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作歹(月上梅梢)第20部分阅读
为妃作歹(月上梅梢) 作者:欲望社
是皇上的吗?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闵含烟看着西风,好半晌才惨笑一声道:“西风姐,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皇帝的?还重要吗?我知道,我和这孩子是活不成的,不是皇上的孩子,我得死。 是皇上的孩子,我也得死,娘娘们不能容我活下去,如今,连西风姐也成了娘娘……”
“西风姐是成了娘娘,可是西风姐还是当日那个谢西风,若今日你被人推到河里,我还是会像当日那样奋不顾身的救你。”西风紧紧握着闵含烟的手:“含烟,你听明白了吗?你的西风姐……还是原来那一个,不会因为她成了容妃娘娘就改变。”
闵含烟眯缝着眼睛看西风,西风也静静的凝视着她,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见闵含烟忽然坐起,一把抱住了西风,呜呜哭道:“西风姐,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孩子死,西风姐救救我。”
“含烟,只要这个孩子是皇上的,你就不会死,相信我。”西风板着闵含烟的肩头:“现在告诉我,孩子到底是谁的?”
“是皇上的。”闵含烟将手支在床上,泪如雨下:“当日我进宫后,就守着西风姐你告诉我的道理,特意花钱进了一个冷僻的地方。可是……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那一天晚上出去看月亮,其实那一天……那一天是我娘的寿辰,我心里思念家人,看碧草又不舒服,就走出去散心,可是没想到……就在铜雀湖边的拢翠亭里,遇上了皇帝。”
西风皱眉道:“可是皇上说,他并不记得你,但他又觉得你有些面善,这是怎么回事呢?论理以你的容貌,皇上不该记不住啊。”
闵含烟的眼泪从脸上不停流下来,凄然道:“他当然不记得我,他又怎么可能记得我?当时他喝的醉醺醺的,不然也不会……也不会不顾我的反抗……若不是他穿着龙袍,我甚至连他是皇帝都不知道,如今他说觉得我面善,这……已经是造化了……”她说完,似乎是想笑一笑,但是嘴角一动,却又放声大哭起来。
“原来如此,我就说呢,这个混蛋家伙……”西风站起身恨恨道:“还有小于子,他那时候儿死哪儿去了?都不知道跟着主子吗?让皇帝做下这等糊涂事,连累你受苦不说,连小命都差点儿丢了。”
闵含烟哭的不能自已,断续道:“我本想……本想这事就过去了,皇上……喝醉了……也未必不是好事,这事儿日后……他就忘了。我们进宫来,就……都是……他的女人……被他……也……也是情理中事,只是……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上天竟……竟不放过我,月事两个多月没来,我……我就慌了,那时我动不动就恶心,甚至还吐了几回,我和碧草还以为只是肚子不舒服,后来到第三个月上,我才知道……我才知道那就是害喜……我想尽了办法,也没把这孩子打掉,又不敢去找皇上和太后,又狠不下心自尽,一直拖到如今……”
西风见她面上露出无尽的恐惧神色,忙握了她的手道:“好了好了,噩梦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如今我知道了情由就好,想来皇上既然觉着你面善,那他经这一提醒,大概也能忆起当日的一些情景。好妹妹你放心,且在这里安心养着,我这就去找皇上问他。”
西风说完,便叫过小墩子和海棠道:“好好服侍含烟,谁来宣她,暂时都挡着,等我回来做决断。”说完就听小墩子笑道:“西风姐你糊涂了?皇上可不是就和柳先生在偏殿呢?您这会儿去柳先生房间,保准找着他。”
谢西风一拍额头,摇头笑道:“我可不是糊涂了?只怪这半日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惊心动魄。”因又想起一事,忙回头问:“是了,你说皇上醉酒那一天,是哪一日?”
