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娇娇女的红楼生涯第29部分阅读
现代娇娇女的红楼生涯 作者:未知
好鸡舍。等一年以后,周围的百姓们看到了我的庄子上的出息,自然就愿意跟着我做了。到时候,我只要将鸡苗的孵化方子拿捏在手里就好了。”
黛玉道:“姐姐有这个心思,让利于民,当然好。不过,我怕将来就是贾家宗族里不说什么,这荣国府里也会有人说姐姐败家,或者是不顾自己是贾家人之类的。”
贾瑾低了头,道:“没法子,这鸡舍的事情毕竟关系着蝗灾、关系着民生,就是下面再多的话,也没有法子。而且,就是那边有再多的闲言闲语,我还是不能将鸡舍的运作法子留在手里了。至于这家里的人么,横竖我已经每年贴补公中了,她们还想我怎样?宗族里若是有话,也要到明年了,还有时间,我到时候再寻个由子,拉拔一批人,自然就好了。其他的,我也不能做什么,毕竟,东府的敬大老爷才是我们贾家的族长呢。”
黛玉,听了,点点头,低声问道:“姐姐说的盐政方面的法子,姐姐可想到什么了么?”
贾瑾也压低了声音道:“妹妹放心,姐姐已经有了明确的计划,如今就缺姑爹了。等姑爹来了,姐姐我和姑爹商议过后,就可以了。妹妹到时候就不用像如今这样天天为姑爹担心了。”
“二姐姐。”黛玉轻唤一声,心中百感交集。自从自己从这个表姐的口中得到了父亲真正的处境以后,自己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生觉,如今这二姐姐这么说了,自己也能放下一桩心事了。若是能真的盐政理顺了,自己的父亲莫要说加官晋爵,就是名垂千古也是可以的。
黛玉放下心事,又问道:“二姐姐,既然姐姐说,要对盐商们动手,又缺银钱。姐姐打算如何应对?可有妹妹帮得上忙的地方?妹妹别的没有,上次父亲给的二十万两银子,也不过是压箱底,白白地搁着。若是姐姐需要,尽管拿去。”
贾瑾道:“其实关于银钱方面的缺口,我早就在准备了。我记得西洋葡萄酒和西洋玻璃镜子在京里一直是供不应求。我已经寻好了匠人,准备试着做玻璃镜子,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上见过玻璃镜子的制作方子,虽然上面说得模糊不清,但是大致的方向,我还是知道的。若是投上一笔银子,就是不能出玻璃,出些琉璃做首饰也是极好的。(中国的古琉璃就是不透明的玻璃。)而我庄子上的葡萄酒,妹妹也见过了。就等着来年大批量的酿酒,然后数银子了。”
黛玉道:“这么说来,姐姐已经有了足够的对策了?将来也会有足够的银子了?”
贾瑾道:“若是要跟盐商们打商战,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就是我用这样的法子,要在三年以内凑足足够的银子,还是极困难的。”
黛玉道:“姐姐,我记得琏二哥哥也跟着姐姐准备买地酿葡萄酒呢,不如也算妹妹一份可好?”
贾瑾道:“妹妹,妹妹身边的那些银子是姑爹留给妹妹的压箱底,是给妹妹防身用的。若是妹妹拿了出来……”
“二姐姐,”黛玉打断了贾瑾的话,“二姐姐,就算上妹妹的一份吧。就是挣得了的银钱,也不用给妹妹我,二姐姐直接拿去和盐商们打商战好了。我年纪又小,还是个女孩子,就是拿着这二十万两银子也没有用。再说父亲每年还给我寄零花钱,老太太也常常贴补我,就是大舅舅和姐姐也没少照应我,我也用不到这么多的银子。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父亲有个万一,我就是有再多的银钱,又有何用?”
