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殇宠第20部分阅读

      殇宠 作者:未知

    骂:“和尚,你整我是不是?!”

    玄算拈花微笑:“贫僧夜观天象,见凤鸾星北移,算得一代帝后将于此出现,不想一进门便看见了施主。hubaoer”

    “清天白日,你哪只眼睛看到星星长我头上的?!”

    什么得天下得此女,他这样一说,她走出去还不被众人拿刀一人一块剁回家供着!

    玄算依旧笑得风生水起:“如今帝星黯淡不明,而凤鸾星闪烁明亮,贫僧说得天下者得此女,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廉宠恨不得撕烂这狐狸的脸。和这些所谓高人说话真td累,成天拐弯抹角地话中有话,让她特别易怒。深呼吸,深呼吸,好不容易平下气来,她“祥和”地盯着玄算。

    “你说我是一代帝后?”适才过于震惊,此刻才察觉不妥之处。

    玄算点头,忽而起身步她身边,压低声音道:“施主恐怕非此世之人。”

    廉宠动容,正欲开口,玄算手摁下道:

    “此处不便说话,姑娘若真想知道真相,七月初五后,贫僧将至神龙寺拜谒猊下大师,届时必将恭候施主大驾。”

    知道真相的人就在眼前,居然还要她等两个月,她立刻诉诸暴力,一把扯住正欲从后门离开的玄算。

    熟料手刚拂过玄算衣袖,一凌厉掌风疾至,廉宠微一偏头,电光火石间两人已过完十招,相对而立,却是一白须长者。

    仅十招,廉宠便知对方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敛目望向玄算,沉声道:

    “你说我是一代帝后,是不是我回不去了?”

    玄算不语,揖了个佛礼,与白须长者一同自后门离开。

    廉宠被噎得吐血三升,气急败坏出门,对上无数饥渴野狼般的目光才反应过来,她现在简直比倚天剑屠龙刀还抢手,这么大摇大摆出来,还不被人给撕了!

    正要转身逃回大堂内,天上降下纪章、文鸢夜这左右护法,连自己人看她的目光都格外炽热。

    英雄好汉架不住人多大,廉宠叹口气,这又不是打三国无双,动不动就能千人斩,她若想脱身,绝不能硬拼,只可智取。

    脑子里马达轰隆转,一个熟悉身影突然出现在人群面前——那个饥渴斗篷男!

    计上心头,廉宠扬起一抹倾国倾城之笑,看得众人闪神间,她走到那黑衣斗篷人面前。那男子异常魁伟,廉宠连他胸口都不到。踮起脚,拉下他的斗篷。

    火焰般的发色和眼睛,高挺的鼻梁和额头。

    廉宠暗道,运气不错,挑了个异国大帅哥。

    红发帅哥随廉宠的手微微倾身往下,鹰目中是赤/裸/裸的掠夺和得意。廉宠与他四目相对,目光流转,嫣然一笑,勾下他的脖子,覆上嘴唇。

    纪章和文鸢一时目瞪口呆,不知该作何反应。

    红发帅哥直垂的双手缓缓收紧,将廉宠抱离地面,变被动为主动追逐着廉宠的唇齿芳香,带着狂嚣的挑逗与霸占。正激吻间,男子突然将披风一甩,却见四十个黑影从天而降!

    他将廉宠打横抱起,在四十蛮族打扮的侍卫掩护下纵身离开,仅余一长串狂妄的大笑声。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起来:“红发红眼……血浪之鹰……风羿昊!”

    风羿昊?

    老天真是照顾,歪打正着。

    佛堂香室,圣通华严,玄算闭目念经。

    白须长者推门而入,将适才发生在广场的事一一道来。

    玄算闻言,平静无波容颜渐渐染上一抹苦笑。

    “广殊,你今日所为实在欠缺分寸,有违祖制。祖师爷留下遗训,曰天命不可违,天机不可露,今日你断言天下一统即可,为何说出这样的话为难那位姑娘。”白须长者面有怒色。

    玄算广殊停诵开眼,凝思片刻,复又阖眼道:“独耶,你可知她是谁?”

    独耶捋须,威严自生:“她可是孝承武皇后廉宠?”

