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宋朝完美生活第4部分阅读

      宋朝完美生活 作者:未知

    些孩子会用,只是如今她觉得那法子虽快,但少了些情趣,远不能享受一只一只捉来时,那种等待、惊喜到成功的快感。 秋读阁

    “一下子用水灌出来有什么意思?不如这般静静守候,看着憨东西入瓮来得有趣!”

    小厮思索片刻,点头赞同沐清所言,“此言甚是!虽说那样省事些,但这般掏洞静候以草叶钓之,如同垂钓,静中求动,需戒骄戒躁,倒也可修身养性,看来一桩小事亦能有所悟!”

    听了小厮所言,沐清无言以对,她是无聊找了乐子,为了满载而归的成就感和口腹之欲,没想到这小厮竟然上升到了理论高度,着实让她佩服,细想起来他的话也却有几分道理,不过她也越发觉得小厮身份可疑。

    沐清试探道:“怎么觉得你说话文绉绉的,越看你越不像个小厮?倒像个富家公子!”

    小厮一愣,随即“嘿嘿”讪笑了两声,“我是公子的书童,自然不同一般的小厮。再说,你小小年纪,说话也有理有据,也不似一般孩童?”

    “哦!娘说我早慧,所以老太君才点了我去伺候四爷家的小娘子。看看,又上来了,快提!”沐清岔开了话题,小厮也没再继续。

    两人似乎在沉默中找到了共同的默契,闭口不再追问。

    沐清与小厮又捉了一会儿,小罐子里满当当地装了二、三十只。沐清捧着胜利果实,很是满意,蝉蛹这东西虽说富含高蛋白,但小孩子也不能多吃。尝个鲜儿的话,这一罐子足够了!她拍拍手上的土,对那小厮说道:“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对了,我帮你捉了这么多,怎么也给我弄两个尝尝?”

    沐清挠头,从腰间鱼袋里扯了块丝帕子出来,从罐子里倒了几只出来,包好递给桃花眼小厮,“喏!给你!回去让院子里厨房的大娘给你弄吧!”

    桃花眼少年接过手帕,唇角划出个好看的弧度,“谢了!不知小妹妹如何称呼?”

    “唐心!”话音刚落,沐清已经一溜烟地跑开了。

    “糖心!”看着消失的小身影,那憨态可掬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家那只白毛小巴狗,短手短脚跑起来也是这么欢实。小厮捏了捏手帕包,不由笑了起来,俊秀的眉眼更加生动。若是沐清看见,定会说句色如春花,羞煞旁人!

    这时另一面角门处,一位锦服少年闻声而来,见到了小厮,匆匆跑了过来,“少爷,你可算回来了!陈家来人要问安请脉,小的实在装不下去了,偷溜出来准备去找您。”

    “好了好了!我不是回来了吗?走,回屋让人把这东西炸了,少爷我要尝尝鲜!”帕子别丢了!“小厮”将手帕包递给了锦服少年,少年打开一看,“知了猴儿?少爷你回来这么晚是去捉这玩意了?”

    “咳咳,原来你也知道……看来我真装得不像!”“小厮”呢喃着,又上下瞧了瞧锦服少年,再看看自己,皱眉道,“赶紧回去换衣裳,这身……不适合你……”

    (求推荐~~看文的留个爪在评论区吧,偶也好知道乃们对小桃花的感觉~下月pk,提前求粉红~咳咳~(__))

    第一卷 归江南 第十六章 千寿

    新年新气象,新年快乐~pk开始了,求粉红,求pk票~

    ————————————————————————

    七月二十八,老太君千寿。

    陈府府外锣鼓喧天,门口挂了两盏大红黄穗的灯笼。前院里空地上用竹木抬起个两层楼高的架子,蒙上红布支了山棚,围了一圈彩缎花球,中间是个平台,供给伶伎演出之用。刘氏特地让管家请了南瓦李家乐棚的伶人、城东说书的霍先生和东瓦的杂耍班子来家里为老太君贺寿。

    那披红挂彩的棚子里,传出丝竹阵阵,优雅悦耳,伴着伶人妙仙儿的浅斟低唱,清乐声声,吴侬软语别有番柔情蜜意。台上,一对双胞姐妹随着歌声起舞。两人身着红黄锦绣衣,扎着仙人髻,一样的尖脸细眼,一样的弯眉薄唇,目光流转,顾盼生辉,纤柔的腰摇摆着,脚下跃动着细碎的舞步,动起来似春风拂柳,引得喝彩声一片。

    宾客中自有好清乐小唱者,摇头晃脑地欣赏,时不时叹几句也只有陈家这样的巨贾才能请来妙仙儿助兴。更有些大胆的,双眼在姊妹花身上打转,那眼神似要把台上的人衣服扒光了似的。

