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完美生活第32部分阅读
宋朝完美生活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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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眼中泛起湿意,重重地点点头。
“现下不与你计较,回去再与你算账!”舒泓拍拍沐清的额头,提步先走了,“快些跟上!一会饭若不好,仔细挨罚!”
“你盗版啊!竟然把我说的话又送还给我!”
沐清望着那个让自已觉得异常心安的背影,揉了揉涌出的泪水,跑着追了上去……
第二十章 烛光晚餐
回到马前街,沐清进门就吩咐明阳收拾了间厢房,安排舒泓住下。自己去厨房忙活了半晌,置办了桌丰盛的饭菜搁在后院小亭,准备妥当,才派人请舒泓过来。
舒泓来时,沐清换了女装在亭内等候。
亭梁上挂满了红灯笼,四面垂着帐幔,灯影憧憧,似有一抹红影若隐若现,伴着轻纱舞动,静立于亭内,曼妙飘逸。
舒泓定在原地,深深凝望着帐幔内的人儿,眼中浮现出惊艳之色。
“不进来么?”
“从未见过如此美景,看痴了……”
亭内传来两声低低的娇笑,随即却厉声道,“看痴了?既然吃了,那早些回去歇着吧。这一桌我独自享用甚好。”
“不不,娘子好意,怎好拒绝?我已饿得紧了!”舒泓舔着脸,笑着撩开轻纱进子凉亭,才发现沐清穿得并非红衣,所见红影其实是因四周红灯笼所射红光之故。
沐清穿着一袭湖蓝湖丝长裙和同色绸纱外裳,素白抹胸,腰中系着嫩黄束腰,襟边与下裙摆处都绣着白色玉兰,更衬出她的气质灵秀出尘。沐清没有梳传统的发髻,左右挑了两股,扭成交叠双环,中间用了她自己订做的银嵌彩宝发夹固定,清丽可爱中透着俏皮。
柔光打在沐清脸上,像涂上一层淡彩珠光,眸子如子夜星辰光辉四射,笑盈盈地看着舒泓,让他一阵心颤。
舒泓痴痴望着她,发出了一句感叹:“清儿,你真美!”
沐清小嘴一抿,唇角微微上扬,“我知道你这是变着法儿地说我丑了!”
“不,不是,我家娘子何时都美!”舒泓急急解释,临了还不忘低声咕哝一句,“就是爱耍点小性。”
沐清嗔了舒泓一眼,缓缓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坐吧,既已饿了便用膳吧?”
“嗯,遵命!”舒泓坐在沐清对面,抬眼望着她,神情异常专注。
沐清对上他一脸痴迷神情的模样,蓦地红了脸,埋头端起饭碗。
舒泓喜欢看沐清害羞时故作镇定的可爱模样,心里越发得意小丫头被自己看得脸都红了,于是笑得更大声了。
“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吾只是笑而已,何来言语。”
“现不是说了么,还不吃饭!你若不吃,我可走了!哪有这般盯着人吃饭的!”沐清微恼,闷闷地说了声,又继续埋头吃饭,顺便还给舒泓的碗里夹菜。
“秀色可餐!秀色可餐!”舒泓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抬头看看她,轻轻地低吟着。
声音低回婉转,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迸射的尖花都带着无限的爱恋。沐清听在耳中,看在眼里,只觉得脸跟火烧了似的,头差点就埋到了碗里。
舒泓在对面轻笑:“莫再低了,再低,你满脸都要吃饭了。
“你还笑!都怪你说些轻薄之言,不然我哪里会如此!”沐清放下碗筷,狠狠地瞪了舒泓一眼,别过头去,自言自语道,“看这情形,日后还是穿男装好!”
舒泓慢条斯理地执起筷子,“对别的男人自然穿男装,对我就穿这样便好!”