含烟轻声道:“十月二十八,那日是我娘的寿辰,我记得清清楚楚。”
“好,你且歇着吧,我这就出去问皇上。”西风说完,提起裙裾出了门,便直往偏殿柳明枫的住处而来。
彼时江晚正和柳明枫剖析他亲政所面临的支持力量和阻挠力量,发觉情况还是十分乐观的。毕竟太后平庸,执政多年也没把朝臣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至关重要的军权还是把持在忠心耿耿的老臣手里,而文臣中,也有几个举足轻重的老臣子都是支持江晚亲政的,再加上江晚都二十了,亲政时间已经拖了五年,太后实在没有理由和借口阻挠。
正说着,便见西风走进来,江晚忙站起身道:“怎么过来了?可是那女子已经醒了过来?那朕过去看看。”
谢西风忙伸手拦住他,一边笑道:“含烟虽然醒了过来,情绪还是有些激动,你现在先莫要过去,免得吓着他,你不懂,母亲情绪对胎儿可是很重要的,万一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就不好。”
江晚呵呵笑道:“既如此说,朕听你的。只是这样一来,个中情由……”不等说完,便听西风哼了一声道:“情由我已经问出来了,你且跟我来。”
这种话当然是不好意思在柳明枫面前说的,因此西风拉着江晚走出去,到了两人寝宫,身边虽是一些太监宫女,但都是心腹,倒也不用忌讳了。因此西风便问江晚道:“想一想,你去年十月二十八晚上,都干了什么好事儿?”说完又向小于子道:“还有你,大内总管于公公,你也给我好好想一想,那天晚上你扔了主子,倒是自己个儿去哪儿了?”
“哎哟我的容妃娘娘,您可别冤枉奴才,除非是皇上交代奴才办事儿,不然奴才我哪敢离开皇上一步啊?这……这去年的事儿,到哪儿想去?十月二十八……咦?十月二十八?啊,那不是已故孝慈太后的生辰吗?”
“孝慈太后?”西风疑惑的问,却听江晚道:“那是朕的亲生母亲。每年她的生辰时,太后都会设宴,其实朕知道,这不过是她为了拉拢朕罢了,她连先生都容不下,又怎么可能在我母亲生前与她姐妹情深?不过每年这一日,朕还是会去,不为她,只为纪念下母亲。”
谢西风点头道:“原来如此,唉,婆婆也是个红颜薄命的女人,又偏偏卷入这后宫漩涡之中。”说完想起正事儿,忙又问道:“那去年你饮宴后,是否喝醉了?”
江晚让她一声“婆婆”叫的心里温暖,这皇宫中何曾有过民间这种亲切的叫法。及至听到西风问起,他皱着眉头,还不等想起来,就听身旁小于子道:“是是,奴才想起来了,那一天晚上皇上不知因为什么事儿和太后闹了点别扭,以至于宴席也不欢而散,皇上一时烦闷,就拿了一壶酒出来一气儿喝了下去,没等走回宫就醉了,也不许奴才和人跟着,就自己个儿往铜雀湖那边去,奴才怕您出事儿,又不敢上前,只好远远缀着,后来见皇上似乎是进了湖边的拢翠亭,奴才才放心,只和侍卫们远远儿的等着,一直等到半夜呢。”
作者有话要说:真相大白了,不是含烟无耻也不是皇帝种马,这下大家的blx愈合了吗?如果还有认为女主应该对含烟不闻不问皇上就是个花心货的,我也不管了,观点不同说什么都白搭
其实我觉得这是个很俗的桥段,但是真没想到为什么大家都没有猜出来,我昨天看到前几个留言就再也不看了,因为我很爱文中自己写出来的一些很好的人物,看到你们那样辱骂女主是圣母白痴,辱骂皇帝就是种马,断言含烟日后一定会捅女主一刀,我难受的连文都写不下去。我不明白大家怎么想的,女主在船上救了含烟一次,难道她当了妃子就必须冷血看着含烟和腹中胎儿一起被打死?还有,我写的是皇帝啊,你们怎么会天真的认为皇宫中皇帝只能和女主一对一cp,连宅斗这都是很渺茫的好不好?之所以让皇上遇见含烟在西风之前,写他发誓说从此后只要西风,那已经是我太美化后宫和皇帝了好不好?皇帝宠幸哪个后宫女人是天经地义的啊,在那时候没人会认为那是种马的
总之我是想写一个带着温暖温情的宫斗,而不是一味的冷血冷酷,连人心的最后一点善良都抹杀了,这实在令人浑身发冷
第六十八章
他这样一说,江晚也想起来了,面上刹那间变的没了血色,颤声道:“那一晚……那一晚朕……西风,难道那位姑娘就是在那一晚和朕……和朕有了什么事情吗?”他说完,唯恐西风生气,忙急着解释道:“朕还依稀记得那一晚的事情,好像是和一个女子在……在拢翠亭中……只是……第二日朕在自己寝宫里醒来,只以为那是一个春梦罢了,当时也没在意,后来过了不到一个月,就遇见了你,从那之后,朕再没宠幸过任何人。”
小于子也在一旁帮腔道:“是是是……这个奴才可以为皇上证明。不过那天晚上,皇上踉踉跄跄奔出来的时候,的确衣衫有点儿不整,奴才还以为是皇上自己扯的呢,见皇上睡眼迷蒙,就忙着将他送回寝宫去了,因此这件事奴才真是一无所知,怪不得前些日子皇上偶尔看见她,还说面善呢,可不就是那个晚上留下的印象吧?”