    在场间一侧站着的二老爷陈启文看着众人,心里得意,总算还有识货的。这对水灵的姐妹花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从明月楼请来的艺妓,再加上伶人妙仙儿甜嗓子,绝妙之极!陈启文合着拍子嘴里哼着小曲,眼睛随着众人的议论又看向台上,那双胞姐妹摆了个合抱下腰的姿势,蛮腰俏臀,看得人身热心痒。陈启文想着,若不是严慈在上,怕犯了她老人家的忌讳,外加自己屋里的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定然买了这对姐妹做妾,好好亲热一番。

    “咳咳!”陈启正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旁,斜眼瞄着浮想联翩的老弟弟嘴角正挂着h药笑,当即猜出他那点风流心思,不禁摇头低声道:“我让你去请马公子,怎么到前院来了?都是有孙子的人了,大庭广众地你一个主人家盯着两个姐儿看,成何体统!”

    陈启文被人戳穿心事,耳根子发烫,结结巴巴地应道:“大哥说的是。我没有动什么旁的心思,莫误会!马公子人已先行去了中院。我过来是想看看大哥有没有需要帮手的。”

    “人虽是你请来了的,可今日寿筵,你切莫乱动别的心思,惹娘不快!”陈启正端起了大哥的架子,又说了陈启文几句。

    可巧大郎陈念在门口迎客,见时辰差不多了,忙着回内院给老太君拜寿,听见自家老父在一边训斥二叔,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二叔看上台上表演的那对姊妹花。陈念往台上看看,倒是对让人心动的可人儿。他不禁啐了一口,有那贼心没那贼胆!上次收了爹的银子买古董,赔上了眉州铺子的掌控权,这会子刚听说老太君要给自家儿子拨两间铺子,肚子里花花肠子又开始绕了。

    二叔唯唯诺诺的样子,陈念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眼珠子一转,上前解围,“爹,后院老太君那边还等着呢,快些走吧!”

    “嗯!这里先让管家看着,赶紧先去后面给老太君祝寿!”陈启正迈步先行,陈启文不舍地回望了台上一眼,跟了上去。陈念走在最后,瞧着陈启文,嘴角划出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

    中院正厅,挤了一屋子人。各家的夫人媳妇,宗从长辈,连平时不怎么露脸的姨娘们也都到齐了。

    满屋子人里,沐清年纪最小,辈分最小,又生得娇小可爱,免不得被媳妇们吃吃豆腐,捏捏小脸,折腾了好一会。等到老太君发话,才被大家松开无比郁闷地走回了钱氏身边,就听见刘氏低声问:“大哥昨个晚间回来,算算也有三年未见了。这次老太君大寿,二叔是因为往来五六个月,生意耽误不得不能回来,可三叔怎么也不回来?”

    “听四郎说,六月滑州决了口流民四窜,有些竟跑到了永兴军路,赶上募兵时,不安分的生出些事端,三伯离不开,只派了徥儿回来送寿礼。”

    “哦,原来如此。毕竟朝廷事大,何况孙子辈上也就出了这么个正儿八经做官的。哼,平日里三哥儿受宠,你看看大哥儿刚回来,老太君眼里还哪里有别的孙儿?”刘氏颇有些酸劲儿,眼睛还示意钱氏往堂上看,那边老太君正满脸喜意地拉着陈徥的手问长问短。

    沐清别的话没在意,不过那几句关于自己三伯父的倒是听清楚了,她总算知道了陈意是在永兴军路任职,想到陈家后两代也就这么个入仕的,算是替儿孙们圆了老太爷最后的心愿,老太君对三叔看重,自然不会计较俗礼,况且比起过寿,当然朝廷事大。至于刘氏,无非是先有个三哥陈徇,后又来了个大哥陈徥,而她家正儿八经的长子嫡孙陈彻却给晾到一边,心中一时郁闷,所以才为了别的房的人抢了她家儿子的风头捏酸罢了。

    再看老太君身边的陈徥,十六七岁,头戴纱冠,一身石青色袍服穿在身上略显宽大,皮肤微黑,浓眉阔目,在老太君面前说话对答,不似其他人那般小心谨慎,谈笑风生,也不知是不是在西北呆久了,整个人也带了几分军旅之人的豪放。沐清喜欢洒脱之人,单看这位大哥的行止气质,与二哥陈彻那个书呆相较好上不知多少,自然而然沐清对陈彻从心底也生出了几分好感。

    这边,钱氏听出刘氏吃味,随即陪笑道:“老太君多年未见大哥,赶上大寿才见一面,自然要多亲近亲近。瞧瞧这几家的孙儿们,也就大嫂你家的二哥最出息,明年便要乡试,二哥才十五,日后定然有大作为。”