“霸道的男人!”沐清嘟囔了一句,“什么出尘谪仙无欲无求,都是假像。”
“谪仙?原来清儿眼中的我之形象是如此。承蒙清儿一番孱爱。不过即使是仙人,一旦动情,便也会有欲有求。正如清儿恼我与别家娘子见面,我亦不喜有人因渴蓦你而你。以前我不懂那些痴男怨女的情爱之事,如今自己身处其中,便也懂了。”
纵使再无欲无求的男人只要是身在世间,便对某些东西有着执着而强烈的占有欲,未必从开始就有,但是可能日久天长,衍生而出。
舒泓亦是如此。
沐清心道,想来是因白钰的事,推己度人,舒泓不喜自己与白钰亲近,是因为白钰对自己有情,换做自己也会霸道地想要舒泓不与别的女人交往甚密,只爱自己。
“呵呵,不与你争嘴。我日后注意便是。”沐清撇撇嘴,算做认可舒泓的话。
“多吃些,近来清减了。”舒泓夹了块鱼肉放在沐清碗里,“等我回来,可要吃得胖些。本来就是个干柴棍,抱着硌手,万不可再瘦成树枝了。”
刚才还正经八百,现在又换上副调笑的嘴脸,沐清被舒泓气得没话讲,自己是说不过他,闷着头吃饭,不再吭声。
这初夏暗夜里,沐清与舒泓共进了二人第一顿中式烛光晚餐,虽然没多言语,可从始至终二人的唇角都含着笑意。
两人用过晚膳,宫里有人来寻舒泓。
舒泓去后,沐清则让人摆上茶具,自斟自饮。舒泓回来后,沐清已喝过三巡。她重新换了茶叶,为舒泓泡茶。
铜壶坐在红泥小炉上,腹内咕嘟咕嘟发出声响,壶口白雾飘散出来,袅袅娜娜,幻化成薄纱。
“且饮!”
沐清递上白瓷小杯,随着素手皓腕轻舒,一股淡淡的茶香,飘进舒泓的鼻腔,说不出的清新淡雅。舒泓不知是杯中清汤飘香还是美人指间余香,只觉得那股悠远宁静的香气涤尽了满身烦躁,让你的心不自觉也平静了下来。
抬头看见沐清的脸因为热气微微泛红,水嫩地如同晨起沾湿露水的夏荷。舒半点点头,“同饮!”
再人静静坐在亭中,边饮茶边听着耳边蝉鸣虫叫,好不惬意。
“舒泓。”
沐清很正式地唤了一声,舒泓微感诧异,“嗯?何事?”
“太后寻你?”
“嗯,交待我往蜀地给她族中带些礼品,刚刚派人送来清单。”
不是沐清敏感,只是舒泓走时眼中的阴翳没逃过她眼睛。她总觉得太后对待舒泓的态度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有一事我不甚明白,既然太后派你替她回乡祭祖,你拒绝她的赐婚,她也不怪罪于你,这些足见她对你的信任和喜爱。我奇怪,为何她不尊重你的意思,非要为你另择亲事?”
舒泓没想到沐清有此一问,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亦不知。”
虽然舒泓说他不知,可他那表情分明就是有难言之隐。
沐清更加起疑,思及诸事,总觉所爱之人对自己有所隐瞒,愠怒道:“你说过要我信你,我信你便是。我不愿我们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同林鸟,我要的是比翼齐飞不离不弃。”
沐清缓和了语气,平静地说:“这些日子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都是从别处听来的。你从未与我细细讲过。我明知你有事隐瞒我,可我却不敢追问,怕加重你的负担。可有些事不让我知道未必就是对我好。我不想你独自一人承担所有的一切。我既认定你,你也认定我,
就该与你共同分享苦痛。”
第三卷京华梦第二十一章 灰暗的记忆
舒泓的瞳孔被灯光晕染成淡金色,瞬光在灯下忽明忽暗,##样静静地看着沐清,双眼里只有她小小的影子。
他忽地笑了,“还是清儿聪慧。”
沐清抑制住额角的冲动,真佩服他抽科打诨的本事。她习惯性地咬了咬唇瓣,终是没有继续问下去,“已晚了,我先回去歇着吧!”
“别急着走,你不想听了吗?”
“你不愿说,我听来何用?”沐清转过身子打算俩开。
舒泓起身,拉住沐清的衣袖,阻她离去,“好,算我错了。是我要说与你听!”
沐清的脸色好看了些,睨了舒泓一眼,就近坐在亭栏内侧的长登上。
舒泓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在沐清身边坐下,“还记得当年我被白钰带回唐心食铺的事么?”
沐清微微侧过头来,点头应道:“自然记得。你在雪地上晕倒了,白钰路过恰好救下你。我救醒你时,你开始还没认出我呢。”
“是啊,我的清儿长大了,没认出实属正常。”舒泓很自然将沐清的手放在自己手里。
沐清并未在意,任他握着,心里猜测当年是不是有什么事“这与你和我说的事情有何相干?”
“我是被人追杀,逃到杭州时,已是饥寒交迫。”
“啊?怎么会有人追杀你?可后来在杭州时,我并未见有人再来寻仇?”
