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遇非淑--完结第65部分阅读
所遇非淑完结 作者:未知
他曾说过绝对不会在半道上将她给丢了,哪怕只是从这里到王府大门的这一段路,他亦不愿意让她独行。玉川书屋他要背着她一并走这段路,背着她上花轿,与她一并风雨相随一生相随。
听到江一鸣的话,离忧整个人早就已经彻底的清醒了过来,这个傻一鸣呀,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如同有种心灵感应一般。若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这个时候她的思绪还不知道在哪里神游着。
“一鸣,从这里到王府大门可有好长的一段路,会很累的,你背得动吗?”离忧在盖头底下笑得无比的欢畅,第一次觉得若是自己再轻一点的话或许会更好一些。
“背得动。”江一鸣毫不犹豫地说着:“一辈子都能够背得动,这么一点路怎么会背不动呢?离忧,我要与你相伴一生,从这一刻便开始了,我希望不论何时,你的身旁都能够有我相陪。”
离忧心中一动,江一鸣对她的感情虽然她心中早就知晓,可是在这样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依旧无比的让人感动。女人天生都会有感情的一面,就算是再强势的亦是如此,更何况是她这种原本内心便敏锐的人。
她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朝着江一鸣说道:“一鸣,我想让你现在便取下这盖头,我想亲眼见证你我的婚礼。”
离忧的话顿时让旁边所有的人都吃惊不已,这红盖头岂是现在这个时候能够揭下来的?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江一鸣竟然没有半点的异议。
他欣然一笑,朝着离忧道:“你说得对,既然是咱们自己的婚礼,自然得自己高兴,连你都无法亲眼看到一切的话,那么再隆重的婚礼又有什么意义。”
话音刚落,还没有等到一旁的李氏与轩辕谋来得及阻止,江一鸣便利索的动手将离忧头上的大红盖头给取了下来。
一瞬间,离忧那张笑颜如花的精致容颜顿时显露在众人面前,看得让人不由得惊呼不已。
“走吧,我背你”江一鸣宠溺的看着离忧,随后不顾众人的目光,转过身来将离忧背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离忧亦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专注的感受着江一鸣的气息,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之中。
身后似乎传来了李氏与轩辕谋无奈却又无比感动的声音,似乎在说这孩子做事总是如此没有规矩,还有李氏所说的罢了罢了,百无禁忌之类的话。
也许用不了多久,离忧的婚事将再次被传得满城皆知,甚至于满天下都知道,那个连红盖头都不愿意盖的女人与那个还没将媳妇娶进门便言听计成的男人将会成为久久不会退色的传说。
可这些江一鸣与离忧都不会在意,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他们的婚事,理因让他们亲眼见证。
而没有了盖头的遮挡,离忧亦清楚的看到了这个婚礼的每一个细节,深深的体会着那份浓浓的喜气,这样的感觉让她无比的感动,因为她知道,这一生有这么一个人无论自己有什么多离谱的要求,只要是她想做的,都会陪她去疯,陪她去完成。
接下来的仪式因为有了离忧的亲眼目睹而变得更加的让人无法忘记,可是再怎么热闹,再怎么隆重,对于离忧而言都比不上进入洞房的那一刹那让她心动。
当所有的仪式都退去的时候,当所有人的都离开洞房之际,当这一个小天地只剩下她与江一鸣两人之时,一切竟让她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她承认从一早到现在,除了幸福与愉悦以外,她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她以为她会将这种心态一直保持到最后,可现在她却突然发现她错了。
她不但紧张了,甚至于连手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抖动了起来,那昏红的灯光下,一切都染上了一层红色,包括她的脸,而她脸上的红却不是染上去的,而是从里到外泛出来的。
“怎么啦,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了,反倒紧张起来了?”江一鸣自然查觉到了离忧的紧张,他笑着替她取下头上沉重的凤冠:“先换下这身衣裳,洗把脸吧,这一整天下来,把你累坏了。”
