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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第15部分阅读

      四人行必有我夫 作者:未知

    出,所以……”

    “看起来你倒是很关心我——”君涴溪瞥了他一眼,淡然道,“那日我已经说过,你这个人很烦,我并不太想见到你,我以为你还记得。玉川书屋”

    ——楚略,你怎么这么烦!

    ——涴溪,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小心眼,你那么高尚纯净的人,我不配与你为伍,以后就当不认识好了。

    ——涴溪,我送你出宫去……

    ——不用了,太子殿下应该还在宫里,他会带我出宫去,楚略,再见。

    再见……

    “涴溪,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那晚我其实……”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走开,让我出去!”君涴溪心口隐隐生痛,辨明方向,朝殿门摸索踏去,自己骨子里是个相当记仇的人,平生最容不得别人的漠视与欺骗,是的,欺骗!

    既然不愿,倒也罢了,却为何要让卫临风悄然进得屋来,就在她几乎全身赤裎,等待救助的时候?!

    她如此信任于他,他却是生生辜负了她!

    冷清如她,对此,要命的在意!

    所以,永不原谅,并不是一句赌气的话……

    手掌终于摸到殿门,微微一喜,正要用力推开,下一瞬,却是被人一把按住,按得那么紧,温度烫得吓人:“涴溪,你听我说,我喉咙看到了那只镯子,你退还给临风的镯子,我当时真是……”

    “楚略,你放手——”君涴溪情急之下,低叫出声,“那只镯子,临风没有告诉你吗,我还给他,只是为了让他改日亲手送给我!”

    这一声,犹如一道惊雷,在两人之间炸开。

    “你……你们……”听得出,他终于动容,喘息一阵,缓缓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千真万确。”君涴溪一点一点抽出手来,黑暗之中,朝他微笑,“我终于发现,我喜欢临风,很喜欢,下一次,我不会再离开。”

    殿内一片静默,只听得两人的呼吸与心跳之声,那么强烈,那么湍急,然后,慢慢变为平和,沉稳,无声无息。

    再次寻到殿门,轻轻推开,忽然而至的光亮袭来,眼前有一丝眩晕,心里亦然。

    ——方才她说了什么?

    正欲踏出门槛之际,背后传来低低叹息:“临风,已经知道你不在封邑,他现时正在进京的途中。”

    一语言罢,门上的脚步生生顿住。

    完了,那个无赖卫临风也来了……

    卷二 欲揽天下 第六章 侯爷驾到

    “什么,你想教宫女识字,学习医理,使其成为太医署的一员?”

    君正彦翻着手中的折本,略一思索,继而沉吟道:“女医士,这个称谓,为师还是第一次听说,你确定许多医令会同意你的想法,并上报给陛下?”

    “是的,老师,我认为可行。”君浣溪不慌不忙,胸有成竹道:“之前在建章宫为郑妃娘娘诊治老师也看见了,宫中男女大防,对于患者而言却是延误病情,实在害人,我正是因此而生念,既然规矩不能轻易改变,倒不如另外转让一个方向……”

    反正自己一直都想培养专业护士人员,此时正是天赐良机,打着为天子妃嫔确诊治病的愰子,一步一步,着手实施伟大计划。

    更重要的是,慢慢提升女子在医学领域的地位,就从这所谓女医士开始,说不定将来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去除这一身束缚,正大光明恢复女儿身份……

    “但是会有宫女愿意学吗?学医经年累月,重复枯燥,太医署众多大夫郎中,都是几十年的学习积累,方有现时的成就,那些大字不识的宫娥婢女,怎么可能有如此耐心毅力,若非自愿研习,那就要打一个大大的折扣了!”

    君浣溪哈哈一笑,压低声音道:“老师,你莫不是忘了,我也是一名女子啊,当初也是老师手把手教我读书识字,明白事理……”

    君正彦连连摇头:“你不一样,你天资聪慧,过目标不忘,莫说寻常女子,就是这众多男子,都是比你不如的。”

    “老师,你看你,又在夸我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只不是……”只不过是拥有前世的记忆心智罢了,若非如此,还不是与这个时代的常人无异,君浣溪笑了笑,又道:“依我看来,这宫娥婢女之中却也有不甘现状,力求上进的,我们给她学习晋升的机会,还可能帮她脱离奴籍,自然有人心甘情愿前来,这一条,我也是写进了折子的。”