“呵呵,我家娘子性子真急。我慢慢说,这事还是要从十几年前的旧事说起。我曾告诉过你,我是随母姓……”
舒泓的眼睛直视着亭外深邃的夜空,拾起那些记忆深处遗落的碎片,一点点地拼凑在一起。
“我娘是舒家养女,舒家本也是大户,可惜家道中落,为了抵债,娘嫁给了成都府李家大少爷做小。我娘生得极美,她是我见过生得最好看的女人。十年,娘在李家十年,生下我和妹妹。新人进门,她失宠了,郁郁不欢,生了病被送到了别院。我和一岁打的妹妹在大院里受尽白眼,挨打受冻,吃尽苦头,整日里吃得残羹剩饭,连佣人都不如。”
这大宅门里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不喜争斗的女人遇到负心薄幸的男人,也只落得个红颜未老思先断的下场。还有那些为了虚幻缥缈的宠爱抑或是权势,抖得头破血流的女人们。还有自己经历的那些不也是家族争斗的引起的。有时这没有硝烟的战场,才是最可怕。
沐清伸手环住他的腰身,抚着他的背,轻声安慰说:“都过去了。过去了。”
“是过去了。可惜娘和妹妹已经不在了。那年我八岁,我带着妹妹偷偷去别院看娘,却看见我爹、二叔,还有和他生意上合作之人在娘的屋子里……”
舒泓停下来,沐清察觉不对,松开了手,却见舒泓眼底灰暗不明中隐隐夹杂着痛苦和恨意,似乎触动了他心底最深处难以言说的伤口。沐清有些后悔,“舒泓,不能说便不要说。我是想分担你的苦痛,不是想让你陷入痛苦之中。”
“清儿——”舒泓伸手轻柔地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脖颈上,温热的鼻息吹得沐清的脸上,直吹嘚她的心也跟着轻飘荡漾起来。
忽然颈上一湿,滚烫的水滴滑落,沐清慌了神,忙问:“你怎么了?我不要你说了,你不要再说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从未见过这般脆弱的舒泓,沐清咬牙暗骂自己为何要逼问他。
不过只是须臾间,脖子上的湿意顿消,舒泓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无妨。起初我不愿讲,是怕你听过,会厌弃于我。”
感觉到舒泓的身子轻颤,沐清紧紧地抱住他,“我怎么会厌弃于你?我要嫁的人###在乎的是你这个人和你我的以后,不是你的家世和过去。”
舒泓摇摇头,“既说了让你信任我,可我还是有事瞒了你。那日,我那所谓的爹将我娘当货品,送给生意上的伙伴玩乐。我在外面抱着妹妹,听着我娘的哭声,而我那良心狗肺的爹充耳不闻。撂下我娘陪客,自己与二叔走了。他们一走,我忍无可忍到后院找了把小刀戴在身上,冲了进去,一刀戳在那客人的后背上……”
“那人死了吗?”沐清没想到小小年纪的舒泓竟然为了就母亲而去杀人,她痛惜他,更恨那个禽兽不如没人性的父亲,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女人。
“死了!清儿,我就认无数,可我八岁便杀了一人。虽说那人该杀,但对于还是孩子的我来说,已经惊得说不出来。我神志不清了很久,知道娘带着我和妹妹逃到东京,我的状况才好转了许多。”
“官府没有抓到你们真是万幸!”
“呵呵,李家在蜀中势大,要摆平这件事也并非难事。只不过,躲过了追捕,妹妹和娘还是因为连日奔波,饥寒交迫,无良医诊病,都离我而去。娘临死还忘不了那人,逼着我跪在她窗前发誓不与我爹为难。你不知那时我嘴上发誓,可心里更恨他不珍惜我娘。我虚应我娘,暗暗又发了一誓,不要那人死,要那人生不如死。后来,我流落街头,差点被人卖进小倌馆,幸好遇见了师父。”
说到师父,舒泓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笑容,“师父救了我,带我走遍大江南北,行医济世。自那之后,我看了世间百态,生离死别,只觉浮生一梦,报了仇之后我的路又在哪里,所以对那人的恨意也随着光阴流逝而渐渐淡去。我一心扑在医术之上,与寂寞孤独做伴,心空落落的,直到遇见你……”
舒泓走过这二十多年里,记忆里最温暖的日子就是和娘、妹妹、师父,还有沐清在一起的时候,今日他把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旧事说了出来,心中也是忐忑,他害怕沐清会就此离他而去。可若是不说一直瞒下去,到头来万一被她自己发现,那依她的性格定业会决然而去。
“清儿,我有过不堪的经历,配不上你,你会不会……”
沐清抬头看向舒泓,他忽闪的目光里带着卑微、哀求。沐清心中一恸,搂住他,反复说着:“不会,我说过我不会的!”今日才知他的冷漠是因为过往经历造成的保护色,并非他真实的内心。他询问自己会不会离他而去,语调何其不自信。
“我没看错人。我就知道我的清儿不同于那些寻常女子。”舒泓动情地抱着沐清,脸贴着脸,轻轻摩挲,“我赌赢了。”
听着舒泓欢快如孩子般的语调,她不禁心疼,心疼他被灰色的童年过往充斥内心而压抑自我;心疼他独自承受亲人的背叛,最亲的人离世的痛苦。也许是他骨子里深重的卑微感让他不敢去接受任何人感情,不敢保证别人会如自己一般接受他。
他迟迟不说,不是不想说,而是在犹豫,在等待时机……
沐清伏在他的怀里,小瘦握住舒泓的手,“日后有我陪着你,你不再孤独一人。”
“好,好,好!”舒泓笑了,笑得很大声,很放肆,似乎放下了多年负累,才换得今日展颜一笑。
沐清任他搂着,直到他平静下来,才又问到了正题上:“你因何而被追杀?还有太后让你去祭祖一事是否与你的身世有关?”