离忧微微松了一口气,江一鸣的体贴让她不由得放松了不少。在他的帮忙下,除去了那一身凤冠霞帔,将一头束得发紧的青丝亦放了下来。
“你别忙了,坐着休息,我来。”江一鸣将离忧拉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又从准备好的盆子里拧了个毛巾,一副打算帮离忧清洗的样子。
“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也累了一天了。”离忧见状心中不舍,江一鸣这一天可比她累多了,眼下竟还要亲自来侍候自己一个女人,自是有些不好意思。
江一鸣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边忙边道:“我不累,就让我帮你洗一次脸吧。”
离忧看到了江一鸣眼中的温柔与认真,那样的眼神如同将她当成了这世上最最珍贵的宝贝,她感动无比,却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由着他替自己轻轻的擦洗着。
一下又一下,都是那么的用心,一下又一下,又是那么的满含深情。那样的温柔可以让人忘记一切,那样的宠溺即使是现在死了你也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傻丫头,怎么哭了?”看着离忧情不自禁往下掉落的泪,江一鸣顿时愣了一下,随后微笑着说道:“这就感动得哭了,以后我们在一起生活,那你可得哭成什么样子呀”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好得让我大喜的日子也忍不住想哭?”离忧边哭边直接往扑进了江一鸣怀中,用力将他抱得死死的,仿佛稍微一松手,这么个爱她超过一切的人便会消失一般。
“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这一辈子,我都会对你好,只要你不烦我就行了。”江一鸣回抱着离忧,心中的感动亦是不会少过离忧。
今日,她终于成了他的妻子,也许在世人眼中都会认为离忧是最幸福的新娘,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却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因为有了她,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幸福。
“一鸣,我爱你。”离忧心头感动无比,她抬起头来,含笑着望着眼前的爱人,边说边主动的献上了自己的吻。
“我也爱你”江一鸣听罢,突然站了起来将离忧抱起往床边走去。
他将她小心的放到了床上,不再如以往一般压抑着心中的欲望。俯下了头,快速捕获到了她的嘴唇,贪婪的吮吸起来,身体的燥动越来越浓,他象是着了魔似的,移不开来了。他很快便加重了这个吻,不断的吮吸着。
离忧顿时被吻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浑身酥麻无力,那种酥麻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
而这一声呻吟则象一道闪电一般深深的刺激着早已沉浸其中的江一鸣。他不由得低吼一声,加重了这个吻的力度,潜意识里只想要更多更多。
离忧本能的回应,任由江一鸣疯狂的索取着,一阵无与伦比的快乐将她整个人塞得满满的,她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又一所动人的呻吟。
“离忧,我的离忧”身体的欲望已不再只是满足于这个吻,江一鸣完全管不住自己了,一路湿吻朝离忧的下巴、脖子、锁骨方向而去,一双滚烫的手更是不由自主的抚上了她胸前的柔软。
“离忧……”他沙哑的声音低唤一声,象是询问,象是征求,额上早已挂上了隐忍的汗珠。
被他这么一叫,离忧原本仅有的那么一点点理智也荡然无存。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却不知道这一声却是世上最强的剂。
江一鸣听到这一声,更是兴奋异常,身下的坚挺早已硬得发痛,但他却疼惜的为她保留着最后一丝的理智,他想听她亲口答应,亲口答应成为他的女人。
“一鸣,让我们成为真正的夫妻吧”她欣然一笑,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我是你的离忧,你是我的一鸣我需要你”
这一刻近在眼前,真实而幸福得让她无比形容,这最美好的夜晚与最心爱的人在一起,从些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的幸福谁人可比?
