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宋朝完美生活第33部分阅读

      宋朝完美生活 作者:未知

    了,回身看着白钰,恍然道:“哦,我都忘了,你说过休沐之日约我出去的。”

    “你可还想出去?”白钰试探道。

    “瞧我这模样,哪里还有心思出去。”沐清嘴角勾了勾,“不如,留下来陪我喝酒吧。我突然很想喝酒。”

    白钰以为她借酒浇愁,心情越发憋闷,“清儿,你几时学会饮酒的?”

    “小时就喝过些,这几年偶尔要穿着男装出去应酬,哪能不会喝酒?再说,这年……酒不烈。小白几时这么婆妈?好歹也是武林人士,少侠一名,外加御前侍卫,怕喝酒不成?”沐清耸耸肩,“你莫不是喝不过我,故而不应我?”

    白钰扬扬眉角,笑道:“谁说我不饮酒?怕是你先醉倒。”

    沐清牛头吩咐樱宁,“如此甚好!樱宁,叫厨房备桌酒菜。”

    樱宁担心地看了看沐清,劝说道:“小娘子,今日你心情不好,就别饮了!”

    沐清哼了一声,“刚我说你什么来着,这会又犯了?你家少爷是千杯不醉,怕什么,还不快去!”

    “是!”樱宁不清不愿地走了。

    沐清说了声去换衣裳,留了白钰一人在厅内等候。

    ……

    沐清略略整理了一下,换了身男子常服出来时,酒菜已经上桌。

    沐清给白钰和自己都斟满酒,举起酒杯,举起酒杯向白钰示意,“来京城后,这是咱们第一次吃饭。来,这杯祝你官运亨通。”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白钰有些意外,仰头干下一杯,说道:“清儿饮酒如此豪爽,颇有几分男儿风采。只是快酒伤身,你切勿多饮。”

    “无妨,且饮!莫让我小瞧了你!男儿饮酒该当比我豪爽才是!”

    沐清这般说,白钰也不好再劝,只得陪着她一杯接着一杯。不知喝下多少,白钰的脸色没有些许变化,气定神闲,丝毫没有一丝醉意。

    沐清双手伏在,下巴枕在胳膊上,醉意朦胧的眼睛半眯着,羽睫轻颤,鼻翼轻扇,红唇沾了酒渍,如熟透了的樱桃,润泽丰富。

    沐清生得清秀可爱,并非那种艳丽妖娆的美人,可此时醉酒的她却有种说不出的靡丽,慵懒的神态美得动人心魄。

    白钰不由看痴了,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抚摸下她红唇。沐清无意识地扬手,整个侧脸贴在的胳膊上,避开了白钰。

    沐清白皙的脸庞浮出淡淡的浅红,眼神迷离地盯着手中的酒杯,自言自语道:“舒泓这一走也不知几时能回来?路上会不会遇上什么歹徒匪类伤到他?”

    白钰悻悻地收回手,脸色微变,心口如遭大锤重击,闷痛。他举杯一口灌进嘴里,白钰平复了心绪,对沐清说:“沿途有官军护送,不会有事。

    你不必担心!”

    “今日才走,我便想他了。小白啊,你说他这一路定能平安无事吧?”

    “会的!”

    “狐狸,我想你了……”沐清嗫嚅着,白钰心里不是滋味,问道:“清儿,我远行,你会不会如此念着我?”

    “你是弟弟,我定也会牵挂。可你不知,舒泓这一次会有危险……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盼了好久,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他的新娘子,我不想他有事……”

    三句话离不开舒泓,即使意识不清,清儿心心念念还是惦记着舒泓……那自己呢,她心里到底自己只是弟弟?我到底该如何做,才能挽回她?难道真像真哥说的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一定要不择手段?可那样清儿会伤心的……

    白钰看着嘴里喊着舒泓名字醉倒在桌前的沐清,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第二十六章 原是故意装醉

    白钰看着伏在桌上的沐清,一杯又一杯地将酒往自己肚里灌。

    他早已恋着她多年,若不是碍于身份负累,他就不会一次次忍下心里的念头。到如今,他才深深体味到要割舍一段深埋入心的情缘是何等艰难。

    白钰心中苦闷,看着伏在桌上意识不清的沐清,喃喃自语道:“清儿,即使今日舒泓娶了你,难保他不会另娶妾室。你不知舒泓的身份,太后那里……”