    听钱氏夸自己的儿子,刘氏心里舒坦,复有夸赞了几句沐清,妯娌之间相谈甚欢。

    沐清扫了一眼,却发现小辈里的孙儿除了陈徥外,皆不见踪影,转到另一边边门口,却看见三房的三哥陈徇正朝着堂上陈徥使眼色。陈徥也似看见了,低头与老太君耳语了几句,便起身往门口去了。陈彻见陈徥走了,自个儿也找了个借口跟了出去。沐清好奇这兄弟几个要说什么,趁着钱氏与别家媳妇聊得正欢,自己偷摸也跟了出去。

    1千寿:宋,贵妇生日称千寿。

    (新年来临,2010年1月1号1点更新,呵呵~求票中,o(n_n)o)

    第一卷 归江南 第十七章 陈家的兄弟们

    “三哥,几年不见都长成翩翩少年郎了。”陈徥拍了拍陈徇的肩膀,“叫哥哥出来何事?”

    陈徇瞥了眼屋里,嘴角抽搐,“一屋子女人唧唧喳喳,你呆在里面就不头疼?翁翁和叔伯们都没到齐,也拜不得寿,还不如出来透透气。大哥,给我讲讲西北边的事儿。”

    “那边黄土一片,比不得江南秀美,有什么好讲的,呵呵!倒是你们几个这几年读书上进,见识自然在我这个白身之上。”

    “大哥这是说哪里话,书室的方才之地怎么与外面的海阔天空相提并论?”陈徇不以为意,“若不是娘舍不得,我倒愿意随大哥去外头看看。”

    “三哥此言差矣,老太爷盼我辈儿孙读书入仕,出人头地,你怎能舍了功名行游天下?”

    陈徇探头往陈徥身后看,发现陈彻也跟了出来,撇撇嘴,说道:“二哥也出来了。”

    陈徥转过身,笑曰:“你们俩个一个该乡试,一个该进学。若是高中了,以后便是举人老爷和秀才先生了。三哥年纪尚小,玩心重,也是随口说说而已,二哥你莫责怪于他。”

    陈彻点点头,“大哥,你既然已经回来,就不要回去了,何不等明年春上与我一起参加乡试?”

    陈徥摇摇头,“我志不在此,这一辈就看你们兄弟二人的了!对了,四哥、五哥呢?”

    陈徇一听,露出个不屑的神情,说道:“哼!八成这会在枫蓝院门口堵人呢!不说这些了,大哥,走,去那边凉亭坐坐,咱们兄弟几个说说话。”

    沐清躲在门后,听见陈徇着急拉陈徥走要问西北的事,寻思着也去听听。

    她不由抬头望望头上的那片天,心想,虽然从眉州到了杭州,其实她还没有真正意义上走出院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只不过从小院子换到了大园子。沐清身体里毕竟是个现代人的灵魂,骨子里的观念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困在院子里一辈子非她所愿,她还是想走到外面去。沐清坚信,即使现在没有机会走出去,以后总会有的,所以她不想放过了解它地风土人情的机会。

    再想起刚才那些个媳妇们热切的眼神,沐清打了个冷战,一出溜,冲出门去,跟在了陈家三兄弟的后面,“三位哥哥,等等我!”

    三人闻声回头,看见自家小妹颠颠地跟了来,皆是一愣。等她近前,陈徇才笑问:“你个小东西,不好好陪着你娘,跑出来作甚!?”

    沐清看着陈徇揶揄,撇嘴道:“三哥的话好没道理,只准哥哥们出来,清儿就不能出来?再说清儿也不是找你,清儿是找大哥哥。”

    陈彻旁边一本正经地接口道:“你还小,又是女孩子家,怎可此到处乱跑,快些回去。赶明儿得让四婶给你学学《女则》、《女诫》。”

    沐清不以为意,瞪了陈彻、陈徇二人一眼,一个装小大人,一个迂腐的书呆子!这两个哥哥性子她是知道,自不会像院子里的女人那般鸡婆,去告状,定是故意吓唬自己。

    沐清不理会,扭头对着笑望她不言语的陈徥说:“曾听爹说咱们大宋地方可大了,北面还有辽、夏。爹还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清儿自知是女儿家,即使长大了也只能呆在院子里,不能像哥哥们那般自由,可以随便出去看看。刚巧听见娘和大伯娘闲聊,听说大哥哥是从西北回来的,所以清儿跟来是想请大哥哥讲讲外面的事。”

    三人乍听见沐清的要求,暗自称奇,毕竟这么大的孩子多惦记着戏耍,关心外面的事情的少之又少。可他们的这个妹妹年纪虽小,说话却有条有理,没有扭捏之态,丝毫不惧不畏旁人。转念一想,沐清嘴里一口一个爹,那能有如此谈吐,定然是四叔平日教养的好。四叔也是个好文的,只是不喜仕途,加上就这么个闺女,自然比一般人家的闺女上心,所以再也不觉得沐清特别有何异常。