黛玉说着,拿着手里的帕子拭泪,贾瑾看着黛玉,也叹息一声,这古代闺秀大多如此,身不由己,只能依附这男人,就是原著里的王熙凤,那般要强,也不能离了贾琏这个几乎是在家混日子的纨绔子弟。就是自己,虽然有千万手段,若是离了上面贾赦的照应和下面贾琏的扶持,自己也只能像其他的闺秀一样,被圈养在家里,学些女子必备的技能,然后在十五六岁的时候,盲婚哑嫁,去另一个地方,开始另一段坐井观天的生活。
送走了黛玉,贾瑾又开始了自己手里的活计,可是老是无法集中注意力,索性将手里的纸笔一扔,自己呈大字型仰面躺在炕上,直直地看着半空中,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睡梦中,就觉得身上冷得很,贾瑾蜷起身子,想让自己再暖和些,就有丫鬟摇着自己的身子,一面在自己的耳边道:“姑娘,醒醒,该起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贾瑾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在丫头的不住明拉暗扶中起了身,又换好衣服,梳了头,在奶嬷嬷的伺候下,向贾母的正房行来,路上,贾瑾就觉得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冷,就是自己抱着手炉也觉得好冷,而且还起了大雾,就连前面的路都快看不清了,寒风吹过,更是刺骨的寒冷。
贾瑾忍不住缩了缩肩膀,进了贾母的后院,才步上台阶,就听见那门房里有人道:“大太太也太刻薄了,重阳节这么重要的日子,才给这么点点的赏钱,够什么使得。”
一人道:“你也知足吧。我们如今在老太太的屋子里伺候呢,就是姑娘们也要给你们些体面,哪像我那个老姐姐,伺候着大太太,没有赏钱不说,就连月钱也是常常迟了好些日子才得的呢。”
一人道:“说起大太太,跟太太还真的没法比呢。出身就不说了,光那身气度就被太太给甩出去几里地,明明就不是什么好人,却也装贤惠,将个庶出的小子当成嫡子养着,谁不知道那留子去母的把戏”
先前那人就说了:“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大太太不好,大老爷也不是什么好人屋子里那么多的侍妾就不说了,还一个劲儿的采买通房。偏偏大太太还样样顺着大老爷,也不知道拦着些,由着大老爷糟蹋人家小姑娘。”
一人道:“就是就是,要不然,为什么老太太那么偏爱老爷呢。还不是因为大老爷不中用,老爷却是出了名的刻苦用功、礼贤下士,不然,怎么会是老爷住着荣禧堂,大老爷反而住了后花园?”
一人道:“若是我们老爷袭了爵就好了,就是府里的嚼用都能省好些。……”
贾瑾一听,这话还了得,若是让二房得了这祖宗基业,那么自己的父亲会如何,自己和自己的兄长还不都把命给赔上不然,在自己的父亲有儿子的情况下,二房如何袭爵?
贾瑾当即一脚踹开了房门,道:“哪个混账东西,净在这里嚼舌头”
贾瑾的行为不仅吓住了屋子里的人,就是跟着贾瑾的丫头婆子也吓了一跳。屋子的人也没有想到这时候会有人听墙根,抬头看见是大老爷的女儿,府里有名的木头美人迎春,当下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位姑娘,横竖是个不得宠爱的丫头片子,就是闹起来,也有限。
当下,其中的一个老婆子道:“二姑娘,时候不早了,还是请二姑娘早些去给老太太请安吧。”
贾瑾不说话,直直地盯着那几个婆子瞧,而贾瑾的奴才们也站着不吭声,似乎没有发觉贾瑾在生气。贾瑾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父亲才是这荣国府里的正经爵爷,又有了我哥哥这个嫡子。你们说的是什么话”
就听见一个低低的声音道:“大房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当不了家,又住不了荣禧堂,京里哪个知道我们荣国府里有个大老爷了?京里又哪个不知道我们老爷?就是大老爷的姑娘又怎么样呢?还比不上我太太身边的丫头体面呢”
贾瑾听了只觉得怒火烧心,当即就抓起了手边上的酒壶砸去:“你说什么?你不过是我们家里的奴才编排着我父亲的不是,如今,当着我的面,居然如此嚣张”
说着,贾瑾就跳了起来,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在了地上,又指着那几个婆子一顿骂,贾瑾的奶嬷嬷王氏道:“姑娘,这几个妈妈喝醉了。姑娘可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才是,我们还是早点去给老太太请安吧。”
贾瑾当即甩了王氏一个耳光:“你是我的奴才,还是二房的奴才居然看着人欺负到我的头上,还叫我忍气吞声她们都在诅咒我哥哥去死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节
第一百一十一节
二姑娘怒极,坚持要将那几个婆子绑了,而她的奶嬷嬷王氏半拉半拦地,一心想将这位二姑娘拉出去。这里正闹得一团乱,争执的声音引来了经过的王夫人一行人的注意。
王夫人一使眼色,周瑞家的就站到了门前,道:“怎么回事情?大节下的,不知道好好当差,都在闹些什么呢?”
