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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花开第8部分阅读

      四时花开 作者:未知

    了一层薄汗。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

    “乖兰儿,”瑞珠心里爱极的搂着素兰低低叫了一声,“你真是个宝!”

    原本是个勾栏院里的人对这种献情儿的事都是随便就可以做得来的,但今天这么做了的素兰却感到没来由的害臊,虽然强自镇定,却连问出话的声儿都微微的发着颤:

    “大人……大人还要兰儿喂吗……?”

    “说了让你叫我瑞珠了吧?”瑞珠又在素兰脖子上狠狠亲了两口,素兰低下头轻轻‘恩’了一声,又娇羞羞的拣起个鸡脯含入口中,转头喂给了瑞珠。

    瑞珠这边和素兰在谢红楼里一片春意盎然,再说纳兰王府中,瑞珠一夜未归的事已是众人皆知的事了,正如那两个女卫所料,月总管除了派她们两人贴身侍卫,另外还派了人在后面暗随,主子夜宿勾栏院的事虽然让月总管略感惊奇,但若实说出来却也没什么,月总管想想那一整天主子都是一副少言寡语的古怪模样,现在想想她那主子恐怕多是想去那种地方、嘴里却不好意思说,只能含含糊糊的板起一张脸唬人。

    怜香和惜玉知道了这事儿也不置与否,那惜玉更是从嗓子眼儿里哼了一声,念念叨叨的自语道:“去个勾栏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还特地背着人,害得我还以为自己又哪句话说得不周到惹得主子生了气……那两个女卫也不会带,那谢红楼是什么好地方?也就在她们这种人才看得到眼里,那里能有什么漂亮的哥儿?连带主子玩儿都不会……”

    到了第二日,怜香和惜玉早早的吩咐人把瑞珠的沁露园打扫了个干净,准备好了茶水点心等瑞珠回来,没想到等回来的却只是一个回来通报的女卫,那两个女卫接着主子的吩咐,却既不敢逛街也不敢单独回府,就兵分两路一路守在了谢红楼一路回来报信儿。

    月总管知道了瑞珠不但寻了个姿色平常、已过风华的小倌陪侍,还要再那里多待一日,不由得大为惊奇,就连怜香和惜玉也拉住那个女卫,不停盘问那个小倌到底长得如何。

    王府里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表现如何暂且不提,只说那春航、蕈香、茹叶三人,茹叶的贴身下人雁儿本是个多嘴好说之辈,那日本以为自己主子可以和瑞主子重拾往日恩情,谁知道自己被惜玉压得浑很软巴巴的回去后却发现主子红着个眼,泪痕满面的自个儿坐在榻上发着呆,当下就给唬得什么也不敢问了,心里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出去前还明明一切大好,怎么只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就又崩开了。

    第二天晚饭以后,那雁儿虽听说了瑞珠去谢红楼的消息却也不敢告诉茹叶,等到了第二天瑞珠还没回来,这府里私下里传得也就更胜了,都说这主子伤过之后恐怕是看不上自己府里这些旧人了,要不怎么放着三个干干净净的大美人,非要跑去那种风月脏处?

    雁儿平日虽也喜欢聊是说非,可今儿这事关系到自己的主子,况且昨天刚看主子不明不白的受了气,更是不敢让茹叶知道这事儿,但却左防右防就是没防住那些私下里碎碎的嘴,只瞒了半天,瑞珠住进谢红楼的事就被茹叶听到了边影,当即叫来雁儿一阵声严色厉的询问,雁儿抵不过,就把知道的全照实说了,这下只气得茹叶一张娇艳的小脸煞白,眼睛红得快要滴出血一般,雁儿看着心里害怕,忍不住软言劝了,茹叶不知心里算计什么的倒也没发多大火,但屋子里的两个新摆上的花鸟缂丝瓶终究还是没保住,全被茹叶一手胡噜到了地上,即使这样,收拾破烂的雁儿心里还有些奇怪的嘀咕,不知自己主子这回怎么这么压得住火。

    再说那边蕈香,因为是勾栏院的清倌出身,进府时不像春航和茹叶身边还带进个人,所以本什么贴心体己的人,但惜香楼里的几个下人因为他向来待人就好,所以有事也还算向着他,在大院子里听说这事以后也就没瞒着他,蕈香本就是勾栏院里的出身,而且瑞珠住进的又不是院子里其他那两个人的屋,所以对这种事看得倒不如别人重。