    太宗收失地,扫六合。北扩千里,西吞公孙。百越之地,尽皆俯首,东海诸国,无不称臣。推科举,除权臣,设郡县,修驿道。书同文,度同制,车同轨,行同伦。然冲冠一怒为红颜,屠杀溟鹰,抛尸成山,致其一生,毁誉参半。帝立无字碑,改名为殇,或缘于此。

    ——《旧炤书》

    玄算广殊默然敛目,点到即止。木鱼佛珠,闭目静诵。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

    独耶岿然屹立,目光灼灼,矍铄面孔渐渐显出一丝冷凌。

    “大悲咒?”

    他忽而浑身一颤。

    曜彰二十五年七月……金麟化龙,太宗神武皇帝成名之战!

    鹰隼疾电,眸色深沉,落于玄算身上。

    广殊,你好大的胆色,好大的心!

    你却是想,逆天改命!?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龙驱之南宫后人出现了!

    风哥也出来了

    求长评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没有长评,没有创作的动力,周末打游戏去了!

    猎人猎物

    风羿昊抱着廉宠横掠穿梭林间,到了一处天然池畔忽然大笑着骤然停止,搂着她一起自湖心天空放任自由落体。

    水面激起巨大的水花,廉宠被水珠眯得睁不开眼,嘴唇再次被攫住,风羿昊像头雄豹在品尝自己的战利品般咀嚼着少女唇中甜美。

    廉宠把头往后扬了扬,鱼一样哧溜滑出风羿昊怀里,在一米开外的水域停住,笑眯眯地看着他。

    “胆子够大,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风羿昊本来就是最好的猎人,遇到廉宠这样的猎物才觉带劲。

    “多谢太子为我解围。”

    廉宠一直笑容可掬,毕竟一来利用了别人,二来看久了楚怜和宇文氏那样美得过于精致妖媚的男人,偶尔看看这样豪迈粗犷的爷们,还是很舒心的。

    “有意思,知道我是血浪之鹰却不害怕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是吗?”廉宠满不在乎应道,却忽地一身跃起岸上。随意拧过长衫下摆,却如凌波仙子飘逸绝尘。

    “身手很不错嘛!” 风羿昊两眼发光,不急不忙地从湖心拨水走向湖岸。

    廉宠自然不会等他,转身做了个拜拜,正要走,却见刚刚那四十个蛮族扮相的侍卫从天而降,将她团团包围,再回头看风羿昊,他笑得愈发嚣张了。

    “太子殿下,您似乎搞错了。”廉宠好心道。

    “哦,搞错什么?”风羿昊邪气地冲她眨了眨眼。

    “我连累太子殿下替我解围,不过为了一劳永逸,让太子帮我担担麻烦,不代表……”廉宠故意顿了顿,一手叉腰,另一手大拇指指向周围那群侍卫,“我是跑不出去的。”

    风羿昊脸色闪过一丝嗤笑,微眯了眼,双手环胸道:

    “敢在本太子面前耍花样的猎物,都死于本太子箭下,即使,是条美丽的小狐狸。”

    廉宠嫣然一笑,黠光熠熠:“而且,还是条有带天命的小狐狸哟。”

    闻言,风羿昊仅感觉眼前一花,凌厉目光勉强跟到一个影子飞速从侍卫身边窜过,速度快得超乎了他的想象。

    “阿霍,在你身……姚琴拦……该死!”待得风羿昊十万火急从侍卫手中接过破天落日弓瞄准的时候,廉宠已经在百步之外。

    他冷笑一声,发力挽弓,搭箭。

    “咻——!”一声长鸣,廉宠只觉脑后一股强大的气流携千钧万力而来,双手猛翻,手腕机括触发,转身用手里剑档住箭头,借势又往前飞了一段距离,才抬腿踢开这一箭。

    “太子,今日你救我一次,又杀我一次,我们两不相欠!”远处传来女子的回响。

    风羿昊赤色的眼睛流动炽焰猎夺光芒。

    有趣的女人,连本太子也敢戏弄。张扬唇角勾勒冷酷,本太子倒要好好见识你有什么本事,可以鹰爪逃生!

    廉宠有些后悔招惹这个血浪之鹰了。

    好凶狠的一箭,若非她反应快,察觉其势惊人,立刻用袖里剑承力,凭借银丝飞渡,以柔绕刚,将那箭去势散去一半,否则必被此箭拧断手腕。

    虎口到现在仍隐隐发麻!

