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宠第24部分阅读
殇宠 作者:未知
身影衣衫鼓舞,站在他前面,左手扶鞘,右手握柄正迎向血浪之鹰,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泥印,军士们不自觉避开两人形成了一个扇圈。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
原来廉宠追着南宫樇来到通天峡,见落石塞满谷口,知道定是宇文煞之计。虽然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爬上绝壁设此陷阱,但笃定他此刻也在里面。又见火光通天,如同白昼,唯恐他出事,立刻以银丝宝刀爬上峭壁,自天路而入。落于十米上空,便见南宫樇危矣,立刻飞冲入阵。
“又是你1风羿昊鹰眼猛沉,一副要将廉宠生吞活剥的恶刹模样,满弓瞄准前方娇小的身影。
宇文煞正迎着廉宠,见她面色沉静如水,双目已阖,维持着拔剑未出的姿势,山风吹得衣袍呼呼作响,背脊微凉。
南宫樇自然也识得此乃她必杀绝招起手势,上一次她想如此对付郭善,孰料廉毅大军赶到,他不曾领略,但只查她此时气息,如风卷残云,山雨欲来,不觉生生打了个冷战。
第一箭,碎裂九段于她脚下,没人看见她如何出手,待反应过来时,她恢复了拔剑的姿势,宛若雕像从未动弹过。
早知她身手非凡,可相较那夜云州嗜杀莽撞如地狱修罗的妖女,此刻静若止水,波澜不惊的她,更令风羿昊毛骨悚然。
第二箭,插破空气爆出火花,掀动地上泥块奔来,这次总算看见她出手,竟弃了兵器不用,徒手往空中一画生生抓住了这枝箭。一瞬间,整个战场鸦雀无声,只有宇文煞嘴角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倾慕自豪,她这是用的手里银丝呢。
她居然可以空手接下自己的箭?汗水自风羿昊额头滴下,赤红色双眼血腥味愈浓,自诩弓法天下无敌的他,在这女人面前竟如跳梁小丑般。
忽然,她动了,如散步般缓缓向他走来,风羿昊立刻握紧霸王枪,进入浑身戒备状态。
一步、两步、三步——消失!
风羿昊通体冷汗直流,挥舞长枪将四周封得死死的,背后突然阴沉,脖下有冰冷的触感,他猛一侧身,狼狈摔下马,只抓住背后一闪即逝的身影,她再度消失,幽魅如鬼。
风羿昊急了,枪花舞得更急,眼前瞳孔收缩,那女人忽而出现在正面两丈处,手势依然未变,他立刻搠枪直挑,她再度消失,风羿昊后颈骤冷,突觉令人肝胆俱裂的恐怖力道自身后袭来,条件反射护住要害,身子却如炮弹般轰飞开,重重落在十丈开外的地上,周身多处骨折,再也爬不起来
刀尖抵住了风羿昊的脖子,溟鹰军如遇妖魔鬼怪般自动避开廉宠,个个面如死灰。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时间,纪章、楒旻出的冷汗不比风羿昊少。
楒旻只看见风羿昊一人在乱舞,突然飞落撞地,又一眨眼,廉宠已经居高临下用刀尖指住了奄奄一息的血浪之鹰。
纪章勉强看到了廉宠的身影,也没见着她拔剑。
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宇文煞。他与风羿昊一样,能看清楚她身影的时候是她停下来欲出手的几次。但他还是完全跟不上她的移动,如瞬间消失般。她从风羿昊正面闪到他背后拔剑那一下,恐怕整个战场就他一人看清楚了,可风羿昊飞出去十丈她如何移动过去的,他仍然没看见。
以为刻苦练功,能渐渐拉近与她的距离……可是,他至今依旧无法望其项背!