    沐清杏眼圆睁,充满求知渴求的目光注视着陈徥,他不好拒绝,只得让她跟上。四人就在院外一角的凉亭里闲坐,陈旭一面招呼丫鬟们上了香茶,一面听陈徥讲些永州军路的见闻。

    从地理风貌到风土人情,陈徥侃侃而谈,陈徇自不必说,一直问东问西,只差冲出院子直奔西北而去。至于学究做派的陈彻,沐清看得出他虽然听着,但是兴趣缺缺,碍着大哥的面子不好离去。

    沐清捧着茶盏,时不时抿上一口,听得仔细,暗赞陈徥知识渊博。起初只知永兴军路在西北,现在听陈徥一说,才明白过来,原来永兴军路的位置大抵是在现代的陕西一带,与西夏接壤,而此时西夏统治者是西平王定难军节度使李德明,去年定都兴州。沐清回忆脑袋里那点模糊的历史知识,西夏是到了仁宗时期李元昊才建国称帝。此时,这野心勃勃的父子俩该正在蛰伏准备期。

    “莫非那西平王有不臣之心?”陈徥讲了西北形势之后,陈徇手托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闷闷地说道,“西北边陲本就不稳,三叔任期届满,不知能否南调?”

    陈徥对三弟从他数言间便听出这些,颇感意外,旋即想到父亲,“敷政毗邻的保安军今年要置建子城,招募厢兵修筑,没想到募兵时,碰上滑州流民闹事。若是此次事能平,来年调任他处许有机会;倘若不平……”

    陈徇见陈徥欲言又止,遂问:“流民因何闹事?”

    “一辈子吃皇粮的美差,不是人人都能当得,自然有淘汰者心有不甘……只是这些流民离乡背井,等水退去之后,原籍荒地无数,无人耕种,对农事无益。招失职犷悍之徒,朝廷募兵之利弊皆在此矣!长此下去,恐影响深远……”

    “兄台此话有些道理!”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沐清只觉声音耳熟,回头一看,四哥陈行、五哥陈徒正簇拥着位蓝衣公子站在凉亭不远处。沐清一下子就认出那位开口说话的公子正是前几日后院碰见的桃花“小厮”,现在由四哥、五哥陪着,不用问也知道他就是枫蓝院那位贵公子了。

    “四哥、五哥,这位是?”陈徥不知来人是谁,但观其风韵气度,必然不是普通人。

    蓝衣公子拱手致礼,“在下东京马明远,众位贤兄有礼!”

    “马公子乃是当朝刘国舅的外孙。”马明远话音刚落,陈行不忘提醒一句,声音陡然拔高一节,神情倨傲,彷佛国舅外孙就是自己。

    沐清心头一动,刘国舅,该不会就是北宋真宗时期宫廷八卦事件的一员,当今皇后刘娥的那个前夫吧?

    (继续求三票,粉红,pk票,推荐,呵呵~看文的亲们记得留言哈~)

    第一卷 归江南 第十八章 三房的八卦(二更)

    沐清本坐在陈徇的右侧,现在看见熟人,慌忙站起来往陈徇一侧靠,待陈徇一转身,宽大的衣袍刚好挡住了亭外三人的视线。她躲在后面暗酌,当着陈徥三人,被这小子揭穿自己偷溜到后院抓蝉蛹的事情倒也无妨。可是周氏家的两个小子也在这里,保不齐会捅到周氏那个事妈那里。

    陈徥、陈徇、陈彻三人听了马明远的来历,只是微微一愣,远没有陈行预期的那般诚惶诚恐。

    陈徥生性豪爽,出门在外多年见多识广,待人亦无甚高低贵贱之分,虽有意外但心中不为所动,拱手作揖以表礼貌;陈徇冷眼瞧着陈行、陈徒二人点头哈腰的奴才相,自动忽略了马公子贵戚的身份,象征性地摆摆手算是回礼;唯有陈彻是因为印象里像马公子这样的贵戚大多无真才实学,只靠得家族庇荫混朝廷俸禄,所以不屑,自己骨子里士人的清高劲儿上涌,通报姓名回了礼便看向别处。

    陈行见三人这般应对,有些失望,心中腹诽,定是这三人自视甚高,才会在听闻马公子是贵戚后,态度还如此冷淡,不识眼头见识的家伙们!不过这样也好,他们兄弟二人在老太君面前吃不开,今儿听了母亲的话才去枫蓝院等候马公子,一路行来马公子对他二人相谈甚欢,给马公子留了个好印象。若是今日能攀上了马公子这棵大树,以后在家里定能扬眉吐气。

    待对方回礼,马明远诚恳相询:“刚才听陈大哥言及募兵之事,愚弟有一疑问想请教。”

    他身边的陈行瞥了亭子里三位兄长一眼,旋即笑着向马公子道:“我家兄弟几人之才学哪里及得上马公子,公子过谦了!”