    树大招风,猎户家是万万不可回去,当务之急赶快取回殇月龙牙,然后再做打算。

    廉宠不会轻功,廉家功夫的极限速度大耗元神,拿来逃命,估计跑不出一公里人就力竭而亡了。荒山野岭,就算她脚力惊人,又辅以银丝,却始终快不过臻上轻功。

    耳闻追兵越来越近,她在一截峭壁前刹住,飞身跳下,袖里剑插入石缝,两脚踩在峭壁上微凸处,屏息凝气,以壁虎姿势贴于峭壁之上。

    头顶飞沙走石,疾风掠境而过。廉宠方舒气,却闻脚步声去而复返。

    “殿下?”不远处有人道。

    “前方没了脚印,更无草败木折,定是在附近藏起来了。”

    太狡猾了!廉宠咬牙,此处只要他脑袋往外一探,再搭把弓,她小命立刻玩完!

    心下急转,闻得脚步声靠近,立刻左手脱剑,以右手双脚固定身体,当那刺目鲜艳发色映入眼帘,不再犹豫,手指机关急转,一记银光如蛟龙出洞直袭风羿昊双目。

    饶是风羿昊反应惊人也难以避开,只得抬臂盖目硬顶。

    刹那间血花飞溅,廉宠便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单臂腰力同时发狠,如大鸿展翅般飞身跳上悬崖,落地瞬间将穿过风羿昊手臂的银丝缠到了他脖子上。

    与此同时,她的腹部冷意顿现。

    风羿昊在此生死存亡关头并没有失去冷静,算准廉宠会以他为质脱身,竟在她勒住他瞬间,反手以利箭抵住了她小腹。

    廉宠不过微微愣神,那箭头已上移对准了她心脏!

    血浪之鹰,风羿昊,果然名不虚传!

    廉宠寒光扫过箭头,微收银丝,贴耳道:“一起放手。”

    “好。”风羿昊亦干脆利落。

    银丝缓缓松开,箭头慢慢收回。

    风羿昊目露鸷色,百万算计刹那涌上脑中,将她接下来可能的各种行为一一揣测。待银丝离他已到安全距离,立刻偏头脱离,与此同时右手推箭,左手持匕狠狠扎向她腰间。

    无论他多喜爱的东西,一旦冒犯了他的威严,风羿昊下手从不手软。

    周围全是风羿昊的侍卫,见他发难,无数利剑亦如一人,同时刺向廉宠。

    于剑网密布中,遭高手贴身缠斗,廉宠再无退路!

    然而,风羿昊还是扑空了,所有人都扑空了!

    就在他竭尽全力一击刹那,那女人纵身翻滚向无人包围一侧——她竟如飞鸿直下,坠落悬崖!

    风羿昊微一闪神,待他愕见银光逆天而上,那女人借丝安然落地,再挽弓搭箭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对于射杀她,已经于事无补了。

    赤如烈焰的双眼霎时怒火中烧,掠意森森。

    撇开高科技追踪工具,风羿昊算是廉宠遇到过最难缠的猎人。

    无论追踪或反追踪,她经验丰富的是先进技术工具的牵制与活用。

    撇开这些高科技工具,现代又有几人真正擅长荒野丛林之道,在这天生地猎人面前,更加相形见绌!

    就算她在荒野生存方面曾有过最专业的训练,在老鹰眼皮底下,不过班门弄斧。

    不幸中的大幸,风羿昊毕竟军务缠身,不易跟她多做纠缠,穷追不舍三天三夜后,终究心不甘情不愿返回前线。

    廉宠从沧北至西覃,又在西覃境内迂回躲闪了十天,确定已经彻底甩掉风羿昊的人后,方重返王家岗取回殇月龙牙。

    她大闹厉苍山的事也不知被传成了什么样子。要被宇文煞听去,会不会又折腾出不少麻烦事来?尤其是这么久以来,他们之间第一次彻彻底底失去音信,偏偏发生在战乱动荡,他深入虎||狂c|之际。

    廉宠拿着殇月龙牙,不知何去何从,终究随心所向,动身南下京都泰阳。

    她不过想偷偷确认他安然无恙,然后便到祈华山啸龙谷守寺庙待玄算去!

    五月二十二日,廉宠悄然抵达京都泰阳。

    她没有去王府,而是径直去了芙锦阁。

    初夏时节,水清莲媚,荷香满堂。

    大厅一尘不染,宛若她从未离开。小几上的水果新鲜,点心精致,看来日日都有人来照料。

    兜兜转转,她又站在了这里。此刻独立大厅中央,她有些恍惚。不过离开数月,却产生沧海桑田之感。

    回房放下行李,准备一洗满身风霜,孰料甫推开门扉,室内圆桌上的一页丝绢映入眼帘。

    再熟悉不过的笔迹,简洁有力:

    “帝令吾征,勿念。”

    双手猛颤,担忧若泰山压顶。她的预感成谶了?