张经阖对她的评价再次撞入脑海——“深不可测”。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开始莫名不安起来。
云州奔袭,蕞城离守,五荒追击,每一仗皆漂亮。但是,通天峡设计,活捉血浪之鹰,被后世公认为这场历史上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中最为精彩的一次交锋。
史学家们因此命名此战为:通天峡战役。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没有三英战女主,但有三英战血浪之鹰。还有血浪之鹰裸衣战三英……
我的主页为何抽得如此悲剧?而且明明编辑里空格和感叹号都是对的,发出来全部不对了,内牛满面
为何还是没有长评呢……伤心太平洋
入主云州
作者有话要说:听闻有位nb的作者用代码写肉被喊去喝茶了,所以jj把代码也屏蔽了……
导致文中突然出现了很多bug,首先是空格不对了,然后所有感叹后加后引号都成了1,还有很多和引号有关的字也不对,比如小字,我编辑里是对的,显示出来就变其他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改……
大将仇晏、郭善相继战死,溟鹰实际掌权者永靖太子被活捉于通天峡,消息传出,天下皆乱,三国联盟瞬间瓦解。
景安关、离台僵持战事逆转。西覃太后遣使者拜会晚畴,恳请停战,大军撤回,仅驻兵五万于离台。沧北王全速撤军,重定国家大略,对溟鹰西线蠢蠢欲动。溟鹰内部更是乱作一团,彻底放弃云州,大军集结于竹山五城。
廉毅当即率军入驻云州,与宇文煞、南宫樇重新建筑云州一代防御工事,修城墙,拓河道,整肃守军,安置流民。
风羿昊亦由廉毅次子廉澹亲自押解赴京,返回时带来天子御旨,对诸将大肆封赏,加官进爵。封宇文煞车骑将军,虞寰镇北将军,南宫樇为司马。廉毅已官极卫将军,就重重加赏。又令诸将继续镇守云州,待北炤势稳后返京。
至于廉宠的光辉事迹,则统统算到了宇文煞头上。苦了南宫樇,战报上对于宇文煞忽南忽北无处不在的问题万般纠结掩饰。
接旨后,廉宠腹诽万分。虽然宝贝当上车骑将军,兵权在手是件好事,但这么大的功劳,连个王爷封号都不给,这皇帝也忒小气了。
宇文煞倒不以为然,只是入城当日便拨着额发,指着新冒出的几粒粒青春美丽家家痘满脸口茭邪地盯着她,笑得春/情荡漾。
廉宠百般讨饶,他才肯先放她洗澡。
天知道这些日子她最大的人生理想,便是战事结束后洗个绵长澡,最好泡掉一层皮,然后黄瓜牛奶鸡蛋壳,做个彻头彻尾的全身美容,再换上当世最美丽最豪华最精致的衣服,花个漂漂亮亮的大浓妆,来弥补自己受创的女性心灵。
待她又揉又搓三起三坐泡完整整一个时辰的花瓣澡后,宇文煞早趴桌上沉沉熟睡。
看着一身重铠,满脸风尘疲惫的少年,廉宠心底如暖日映雪,融化一片。
自五月中旬以来,他身负重任,餐风露宿,殚精竭虑,没睡过一天好觉。廉毅抵达后,不可能让泰阳偌大的京城长期只有五千禁卫,为提防可能的叛军起义、诸侯发难,廉毅二十万大军,一半留守一半奔赴前线。如今与竹山兵力相差不至于太悬殊,可也无优势。因此就算入城后,宇文煞也忙到焦头烂额。而最难能可贵地是能在名闻天下的廉家军中学习天下首屈一指的治军布营之道,他又怎会放过此大好的学习机会。
他忙,她也跟着忙。
直到景安关大军返京,廉澹带着御旨与余下十万廉家军抵达,他们才真真正正松了口气。
知他素来浅眠,怕惊扰他难得休息,廉宠也不多事,任他趴在桌上,自己则到书架搜罗了一堆书,趴伏一旁榻上翻看。
熟料刚看了没两页,门外突然传来长喝:“廉——将——……”
门卫还没通报完,便被闪电般冲出门的廉宠狠狠砸了下脑袋:
“吼,吼,吼,你吼毛阿!”她压低声音,横眉竖目道。言罢大变脸,笑靥如花,一手搀上廉毅胳膊便往外拖:“干爹,我们出去说话。”
宇文煞下脚处在云州州府,虽历经战争摧残,小院依旧树秀亭美,即使烈日当头,亦有流水清风。
一老一少于林翳间闲庭信步。廉毅身形雄伟,左臂上挂着廉宠,便跟提了个热水瓶似的。
“为父刚去探望过酉轩、文表,也是呼呼大睡,这次真是苦了你们几个孩子。”廉毅言谈间满是欣慰,“你怎么不休息,在做什么呢?”