    沐清后面没听清,她以为白钰所指就是太后暗地利用舒泓的事,可这与他另不另娶有何干系,太后已经允了舒泓用路权换婚姻自主,怎会再插手,所以也没往心里去。

    “你说什么另娶?他说过他只娶我一个,怎么可能另娶?!”沐清撑起身子,生气地反驳白钰。

    “只娶你一人?这世间但凡有些本事家境富裕的男子能有几人可只娶一人?即使他真应了你,难保会有别的原因,他不得不娶呢?清儿,你太天真了。”

    “嗯,他说过有法子!定能做到!”沐清的声音含混不清,可语气异常坚定。

    “那是你不知……罢了,这事还是莫说的好。”

    “说啊,究竟为何?你说啊!我不知什么?不知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

    白钰一惊,“你知晓?”

    “知不知晓又能如何?我在乎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身份!”

    沐清不知白钰知道多少舒泓的事,她直觉不应将自己所知外泄,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样的人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不能明说。这样不管是对舒泓还是白钰都有好处。

    沐清拿起酒壶,欲再给自己斟一杯。白钰见她手有些微颤,忙从她手里抽出酒杯,“少饮几杯!黄浊之物,不是消愁良药!你莫不是还在担心你们的婚事有变故?清儿,我问你一句,若是他不能只娶你一人,你该如何?”

    “呵呵,还能如何?别拿走我的酒杯,我不是因为此事才喝的!”沐清似醉得不轻,还要继续讨酒喝,见自己杯子被白钰拿走,便抓起白钰的杯子要饮,被白钰一把拦住。

    白钰当没瞧见她已撅起小嘴,有些生气,继续追问:“你且说说,他另娶,你该如何?说完我便给你!”

    沐清手撑着脑袋,“我的夫君只能有我一人!不是我一人,宁自请休离!好了,酒给我!”

    白钰一愣,没想到沐清如此决绝,恍惚间手上一松,就被沐清反夺回了酒杯。

    沐清看着白钰忡怔的模样,呵呵笑了两声:“瞧你,是害怕舒泓因太后之事负我?”

    白钰略微点点头,表示正是此意,“你不就是因为此事才借酒消愁?”

    “非也非也!”沐清大笑,慢悠悠地说着,眼睛望向窗外,神思似飘到了远方,“我是太惦着他,一想到他独自远行,恨不能陪他同去。只怕今夜因思虑过度,无法入睡,就想着喝上两杯,好能一觉天明。你不知,每次与他离别,上次他来京城的那夜,我彻夜未眠……第一夜最难熬!”

    白钰低垂了头,看着自己的酒杯,讷讷地应了句:“希望你所讲是心里话……”

    “你放心!舒泓不会负我,我亦不会负他!”沐清扬手拍拍白钰的肩膀,“等日后你碰见自己心爱的人,就知我所想了。”

    沐清的笃定让白钰心底那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

    他的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唉,只愿日后莫因为他那个见不得人的身份害了你。”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无限的惆怅、怜惜,连沐清都没有听见。

    “来,继续喝!今日不醉不归!”沐清笑嘻嘻地举着酒壶,“平日难得放松,今日就陪我多饮几杯!”

    “好!只要你说,我什么都答应。”许是心情郁闷,白钰不再劝阻沐清,自己直接拿起了酒坛,大口喝了起来。

    沐清无声地叹了口气,拿起自己的杯子同白钰的酒坛碰杯同饮。

    ……

    樱宁来时,不禁哑然,沐清单手撑着脑袋,手里提溜着酒壶左右乱晃,眼神迷离,粉面含春,嘴里含糊地唤着白钰再来,看似醉得不轻,而对面的白钰不知何时已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看见厅内一片狼藉,樱宁气得跺脚,“我的小娘子,我的小祖宗,喝高了吧?你也太大胆了吧?幸好不是在杭州,不然我非得挨一顿板子!”

    沐清没有应声,坐直了身子,指着白钰吩咐道:“去叫明阳来,伺候小白去偏院客房休息。”

    “哦,这就去!”

    樱宁跑出去喊人,沐清放下了胳膊,坐直身子,起身走到小几旁倒了口茶,抿了两口。

    樱宁再进来时,见沐清突然像没事人一样坐直了身子,眼睛突然变得清明,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道:“您没醉?”

    沐清理也不理樱宁,“明阳,带白钰下去歇着,让厨房熬点二陈汤,等会伺候他饮下。”

    明阳遵照沐清的吩咐,叫上一个小厮,两人一起扶着白钰走了。

    沐清这才瞥了眼旁边还在吃惊的樱宁,笑道:“你以为酒味大就是喝醉了?你家小娘子我是海量,这几杯能醉吗?”