    穷则思变,这是至理明言,但是在这深宫中,并不是每一个女子都是一心博得君宠,以此作为改变命运的途径,她深信,总有一些女子如自己一般,愿意依靠力量去学习,去提高,去取得自己可拥有的地位。

    君正彦逐一翻阅过后,合上折本,终是起身点头:“好吧,我就呈给许医令过目,希望能够说服于他,上报陛下。”

    君浣溪知道老师与太医令许逸素有交情,此时见他愿意新自出马,自然大喜过望:“多谢老师,老师放心,浣溪一定会好好去做的。”

    君正彦嗯了一声,带着折本走出门去,最近连续服下那眼镜王蛇所炼的药丸后,他的风是疾,却是好了许多,几乎没有再犯过了。

    君浣溪心中欢喜,过去桌前给自己倒一杯茶,刚抿了一口,就见黄芩拎着药盒,笑呵呵进来,迎面叫道:“先生,你猜我方才去建章宫送汤药,路上见到谁了?”

    去建章宫的路上?

    君浣溪掐算下时间,黄芩与白芷一直在熟悉宫中路径,是从最近两日才开始去各处送药,他在这皇宫之中认识的人应该不多,除了居住在永乐宫的太子宇文明瑞,应该就只有那人……

    “我管你遇见谁,废话少说,快些去跟芷儿一起炼药,这几日大家辛苦一点,一定制出醋酸汤来--”君浣溪接过他手中的药盒,将他朝三暮四帝的御药房推去,“芷儿说不定又在里面偷懒了,你快瞧着他去!”

    黄芩扁了扁嘴,不甘叫道:“我就知道,先生最怕听到楚大哥的事情……

    “你这小子!”君浣溪似是被戳到了心底痛处,跳将起来,对着他的腰间就一掐,“来了太医署,这样好的学习环境,如此多的良师益友,你不好好研习,成天揪着那点小心眼胡乱猜测,你真是对得起我!”

    “先生,我没有!”黄芩心有不甘,强自辩解道,“我只是觉得楚大哥有些可怜,他方才一直向我打听先生的情况,我说带他过来见先生,他不说话,只是苦笑,说先生在生他的气,不愿见他……”

    “好了,芩儿,你记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他如何对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会还帮着他说话,你真想气死我是不是?”

    “可是,他……”

    “好了,你该进去做事了,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君浣溪摆了摆手,止住他还想再说动作,忽又想起一事,急忙道:“对了,我问你,我们去鹫峰一路上,所有遇上的人和事,你是不是都跟老师说了?”

    黄芩面带委屈,摇头道:“先生特别叮嘱我要保密,我怎么敢?!”

    君浣溪微微点头,将他推进门去,自己一人去往藏书阁,随意翻看典籍资料,等着老师归来。

    直到散值之时,君正彦方才踏进门来,手中空空如也,面上很是精神,直说那折本已经由太医令许逸递上了去,只等天子首肯了。

    师徒俩说笑一阵,收拾一好一干物事,唤了两名童儿正要离署,却听得正堂有人唤道:“君大夫,君大夫还在不在?”

    “都在,这就来了。”自从自己进了太知署,署里姓君的大夫便有两位,现时也不知这来人到底叫的老师,还是自己,只得扶着君正彦一起走了出去。

    来人一身太监服饰,神情着急,说是当今天子最心爱的小公主宇文子元忽发高热,哭闹不止,赶紧来太医署叫人过去看诊。

    于是已过散值时辰,署中却是空寂无人,当晚值守的两名大夫又在郑妃寝宫久久未回,前来求医的太监一路寻进了内屋,此时见了两人,喜出望外,连声催促。

    君浣溪看一眼天色,扯下黄芩肩上的药箱,侧头道:“芩儿、芷儿,你们跟老师先回去,我去小公主那里看看,若是晚了就在署里过夜,不回来了。”

    “阿溪,还是我留下来吧,我在署里习惯了,也方便一些……”

    “老师,署里留宿的条件毕竟不如家里,你腿却才刚好一些,就不要与我争了,我是年轻人,自然该我留下,你就放心吧!”君浣溪一句说完,便是转身朝那太临行礼道:“有劳阿监带路,我们这就去吧。”

    那名太监点子点头,两人急急而去,刚走出太医署没几步,只觉得肩上一轻,药箱被身后追上之人给拎了过去。

    “先生,我奉命留下来陪你,这回终于轮到我啦!”白芷嘻嘻笑着,脚步紧随不停。

    君浣溪朝后一望,瞥见那一脸忧心的老人,挥手示意让他放心离去,这才笑道:“也好,多个帮手,晚上还能陪我说话解闷。”

    宇文皇帝的这位子元公主年仅六岁,长得全骒珠圆玉润,十分讨人喜欢,只可惜正在发热,烧得迷迷糊糊,意识不清,只满面通红,哭泣不安。

    君浣溪给她号脉检查之后,当即让人撤去房中烧得正旺的几条火龙,只吩咐让准备温水白酒等物备用,想了想,又叫人去御膳房取些冰块过来。

    “你就是那宫外被吹得上天的南医公子?怎么如此年轻?”