第三卷 京华梦 第二十二章 去蜀地的真正目的
窗外吹进潮热的风,让人感觉有些憋闷。
舒泓一直没有出声,沐清从他怀里探出了身子,望了望窗外黝黑的天幕,闪过亮光,看那样子像要下雨了。
“天不好,想来要下雨了,你不若早些回房歇下吧!”
在沐清以为舒泓不愿说劝他回去休息时,舒泓忽然开口道:“三年前,那人不知从何处得了我的消息,亲自来寻我回家。报应不爽!老太爷病入膏肓,二叔与他争夺家产。他吃亏就吃亏在子嗣不丰,我与娘逃走后,他的那几个儿子都相继早夭。呵呵,于是,他就想起来我。”
舒泓的笑声中带着讽刺,自伤,甚至是凄凉,为他自己,也是为他的娘亲。
“何德何能,不闻不问了那么多年,承蒙他还能记起世上还有一个我这个流落在外的逆子。他来恳求我,说要给娘名分,我以为他悔悟了,也曾动过心。呵呵,可惜,李家有人盼着我死。即使我人未回去,杀手便到了……”
沐清从他怀中坐直身子,问道:“那你父亲呢?没派人保护你?”
“保护?被人追杀,他视而不见,事后,才说,我能逃过一劫,足见我有能力成为李家之人。可笑之极,他愿意,我还不愿!”
“你重情!那些伪装的冷清,不能掩盖你的本性。你心上并未真的放下。”沐清不言语了,心中感叹,家族继承人训练么?可舒泓是医者,有仁心仁术,能救死扶伤,却并不是那种喜欢争权夺势之人。他内心深处还是受他母亲影响,存在一丝希望,这世上与他血脉相亲的只剩下父亲了。可惜做父亲的只怕他和母亲作为工具,淡漠的亲情彻底让他失望了,只剩下无奈心死。
“是啊。我曾以为对人对事冷漠以对,心上不重视,便不会伤神,可总是事与愿违。我若放下,哪里还会有这些事故,哪里还会再来京城?为何与我血脉相连之人,都要利用我。不过,幸好我还有你。”
“累了吧……你要想真的放下,便不要回去了。”沐清的手握着舒泓的手,感觉那双手的冰凉,连自己的心也随着他脸上的痛楚而抽痛。
她将舒泓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希望能温暖他的手,他的心。
舒泓忽地紧紧搂得住她,很用力,似乎想要从她身上汲取更多的温暖,这样就不会冷了。
他飘零多年,曾给予他温暖怀抱的也只有儿时残缺记忆力的母亲。提及往事之时,只言片语的安慰远不及一个真诚的怀抱。所以,沐清的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反而让舒泓觉得更窝心。
舒泓似下定决心一般,坚持地回答道:“不,要回去。”
沐清叹了口气,放下舒泓的手,直视他的双眼,说道:“虽不知李家背景,但也知道你此行目的在李家,只是不知你为何如此坚持要回去?你不是看重李家继承人地位的人。”
“你决定的事,我不横加阻拦。
我不愿你回去,也是不想你再掉进那个染缸里……莲虽出污泥而不染,但莲心苦涩……”
沐清心里有种感觉,李家都能摆平舒泓杀人之事,那在蜀地定是势大。
舒泓的爹刚有打算让他继承家业,太后就赶在这时候让舒泓祭祖,这里面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不想舒泓陷入那个泥潭里,即使他是莲,也有苦涩心上,要难保在那样一个家族里不被风吹雨折,最后会不会失去原来的自我?