    “可刚刚进来时,你明明说话都不利索……”

    沐清无奈地笑笑,“不装醉,有些话不知从何说起。”

    樱宁睁大了眼睛,不解道:“啊?白大哥跟您可是儿时便在一起,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干吗非要这般大费周折,故意装醉?”

    舒泓走时,半开玩笑的话,让沐清警醒。即使舒泓再不拘泥俗礼,他终究还是古人,思想远没有现代人开放。有时自己不在意的举动,对于他来说,也许就是彼此有“情”。还有,白钰暧昧不清的态度,明显的暗示,她也是时候做个了断。

    “原来是我太多顾虑,可舒泓这一走,我倒是看清了。我不该任性,让他患得患失。有些事舒泓没有明着说,可我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却顾忌我,没有点破。他这一走,刚好有机会,早些解决了,为了舒泓,为了我自己,也为了白钰……”

    “我还是不大明白?!”樱宁嘟着嘴,一脸疑惑。

    “那我问你,你与明阳是否两情相悦?”

    第二十七章 夜月之下

    提起明阳,樱宁立时红了脸,喃喃道:“好好的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沐清不解释,继续问:“你回答我是与不是?”

    樱宁不好意思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沐清再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白钰是生得丰神俊朗,连女子见着也会脸红心跳。那你曾经是否也对你白大哥起过爱慕之心?”

    樱宁脸更红了,“小娘子,我那时只是仰慕白大哥,并非爱慕。你莫再说这玩笑话,被明阳知道了,会误会于我。”

    “你都已想清楚了,对小白只是对大哥的孺慕之思,并非男女之情。我何尝不是视他如亲如友呢?”沐清轻叹,“许是我与他走得太近,所以他才会有了错觉。”

    “原来白大哥爱慕小娘子你啊!”樱宁恍然,“难怪我那时候瞧见白大哥的眼睛总是围着小娘子你转。不过,小娘子你喜欢未来官人,白大哥真是可怜。刚刚喝了好些酒,许是被您彻底拒绝伤心所致。”

    沐清暗叹,自己这丫头越发伶牙俐齿了。

    “你还真会想。我只不过想找个婉转的法子给他说明这个意思,他从未说明何来拒绝?”

    沐清不是不知道白钰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她插科打诨,装作不明了,是怕伤了他的心,结果现在有些后悔没有早些绝了他的念头。这样他来京城这段时间,许能忘了她,重新开始。现在因为婚事有了阻滞,他又有了希望。自己不该继续拖沓下去。今天换了个角度彻底挑明了,他该清楚自己的意思了。

    “喝了酒,头还有些晕,不与你浑说了。去给我弄碗解酒汤,我喝了便睡。”樱宁应下便要出去,沐清又叮嘱了一句,“今晚与你所说,你切不可对外泄露半字。对你家明阳也不行!”

    “晓得,这点您不必提醒我,樱宁哪能不知!你且歇歇,我去去就来。”

    樱宁去了厨房,沐清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前厅。

    月光如水,地洒银霜,被夜风一吹,沐清觉得清醒了不少,睡意暂消。她一人静静地走着,慢慢地踱到了后院。

    一瞬间,她的目光凝聚在那后院小亭上,亭子被银光轻笼,如有烟纱薄暮缭绕,似真似幻。

    恍惚间,她想起了那个火花四溅的雨夜,只觉得月光如温柔的手,暧昧地拂过舒泓曾经触碰的地方,刚刚褪去潮红的脸不由地有些发烫。

    沐清缓步走入亭中,坐在那夜她坐过的地方,举头望向天际边那轮高悬的明月,轻声哼唱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她缓缓抬起双手,伸向投射入亭的银光,想要掬一缕阳光,心道,舒泓,明月千里寄相思,你可曾收到我的心意?

    ……

    陈府偏院。

    白钰被明阳送进了厢房,灌了碗二陈汤,睡了过去。

    不知睡到几时,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自己已经躺在屋中,旁边圆桌上的烛火忽明忽暗,投射在墙壁上,照出一道黑影。

    白钰猛地警醒,嗖一下窜下了床,喝道:“何人?”

    定睛一看,那人似笑非笑地正打量着他,“你是练武之人,除非故意买醉,断不会醉到如斯地步。怎么了,不是又看上什么人长得像你那个清儿吧?”

    白钰警惕地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缝,向外扫了一眼,“你跟踪我?”

