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娇娇女的红楼生涯第28部分阅读
现代娇娇女的红楼生涯 作者:未知
换了银钱做私房。 ”
正文 第一百零六节
第一百零六节
贾瑾连说邢夫人的处置好,徐静芝红着脸坐在边上,而黛玉也张大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就连贾瑾的迟疑也没有漏下。
黛玉跟贾瑾也相处了不少时日了,也知道贾瑾想问的是什么。以贾瑾的直肠子和原本的说话习惯,必然是一张口就得罪人的。
若是贾瑾说,为什么不让绣娘做,家里不缺奴才什么的,必然是得罪了徐静芝。毕竟徐静芝是投奔了来的孤女,不但是三姑妈家里的庶女,还是两个弟弟的附属品,身无长物。而贾瑾又是家里有名的会来事儿的人,若是贾瑾说出了那样的话,必会让人觉得,贾瑾仗着自己受宠又得了册封,不把家里的姐妹放在心上,连表姐的处境都不体谅。
若是贾瑾直接说置办庄子,必然会被人指责不将父母放在眼里,以为自己有些钱财、有些体面权利,就公然藐视长辈。毕竟,徐静芝是被大舅舅大舅母接来的,她的婚事自然是由大舅舅大舅母做主,嫁妆之类的,自然也是由大舅舅大舅母置办。若是贾瑾这个做表妹的当众表示愿意为表姐置办庄子田地,那么就是没有将大舅舅大舅母放在眼里,也是对徐静芝这个表姐最大的侮辱。
如今,贾瑾却只是赞同邢夫人的意见,自然不会挑衅邢夫人的教育子女的权威,也不会落人口舌,看来这些日子,贾瑾的确跟着几位嬷嬷们学了很多的东西。
黛玉点点头,邢夫人看着黛玉道:“林丫头,虽然这些话说出来有些不好。但是,若是宝玉问你要针线央你做荷包香袋儿什么的,你可千万别应了,就是老太太来说和,你也不要答应。”
黛玉吃了一惊,贾瑾抬起头道:“太太,可是那边又闹出什么事情了?”
邢夫人看了看几个孩子道:“这几天,老太太接云丫头过来小住,也不知道那宝玉怎么就说动云丫头了,居然让云丫头给他做荷包。不管怎么说,云丫头是客人,宝玉屋子里又是丫头婆子一大群的,居然让客人,而且是亲戚家的姑娘给他做荷包,而他自己的丫头们天天在各房各院串门,实在是太……”
邢夫人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宝玉是男孩子且不说,湘云又是住在贾母的院子里的。邢夫人若是说了湘云的不是,那也相当于邢夫人这个做儿媳的说了贾母的不是了。邢夫人顿了顿,道:“你们三个都要注意了,自己的针线,都要看好了。自己做的针线,除了自己的父亲和兄弟,哪怕是一个线头儿都不许落到其他男人的手里,只要对方超过了七岁。”
贾瑾和黛玉徐静芝都起身行礼应了,邢夫人才让她们各自归了座,又道:“虽然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不应该和云丫头这个小孩子计较,实在是云丫头不知好歹。这些日子,云丫头这孩子常常在私底下揉眼睛,说眼睛痛。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说。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她的丫头却跟着下面的人说,云丫头辛苦,天天在家里做针线做到很晚。”
邢夫人冷哼一声,道:“若是真的辛苦,既然来了我们家,就好好休息就是了,何必天天晚上熬夜帮宝玉打络子?还不是做样子给人家看的,好让人家记挂着她是孤女,日子不容易。不说你徐丫头、也不说你林丫头,就是二丫头在家里不也天天在学针线吗?我的抹额香袋、老爷的扇套摆件,二丫头也没少做。二丫头的事情比她多得多了,也不见二丫头叫苦。她自己不长进,何苦往自己的婶娘身上倒脏水来着?”