    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君浣溪并不意外,只对那端坐一侧的华服少女微微一笑,淡然施礼:“下官正是君浣溪,至于年纪略轻,下官却是不能做主,无法更改,只能让子婴公主失望了。”

    刚才在给宇文子元诊断之时,就已经感觉到背后有一道探究的目光,一直投注在自己身上,方寸不移,那子元小公主的生母冯美人已经是心忧娇儿,哭成泪人,先前屋中事务全靠这位少女镇定指挥,太监宫女规矩服从,她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低。

    回想起太医署同僚对己所言,当今天子现有三子六女,三位皇子自己已经见过两位,六名公主之中以子元公主年纪最幼,年方六岁;子清公主年纪最长,已经出阁好几年,介于其间,年龄在十六七岁,又是生得娇美如花的,就应该是六公主宇文子婴。

    那少女也不否认,徐徐站起,指着逐一送进的物事,好奇道:“我想知道,你怎么不给子元开方子,却是弄这一堆物事进来做什么?”

    君浣溪见她神态天真,煞是可爱,一时心情大好,笑道:“这个是下官的独门绝技,有个很新奇的名字,叫做物理降温法,公主等下看了就知道了。”

    过不多时,所有物事准备妥当,君浣溪也不闲着,一边让白芷按比例在白酒中加入温水稀释,一边向屋中宫女详细讲解酒精擦身、温水淋浴以及冰袋敷额等前世常见的小儿物理降温法。

    在外屋守到半夜,确定那小公主身上高热退去,已经安然入睡,这才携了黄芩告退。

    步出殿门,瞅见四周华灯初上,头顶月朗星稀,映照出一片安静而祥和的夜来。

    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疲惫立消,一路贪看宫阙夜景,却却得极慢,好半天,才走了一半距离,不经意回头,却见白芷在后面神色扭捏,频频回顾。

    “芷儿,你怎么了,磨磨蹭蹭做什么?”

    “先生,我,我总觉得一路上有人跟着我们……”

    君浣溪听得一惊,举目四望,急道:“人在哪里?”

    “我也说不上来,那人一点脚步声都没有,每次我一回头,他就不见了,可我明明感觉到有人……”说着,拉一下君浣溪的衣袖,嚅嗫道,“先生,听说这宫中前不久才来过刺客,杀死过几名太监宫女,会不会是那些冤魂前来寻找替死鬼啊?”

    “胡说!我早跟你们说过,这世上根本没有鬼,那些鬼神之说,都是人想象出来自己吓唬自己……”自己两世学医,辩证唯物主义思想已经深入内心,平时也是这样向两小灌输,不过,有时也觉得不完全对,如若真是不存在神仙鬼怪,又怎会发生自己莫名穿越的事情来?

    科学,并不能解释这世间一切。

    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抓紧白芷的手:“快走吧,这宫中侍卫戒备森严,就算真来了什么魁,也是讨不到好的……”

    据说,那人严格要求,以身作则,将宫禁侍卫训练得极好,已经慢慢收服人心,厨房日益增高,前途不可估量,当今天子实在没看走眼,他不管在野在朝,都是能够成为杰出领袖,吸引人情不自禁向其靠近。

    只是,这些人当中,并包括她……

    见得前方两人踏进太医署大门,高大的身影停滞不动,默默立了半晌,方才回身,一转头,便是遇上两名巡查侍卫。

    侍卫抱拳行礼:“楚统领,夜深了,回去歇息吧……”

    在太医署的寝室里迷迷糊糊打了个盹,不觉已是天亮,署中人员尽数到来,君正彦和黄芩也到了。正好遇上朝廷歇政日,太医署也没有什么看诊事务,太医令许逸见她面色疲惫,于是嘱她与白芷回家休息,次日再予值守。

    这还是她在太医署任职许久,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休息日,走出宫门之际,一时有些怔忡,也不知该往哪里走。

    忽见前方一阵喧哗,好生热闹,远远望去,只见一名头戴玉冠,身着绛紫锦服之人被一君官员围合其中,正连连摇头,含笑不语。

    白芷兴高采烈叫道:“先生,是太子殿下!”