    “哪里哪里!与几位兄台相较,在下所学差之尚远。”

    见马明远态度谦恭,陈徥略略点头,伸手示意道:“马公子请讲!”

    马明远双手负于身后,道:“常言道,苏湖熟天下足。成都、两浙、江南皆是产粮之地,如今宋土辽阔,即使北方偶有流民从军,不事生产,也只能算小弊,影响一地者未必能影响国之根本。”

    陈徥轻轻摇了摇头,“马公子所言放诸时下极是,但问题是如今所募之禁兵、厢兵皆有朝廷付与一定廪给、衣粮、赐与和特支。每年决口崩堤之地不在少数,招募流民之数随之逐年增加,长此以往,军队开支之巨,势必加重地方负担;而乡里负担过重之客户见此,只怕原有地可耕之有职者,也要想法子失职了。”

    马明远似有所感,双手垂下,抬起右手扶住下巴,沉思片刻,不由点头道:“此言甚是!小弟受教了!”

    “公子过谦了!”

    一旁的陈行一脸谄媚地接口恭维道:“马公子勤学好问,谦和有礼,丝毫没有京中那些贵戚骄奢之气,小弟钦佩之至!我等兄弟能与公子相交,实乃福气!”

    “马屁精!”躲在陈徇身后的沐清对那些朝廷时弊的问题不甚了了,可陈行这马屁也拍得太过做作,沐清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一家子从老子到儿子都是极品。

    别人听不见,可离她最近的陈徇却听得分明,直接笑出声来了。陈行面上挂不住了,暗骂陈徇这时候笑是故意给他难堪,随即抬起头,面色平静地问道:“三哥,因何发笑?”

    陈徇目光里流出淡淡地不屑,嘴角轻扬,笑道:“没什么啊,只是想起个笑话而已!”

    “什么笑话?”陈行接口道,“说出来大家听听,若是不好笑,一会可要自罚三杯!”

    陈徇睨了陈行一眼,朗声道:“话说有一对夫妇游春踏青,男子见到另一对相携而行的夫妻,不由感叹为何那貌丑之人竟能娶得此如花美眷!妇人听罢,笑曰,官人,你真会拍马屁!”

    陈徥第一个笑出声来;陈彻向来斯文,此时嘴角也翘了起来;沐清躲在陈徇身后,一手捂着嘴巴,一手紧拽着陈徇衣衫后襟,肩头轻颤,若不是怕马明远认出自己,此时她定要出去看看陈行面上的表情。

    另一边陈徒碍着哥哥的面子硬是憋着笑,脸都红了,而马明远面带笑意,却是淡然,反而让人觉得他是在等着看好戏。

    “你!你!你!”陈行见众人如此,顿觉面子挂不住了,恶狠狠地盯着陈徇,脸上一阵青一阵绿,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来,硬生挤出几个字就再说不出话来。

    陈徥虽觉得解气,但还是认为自家三弟鲁莽了,毕竟马公子乃是京中贵戚,一个不好,让这种人记了仇,以后恐有麻烦。不过当他注意到马公子仅仅淡然一笑,似乎不甚在意,内里松了口气。再看四弟,陈徥暗自叹气,今儿他这个做大哥的在场,断不能让老四为这点小事在马公子面前闹开,最后惹了老太君面上不好看。

    陈徥遂解围道:“我看时辰差不多了,该给老太君拜寿了,马公子是否同去?”

    马明远回道:“陈大哥所言极是!请!”

    陈徥、陈彻从亭中走了出来,礼貌性地请马明远先行,马明远也不客气,先行一步往正厅去了。

    陈行此时已经缓过劲儿来,见陈徒走到他身边似要安抚自己,一把推开,低声吩咐了一句,“还不快跟上,别让老大、老二占了便宜!”

    陈徒只好提步去追,陈行这边瞪着陈徇道:“老三,我又没惹你,你为何拐着弯地骂人?”

    陈徇掏掏耳朵,也不看他,扭头望向亭外假山,“何时骂你了?”

    陈行见他不以为意,威胁道:“那笑话不是骂人是什么?说我拍马屁,丑态毕露?你平日说说我无妨,可马公子是贵戚,得罪了他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陈徇冷笑一声,“笑话是你让我讲的,我便讲了!果子这东西我不爱吃,你留着自己用吧!”

    陈行见他不怕,气得冒火,暗骂老三伶牙俐齿不好对付,一时心生怨毒,张口就骂:“别以为过继给三房,你就是正儿八经的少爷了!你,你就是个妾生的贱种!”