“我刚在看书呢。我跟他们不一样,又不用动脑子,逮着机会便睡得跟死猪一样,所以没那么累。”廉宠嬉皮笑脸,忽而想到什么:“楒旻呢?干爹你去看过他没有。”
“他带着南宫族人回埠野一趟。”说到这儿停下脚步,奇怪地看了看廉宠,“你是惦记他,还是惦记他的酒啊?”
廉宠一愣。
“他与我告辞时,说要去搬酒来与你不醉不归。”
廉宠哑然失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笑谈闲聊,廉毅又问道她刚才在看何书,廉宠随口道:“北炤地理志、风俗、官制、吏刑诸类。”
廉毅闻言抚须点头:“你呀,对他倒真是推心置腹。那孩子对你也牵挂得紧,难怪人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阿!”
她看这些书,和宇文煞有什么关系?
廉宠心底嘟囔,脸上笑容却再也挂不住了。
她潜意识里,已经把留在他身边当作天经地义的事,所以才想多看看这些书好帮他忙么?
还有那天,她怎么能说出那样的混帐话,给本来就固执的他更多希望?然后又打算将他从云霄狠狠扯落下来么?
为了一个男人而留在完全陌生的世界,离乡背井,抛兄弃友,放弃自己辛苦努力的事业,放弃自己热爱的生活方式?
就为了一个男人?一个十三岁的已婚男人,一个曾经深深伤害过自己的男人?
这事……不大靠谱。
送走廉毅,廉宠返回书房,见宇文煞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便将他扛到卧室。
替他脱了盔甲,略作洗漱,可素来警醒的他睡得极沉,沉到廉宠都忍不住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受到温热规律的气体后,方稍舒心。
到了夜里,他还在睡。大字型霸占了整个床位。廉宠宽衣,艰难地蜷缩在他手与脚之间小得跟芝麻绿豆似的三角地带。刚躺下,身旁少年便整个压了过来。
粗糙厚茧大掌蛮横地扯下睡衣,将她纳于身下,熟门熟路地沉腰挺入。
“你……你醒了……”廉宠手指掐住他肌肉虬结的胳膊,喘息着问道。
宇文煞没有应声,准确地说,从头到尾他眼睛都没睁开过。
激烈地翻云覆雨后,他大汗淋漓匍匐其上,便这样继续睡了。
身旁男人如一块炽火,偏偏不能撼动丝毫。廉宠满脸黑线——她刚刚……好像是被人梦游着给ooxx了吧?
天气那么热,却被滚烫的锁链桎梏,廉宠香汗泠泠,却无论如何也掰不开他的手。气得直想捏住他鼻子把他憋醒。
抬眼,她借着月光盯准了他高挺鼻梁。
鼻梁挺俊,上方两侧剑眉入鬓,睫毛如扇;下方唇含朱丹,鲜艳欲滴。不过十三岁,却早已褪去了稚气,纵使在熟睡中,也开始散发着独有的冷沉威严。
她错过了他十几年,却有幸亲眼见证他破茧成蝶,化身为龙的刹那。
手指轻轻抚上少年刚毅的轮廓,来回勾勒。
不管多少犹豫,多少不安,在此刻,皆被抛诸九霄云外。
宇文煞这一觉无比踏实,整整睡了两天。醒来后筋骨酸痛,头昏目涨,见廉宠不在身边,急忙唤人询问,却道她去了军营。
换洗一番,又稍微吃了些东西,方觉有了精神,策马奔去军营。
刚到大营门口,便见虞寰风风火火地赶来。遇上宇文煞,抢先道:“王爷,你也是来观战的?”
什么观战?宇文煞奇怪地回望,与他并行向前。
“你不知道?我收到消息,廉宠和廉澹起了冲突,现在较量起来了!”