    君浣溪应了一声,心道今日歇政,不必朝议,宇文明瑞带着这些官员大臣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人家的事情,跟我们无关,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吃早餐,然后我们回家补眠去!”

    说到睡觉,白芷的眼睛一下亮起来,不迭点头:“好啊好啊,吃饭睡觉!”

    “小懒虫!”君浣溪笑骂一句,正转身欲行,背后却是一声唤:“君大夫!”

    宇文明瑞一眼望见不远处之人,急急撇开众人,行了过来,微笑问道:“君大夫,这是要出宫去么?”

    “见过太子殿下。”君浣溪行礼之后,方才回答:“下官昨夜值夜班,这会回家休息。”

    宇文明瑞皱眉,面露不悦:“我当你是朋友,不必如此多礼,什么下官不下官的,以后不许再主说这样的话了。”

    “是,殿下。”

    宇文明瑞这才展颜一笑,又道:“怎么样,若是精神尚好,跟我们一道在此迎接新进京的安定侯吧,应该就快到了……”

    “安定侯?”这个名号,听着怎么有些耳熟?

    “是啊,安定侯,他算起来应该是我的表弟,他母亲是我母后的表妹……”宇文明瑞嘴里说道,忽然眸光定在一处,欢喜道,“看,他来了!”

    君浣溪目光随他话声而去,但见远处尘烟滚滚,一人骑着漆黑宝马奔驰而来,青玉锦衫,墨发飞扬,阳光下整个人都是那般耀目生光。

    一眼瞥见,即是怔在当场:“卫临风,怎么是他……”

    “哦,你们认识?”宇文明瑞微微挑眉,有些诧异,“你们之前一个在漓南,一个在骥东,怎么会认识?很熟吗?”

    “也不太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如此说着,便是朝一旁退去,不会吧,自己不过是在楚略面前胡乱说了一句,这当事人就真的来了,而且来得那么迅猛,实在让人措手不及,不管怎样,先避开再说……

    “君浣溪,你敢走试试!”

    卫临风下得马来,只对一拥而上的众位大臣略一点头,便是径直朝两人走来,对于那纤秀身影的小心退避,显得十分不满,天知道他远远看见她立在人群之中,心里有多欢喜,结果倒好,她竟然又想悄悄来个逃之夭夭,这一回,门都没有!

    “你们,好像好熟的样子?”宇文明瑞双手抱胸,有些许疑惑。

    “是的,我们很熟……”卫临风看着眼前之人,一个箭步过去,抓住她的衣袖,上下打量,眉心紧蹙,低吼道,“你看看你,这身衣服难看死了,我真不明白,你不好好待在封邑等我,却跑来宛都,进宫做一个劳什子太医,到底什么意思!”而且,还累得他被母亲逼着答应进京赴任,她老家才肯进宫去恳求多年未见的那皇帝表姐夫,以一换一,帮助她脱离宫廷朝堂。

    君浣溪面色一变,压低声音道:“卫临风,我们的事情,下来再说,你先放开我,办你的正事去!”

    这个人疯了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白芷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此时听得她低叫,这才急急上前去:“你做什么?放开我先生!”

    卫临风稍微转头,看了白芷一眼,轻笑道:“怎么又冒出来一个童儿,黄芩呢?”

    君浣溪甩开他的手掌,并不多言,只对着不明所以的宇文明瑞行礼道:“殿下,昨夜值守一夜,请容我先行告退。”

    宇文明瑞微微颔首道:“你辛苦了,且去吧,我们改日再叙。”

    “走吧,芷儿。”得了太子赦令,当即拉了白芷,朝那东面市集方向而去。

    “安定侯年少英俊,才华出众,此次到京赴任,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身后,一干人等迅速将那人围拢起来,纷纷行礼道贺。

    君浣溪松了口气,带着白芷一路疾走,来到东市一家点心铺子,大步踏进就座。

    “店家,要两分烧饼,两碗清粥。”点好吃食之后,方才转头过来,朝向白芷笑道:“太医署的大夫们都说这家铺子的早餐好吃,如今我们也来尝尝鲜,若吃着好,下回把老师和芩儿也带来……”

    说话间,食物端上桌来,君浣溪也不客气,夹起一只烧饼张口就咬,正埋头喝粥之时,忽然听得白芷嘿嘿一笑:“先生在骥东认识了那样人才出众的青年公子,却没跟老先生说实话,黄芩也帮着先生撒谎,先生是给了他多少好处费?”