得到了离忧的许可,江一鸣便得到了最大的鼓励,心中一阵狂喜,他的离忧,今日,她便会真正成为他的离忧。
可就算如此,他仍然疼惜的为她保留着最后一丝理知:“第一次会有一点疼,一会……一会我会尽量轻一点的,你,别怕,过了那一会就不会再疼了。”
“为了你,我什么也不怕。”离忧再次主动吻上了他,毫不忌讳的表达着自己对他的爱与渴求。
江一鸣见状,再次低吼一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象一个渴了千年,万年的魔一般,尽情的向身下的人儿索取着自己的欲望。他的手、他的吻再一次抚上了她的柔软,不停的柔搓着,那柔软而坚挺的触觉让他整个人更加的疯狂。
他从上往下,吻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的下巴……一直延伸到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他时而温柔,时而狂野,将两人之间的爱与欲都挑拔到了极致,而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此时的离忧亦是异常的温顺,本能的迎合着,象一堆火一般点燃着他身体的每一个情素,扩展着他身体每一处的欲望。那不可抑制发出的呻吟与那男性沙哑而压抑的低吼,不时的回荡在洞房之中,与那燃烧的红烛一同抒写着一室的光。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第一步
第一百二十章:第一步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漏过窗棱射入那红烛刚刚燃尽的洞房时,江一鸣已经醒了过来。他并没有起身,而是满足的看着仍然沉睡的离忧,那样细致的目光似乎足够数清楚怀中心爱女子眼睛上的睫毛有多少根一般。
昨天晚上,当他与她合二为一的时候,他看到了她那眼中落下的带着无比喜悦的泪,而等结束那一番情与欲的爱的缠绵,等他心爱的女子带着倦意安然入睡时,他亦流下了两行幸福的清泪。那一刻,整个世界于他而言都是那么的美好,而他则完完全全成为了这世上最幸福最快乐的人。
“醒了?”怀中的人微微动了动,片刻之后这才睁开了眼睛,江一鸣见离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想再闭上眼睛装睡,便笑着说道:“娘子还这么害羞,昨晚上为夫与你可是什么都已经做了,再害羞也没用了。”
听到江一鸣的调侃,离忧愈发的不好意思起来,想想昨晚自己似乎还挺主动的,当时晕晕忽忽的根本就顾不上害羞什么的,可眼下清醒无比之际,感受到自己与江一鸣赤诚相对,肌肤相亲似乎真是很不习惯。
她本能的想往后缩,拉开自己与江一鸣的距离,可才刚刚动了动,便马上被江一鸣给察觉到了,只见原本便抱住自己的那双手微微一带,两人之间原本还有一点的空隙却被完完全全的给贴住了。
“别闹,我要起床了。”这一下,离忧脖子都红了起来,她做势挣扎了几下,想要逃脱江一鸣的制约,虽然两人已经有了最亲密的举动,可是现在这般她还是觉得窘得不行。
“为夫可没闹,现在时辰尚早,娘子起床做什么?不如为夫再陪娘子运动一番如何?”江一鸣见状,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了起来,原本只是想逗弄一下离忧,谁知道这丫头刚才随便这么动了一下,自己竟然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离忧听到运动二字,一时更是面红耳赤:“不,不早了,起床吧,一会绿珠怕是要进来服侍我洗漱了。”
“今日可不同往日,咱们不叫人,没有谁会来打扰的。”江一鸣的声音带着诱惑的沙哑,他边说边一个翻身,直接将离忧压到身下,目光之中已经是满满的情欲:“娘子,让为夫再好好疼爱你。”
离忧自是看出了江一鸣的眼中的欲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见江一鸣那炽热的唇已经欺上了她的唇,带着无尽的渴望吮吸着她嘴里的芬芳,着她最原始的欲望。
他的手亦熟练的抚上了她的柔软,逗弄着离忧最为敏感的神经,那样的温柔的诱惑顿时如同一张网将原本还在挣扎的离忧网住,瞬间让她举手投降。她那仅存的理智在江一鸣的攻势中完全沦陷,一时间原本只剩下最本质的欲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与那最亲密的爱人一同几尽缠绵。
当身心再一次得到满足之后,江一鸣终于明白了古人所说的宵一刻值千金。他贪恋的吻了吻怀中的人儿,真恨不得时间就这么静止下去。可这会的功夫,太阳都已经晒屁股了,再不起床的话,只怕一会他又会忍不住“欺负”自己可爱的小娘子了。