与宠儿有关,宇文煞立刻快马加鞭冲入大营,向着人群方向很快在城壕旁找到了廉宠。
“八十二、八十三、八十四……”围观者人山人海,众军士异口同声呐喊着。
见两位将军抵达,众人自觉分开一条道路,围在前排不明所以,背对二人的还不满地抱怨着不肯让,看来中间情形十分引人入胜。
宇文煞本就十分憎恶廉宠成日混在男人堆里。打仗时是没办法,可她现在居然跑来招蜂引蝶,一张俊脸阴沉到无以复加,下马龙骧虎步冲到中间,入目场景令他大吃一惊,莫名其妙。
廉宠与廉澹并排横跨城壕做着俯地挺身,手脚在两岸上,身体悬空,壕中是污水,若谁体力不支,便会摔下去成落汤鸡。
“廉宠!”宇文煞当即发彪,探身便要抓她起来,却被虞寰硬拉祝
“我听人说,廉姬看了廉澹训练兵士的方法,很不耻,被廉澹给听到了,两人便较上劲儿。廉澹问她有何高见,她便说了对稀奇古怪的军训方法,惹得廉澹大笑,讽刺她只会些纸上谈兵。她不乐意了,让廉澹按她的方式比划。说这样单手俯地挺身一百下,到时候见胜负。”
军训方法,宇文煞曾经听廉宠提过。她说她以前是特种兵小头目,也带队训练,不过从未见过。稀奇归稀奇,他还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人当猴看,挣开虞寰就要上前。
虞寰急忙再架住他,低声道:“王爷,按她的脾气,你现在抓她起来,肯定会大发雷霆。马上就结束了,回家再教训吧……你看,廉澹好像快支持不住了。”
果然,廉澹四肢抖如筛糠,面如猪肝,大汗淋漓,气喘如牛,唇色苍白。反观廉宠,老神在在,精神抖擞。
“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众人正要大喊一百,却见廉宠空出单手上举,阻止大家呼喊。
众兵士立刻乖乖住嘴,热情洋溢地盯着两人。
廉宠维持着九十九俯地动作,扭头对廉澹笑道:“义兄,还有最后一下了。”
廉澹憋着最后一口气,哪里能还嘴。
廉宠故意为难他,慢悠悠道:“若我赢了,义兄可得心服口服。”
廉澹阴沉着脸,把所有力气灌注于手臂腰部,天知道保持俯地姿势有多累人。
廉宠又笑了半天,缓缓开口:“最后一下咯。一。”
话音落,她干脆挺身。却见廉澹四肢不住颤抖,怒吼着艰难地想挺起来,足足挣扎了三、四秒,方完全挺直。
“二。”
最后一次俯地。
话音落,只听“砰”一声,廉澹终于脱力,狼狈跌下水壕。
少女浅笑,挺身而起,大步迈过,直立岸边,舒展了个懒腰,摔了摔略微酥麻发软的右手,好整以暇看着水壕中狼狈不堪的廉澹。
“好好好!”人群中忽然有人鼓掌,却走出了廉毅大将。
“干爹。”廉宠笑容洋溢跑到他身边搀住手臂,偷偷道:“你不会怪我欺负义兄吧。”
廉毅原本老陈持重,孰料遇到这么个活泼可爱的女儿,俨然有返老还童的趋势,挤眉弄眼低声道:“还是你有法子,不怕这小子不服气了。”
当即又洪声开口:“澹儿,愿赌服输,军训一事,可要听你妹妹的了。”
廉澹臭着张脸,冷哼一声,负气而去。
“义兄会不会记恨我呀?”廉宠甩着廉毅手臂撒娇。
廉毅大名如雷贯耳,她本就佩服。相处下来,发现他为人处事与廉天虎十分相似,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他当作故去的父亲、师傅来尊敬爱戴。
“哈,这小子,现在只是面子过不去,倒是个愿赌服输的家伙,不过要他真的服气,以后可要看你的真本事了。”
“放心!”廉宠拍胸脯保证。
原来廉宠这些日子亲眼见了古人训练之法,发现与现代军训比还是很落后,遂与廉毅仔细探讨过。廉毅经过自身体验,肯定了廉宠的想法。但廉澹却颇有异议。认为一个女人,从未领军打仗,纸上谈兵之语,怎可轻信。况且廉家军天下闻名,向来只有别人学他,何时需要他学别人。
廉毅批评他固步自封,井底之蛙,廉澹更加不服气。廉宠得知,便向廉毅讨了这差事,指天发誓一日之内搞定廉澹。
果然马到功成。
(我不小心放了一首歌,结果删除的时候丫就说我字数不够了……于是我只好写上这么一段话凑字数……折合下来可能浪费大家几粒,我感到无比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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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龙驱,定终身
七月廿五,宇文煞十三岁生日,于云州大宴宾客。
往年生日,总是形单影只。十二岁那年,多了廉宠。十三岁生日,却是高朋满座,宾主尽欢。
廉宠也借着宇文煞的光,正式行了拜义父的大礼。孰料阴差阳错,尽引出虞寰与廉毅一段渊源——虞寰的母亲竟是廉毅失散多年的亲妹。
廉毅大将既得女儿,又找到失散的侄子,整夜喜得合不拢嘴。