    “今日你休沐,我去你家寻你,却不见人?想来想去,猜你来了此处,便来试试,没想到真在!”来人嬉皮笑脸地调侃道,“你心上人是不是在这院子里住?上次碰见你就在这院子口和人我可见过几面,知道他和你心上人有些关系,还不从实招来?”

    “你从哪里进来的?”白钰有些不耐,自己倒了杯茶咕嘟两口喝下,缓解腹中燥热之感。

    “大门又走不得,自然是从后院翻墙进来的啊!”

    “可被人瞧见?”

    “没人瞧见我,不过我瞧见了个美人。”

    “什么美人?黑灯瞎火的,你去哪里瞧美人?只怕刚从群芳楼出来。”

    “不是啊,就是在后院见着的。她一个人坐在亭子里,我也没瞧仔细,就看见个侧影。”

    白钰嗤笑,“那不就是连是男是女都没看清了?”

    来人忙解释说:“是女子!我听见她独自一人坐在亭子里吟唱,那曲子和词都很雅致,我从未听过。你莫不信!光听声音,婉转甜美,我想定是个美人。”

    白钰微愣,莫不是清儿?这院子里也只有她能唱出些与众不同的词句。

    见白钰听罢,表情略有变化,来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惊讶道:“是她,对不对?就是你嘴里常提的陈沐清。”

    “不,不是她!”白钰忙反口。

    “一定是!只有她你才会乱了方寸,让我看出端倪。”那人一拍大腿,遗憾道,“我虽没见过她的人,不过听她填词唱曲,该是位才女。能入你眼,人长得定也不赖。有才有貌,难怪你惦记!早知应该凑上去瞧清楚了。”

    “不准去!”白钰厉声阻止,“你最好离她远远的!”

    “怎么?怕我吃了她不成?还是怕我泄露你的身份?”

    “你——总之,你别去打扰她。她已有婚约在身,日后与我也再无纠葛。”白钰提及此事,神情顿时一黯。

    “她留你住下,待你自然不同别人,对你定也有些情分。她那官人被派了出去,你既然喜欢,抢过来便是!”来人不解,“你在中原呆久了,连脾性也越来越优柔寡断,失了男儿血性!我看你是入了她的障!”

    “不必激我!我不会趁火打劫,更不会趁人之危。你收起那点心思,说正事。”白钰强压住心头的冲动,镇定道。

    “家里刚刚传来消息,有人走漏了风声,恐怕你的身份会暴露。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同我一起回去。离开这么多年,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你娘她很惦记你!”

    白钰听罢,半晌才应了句:“你先走吧,我要再等几日,我安顿好了再回去。”

    那人不知他所想,又问:“你是不是放心不下你那个清丫头?”

    第二十八章 藏情

    “不光为她,贸贸然离去,总是不妥,有些事情得处理干净,以免留下后患。”白钰斟酌了词句,与来人商量道,“你还是先回吧,给我些时间转圜?”

    “那你尽早,免得夜长梦多。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兄弟。”那人走过来拍拍白钰的肩膀,“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来北边等着你归来!”

    白钰重重点头,他才放了心,转身出门,消失在夜色中。

    白钰站在门口,对着夜色茫然出神,忽而听见几声蝉鸣,才回神抬头不觉望向后院的方向,叹了口气,喃喃道:“尽量多陪你些时日,等他回来,我也好放心……”

    翌日,白钰早就起身,一直在后院亭内喝茶,他自己也不知为了什么,许是前夜听了来人所讲,便来了后院,坐在亭里,想象昨夜的一切,就好像是自己看到听到一般,久久不动。

    沐清睡到日上三竿,才从床上爬了起来。问起白钰,樱宁说:“白大哥一人在后院,不让别人打扰。要不您去看看?”

    沐清不语,难道真被自己的话打击了?自己是不是要去后院看看?不行,这时间,自己不能再去安慰他,不能再给他任何误会的可能。

    “还是不去了,你派人过去唤他用午膳。”

    “小娘子,你还真狠心。白大哥,昨夜喝得烂醉,今日一早就一个人闷闷不乐坐在后院亭子里发呆,谁叫都不应。这么枯坐干耗着也不是办法!我看还得您出马?”樱宁瞅着沐清的脸色说话,心想着,是那脸色冷得有些怕人,谁也不敢上去劝说一句。

    沐清迟疑了一瞬,唉,反正都已经说清楚了,还有什么不能见的。

    “那还是我去找吧!”