贾瑾靠过去,拉着邢夫人的胳膊,道:“太太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淘气。既然云丫头自己不长进,就让她闹腾好了,若是太太插手管了,说不定人家还说太太太过挑剔了呢。”
邢夫人拉着贾瑾的手道:“若是那云丫头自己闹腾也就罢了。毕竟她姓史,糟蹋的也是她们史家的名声。可是孩子,老太太也是史家出身的,又常常接云丫头过来玩。在外人眼里,你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她的名声不好了,也会连累你们的。徐丫头马上就是说亲的年纪,被她连累了就不好了。”
贾瑾笑道:“那就请母亲多劳累些,早一日帮徐姐姐定下不久好了。横竖女儿还小,林妹妹又有姑爹,我们都有宫里赐下的嬷嬷教养,就是被那边拖累了,也有限。何况,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呢”
邢夫人道:“你以为婚姻大事就这么容易呀从挑选适当的人选、相看品貌,到打听家世为人,来来去去,没有个一两年,可定不下来呢只有选人的时候越是慎重,将来徐丫头的日子才会越容易。不然,委屈的还不是徐丫头。我和你父亲都想好了,先看徐丫头的,花上两三年的时间,一边相看一边备嫁妆什么的,正好可以十四小定,过了及笄,正好过大礼。然后就该忙我们二丫头的了。”
贾瑾红着脸,也低了头去,让邢夫人一阵好笑。徐静芝原本也看害羞来着,见了一向刚强的贾瑾也这般模样,也忍不住转过头去,偷笑不已。
邢夫人拍了拍贾瑾的背,道:“其实云丫头的两个婶娘都不容易呢。不说云丫头自己,就是她们家里也不大好。十年前的那场风波,京里很多人家都遭了牵连,我们贾家就不说了,那史家就是花了大钱才脱罪的,而云丫头的父亲也是那个时候因为忧虑过度伤了身子,才早早就没的。可以说,我们贾家还有内囊可以贴补,那史家却是连内囊都快尽了。好在史家如今的两位侯爷夫人还算能干,不然史家连门面也不一定能维持。”
贾瑾道:“这个我也猜得到。不管怎么样,像云妹妹那般年纪的孩子,手上的力气也有限,就是针线上的天分再好,做出来的也比不上那些大人或者是专门的绣娘的。史家让云妹妹做针线,固然有教导云妹妹不要乱花钱、量入为出的目的,更多的是希望云妹妹能好好练练手,将来不至于被人看低的意思。”
邢夫人道:“你知道就好。以后你们也注意些,不要和云丫头走得太近了,连累了你们的名声。知道吗?”
贾瑾赶紧应了,又说了一阵闲话,黛玉和徐静芝起身告辞,贾瑾也跟着回了自己的屋子,乘着还有些时间,打算好好休息一会儿。白影咋咋呼呼地进来,在贾瑾的耳边大喊大叫,可惜白影的遗骨还在贾瑾梳妆台的抽斗里面,贾瑾对白影的着急是一无所知。
等贾瑾起来,又给贾芸出了许多术数习题,又自己演算过,整理好了,却看见白嬷嬷站在边上,小心地请示,能否让自己抄一份习题回去,给家里是侄儿们使。贾瑾一愣,笑了笑,道:“只要我屋子里的人需要,都可以抄回去给家里人使。不过我希望抄写的人都登记一下名字,让我心里有个底。”
白嬷嬷立刻就应了,问百枝要了贾瑾的手稿,自己回房忙去了。金嬷嬷这时候过来轻声回道:“郡君,上次郡君要我找的人我都找了一份名单来。这是他们的生平,请您过目。”
贾瑾谢过金嬷嬷,双手接过名册,细细看着,不时地问着金嬷嬷些什么。虽然时间不短,但是贾瑾已经不想托了,琉璃作坊必须早一点置办起来,还有要寻个理由,自己再去庄子上拜访石老太师一趟。这几年的顺风顺水让自己松懈了,自己居然那么轻率地将蝗灾的事情提了出来。蝗灾可不比别的,它困扰着整个中原已经数千年了,就连后世那么发达的科技,都不能将蝗灾根除,可见,其治理的难度。
贾瑾知道,皇帝不会责怪自己,毕竟,自己也只是忧国忧民、事君唯忠。但是,若是有人兴风作浪,也会给自己的将来造成极大的麻烦。
贾瑾这么盘算着,决定在生辰以前,一定要去见石老太师一面,请他给自己拿个主意才是。贾瑾这么想着,手里却不停,将自己这些日子的得失和日常的流水账都一一记下来,准备请石老太师过目。又想起了家里的事情,又问了下面的丫头们,就听见连翘道:“姑娘,这次姑娘进宫去,我们都依着姑娘的吩咐谨守门户,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听司棋和晴雯两个说起,二太太这些日子常常让周瑞家的往外面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
贾瑾一愣,贾家的规矩,男仆们是跟着爷们管事收租子的,而像周瑞家的这样的人是跟着二太太这些女眷出门的,贾瑾跟下面确认了王夫人近期都守着贾宝玉,没有出去过,更是奇怪,只得让丫头们下去打探。