    “你说什么?!”陈徇火了,忘了身后还有个小人,直接冲出亭子,揪住陈行的衣领,抡起拳头就打。

    陈行这下慌了,平日里耀武扬威,可真要打架,他还是后怕,忙用手抱着头,隔开陈徇的拳头,嚷嚷着:“你打我作甚?我说的是实话,院子里的人谁不知道,是大伯娘看你不顺眼,才过继给六婶!好夺……啊——啊——别打了!”

    院子里一阵猪嚎,沐清站在亭子里傻眼了,三哥不是六娘亲生的啊!

    (求票,求收~呵呵)

    第一卷 归江南 第十九章 一场架引发的旧事

    陈徇见陈行那副抱头鼠窜的窝囊相,更是恨得牙根痒痒,怎么会有这么个草包弟兄,干脆挽起袖子,腿往上一踢衣襟一振落在手上,顺手就别到了腰间,迈开大步继续追着陈行一顿拳打脚踢。

    “杀人啦!杀人……”许是被陈徇追得急了,陈行气力不足,鬼哭狼嚎的声音越来越小,抱着头在院子外面乱窜,仓皇失措下衣衫已是凌乱不堪,衣服下襟被假山上凸起的石头尖儿划破了好几到口子,右脚的鞋子不知何时失了踪影,布袜一道黑一道白,狼狈之极。

    沐清站在亭子里没有挪动,正琢磨着陈行刚才那几句话。三哥是大伯的庶子,被大刘氏过继给了三房的六婶小刘氏。不得不说大刘氏好手段,自家少了个庶子争家产,妹子那里有了保障,还得念着她的好,而大伯呢,让出一个儿子去继承三房的产业,何乐而不为。

    三哥心上只怕早就扎了根刺,在这个年代,妾生的儿子与嫡出的儿子可是天上地下,现在被四哥拽着那刺尖又戳了几下,换做是自己,也火大想打人。不过话说回来,四哥是嘴贱欠收拾,可今儿赶上老太君寿筵,三哥、四哥这么一闹,惊动了外面的客人,自家颜面扫地,三哥定然受罚。

    沐清看不惯周氏的儿子是真,但对三哥陈徇印象颇佳,再想想温柔六婶小刘氏,她可不能眼看着三哥闯祸,于是走出了亭子,冲着陈徇喊道:“三哥,三哥,别打了!”

    陈徇此时心火直冒,陈行的那句贱种真真撩拨起了他心上的伤口。陈徇的亲娘是陈念的外面买了的妾,因为生他难产死了。四岁那年,六叔去了,膝下无子,老太君做主将自己过继给小刘氏。

    人都说小孩儿不记事儿,可陈徇记得,在大房受尽白眼他这辈子也忘不了。大刘氏当他是眼中钉,为了在老太君面前维持那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外人面前疼爱有加,等回了自家院子又掐又扭地更不得一下子弄死他,每次嘴里骂骂咧咧地就是两个字“贱种”……

    “贱种?贱种?”陈徇牙关紧咬,从喉咙里反复发出这两个字,带着浓浓的恨意,手下不由加大了劲力,打得陈行喘不过气来。

    虽说陈徇与陈行同年,都是十一岁,可陈行被周氏宠惯了,在院里横着走,出去了就是个纸老虎,经不得手指一戳。陈徇自小受了虐待,心智成熟得早,平日里也懒得搭理陈行,可今日他是忍无可忍。

    “谁是贱种?你说,谁是贱种?说啊!”陈徇的拳头又是一阵乱打,“不说是吧?不说我接着打!”

    沐清一看这情形,心里大急,“三哥,今儿老太君大寿,咱们自家孙儿们打架让外人瞧见,丢的可是老太君的面子。赶紧停手!”

    陈徇气冲脑门,打上劲儿了,恨不得把陈行揍扁了,哪里还听得见,嘴里念叨着:“快说,快说,谁是?谁是?”

    陈行实在受不住了,嘴里哼哼了两句“我是!我是!你,你快停手!”,说完,两眼一翻,一口气上不了,晕过去了。

    陈徇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沐清暗叫不好,直接冲了上去,小手拉住陈徇的衣袖,使劲往外扯,不让他的拳头往下落。可她毕竟是个六岁的小女孩,哪里有陈徇气力大,一下被陈徇甩到了一边,跌坐在地上。

    “三哥,你疯了!你是不是想把四哥给打死了?好,你打,到时候自己赔上性命,扔六婶婶孤苦无依,你这个做儿子的还真是孝顺!大丈夫只会用拳头解决自家的问题算什么本事,有种去军中对抗外敌去!”