    她和他失去音信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巴不得她对他相思成灾的男人,那个找不到她决不罢休的男人,就留了这么句话,在这个她压根不知道会不会来的地方!

    这,这搞得跟遗言似的!

    行动永远先于思想,待她反映过来时,整个九王府已经被她暴风掠袭过。

    顾不得玉嬷嬷泪流满面地请罪,顾不得张经阖满脸欢喜的嘘寒问暖,她不停问:“人呢?人呢?”

    可他们什么也答上来,只道三天前,王爷奉旨入宫后便不曾回来,太子说他已经出征了。

    廉宠冲到马厩牵了自己的坐骑向太子府狂奔,孰料没遇到太子,却遇到了文鸢。

    一道闪电划过身侧,又闪至面前,文鸢便看到一个满脸焦急的女子自马上抓住他衣襟道:“太子呢!”

    “廉姬……你不是跟了风羿……” 文鸢面色忽明忽暗。

    “风你妈!我问你太子人呢!”

    “皇……皇宫。”看着这满脸狰狞的女人,文鸢一阵心悸,眼看她拍马要冲皇宫,立刻运起轻功拦马制止:“廉姬,皇宫禁地不可乱闯!”

    廉宠眼一横,勒马回头,俯身道:“我问你,宇文煞出征之事你知道吗?”

    文鸢刚点头,便被廉宠再一把抓住衣襟:“他出征哪里!带了多少兵马,对方是谁!?”

    文鸢闻言刹那脸色肃冷,沉声道:“两万兵马奔援云州。对方……是血浪之鹰风羿昊四十万溟鹰大军。”

    “你说什么!”廉宠大惊失色,“你说清楚!风羿昊大军不是在景安关么!”

    “三天前,京城收到竹山八百里加急,风羿昊突然率兵四十万出现在竹山城,发起闪攻,其意必在泰阳。”

    “太子估计风羿昊十日下南竹山五城,将兵临云州城下,而四十万大军自云州推袭至泰阳再无阻拦,仅需行军五日。加上传令兵所耗行程,我们只有十一天的时间。”

    “事态紧急,北炤、西炤兵力遭牵制,太子急召最近的廉家军回京,最快需要一个月的时间,除非有人拖住溟鹰军队二十天,廉将军方能赶到京城迎敌。因此,太子殿下谏言由九王率军前往。”

    “如今京中除五千禁军不可调动外,集合五千精骑部队与太子府、王府家将等各类杂兵,勉强可以凑作两万军队。九王爷当日便率这两万人,不带任何辎重粮草,昼夜奔袭,直往云州。”

    “两万打四十万!这不是被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情急之下,廉宠语无伦次,跳声怒骂:“他才十三岁阿,领军打仗,这不是去送死么!你们那个皇帝秀逗就算了,太子烨乱搅和什么劲儿!?”

    这种时候,太子烨不把他藏着掖着,反而推他下悬崖,如此精明的人怎会这么糊涂?

    “廉姬!”文鸢脸色大变,确定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没人听见,方叹气道:“皇上和太子也是没辙了,大炤……危在旦夕啊。”

    巢之将覆,安有完卵,太子也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就跟赌博买大小一样,如此孤注一掷,若赢了,宇文煞从此就不再是个挂名王爷,而是民族英雄,军权在握,更受炤民爱戴敬仰!

    富贵险中求!

    生死关头,廉宠不再多言,马鞭猛甩,星夜兼程疾驰北上。

    作者有话要说:桶子们,不要着急,天下卦后面会慢慢看懂的……总要给我点机会让我留点悬念对吧

    难道你们不信任我!