一婆子赶紧上前在周瑞家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周瑞家的转了转头,才发现桌子后面的二姑娘和站在角落里的二姑娘的奴才们。周瑞家的不屑地笑了笑,弯了弯腰,隔着桌子道:“二姑娘,时候不早了。姑娘该去给老太太请安了。”
就听见二姑娘道:“周瑞家的,你来的正好。快给我将这几个以下犯上的奴才拿下,撵了出去。”
周瑞家的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讥讽,道:“二姑娘说的什么话。奴婢是哪个牌子上的人呢怎么胆敢发落老太太屋子里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老太太跟前的猫儿狗儿也是尊贵的,何况是这几位老妈妈了。人家毕竟是在府里伺候了一辈子的老人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姑娘还是快些出来吧大节下的,别让老太太不高兴。”
二姑娘听了,觉得周瑞家的这几句话更加刺耳,喝道:“周瑞家的,你说什么呢不过是几个奴才,居然在背地里编排主子的不是这是哪家的规矩”
周瑞家的正要说什么,就听见王夫人在外面道:“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没完没了的?”
周瑞家的赶紧出去见王夫人,而那几个婆子对视一眼,也抢着出去,紧跟在周瑞家的后面,去见王夫人,反倒是二姑娘,因为人小身矮,又穿得较多,落在了最后。
在二姑娘还仅仅是走到门边的时候,就听见其中一个婆子在王夫人面前道:“奴婢见过太太。奴婢本是珠大爷院子里伺候的,才刚刚到老太太屋子里没多久。因为天冷,打了几壶酒,暖暖身子,顺便与几个老姐妹说说话,不想二姑娘突然进来说,要拿我们问罪。太太,老奴一家是家生子,在府里勤勤恳恳地做了几辈子了,求太太行行好,不要赶老奴一家走。”
王夫人看着刚刚走到面前的贾家二姑娘,见其脸上还有几分怒色,更是不悦,道:“二丫头,你的礼呢?不要告诉我,你连给长辈行礼都不知道”
二姑娘只得上来给王夫人行礼请安,王夫人却一直没有开口让她起来。须知,这是大雪天,之前还下了整整一个晚上的雪,地上还没打扫干净呢如今唯一被扫出来的小路被王夫人等人给占据了,这二姑娘就只能在雪地里站着。如今一行礼,连膝盖都被埋在雪地里了。
王夫人看着二丫头,心里就像是烧了一把火。当初这个二丫头与自己的儿子贾珠一起生病、一起被大夫断定没救了(给贾珠看病的是太医,给二丫头看病的是外面请的大夫),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自己面前的这个大房的丫头好了,却让自己白夫人送黑发人,哪怕是自己用尽了一切法子,还是生生地没了一个亲生儿子。如今宝玉还小,自己能依靠的、有出息的长子却没了。这个大房的二丫头居然在训斥自己儿子身边的老人这、这叫自己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王夫人看着面前的二丫头,道:“二丫头,我知道老太太心疼宝玉,难免忽略了你。但是你也不能拿下人们撒气呀她们在……”
二姑娘抬起了头,道:“二太太说的话,我不服。二太太可知道她们在什么吗?……”
王夫人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二丫头。几个下人,说的闲话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放她们一马吧。”
“可是,”二姑娘急急地道,“她们说……”
周瑞家的被那婆子拉了拉袖子,转过头去,看了那婆子一眼,才转过脸来,道:“姑娘,不过是几个下人,天冷打酒御寒,不小心有些醉了,说了几句醉话罢了。”
二姑娘怒道:“什么叫醉话她们哪里有喝醉酒的样子了?再说了,她们是老太太屋子里的奴才,就是看守门户的,居然喝酒,还喝醉了这像什么话”
周瑞家的笑盈盈地道:“二姑娘。姑娘年轻,又是千金小姐,更该体谅些下人。我们荣国府也是积善之家,怎么能做出那等刻薄下人之事呢天这么大的雪,又是大节下的,就是让下面的人打上几分酒、御御寒,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王夫人眼带笑意地看了周瑞家的一眼:“你倒乖觉。”转头对着二丫头道:“二姑娘,你也是大家闺秀,行事也该慎重些。怎么可以追打奴才,失了大家小姐的体统呢。再说了,下人们嚼舌头又怎么样?能放一马是一马,别学你们太太,太严苛了。”