    沐清也是气急,撑着地面的手掌火辣辣的,起初只觉得陈徇年岁小,太过冲动,可现在看着陈徇跟疯子似的不管不顾的样子,她也顾不得自己现今只有六岁,只想一下子能把他骂醒了才好,免得生出更大的事端。

    听到沐清高喊,陈徇猛然惊醒,想起小刘氏心里一软,手上也松了劲儿,不再动手。等他回过神来,看到陈行晕倒在地,只觉惹下祸事,小刘氏待他视若几出,这次要连累她,心里一阵懊恼。

    “啊!我的行儿,你怎么了?”

    沐清与陈徇同时回头,就看见周氏顾不得形象,一阵风儿似的冲了过来,扑在陈行的身上。后面紧跟着小刘氏与钱氏也上前,一个去看陈徇,一个抱起沐清。

    “清儿!”钱氏一脸焦急,“有没有伤着?”

    沐清摇摇头,“清儿无事,娘你别担心!”

    地上,周氏一阵乱晃,陈行咳嗽了两声,醒了。第一眼看见周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谢天谢地,行儿你醒了!”周氏搂着陈行,掏出帕子给陈行擦脸。

    “娘,他,他要打死我!”陈行有气无力地指着陈徇,正向周氏诉苦,陈徇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陈行顿时没了声音,窝在周氏怀里,头也不敢抬。

    周氏见儿子这般模样,眼睛直盯着眼陈徇和小刘氏,厉声道:“六娣妇,你说说,你们家三哥儿把我家行儿打成这样,算是怎么回事?”

    “二嫂莫气,男孩子年少冲动,偶尔打架也是难免的。”小刘氏正低声询问陈徇是否受伤,没有应声,钱氏赶忙解围道。

    “四娣妇你省省吧!今儿可是老太君寿辰,行儿挂了彩,如何去给她老人家拜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家三哥儿是把人往死里打,不然我家行儿怎么能晕倒呢?呜——呜——”周氏收回了帕子自己开始抹眼泪,“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对自家兄弟都下狠手……”

    “今日的事是我家徇儿不对,我这里向二嫂赔礼了,等会子我去和老太君请罪领罚!”小刘氏见周氏要撒泼,福福身,赶忙赔礼。

    一边的陈徇不干了,“凭什么就是我的错,是老四嘴上不干不净,我实在忍不住……”

    “你先动的手,就是你的错!”一向不发火的小刘氏突然开口喝斥陈徇,陈徇登时说不出话来,悻悻地低下了头。

    周氏只当三房母子二人演戏,冷冷地说道:“哼,会个微末小艺就了不得,过继来的都教养不好,还能干什么?难怪自家的夫君会跟着青楼艺妓跑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变了脸色。

    (今天一起来下大雪,十几厘米厚~冷~~求粉红、pk票温暖我,呵呵~)

    第一卷 归江南 第二十章 余波

    晨起时,本是个好天气,不过此时天色阴沉了下来,风里夹杂着湿气,似要下雨一般。

    中院院墙外,一群人围在假山旁不说话,气氛冷得吓人,偶有经过的仆婢好事张望两眼。待到看清那几人的架势后,都慌忙绕路走,人人心里都念着万不可撞上去当了出气筒!

    陈启正领着陈启文和陈念从外院进来,就听见周氏对小刘氏的讽刺之言,眉头紧蹙暗道,这二儿媳妇还真没个脑子,犯忌讳的话也敢这个时候乱说,让人翻到母亲那里,连他这个做公爹的,也少不得挨顿训!

    “老二家的,胡说什么?”陈启正出声喝止,错过身却看见自己的孙子陈行还躺在地上,“四哥儿怎么这副模样?”

    周氏见自家公爹和大伯来了,扶起陈行,然后一阵哭诉,字字句句尽是委屈,时不时挥挥帕子摸摸那似有还无的眼泪,眼光幽怨地看着陈启正。

    “徇儿,二娘说的话可是真的?”

    “是!”

    “为何要打行儿?”陈启正对陈徇打人一事,颇有些不解,向来这孩子行事稳妥,今日定是行儿惹急了他。

    “他中伤于我!说,说……”陈徇想起刚才陈行恶言相向,气不打一处来,此刻陈启正问话,他实在难以启齿。

    “行儿,你自己说!”

    “我,我……”陈行捂着红肿的腮帮子,口齿不清地吐了两个字,却也不敢把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只怕他一出口,少不得晚上又要挨祖父的一顿打,他抖了两抖,往周氏身上靠。

    “说什么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打?!爹,这事儿你得给行儿做主啊!”