“西风,朕……朕当晚真是无心的……”江晚拉着谢西风的手,却被她在额头上戳了一指头,听她半带生气的嗔道:“这件事,你的确是做错了,后宫是什么地方?你稀里糊涂的宠幸了一个宫女,事后既然依稀记得,又怎么能用春梦二字就胡混过去?你就没想想?万一人家怀孕了,在这后宫可怎么立足吗?那是你的骨肉啊,若非今日让我和皇后遇见了,不但含烟要无辜冤死,你自己的骨肉更是要胎死腹中,这皆因你当日太不负责任了,不过过去的事情,多说无益,也就罢了,日后你若再行出这样事,别怪我和你恼。”
一番话听的小于子直咋舌,心想这是妃子对皇上说的话吗?这容妃娘娘还当真是不客气啊。正腹诽着,却听江晚连忙道:“你放心,再不会有这样事情,日后朕也记着,绝不多喝酒了,免得醉后行出什么糊涂事来。”说完又踌躇道:“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难道还要臣妾教你不成?你是皇上,总不会连这种事情都不会弄吧?”西风说完,见江晚有些惶急的看着自己,她心里一转,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由得摇头娇笑,然后拉了江晚的手悄声道:“你拿出这幅样子做什么?你可是皇帝啊。如今含烟都有了身子,难道你还不该给人家一个名分吗?你若不给她名分,这后宫之中,你要她怎么活?难道你还以为我会为这件事和你闹?若是这样,当时我就不救她回来了。皇上,你要亲政了,有些事,该做便做,我是你的妃子,也是你的妻子,道理上对的事情,不会拿出河东狮吼的泼妇架势来阻挠你的。”
江晚听了西风这番情意切切的话,方下定了决心,又叹气道:“西风,你实在是一个太好的女人,朕有何德何能?竟能拥有你为一生挚爱。”
“行了,这种肉麻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得去看看含烟,告诉她这件喜事,太后和皇后那里,我也要亲自去一趟,将事情禀明,你便在这里下旨吧,我可和你说,含烟性子软弱,如今又是怀了你的龙种,这也算是你宫中第一人了吧?你可不能给她太低的封衔,不然那些嫔妃们日后还不吃了她呢?”嘱咐完,见江晚点头,西风这才往闵含烟的房间来。
碧草和闵含烟听见皇上竟未把这件事全忘了,这就意味着两人再不用受人侮辱打杀,真正是劫后余生,不由得抱头痛哭起来。又郑重谢过西风,却听西风笑道:“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他日你为皇上诞下皇子,在这后宫中,地位就算是稳固了,也不用每日里担惊受怕的。我想着圣旨过会儿大概就到,这会子我却是要去皇后和太后那里走一遭,趁早禀明此事,也断了太后和那些嫔妃们的狠毒心思。”
闵含烟流泪道:“含烟这条命都是姐姐救的,全凭姐姐做主。”言罢含泪看西风去了。
果然,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就有传旨太监前来,闵含烟忙让碧草扶着自己跪在地上接旨,听了一阵,才知道皇上封她为月嫔,赐居凝香殿。
传旨太监读完了旨意,方笑呵呵的将圣旨递到含烟手中道:“恭喜月嫔娘娘了,如今您得以怀着龙种,他日龙子诞下,封妃便是指日可待。真可谓是否极泰来。”
闵含烟忙回礼道:“多谢公公吉言。”言罢又听那太监道:“皇上已命人去收拾凝香殿了,还要安排服侍娘娘的宫女太监,估摸着这会儿可不能马上搬过去,怎么着也要傍晚才行。不过这样也好,等容妃娘娘回来,您和她辞过了再走,这也显得您心里尊重她,不枉她救了您一场不是?”很显然,太监已经把眼光放在这位新任月嫔身上了,想着她虽然是个嫔,但身怀龙子,与容妃娘娘又交好,还怕日后不大富大贵吗?因此方这样着意的指点起来。
却不料闵含烟听说要搬走,竟是面色剧变,猛的又跪下道:“求公公去和皇上说一声,就说含烟命贱福薄,担不起独居一宫。愿服侍在容妃娘娘左右,只要在这明漪殿中给含烟一个立足之地便可。”
这下别说是传旨太监,就连碧草都愣住了,忙拉着含烟的袖子道:“小姐……”还不等说完,就被含烟甩了手,听她又急急道:“烦劳公公禀报皇上,就说我与西风姐交情极要好的,我……我若是开口求她,她必然应允我住在这里。含烟不求封妃,愿永世只做一个嫔,或者贵人答应都好,只要住在这明漪殿里。”
这时传旨太监也大概明白她的心思了。心中不禁十分惊讶,暗道这女子竟能不为名利地位所迷,看清后宫之中处处险恶,着实难得。只是她既有如此兰心蕙质,为何竟没有勇气独居一宫呢?他自然是不明白含烟这一路而来的历程,因心里虽然奇怪,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呵呵笑道:“娘娘万万莫要如此,奴才这就去回禀皇上也就是了,至于容妃娘娘那边,就要娘娘自己去说了,奴才可帮不上什么忙。”