这时,贾环悄悄地避了人,专门过来看贾瑾,还神神秘秘地告诉贾瑾道:“二姐姐,你要小心。我听我们太太屋子里的姐姐们说,二太太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老是打听姐姐的事情呢。”
正文 第一百零七节
第一百零七节
ps:第三更。
贾瑾赶紧问贾环是什么缘故,可惜贾环年纪小,那些丫头们都不愿意告诉他,贾环知道的也就那么一点。贾瑾想了想,还是给了贾环一包金银镙子,让贾环收好,必要时,用这些金银镙子套王夫人屋子的丫头们的话,尽量多打探些消息。同时也派出了丫鬟婆子去打探。
贾瑾在为王夫人可能的算计而伤脑筋的时候,史湘云却在为自己的英明而开心不已。史湘云背后的史家已经没落了,虽然还有两个爵位,看着比贾家风光,实际上,要维持两个侯府的日常开销已经是入不敷出了。所以因为史湘云的年纪还小,史家就是给湘云添衣裳首饰,也是按着规矩来的,不见多,也不会少,中规中矩的,给的首饰也是不见得有多华丽出彩。
所以史湘云才那么嫉妒林黛玉。两人都是公侯世家的嫡长女,都是来贾家客居的。可是自己的首饰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看着就有些寒酸。而林黛玉就不说了,因为林如海给了银钱,贾家的姑娘们做首饰的时候,林黛玉也是有份例的,贾母还常常拿自己的体己给黛玉,还有大房,每季还会贴补黛玉,就是贾瑾也会拿自己在外面得的好物件分些给她。
这次,自己从宝玉的书信中得知,二姐姐又进了宫,而且,还不回来过重阳节,就知道机会来了,硬磨着让婶娘送自己来贾家。果然二姐姐回来了,还给姐妹们带了礼物,自己也借机得了一份。东西虽然不是自己见过的物件之中顶好的,却也是内造的,自己的婶娘们给自己准备的首饰也没有几件比得上的。
湘云低了头,知道自己这么算计也是不好的,可是想想自己的处境,湘云又抬起了头。自己也是没了法子,湘云在心里给自己辩解道,自己已经没了父母,婶娘还一个劲的叫自己做这个做那个,若是自己不为自己打算打算,将来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句古话还是有道理的。若不是自己会折腾,自己怕是会被人逼到绝境了。如今,自己的奶嬷嬷没了,贴身丫头也换了,自己也只能靠自己了。
湘云将贾瑾送的首饰收拾好了,突然发现不知道回些什么,可是湘云手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回礼。湘云想了想,还是将东西都收拾好了,自己往探春的屋子里来,想着做些什么给贾瑾作回礼,将来也好常来常往的。
探春此时不在自己的屋子里,而是在惜春的屋子里陪惜春玩玩具呢。惜春屋子里的炕上摊着满炕的大大小小的孔明锁。听了湘云的提议,探春一愣,自己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之前自己也从贾瑾手里得过好几次东西,可是也没有给什么回礼,而且贾瑾也没有计较。
探春白了脸,低下头去,想自己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物件。探春心里也明白,自己大房的这个表姐有钱有权有势,若是比财力,自己肯定是不行的,若是亲手做的,二姐姐是个见过好东西的主,自己送出的物件,也不知道会不会入了她的眼。
探春有些气贾瑾了,凭什么两人都是庶女,贾瑾能够在庄子上玩耍,还能用大老爷的功绩给自己扬名,还能记在先大太太的名下,成为大老爷的原配嫡女,还有办法让邢夫人这个刻薄小气的人心平气和地看着她记在先大太太的名下,还将她看成眼珠子一样的疼爱。她不愁吃穿花用,自己却连收份礼物,都要三思,就怕没法回礼。
探春想着,转头问惜春:“四妹妹打算送二姐姐些什么呢?”话音刚落,探春自己也笑了,四丫头还小呢,又能懂什么呢?
不想,惜春道:“我打算给二姐姐和林姐姐每人画一副画。上次林姐姐送给我纸笔颜料的时候,二姐姐就说,我在画画上有天分,想要一张我画的画呢。”惜春看着探春和湘云道:“这个我,我送画,你们不许跟我送一样的。”
探春愣了愣,笑了笑,低下头,想了想,道:“既然这样,我给二姐姐和林姐姐每人做条腰带吧,多少也是个心意。想来二姐姐和林姐姐应该不会计较这个才是。”
湘云一愣,想起,这次的首饰玩器衣料是贾瑾和林黛玉两人一起送了,红了脸,好在没人注意到,湘云决定做两个香袋,好做回礼。
这天晚上,贾宝玉知道了湘云在发愁给贾瑾和林黛玉的回礼的事情的时候,趴在床上,锤了床铺一下,道:“云妹妹,都是我的不是,帮不上妹妹的忙,若是我身子好的话,我就能帮妹妹采花瓣做香料了。”
贾宝玉懊恼不已,还是派了丫头们去帮湘云的忙。袭人有些不愿意,笑着对宝玉道:“二爷,您现在还在老爷太太跟前养身子呢。若是动静大了,让老爷太太知道了,怕是不好过呢。其实这个时节,就是现采花瓣做香料也来不及了,不如二爷拿些银子给二门上的婆子们,让她们给二爷带些回来?”