    沐清收拾妥当就去了后院,却不敢贸然上前,躲在廊子后的大红木柱后面,先观察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形。

    真如樱宁所说,白钰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好巧不巧就是昨夜她坐的位置。

    白钰微微抬起下颚,头半仰着看着天空,从沐清的角度看去,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有一半阴翳在暗影里。

    明与暗,光与影,交错糅合,让他的脸更具立体美感,如希腊雕塑里俊美的天神。

    若是小白能手持长剑,再摆个直指云霄的pose,凌风衣袂翻飞,啊——那不就是个完美的剑仙?!沐清花痴地想着,真想拿笔把这一刻记录在画纸之上。

    她身形微微一动,白钰那边似有所感,冷峻如箭的目光直射过来,让人忍不住打了寒战。

    “谁在那里?”

    沐清被白钰凌厉的声音吓了一跳,腿一软,差点跌倒。

    小白的声音还真具威慑力,躲不过去了,还是出去吧!

    “我,是我啊!”沐清手臂半抱着柱子,从立柱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抿着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尴尬地笑着,“呵呵,看你出神,不好意思贸然叫你。”

    “来了,就过来吧!在自家院子里还偷偷摸摸的,让别人瞧见还以为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白钰挑着唇角,斜睨了沐清一眼。

    “哦,你嘴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刁毒,学坏了,你——”沐清被他那勾人暧昧的眼神击退了半步,抽抽额角,低头咳嗽了两声,自己行为是有些鬼祟,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小白这家伙,说什么见不得人,还以为我和他怎么怎么滴了!

    白钰看着沐清手足无措,抿嘴笑笑,“一点酒就让你醉到现在,还夸口说比我海量?你这般躲闪,究竟为何事来寻我?”

    这明明是在自己家里,怎么白钰说得好像他是主人,自己是客人?

    沐清急吼吼地说道:“喂,好歹这里是我家,你怎么也给我这个主人留几分面子。我不是醉酒,是赖床?!”

    “还不是因为醉酒起不来……”白钰小声嘀咕了一句。

    沐清咬牙,“不知谁昨晚上醉到人事不知!我过来找你用膳。大清早就坐在这里发呆,冷得跟块冰似的,谁敢靠近你!”

    白钰忽地站起身,走到沐清身前,低头注视着她,那幽深的双眸后隐埋着炽烈如火的情意。沐清忍不住想退后,不知白钰下一步会做什么。

    白钰突然扑哧一笑,“你昨夜未醉,就莫再装了。”

    一句话惊得沐清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你,你昨夜没醉?!”

    白钰是从别人口里知道沐清昨夜一人在后院唱曲,就已知道她在装醉。如今一试,已确定无疑。

    他在心里苦笑,清儿为了舒泓要彻底断了自己的念头,她是连一点机会都不留给自己。舒泓,你真是有幸,能得清儿垂青,如此死心塌地地念着你。

    “傻丫头……”重重地叹息,带着几许无奈几许惆怅,“我明白,你为了谁才如此。你的心只能许一人,那人何其幸甚……”

    他明白,他清楚,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意思呢?

    沐清低声应了句:“幸与不幸,我亦不知。我只知既倾心便要一心而已。”

    白钰苦笑,“昨夜你唱的曲叫什么名字?能再给我唱唱吗?”

    沐清红了脸,心道,唱曲?原来昨夜他也在。自己还以为无人,才敢大胆一次,没想到还被人听了去。

    “不愿意么?还是只能对某人唱?你常说别人重色轻友,我看你也是如此啊!”白钰调笑道,这时候所有的苦涩只有自己吞下,摆出一副已经放下的姿态,那样她不会心有芥蒂,就还能像以往一样待他。维持现状,就已足够了!

    “不是不愿,好了好了,依了你,唱便唱吧!”

    沐清轻声哼唱起那曲《但愿人长久》。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她长夜无眠,只为了舒泓。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情浓意浓,相思千里,心系一线。她与舒泓竟然情深至此。

    以前从未听过她唱曲,没想到如此婉转动听。

    白钰微笑地倾听,酸意、苦涩、心痛的感觉如潮水般一波波涌上心头。她的好,永远都在不经意间才能发现。

    舒泓,为了沐清对你的情,我甘愿放弃,可是你呢,若有朝一日,你放开了她,我是绝不会再退让一步!