二姑娘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断了,当即握紧了拳头,冲着王夫人高声道:“二太太连她们说了什么都不问一声,就叫我放了她们。二太太可知道她们都在说些什么吗?她们……”
王夫人不耐烦地打断了二丫头的话:“下人们的谈资,我没有兴趣。二丫头,你……”
二姑娘冲动地大声道:“二太太不处罚她们,根本是因为她们是二太太你的人吧难怪她们胆大包天,居然在老太太屋里肆无忌惮地到处编排我父亲母亲的不是。对了,她们刚刚说什么这荣国府里最好是让二老爷来继承爵位。真是奇怪了,明明我父亲才是这家里的正经爵爷,又有了我哥哥这个成年的、娶了亲的嫡子,无论是父亲还是我哥哥,身子都好得很又哪里轮得到二叔这个百年员外郎来继承这祖宗基业二叔如今可没有成年的儿子……”
“啪”地一声,王夫人狠狠地甩了二丫头一个耳光。因为地上雪厚,二姑娘跌倒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其他的伤害,但是整个人都滚进的雪地里,上上下下都裹了一层雪。
王夫人地眼里渐渐地浮上了泪花,狠狠地看了二丫头一眼,转头向贾母的正房冲去,周瑞家的赶紧领着一众仆妇跟了上去。
这二姑娘滚进雪地以后,她的丫头早见机不对,偷偷地溜了,而剩下的奶嬷嬷和粗使仆妇也没有上来扶她一把。等二丫头自己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将头上身上的雪大致地拍干净的时候,贾母的侍婢,红绡带来了贾母的命令:“让二丫头原地跪着,好好反省反省她自己犯了什么错”
贾瑾觉得心里生出一股子的火来,努力地想张大眼睛,看清楚那红绡脸上的神色,天上渐渐地飘起了雪花,就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漫天的雪花,化成一团浓浓地雾,将自己团团包围住了,渐渐地,四周都看不见了,连自己的丫头奶嬷嬷都不见了看踪影。
恍惚中,贾瑾又觉得自己好像躺在床上,边上有人在嘤嘤地哭泣,伴随着的,是贾赦的咆哮声:“都是你教的女儿,居然在老2刚刚没了儿子的时候,在老2媳妇的心上撒盐让老太太大怒,还当众给我没脸好好的年,就这么给毁了”
贾瑾费力地张开眼睛,就看见贾赦指着邢夫人破口大骂:“我怎么娶了你这个搅家精回来自从你进了门,就没有一样好事情”
贾瑾费力地开口道:“父、父亲,是、是她、她们不好,是、是她们先诅咒父亲的”
邢夫人本来就被贾赦逼得没法子了,见了这孩子醒来了,还开了口,更是得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摇了摇床、上的二丫头:“好孩子,你说什么,她们怎么诅咒你父亲了?快说呀”
床、上的二丫头觉得自己的头痛得厉害,也感觉不到自己的看四肢,就是邢夫人摇着自己,也就知道头痛得厉害,才欲说话,冲喉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邢夫人赶紧将躺着的孩子扶起来,半靠在自己的身上,又拿过梅花几上的姜汤,慢慢地喂下去半碗。贾赦听说这女儿这么一说,就知道这里面有内情,也不大喊大叫了,而是在屋子里团团转。
贾瑾半靠着邢夫人,一边喘着气,一边对贾赦道:“女儿路过老太太后院的时候,就听见那几个婆子在说什么最好是让二叔继承爵位。女儿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这勋爵之家,讲究的是嫡长继承制,如今父亲才是我们荣国府里的正经爵爷,将来继承这祖宗基业的人也该是父亲的儿子、我的亲哥哥才是,可是她们却说要二叔继承这荣国府的爵位,这与诅咒父亲母亲又有什么区别”
贾瑾长长吐了口气,又了道:“女儿虽然年纪小,知道的不多,也知道,若是这荣国府的爵位想要兄终弟及,无非是父亲没有儿子,就像是那云妹妹家里一样。”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节
第一百一十二节
贾瑾流着泪道:“明明父亲有哥哥这个嫡长子,又给女儿添了琮儿这个弟弟,无论如何,都轮不到那边的二叔来继承这祖宗基业呀。那些人这么说,与诅咒父亲断子绝孙、将来无人养老送终又有何异”
贾赦愣住了,他知道自己不得母亲的心,更比不上自己的弟弟得宠,下面的人虽然只是因为自己是这荣国府里的大老爷敬着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居然连母亲的院子里的奴才也胆敢说这样的话。
邢夫人见这二丫头两颊通红,浑身烫得厉害,又咳嗽不断,心里担心不已,不停地拿自己手里的帕子醮了冷水,给二丫头擦拭额头。