好事齐进门,众人把酒言欢,少了应酬,多了温情真诚,成为宇文煞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日子。
而对于后代史官文人而言,这一天更是意义非凡。
因为作为大炤盛世之极的逆龙朝最为核心的政治集团,在这一天诞生,从而影响了整个世界长达数千年的君主专权政治体制。
众宾客告辞后,廉毅、虞寰、南宫樇、纪章继续喝酒畅谈。
廉毅今日酒逢喜事千杯少,一阵牛饮,早不胜酒力醉得一塌糊涂,鼾声大作,被宇文煞命人抬送入客房。
虞寰,看上去生猛豪迈,孰料中看不中用,酒量烂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想他们这一座的人跑去打圈,一圈回来后唯一一个坐在座位上没走的人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搞得廉宠产生错觉,以为他们喝的酒都让虞寰一个人灌了去。他总共喝了不到四杯,几醉几醒,此刻倒活泼乱跳了。廉宠遂暗暗下定决心,必得训训此君的酒量。
纪章酒量普通,甚为自制,顶着张生人勿近冰山脸,也没几个人敢灌他。
宇文煞,被廉宠以年龄太小遏制,所有到了面前的酒最后都落入她肚中。而为了晚上的性/福,他也不敢跟她叫板。
至于廉宠与南宫樇,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将南宫专程带来的梨花落消灭得干干净净,虽都有些醉眼看花,走路也有些歪歪倒倒,总的来说,还算不上酩酊大醉。
宇文煞亲自扶送廉毅入客房后返回大厅,见廉宠与南宫樇笑得荡漾,亲亲我我,唧唧咕咕,从一人一案到两人一案,就差没勾肩搭背了,气不打一处,强行介入两人中间。
廉宠见宇文煞落坐,一把抱住他,乐呵呵道:“你回来啦,我刚还跟楒旻说事呢。”
言罢爪子便向南宫樇挠去:“你跟他说啊,快说。”
南宫樇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似不经意间避开她的手,却不意迎上宇文煞雪寒目光。他顿知心事被他察觉,略为尴尬垂首,向一旁移开距离。
宇文煞将廉宠整个纳入怀里抱紧,阵阵警告独占之意毫不避讳地直达南宫樇眼底。南宫樇此刻反倒镇定,问心无愧地回望。
男人之间目光交锋激战,直到在读出南宫眼中的诚意后,宇文煞方收回鸷酷冷光。强迫廉宠去洗把脸醒醒酒,趁机狠声道:“你有什么想法,最好永远埋在心底。”
南宫樇面色黯然,不语而饮。脑海中,不觉浮现那日从天而降,握剑岿立他身前的绝世女子。
廉宠洗过脸,步履翩跹坐靠宇文煞身旁,一路呼朋唤友,将虞寰、纪章一并召了过来。“你给他说了没有?”她醉眼朦胧偏头向着南宫樇。
南宫轻轻摇头。廉宠切了一声,反手勾住宇文煞,满嘴酒气:“现在关起门都是自己人,我跟你说,我觉得你们那皇帝很不靠谱。”
一语惊四座,虞寰纪章面面相觑,宇文煞幽瞳深黯异色,唯知情的南宫樇一片淡然。
“你立这么大功,连王爷封号都不给。狡兔死,走狗烹,我们不去觊觎他的江山,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毙。”
“廉姬,你醉了吧?”虞寰颇为无语道。
廉宠瞪了他一眼。她酒品向来好,喝醉了直接躺,现在还能吧唧叭啦说话,那是铁定没醉。
“当初楒旻写战报时我就多了个心眼,只说酉轩带着五千义军。实际上这些日子我们陆续招募义军人数已近万。毛主席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有实力才有话语权。我想从中选出三千精兵,亲自训练,加上纪章的青帆众,还有你以前的暗卫,组成只效忠于你的私军。”
组建私军,那是诛九族的大罪,这女人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善良无害,想不到心眼这么黑。
可是……却不得不让人正视她所说的必要性。四个男人各怀心思,分析利弊,不约而同目光交流,当即有了决定。
“你打算怎么做?”宇文煞沉声道。
“我想由你们三个人分别率领三支部队。文表带领暗卫,负责刺杀护卫,这是我的专长,我可以协助你,人员你去负责。”
纪章闻言蹙眉不语,已经开始思索可行之法。
“楒旻,你去招募食客,从现在便开始着手布局各国的情报网,不管干什么,总归是信息为王,谁能掌握第一手的信息,谁就站在了胜利的制高点。”
南宫樇点头,关于这点,她早与他深入谈过,将她家乡的“情报局”如何布置、联络线人,如何使用解析密码,甚至细到摩斯密码的原理使用,她都一一详谈举例。
“酉轩,你便负责率领训练这批精兵,最后需要实现的效果,是每个人都能以一敌百。我答应帮义父军训,更会特别给你的人开小灶。名义上,他们都还是马匪散勇。”
虞寰闻言,亦陷入沉思。
“至于宝贝,你的任务很简单,这帮人必须对你绝对忠诚,这便看你的个人魅力了。这不是我擅长的,不过我看你做得风生水起嘛!”