闵含烟感激的点头答应,见传旨太监都走了,碧草就扶她回床上坐下,待宫女们都贺了喜退出去后,她才轻声道:“小姐刚才为什么拒绝皇上赐居凝香殿呢?难道不闻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吗?容妃娘娘这里虽好,但你若住在此处,便是低人一等啊,小姐未入宫前,身份比容妃娘娘还高呢,这时候何苦要受这个委屈,倒不去凝香殿自己自在些。”
却见闵含烟狠狠剜了她一眼,咬牙道:“你竟是到现在也看不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吗?你以为这后宫之中处处陷阱,是当日西风姐说来吓唬我玩儿的?难道在尚功局里,你没听到那些传闻?如今我们若去了凝香殿,我问你,除了你之外,那里几十个太监宫女,你知道谁是哪位娘娘派来的眼线底细?谁是我们能相信的人?靠着咱么两个心两双眼睛,能看得住有心捣鬼的人吗?到时候一旦出了点儿差错,别说孩子保不住,就连你我,怕是也要有性命之忧。你看这宫里嫔妃,能够春风得意的,哪个家里没些根基,可你我有什么?”
碧草听到这里,方明白自家姑娘的苦心,只是却还有些不服,小声道:“既如此,容妃娘娘家里也没有根基,还不如咱们呢,小姐倒要靠人家?”说完却听闵含烟摇头道:“你真是个傻子,我们如何与西风姐比?她虽是半点根基都没有,可你这些日子难道没听说过皇上是如何宠爱容妃娘娘的?就连太后和嫔妃们联手,都没能让皇上迫于压力屈服,西风姐在做下那样忤逆的事情后,第二日照样封了容妃。你说她没有根基,这话可不是大错特错?她何用娘家的根基,皇上的宠爱便是她最大的根基和依靠,我们如今是靠着些旧日情分来依附她,想来西风姐故人心在,未必就狠心赶我们走,若是别人,怕是想依附,还没有这个机会呢。”
碧草便不说话了,轻声道:“原来是这样,还是小姐看的透彻,是了,我如今也该叫小姐娘娘了,怎么说,您也是个贵嫔了不是?”说完却听闵含烟苦笑道:“什么娘娘?我这个娘娘,怎么能和西风姐比?她聪明,美艳,又有皇上宠爱,又有心机手段,又刚强果敢,行事决断,她才是这宫里真正的娘娘呢。”
碧草笑道:“这还分什么真的假的,您和容妃娘娘可不都是娘娘呢?”说完见闵含烟闭上眼睛,她便站起来道:“想是小姐您累了,也是,从昨儿起,就受这些磨难,这会儿可不是困乏了呢。那我便先告退出去,您有事儿再叫奴婢,奴婢就在外间服侍着。”
碧草说是服侍,但此时她也是经历磨难后放松下来,竟也在外间睡着了。西风从太后宫里回来,听香桔说她们已经睡了,也就没有打扰,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寝宫,果然就见江晚还在那里,只不过看的却不是什么正经的学问书,而是道家的一本经文。
见西风进来,江晚连忙不动声色的将书放在一边,西风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去戳穿他,问了几句他和柳明枫商议的亲政情况后,便笑道:“臣妾听说皇上封含烟妹妹为月嫔,这真不由得我为她抱不平,不单是我,大概这宫里所有的妃嫔也都要说道的,当日你封我,一封便是妃子,如今她怀着龙种,你倒是只封了个嫔,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江晚笑道:“这有什么?朕说的你也别恼,你是朕倾心相爱的人,若不是祖宗规矩,朕的皇后也没有大错,朕恨不得立你为后遣散后宫。封个容妃又算什么?月嫔如何与你相比?更何况,朕今日封她为嫔,待她来日诞下皇子或者公主,自然还有加封的。若是现在封妃,将来岂不是就要封德妃或贤妃?好嘛,倒是比你的等级还高了,这可不成。”因为西风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典正,皇帝封她为妃已是破格非分了,若是一下子就封了正一品的德贤淑贵四妃,不要说太后反对,就连臣子也是要反对的,因此他也只好先委屈西风一下。
“好吧,看来也只有这样。”西风点头,忽然又道:“对了,那凝香殿是个什么地方?离明漪殿近吗?臣妾日后想和妹妹多多走动亲近,很希望皇上为她安排一个离明漪殿近的地方居住呢。”西风对宫内环境还不熟悉,这个凝香殿连听也没听过是在哪里,因此方有此问。
却见皇上的表情忽然有些古怪起来,似是想笑又忍着不肯笑,西风看的心里发毛,忙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难道……难道臣妾这个问题很好笑?”