贾瑾只觉得自己的头上虽然有些凉下来了,两耳却依旧轰鸣声不断,甩了甩头,又道:“女儿笨拙,平日里也不显,就是自己屋子里的下人们也挟制不了。女儿也知道女儿的无能让父亲母亲丢了脸。但是,正因为女儿不得宠,下面的人说话做事也不会忌讳女儿。就好比这一次,在老太太屋子公开说荣国府最好是二叔继承爵位的人,就是原本伺候珠大哥哥的。女儿亲耳听见那婆子在那二太太跟前说,自己是在珠大哥哥屋子里伺候的,刚刚到老太太的屋子里没多久。”
贾赦一愣,心里就觉得不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这老2家的居然将手插到老太太的屋子里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荣国府里类似要让老2继承这爵位的话,最初是从老太太屋子里传出来的,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更别说其他的了”
邢夫人在家的时候也是个精明的人物,不然,也不会在父母去世后当了家,也听出了门道:“老爷,这话可大可小。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出身微薄,却也知道,这勋爵之家谁承继爵位除了嫡长继承制外,也就是圣上能说了算。若是别人知道我们家里传出了这样的话,第一,肯定是认为我们荣国府太过猖狂,不把朝廷律令和皇上放在眼里。”
贾赦恨恨地捶了一下屋子当中的紫檀圆桌,道:“就是人家觉得我们家不过二等人家,没有资格挑衅朝廷律令和当今圣上,最起码,也的会觉得老太太不慈,偏心太过,居然不顾长子。若是再有人在老太太耳边说几句,老太太是因为我、我们大房而背负上坏名声的,绝对不会对我有好脸色。那样一来,我与老太太之间,岂不是雪上加霜?”
贾瑾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痛,就好像要炸开一般。恍惚间,自己就好像漂浮在了空中,而下面却传来自己的声音:“父亲,当时女儿跪在雪地里,想着老太太要女儿反省的话。女儿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是自己越想越不明白,为什么女儿维护自己的父亲母亲反而成了不是,而那些诅咒父亲是奴才们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女儿好恨,女儿不要看见那几个诅咒父亲的人”
下面传来一阵阵地小孩子的哭声,然后是邢夫人抽咽的声音。贾赦叹了口气,在屋子里转了转,才在女儿的床沿上坐了,抚着女儿的头发,道:“好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错的是那几个奴才。”
过了好一阵子,才听见哭声渐渐低了下去,然后,就听见一把女童的声音道:“女儿在雪地里想着,一定是那二太太跟老太太说了什么,老太太才让女儿跪着的。可是下面的奴才诅咒父亲这样的事情,怎么都说不过去,老太太怎么就一句话都不说呢?更没有罚她们。女儿跪着的时候,那几个婆子还来说风凉话讽刺女儿。”
邢夫人搂了这个继女,道:“孩子,是那个二太太在老太太面前哭诉,说你不敬她,还说你讥讽她,说什么你珠大哥哥没了,你不伤心,还尽说风凉话。”
贾赦一直在外面应酬,不知道这一关节,赶紧追问,邢夫人就将王夫人在贾母面前的一言一行原原本本地说了。贾赦恨声道:“这个老2家的,居然如此惺惺作态怪不得呢,我说以老太太一贯的性子,怎么会罚二丫头跪雪地呢?”
屋子里沉默半晌,才听见邢夫人道:“老爷,妾身觉得好奇怪,为什么那二太太就胆敢这么猖狂,居然糊弄老太太?她有什么依仗?”
贾赦也低了头,一直不肯出声。二丫头低声道:“方才,我在梦里,看见两个白胡子的老头,他们说,二太太胆敢这么做,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我们大房、算计着这祖宗基业,是因为她有依仗。”
贾赦一愣:“白胡子老头,什么样子的?”
二丫头道:“女儿记得不大清了,就知道其中一个的鼻翼这里有个黑点,很像肉痣。可是女儿一直没有看清楚。”
贾赦心里猛地一跳,知道出大事了。他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在这个地方有肉痣,那就是建立了宁国府的第一代宁国公,难道这两个出现在女儿梦里的人就是第一代的宁国公和荣国公兄弟二人?自己这个女儿是庶出,从来就没有进过祠堂,就是这个大房上上下下,大概也就自己和邢夫人二人进过祠堂,难道……
贾赦就问邢夫人了:“夫人,你可记得祠堂里哪副画像上有这个肉痣的?”