    好处费?自己在两名少年前偶尔开玩笑的话语,竟然成了这小子揶揄自己的言辞!

    君浣溪瞠目结舌,半晌才道:“你这臭小子,快些吃吧,回去若是敢向老师嚼舌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声未落,一道挺拔身影立在桌前,哈哈笑道:“多谢夸奖,不过这舌头不用去嚼,我会亲自上门拜访你家先生的恩师的!”

    天啊,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君浣溪闻言扼腕,掩面叹息:“卫临风,你来做什么?”

    来人轻轻一笑,凑到她耳畔代语:“求亲,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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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欲揽天下 第七章 捷足先登

    “你到底来宛都做什么?!”

    终于忍无可忍,低吼出这样一句,镯子已经还了,事情也早就澄清了,他还想怎样?方才那句话,好在是贴在自己耳边说的,要不被白芷这个大舌头听到,可真是麻烦了!

    卫临风看她一眼,并不回答,只侧头朝店家喊道:“有劳,也给我来两份烧饼,一碗清粥。”

    君浣溪瞪大了眼,低叫:“卫临风,你……”

    “多谢!”卫临风接过烧饼与清粥,对着她微微一笑,“我日夜兼程赶路,饭也没吃好,觉也没睡足,这会总算能安下心来享用早膳了,你就别大呼小叫了好不好?”

    “但是,你好歹是个侯爷啊,若是被人知道在这样的地方……”

    “浣溪,侯爷也是人,跟寻常百姓没两样,也要吃饭睡觉,娶妻生子。”他故意将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面上又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只换来她狠狠一瞪。

    做他的白日梦去吧,他娶亲生子,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低下头去,继续喝粥,原本软糯可口的清粥,却是瞬间失去了原来的滋味……

    --都是这人害的!

    “浣溪,你老师平日都什么时候在家?”

    君浣溪咬了一口烧饼,慢慢嚼着,没有理他,一旁的白芷却是迫不及待答道:“老先生白天都在太医署值守,要每日申时散值之后才在家中。”

    “芷儿!”君浣溪气得够呛,举起筷子就朝他手背上敲去,这两小子,怎么一个比一个吃里扒外?!真是白疼他们了!

    卫临风眼疾手快,挡住她手中的竹筷,朝缩颈垂头的白芷哈哈笑道:“好样的,比那个黄芩看着聪明,对我胃口!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侯爷,我叫白芷。”

    “不必叫什么侯爷,叫我卫大哥就行。”

    “是,卫大哥!”

    君浣溪听着身旁两人一问一答,不一会儿就亲热得跟什么似的,心中很是疑惑,这满面堆笑一脸殷勤之人,真是那个冷峻孤傲不可一世的东士公子卫临风吗?这前后变化未免也太大了吧?

    没有理会他们,不声不响吃完,张口唤道:“店家,结账!”

    “我来!”卫临风抢上一步,伸手入怀,直接取了一锭银元宝放在桌上,“店家,不用找了。”

    不过是一顿清淡早餐,居然如此大手笔,真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主!

    君浣溪瞟他一眼,在邻座与店家一片吸气声中,拉着白芷急急走出门去。

    “哎,先生,卫大哥还出来……”

    君浣溪眼睛一瞪,沉声道:“那好,既然你们如此投缘,你就在这里等着他,一会跟着他,不用回来了。”

    白芷追上一步,嘻嘻笑道:“我哪舍得先生,至于先生,应该也舍不得我吧?”

    这个芷儿,在宫中混了一阵,真是越来越贫嘴了,君浣溪摇了摇头,停下脚步正欲好好教育一番,不经意回头,却见那青衫玉带的男子牵着马儿,面带微笑,叔叔跟随。

    “卫临风,你跟着我们做什么?知不知道什么叫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卫临风摇头道:“我没地方去,我父亲过世之后,宛都的旧宅一直无人打理,早已经废了,这回进京来得急,两手空空,连个家仆都没带,等会想去住也没人打扫啊。”

    “那你去找你那太子表哥吧,他在城郊有处别院,可以收留你,等陛下正式册封之后,自然会赐你府邸……”

    “浣溪--”卫临风面色一整,将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我虽不在宛都,但是对于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是有所耳闻,我上京赴任是另有原因,迫不得已,并不想卷入其中,你平日也不要与太子走得太近,知道吗?”