    另有一个让蕈香不把这事儿放心上的原因就是他很惦记着春航的事,前儿个瑞珠把他送回屋里以后,把他按住的那一吻让他现在想起来还很面热,到了第二日他又听说瑞珠春航院子里弄伤了手,而春航晕血吐了瑞珠一身的事,心里倒觉得有些对不起春航,思来想去就忍不住做了清淡小巧的糕点果子提了去看,结果看到春航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气息恹恹的,知道春航虽然一直不说但心里对瑞珠其实也是很在意,被冷落了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一线转机却又弄砸了所以心里更不好受——蕈香本就是个知语花般软心肠的人,看到春航这样就忍不住坐下来陪他,虽然解不了春航的心忧却也可缓缓烦闷。

    到了瑞珠在外夜宿的第二日,蕈香没敢太早打扰春航,只一早起来就做了些糕点,等他走去影月苑时回报瑞珠继续待在谢红楼的女卫早已回了来,府里的一干下人就全都知了情,蕈香走进影月苑只觉身旁一群下人看着他窃窃私语,他只假没察觉,进了屋子,正看到春航正半靠在床榻上,抱着一个软绸裹着的琴匣幽幽的不知在想什么,清桐见蕈香来了,连忙迎上去叫了声:

    “公子。”

    这一声也把春航叫得清醒了过来,见是蕈香又来看他,连忙让清桐让坐。

    “这琴……”蕈香见春航手里总抱着那琴匣,细细观了,虽不清楚那里面到底是何名物,但光看琴匣也知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春航见他问了,忽然凄然一笑,低头望着手里琴匣,自语般的喃喃道:

    “这东西……实在太名贵……不是我可以承受得起的啊……”

    蕈香见他那样神情,心里微微一动,就不再提,春航叫清桐为他端来茶,蕈香虽是勾栏出身,但毕竟也是花楼以卖高价为目标培养出的,原本善舞,对于瑶琴音律虽不能说是精通却也讲得出一二,那春航本就是个沉稳温柔的人,绝不会刻意要以才艺压过对方,所以虽然两人见了面依然相互有些拘谨,但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应对着,只在这无形之中两人便也亲近了不少。

    33 离开,回府

    说完纳兰王府,再说这谢红楼中,瑞珠与素兰如新婚燕饵,水|狂c交融。

    又温存过了一夜,瑞珠本还想继续赖在素兰屋里不走,无奈第三天早上一早就有人来敲门,打开门看,见是月总管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外,说是过了晌午宫里会有人过来王府看她,弄得瑞珠只能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说收拾好了立刻就跟她回府。

    瑞珠回到屋中,素兰已披着衫子从床上坐起来,望着看着他满眼不舍的瑞珠,素兰笑了笑低声说:

    “您就放心的回去吧,哪有人总住勾栏院的?现在既然府里的人来接了您,您若再不回去,只怕我的名声就一下子胜起来了呢!”

    瑞珠走到床边坐下,拉起素兰又瘦又凉的小手,不满意的轻轻哼了一声:“为什么我只见到自己舍不得你的心,却没见到你舍不得我的心?你今天若不把舍不得我的那份心拿出来,我便不走了。”

    “……”素兰咬着嘴唇低下头,稍稍沉默了一下,瑞珠拿眼瞧着他,只见素兰低下去的脸慢慢的有些红了,又想了想,素兰终于还是从瑞珠手中抽出自己的一只手,伸到褥子底下细细的摸索起来。

    摸索了一会儿,瑞珠只见素兰红着脸从褥子下掏出一个手帕包着的小包,打开以后,露出一个浅蓝色绸缎的荷包囊子来。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虽说是个进了勾栏院的哥儿都会送些荷包手帕之类的东西给自己的熟客……可是……这是我第一次把自己做的东西送给别人……你若嫌它寒酸,不用也没关系……只是你要我拿出份心来……我也就只有这个了……”

    素兰声音越说越小,一句话还没说完,瑞珠已经笑呵呵的扑过去,抱住素兰猛亲起来:

    “兰儿兰儿我的好兰儿,只要是你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

    “别……”素兰红着脸微微推了推亲得他满脸口水的瑞珠,讷讷的小声说,“外面还有人等着你呢……”

    瑞珠闻言停了动作,手里拿着素兰的荷包翻来覆去看,越看越舍不得放下,正看着,瑞珠突然想了什么的抬眼道:

    “你既然送了我东西,我也该送你样东西才是。”

    素兰怔了一下,还没开口说话,瑞珠已解下自己身上的荷包,‘噼里啪啦’的把里面的东西通通倒了出来,素兰瞟了一眼堆在床上个个都是细致精巧、价值连城的玩意儿,慢慢低下头,脸色微微暗了暗:

    “素兰不是、素兰不是为了想要您的东西才送给您荷包的……”

    瑞珠一眼看破素兰心里的那个疙瘩,搂着素兰轻轻亲了亲,瑞珠轻笑着低声说:

    “傻兰儿,你可知在我心里,不管是金荷包还是银荷包,都没你送的这个荷包金贵,我多想也送你一件自己亲手做的东西,以心换心,越是亲手做的东西上寄托的就越是情义,这世间情义本就是无价的,就如我对你的这份心。”

    “以心换心……”素兰有些发怔的喃喃自语着从瑞珠口中听来的那四个字,瑞珠把头抵在素兰肩膀上想了想,忽然笑着把那些堆在床上精巧玩意儿全敛起来,装进了素兰送她的那个荷包里,把自己换下的粉白荷包一把塞进了素兰手里。

    “你既不喜欢那些金啊银啊的俗物,我也不勉强你,这个荷包虽不是我亲手做的,却也是我平时极喜欢的一样东西,我连这个麒麟坠子一并送给你,听说这个麒麟兽是音峦国信奉的祥兽,可以佑人平安,我只愿它能保佑着你多多想我,日日开怀。”

    素兰望着自己手里的荷包,心中对那个只有半个巴掌大的、做得又精巧又细致的麒麟也是越看越爱,瑞珠见他喜欢,心中更是高兴,素兰见她衣衫不整实在没法出去见人,就把那个荷包用手帕包好,收到自己枕头底下,起身拉了瑞珠坐到椅子上,拿出梳妆匣,摆上铜镜帮瑞珠梳头理容。

    “以后我把你接出去,日日叫你这样帮我梳头发。”瑞珠闭着眼,掩不住笑的对身后的人说,素兰从镜子里望着那个笑得像个孩子的人,低下头,低低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梳完头,瑞珠又拉着素兰好一阵的腻乎,心里只盼自己是长在素兰身上的糖藕豆,让别人扭也扭不下去,但无奈素兰心里虽也舍不得瑞珠,却依然不时提醒一下门外一直有人候着,就算这样瑞珠还是在素兰屋里耗过了大半个上午才磨磨蹭蹭的被素兰半推半送的弄了出去。

    王府里派来的马车早已等在了谢红楼外,连谢红楼的女老板也在门口站着等着瑞珠出来,大家一见瑞珠,似乎都松了口气,月总管一双利眼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谢红楼口目送瑞珠上车的人儿,素兰看到有人望他,微瘦的脸不禁红了红,心知瑞珠府里的人之前对他这个把他们主子留在屋里两天的人一定有过极为多的猜想,猜想他有花容月貌肯定是少不了的,只是不知那些人如今见了他,心里又会有多失望……

    月总管虽只扫了一眼,但心里却有了掂量,眼前那人相貌虽还勉强称得上清秀,但真说起来其实却也一般,年纪看起来也确实已经过了风华之年,身姿也无娇俏妩媚的地方,这就更让人弄不懂主子到底是迷上那人的哪一点。

    瑞珠虽上了车,车帘却还舍不得放下,向着素兰摆摆手说了声:

    “你先回吧,这两天也够累的了。”

    说话的人没觉怎样,听话的人从头到脚却红了个通透,谢红楼的女老板面上含笑的瞟了一眼忍不住低下头去的素兰,心中却不知道对这突来的天大恩宠应该是喜是忧。

    素兰望着缓缓行走起来的马车,忽然慢慢转过头望向正看着他的女老板,轻轻的点了点头,用很轻的声音低低的说:

    “素兰自己会小心,不会给谢红楼添麻烦的。”

    女老板望着那个转过身走进楼里的外表平凡、心如清明如水中蕙兰的人,目中微微闪了闪,也带着谢红楼里的人全都撤了回去。

    34

    回到了王府,瑞珠被怜香和惜玉两个丫头拉着重换了衣服,若是按惜玉的意思就是该让瑞珠好好的洗个澡,连带着那些衣服也就从里到外都换了新的,但怜香想着这时间已经快到中午,怕洗澡耗费得时间太长,万一宫里的人提前来了,瑞珠容衫不整不好相见,那惜玉见怜香说得有理,也就不非拉着瑞珠让她洗去身上沾得那股说不清是什么的味儿了,只不过在给瑞珠换衣服时惜玉还忍不住小牙痒痒的磨了几磨,阴阳怪气的说了声:

    “主子这两天玩得可高兴啊——”

    瑞珠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想了想,忽然笑着压低声音说:“自然是比你高兴,这两天我不在,也没人缠着茹叶,让那个雁儿得空偷跑出来玩儿了……”

    瑞珠一句话还没说完,惜玉一张娇俏的小脸瞬时热腾腾的红了起来,一张总是唧唧喳喳的小嘴此刻却也只能吐出结结巴巴的话来:

    “主、主子,你、你怎么……”

    旁边怜香见惜玉那副窘得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惜玉俏眼一瞪,咬着嘴唇狠狠的瞪着捂着嘴偷笑的怜香,恨声说:

    “原来是你这个小多事精说的……”

    “没有没有。”捂着嘴偷笑的怜香连忙摇了摇头,瑞珠望着窘得满脸通红的惜玉,又压低声音笑着说:

    “自然不是她告诉我,这种事本不是我应该过问的,不过鉴于你虽然贪恋人家的美色,却也没把自己主子给卖了,所以特此口头奖励一次——”

    惜玉咬着小嘴,眼睛转啊转的望着瑞珠,怎么也猜不透自己主子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那点小秘密的,不过眼珠一转回来,惜玉突然皱了皱鼻子,贴到瑞珠耳旁悄声说:

    “我也不管把我卖了的人是不是怜香,反正我的事儿主子已经都知道了,那怜香的事儿主子若不知对我可就不公平了,我只悄悄告诉您,怜香其实老早就看上春航少爷房里的那个清桐了,只是人家清桐人小面薄又害羞,见着我们这位怜香姐姐只知道低头躲着走,全不给她一点机会,要不如今哪容得她来取笑我?”

    惜玉说话的声音虽不大,却也被一旁的怜香听了个正着,怜香粉脸一红却也没说其他,瑞珠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了计较。

    瑞珠知道怜香惜玉虽是双生子但性格却十分的不一样,惜玉外向活泼,怜香稳重扎实,这两个孩子唯一的缺点大概就要算是因为生在这凤栖国中所以显得身量小了点,但想想她那个世界里男人女人也不一定非要男高女低这样结合,那这个地方自然也没有这种规矩,因为两个都是好孩子,所以瑞珠就更希望她们能找到中意的伴侣,如今听惜玉这么说了,瑞珠的心也就算安了下来。

    给瑞珠换了衣服,惜玉从换下的衣服里掏出瑞珠新换的荷包,看了看惊奇的问:

    “主子出门时带的那个荷包囊子去哪儿了?到哪里找来的这个?看模样绣功倒还可以,就是材料质地差了点,不配咱们主子的身份。”

    “这配不配只是人说了算,我若说配了,别人又能再说其它?”

    瑞珠嘴里嘟囔着一把抢过惜玉手里的荷包,小心翼翼的塞进衣服里,怜香和惜玉明白过来的对视一笑,惜玉笑着道:

    “之前一直觉得主子伤好以后,性子比以前干脆利落得多,却不知原来主子只是未真心看上人,如今真心看上这荷包原来的主人了就又露出之前那种腼腆的男儿一般的娇态来。”

    [男儿的娇态……]

    瑞珠心里有点黑线,想想她在那个世界,基本上可以说是从未爱上过人,如今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又是两情相悦,当然心里美得没话说,她就算露出点娇态也应该是女儿娇态好不好……不过想想这异世界的人文风俗,男儿娇弱女人强壮,那依以前那个瑞珠的性子,根本就是投错了胎嘛……

    上午连着中午就在瑞珠和两个丫头的调笑中渡了过去,瑞珠一边吃着午饭一边忍不住叹气着说:

    “不管怎么说,还是府里的饭菜好吃,赶明儿一定要让素兰也尝尝这世间的好吃东西,看他瘦得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就知道以前一定没怎么吃好。”

    怜香听了,笑了笑没说话,只听惜玉在一旁巴巴的眨着眼笑着问道:“这么说主子是真想收了那个叫素兰的了?”

    瑞珠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说了句:“你说呢?”