“你先躲着休息一会,一会我帮你穿戴。”看着被自己累坏了的离忧,江一鸣不由得一阵心疼,强行将离忧按在床上躺好不让她自己动手。
离忧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也不与江一鸣多争,点了点头后,懒懒地窝在被窝里看着江一鸣先行起身自行穿戴。
江一鸣自己收拾好之后,这才走到衣柜前,替离忧挑了一套粉色的衣裙拿到床前要亲自帮离忧穿衣。离忧这会也没有了之前那么不好意思,鼓了鼓气后,干脆大方的坐了起来,任由江一鸣替她穿戴。
江一鸣穿戴得极为细致,这让离忧顿时想起了昨天晚上他亲自替她洗脸的情景,同样的呵护带着同样浓得化不开的爱,让她的心无比的幸福。这一生有如此良人陪伴,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似乎是感受到了离忧眼中的动容,江一鸣强眼看向离忧,朝着她欣然一笑,当最后抹平衣角上的那一丝折皱后,这才出声说道:“好了。”
说着,他又细致的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不妥之处后,这才出声朝着门外方向唤了一声。很快绿珠与二丫几人便端着洗漱的用品满脸笑容的推门走了进来。
离忧这才反映过来,原来这会功夫外头早就已经有人候着了,想到这古代的门窗压根就不怎么隔音,一时间又不由得不自在起来,倒是江一鸣一脸的笑意,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
好在绿珠与二丫她们虽然一脸的喜气洋洋,却也没有谁敢当着江一鸣的面出声调侃半句。两人很快洗漱了一番,刚刚收拾妥当便见刘姑姑走了进来。
一番恭祝道贺这后,刘姑姑这才朝江一鸣禀告道:“公子,江老爷来了。”
一听江父来了,离忧不由得看向江一鸣,昨日江父虽为高堂,但是却只是在他们拜堂之际坐下接受了行礼,而后婚礼结束之后便也随客人一并离开。至于江家其他的亲人亦是如此,而今日江父一早便过来,想来只怕是有什么其他的事。
如果按照正常人家的规矩,今日一早离忧应该与江一鸣一并去给江父与江家其他的长辈敬茶什么的,但是江一鸣却并没有这样安排,离忧心中自是明白其中的原因,所以也没有多说其他。
“什么时候来的?”江一鸣听罢,看了离忧一眼这才继续说道:“他现在在哪里?”
刘姑姑回道:“江老爷一早就来了,现在正在厅里休息,来的时候我原本就想过来通报,但江老爷却说不着急,所以等公子与郡主起床后我这才过来通报。”
听刘姑姑所言,江父已经来了多时,离忧见江一鸣问完话后半天都没有再出声,而是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起身刘姑姑道:“姑姑,你先去准备一下,让厨房多备一些早膳,一会送到前厅一起用。告诉江老爷,我与一鸣马上就过去。”
刘姑姑听到离忧的吩咐,见江一鸣虽没出声却也并没反对,于是便应了下来,按照离忧所说先行准备去了。
“一鸣,他毕竟是你的父亲,现在我们也都成亲了,有些事还是别想太多了吧。”离忧不由得劝道:“这么一大早他便过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要找你商量,正好我这新媳妇也应该去给公公敬杯茶,你陪我一起过去吧。”
江一鸣心知离忧的用意,迟疑了片刻之后,却也没有反驳什么,点了点头后说道:“好,我们一起过去。”
一直以来,江一鸣都不太愿意与江父亲近,就算是平日因为生意上的一些事无法避免的见面,但他的话都是能少则少,甚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叫过一声父亲。有些东西形式上虽然已经承认了,但并不代表心灵深处的那道坎也已经迈过。而江父似乎也并没有强求过什么,哪怕是昨日新婚大事,亦是如此,能够坐在高堂的位子上,能够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成家立业,这一切似乎已经足够。
对于江父,离忧心中仍然如同以往一般,即有着与江一鸣一般的那种淡淡的隔离之感,但同时也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同情,这个在外面风光无限的中年男子,此时却不过是一个极为可怜之人,这么久以来他都没有再娶任何妻妾,除了江一鸣以外也没有半个子嗣,常人所能够享受到的天伦之乐,于他而言似乎都份外的奢侈。
真正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外,可事情已经如此,到了这个时候,他毕竟还是江一鸣的生父,离忧也是狠不下心来完全置之不理。
她也清楚,江一鸣心中还是有所挣扎的,否则的话也不会问刘姑姑江父来了多久了。也许以江一鸣的聪明早就已经猜到了江父今日的来意,毕竟跟离忧相比,他们终究是父子,虽然嘴上没有叫过,但这么久以来的相处更是让他对江父了解得愈深。