    君浣溪听他说得慎重,缓缓点头:“不用你说,我明白,会注意的。”

    卫临风笑了笑,忽又说道:“我连日赶路,不眠不休,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你信不信?”

    君浣溪看一眼他眼下的青晕,满面的胡茬,咬了唇,没有说话。

    卫临风见她不予理睬,又自语道:“要不我去找个客栈睡上一觉?不过--”瞥一眼手中的缰绳,略为迟疑,“这京师的冶安还好吧,会不会有人趁我睡觉之时偷我的宝马?上回奕安就说这马儿在外甚是打眼,引人注目得紧……”

    知道他对于马儿爱到了心里,不仅是他,还有那两人……

    该死的家伙,个个都知道利用她偶尔心软的弱点,以前沈奕安就是,现在面前这个无赖也是,真想不闻不问,一走了之,可是话到嘴边,却是一声轻叹,生生变为:“走吧,先跟我回家,好好睡一觉再做打算。”

    “真好,我就知道,你还是心疼我的。”卫临风笑嘻嘻跟上来,与她并肩而行。

    “去,我是担心踏雪,那么好的马儿……”君浣溪啐他一口,唤过白芷道,“芷儿,你先回去,让乐寒收拾一间客房出来,给侯爷暂住。”

    白芷得令,朝卫临风促狭笑了笑,一溜烟跑了。

    臭小子,看来已经被这个年轻俊美的侯爷给迷住房,大概连他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君浣溪低声诅咒着,脑中忽然想起一句话来:小喜鹊,枝头唱,有了媳妇忘了娘……

    哦,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侧头看去,卫临风却是笑笑,朝她拍一下马鞍:“上马吧,我载你。”

    “不用,太招摇了,我不习惯。”君浣溪看一眼那高头大马,连声拒绝,“骑马是剧烈运动,才刚吃过饭,还是慢慢散步比较好……”

    其实心里却是在想,鹫峰山之行,一路尴尬,历历在目,这辈子,打死不要再与男子同乘一马……

    “那个乐寒,是男是女?多大岁数?”

    冷不防他有此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然是男的,今年有二十一岁了。”

    “男的?”卫临风哼了一声,不悦道,“黄芩白芷也就是了,你养一个大男人在家里做什么?”

    口气有点冲啊,脸色也是有些阴沉,这个男人,还真把他自己当作她的什么人了,实在是可笑!

    “乐寒是我家的管事,跟了我两年多了,人家做事能干,是我费了好大劲才请到京师的。”淡淡撂下一句,即是疾步朝前走去。

    “哎,浣溪,等下,是我多心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卫临风立时眉开眼笑,大步跟上。

    君浣溪瞥见那刺目的笑容,轻哼一声道:“除了乐寒,家里还有一位梁旬大哥,年纪轻轻就医术高超,也是随我从封邑过来的……”

    卫临风停住脚步,目光闪耀,脸色几变,却是笑道:“浣溪,你用不着向我解释那么多,我相信你,不会介意的。”

    “你……”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君浣溪长叹一声,抿紧嘴唇,只默默带路,再不吭声。

    “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吧--”卫临风话音一转,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你那性子,其实不适合呆在皇宫之中,那样的氛围,并不适合你。”

    “我知道。”

    “我那你……”卫临风双眼微眯,忽有所悟,“莫非你是为了你的老师,才甘愿入宫为官?”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直接上前一步,大手扣住她的肩头,柔声安慰:“浣溪,我明白了,你不用担心,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自以为是的男人,真是越看看讨厌。

    君浣溪一掌挥开,转身走上石阶,立在大门前:“我的事情,你不要管,我现在在太医署过得好好的,不想有任何改变,你若是横加干预,我便跟你绝交,我说到做到!”

    一听到绝交两字,卫临风气焰立消,赶紧赔笑道:“好,好,你别生气,我先看看,什么都不做,行不?”

    这还差不多,君浣溪点了点头,带着他径直走进府门去。

    杨乐寒的办事效率着实不错,只一会功夫,就已经将房间准备妥当,君浣溪唤来他与梁旬两人,随意介绍一阵,就让白芷带着了卫临风去沐浴歇息,自己也抓紧时间回屋补充眠去。

    这一觉睡得舒服畅快,一直到屋外传来轻唤,这才醒转,简单梳洗更衣之后,便是推门出来。

    一看天色暗沉,顿时吓了一跳,原说只睡到午时即起,趁着这难得的半日空闲,好好研究下那东夷秘笈,不想一睡就是一整日过去,这个白芷,明明跟他说好了的,怎么不及时唤醒自己?