江晚摇头道:“不是,西风你还没有去过月嫔那里吧?难道她没有和你说什么?”言罢见西风摇头,他才笑道:“朕是下了旨意赐她居住凝香殿,不过已经被她回绝了。传旨太监说,她求朕不要为她分配宫殿居住,情愿永远做一个嫔,只要能在这明漪殿给她一席之地。”
“什么?她竟然不肯去凝香殿,而只在我这里?”西风失声道,不过低头想了想,也就明白闵含烟的想法了,不由得叹气道:“这也好,她在宫里就和浮萍一样。我虽然也不比她强,好歹还有皇上关爱着,身边也有几个贴心的人,如今倒是由我来照顾她的好。只不知这是否合宫中规矩呢?”
江晚笑道:“也没什么合不合的?宫中贵人一般都是在妃子的宫殿寄住,虽然嫔还没有这个先例,但既然是月嫔自己要求的,也就无所谓了,只看你答不答应就是。”言罢又道:“只是西风,朕有一句话和你说,这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你极力担保月嫔的人品德才,然而也要心中有数,万一她寄居明漪殿,是因为知道朕对你一往情深,打着别的心思,那就不美了。朕知道你聪明,只是怕你为姐妹情分所迷,要知道,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因为你对她好,便对你也交心的。”
谢西风点头笑道:“臣妾明白,皇上放心吧,臣妾自问在看人这方面,还是有些眼光的,真要是将来让这妹妹坑了,也怨不得他人,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罢了……”话音未落,便被江晚搂到怀中,听他轻声但坚定道:“不要说这种话,但凡朕还在这宫中坐着龙椅,就没人能坑得了你。”
不说西风与江晚在宫中恩爱非常,含烟在明漪殿内安心待产。后宫朝堂则因为面临着皇上即将亲政的大风暴,而显出一股“黎明前的黑暗”的奇异宁静。
只说当日从皇宫中携旨出京的太监们,在到达清远城后,才知道谢老爷一家已经跟着女儿女婿去了邻近的山丘城,于是一行人在知府衙门喝了茶,告知张逢春西风已被封妃的消息后,便又马不停蹄的奔向了山丘城,混不顾知府大人一脸的失魂落魄,送他们出来时的脚步都是踉跄着的异常情态。
到了山丘城,彼时洛明涛正是在山丘城管辖范围内的州通县做一任小小县令。太监们从进了县城后便让人去通知洛明涛接旨,其他人就坐在城门边上的茶水摊喝着茶,放眼望去,见街道人潮如织,仿佛能感觉到这里异于别地的繁华祥和,又听见茶寮里偶尔有人谈起县太老爷,都是赞不绝口。太监们心里便想着真不愧是容妃娘娘的家人,都是一样的能干。
彼时洛明涛刚刚断了一个案子,正回后院陪妻子说着话,谢东风刚刚检查出怀了身孕,一家人正是喜不自禁的时候儿,忽然就听说宫里来了旨意,这一下只把谢家夫妇和东风都吓的不轻,说来也巧,洛明涛前几日刚刚因为秉公断案而得罪了一个权贵,因此大家都以为这是那权贵实施的报复,只是众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虽然那权贵的地位不小,但距离能在皇上太后面前进谗言地步分明还差着几层,怎么能这么快的就打击报复上了呢?