    “既是如此,”惜玉说着停了停,在一旁偷偷瞄着自己主子的脸色,“那就应该快点叫月总管在府外找处好房子……”

    “……”瑞珠笑了笑,低头喝茶。

    怜香想了想,忽然道:“既然是主子真心看上的人,我看也就不用在别处买房子了,咱们王府西墙外面有几处紧挨着的背街民房,虽是民房但为了防止有人窥探府内,所以当初建王府时就连地契什么一并买下了,只不住人,王爷当初说那几间房子也不用拆,难保以后府里谁没个落了势的亲戚连投奔,府里不能随便住人,那几间房子就可以接济一下……如今主子既然想收了那个外面的人,不妨就让月总管找人把那几间房子重新收拾出来,该添的添,那边本不算咱们府里的地方,人住进去也不算坏了规矩,等到以后再要月总管把西墙那边打出个不起眼的小门,这两边也就算通了,正好方便主子进出……”

    “就你机灵!”

    惜玉在一旁听了,万分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却也挑不出怜香主意里的毛病,瑞珠依然低头喝茶,眼角眉梢却已带上了浓浓的笑意,惜玉偷眼见了,便下去找月总管商量,那月总管心里掂量了掂量,也觉得这事要做也没什么大毛病,放眼望去现在这朝中的文武大员,除了新选的几位文武进士还有那个脾气古怪的宰相大人,哪位大人没有三五个看上眼又带不进府的人?个个都是找个院子把人装了,到时喜欢了就府里府外两头走,如今她家主子这点小事儿又算得了什么?

    月总管点了头,刚刚吩咐了下面的人去找人开锁,先带过去几个把那几间房收拾出来,外面就进来了守门的家人,通报说宫里派出的人已经带了府外了。

    月总管连忙叫惜玉去通报瑞珠,自己先带了人匆匆忙忙的迎了出去,瑞珠这是第一次见和以前那个瑞珠有相连的人物,心里不免渐渐紧张起来。

    “这次宫里的人派出来说是探病,所以主子不必出去迎接。”怜香和惜玉在一旁安抚着瑞珠:

    “其实就算是皇上发下什么旨意,以王爷的身份也不必亲自出去迎那些宣旨的人,不过王爷之前性子柔和,言谈坐卧都不肯与百官有异,这才渐渐弄得咱们纳兰王府在些势利小人眼中有些跌了价。”

    “这次来的人是其实是上个月年选时新选上的文生第二名,听说也是个青年才俊,而且文墨绝佳,皇上看了爱,就破例把她留在宫里日日谈古论今,看那模样这个第二名倒比第一名更对皇上心思,王爷也别急,月总管虽然没把您伤后什么也不记得事告诉皇上,不过也说了您的脑子不很清楚,这个叫李竹君的人是新选上的,所以以前也没和王爷见过面,您只要大面上待她过得去就行了,您伤之后不也叫月总管给您背过朝里一些文武大臣的名姓特征,等以后见了面,再一一把样貌之类和名姓对上号一切也就算齐了。”

    瑞珠听了心里稍稍安了安,随后转念又想自己虽不是那个瑞珠,但这身子的一分一毫没有一个不是正主的东西,就算被人看出言行之类与以前有差异,任谁又能想到差错是出在这皮囊里换了另一个魂魄上面去?更何况她又不是什么心怀恶意的孤魂野鬼,故意把人家活得好好的命给逼死了,再借尸还魂,她这个身子是……恩……是中奖中来的……而且她活了,还不知救活了多少人……她做了这么大的好事,老天就算不谢她,也不会故意找她麻烦——

    瑞珠心里这样想了,也就把所有的不安全抛到了脑后面去,过了不大会儿的功夫,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由月总管带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文生李竹君参见王爷。”

    瑞珠上下打量着那个进屋后立刻拜倒在地的女人,只见来人一身浅葱色的素锻衣裙,身材高挑,唇红齿白眉目规整,即使见面拜倒却也不显委琐之意,而且举手投足间均流露出一派儒雅自然,使见者不觉倾心。

    稍作打量,瑞珠双手一拉,笑着把那人从地上搀了起来:

    “李大人既是宫里派来的,又何必行这么大礼?”