或许下意识里,江一鸣也已经在开始接爱江父,只不过自己却并不知道。离忧并不希望江一鸣一直都纠结于这个结之中,她希望能够帮一鸣解开这个结,这样的话他才能够对他自己更好一些。
拉着他的手,离忧朝着他温暖一笑,她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想让他明白,不论如何,不论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都会在他身旁。就如同他常常用行动告诉她一般,他在她身旁。
两人相视一笑,也不再有其他过多的交流,径直并肩而出,往前厅走去。江父此时正一个人坐在那里喝着茶,神色看上去分外的孤寂,那满厅的冷静与昨日府中大喜的气氛反差十分巨大,看得离忧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反倒是江父,看到江一鸣与离忧并肩进厅,脸上马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一时间觉得他整个人都变了似的,完全没有了刚才那样的沉闷。
“您来了?”离忧上前几步,走到江父面前,朝着他行了个礼:“让您久等了,还请见谅。”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客套的说了几句,谁知心中却愈发的觉得这样反倒疏远得很。
可江父却一点也没有在意,甚至马上站了起来,满脸慈祥。
“不不,没有等多久,我也才来一会。”他连忙说着,又赶紧朝一旁的江一鸣望了一眼,眼中闪过欣慰无丝的光芒。
那是一个父亲看到自己孩子成|人成家后的欣慰,是一个父亲出自内心的为儿子感到骄傲的目光。
江一鸣自然也看到了江一鸣的目光,他微微别过目光,似乎是朝离忧说却也如同是朝江父说:“坐着说话吧。”
江父见状,连连点了点头,再次坐了下来,等他坐下之后,江一鸣则牵着离忧往下方的椅子上也准备跟着坐下去。
离忧却并没有坐下,而是朝江一鸣看了看,让他先行坐下,而后朝着一旁的绿珠看了一眼,示意先上茶,虽说她早已经将这些所谓的规矩都破得七七八八的了,可是这会的工夫亲自给江父敬杯媳妇茶倒也是应该的事情。
接过绿珠递上来的茶杯,离忧再次往前走了两步,恭敬的端着手中的茶朝江父说道:“离忧是个心粗之人,也是个不太注重规矩之人,能够认识一鸣,与他相知相守,得他不离不弃实在是离忧的福气。虽然这婚事从头到尾许多规矩已经被离忧破得七七八八的了,但离忧对一鸣的心却是至真至纯的。”
江父见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显得很是激动,还有那么一丝不敢相信的表情。不过他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定定的望着离忧,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离忧不一定能够做一名人人称赞的好妻子,更不一定能够做一个人人满意的好媳妇,但离忧会尽力而为,全心全意的去爱他,陪着他走过这一生,让他永远不会孤单。”
说到这,她看了看手中的茶杯,继续说道:“您是一鸣的父亲,今日离忧恳请您做证,日后无论经历任何风雨,我都会与他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江父听到这一番话,亦是感动不已,他此时真是打心里高兴,替江一鸣高兴,那孩子之前的二十年实在是太苦了,如今希望离忧这孩子能够让他过得幸福,这样的话,他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抬眼朝江一鸣看去,果然见那孩子亦是一脸的动容,定定的看着离忧,那样的画面,温馨而熟悉,让江父心中酸楚无比。
“好,好孩子,一鸣能够娶到你这样的妻子,何尝不是他最大的福气。”江父肯定的朝离忧点了点头,打心里替这对孩子开心。
虽然民间的流言不知道传得多么的离谱,可是他心中却比谁都清楚,这两个孩子在一起这一生才是最最幸福的,至于其他的似乎根本就不重要,人言可畏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可笑的笑话罢了。
离忧自然看到了江父那发自内心的喜悦与祝福,一时间心头一软,朝着江父微笑起来:“公公,媳妇给您敬茶了。”
说着,她稳稳地跪了下来,双手将茶杯举过头顶,恭敬地向江父敬茶。
这一下,江父还真是完全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离忧竟然会这么正式地给他敬茶,更重要的是竟然还称呼自己为公公。只这么一声,足以让他整个人沉浸在无比的兴奋与喜悦之中,这么久以来,一鸣虽然已经认祖归宗,在名义上他们也已经确认了父子关系。可是那孩子打心底里却并没有真正的接受他。