“清,清……一次又一次伤我,我已经不抱希望了……现在我只有你了,为了你,我也要走这一遭。”
“为了我?舒泓,你告诉我,李家究竟是何背景?”
难道太后的目的真的是针对李家的?
舒泓已经说了许多,索性也不再隐瞒,“李家先祖本姓孟,是蜀国孟昶之后。蜀破之后,以防万一,为了保住孟家血脉,李家先祖被送出皇宫,流落民间。”
“难怪在蜀地如此势大?孟家之后,那不是与今上皇族有仇?李家在蜀地强势到可以摆平人命官司,那不就是土皇帝么?太后怕李家谋反,所以有意控制你,让你继承李家?”
沐清心思百转间,已经联想到了一系列问题。
舒泓被她劈头盖脸的疑问句弄得有些懵了。转而,拍着沐清的脑袋,轻笑道:“有时候真不知你这小脑袋里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能想到如此‘深远’的话题,不过,这话说出来忌讳,切忌在外人面前说道。”
“你又不是外人,我何须顾忌。我只是分析而已,又不是浑说。若是与我最亲的人还要避讳,那活着该多累。爱人就是要一起分享快乐苦痛的。”
舒泓心中因沐清的话有了暖意,“嗯,日后我会的。你有心事也不要瞒我!”
“好!你该与我说说,此行的真实目的了吗?”
沐清寻思着,自己也确实有心事,只不过此时与舒泓说陈家的那些旧事不合时宜,他要操心烦心的事比自己那点事可要麻烦多了,还是留待日后再找机会。
提及此事,舒泓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说的也八九不离十。李家有无反义,我并不知晓,但李家控制着蜀地的各大商路。”
“自古都说蜀道难行,商路对于行商百姓甚至是军事也是至关重要。”
舒泓赞同道:“正是如此,镖局在蜀地也有几十家,暗地与山匪也有互通。再加上边销茶货一半来自李家,以茶易马,几乎垄断了军马的供应。朝廷与李家合作也是无奈之举。故而,太后想到了我。”
沐清听舒泓这一解释,心中一下明了,哪个上位者会愿意看到地方势力影响他中央集权。但要除去地头蛇,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最简单的就是打入敌人内部。
“如今海晏河清,四海升平,去国几十年,什么复国的心思只怕早就随光阴消磨殆尽了。但李家控制商路,俨然就是一方龙头老大的架势,要想囤积武器,也是有其便利之处。何况在蜀地盘根错节多年,朝廷即使想出去李家,只怕要会牵动朝中各方势力,不易不易……所以,太后就用你我的婚事做筹码,要你uq继承李家家业,然后交出商路的控制权?”
第三卷 京华梦 第二十三章 迷乱的雨夜
“正是。”舒泓点头赞许道,“清儿果非一般女子,竟有如此见识。”
“你为了我何苦如此为难自己,咱们还有别的法子可想,别为了我……”沐清心里五味杂陈,欢喜他爱自己入骨,却有心疼他为了自己违背心意。
舒泓伸出手指点在她的唇上,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我知你晓得此事后,定会劝阻于我。可除了此法,别无他法可想。太后先赐婚于我,被我婉拒,然后暗地许了这差事,我不答允,她要对你不利,那我不是悔之晚矣。”
“你没有回去,便有人加害于你。你要摆明立场,在李家立足,更会犯了别人的忌。万一,万一你回去出事了可如何是好?不行,你我解了婚约也可。”沐清咬着唇,眼中竟是不舍,也要放开。他的命运比两人在一起要重要。
“你真要如此?”舒泓眼中闪过痛色,“你要放弃我?”
“不,我不是要放弃你。是,是不愿你为我涉险。你不希望我出事,我何尝愿意看见你出事啊!”沐清泫然欲泣,泪珠吧嗒落了下拉,“我不要你有事。何必为了一时坚持,将自己立于危地。”
“你切莫自责,入了窠,只有一法可解,我不依行也不行啊。为了你,我心甘情愿……我的清儿如此聪慧,你难道不知你是我的软肋,即使不能娶你,别人若要拿你威胁我做不情愿的事,我也会去做的。所以,清儿,不要放弃我,不要离开我,不要再说不嫁我的话。”
沐清泪湿满面,扑在舒泓怀里,“呜呜,好,我答允你!”