    迎面看见杨乐寒匆匆而过,似是朝着厨房的方向而去,张口就唤:“东寒,芷儿呢?”

    “先生醒了?”杨乐寒停下脚步,四处望望,“咦,方才还看见的,也许是去后院了吧。”

    后院?这座宅了占地甚大,前主人也不常驻,这回匆匆入住,好多地方还来不及收拾出来,说是后院,其实就是一大片绵软的草地,空寂无物,这个小瞌睡虫不好好在屋里睡觉,去哪里做什么?

    略带疑惑,慢慢踱了过去,没等走近,就听见一阵欢呼声:“哗,卫大哥,你看,我骑得稳稳的,一点不摇晃,是不是很厉害啊?!”

    “是啊,芷儿真厉害,比我当年强多了!”

    一大一小两名男子的叫声,毫不矫情,声声入耳上,令得她有瞬间的呆滞,他们在干什么?卫临风,居然在教白芷骑马,骑的是他扬名江湖的千里良驹,最心爱的坐骑踏雪无痕!

    这个糖衣炮弹,像白芷这样头脑简单的少年,哪里抵挡得住,早就举手投降了!

    “浣溪,你来了!”

    君浣溪懒懒应了一声,看着他朝自己走来,一步一步靠近,玉冠束发,青衫裹身,面上也是光洁无瑕,这个男子,生得实在好看,歇息梳洗过后,一身干净,神清气爽,更是说不出的扯眼惑人。

    一时间,抚着下巴,暗自揣想,若是机会将这人弄回现代去做个演员,拍点电影什么的,一定大红大紫!

    卫临风远远望见那院门口蹙眉静立的人影,撇开白芷,大步过来:“芷儿已经大致会骑了,你要不要也上去试试?”

    芷儿?呵呵,叫得如此亲热,这个臭小子,只半日时间,一匹马儿就收买过去了,好生容易,也好没骨气!

    “我不用,我不爱骑马。”君浣溪回过神来,摆了摆手,随即朝那马上之人高声叫道,“芷儿,你还不下来,老师他们就快回来了。”

    “是,先生。”白芷不甘不愿从马上下来,到得面前。

    “我问你,说了午时唤我起来,你是不是忘了?”

    白芷抓了抓头,讪讪笑道:“先生我没忘,是卫大哥要我别喊你的,说你值了夜班,让你好好歇息,多睡一会!”

    卫大哥,又是卫大哥!

    胡没有搞错,这是君府吧,怎么就让一外人鸠占鹊巢,发号施令了?!

    看他们一眼,没好气道:“时辰差不多了,芷儿跟我出来,到门口接老师去。”

    白芷应了一声,赶紧朝外间奔去,谁知卫临风也是甩开缰绳,疾步跟上:“君先生要回来了么?我也迎接他老人家去。”

    君浣溪听得满面黑线,赶紧扯住他的手臂:“等下,听着,待会在我老师面前,可不许乱说话,否则我饶不了你。”

    “是, 我绝对不乱说,只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这还了得?!若是那耿直端正的老人家知道自己与他已经如斯亲密,还不气得火冒三丈,拿着荆条狠狠追打一顿,然后直拉绑进洞房……

    君浣溪啊君浣溪,枉你两世为人,自诩聪明过人,怎么就被这无赖吃得死死的?

    不行,要反攻,必须要反攻!

    边走边是思忖,不觉已经到得府门口,倚门站得腿都软了,总算看见那熟悉的马车远远驰来,赶紧奔过去,扶下皱眉深思的老人:“老师,今日怎么这般晚,是署里有病患耽搁了么?”

    君正彦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忽然见得那门边丰神俊秀的青年男子,微微一怔,道:“阿溪,你有客人?”

    “哦,不,他是……”

    君浣溪正要开口,卫临风已经是抢上一步,满面带笑,躬身行礼:“在下卫临风,见过君先生!”

    “卫临风?”君正彦伸手相扶,眉心轻蹙,似是想直以,沉吟道:“听口音,卫公子不是京师人氏吧?”