    云州一夜城

    曜彰二十六年夏,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三国联盟开始皲裂。

    溟鹰国近十余年急剧扩张,吞并周遭小国,近年来,与沧北冲突不断,俨然称雄天下之势。

    南宫樇以此入手,游说沧北。五月初,景安关战役僵持,沧北下令联军沧北部队由将军叶剑清指挥,彻底脱离风羿昊控制,联军军心涣散,战事越发不明朗。

    与此同时,西覃皇帝驾崩,太后宇文紫然独揽大权。受南宫樇纵横游说,渐不满分炤协议中将西炤荒芜山划于大覃而独吞南炤良地,屡次遣使沧北,似有联手对抗溟鹰之意,形势瞬间逆转,大好于炤。

    而事情的导火索,则是五月初五天下卦,世皆传帝后女归溟鹰。

    北炤、西炤战场四国大军厮杀,风羿昊却突然消失,五月十五日出现于竹山,亲率四十万溟鹰虎狼之师奔袭泰阳。

    消息不及传至沧北西覃,大炤京都已危在旦夕。

    五月十九日,泰阳城外八百里加急战报传入京城。

    是日,九王煞将军两万,连夜出征。

    临行前,太子语重心长道:

    “大炤生死存亡,全托付于君。此乃大炤最后的军队,二十日内,无论粮草、军饷、抑或援军,一概皆无,君好自为之。”

    出发前,南宫樇请命,与宇文煞兵分两路。

    宇文煞务必三日内率五千精骑兵先行入城筹划,南宫樇则率剩余一万五杂兵疾行至云梦泽以西埠野调木筑防。

    五千精骑,若出柙猛虎,仅带两日粮水,暴风袭击直奔云州。

    途经蕞城,斜刺里杀出一伙马贼,自称虞家寨,闻溟鹰来袭,特来相助。

    这伙马贼五千众,奉虞寰为首。

    虞寰,字酉轩,竹山人,官至虎烈王。寰祖本大炤贵族之末,获罪流放,拓荒炤北,定居竹山。后竹山陷,寰为流寇,结马匪,劫掠溟鹰以济百姓,郡人赞“义军”。

    曜彰二十五年夏,云州掠袭战,寰引兵来助,归顺太宗。

    ——《炤史?虞寰列传》

    竹山虞寰,身长八尺,姿颜雄伟,刚毅勇猛。太宗赞曰:“寰猛于虎。”

    ——《列将记》

    太子烨仍然低估了风羿昊的作战行军能力。

    血浪之鹰,七日下竹山诸城,已然兵临云州城下。

    当时是,风羿昊自竹山出发,自率中军,令猛将仇晏、仇昶为先锋,分三路发兵云州。

    仇昶先锋部队凌晨至云州,立刻发起猛攻。云州只得常规守军一万人,另外自前线溃逃散兵败将约两万,据城死守。

    云州太守杨荣周身负伤,城墙折戟,徒手杀敌,血染战盔。

    溟鹰攻城已经三个时辰了!杨荣一手扶紧摇摇欲坠满布箭羽的炤国大旗,奋力拔起插在城垛战死兵士身上的断枪,全力刺向自云梯而上,源源不断的敌军。

    放眼望去,城头硝烟四起,墙破垛坍。溟鹰将士个个悍勇无比,以一当三,冲杀不绝。白刃撒血,他的将士们一个一个倒下,却无一退却。

    左侧竹下城守将霍陆光已经三天三夜不曾阖眼,满身血污,一腿受伤溃烂,仅凭单腿支撑,依旧屹立城墙不倒。

    尤记霍陆光率竹下城残兵入城之际,刀光火影中的呐喊:

    “兄弟们,我们留着命逃到这里,往后便是京都!此乃我大炤最后一道防线,誓与云州共存亡!”

    又是一波箭羽黑压压射向云州城头,溟鹰大军在流箭掩饰下不停搭建云梯冲上城头。霍陆光再次负伤。杨荣持破盾上前为他挡箭,不料背后大刀劈压,霍陆光一声大喝上前,以肉躯抵挡,反手送刃,刺入敌人心脏,就着这股猛劲冲前,竟直直撞上云梯,与甫登城墙三名敌兵一同坠下城墙!

    “陆光!”杨荣悲痛欲绝冲向城垛,再斩敌兵,唯见鲜血如漆,遍撒云州城下。

    一里外,仇昶先锋军副将铁函冷静地指挥着弩兵,远望摇摇欲坠云州城,暗自算测:

    一个时辰内,云州城破。

    杨荣以身躯捍卫着炤国大旗,脑中一片空茫,再无他想,只知见神杀神,遇佛斩佛,就算死,也要死在云州城前面。

    忽而,城门发出如闷雷滚滚沉响,杨荣上前俯瞰,顿时心如死灰。

    咬紧牙关,他蹬上城垛,以最后的力量高舞炤国大旗,嘶吼道:

    “儿郎们,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

    “杀————————!”