“清儿,你要等我回来。三个月后,无论事情进展如何,我定会回来。”
“好!我等你!但你要答应我,要想法子传信来,让我知道你平安。”
蓦地,浓黑的天幕上划过一道闪电,雷上乍起,轰隆隆,响彻天际,紧接着,雨点噼里啪啦地大落下来。
沐清被吓了一跳,身子一抖,舒泓的手紧了紧,凑在她耳边安抚道:“莫怕,有我!”
舒泓右手抬起沐清的下巴,左手手指在她眼角拭过,接着唇轻轻碰在她的眼上,吻着沐清脸上的泪痕,口中轻轻呢喃:“莫怕,有我……”
纱幔被风吹得凌乱起舞,纱幔里,滚烫吻犹豫亭外疾风骤雨落在沐清的脸上、吻上,炙热如火,驱走风雨带来的寒意。
沐清任他亲吻,只觉得今夜他的吻让人迷乱,心跳不已。
舒泓的偷埋在了她的颈间,唇在耳垂、脖颈间游走,舌尖轻轻舔舐她的耳垂,酥麻之感如电流窜遍全身,只觉浑身软弱无力,口中不觉轻吟出声。
舒泓被沐清的呻吟声激得心潮澎湃,直接将她抱起,坐在自己腿上,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扶在她的头,让彼此离得更近。
风雨吹灭了灯笼里的烛火,黑暗中,两人忘情地拥吻。
沐清从未见舒泓如斯热情,一时情动,任他予取予求。不知何时,束腰松开,衣襟敞开,肩上一凉,冲击着沐清的心。
一波波热浪席卷她的身体,几欲发泄,却找不到出口。她的头不自觉地后仰,香肩半露,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暴露在舒泓眼前。
舒泓的眸色变得暗沉,后头一紧,俯下头,温柔地啃咬舔舐着,下身也起了变化。他仰起头,搂住沐清,不再亲吻,头依旧埋在她的颈间,喘着粗气,声音嘶哑道:“清儿,再这样下去,我,我便忍不住了……”
沐清被他撩拨得心情荡漾,这一停下来,身体空虚感反而让她失措。曾经以为自己会胆怯床第欢爱之事,可今日才知,动了情欲,会忘却曾有的那些顾忌。若是刚刚舒泓继续下去,自己该不会拒绝。原来,圈圈叉叉不是那么难的事。
不过,还是这天气惹得祸。白天还艳阳高照,这晚上说下雨就下雨。这不正合了那幽暗雨夜,两人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的剧情。看来下雨的晚上,能刺激荷尔蒙分泌旺盛。没想到自己骨子里还是个热情的人呐!
两人平静了下来,没有刚才激|情四射的架势,也就没有圈圈叉叉的可能,沐清放大胆子主动伸手搂住舒泓,“嗯,忍不住的话,便不必忍了。”
舒泓猛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隐约还混着一丝惊喜,随即笑道:“清儿,你如斯大胆,就不怕我真吃了你。”
“早吃晚吃还不都是吃。”
沐清有样学样地勾起舒泓的下巴,只不过舒泓是深情款款,而她则色迷迷地看着,“刚才你就这么看着我,我和吃亏,现在换我了!”
啵,沐清在舒泓脸上亲了一口,在舒泓错愕中,又吻上了他的唇,香舌撩拨舒泓,却不给他机会纠缠,松开他的唇,一路向下亲吻舒泓的脖颈,舌尖在他的喉结处打转,辗转又落在他的颈窝。
舒泓哪里经得住沐清如此热情主动的攻势,刚刚偃旗息鼓的情欲又蓬勃欲出,就在他动情之时,沐清张嘴对着他的脖子一咬。
“啊——”舒泓惊呼了一声,“清儿——痛——我知错了,以后再不随意冒犯你了。”
沐清撇嘴,“痛才对,叫你记得,临门一脚缩回去,很闹心!”
“啊?”舒泓懵了一下,复又笑道,“既如此,不如今夜我与娘子洞房就是,免得娘子饥渴难耐。”
沐清推开舒泓,一拳打在他的胸前,“你个色胚!谁饥渴,明明是你!”
“好好,就算是我。”
沐清乜了舒泓一眼,低低地咕哝了一句,“明明就是某人欲求不满,还说我!”
舒泓抱起沐清放在旁边的石凳上,伸手合上她的衣襟,系好腰带,理好凌乱的发丝,“哎,若不是估摸着樱宁和明阳一阵便会送伞来,我定不会这般轻易地放弃娘子相邀。” 沐清约舒泓共进晚餐便屏退了众人,这会下了雨,樱宁等人自然会寻了来。果真如舒泓所料,他刚帮沐清笼好发髻,樱宁的声音便传了来。
沐清笑了,有恃无恐地打趣道:“那只好请夫君暂且忍耐了!”