    “王爷乃千金之躯,竹君礼应行此大礼。”李竹君虽从地上站起,但依然正色道,瑞珠笑了笑低声说:

    “以后你我同朝为官,当真不必和我如此客气。”

    “以后同朝为官时大家太过客气自然不好,但此时竹君还为蒙皇上赐官,只一白丁,见了王爷若不不知礼数一味托大才是真的不好。”

    瑞珠见李竹君说得正色,不觉笑了笑,又和她相互谦让了番,大家才一同坐下,瑞珠向旁边的惜玉摆了摆手,说了声“奉茶”。

    不大会儿功夫,两杯热茶端了上来,瑞珠隔着茶杯盖儿就能闻出,杯子里沏的不是她平时喝的香露,所以也就没急着喝,那李竹君也只用手指象征性的碰了碰杯子,随后抬起眼睛望向瑞珠道:

    “皇上派我来问候王爷的伤势,不知现在王爷贵体感觉如何?”

    “全亏太医院的先生妙手回春,瑞珠现在才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和竹君说话,不过这次伤后瑞珠的头脑似乎不及以前清楚……若说起这次受伤,本是瑞珠自己无心之过,却还劳烦皇上挂念,请李大人代瑞珠多谢皇上。”

    “皇上确实十分牵挂王爷,竹君和皇上相伴之时也最常听皇上提起的就是王爷您,听皇上说这次的大选,文科阅卷之人除了宰相和国舅所荐之人、还有一位就是王爷您,皇上特地叮嘱,要竹君来您面前亲谢……还说如果王爷不弃,要竹君拜您为老师,日后也好多向您学习。”

    瑞珠心中微微一动,抬起头望向一直看着她的李竹君,微一思索,笑了笑低声道:

    “道谢本是不必,李大人能从众多文生中脱颖而出,靠的自然是他人难及的风流文采,至于拜师……我看李大人与我年岁相差不大,也许还略微长我几岁,若真拜了师,只怕外人听了去笑话……”

    那李竹君听到瑞珠说到‘怕人笑话’,神色微微一动,没等瑞珠说完已起身再度拜倒在地,口中说:

    “竹君能名列三甲之中,唯一要谢的便是皇上与王爷对竹君的知遇之恩,王爷的意思竹君已明白,皇上也说王爷本是心性极好的人,但为了维护王家的利益总是殚精竭虑,这才会伤了身子,皇上要王爷别急,安心在家里养,若是愿意常出去散散心也好,过两天等王爷大好了,皇上还要请王爷去宫里住几天,陪陪陈皇父。”

    瑞珠心中暗自回想了一下,记起她伤刚好那会曾让月总管把平时和她有关系的人背了个遍,其中那个陈皇父就是先帝——也就瑞珠她亲娘的一个男妃,好像还与瑞珠和现在这个皇帝的爹是亲兄弟,瑞珠的生父在生下瑞珠之后不久就得急病死了,瑞珠是被这个应该叫作叔父的人带大的,一起长大的还有陈皇父的一个亲子,比她大两岁的三皇子——季辛。

    心中一念本是刹那而过,瑞珠听完李竹君的话,已含笑着起身,再次把她搀起:

    “请回去回转皇上,过两日瑞珠就亲去宫里拜谢皇上及叔父对瑞珠的挂念……日后你我同朝为官,虽不可结为师徒,但定会亲如手足,共同为王上效力,以尽为人臣者应尽的义务。”

    李竹君对瑞珠的回答,目中微微一闪,也展颜笑道:

    “既是如此,竹君也就不打扰王爷休息,在此先行告退了。”

    瑞珠笑着点了点,向月总管使了个眼色,说了声“瑞珠就不远送了”,然后目送着李竹君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35

    送走了李竹君,瑞珠心中暗暗出了口气,不经意的一转头,正对上惜玉望着她含笑的眼。

    “你这小妮子又坏笑什么?”瑞珠拿起茶杯‘咕咚’的灌了口茶,惜玉笑盈盈的望着瑞珠,淘气的皱了皱鼻子,才笑着说:

    “我在笑王爷不知什么时候学得这般油滑,言谈应对竟然丝毫不比那些官场老干儿逊色,那个李竹君初面见来也让人觉得一个一身正气的文生学子,但几句话交谈下来才发现她的心机实为不弱,虽还未入官场却也把那些往来算计学得有几分出彩,实在不枉费当初王爷力排众意保她入三甲的一番辛苦——”

    怜香在一旁轻轻推了推越说越得意的惜玉,说了声:“就你淘气!”