洛明涛是知道朝廷规矩的,心里便划了魂儿,暗道若是降我官职甚至是将我投进监狱的旨意,只需派兵直接进县衙宣旨抄家就是,怎么还要去县城门口亲自接旨?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旨意呢?一边疑惑,却半点不敢怠慢,带了谢家父母和东风还有自己的娘亲匆匆赶来,摆案焚香之后,一大群人和百姓们就都跪了下来,静听太监宣读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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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旨意和宣给西风的旨意是一样的,只不过多加了几句盛赞谢家的话,谢老爷这辈子也算是粗粗通些文墨,只知道这是夸自己家门风好,但具体什么意思琢磨了半天也不得要领,正想着等会儿要好好问问大女婿,就听到下面封西风为容妃娘娘的话,当即只把谢老爷给惊的张大了嘴巴,抬起头只知道直挺挺跪在那里,连谢恩都忘了,还是洛明涛恭恭敬敬的代谢老爷接过圣旨,然后磕头谢恩。
太监们自然也不肯因为谢家人的失态而拿腔作势,开玩笑,宫里谁不知道容妃娘娘现在正是得宠之时,就连太后,还不得不让着三分呢。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哪里还敢摆架子。不过洛明涛于这些道道倒是通的,很是恭敬的请太监们去县衙喝茶饮宴。
谢老爷这一路上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只知脚步发飘的时候,想着让夫人扶一把,叫了半天也没见人来,回头一看,就见谢夫人还不如他呢,他好歹还能大致走在道儿上,谢夫人却是轻飘飘的直往人群里撞,幸得亲家母扶着,再看大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要说大女婿还真是爱妻如命,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男人的尊严,亲自扶着东风慢慢走路,还一边嘱咐她别太激动,当心动了胎气。
待回到县衙中,怎么给太监们打赏,怎么请人家赴宴,怎么送人家礼物和安排带给西风的东西土特产等事,谢家三个人一律都没插手,只由着亲家母和洛明涛张罗安排。一直到了傍晚,那些太监们都走的不见影子了,谢老爷这才回过神来,拉着女婿的袖子问道:“这么说?是咱们家的西风封了娘娘?这……这怎么可能呢?她……她就是个寻常百姓家的女孩儿,还是个商户之女,这……这不可能啊。”
洛明涛笑道:“爹爹,圣旨都下来了,这还能有假吗?你不信?你不信我就把圣旨供在那儿呢,不如再去看看?”说完却听谢夫人道:“不必看了不必看了,这么说,是千真万确封了西风做娘娘的,只是……女婿你也没打听打听,到底咱们西风怎么就成了娘娘呢?难道是因为漂亮?这后宫中都说是天仙下凡的地方儿,咱们西风可也就没有漂亮到那个地步吧?”
“娘你说的什么话?妹妹的容貌自然是极美的,只是我想着她那性子,这……这哪能陪王伴驾啊?万一哪天她又任性,再和皇上顶嘴,这……”谢东风到底还是了解妹妹多些,并没有让突如其来的富贵给蒙蔽了心智,她这样一说,连谢家父母也都担心起来。却听亲家母洛氏笑道:“亲家公和亲家母显然是让这消息震住了,都没听那些公公们的话吗?哎哟这要说起来,敢情比书上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还好听呢。”因就将从太监们那里打听来的事:皇上怎么为西风苦心安排,怎么历尽波折封了西风为妃等事绘声绘色讲起来。只把谢家父母听的心一忽儿紧一忽儿松,上上下下起伏了半天,才终于尘埃落定。
当下整个县衙立刻就喜气洋洋起来。封妃啊,皇上的妃子,这一家子也都成了皇亲国戚,那是多大的荣耀?到半下午的时候,上门庆贺的人络绎不绝,都带着价值不菲的礼物,洛明涛这时候也不好太公正廉明的拦着了。因为人家明显不是冲着他这个县太爷来的,而是冲着容妃娘娘来孝敬她父母的,其实也不是盼着能沾什么光,只不过日后在乡里乡亲们之间天南地北的一侃,说当年谢二姑娘封妃的时候,我那也是亲自送过礼物去庆贺的。就这么句话,便不知能赚多少羡慕眼光和赞叹声。人多好面子,费点东西赚这与有荣焉的光彩,你能说什么呢?他洛明涛又不是不近人情的石头。
好不容易一直热闹到宵禁的时候儿。一家五口人聚在一起,洛明涛便道:“我们成日里只担心妹妹在宫中不自在,我在京里接到了你们的信,也急得不行,只是怎么托人打听,也探不到她的下落,以至于让爹娘和夫人悬心到如今。现在都知道了,原来妹妹是去了冷宫,在那里竟做出了一番事业,还结识了皇帝,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妹妹和皇帝于平常之中相知相许,在皇上心中更是难能可贵,日后焉有不爱她之理?只是如今妹妹既然封了妃子,不似宫女那般在宫中熬日子,岳父岳母身为妹妹的生身父母,是一定要进宫谢恩的,也可以顺路见一见妹妹。我心里想着让夫人也去,只是她身怀有孕,我倒真是有些担心。”
不等说完,便听谢东风笑道:“担心什么?这才四个月不到,肚子都没显出来呢,你别拦我,我是一定要去妹妹那里探看的。爹娘也要去,你若不放心,便让婆婆和我一起。婆婆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也没跟着你享多少福,如今好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我说什么也要带着她老人家去见见京城中的繁华。我知道你是公务缠身走不开的,这没什么,你帮我们送封信给当日丐帮的永怀,让他领着几个会功夫的和我们一起,他们武功你都是见识过的,这下子可不就是万无一失了呢?”