    周氏见儿子被吓着了,更是死咬着不放。她一官宦人家的千金,为了哥哥找个财神做后盾才委身嫁到陈家,原以为会是受宠的媳妇。没想到平日里在大房被大刘氏压着,在公婆面前总是低人一等,在院子里,被小刘氏在老太君面前抢了风头。今儿看见儿子被打,无论如何她都要争个理儿。

    沐清窝在钱氏怀里,侧头看着周氏那副怨妇要撒泼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转头极小声问对钱氏说:“娘亲,四哥哥刚才骂三哥哥是妾生的贱种!”

    钱氏一听,手上猛地收紧,弄得沐清有些疼。

    “娘,怎么了?”

    “清儿,听娘的,现在不准开口!”

    沐清不明所以,可钱氏既然说了,她只好点点头。

    陈启正有些头疼,说实话里外里都是自己的亲孙子,虽说过继的那个是庶出,怎么也是他儿子的血脉,周氏又不是个善茬,搞不好闹到她哥哥那里。抬眼瞧见沐清,他倒是反应过来了,忙问:“清儿,知道刚才三哥为何打你四哥吗?”

    钱氏暗地照着沐清屁股上掐了一把,沐清疼得眼泪都快流下来,却不敢开口,就听见钱氏说:“大伯父,我刚来时问了,清儿那会子正看外面的雀儿,没听着!刚才见了哥儿们打架,都给吓哭了!诶,对了,刚才好像是个小丫鬟来通报说两个哥儿打架的,要不把她找来问问?”

    周氏想了想,忙说:“对,是老太君屋里杂使的丫头,好像叫小红!”

    陈启正本也觉得沐清一个六岁的小孩心思不专时未必听到什么,于是让人唤了小红前来,问明缘由。

    小红来了,正是那日沐清在后院见到的磨香茶丫头其中的一个。她给主子们行了礼,听大老爷问话,心里更是忐忑,事情前因后果她是瞧见了,可看见的也不是她一个,偏偏她是传话的那个,这下好了,也给牵扯进来。那话若说出来,肯定是四哥儿的错,那就把二娘子给惹下了,以后只怕也没好日子过;若不说,三哥儿万一受了责罚,她又良心不安。再说,那话也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可以说出口的。

    思来想去,小红最后还是没敢说出口,怯生生地站在原地,“奴婢,奴婢当时离得远,就看见两个小少爷突然打了起来,就冲进院子找人去了。”

    “嗯?这话用得着想吗?”陈启正横眉一挑,沉声问道,“还是你有所隐瞒?”

    “没,奴婢没有!”小红慌忙摇手,“奴婢说的是实话。”

    “哦!既然是实话,来人,给我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大老爷,奴婢说的是实情!院子里看见的不是只有我一个啊!”小红一听,两腿一软跪到了地上,二十板子可是能要命的。

    “还有谁?”

    “我,我不记得还有谁看见了……”小红被陈大老爷的气势吓得缓不过神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记得当时还有没有旁的人听见四哥儿的话。

    “你既然见了少爷们打架,为何不赶紧上劝阻?你这奴婢还不该打?”陈启正声音冷峻之极,听着人心里打颤,饶是旁边瞧着的后辈们,都冷汗直冒,这咄咄逼人的架势换了哪个都会怯上三分,何况一个小丫鬟。陈行心虚,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幸好有周氏扶住。

    “奴婢,奴婢……”小红结结巴巴吐出两个字,已经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小厮给架了起来,小红惊叫一声,“奴婢说,四小少爷说三小少爷是妾生的贱种!所以……”

    “够了!主子问话知情不报,拖下去,打十板子!”陈启正不等小红话说完就喝住了,扭头看向陈行和周氏,缓缓问道:“四哥儿,你可知错?”

    陈行看着祖父铁青着脸,下意识地往周氏身后躲,周氏忙伸手将陈行拦住身后,“爹,行儿还小,口不择言,再说,这至于让三哥儿往死里打,您…”

    “闭嘴!慈母多败儿!他今日对亲兄弟恶言嘲弄,他日保不齐遗祸全家!给我滚回祠堂去面壁思过,今儿不准给他吃饭!”

    “爹,老太君做寿,行儿怎能不去?”周氏抢白,却被陈启正挥手止住,“你也该反省反省,老二刚走就出这样的事,你这个做母亲的也推不去责任!好了,拜寿的时辰到了!老太君那里有我去说!”

    陈行被刚招来的小厮扶着回了自家的院子,虽说事情暂时了结,可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陈徇是解了气,可小刘氏面色煞白,被陈徇搀扶着有些魂不守舍。钱氏面无表情,不知想什么。周氏拧着自己的帕子,看着儿子离开,一咬嘴唇,才转身跟着众人往中院正厅去了。

    此刻,沐清怦怦直跳,静不下来,没想的两个哥哥打架会闹出这副样子,娘这是不想惹事上身,得罪了周氏或是小刘氏。得罪了她们,也就是与大房或?br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