袭人见湘云低着头,知道湘云有些不高兴,怕湘云认为自己轻视她,就解释道:“如今都已经过了重阳节了。现在的花瓣就是采下来,也不香了,做出来的香袋怕是不能中二姑娘和林姑娘的意。而且云姑娘是客人,也不好支使我们家的那些妈妈们。倒不如二爷吩咐了,又便宜又不会惊动什么人,岂不两便?”
宝玉连连说好,湘云也露出了笑靥,袭人到底是伺候过自己的人,知道自己的难处,会体谅自己,宝玉也是对自己极好的,不然也不会为了自己的事情这么费心。湘云了了一桩心事,开开心心地和宝玉说话,而袭人拿了两锭银子,悄悄地去了二门外安排去了。回来的时候,还拿了两块给宝玉做衣裳多下来的料子,给了湘云、
湘云和探春夜里忙着给贾瑾黛玉做腰带香袋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了人。王夫人得知了这件事情以后,就煽风点火,说贾瑾仗着自己受过册封,不把表姐妹放在眼里,居然让湘云这个客居的表姑娘、史家大小姐给她做腰带,作践亲戚家的姑娘,把人家当丫头使唤。王夫人之前在荣国府当家十年,很有些根底,瞒着贾母,就将这样的话渐渐地传扬开了。
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渐渐地这些话在族人里被宣扬开了,就连贾芸的家里也有人上门了。这日,贾芸的舅父卜世仁就来到妹妹的家里,对自己的妹妹说:“妹子,你听说了没有,那西府的二姑娘还真的不像话,居然拿着表姐妹当奴才使唤。”
卜氏不久前才进荣国府请过安,还跟贾瑾说过话,从贾瑾手里得了新的术数习题册子,自然不会相信这样的流言。而且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儿子能得了差事,还能免费的了指点,又有好前途,都是贾瑾的功劳,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哥哥说恩人的不是,见卜世仁这么说贾瑾,卜氏也有些不高兴的:“哥哥,这样的流言你也信?”
卜世仁就说了:“妹妹,不是我不信那二姑娘,实在是那外面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能编排出来的呀。”
卜氏就道:“我刚刚进去请过安呢,怎么会不知道呢?人家二姑娘是什么身份,朝廷册封的郡君,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就有二十来个,还有御赐的嬷嬷,哪里还缺人使唤。而且二姑娘什么好东西没有呀,不说二姑娘日常戴的就是皇上御赐的首饰,这次我就看见二姑娘从宫里带了好多内造的首饰出来送人,据说是二姑娘在宫里的买卖街上买的内造的首饰。以二姑娘的身份地位和得宠的程度,还要哪里的绣娘做衣裳不能呀,还稀罕几个小孩子做的衣裳?”
卜世仁道:“我还不是担心我外甥。我记得我那外甥也是求了那个二姑娘不是,如今还不是给人家做小厮打杂呢。”
卜氏当即虎下了脸:“哥哥,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小厮打杂的,有你那样说的吗?”
卜世仁就说了:“妹妹,不是我说。若是你舍得,我就跟我们东家说一声就是了,让我外甥到我们的铺子里做,有我照应,不但清闲,工钱也多……”
卜氏将手里的茶碗重重地搁在桌子上,道:“哥哥,你说什么胡话呢?若是我那芸儿跟着你做,那成了什么了?”