洛明涛笑道:“我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你是必然要去的。也罢,我这就好好安排下,你们稍安勿躁,总不能抬脚就走吧?”一边说着,见夫人这才开心,他也觉得心里舒畅,又说了几句话,便出去安排了。
说来也巧,谢家这边还没动身,就听清远城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是一个叫闵含烟的女孩儿也封了月嫔。洛明涛便笑道:“这可好,那闵家乃是官宦世家,爹娘夫人和他们正好一起进宫谢恩,又顺路,彼此间还有个照应。”说完却听谢老爷道:“哼,官宦人家,哪里看得起咱们?罢了罢了,咱们走自己的,他们也走他们的吧。”
洛明涛心里知道岳父的恼怒是从何而来,说起来还是那商家父子太不识好歹。见东风嫁给了自己,他们打着的如意算盘落空,那真是一肚子怨愤没处发泄,眼看着和谢家是再攀不上什么亲了。也就露出本来的势利嘴脸,处处逢人就说谢家是商户和土财主,行事如何粗俗礼节如何简陋,连两个女儿都是闺誉败坏之类的话。这些闲言碎语洛明涛也不过就是一笑置之。但谢老爷却深深恼恨在心中。只是想起当日这门亲还是自己给女儿订的,幸亏二女儿从中插了一杠子,这才招了个乘龙快婿,不然的话,岂不是把女儿推到了火坑里?所以嘴上虽不肯说出来打自己的脸,心中却早恨透了商家这种满嘴仁义其实满肚坏水的所谓名门望族。也因此,他也把那闵家当成了这样的人家。
洛明涛却是知道这闵家的名声还是不错的,虽说是名门官宦之家,但绝非商家那些卑鄙无耻之辈,因此到底极力促成了两家人同行。及至在船上,谢夫人谢老爷和闵家的老太爷老夫人说了些话,这才发现人家和那商家根本就好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才放下心怀,两家一起呆了几日,行止间越发亲密起来。
且说西风和闵含烟在宫中,姐妹两个常常一处说话做针线,倒也不愁寂寞。有时聊到父母,便更加思念,说笑着不知他们是否能同船而来,却不知一语成真,那谢家父母和闵家的老太爷老太太正是一起在来路上呢。
这一日中午,西风正和闵含烟在看缎子,讨论着要给年前出世的小宝宝做什么样的衣服,就听一声高唱“皇上……”,后面的“驾到”二字没等喊完就被江晚给掐断了,听他斥道:“平日里没看见小于子都是怎么做的吗?到明漪殿还唱什么?”一边说着,早已走了进来。西风和含烟忙参见圣驾,江晚连忙扶起来,看了那些缎子一眼,笑道:“不是还早着吗?这会儿就预备上了?”
“自然是要早预备的。”西风微笑,又问江晚道:“小于子呢?从来都不离你左右的,怎么这会儿却没影了?”
江晚笑道:“朕派他去宣几位老臣进宫了,先生呢?朕要和臣子们商量亲政的事,想请先生出面,那样朕心里就安定多了。“
话音刚落,便见柳明枫从屋里踱步出来,呵呵笑道:“皇上这又是小孩子脾气了,我在外间的传言中,是已经死了的人,即使那些老臣子都明白真相,又何苦一定要让他们看见我。何况他们心里还不知道多恨我呢,当日为了改革之事,可没少和他们辩论。”
江晚也笑道:“是,朕听说过,先生一个人舌战群儒,最后战到那些老家伙哑口无言。朕只是不明白,既然先生将他们都辩倒了,为什么最后朝政却还是由他们把持着呢?”