    第二十九章 任店

    沐清唱完,见白钰未表现出一丝异样,才松了口气,领他去用膳。

    从后院离开到用午膳,白钰见人就笑,一改往日的冰山形象,俨然化身成阳光少年,就连门外候着传菜的两个小丫头都放大胆子,借机不忘暗送秋波,甚至是一旁伺候的樱宁都免不了多偷窥两眼。

    沐清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的目光围着白钰打转,嘴角抽搐,像小白这样的冷面型男“巧笑嫣然”,真能迷死一大片人……

    在众人半机械的状态下,沐清无奈地用完了午膳。

    看着送茶水的丫鬟在呆滞一刻过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偏厅,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几时这般爱笑了?”

    “爱笑?”白钰半垂着眼眸,似睡非睡,微微抬起下颌,跟着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意。他伸了个拦腰,靠在椅背上,斜睨了沐清一眼,“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可不想每次都劳烦你这主人出马……”

    “你这副样子要是让那些深宫怨妇看见了,还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去!”沐清揉了揉额角,太祸水了!几时小白也会抛媚眼了?

    “那我多谢清儿夸奖!”白钰摇头笑道,“昨夜你定没睡好,今日先歇着吧,至于那些吃食,不会长腿跑了,我改日再带你去。”

    “也好!也好!昨夜宿醉,还是改日的好,改日再去……”沐清嘴上应道,心想,你若是一整天都这副妩媚动人的模样,我还真是招架不住。

    沐清一路将白钰送出门口,“路上小心!”

    白钰微微颔首,“回去吧!我先走了!”

    沐清转过身离开的那一刻,白钰脸上的笑容散去,眸色一黯,刚才闪烁着的那点微光渐渐隐去,一切归于沉寂。

    ……

    日子不知不觉过了半月,入了伏,天气越来越热,白钰消失了许久后,才再次出现。

    “今日刚得了空,走,我带你出去转转。”

    “嗯——”沐清有些心不在焉,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要去何处啊?”

    白钰见她无精打采,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是不是不适应东京的气候?莫不是病了?”

    “无事!”沐清似想起了什么,忽然坐直了身子,“对了,这些日子,你可曾听到蜀地的消息?”

    白钰拿着茶盅的手顿了一下,“舒先生没有传消息回来?”

    “算日子他们也该到地方了。”沐清喃喃自语,“这个家伙,走时说得好好的,一路上会定时传信回来。怎么这些日子连只字片语都没见着?”

    白钰宽慰道:“也许传信的人还在路上。与其在这里瞎担心,不如上街散散心。说不定咱们回来,他的消息也到了。”

    沐清寻思了一下,是这个理儿。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自己在心里穷担心,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出去转转解解闷气。

    “嗯,也对!反正有人请客,何乐而不为?你等等我。”

    沐清换好衣服,白钰领着她去了市集。

    穿街走巷,白钰领她见识了好些饭店,像大点的瓠羹店、荤素从食店、川饭店、南食店,还有些专门的馄饨店、胡饼店、粉食店。

    白钰每进一家,只点了一两道特色菜让沐清尝尝,偶尔也小酌几杯。这一路下来,竟也走了七八家店铺。

    沐清偏好美食,一吃上好东西,倒忘了不少烦恼,直到日暮时分,才恋恋不舍地准备回马前街。

    “走了一天,也累了,雇车回去吧?”白钰问道。

    沐清揉揉圆鼓鼓的肚子,摇头道:“不了,这吃了一天,走路消消食。你若有急事,可先走一步,我识得路。”

    “那我送你回去。”

    两人一路到了马前街,前方悠悠传来丝竹之声。

    沐清知是到了任店,转头冲着白钰挑挑眉毛,笑着打趣说:“前面便是任店了。不知这里是不是跟传言所说一样,美女如云啊?要不,晚间,我请你去‘登山’如何?”

    在东京的大酒楼里,钱不多、买酒少的客人一般都被安置在楼下厅院里,这些地方就叫“门床马道”,就是现代的大厅客座。那些有钱的、嗜酒的、则大多要上楼去,美其名曰“登山”,就是雅间包房。而这些上楼的客人,也多半不会自酌自饮喝闷酒了,大部分是要喝“花酒”的。

    沐清可听明阳大肆渲染过,说任店后面的主廊上,多得是应招陪酒的小姐,这可是东京一大靓丽的风景线。她还从未见识过古代的陪酒小姐们,所以一直想要去看看。

    “听明阳说,里面可美了!前些时候着急舒泓的事情,没有心思来见识见识,后来见了人,却被他一句话给驳斥了回来,不让去!”沐清站在任店不远处自言自语,刚刚压抑的思念又涌了出来,又想起你了?该死的狐狸,怎么都不传信来?!