五人密谈通宵达旦。廉宠将自幼在nisf学到的有关情报、跟踪、暗杀,小规模部队作战知识经验倾囊相授,逐一讨论可行性与操作办法,对于她不擅长不了解的领域,也提出真知灼见,由宇文煞拿捏分寸。
连续数日,她一边军训,根据实际效果与廉毅探讨修正之法,再改进发挥,提前让虞寰试验,宇文煞则安排协助南宫樇、纪章招兵买马,逐步斟酌布置一线人员。每到傍晚,则由廉宠授课,教他们学习密码学。
日子转眼即逝,两个月后,宇文煞的嫡系部队初步成型,廉宠又提议正式命名。
这可是品牌工程,她想出来什么xx游击队,xx敢死队,xx行动小组被一一pass,什么飞虎队、军情x处、中统、军统、东厂、天地会等等亦全部胎死腹中,最后,还是宇文煞提出的龙驱部队,虞寰司将、南宫樇归庙、纪章驱影获得四票通过。
廉宠暗自咬牙切齿,甚为不满,觉得他滥用私权买票,却惨遭集体无视。
这日,廉宠又汗流浃背军训完溜回府衙洗澡,却在大堂不意碰见龙驱三巨头与大老板齐济一堂。
“你们干什么?”她奇怪道。
虞寰拿出一枚板指,镶虎纹紫红色血玉,在日光下转动,发出瑰丽夺目光芒,不禁啧啧惊叹。
却见南宫樇、纪章亦各有一枚,南宫樇是兰花纹,纪章的是剑纹。再仔细察看,在板指内侧,分别刻有篆文的司将、归庙与驱影。
“太帅气了。”廉宠满脸倾羡,“早知道我也给自己安插个身份。”
宇文煞闻言,抬眼睨过她,凤目脉脉,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众人又寒暄几句便一起告退,倒显得有些刻意。
廉宠正觉奇怪,听闻宇文煞轻咳了两声。她扭头,径直越过他:“我去洗澡。”却被他抓住了手臂。
“怎么了?”这人今天怪怪的。喊住她又不说话,就那么别扭地站着,忍不住开口,“你干什么了?怪里怪气的。”
宇文煞依旧偏头不语,俊美面孔染上一丝红霞。
“你到底干嘛?”廉宠上前,正要挠他脸颊,少年却突然矮了半截,双膝直直跪在她面前。
????????
不及开口,左手被他扯住,曾经和她一样大的巴掌,如今已经可以纳住她整个手。
无名指被掏了出去。此刻就算廉宠再傻,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双颊苍白,慌乱缩手,却被他强横地固定。
察觉到她的抗拒,他面上粉色迅速褪去,渐转青黑,可是妖瞳深沉,流露非比寻常的固执。
两人互不退让,他笔直抬首凝视她,她却没有勇气接住那狠绝、坚定,却带着恳求的目光。
眼看僵持不下,宇文煞终于缓缓开口,压抑而苦涩:“给我次机会,让我把话说完。”
不行!这种机会一旦给了,她就再无退路。
她扭身欲逃,他却先一步抱紧了她的腰,急急道:“你曾经和我约法三章,你说过给我机会……”
“我不听我不听!”廉宠摇着头拼命挣扎,可现在的她早就无力推开他。
真的推不开他?还是舍不得推开?