他从来都没有叫过自己一声父亲,而如今一鸣的妻子称呼他为公公,这也就是说他这个父亲已经被一鸣间接的承认了,最少一鸣并没有阻止自己最爱的妻子给他这个公公敬茶,并且呼他为公公。
看着一脸激动,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还完全有些不知所措的江父,离忧在心中微叹一声,更是对这位父亲多了几分怜悯。
“公公请喝茶。”她再次说了一遍,亦是再次让那发呆的江父相信他并没有听错。
“好,好,好孩子……”江父这回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一脸激动的说着,并且略带颤抖的接过了离忧手中的茶,喝了一口。
“快起来,快起来。”他将茶杯放下,连忙起身双手扶起还跪在地上的离忧,眼眶早已有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我这一早来得有些急,一时间也没准备什么象样的东西……”
他边说边激动不已的在身上摸索着,似乎是想找个什么像样些的东西当成这媳妇茶的回礼。
江一鸣见状,再也没有沉默,起身边扶过离忧,边看似不在意地说道:“父亲不必找了,之前送过来的东西都很好。”
这一回,江父整个人顿时僵在了那里,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刚才听到的话,刚才他好象听到了父亲这个词眼,而且还是从江一鸣嘴里说出来的。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十岁的大男人,顿时眼泪竟毫不受控的洒了下来,将他的视线都给迷糊住了,甚至于连眼前的江一鸣也都快看不清楚了。
虽然那只是一声颇为疏离的父亲,并没有如同其他孩子唤爹爹的那种口吻,可是,这一声却足以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离忧看到这一切,心中亦感动不已,看到有些不太自在的江一鸣,还有那不知所措如同孩子一般傻傻呆住的江父,顿时满是感慨。
“一鸣说得对,现在就别忙那些事了。”离忧朝江父说道:“父亲这么早过来,还没用早膳吧,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些吃的,咱们一起用些吧。”
这一下,江父总算是相信了自己的耳朵,那孩子不但叫了他,不但叫了他父亲,而且还让他一并与他们一起用早膳,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好好,一起用膳,好好……”他喃喃的说着,边说边快速的擦去脸上的泪水,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呀,于他而言,今日才算是真正与儿子相认的大喜日子呀。
这一天他应该高兴才对,高兴才对,怎么能够哭呢。与儿子媳妇一起用早膳,享受着天伦,这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呀。
他快速朝江一鸣看去,却见那孩子虽然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在的波澜,但却没有说半个反对的字,因此心中更是踏实了不少,一双感激的目光再次移向离忧,对这个好媳妇无比的感激。
他心中清楚,一鸣能够对自己有这样的态度,这一切都是离忧的功劳,真是个好孩子呀,这份心足以让他记住感激一辈子了。
很快,绿珠便带着人将早膳布好,江父与江一鸣离忧三人围坐下来,一并用膳。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各自吃着各自的东西,看上去风平浪尽,而离忧却知道,她身旁的两个男人此时心中一定都是无法平静的,只不过都没有再说出来,表露出来罢了。
也罢,毕竟已经跨出了第一步,这样已经很好了,这样的事本来就急不得,好在江父也算是明理聪明,并没有求之过及。有了第一步,日后再有第二步、第三步……更多的步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终究是亲生父子,终究血脉相连,只要真心在,总会有前嫌尽释,重归于好的那一天的。
“多吃点。”江一鸣似乎是恢复了正常,不再如之前一般寡言少语。他往离忧碗里夹了一些吃的东西,将注意力都放到了离忧身上:“你太瘦了,以后得多吃点东西。”
见江一鸣总算是出声打破了这一桌子的沉默,离忧自是笑了笑,调节着气氛说道:“瞧你说的,好象以前我在定南王府受了虐待似的。”
江一鸣听罢,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往离忧碗时送了些吃食,一副巴不得让离忧将东西全吃光的样子。