    沐清一甩头,扫掉脑袋里舒泓的脸,不等白钰说话,便赌气道:“小白,走,咱也进去点回花牌!”

    白钰眉毛一拧,“你消息怪灵通的,刚来京城没几日,连点花牌都知道?!那里面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个香得熏死人……”

    “咱家也是开酒楼的,打听打听同行的情况,对自家生意裨益良多。可惜,我只是略有耳闻,还没机会进去见识见识。”

    沐清看了一眼任店的名牌,扭头看向白钰,嘿嘿笑了两声,低声道,“小白,你不是也知道吗?我还以为你不近女色,没想到……你也是这里的常客啊?”

    “咳咳,不是常客,不好扫了人家的面子,来过一两次。那地方不适合你去。咱们还是早些回家去吧!”说着,白钰便要拉着沐清走到了街对面,生怕沐清再往前走两步直接进了任店的大门。

    “喂喂,别拉啊,去看看吧!莫不是里面有你的相好,你怕人发现,不敢进去?”

    白钰脸色涨红,“什么乱七八糟的。净胡扯!看来今日你的酒又喝多了!赶紧回家!”

    沐清甩开白钰的手,耸耸肩,“好了好了。别脸红,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去就不去嘛。”

    白钰嗯了一声,一直盯着她不懂。直到她动动脚步,才缓步跟上。

    两人没走出十步远,身后有人喊道:“慢走!前面的可是白侍卫?”

    第三十章 古代天上人间

    一身着皂色长衫的青年男子从后面追上白钰和沐清。

    沐清看了眼白钰,问道:“熟人?”

    白钰眉头微蹙,点点头,“没想到在此处碰见。”

    “是何人?”

    “宫里一起当差的。”

    白钰刚说完,那男子已经近前。

    男子上前躬身向白钰行礼道:“白大人,六少爷说是您,小的还不肯定,没想到真是您!”

    “六少爷也来了?”白钰很意外,男子点点头,“在家里闷得慌,少爷想出来散散心,刚巧在楼上看见您走过了,便叫小的来看看,若是大人,便请过去。”

    白钰扭头对沐清道,“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咦,你要去任店?那不正好,我与你同去看看,这京中名店我还没机会见识。”沐清试探道。

    她看白钰小心应付,想想定是位大人物,何不趁此机会一起进去看看。万一小白不应,自己还可以杀个回马枪。到了里面再被小白这家伙发现,他也定无暇顾及自己,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欣赏一下那道风景线了。

    “这位可是白大人的朋友?不如同去吧,您也知道六少爷爱热闹。”皂衣男子打量了两眼沐清,见她生得唇红齿白、仪表不凡,猜测是不是哪家的贵公子,想想主子好热闹,既然是白侍卫的朋友,定不是歹人,倒不如同邀去凑个热闹。

    “甚好!这位大人诚心相邀,那便同去!”沐清笑嘻嘻地附和道,这男人太可爱了,怎么如此知我心意!

    白钰挑眉瞪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沐清,开口道:“何大人,我这唐兄弟刚才从外地来,怕有礼数不周之处,惊扰了少爷。还是我与你同去就好。至于我这兄弟,让他在店里寻处地方吃酒便是。”

    白钰哪里看不出沐清那点小心思,只是里面的人怠慢不得。他可没时间与清儿磨嘴皮子,只是此时让她一人回去,说不定转头她就偷偷回来了,还不如搁在眼皮子底下放心。

    “罢了。那我在院内等你好了。”反正已经进去了,目的达到了,我才懒得去应付你那些达官贵人!沐清满脸堆笑,伸手示意青年男子先行,“何大人,您先请!”

    无视白钰怪责的眼神,沐清乐颠颠地跟在何大人和白钰身后进了任店。

    一进大门,沐清才发现里面的结构并不似其他院落,进院子便是天井,任店里面是一条长长的主廊,约有百步,两侧有楼房相对,前后分割开南北两个天井,楼上楼下都是大大小小的高级阁子。

    主廊上,果真如明阳所说,百十来个妖娆美娇娥分站两侧,莺声燕语不绝于耳。若不是知道这里是酒店,沐清还以为自己到了青楼。

    沐清看着挥着彩帕迎客的小姐们,朝自己靠上来,笑嘻嘻地点头示意,直到一阵阵香风扑面,她才抽了抽嘴角,人家暖风熏得游人醉,这里可是香风熏得客人晕啊!难怪小白会那般说!

