方法也能作赢的话,那与公然杀人何异?东楚律法何在?”南宫袭襄语气里难掩怒意的道,眸光紧紧的盯着地上因为他的动作而展开飘落到一起的纸张上。
“解:心上人——司马云泷题!?解:吾为药——容轻羽题?!”一旁的南宫袭嵘却是好奇的念出那展开的答案。
话完,才惊觉到什么般,猛然以扇掩口,一脸的惊骇。
而眼底瞬间闪过的颜色,如冰面崩裂出了一丝几不可查的缝隙,仿佛被什么给触动到般。
乍听这答案,就是一直仿佛事外人的南宫袭峥都猛然从杯中抬眸,望向地上的答题纸。
“这——”南宫袭胤惊讶的望向南宫袭襄,眸光瞬间复杂。
南宫穹宇望着盛怒的儿子一眼,却并未斥责,而是望了一眼地上的纸张,眸光不禁深谙了几分。
“宣——”
“父皇!”南宫袭襄听得南宫穹宇的决定,几乎要惊座而起。
“事到如今,朕总得给这场盛会一个交代,至于后面的事情再议!”南宫穹宇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又朝凤凝修挥了挥手,示意他去宣布比赛结果。
南宫袭襄见得南宫穹宇这番态度,心中大急。没错,他可以拒绝容轻羽的舍身相救,却不能阻止她的胜利。暗道:怎么办?主子啊主子,你这是自己挖自己的墙角啊……难道是情况有变?
然后殿外便传来为这场赛事收尾的宣告:
“此次聚贤盛会的胜利者是:容氏东主,容轻羽!”
此宣告一出,全场哗然。实在是还没有搞清楚这最后一题是什么东东,就这样得出了结论。虽然其实都很为容轻羽的音律折服,可这最后一局也着实让人好奇啊!
司马云泷一听到结果,蓦然白了脸色,不可置信的转眸去看容轻羽。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是她?心里不服气间,却见容轻羽往前走了一步,对着帝后的方向拱手道:“微臣的心愿是为贤王殿下解毒!”
容轻羽说完,渐渐的终于有人明白,容轻羽说要为贤王解毒,那么刚刚所说的相思引难不成就是贤王殿下这些年来身上中的毒?
原来如此,原来容轻羽可以为贤王殿下解毒!
司马云泷更为惊疑的望着身边的容轻羽,久久眸光都停住在她的娇颜上,清楚的看见她的淡然和坚定。
她居然,她居然——能够牺牲到这种程度,她以为她是不爱贤王的,却可以为他牺牲至此……
再问自己,可以吗?
不,她不能……
“容轻羽!”司马云泷唇瓣动了动,苦涩的声音发出喉咙。
容轻羽听见司马云泷突然唤自己,微侧身去“看”她。
“我输了!”一句认输,几乎用尽了她一生的骄傲。可是,眼前的少女,却是让她折服。不管是才学,还是气度,还是感情上,她输了,真的输了……
如果这个人是其她人,她或许还可以不以为然,可是她输给的人还是一个从小目不能视的瞎子!
她怎能不为她今日的成就而折服?
她也终于相信,容轻羽的成败不是来自容家的庇佑……
容轻羽听着司马云泷慢慢走远的脚步声,没有做声,直到观赛台上又传来一声怒喝,才引过她的注意力——
“本王不同意!容轻羽,你有何心愿自去向父皇提,却是不能左右其他人的意愿!你的这个心愿,本王有权利拒绝!”
容轻羽抬首对着帝后龙座的方向,听见南宫袭襄这样的话一点儿也不意外。
“既然容太傅能够治贤王殿下的病,殿下为何不答应呢?”这时观赛的大臣中间传来一声疑惑的问声,那声音故意扬起般,很清晰的让赛场周围的人都听见了。经他一提,众人便疑惑起来。
“是啊,贤王殿下忧国忧民,下臣们都望贤王爷早日康复!”然后此起彼落的声音跟着加入。
“襄儿,你看这——”南宫穹宇这时一脸为难之色,一副不知该怎么办的样子。
“总之,没有的商量!”南宫袭襄再次断然的道,一声沉喝骇的场中的纷乱一阵停顿。
“既然贤王执意如此,那么下官换一个便是!”容轻羽听得南宫袭襄铿锵有力的拒绝,也不婉言挽回,却是很好商量的样子。
南宫穹宇听得眸色一黯,盯着台下的容轻羽。
南宫袭襄亦是一愣,就是另处阁楼上的北辰流亭也是一愣。
“请皇上解除微臣与贤王殿下的婚约,允微臣交接手中容家一切事务于四公主,嫁北辰流亭为妻!”