邢夫人道:“老爷,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了人。虽然我嫁了你,也能进祠堂。可是一年也就那么一回而已,就连我们祠堂里的柱子有几根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何况每次祭祖的时候,我都紧张得很,就怕出了岔子,在二房面前丢了脸,又哪里胆敢抬头去看列祖列宗的画像?又哪里知道谁的脸上有这个?”
贾赦看着自己的这个继室,确定自己的妻子没有说谎,才道:“祠堂里供奉着的列祖列宗的画像里,只有初代的宁国公鼻翼上有这个肉痣。也就是说,二丫头在梦里见到的人,就是我们贾家的第一代宁国公荣国公。”
邢夫人吃惊地捂住了嘴巴,而二丫头也瞪大了眼睛。贾赦就追问女儿,宁荣二公跟她说了些什么。
二丫头刚要说,就被一阵咳嗽给折腾得喘不过气来,贾赦和邢夫人赶紧又喂了她小半碗姜汤,才缓过来。
二丫头依旧靠着邢夫人,道:“刚才,女儿迷迷糊糊间,看见那两个人(贾赦道:那是我们的老祖宗。),两、两位老祖宗远远地走来,道,这里不是女儿应该来的地方,叫女儿早些回去。当时女儿一直哭,两位老祖宗就蹲下来,轻轻地拍着女儿的头,要女儿不要哭,受了什么委屈,告诉他们,他们为我排解排解。”
贾赦和邢夫人竖起了二耳朵,就听见女儿道:“女儿就将被老太太处罚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还问了两、两位老祖宗,为什么受罚的是女儿,而那几个奴才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老祖宗就说,那是因为有人搬弄是非,所以才会这样。
“女儿不服气,女儿明明是父亲唯一的女儿,是这荣国府里真正的千金小姐,为什么连几个犯了错的奴才都处置不了。老祖宗说,那是因为有人想要算计,好夺取这荣国府的祖宗基业,而处罚女儿,正可以让我们大房丢脸,让下人们都知道,她们可以随时找我们大房的麻烦,从而控制住荣国府里的下人们,让府里的人唯她们的马首是瞻。”
二丫头晃了晃头,道:“女儿哭着表示不明白,两位老祖宗就跟女儿说了,这府里的下人们都是我们荣国府的奴才,主子不好,他们也落不着好。所以能算计我们的不是下人,而是跟父亲身份相当的人,也就是是二房的人。因为,也只有他们能从中得到真正的好处。老祖宗说,每一个大家族,败亡都是从内部开始的;而每一个大家族,最忌讳的则是兄弟阋墙。二太太他们这么做,实际上是将我们荣国府放在了极危险的地步。”
二丫头看着贾赦道:“父亲,女儿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府里的下人们都说父亲不好,说父亲只会仗势欺人,还极度好色,不停地糟蹋人家小姑娘家。父亲,女儿就不明白了,那边的二叔房里如今还有两个正经的妾呢,二叔还在珠大哥哥病成那个样子的时候,又有了环儿。他们为什么不说二叔宠妾灭妻,反而说父亲好色呢?还有,是那二太太常常将月钱拖到月底才给,那些下人却到处说是母亲刻薄,克扣下人的月钱。”
贾赦一听,这月钱的事情却是自己不知道的,赶紧就问邢夫人了,邢夫人道:“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老爷的花销一向是走公帐,自然是不会注意这个的,但是我们大房的月钱,从来是交到我的手里,再发到下面的人的手里,就是去年六月到现在就迟了三回了,下人们老是抱怨说我拖着她们的月钱,可是那边没有送来,我又有什么法子呢。”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节
第一百一十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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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说着,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靠在她身上的二丫头也道:“老祖宗也说过,二太太送月例的时候,总是迟上一两日将我们大房的月例送过来,因此,轻而易举地让太太失了人心。”
贾赦一愣,那当初,那二太太那么爽快地让自己的继室管家,是不是也是个圈套?贾赦迟疑地问道:“当初弟妹不是也让你管家了吗?”