卜世仁道:“那芸儿如今还不是一样做小厮,还被人呼来喝去的,到了我那里,至少还有我照应着。……”
卜氏当即打断了卜世仁的话头:“这能一样吗?到了你们那里,芸儿也不过是个伙计,将来最多,也不过是个掌柜的,就是有了本钱,也不过是成为一介商人。让我们贾家的正经爷们去操持满是铜臭的贱业,你……”卜氏又气又急,只觉得一股子的气直往上涌。
正文 第一百零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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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世仁道:“你让孩子去那里不也一样……”
卜氏喝道:“怎么会一样。哥哥,不是我说,人家那里是得过圣上赞誉的藏书楼,进出的不是学富五车的莘莘学子,就是附近国子监的有名的先生,那里的人跟你那铺子里的人一样吗?更不要说,可以免费看藏书楼里数千册的书籍,又有现成的先生们指点。如今那二姑娘还帮忙搜罗了好多术数的习题,都是考明算科的内部的资料,外面就是有钱也不一定弄得到的。芸儿也说了,有了那个,将来考明算科,也能做官。”
卜世仁道:“妹妹,这样的话你也信?你看每年进京赴考的举子有多少,能考上的又有多少就是……”
“哥哥”卜氏又气又恨,哪个做娘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头人地,又有哪个做娘的愿意自己的孩子是个只能窝在家里混日子的?卜世仁说这样的话,不是在咒自己的孩子嘛
兄妹二人不欢而散,晚上贾芸回来后,卜氏就将自己哥哥来过的事情说了,还道:“你舅舅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这么糊涂,真是的。对了,孩子,这次我从你二姑姑那里拿来的习题你可开始做了?”
贾芸看着自己的母亲,愣了一愣,道:“娘,您别担心。二姑姑给我的那些习题都是好东西,就连我们掌柜的都说,出题的人是个术数高人,很多题目都是部里常常会出现的。娘,您想,我们掌柜的之前在户部也做过,连他都称赞不已,可见二姑姑给的有多难得了。”
卜氏听说,才放下心来,想了想,道:“你们掌柜的之前在户部做过?那又怎么就出来了?还成了你们藏书楼的掌柜的?”
贾芸道:“娘,我们掌柜的当年也是考明算科进去的。可惜因为没什么背景,性子又直,加上当年户部出了不小的事情,我们掌柜的就被推出来做的替罪羊的。”
卜氏一听,这还了得,赶紧问:“怎么,明算科出身很容易被人当作替罪羊吗?”
贾芸道:“娘,你放心,就是别人要选替罪羊,也不会将儿子推出来。不管怎样,儿子也是贾家的人,二姑姑又得宠,只要我们东西二府的牌子不倒,儿子就不会有事情。”
卜氏方才放下心来,对贾芸道:“孩子,不是我杞人忧天,实在是最近族里很多人都在说你二姑姑的事情,而且说她不好的多,我很担心,会不会……”
贾芸止住了卜氏下面的话,自己去窗口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对着自己的母亲道:“娘,其实在我们贾氏一族里,大家都说二太太是个活菩萨是个好人。可是在外面、在国子监、在那些读书人眼里,我们贾家最出色的人是二姑姑,而被说坏话数落不是最多的却是西府的二老爷一家。我们藏书楼里常常会有国子监的各位大人来,还有不少学生也会来,说起二姑姑,没有不竖大拇指的。从收留流民到建蒙学堂,从印书降书价到建立藏书楼,人家都说二姑姑好,难怪西府大老爷这一房能起来。而人家提起西府二老爷那一房,就说二老爷他们没规矩、不知礼仪尊卑。”
贾芸顿了顿,喝了口茶,才道:“因为我在藏书楼里做事,听过不少的客人议论过这西府里的事情。大家都说,这西府大老爷一家实在是太老实了,偏偏还摊上了偏心的老太太和假正经的二老爷一家,将来还不知道怎么被闹腾欺负呢。原本我还不信,如今听母亲这么一说,看来还是那些常来我们藏书楼的客人们厉害,知道会出事情。”
不说这里贾芸和卜氏母子说着那荣国府里的事情,贾瑾此时也在自己的屋子里忙着呢。不管如何,既然自己在宫里提出了蝗灾的事情,自己总要做个准备,弄个方案才行,哪怕就是在后世,以现代社会的高科技,每年花那么多的钱财资源,也依旧拿蝗灾没辙,在这古代,要拿出个好法子,实在是太难了。
抱着有条件要上、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的心思,贾瑾趴在自己的炕桌上,头也不抬地飞快地在纸上划拉着什么。那字迹真是惨不忍睹,若是林黛玉在这里,一定会哀叹自己让这位表姐练字的努力白费了,或许还会为贾瑾手里的鼠须笔而落泪。内造的上等鼠须笔、千金难求的名家之作,居然落到了贾瑾手里,还被如此糟蹋贾瑾无视边上金嬷嬷等人的囧囧有神的脸色,继续在纸上鬼画符,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用的纸笔都是难得的好物件。(白影:所有的现代人的字在古人的眼里都是鬼画符,完全不能看就是大部分的书法家也不例外)
金嬷嬷看着贾瑾在纸上游走龙蛇,炕上很快就铺满了一堆的草稿。等贾瑾放下笔,吐气喝茶,又甩了甩手腕的时候,金嬷嬷就道:“郡君,时候不早了,您何不放下休息一会儿再弄?”