容轻羽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哗然,皇室中人几乎都在瞬间变了脸色。
尤其南宫穹宇惊的从龙座上站起,怔怔的看着阶下圆台上当真拿出容氏东主信物,将其双手高举,一副随时准备奉上的架势。
楼阁中,北辰流亭怔怔的望着那个手奉东主令的少女——她知道不知道,以北辰流亭玄隐暗卫统领的身份,被她那样的身份这样当众求婚,可是必死无疑!
而她的话犹在耳边:如果我得不到你,我宁愿毁了你,你信吗?
他不信!
即使她这样真真切切的在拖他下水,他依然不信!绝对不信!
难道,她是以为这样可以逼得南宫袭襄为了顾念同门之情,所以不得已舍弃她而保自己的五师弟?
似乎又不像……北辰流亭情绪万般复杂,一时间还想不到她究竟想做什么,可是就是着了魔般半分怀疑的心丝都生不出来。
他想,他真的是为她入魔了!爱她爱的惨了……
主导权瞬间就到了南宫穹宇手里,可是乐得接这主导权的南宫穹宇这时却仿佛接到了烫手山芋,望着阶下的容轻羽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几分脸色,勉强和蔼了神色问:“所谓君无戏言,容丫头,你这是让朕为难啊!就算朕姑且接了你这个心愿,待襄儿答应你退婚的请求。可你这个另嫁的心愿朕恐怕也做不了主,不如朕帮你问问北辰爱卿的意愿?”
说着,便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居然一点也不责怪容轻羽当众退婚的行为!
不远处的北辰流亭见此,眸光一闪,继而一提气,从阁楼里越过窗户飞纵而来。
北辰流亭并未到容轻羽身边,而是立于帝王坐下,向帝王行了一礼。不待南宫穹宇询问,只望了容轻羽一眼便道:“方才容太傅的话,微臣听见了!微臣已有未婚妻,并且不日便要成婚!微臣只能说,恕难从命!”
清醇的声音阵地有声,拒绝的不留一丝余地。
换做任何女子,此时应当是难看的无地自容了。所以大多数人突然很是同情眼前这个虽然眼盲,但是前一刻还惊才艳绝的女子。
突然看不懂这皇室内争,究竟容轻羽是嫌弃贤王,要改嫁北辰流亭,还是故意刺激南宫袭襄,想让他答应为自己治病。
而那治病……南宫袭襄为什么不答应容轻羽呢?难不成其实是害怕治好了病,就得——突然记得容轻羽那第一霉女的称呼!是不是这就是症结所在呢?哪怕不能人道,不过至少还可以多享受几十年荣华富贵。其实像凤凝修凤大总管那样子,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锦衣玉食。何况,南宫袭襄的身份地位本就比凤凝修还高。
传说,容轻羽可是一出生,就克死父母啊!
于是不明具体情况的观众得出结论——南宫袭襄怕治好病后,被容轻羽霸女硬上弓,所以不肯屈服她的滛威。所以,容轻羽转而找个人刺激他,这人便是东楚第一高手,男人中的精英——北辰流亭!
容轻羽听了北辰流亭的拒绝,久久没有出声,在周遭议论声越来越大,北辰流亭都在为自己的话而忏悔自责时,容轻羽却突然吸了下鼻气。
那是哭了?
北辰流亭愕然,突然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阶下的容轻羽,要不是拳头捏紧,就怕自己控制不住冲过去揽她入怀了!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容轻羽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彼此。期间南宫袭嵘几欲将手中的杯子捏碎,凤凝修望着场中的女子,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无助,捏扇子的手也是绷的死紧……仿佛身为旁观者的他们比当事人还紧张焦急。
“这……”南宫穹宇神色更加为难了,又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不禁望了眼阶下的容轻羽,奈何容轻羽不能看见他的表情,于是犹豫的开口:“要不,容丫头仔细想想,可有其他心愿?虽然说,朕是九五之尊,不过却也无力左右臣民的意愿……”
言下之意,他很公正,更是提醒容轻羽,最好换个死物什么的,切忌再用这种需要第三者插足应允的事情来为难他了。
容轻羽闻言心底一阵冷笑,面上却未曾表现出来,仿佛在为难踌躇。
“既是如此——微臣再换便是!”这话出口,却又几分委曲求全的意思。
“你说吧,只要是朕能够决定的事情,必然都允你!”南宫穹宇声音都矮了几分,好像一个在拿糖果哄孩子的和蔼老父。
“那么,微臣想求两道刻名的免死金牌!”容轻羽道,仿佛是随意这么一说。
南宫穹宇闻言微微一讶,却没有想到容轻羽会要免死金牌。而且还是刻名的,所谓刻名和无名。在东楚皇室,亦是有讲究的。
刻名的一旦记录在册,那么执牌之人即使不慎被窃盗或者“不小心”遗失免死金牌,因为有皇室内阁记录,所以依旧可以遵循犯罪免死的圣谕。
南宫穹宇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身边的北辰流亭,恐怕容轻羽以容轻羽的聪明不会不清楚自己方才的第二个请求对于一个臣子来说无疑是一柄无形的杀剑。
于是便点头道:“好,朕便允你!”