舒泓无奈摇摇头。
接着,二人对视一眼,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
第三卷 京华梦 第二十四章 送别
舒泓在沐清府上住了三日,两人自是如胶似漆,难离难合,却再也没有雨夜那般狂乱大胆的举动。
到了起行那日,沐清早早起身,准备了清粥、馒头,配了四样小菜。她静静坐在舒泓对面,陪着他一起吃。
“今日无话对我讲?有心事?”舒泓放下碗筷,抬头问道,他也奇怪,这几日黏在他身边的小丫头今日突然安静下来。
“没有啊!你自己路上多小心。夏季蜀地多瘴气,别把自己累倒了。”沐清也放下了碗筷,“吃好了吗?要不要再添点粥?”
舒泓摇头,“不必了。”
沐清便递了条帕子过去让他擦嘴,“那早些去宫里吧,我不送你过去了。你们出城定要从看街亭过,我去那里等着便是。”
“嗯,这些日子不再京里,记得照顾好自己。京里的气候不比江南,等我回来时候恐怕已入秋,记得早些置办好衣衫。还有你气血不足,体寒怕冷,用黄荆、黄芪、枸杞各两钱泡水,每日饮一碗……”
舒泓叮咛了半晌,事无巨细,样样都提醒一遍,眼看就要误了时辰。
沐清心里虽然不舍,可还是含笑打趣道,“都快成了我家陈四娘了。你再絮叨下去,就要误了时辰。我不是孩子,你放心,你说的我都记下了。保证你回来时,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
“那我走了!”舒泓依依不舍离开,沐清一直送他到大门口,赶紧回房换了衣裳,匆匆往御街上的看街亭去了。
御街上早市已经开了,沐清明知道舒泓要领命出宫还需要些时间,可她今日情绪不高,没心思闲逛,一心想着早些过去等着好再看看舒泓,所以不由加快了脚步,生怕一慢下了便会错过送别。
樱宁跟在后面都有些赶不上沐清的脚步,叫着:“少爷,慢些走。时辰还早,你去了也是干站着啊!”
沐清放慢了步子,等樱宁跟上,“还是早些过去等着吧!等着总比错过强。”
……
两人早早就到了看街亭。上了楼,沐清就依靠在围栏边,双手撑在上面,俯瞰御街上来往的人群,满满地目光推移,落在远处宫门的方向。
她一直静立不动,樱宁叫她,也不应声。
樱宁站在后面直摇头,嘴里抱怨道:“少爷,你就是太在乎舒先生了。他又不是一人前往,你这急匆匆赶去看街亭,也只能远远瞧上一眼。明明刚才送走,又不是见不着,您这又是何苦?”
“他这一走又是数月,能远远多瞧上一眼也好。”沐清回过神来,没有给樱宁解释许多,她哪里知道舒泓此行凶险,自己亦是担心所致,才会这般不舍啊!
沐清就那么站了大半个时辰,知道官兵传令之声响起,背面一队人马缓缓行来,走在最前面的是护送出城的一对兵勇,紧跟着四五个骑马的官员,然后是两辆独牛厢车和二十辆装满药材的牛车,最后还有十来个兵士殿后。
沐清向外探出身子,在人群里寻找舒泓的身影,看了半天也没瞧见,想来定是坐在车中,不能再见上一面,她略略有些失望。
樱宁也凑上去,帮着沐清寻找,四下看看确实没看见舒泓的影子,“怎么没见着舒先生?您瞧,还是我说对了,这一趟你怕是白来了。”
“无妨。反正呆在家里也没事做,当出来散散步。”沐清压下心底的失望,又往车队里瞧了几眼,终是收回了视线,“下去看看,刚站得高,他在车里未必看得见。”
沐清踩着木梯跑下看街亭,樱宁只得无奈笑笑,自己小娘子自从更舒先生好上后,满眼满心都是舒先生,以前也几个月不见,也没瞧见有这般失魂落魄,就好像再也见不着一样。
沐清一下喽,挤过围观的人群,凑到最前面,眼睛只盯着那两辆坐人的厢车,就怕错过了舒泓。
两辆厢车从她面前驶过,那车帘也未曾拉开。沐清失望极了,低垂着头安然地回身离开了人群,游魂似地往前走去。
突然手臂一紧,一股大力把她拽进了邻近的小巷。
……
樱宁追下去时,哪里还有沐清的人影。怎么转眼的工夫,人就不见了。她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四下张望,直到车队从旁离开,也没找见沐清。
樱宁慌了神,提步就要往家里赶,路过侧面的一处巷口,眼角划过一抹天青色。
樱宁倒退了两步,往巷子里望去,顿时松了口气。
巷子阴暗处站着的人正是沐清。樱宁欲开口唤她,却看见沐清被人抱在怀里。
樱宁一惊,以为是歹人,正要开口求救,却发觉那身影有几分熟悉,揉揉眼睛再瞧仔细,原来是舒先生。
樱宁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闭了嘴,自己还是别去打扰,省的回家挨骂。她瞄了两眼,见二人的脸好像贴在一起,心猛地通通直跳,睁大眼睛用手捂住自己嘴巴,心里大叫这二人这是大胆。
樱宁赶紧红着脸转过头去,堵在巷子口望风,虽说小巷子不起眼,可还是以防万一,这时候别闯进了个人才好。
巷子里,沐清靠在舒泓怀里,轻声问道:“不是跟着车队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刚才那般突然,着实下了我一跳!”