江父见状,朝着离忧说道:“一鸣说得对,女儿家不能太瘦,多吃些身子才会好。”
说罢,他又不由得朝江一鸣看去,见江一鸣虽并没有接自己的话,但却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心中更是高兴得很。
气氛也渐渐的不再那么沉闷,很快便用完了早膳,离忧命人将东西撤了下去,并且再次换上了新茶,而后这才坐下打算说些正事。
江父来这里应该是有其他什么事的,想来这回他也应该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吧。
“父亲,您今日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们?”离忧喝了一口茶,朝江一鸣示意之后,便径直说道:“有什么事父亲但说无妨,我与一鸣都听着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江家
第一百二十一章:江家
离忧果然没有料错,江父此次前来还真是有事,而且还一副不太好说的样子,显然是心中没什么底气,怕江一鸣不会答应,更怕江一鸣心中会有其他的想法。
原来,这江家人对于江一鸣与离忧的婚事倒也没有什么多大的说法,毕竟一来是皇上亲定的,二来这离忧郡主的身份也足够尊贵,与江家联姻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只不过对于江一鸣成亲之后还打算继续住在外头,而且平日甚少与江氏一族人的没有太多的来往,这一点许多族中长者都挺不满的。
特别是今日一大早,不少族亲都聚焦到了江家大宅,甚至于连族长都来了,说是等着江一鸣带离忧回江家给各位长辈敬茶。江父见状也不好说江一鸣压根就没有跟他说过会过江家带离忧去给族中长辈敬茶什么的。
而江一鸣的祖父母心中倒是清楚,但当着那么多亲朋的面却又不好明说,只得一大早便让江父过来,看看能不能说通说通,让江一鸣带着离忧回去露个面,也好平息一下那些不该有的风波。
眼下那些个族亲只怕都还在那里等着,一来这新婚夫妻起得迟也是正常,二来,江一鸣住的地方同江家大宅也有一些距离,因此,众人倒也不急,全都在那些等着。毕竟在他们看来,江一鸣已经认祖归宗,就算因着其他的原因没有在家中住下,但这婚后头一天的新媳妇茶还是会带着郡主回来的敬的,再怎么说这也是规矩。
虽然那郡主已经破了不少的规矩,可好歹这一条也应该是会遵守的,当年公主下嫁江家时还都给江家长辈敬过茶,与江家族亲见过面呢,更何况离忧只是个郡主,更是应该懂得礼节才对。
江父吞吞吐吐好半天才将这意思给说了出来,他自己心中清楚并没有什么资格强行要求江一鸣带离忧回江家大宅去见那些族亲,可是私底下却又觉得一鸣如果能够去的话,对于日后在江家的行事以及顺利接管生意,掌握大权什么的都是很有帮助的。
毕竟若这样的日子江一鸣都不带新婚妻子露面的话,势必更是会引起那些族亲的不满与记恨,那样的话便等同于是在树敌,于江一鸣来说是大大不利的。
这其中的利弊,他亦没有多说,江一鸣是个聪明的孩子,自己就算不提也能够想得到,而眼下虽明知这些,但他却还是真没打算强迫江一鸣做任何的决定,总归还是心中愧疚,没有那个资格去要求什么的。就算日后一鸣真因此而得罪了族中之人,那他也只能认了,只能在日后想方设法去替这孩子弥补了。
听完江父的话,离忧倒是觉得去一趟江家并不是什么多大的事,于情于理也都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却是不知道江一鸣心中到底如何打算,如何想的,因此也不好先出声说什么。
而江一鸣听罢,则半天都没有出声,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也好象是在决定着什么。也是,对于江一鸣来说,今日这么一去,所代表的意义则全然不同了,与江家人的关系亦由原本的被逼认祖慢慢转向与这一家人开始融入相处了。
也许现在江一鸣还没有完全做好这样的准备与打算,可是刚才江父的话也说得很明白,自己现在的举动并不仅仅只有江父与祖父母关注,还有更多的江氏族人在盯着,若是日后不打算完成黄天泽的事倒也罢了,要是想完成黄天泽的事,为了这些而与那些族人闹僵只怕百害而无一利。
更何况,如今他已经成亲,他的举动也不仅仅只关系到他一人,还关系到他的妻子离忧,到时只怕那些人会将所有的罪名也都会往离忧身上去推,虽然自己与离忧都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但是他却并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人误解离忧。
想到这,他终于不再沉默,抬头看向一旁的离忧,柔声问道:“离忧以为如何?”