而立于一旁的北辰流亭听到此处,只觉脑海里电光一闪,仿佛终于明白。
原来她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为的就是这两块破牌子!然后,便更为好奇,她就这牌子,究竟是为谁而求?
“容丫头想刻谁的名?”南宫穹宇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不禁又和蔼的问。
对于医治未果的事情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般,就不知是已有他算,还是面不显山水?
“第一个,司马舞萦!”容轻羽拱手向帝王道。
司马舞萦!?莫说其他人,就是在赛场外一直为容轻羽捏了一把汗的司马舞萦自己听见都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是她?居然是她!继而眸子里颜色激越,一把捂住嘴巴,尽是感动的要哭了!
“看来容丫头和神巫上下级的关系处的挺融洽!”南宫穹宇含笑道,仿佛是乐见子女和睦的慈父般。心里则在疑惑,司马舞萦与容轻羽的交集,他的暗卫也报备过一二。
似乎司马舞萦背着司马云泷帮助容轻羽挖司马家墙角的事情不少,这么一联系,不禁想,难不成这就是司马舞萦帮助容轻羽的根本目的?毕竟,怎么说,她也是司马家的人,而与容轻羽并无血缘情。不有利可图,也是不会帮她的吧!
“第二个……”提到第二个时,容轻羽犹豫了一下,似乎还在挣扎人选。
众人皆下意识的望了高位上的北辰流亭一眼,似乎在大家的心里答案分明已经呼之欲出。
“第二道,南宫袭峥!”
085章 风雨yu来风满楼!【手打】
“第二道,南宫袭峥!”
容轻羽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下意识的都去看南宫袭峥。
就是南宫袭峥自己都惊的抬眸,眸子里是少有惊异之色。恐怕这刻也只有他或者容轻羽知道,躺着中箭的感受。
他们其实根本一点儿也不熟啊,说是陌生人都说得过去。除了她知道他是平王南宫袭峥,他知道她是容氏东主容轻羽兼他未来二皇嫂,他们根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可是,容轻羽居然为他求免死金牌,说没有阴谋鬼才相信!
南宫穹宇的神色也是变化万千,望着南宫袭峥的眸色,一闪即逝的审视。
一众皇子的眸色却是意味不明,不禁想:原来和容轻羽有猫腻的是南宫袭峥,而不是北辰流亭啊?!
当真——不是声东击西?
南宫袭峥稍作调整,便冷静下来,微掀紫色的锦袍衣袂,不禁站起向着容轻羽微举酒杯道:“本王谢过二皇嫂,二皇嫂的厚礼,本王却之不恭!”期间如宝石瑰丽灿亮的眸子一直盯着容轻羽的娇颜,刚毅而俊美无俦的容颜上难得浮现出一抹笑意,那笑仿佛昙花一现,瞬间惊艳了谁的眼。
这估计也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看这个自己未来的二嫂。
但看见她宁静浅笑的样子,心头隐约震动。
仿佛是嗅见了风雨yu来风满楼前的气息,而她并非始作俑者,却无疑是一场风云将起中的必定导火索,别人要点燃她,她只是顺应而已……终于被逼急了吗,原来他以为自己在看戏,却是不能逃过她的眼睛置身事外了!