贾瑾长长地吐了口气,道:“不行,我必须乘现在思路还算清晰的时候,将所有想到的东西都写下来。不然时间一久,漏了某些关键的事情,那就糟了。”
金嬷嬷道:“可是郡君,您大可以将一些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可不能这么累着自己呀。您的身子才是第一要紧的。”
贾瑾抓了抓头发,将自己原本梳得柔顺平滑的长发又弄乱了一块,才道:“我何尝不知道爱惜自己。可是,嬷嬷,不是我不愿意放下,而是我不能放下。我能 如今的体面尊贵,就是因为我擅长弄这个,我能比朝廷里的那些大人们更得圣心,就是因为我的心更细、考虑的事情更全面细致。嬷嬷这是我安生立命的根本,我就是把别的都丢光了,也不能放下这个呢。”
金嬷嬷看着贾瑾道:“那郡君可有什么头绪没有?”
贾瑾指着炕上的纸张道:“什么头绪,蝗灾可不比别的,单单蝗虫会飞就是一大难题。我想着麻雀之类的鸟类,吃蝗虫也会吃庄稼,朝廷不会同意放养麻雀的。唯一能够做的,除了例常的烧火堆以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
贾瑾拿着手里的一张纸,道:“嬷嬷,我在庄子上住的那些时日里,也在地头玩耍过,我也注意到,一些干燥的地方容易出蚱蜢之类的虫子,尤其是一些河滩边的沙地,还有裸露在外的比较沙的地里,似乎蚱蜢之类的虫子很喜欢这样的地方。蚱蜢和蝗虫很相似,我想着,是不是可以从这上面做文章。”
金嬷嬷道:“郡君想怎么做呢?”
贾瑾的眼睛闪亮闪亮的,让金嬷嬷暗暗吃惊:“我与朝廷里的大臣们不一样的是,我是女孩子,年纪又小,就是我天天住在庄子上,往地头跑,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我可以借着母亲教导我管家,而在庄子上玩耍,天天看庄稼看花鸟虫子如何,别人也只是认为不过是小孩子的好奇心,没什么大不了的。而朝廷里的各位大人们就不一样。”
贾瑾转头看着金嬷嬷道:“朝廷里的大人们都是读书人出身,就是做过农活的,也不可能天天看着那些庄稼虫子,样样问上百八十个为什么,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做这个。而我却不一样,我有地有时间又有空闲,完全可以做那些大人们不能做的事情。”
贾瑾压着手指道:“蝗虫会飞,往往不在一个地方停留,是治理蝗灾的最大的难题。我看过了,黄河沿岸是发生蝗灾最频繁的,包括山东、河北、和山西这三个重灾区。要想一步到位,将蝗灾治理干净,除非是神仙下凡。我想的是,是否在黄河沿岸购置一片庄子,慢慢试点。蝗灾之所以会成为灾难,固然是因为其声势浩大,但最重要的是,它会造成粮食绝收而导致让百姓流离失所等一系列问题。”
贾瑾在纸上写下了粮食绝收四个字,还大大地画了一个圈,又换了鼠须笔,道:“最关键的还是粮食。我在想是不是能用替代法。蝗灾的时候,粮食减少,那是必然的,晋代的惠文帝说的‘何不食肉糜’也是有道理的。既然米粮没了,那就吃肉吧人不能将蝗虫当饭吃,可是鸡鸭之类的禽类却很喜欢吃蝗虫,等鸡鸭大了,我们再吃鸡鸭和蛋类好了。”
贾瑾看着自己写下的鸡鸭二字,顿了顿,想起在后世的电视上看过了才二十八天就上市的鸭子,想着,若是有那样的种苗就好了,心里越发觉得自己应该去看下石老太师了,自己的庄子上的要紧事物,一直都是石老太师的家人负责的,离了石老太师,自己就是不行呢。
贾瑾在炕上忙活着,就听见外面有人通报,说林黛玉来了。贾瑾赶紧和金嬷嬷一起收拾炕上铺着的东西,而林黛玉进来时,就看见贾瑾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冲着自己傻笑,而炕桌上放着一个竹编清漆的盒子和未干的笔墨。
正文 第一百零九节
第一百零九节
姐妹二人见过礼后,贾瑾让黛玉上了炕,又让丫鬟上了茶果点心,自己告了罪,去了屏风后面换了衣裳,又梳了头,戴上首饰,才上了炕,与黛玉隔着炕桌坐了。