    此战再无悬念,云州守军个个视死如归,无论伤重于否,皆拼尽全力,以身躯为盾,冲向了溟鹰敌兵。

    就在这时,杨荣身边一参军忽而癫狂般冲到他身边,抓住他手腕颤抖如筛:“大人!大人…你看,你看!”

    杨荣回过神来,扭头一望,却见远处沙尘滚滚,万马奔腾,鼙鼓声喧震地而来。

    飞沙走砾中,隐约可见黑色大旗迎风鼓舞,赫然大书曰:

    “廉”

    ——十三年前,云州廉毅,威震炤北,逐戮溟鹰,几下竹山。

    本已抱着必死之心的云州守军刹那间沸腾起来了,个个手舞足蹈,士气大增。

    “廉家军!是廉家军来了!”

    云州城喊声震天,那是绝处逢生的惊喜。

    “廉家军?”

    曾被廉价军打得抱头鼠窜的溟鹰攻城部队闻言,一时不知所措,待见南方沙尘如风暴来袭,亲眼见着了那催命索魂的廉字军旗时,顿生怯意,乱作一团。

    仇昶见势不妙,正欲节制后退重整阵型,忽见风卷残沙中,一无名小将,身着乌金战甲,阵中易骑,轻捷如飞,突至面前。

    仇昶大惊失色,提枪相迎。

    小将挥舞银枪自马背跃起,貌美姿丽,胜于女子。银光如泻,只一回合,斩仇昶于马下。策马驰骋,右手枪提仇昶人头,左手挥舞大刀,厉声大喊道:

    “敌将已死,大炤儿郎们,大丈夫当于马上建功,荫妻蔽子,不趁今日,更待何时!”

    话音落,身后杀声震天,直盖云霄。

    眼见主将暴死,敌方强援又至,溟鹰军士肝胆俱裂,再无暇恋战。一时弃枪落盔者不计其数,人如潮涌,马似山崩,自相践踏。

    铁函远见攻城部队溃不成军,任由对方屠戮,急忙鸣金收兵。

    可对方不依不饶,那为首小将高举长枪,携仇昶人头疾驰追至,慌忙望北而走,冠簪尽落,披发奔逃。下令大军退守二十里结营扎寨。

    战事至正午便告结束。杨荣率残余部队狂喜开门,迎军入城。

    可哪里又有廉毅大将的身影,待全军入城,不过一万骑兵。

    领军者乃名舞勺少年,赫然是刚刚成年,|狂c臭未干的九王宇文煞;另一名虎背熊腰,面露凶色,竟是扬名北炤的马贼虞寰!

    杨荣震如石雕,哭笑不得。

    原来宇文煞早算准以五千精骑,五千马匪,难以据守云州。干脆带上廉家旗号,插满城头,作为疑兵之计,希拖延战事。

    不料刚至云州,已见刀兵相交,再顾不得其他,一不做二不休扬起大旗佯装廉家援军直接扑杀,以防城破。

    宇文煞甫进城门,立刻命人搜集云州城所有木材,按与南宫樇的约定大开水门。是夜,数以万计木材自埠野沿云河入云州城,南宫樇亦率兵而至。

    南宫樇弱冠之龄,灰麻儒衫风尘仆仆而来。

    宇文煞见了南宫樇,不及相互见礼便道:“计划有变。风羿昊比我们预料快了三日,现下没有足够的时间挖壕设栅。楒旻,你有何良计?”

    南宫樇途中已获战报,应道:

    “溟鹰擅长骑射兵,号称四十万,除去辎重后勤二十万,实际作战力量最多不过二十万。七日下南竹山五城,必然分路进军,欲以闪击战直奔泰阳,否则一旦景安关分兵来救,抑或廉家军抵达京都,他必功亏一篑。”

    “臣料定他所掠城池不及修整,辎重粮草更是跟不上,目前云州城外定为其先锋部队,作战力量不会超过三万。而我军五千精骑,五千悍兵。”

    “如今仇昶已死,不若趁敌军未合,逆而击之,摧其锋锐,以安军心,然后方可坚守。成败之机,在此一战。”

    虞寰闻言咋舌。大军压境,以少迎多。一个先谋而动行诡兵杀敌大将,一个不思据守反伺机出击。他到底勾搭了什么军队!