柳明枫笑道:“这便是经验教训了,他们虽然辩不过我,却并没有被我折服,心里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先帝也是一样,而我那个时候又太急进,偏偏天下太平盛世,哪里会有人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只是以为我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纸上谈兵罢了。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皇上如今大概是要商量亲政之事,我倒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选。”
江晚忙问是谁,西风略一寻思,却已是猜到了。柳明枫见她笑意吟吟,不由得笑道:“哦?西风难道已经猜了出来?不妨说来听听。”
西风也不忸怩,大方笑道:“未必说得对,爹爹听听看。我猜您给皇上找的人选便是那风鸣鹤风侯爷,是也不是?”
柳明枫微笑点头,江晚却愣住了,愕然道:“为什么要找他?我最讨厌这个人,先生你一生坦荡,怎么会喜欢这种专门从事刺杀和情报窥探的小人呢?”
柳明枫摇头叹息,却听西风道:“皇上,即便是小人,也不能说他一无是处。难道您不曾听说过,君子如水小人如油?您固然离不开水。但是您能离得开油吗?让您吃水煮白菜水煮肉片您能吃得下吗?油用的不好,沾在衣服上固然就是一块洗不掉的污迹。但若是用得好,放在菜里也是香喷喷的,对不对?”
江晚让西风这一番生动比喻也给说笑了,坐下道:“先生听听西风的话,这是看的多明白?朕可不如她。别说,她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朕实在不想见那风鸣鹤,倒不如,先生替我接见一下?”
柳明枫苦笑道:“怎么尽说傻话?我是个宦官,如何能替你接见臣子?还是风侯爷?这让风侯爷怎么想?岂不以为你不尊重他?这样吧,你恰巧事情也忙,不如就让西风和风侯爷说一说,想来风侯爷高兴之余,也会体谅的。”
柳明枫这倒不是为西风夺权,而是因为他深知江晚对风鸣鹤的厌恶,让他去说,也许说不到两句,反而为两人增添了裂隙,倒不如让西风和风鸣鹤好好说说,这时候江晚亲政在即,老侯爷高兴之余,也会体谅皇帝事多烦乱的。
于是第二天,风鸣鹤便应诏进宫,西风亲自在明漪殿接见他,柳明枫只是以作陪的身份留在屋里,含烟自然是早早的避开了。
那风鸣鹤见接见自己的是容妃娘娘,而不是皇帝,也不由得一愣,却见西风款款起身,亲自从宫女手中接过香茶放到他面前,一边笑道:“皇上这些日子为亲政做准备,着实忙乱了一些。偏偏要借助于侯爷的事又是不能耽搁,因此托了我来和侯爷说一下。皇上说了,侯爷不比其他臣子,是和家人一样的,这件事情,便由我代他办理,也无不妥。侯爷以为呢?”
风鸣鹤是什么人,心里明镜儿似的,这是皇上还不待见自己啊。只不过他被冷落了这么多年,如今皇上不管是托西风也好还是怎样也好,总是没把他忘到脑门后去,这就不错了。因此老侯爷只能点头笑道:“容妃娘娘说的不错,但不知要老臣如何效力?”想了想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皇上……真的要亲政么?”
“自然是真的,这还有假吗?这几天,正式的诏书就会下来。”西风微笑,却见柳明枫面色戚然,不由得有些惊讶,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暗道是了,爹爹也算是前朝旧臣,他亲眼看到那时达天卫的无限风光,如今风老侯爷却落魄到连皇上是否亲政也要亲口询问自己。可见这达天卫已经没落到了什么地步,他说过这个风侯爷为人还是不错的,因此怎能不感伤呢?
一面想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道:“侯爷是达天卫的大卫官,达天卫的性质,也不用本宫多说。眼下皇上亲政在即,这后宫和朝堂上看似平静,但难免没有一些不甘心的在从中搅动风云,皇上想来想去,觉得要做到防范万一,还是要靠侯爷出手。”
风鸣鹤激动的一下子站起来,激动道:“这……这么说,皇上是要重新……重新恢复达天卫的作用么?”
西风笑道:“一口气不能吃下个胖子,咱们慢慢来。本宫也和皇上说过,亲政之初,倒不好弄出太大的动静,因此侯爷看看只选着几个亲信,暗中调查一番,务必要好好保密,等到将来皇上的位子渐渐稳固了,要用到侯爷的地方自然就多了,那时达天卫恢复往日荣光,岂不是举手之劳么?”
风鸣鹤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