黛玉看着贾瑾忙乱,自己优哉游哉地吃着点心,等贾瑾归了座,才道:“还是姐姐这里好,之前说的凉糕,姐姐居然做了这许多种味道出来。”
贾瑾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凉糕还是那用米浆和仙草做的凉糕,只是配了我们从宫里得的清露,也别有味道。此外,我也不过让人试着做了金银花、甜橙、杨桃、葡萄的汁子调味而已,也算不得什么好法子。只是近来秋燥,老是觉得嘴巴里面不舒服,故而让下面备了,润润。妹妹要是喜欢,就说一声好了,横竖也容易。”
黛玉笑道:“那妹妹就不客气了。说起来,我在宫里的时候就觉得咳得有些难受,如今在姐姐这里用了凉糕,反而好了许多。”
贾瑾一愣,道:“妹妹是受了风寒还是……”
黛玉笑道:“不是,只是每年到了秋冬季节都会如此,我都习惯了。”
贾瑾道:“什么习不习惯的,我不爱听。既然不舒服就该请大夫来看看,早治早了,若是一味拖延,将来有你哭的时候。你也别跟我说什么麻烦、兴师动众的话,你是姑爹如今膝下唯一的孩子,是我的嫡亲的表妹,若是说这么见外的话,那才是不把我当自家人看。”
黛玉道:“二姐姐,没事情的。太后娘娘也让太医给我看了,太医也说没事的,让我平日里多吃些蔬果一类的就是。”
贾瑾道:“看你,也不说一声,要吃蔬果还不简单。回头我跟下面说一声,让他们多送一份果蔬来。对了,我记得秋燥的话,吃冰糖秋梨是最好的,回头让茈茹炖给你吃,每日至少两回,又解燥又润肺,比什么都强。现在正是秋梨上市的季节,冰糖我们的小厨房里也有,又便宜又简单,比那些药汁子强多了。”
说着贾瑾就让百枝下去安排,黛玉谢过贾瑾的好意,才进入了正题:“二姐姐,我看二姐姐这次送云妹妹三妹妹和四妹妹的礼物很是贵重呢。”
贾瑾一愣,看着黛玉道:“会吗?这次我送出去的首饰,看着是一套的,其实也不过是两支簪子两支钗,外加一对镯子一对坠子和两只戒子。因为是内造的,也就做工精细,用料却不够实在,也不过是看着好看的物件而已,加上那几块衣料子,满打满算,顶天了也就一千两银子,还比不上妹妹的那套文玩呢。”
黛玉道:“姐姐忘了,我的那套文玩,做工古朴,又是新制的瓷器,也难入下面的人的眼呢。而且,我还记得姐姐给老太太的礼可不够呢。”
贾瑾道:“给老太太的礼怎么会不够,不说那些点心方子花了我大力气去搜集的,就是那针线,也是我不假人手、一针一线亲手做的,怎么会轻了?”
黛玉轻笑道:“若是在宫里,姐姐这样做是没有错了,宫里的贵人们哪个没见过好东西,姐姐送的礼,反而会中了人家的意。可是我们这荣国府里多的是捧高踩低、势力的奴才,姐姐这么做,不是平白添了人家茶前饭后的谈资,落人口舌,若是到了有心人那里,吃亏的还是姐姐。”
贾瑾一愣,猛地哀嚎一声,猛扑在炕桌上,将黛玉吓了一跳。只见贾瑾趴在炕桌上,不住地唉声叹气:“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若是我没有弄好,绝对会让人说我不孝的。”
贾瑾趴了一会,招来连翘问话,连翘道:“姑娘庄子上送来的螃蟹,上次老爷宴客的时候已经用掉了,好在庄子上也得了消息,前儿个刚刚送来。姑娘若是要宴请老太太赏菊吃蟹那是极好的。而且,这次庄子上不但送来了螃蟹,还送了好些酒来,都在厨房里没有开封呢。黄酒有,烧酒也有,就是姑娘要的葡萄酒也送了好多来。之前老太太因为宝二爷的事情,一直都很不高兴,今年入秋以来,老太太还没用过螃蟹呢。”
贾瑾听了,一拍桌子,决定就在最近开螃蟹宴宴请贾母。了了一桩大事,贾瑾心情大好,拉着黛玉的手道:“好妹妹,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这次若不是妹妹特地来提醒我,我绝对会出大篓子,大大丢脸的,说不定还会连累父亲母亲。”
黛玉道:“看姐姐说的。妹妹到了京里,还不是姐姐一直照应着,不然妹妹早就吃了大亏而不自知呢。只是姐姐,你这阵子怎么了,我看你有些心神不定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姐姐还在为那刘家二公子的事情而为难?”