    “先生好耳力!”卫临风一旦起身,便是点头笑道,“临风家住骥东郡随州府,今日刚到宛都。”

    “随州卫府?”君正彦听得一惊,低叫,“你……你就是新近赴任的安定侯爷?”

    卫临风微微一笑:“君先生别叫我什么侯爷,我只是浣溪的朋友。”

    “朋友?”君正彦转头过来,狠狠瞪她一眼。

    这样的神态目光,一直维持到晚膳之后,师徒两人单独关在房中,对面而坐,老人的脸色都是郁郁,不见好转。

    君浣溪垂头跪坐,有一丝心虚,嗫声道:“老师,你就别生我气了吧。”

    君正彦哼了一声,淡淡道:“我没生气,我以后再不会跟你生气了。”

    君浣溪心一急,喊道:“老师!”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师?!”君正彦指着她,手指颤抖,“我一向不喜欢撒谎行径,你现在就跟我说实话,那个侯爷,到底是你的什么人?你们是不是已经私定终身了?”

    君浣沦听得大骇,连连摇头:“老师,不是,他只是我在鹫峰山结识的朋友,普通朋友。”

    “是么?除他之外,这一路上,你还遇到哪些人,遇到什么事,都一一向我道来!等下我就去找芩儿对质,若是有半句谎言,你以后就不要跟着我了!”

    “是,老师。”君浣溪低下头去,也不敢再有隐瞒,将路上人物事件大致说了一遍,除卫临风外,沈奕安、楚略、花瓦儿等人都稍为提及,只是自己身中蛊毒之事怕老人担心,略过没说。

    “楚略,那不是陛下新近提拔的侍卫统领吗?”君正彦见她轻轻点头,想了想,又道,“我那日跟许医令同行,远远看过一眼,没看清长相……”

    “至于这个沈奕安……沈奕安……”君正彦停顿一下,似在侧头回忆什么,“是不是长得长眉秀目,面容异美?”

    君浣溪微微一惊:“老师,你认识他?”

    君正彦没有说话,只低头看着案几上的书册,半晌方才起身,说道:“我有些明白了,两日之后,将这三人都一起领到这里来,我要新自看看。

    明白了?自己都是一头雾水,他老人家明白了什么?

    “老师,你误会了,我与他们不是--”见老人根本不理,转身就走,君浣溪撑起身子,急声叫道:“老师,那沈奕安还在弘西,怎么领给你看……”

    “你自己问芩儿去!”

    问黄芩?什么意思?

    呆呆坐着,正百思不得其解,没过一会,黄芩却是自己溜了进来,迎面就低叫:“先生,告诉你一件巧得不能再巧的事情!”

    “什么事?”

    “我与先生今日散值回来,路上遇到无理之人拦路耍泼,险些受欺负,幸好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我们解围,你猜那人是谁?”

    君浣溪心中一动,一个念头闪过,叫道:“难道是……沈奕安?”

    黄芩拍手笑道:“不错,就是沈大哥!他居然也到宛都来了!老先生看样了对他印象甚好,互通姓名之后,还邀请他来府中做客呢……”

    做客……

    君浣溪听得若笑,叹气道:“芩儿,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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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欲揽天下

    第八章 恩师有教

    从老师房中出来,在院子里坐了半天,夜风习习,沁凉袭身,心中却仍是烦躁不安。——自己到底在忧心什么呢?

    理一下身上的薄衫,摇了摇头,正准备回屋歇息,忽见面前人影一闪,却是卫临风。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是不是君先生责骂你了?”

    “没有,正准备回屋睡了。”君浣溪走出两步,忽又回头看他,“对了,今日朝廷歇政,明日恢复廷议,你明日该进宫觐见陛下了——”然后便是册封,世袭侯位,顺理成章搬出这里去,不过,至少要过了这几日才行……

    “怎么,在关心我?”卫临风笑了笑,心情大好,温言道,“浣溪,我说过,我这回进京赴任只是权宜之计,要不是因为你,我必定会继续在随州侍奉母亲,将世袭之事一拖再拖,直到陛下淡忘为止。”

    “淡忘?怎么可能?!”君浣溪听得好笑,那宇文皇帝精明如斯,又善记仇,会是一个忘事的人么?

    自己两年前用假名骗他都被他怀恨在心,在钦点名号时故意刁难,还兴师动众演了一出查封医馆,押人进京的戏码,威逼哄骗自己进宫为他效力;卫临风拒不受封,拖延时日长达数年之久,他岂会不有怪之理?

    抛开这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