“我知道我以前做过让你不能原谅的事!可是,只要你肯留下来,我愿意改,你再给我次机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廉宠开始耍赖乱叫。
宇文煞嗓门提高,几乎咆哮着压住她声音:“廉宠,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就喜欢我!不然,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说要加入龙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蔼—”她的尖叫减弱,水目荡漾,左右摇晃,已显心虚。
“这些日子,你要去军训,我百般不甘愿,也不敢阻你;晚上你不肯要,我也不强迫,难道你就一点没感觉,你就这么铁石心肠?”
他狼狈开口,心痛如裂继续道:“我已经比你高了,人家看见我们,也不会觉得我比你小,你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或者,你觉得我只是个没用的王爷,你喜欢太子那样的男人?”
“我没有!”廉宠矢口否认。
“没有?我出生,你就说我要君临天下!你从小给我讲什么织田信长,什么毛泽东,现在又要组建龙驱,你是觉得我配不上帝后女?若这是你的愿望,我已经在努力了!以后我一定会给你全天下,给你最好的!”
廉宠愕然。她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却不知他原来这么想的。不自不觉间,她已经灌输给了他这样的想法?
她的自以为是,我行我素,又害了他一次?或者,害人害己……
深深呼吸,她惨然道:“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是……”廉宠心头一团乱麻,懵懵然不知从何说起。
宇文煞更加焦急,扣住她腰凄声道:“你的世界,我不懂,你喜欢什么样子,你告诉我,不要让我猜,不要让我做了错事又追悔莫及!”说及此,他面色更加黯然,“我不是傻子,你说你家乡男女平等,又说不要名分……你是不是介意我娶了商尘?”
一针见血,她耳朵嗡嗡,听得他断断续续道:“你要不喜欢,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你那么开心我娶她,还送来意义重大的礼物,叫我怎么不以为……你不过想推我往那条路上走……”
“我……”廉宠哑口无言,明知没有这种想法,却找不到话来辩驳他。突然,她觉得自己好蠢。她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在逃避什么。眼眶酸涩,她抬首闭目。
他埋在她怀里,声嘶力竭:“你说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下去,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离开你就是活不下去!这样,你还要丢下我走吗?”
她苦笑,手不自觉搭上宽厚肩膀,抚摸着他如瀑黑发:“你开始耍赖了。”
宇文煞闷声不吭,只将她抱得更紧。在她失神之际,抓出无名指套上了戒指。
紫玉中的血色花纹随温度流转,妖媚瑰丽,凤舞九天。
他深吸口气,捂紧她左手,略微退开,定然抬首,无比认真道:“宠儿,嫁给我。”
她的心,乱透了。
见她没有反应,他猛然将她扑倒,唇齿纠缠,难分难舍。
“嫁给我。”他念咒般,如罂粟花诱人。
“嫁给我。”他的手探入衣襟,熟悉无比找到她敏感之处,恶意挑逗。
“嫁给我。”他紧紧搂住她,彻底占据她,欲/海沉浮,惊涛拍岸。
“嫁给我!”在两人即将攀附顶峰刹那,他凤目血红,捧紧她双颊,执着如顽石。
秀眉如黛,长睫微颤,眸含秋水,玉颊如烧,她妩媚纤弱之极。
素齿如珠,朱唇轻启:
“好……”
巫山神女少晴柔,翻云覆雨几时休?
结解衣宽无限媚,钗斜妆乱未知羞。
衾翻红浪香汗沁,眸泛横波暖烛幽。
娇啭轻啼竹榻颤,缠绵风月满秦楼。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文武棋,前面提过是廉宠军训时候发明出来的一种娱乐方式,因为之前详细解释过,所以只提到她军训,就不再赘述。
我最后无耻地使用了人家给我的云雨诗……
赴神龙寺
胡搅蛮缠至夜深,廉宠却无丝毫睡意。
静卧床榻,她怔怔望向窗外,残月如钩,惊鹊不栖,清辉洒入,露重湿衣。
她人生的前十几年,从来没有抬头好好看过天空。可自从来到炤国,这已是第二次看着月亮出神了。
诗人望月兴叹,吟咏古今,那是因为他们头上都是同样的月亮,无论是天涯海角,抑或荏苒岁月。
可她和怜看到的,还是同一个月亮么?