贾瑾看看屋里没有不该在的人,就道:“我哪里会为了那个而操心了。我有封位又得圣心,若是有人想欺负我,皇上一定会为我做主的。我只是因为自己年轻,在宫里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所以到现在,心里还是吃不准而已。”
黛玉吃了一惊,在宫里犯错,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赶紧追问要不要紧。贾瑾道:“其实,我这次进宫,跟皇上讨论的,不少是有关盐政方面的事情。”
黛玉一听,赶紧竖起了耳朵、拉住了贾瑾的手,贾瑾拍了拍黛玉的手背,道:“我反复计算过,若是要治理盐政,就必须先斗败那几个总盐商大盐商。而为了不让历史重演,造成斗倒一批大盐商又扶起一批大盐商的局面,我就必须先和那些盐商们打一场商战。我计算过了,至少要一千万两银子。”
黛玉一听这么多银子,吃了一惊,贾瑾笑道:“虽然朝廷每年赋税足有六千余万,但是,除掉边疆的军费开支和各级官员的俸禄,朝廷每年的结余还不足两百万两银子。就这么点银钱,朝廷还要应付各地的灾荒和皇家的开支,根本就不够。所以我才说我会缺大笔的银钱。”
黛玉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黛玉一想到若是真的能将盐政料理整齐,自己的父亲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那么担惊受怕了,自己也可以和父亲团聚。黛玉想了想,就道:“那姐姐在公主们面前不说出来呢?”
贾瑾道:“你不要小看那些盐商们的能耐,他们能在盐政上呼风唤雨,岂是简单的。就连宫里都有他们的人手。好比八公主的母妃郭淑妃就与盐商们关系匪浅呢”
黛玉道:“难怪,我说呢,公主的俸禄又不多,八公主出手就怎么那么阔绰,连九公主都要问她借银子,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缘故。”
贾瑾道:“没错,这还是明的呢,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盐商的眼线。所以,我才在公主们的面前提起了蝗灾的事情。我擅长农事,世人皆知,提出这个合情合理,别人才不会想到我居然会对盐政动手。不过,这也就是我在宫里犯得错了。”
黛玉道:“姐姐,我在书上也读过蝗灾,也知道一些蝗灾经过以后,百姓生活的艰难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说姐姐犯了错呢?姐姐也是为国为民呀。”
贾瑾道:“我犯了错,就是不够谨慎。妹妹须知,诸葛一生唯谨慎。就算是我是为国为民,可是我却急于求成,并且在公主们面前信口开河,说了治理蝗灾的一个坏办法。”
黛玉就问什么坏办法,贾瑾就道:“就是我说的麻雀。麻雀不但吃蝗虫,还吃粮食呢。若是我说的那个不让百姓赶麻雀的法子真的被推行了,那么我就是天下的大罪人了。毕竟蝗虫只是在大旱的年份出现,可是若是麻雀多了的话,那么,就是好年景,也会泛滥成灾的。毕竟,麻雀不但吃蝗虫,还吃粮食呢。”
黛玉听见贾瑾这么一说,也变了颜色,知道若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的话,天下人绝对会生吃了这个二姐姐。黛玉想了想道:“可是二姐姐,你毕竟是一片爱惜百姓之心,想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就是人家要说姐姐你的不是,也要看在你的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收敛三分。”
贾瑾道:“你错了,妹妹,他们不会收敛的,反而会因为我是女孩子,将一切过错推到我的头上,然后大叫着国家大事、女子走开。到时候,哪怕是我举着精忠报国的棋子也没有用,只会成为人家推出来的替罪羊。”
贾瑾看着黛玉惊慌的神色,道:“还好现在的时候还早,若是我能拿出一个可以行得过去的法子,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黛玉道:“难道这些日子以来,姐姐一直在思考对策。”
“没错,而且我已经有了眉目。妹妹来看,这就是姐姐的设想。”说着贾瑾打开炕桌上了的竹编清漆盒子,取出自己这些日子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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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节
第一百一十节
黛玉记挂着盐政的事情,对贾瑾说的关于在黄河沿岸置办庄子,大致看了看,道:“姐姐的意思是,在黄河沿岸推广、建立大量的鸡舍,以便应对蝗灾?”
贾瑾道:“是啊,是啊。我原本还想着,将鸡舍的运作法子上交国家,让百姓们都多养些鸡鸭什么的。不过转念一想,鸡舍的运作,需要不少银钱,普通百姓人家一开始可不会跟我一起做呢。”
黛玉笑道:“那姐姐想怎么做呢?”
贾瑾道:“我还是觉得先购买一些庄子,在庄子上置办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