邢夫人道:“说的那么容易,老爷可知道,那二太太手里抓着账册子和库房的钥匙,却让我去管那些鸡毛蒜皮又容易得罪人的事情。人家都说我厉害,一来就压着妯娌,她们哪里知道,我做的尽是得罪人的事情,而且,那二太太老是半途出来做好人,不但最终事倍功半不说,倒叫我背了坏名声。”
贾赦虽然不知道内里的详细关节,却也知道,这内宅的事情不简单,只是这个王夫人一贯是个出了名的菩萨,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二丫头道:“父亲,人人都说那二太太是个好的,母亲是个不贤惠的。可是,父亲,身为大妇,贤惠的第一个,不是要能容人吗?老祖宗说,母亲进门才三四年的时候,就开始给父亲张罗妾室通房了,虽然前面两个小产了,却也给父亲添了琮儿。老祖宗说,新妇进门头三年,不得出庶子,这是礼,母亲做的都附和规矩,怎么会背上不贤惠的名声?还有二太太,进门近三十年,就看见她的孩子,却不见二叔有庶子庶女,要不是那赵姨娘是老太太给的,又是家生子,在府里有些人脉,又怎么会顺利生下孩子?就是如此,三妹妹还是二太太忙着给珠大哥哥忙喜事的时候有的,而环儿却是珠大哥哥病着的时候有的。若不是正好是二太太实在是没有闲暇又没有精神,那赵姨娘又怎么如此顺利地得了两个孩子。”
贾赦一愣,问道:“这些都是老祖宗说的吗?”
二丫头点点头道:“恩,可是父亲,孩子们不是送子娘娘带来的吗?这跟太太、二太太又有什么关系?”
贾赦一愣,自己的女儿还小呢,今年才刚刚七岁,跟这小的孩子说生孩子的事情,实在是难,贾赦便道:“老祖宗还说了什么?”
二丫头道:“老祖宗说,哥哥嫂子也可怜。明明父亲才是这荣国府的正经爵爷,身为父亲的嫡长子的哥哥应该是这荣国府的正经继承人才对,哥哥嫂子管理着这荣国府里的事务,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这荣国府里里外外都说,哥哥嫂子是如今只在二叔政老爷家住着,帮着料理些家务。这荣国府应该是我们大房的家才对,怎么是二叔的家呢?”
贾赦狠狠地握紧了拳头,这些话从来就没有人告诉过自己,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传出了这样的话,邢夫人也担心不已:“怎么会、怎么会传出了这样的话若是有人说什么坏话,编排琏儿不知道孝敬自己的父亲,却和叔父亲近,或者是说琏儿的形迹可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二房的儿子。只要有这么一句半句的,那琏儿这一辈子,不都完了吗?”
贾赦一顿,站起身子,在屋子中间来来回回走了一圈,自己的这个继室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可是道理却没有错,自己的儿子也好、儿媳妇也好,都是要强的,从如今来看,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是为了给大房长脸,可是,人言可畏,天下又多的是唯恐不乱的好事之徒,若是真的传出了什么不好的话,那自己的儿子可就真的毁了。
贾赦虽然跟贾琏一样,世故圆滑,却不是什么擅长谋略之辈,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得靠近床榻,又坐在了床沿上,道:“好孩子,老祖宗们可说了我们大房应该采取什么对策?”
二丫头晃了晃头,道:“老祖宗们说了很多话,可是我都不大明白。老祖宗说,若是我不明白,大可以问问父亲。”
贾赦一听,就知道这是老祖宗们借着女儿传话给自己了,赶紧竖起耳朵细听,就见女儿道:“老祖宗说,不说别的,单说父亲和二叔二人,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都是长房嫡子出身,这个来说,父亲和二叔是一样的。不过,父亲虽然世故、又会做人,可是到底经历的事情少,又是长年在家,就是再能干,也不显。二叔虽然只是个员外郎,但是二房他们会造势,二叔会念书、礼贤下士的好名声传得到处都是。若是将来父亲和二叔闹起来,就凭二叔那边会造势,哪怕他们不能实质上地伤害到父亲,也会让父亲极为难堪。”
贾赦当即就愣住了,原来自己不争不抢地顺从老太太住在这后花园里,已经让老祖宗们为自己忧心了,贾赦还没回神,就听见女儿道:“老祖宗说,不论怎么样的人家,都喜欢和有人情味的人来往。虽然是老太太将管家大权交给了二太太,可是父亲也不该撂挑子、万事不管。不管怎么说,父亲是长兄,却对家里的四位姐妹一点都不操心,就是不对。哪怕人情来往一向是二房的事情,父亲也该指点母亲,将四位姑事情告诉母亲才对。不然,就是母亲再能,也不好安排,而且父亲也会在有心人的安排下,背上凉薄之名。”
贾赦愣住了,这些事情,本来都是自己的原配妻子的事情,自己的原配是个极能干的人,又是自己的祖母、先太夫人调、教出来的,自然万事妥帖,可是自己怎么忘记了,自己如今的媳妇却是个寒门出来的填房呢?