听到江一鸣的询问,离忧微笑着回道:“一鸣是离忧的夫君,一鸣说怎么办离忧都会支持。”
她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江一鸣是想通了,终究得面对这一些,趁着这个时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既然如此,那咱们收拾一下,一会去趟大宅那边。”江一鸣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江父道:“父亲先回去吧,那么多人都等在那些,只怕没个做主的人在,不知得闹成什么样子。我与离忧收拾一下,一会就到,烦请先替我们解释一下。”
“好,好。”江父见江一鸣应了下来,自然心中高兴不已,连忙满面笑容的应着,随继马上起身准备回去:“那我现在就走,你们也别太急,毕竟是新婚头一天,迟一点也是能够理解的。”
江一鸣听罢,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倒是离忧见状,跟着起身道了声父亲走好。
江父走后,离忧看着那瞬间比以往挺拔了不少的背景半天都没有出声,只是久久的注视着大门的方向,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说实话,有时候放下其实倒真的会更好,只不过对不关事的人来说放下二字容易无比,而对于真正的当事人来说,放下却如同千金之重。好在一鸣现在总算是开始学会真正放下,因此离忧自是替他高兴。
“想什么呢?”江一鸣见离忧一副如此表情,伸手牵住她的手道:“坐一会吧,我先让拾儿他们准备些东西,一会去到那边,只怕事情可不会比昨日成亲要少。”
江一鸣的意思离忧自是明白,江家的那些族亲本就很多,再加上又是个个富贵精明,表面虽然对江父认回江一鸣这个私生子没什么意见,可是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少人不高兴。
江父这一辈子若是没有子嗣的话,那么日后这江家大权在握的掌门人势必得从其他旁支挑选,那么不少人都会有机会得到这么个大好机会去继续这么大一笔天上掉下来的财富。可如今江一鸣一出现,算是打碎了不少人的美梦,旁支毕竟是旁支,自然是没有可能再与江一鸣出来争什么。
说来也怪,江一鸣的祖父母这一辈倒是兄弟颇多,可到了江父这一辈,除了江一鸣爷爷只生了江父这么一个男丁以外,其他的个个子嗣兴旺。再到江一鸣这一辈,亦是如此,旁支个个都是人丁兴旺,正统继承人这边却还是一脉单传。
就连江一鸣也都是私生子,若不是公主走得早,说不定江父还真不一定有机会认回孩子。
总之一句话,大宅门里是非多,特别是摊上江家这么一个富贵的大家族。常人不都说总是有鸡蛋里挑骨头的,如今再碰上江一鸣这样的身世,而离忧虽为郡主却又偏偏在世人眼中又是一个那么不守规矩、特立独行这人,怕是今日这新媳妇敬茶可没那么容易顺利通过。
江一鸣的爷爷奶奶倒应该不会怎么刻意为难,怕就怕那些什么三姑六婆的亲亲戚什么的,说的话虽不是什么有多大影响的人,却偏偏又最能搅风搅雨。
不过,离忧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士掩,好歹她现在还有一个这么实用的身份在顶着,那些人再怎么样也不敢太过放肆。
小打小闹,嘴巴说上几句那也就算了,若真是敢有什么不正当的举措,那她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最多再牺牲一点形象,反正她这个郡主早就在京城被传得什么样子都有了,也不差那么一个不恭不考不悌之类的了。
说到准备,其实江一鸣与离忧倒并没有什么需要亲自准备的东西,不过就是去让拾儿给族中长辈准备些礼物罢了。虽然说他们晚辈,那是过去敬新媳妇茶,按理说理由是那些个长辈给离忧礼物才对,但是离忧毕竟是郡主身份,若是什么也不准备,容易让人说借故说闲话。
反正现在这宅子里头多的是礼品,而且随便摸出一些便都是上得了台面的好东西,离忧让绿珠与二丫也过去帮忙挑选一下,再叫了个江父留下的随从一并过去,也好确认一下要备的数量。
虽然江家这些族人个个富得流油,并不缺离忧准备的这些东西,可是换一个角度看,离忧的身份也可以代表君,是凌驾于江氏族人之上的,从她手上得到的那便叫赏赐,喜不喜欢的那是次要,重要的是面子,是郡主赏给他们的脸面。
这个道理离忧自然也明白,因此特意交待绿珠往好的去挑,虽然时间了有些紧,不能够让那边的人等得太久,可总算绿珠她们办事麻利,再加上这些日子在定南王府呆了这么久,好东西见多了,那见识什么的自然也就长了不少,没一会工夫,便将要备的东西准备得妥妥当当的。
离忧也趁机去换了一套衣裳,让人将自己打扮了一番,好歹也不能在气势上落下,这郡主的威风与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