“惦记着你,怕你忘了方子,自己去抓了两副,特地送过来。他们出城另有别的队伍护送,所以还需些时辰,我等会赶过去就是。”舒泓把手里的药包递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了锦袋塞进沐清手里。
“这是何物?”
“本想着成亲那日再给你。不过思来想去,还是早些交到你手里安心。”舒泓不说里面装着何物,指了指袋子,示意沐清自己打开。
沐清打开袋子,里面有个四方红漆木盒。打开木盒,锦缎绣垫上躺着一只翡翠玉镯。
“这是……?”
舒泓拿起镯子,执起沐清的手,轻轻地套在她手上,“这镯子我娘的娘亲留给她的遗物。娘说是留给她未来儿媳的。我现在把它交到你手上了。”
第三卷 京华梦 第二十五章 酒醉
沐清捏着腕子上的镯子,泪眼朦胧地看着舒泓:“为何不等你回来再给我?如今给我,倒像是你不会来似的。”
“这镯子颜色好,很衬你。”舒泓的眼睛一直打量着沐清的腕子,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怕你被人拐跑了,先套上再说。”
“去你的!我是那种人吗?”沐清破涕为笑,目光也落在翡翠镯子上,她的皮肤本就白皙,这镯子色泽莹亮,青翠欲滴,越发衬得她皓腕如雪。
“是我家娘子太招人疼,所以我怕那些 蝴蝶绕着你乱转。”舒泓往外瞥了一眼,见樱宁在巷口守着,才放了心,顺势轻轻将沐清搅在会理,“你看着它便会想起我。这些日子多保重!记住要等我,等我回来!”
“嗯!”沐清忍住眼泪,在舒泓怀里重重地点点头。
“我走了!”舒泓松开了手,在沐清额上轻吻。
沐清还是不放心,叮嘱道:“一路小心……别忘了我在这里,所以,不要让自己涉嫌,咱们打不过就逃……”
“哈哈,我又不是陈大哥,会功夫。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打啊?你放心!我是大夫,懂得趋吉避凶。”舒泓退后一步,转过身后,最后侧过头深深望了沐清一眼,“早些回去吧!”
“你先走,我等你走了,便回去。”
舒泓点点头,提步走了。沐清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心中默念着,泓,早些回来。我一定会等你!
……
舒泓走后,沐清心情不佳,一路抱着药包走回了马前街,连樱宁唤她,她都全然听不见,气得樱宁生闷气。
到了陈家,沐清低着头径直往府里走,进门时差点撞到了人。
“清,你回来了?”白钰伸手扶住沐清的肩膀,不让她跌倒,“怎么了?”
“小白,你来了。”沐清想起舒泓吃醋的事,心知自己对白钰的态度惹了他不悦,于是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白钰的触碰,摇摇头,“没什么。”
“还不是因为舒先生!”樱宁在一旁插嘴道,“舒先生一走,小娘子就不理人了。”
“樱宁,看来平日里我太宠着你了。见人就把你家小娘子我的这点私事都往外说。”沐清厉声喝道,吓得樱宁缩缩脖子,噤了声。
白钰见沐清面色不佳,问道:“樱宁也是心直口快。再说,你把我当外人看?原来你刚去送了舒先生。舍不得他走?”
“哪里将你当外人,只是这丫头太放肆了……我是有些舍不得他走。”沐清点点头,也不多言,黯然的神情让白钰心中一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里面坐吧,别杵在门口。今日不用当值吗?”沐清边往里走边问道。
“我今日休沐。”白钰提步跟上,淡淡地应了一句。
沐清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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