二丫头又道:“老祖宗们还说,那二太太胆敢算计我们大房,不过是因为她有个好儿子,还有个好娘家罢了。可是珠大哥哥已经没了,二太太又刻薄这珠大嫂子,让珠大嫂子的娘家,国子监祭酒李大人家很不高兴。而哥哥年轻,身子也好,虽然读书不行,但是会做人。老祖宗说,如今这世上,本事再好,也比不上会做人的。哥哥若是有人能指点几下、拉拔一把,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二丫头又转过头来,道:“老祖宗说,太太的娘家虽然比不得二太太,但是这反而是件好事情。任何一位君王,都不喜欢臣子们勾结朋党,而且,那王子腾虽然看着还好,但是私底下却不干净。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将来迟早会出事情。母亲这样的家世反而刚刚好。而且,只要父亲母亲能下得了决心,好好约束家人,将来也不会被拖累。”
贾赦跟邢夫人交换了个眼色,道:“老祖宗说了,要约束家人吗?”
二丫头点点头,道:“恩。老祖宗说,约束家人是极要紧的,还有教养儿女的事情也是。”
贾赦低了头,想了想,道:“除了这个,老祖宗没有说别的了吗?”
二丫头道:“我拉着老祖宗的袖子,也想出一份力。老祖宗被我烦的没办法了,才告诉我,如今京畿常常闹灾荒,朝廷更是年年要为灾区减免赋税,加上赈济灾民和边疆庞大的军队,国家一定会缺少钱粮。老祖宗说,我们这样的人家,若是跟商贾一样,汲汲营营,忙着算计银两,肯定会被人瞧不起的,还不如在粮草上多多想办法。”
贾赦迟疑了,自己自从袭了爵,就没有正经做过事情,若是让自己说什么在粮草上想办法,自己一时半会的,肯定比不上户部的那些老油条的。邢夫人低下头,想了想,道:“若是,粮草的话,说容易也容易。”
邢夫人看贾赦不明白,就道:“我们这样的人家,田地庄子肯定是不少的。若是我们能让田地庄子上的出产变多了,不也是一个法子吗?”
贾赦道:“你说的这般容易,可是你知道怎么种地吗?《齐民要术》我可有读过,可是就是这样,我还是跟看天书一样呢。”
二丫头见时机成熟了,就道:“老祖宗说,任何一位君王都会喜欢勤于做事、没有私心的臣子,哪怕这个臣子没有多少功劳,却知道做事又愿意下苦工,也是会让君王信任有加的。若是想要皇上注意到我们,比王家更重视我们大房,就必须让皇上知道我们的忠心。父亲,女儿也听说过《齐民要术》,据说这是一本出自名家手笔的讲农事的书籍。可是父亲,农书不是应该拿来指点百姓们种田用的吗?连父亲这样的世家子弟都读不懂《齐民要术》,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庄稼人,又怎么能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呢?”
贾赦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若是我能教会庄户们《齐民要术》上的东西,不也是大功一件吗?”
二丫头知道,无论什么事情,外行指导内行,绝对是一场灾难,可是,又不能让贾赦冷了兴致。二丫头看着念念有词,在心里盘算开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节
第一百一十四节
二丫头见贾赦又低了头,便道:“父亲,我别的都不怕,就是担心走漏了风声、让那边得了功劳去。”
贾赦和邢夫人都愣住了,以二房的手段和能耐,女儿这么担心不无道理。贾赦泄了气,道:“真是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二丫头就道:“父亲,其实女儿有个法子遮掩过去。这次女儿得罪二太太,被老太太责罚,父亲何不将计就计、顺水推舟,送女儿出京呢?这样,只要女儿离了京里,自然老太太就不会拿女儿来数落父亲母亲的不是,而父亲也可以借机来看女儿。”
邢夫人眼睛一亮,道:“这法子不错。老爷可记得,妾身陪嫁的庄子就在通州(虚拟),那里离京里也近,老爷若是骑马,一天就能打个来回,若是坐车,也就一天的路程。二丫头若是去了那里,老爷就可以找借口常常出门去,就是被那边发现了,也只要说老爷担心孩子就是。横竖这次也好、上次也好,只要我们二丫头一生病,老爷都是守着的。就是有人打探,也不会让人疑心。”
贾赦一听,也只有这个法子了,看着床榻上的女儿,心里也极不好受的:“这个法子虽好,但是,也太委屈了你了。”
床榻上的二丫头伸出了手,拉住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