瞎子么?明白她今日用意的人恐怕都清楚,她可是有一颗比眼睛还明亮透彻的心。
盛会上各人心思复杂,但是却都隐约感觉到了这看似平静湖面下的波涛汹涌,深谙宫斗之道的,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出言当炮灰。
而造成这起惊疑事故的始作俑者容轻羽,却是最冷静的一个,好像根本没有发觉自己造成的情绪交通事故般:“皇上?如果不行……”
“允!”南宫穹宇被提醒,犹豫斟酌了半晌最终给出确定的答案。
如果不行,他怕她还有什么更大的圈套等着他钻,而今天的许多事情已经让他始料未及,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微臣谢主隆恩!”容轻羽接着谢恩道,分明感觉到那道最为炙热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却当未觉。
然后在众人各种眼色注视下,洒然转身,往赛台外走去。
蓦然便有笑声传来,那笑声如银铃清亮,如莺歌婉转。徜徉在安静异常的广和殿赛场,扩散开来。
那笑里有几分愉悦,便有几分轻狂,明明不是那么嚣张,却又让闻者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份发自骨子里的不可一世!
终于这一天,让人看清,能够敢在帝王面前这样恣意轻笑的女子,除了容氏东主,除了容轻羽别无二人,更是后来才知道,她于沧澜天下苍生间的地位,那存在尽是无人可以企及!
这一刻南宫穹宇仿佛听见她笑声里的宣战,已经理不清是容轻羽究竟是真的这么想,还是自己疑心过度作祟!总之,身为王者至尊的他不会向一个小丫头片子低半分头!
转眸去看身边的北辰流亭,却见他眸光直直的望着容轻羽的方向,全部心神已经不再,不禁微皱了眉峰。
北辰流亭望着那抹纤盈越走越远,听着她突然的笑声,只觉心一阵阵的惊疼。这一刻的错觉,仿佛她至此便要走出自己的生命,不管他如何挣扎,用尽方法,也无法让她转过头来再看自己一眼。
前一刻她还那般痞赖的对着自己柔柔浅笑,这一刻转身温柔,却又那么的决绝,绝对比他坚定的言语拒绝还决绝!
今年的聚贤会最终结束,据说正赛冠军容轻羽求得两块免死金牌,赠与两个身份与自己奇妙对立存在的人。而技艺赛冠军第一琴姬与舞姬,则是求了一场两厢情愿的赐婚,人选尚未定下,只到那一日,帝王必定应允。
——
之后,又是一个月,众人好奇仰望的东楚贤王与东楚第一皇商的容轻羽婚约在即。
北辰流亭却收到了这样一份理直气壮的信,文中大意是:“明天我去你家做客,做好饭在篱园等我!”落款处,容轻羽的大名一如她的人般那么从容的落于纸上。
北辰流亭又望了一眼被那只八哥丢在他头顶的信,眸色微深。
明日?那不正是他们成亲的日子?这是要约他私奔吗?!
自从聚贤会那日之后,他直至今日要处理一些事物才回的篱园,也没有再去见她。而南宫袭襄那边,因为东楚古礼,新婚夫妻,新婚前一个月不得见面。
所以,短暂的一遇后,便又是各自度日如年的等待。
期间不是不想念,不过只要一想到只要还过一天,成亲在即——他便忍下了所有想见她的冲动。就怕她这种时候又给他临门一脚,致使婚约有变。只要一天,一天就好!
所以最终,北辰流亭选择将那信纸收起,本想揉烂了当做没有看见。不过想起那是她的亲笔信,便又舍不得的抚平了叠整齐,最终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
然后抬起眸来看了一眼眼前篱园敞开的大门,便上前将房门闭合,转身朝内室走去。
北辰流亭径自走到内室边,大约感知了一下周遭的环境没有别的入侵者,便顺手按了一下床头底下的一处凸起。
瞬间,原本安放着的木床旁边便吱呀一声,一扇石门往旁边划开。顿时,一阵带着刺鼻气息的湿气从门后飘出。
北辰流亭快速闪了进去,石门便又在他身后闭合。
原来篱园背后另藏乾坤!
这是一间氤氲着湿重硫磺气息的天然温泉室,温泉室内布置简单,北辰流亭习惯性的走至温泉边,然后解下身上的鲜红衣衫,望了一眼手中分明是那一日容轻羽给他换的衣衫,修长白皙的的指尖不禁轻触袖口处的梨花。
琉璃色的美眸里不禁溢出带着深浓情意的温柔,好一会儿,才舍得放开,打开浴室边上的一个石柜,将衣衫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之后只着了中衣,待转身的时候,便直接的往温泉里走去。
不久,浑浊的泉水便淹没他美丽的发顶……
没有人知道,这里不仅是北辰流亭这个身份的安居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