哈,怜又怎么会抬头看月亮呢?
入秋季节酷热似虎,可她莫名起了凉意。
与玄算之约已经错过了好几个月,何况就算见了玄算,也不一定有办法回去。她如是说服自己。
可是,她心知肚明,她自私地留在这里,做不到问心无愧。
眼睛忽然被濡湿浸润,宇文煞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蝶吻落下,拂过秀眉,轻舔鼻头,最后辗转于艳色红唇。
其实,他早醒了,也盯着她看了很久。可这个会睡梦中惊起杀人的少女,全无察觉地怔怔望月。
他知道,他必须把她抓得紧紧地,只要微不留神,她就会从指缝中溜走。
“宝贝……”她在他怀里低声道,“你……答应我件事好不好?”
他闻言身躯绷紧,星目澜澜,垂首捧住她微凉玉颊,缓缓开口:“只要不是你想反悔,我便什么都答应。”
廉宠与他四目相对,两人如此接近,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鼻头翕合。
或许是自己的长相过于妖媚,又或许是她个性太强悍,一直以来,他很少留心到——她也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她的眼睛不算很大,但狭长微翘,黑白分明,平日里如小猫般慵懒,却又藏匿含蓄深沉的杀气。眉毛浓淡有度,不加修饰,鼻子高而挺,却秀气精致,与五官比例恰到好处。唇算不上樱桃小口,弧度却很美,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他闻到满室花香,忍不住一亲芳泽。
她睡觉的时候像小猪,淘气起来像猴子,发懒如猫,找酒的时候跟狗一样,发起威来活脱脱母老虎,耍起阴来又如狡猾的狐狸。……伤心的时候,便是缩头乌龟,仅露出冰冷坚固的外壳。
她是个表情很丰富的女人,可此刻她的模样,他从未见过。
眸如汪潭,欲泪不泪。眼底的坚毅碎裂,杀气无踪,全然的脆弱展现在他眼前。
是的,脆弱。
这是从来不属于这个女孩的特质。
此刻她脆弱而惶惑在哀求他,她说:“我想去趟神龙寺。”
这一次,没有任何躲避退缩,她将自己的迷惘哀伤赤/裸/裸摆在了他的面前。
“离我和玄算约好的七月初五已经很久了,我不知道他到底还在不在……可是,不去问个清楚,我始终心有不甘。”
凤目陡然收敛温柔,朦上沉寒坚冰,将本就软弱的她迅速刺了回去。她缩回乌龟壳,垂首佯作无事。
复杂眼神落于她额头,风云变幻,雷霆滚滚,良久,这抹狰狞寂黑却忽然被他硬生生阖上,他似乎在以全身肌肉压抑某种激烈的情感,以至于僵硬冷锈。
又过了半晌,她感觉他喉头略动,滚出句话来:
“我陪你去。”
神龙寺,轩辕教第一大寺。大炤龙脉所在,皇陵宗庙之处。位于南炤祁华山啸龙谷。
出云州,登港口,沿云河至瀚河,再至邛江,一路而下,约莫一个月时间,可抵达滨州上岸,最后经南京入祁华城。总共大约要一个半月的时间。
龙驱始建,廉宠又承诺廉毅在先,没法说走就走。
熟料始入十月,云州爆发瘟疫,幸亏虞寰之妻伊人便是传世神医枯叶的关门弟子。在伊人的治疗安顿下,瘟疫以最快速度得以遏制。
十月廿六,伊人夜闯宇文煞府邸,秉烛密探。不久,归庙显示出它非凡的情报收集能力,先于朝廷两日探明溟鹰派遣武功极其高强的二十名死士潜入泰阳,意图援救永靖太子风羿昊。
瘟疫并非简单的瘟疫,各种蛛丝马迹都显露人为迹象,联系溟鹰死士入京,北炤云竹一带局势再度剑拔弩张。
这些日子,廉宠一边改进廉家军训之法,一边特训司将驱影部队,亲力亲为,忙得不可开交。宇文煞亦成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她不问,他也不说,但她隐约知道他正在与太子烨联手布网捉拿溟鹰死士。
这少年愈发显示出独当一面的杰出才能。
十一月中旬,他神态轻松地意外出现在军营,廉宠便知?br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