    “好,明日本王便出兵。奋此战之余威,敌军必然不查我军实力,依旧打出廉字旗号出战。”

    南宫樇继续道:“云州城起防御已无济于事,反显我军心虚。云州必弃,需改以蕞城为据点死守。臣要立刻带走残兵两万并一万五步兵,退守蕞城,以筑防御。王爷,您务必为臣争取五日时间。”

    “五日?”

    虞寰惊道:“开什么玩笑?风羿昊大军两日必至,他能七日下五城,这座破城如何守得住五日!”

    南宫樇凝视宇文煞。

    俊美少年眉头深锁,以指扣案,沉吟不语。

    忽而脑中灵光一闪,今日自水门滚滚而来的木筏材堆与廉宠曾经卧谈絮语同时浮现:

    “秀吉以筏沿河运木,率两千忍者,造‘墨俣一夜城’”。

    他豁然起身,俊颜仍带稚气轮廓。但残酷的战争,以惊人的速度令这少年蜕变成蝶:“一言为定,楒旻,你即刻启程。”

    “诺。”

    南宫樇方离去,虞寰立刻率匪兵往城河运木。宇文煞跟上他,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连夜造拒马栅啊,能造多少算多少。哼,五日,我看你是疯了。”

    虞寰山野中惯于称王称霸惯,匪性难驯,又欺宇文煞年幼,态度上自然少了应有的尊敬:

    “还有,明天要打硬仗,我劝你戴上个面具,你这长相实在太秀气,难以慑敌。”

    “不用。”宇文煞制止了他,“有个人,喜欢本王以真面目示人。”言罢,那倾世美貌闪发熠熠光芒,继而言道:

    “无须设栅,本王要筑一夜城。”

    “一夜城?”

    很多年后,虞寰站在这个铁甲铮铮的男人身旁 ,追随他马踏山河,血海征战,望着那依旧美艳如初容颜——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要说:“秀吉以筏沿河运木,率两千忍者,造‘墨俣一夜城’”。出自丰臣秀吉成名之战。

    虞寰出现啦,哈哈哈哈哈哈!

    南宫樇正式出现了!

    我发现大家好冰雪哦,不过人无完人,小宠没那么万能啦。这个战场,是男人的舞台。

    成天说宇文煞军事奇才,怎么个奇才法,煞迷们好好欣赏吧~

    话说我写这部分战争写得好爽哦,啊哈哈哈哈

    溃敌先锋

    五月廿三,宇文煞抵达云州城第二日凌晨。

    黄尘寒风,轻骑一骑于坡间忽隐忽现,马上兵士面无人色,飞驰而入二十里外溟鹰先锋军营。

    “什么?!一夜卫城?”

    铁函惊弹而起,与一众将领奔出帐篷,上马疾驰,果见黄沙漫漫中,一座大型卫城起于云州城门外,巍巍耸立。

    “铁将军,这……”

    铁函面如白纸,冷汗直冒。

    昨日扎营后,他百思不得其解,按理廉家军不可能在此时抵达云州救援。即使锋将折损,但军令如山,必须疾攻下城。他辗转反复一夜,刚打定主意今日上前搦战,以探虚实,却见此一夜城。莫非廉毅大军真的已经入驻云州了?

    诸将回营急谋,正左右为难,忽而军鼓声起,铁函冲出帐篷,大喝:“何事!”

    “将军,廉家军打过来了!”

    五月廿三清晨,虞寰身披白金战甲,戴七星宝珠冠,跨下千里追风骑,手持方天画戟,率领身着炤军新装的五千匪徒正面搦战。区区无名之徒,混战溟鹰三员大将,手起刀落间,竟已砍死一人,重伤一人!

    铁函持刀欲助,忽而背侧杀出一路骑兵,如万兽咆哮,冲突奔腾。

    昨日斩杀锋将的俊美小将一马当先,直陷敌阵,如入无人之地,立杀数十人,斩其二将。众人望风披靡,无人敢当。

    朝辰战至日中,溟鹰先锋军全数溃散。

    宇文煞、虞寰赤膊于卫城之上,阳光下挥洒大汗如雨。众军大笑,酣畅淋漓。

    是夜,宇文煞正于帅帐召开军事会议,城外忽报一戎装女子率两千骑兵相投。

    不待兵士说完,他已扔下众人疾奔至城头。

    纵使击溃溟鹰先锋部队,千军万马中取敌首级亦面不改色的大炤主将,眼底涌现无尽狂喜,一鼓作气登上城门,举目望去。

    城门下,一女子身披斗篷,瓜子脸,细眉柳黛,素齿朱唇,神情闲雅。身后各色衣饰杂军千余。

    少年将军面色刹那黯然。

    不是她……

    城门开,银甲虎目将军策马而出,引女子入。

    “此乃内子伊人。”虞寰向宇文煞介绍道,话音刚落,云州城守恭敬出列:“原来是妙手回春,救苦救难的伊大夫。”