    沐清一脸苦闷地朝白钰看去,就看见白钰冷着一张脸,吓得花儿都躲得远远的,可等他往自己这边看过来时则努力维持他冷面阎罗的表情,唇角抽搐,一副强忍着笑意的模样,挪揄的眼神好像在说,叫你别来,你偏来,现在知道不好受了吧?

    沐清不服气,嬉笑道:“白大人好不知怜香惜玉,在这好似天上人间的地方,你竟把几位美人姐姐都吓跑了,不该不该!”

    说着,沐清还顺势拉着一个投怀送抱的小姐,什么肤若凝脂、闭月羞花的夸赞了几句,逗得那小姐靠在她身上,咯咯娇笑。

    “你……”白钰额角直跳,大感意外,欲出言阻止沐清,却听见边上皂衫男子笑曰:“没想到白大人的朋友也是个妙人,我看这位唐兄弟比白大人懂得怜香惜玉。白大人,你该多学学才是,免得这京里再多些深闺怨女。”

    “是啊,何大人一看便知是性情中人,一语中的,一语中的啊。”沐清松开了怀中的美人,上前大加夸赞了一番何大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何大人对沐清的赞扬也很是受用,一直力邀沐清同去见见那位六少爷。

    白钰自不会让沐清区间六少爷,碍于外人在场不好当面发作,只得暗地瞪了沐清一眼,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不准再胡闹,你要玩遍玩,我不阻拦你就是!不过,你莫跟我们同去。”

    沐清了然,示威性地冲白钰扬扬眉梢,服了吧!

    她扭头朝何大人作揖道:“何大人、白大人,莫让贵客久等。小弟山野之人,几位大人许有要事相商,在下一外人,多有不便,就不随两位同去了,免得惊扰了诸位。小弟先去别处看看,白兄事毕,请博士唤我一声。小弟先告辞了!”

    何大人此时也觉得自己贸然请人上去,似有不妥之处,加上白钰一直不允,所以他也默许了沐清的提议,临了还不无遗憾道:“如此,就不多留唐兄弟了,有缘改日再会!”

    “一定一定!”沐清躬身送何大人和白钰上楼,白钰走到沐清身边,还不忘警告她一句:“今日饶了你这次,回头再算账!”

    沐清才不理会白钰的威胁,呵呵笑着大声道:“两位走好!”

    在白钰频频回头放射无数警告的眼刀中,沐清唤了个茶酒博士给自己选个幽静雅致、风景好的阁子,一溜烟地跑了。

    “白大人,似乎很紧张这位唐兄弟?”

    “哦!”白钰回神,没想到何大人如此一问,忙解释说,“我这兄弟年纪不大,性子毛躁。这京里达官贵人比比皆是,我担心他初来乍到,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大人,故此多叮嘱了几句。”

    “嗯,咱们还是快些去六少爷那里吧!”

    白钰又回头往下看了一眼,见沐清转过月牙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点头示意跟上何姓男子往二楼临街的阁子去了。

    博士领着沐清到了北院,一路上,三三两两看见酒客搂着小姐打情骂俏,往大门处走去。

    沐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博士很有眼色地给沐清这个外来客含蓄地解释,他们店里的小姐只陪酒唱曲,遇上有些客人余兴仍浓,只要小姐也愿意,那两人便可离去,寻永巷幽曲。

    沐清一听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那博士以为她也有此意,还私下给沐清介绍了几位得意的小姐。

    这不就是出台么?沐清干笑了两声,推拒自己喜欢清静,暂且不用了。博士这才不再絮叨,领了沐清到了北院二楼一间能看到后院竹林的阁子。

    此间不比外面热闹,所以无甚客人前来。

    沐清点了壶任店最有名的仙醪,外加两碟下酒的小菜,色香味俱佳。她不由暗叹,这任店繁华与静雅并存,果然不同凡响,难怪声名远播!

    坐在窗前,沐清看着院内夕阳映照下翠竹染金,听着前面远远传来欢声笑语,间或夹杂着绵绵歌声,微微一笑,优哉游哉地品起酒来。

    蓦地,忽然一阵风起,隐隐约约传来呵斥之声,沐清站起身,循声望去,竹林深处,似乎有人影晃动。

    第三十一章 赌约

    沐清瞥了一眼,想着反正与己无关,也就没大在意,继续坐下吃酒。

    也不知是不是仙醪的酒劲大,竹林摇曳,沐清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舒泓的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