    伊人款款行礼。日前,她因事只身赴沧北,返回时得知夫君投了炤军,便召集在外虞家寨兄弟并北炤各地义军前来相投。又寒暄一番,伊人便请命前往营地照顾伤兵。

    伊人刚离开,前方斥侯飞鸽传书,众将共同拆信而视,曰风羿昊大军后日即可抵达云州。

    宇文煞立刻召集诸将,分析形势,称云州城不可守,令诸将退往蕞城,他与虞寰留下扰敌。虞寰建言道云州西南通天峡,易守难攻,可将云州辎重粮草运往通天峡,以为据点。

    宇文煞令大军遍插廉字旗于城中,每人设灶三十,起炊烟。事毕,遣虞寰率军,连夜运输补给入通天峡。

    五月廿四,北线无战事。

    是夜,云州空城。宇文煞与纪章各率暗卫百人,埋伏城中。

    五月廿五,血浪之鹰风羿昊中军抵达云州,据二十里下营安寨。

    乱世王者,第一次交锋对垒。

    风动马嘶,旌旗如云。胡风度云何,向夕临大荒。

    溟鹰中军大帐中,金甲赤目男子,手持霸王枪,背破天落日弓,巍然而立,面目霜冷。

    身旁大将,虎目燕须,身长九尺,宛若一宝塔巨人,正是仇昶之兄仇晏,勇冠三军,凶猛无匹,当世称之“阎王愁”。

    仇晏闻其弟被廉家军中一员无名小将斩得头颅,目眦俱裂,当即求战。

    风羿昊锁眉沉思。廉家军怎么可能在此出现?还是炤国早已洞悉他的意图?

    三国联盟反反复复,他早不寄希望于沧北、西覃,此番联军攻打景安关、离台,不过声东击西之计,他溟鹰大军早屯于竹山,就待此时机成熟,一举闪袭泰阳城。

    出兵前,他又谋于南越国,引廉毅返回南京。按理来说,廉毅不可能这么快在此出现。

    然,宇文衍在景安关、晚畴在离台,炤国之中,能千里奔袭,直破溟鹰先锋,起一夜卫城,除了云州廉毅,还能有谁呢?

    无论如何,即使廉毅大军压境,他不信他炤国还能有四十万大军与他相争!

    “仇晏。”

    “末将在!”

    “汝率先锋骑兵十万,即刻攻打云州!”

    战马如云,旌旗蔽天,风羿昊□神骏,摆开阵型,直取云州。

    将至云州,只见廉字军旗兀自屹立,城门洞开,城垛上只见旌旗不见守将。偌大的云州城,竟似空无一人。

    仇晏大笑曰:“胆小鼠辈,弃城而逃矣!”

    风羿昊蹙眉,略觉不妥,下令停军。

    “太子,为何停军?”

    “廉毅兵法诡谲,当年便以云州为空城,引我军入,关城门,下滚油,复又包围外军。他前日刚耗尽兵力木材起一夜城,又怎会轻易弃城?这其中恐怕有诈。”

    “既然如此,末将便遣一队死士入城一探?”

    见风羿昊点头,仇晏立刻于军中挑选勇者十人,轻甲纵马而入。

    大军遥望,烈日当空,阒静无声。

    破败的云州城,背靠五荒原,倚于云梦大泽,如一只巨鳄张开血盆大口,来者有去无回。

    无声无息,十名勇士便消失城中,不复出来。

    一炷香时间后,仇晏再派百人部队入城,又无音信。

    火红赤目黯之又黯,怒意凌然。风羿昊终克制,咬牙下令鸣金收兵,待明日攻城部队集结齐备,再一举发动总攻,拿下云州。

    五日之约,蕞城城墙盾弩兵焕然一新,五荒原沟壑马栅遍地,

    五月廿六,风羿昊集结三军,发兵云州。

    大军行至云州城下,见城门深锁,廉字军旗换上了黑色宇字旗,绣以腾龙绕剑图。

    一瘦削身影立于城墙之上,见了溟鹰大军,运起内力喊道:

    “来人可是永靖太子?”

    左军副将见风?br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