    惜玉略知自己又有些多言,立刻闭上了嘴。

    瑞珠听了惜玉的话,才知道那个李竹君确实有理由谢她,她之前之所以驳了李竹君要拜她为老师的请求,一是因为确实年龄不太合适,另一点就是因为她隐隐从李竹君的话里听出一些关于朝堂之事的风影,对方既然提到了国舅和宰相,那事情自然就不简单,麻烦的事她向来连想都懒得想,就更不要说让自己也牵连其中了,她可是到这个世界来享福的,干嘛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就给自己招惹那种一沾身就死活甩不下去的麻烦?

    自古朝堂之上,权利纷争最是混乱,轻者只是牵连富贵金银,重者却会牵连进去脑袋,她若是再不明白,那她原来看那么多的小说漫画电影电视看得都是啥?其实从一醒来她就知道她附的这个身子原来也并不是什么天真纯净之辈,先不说别的,只说她府上现剩的那三个男宠,其中两个都是有相当来历的—— 一边连着宰相一边又连着国舅,其中利害关系她也早有些察觉……

    若说饲养侍宠是这个世界有钱人家的习惯,但收受贿赂而又收得那样自然而然就应该不是什么习惯之说了,不管在哪个世界,她还从没听说过一个心清神正之人会那么堂而皇之的收贿,而之前的那个瑞珠却一定是收不少回的了,这个从月总管处理国舅那边送来的慰问大礼就可以看出来——这样盘算起来,以前那个瑞珠其实在为官之道方面懂得不少,能在那勾心斗角的粉墨场中永远站得住一席之位本就是个难事,不过话又说话来,若以前的那个瑞珠真的如人所说那样是个性子软、温吞腼腆的好人,那要受的煎熬,自是比平常人更多一些……

    瑞珠心里正想着,脑中忽然闪过刚才李竹君说过的一番话,又回想了惜玉刚才话里的意思,忍不住眉头微微皱了皱,望向惜玉低声问:

    “照你刚才的话说,这里面还应该有一些我不记得的事吧?”

    惜玉被抓到尾巴一样的苦了苦脸,怜香用‘看你以后还多嘴’的目光瞪了她一眼。

    瑞珠忍不住笑了笑:

    “你们现在不告诉我,以后我一定也肯定会知道,你们没瞧我这好好的在家里坐着,那些事儿已自己跑过来找我了吗?你们若不愿答也没关系,只需告诉我我忘了的事和今天来这儿的那个李竹君所想把我牵扯进去的事,是不是都和宰相大人和国舅大人有关?”

    “主子……”怜香望着满脸笑容的瑞珠,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让主子再想起以前的那些事,伤好之后的主子虽说什么也不记得了,但却比以前快活不知多少,仿佛是换了个人似的,这一个月以来因为有皇上颁下的旨意所以文武大臣们也没来打扰,才容得主子无忧无虑的四处乱跑,如今这宫的人既已派出来,也就是说她主子重回庙堂之上的日子越近了,有些事若不提前说与主子知了,只怕以后会更麻烦——

    惜玉与怜香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对方与自己所想一样,惜玉重重的叹了口气,抬眼道:

    “主子您也不必一句一句的套我和怜香的话了,看那李竹君今天来拜见您的意思,您这在家养病的好日子只怕也是快要结束了……您伤以前,本是负责此次文科大选的主选官之一,另两位一位是宰相推荐的宰相门生苏秀苏大人、另一位则是国舅爷的外甥女孟文鹃孟大人,王爷您则是皇上指名钦点的……要论起这次文选的考生,当真个个都是可造良材,尤其是前几名,听说才思文采更是不相上下,所以在发榜前,几文主选官因此还发生了争执——第一名的赵蓦然是礼部侍郎之女,听说从小就有聪慧过人,五岁就可吟诗八岁就已通过童生考试,十二岁拜入宰相门下,如今刚刚年满十六岁便已绝对的优势取得文选首名,对于这位,三位大人的意见并无分歧,但让您与其他两位大人争论不下的是其他两甲的人选——”

    “虽说这次文选其中并没什么明目张胆的舞弊,但其实进入前几名的不是宰相那边有关联、就是和国舅那边有干系,唯有那个李竹君,不但父母俱是白丁,在朝中也是无亲无戚,只以一身飞扬文采从乡试一路杀进殿试,主子就是因为实在是看中了她,才不惜与其他两位选官据理力争,硬是挤下了原本要排第三的薛玲珑,把她从中加了进去,弄得原本已经定下的第二名白浚纤也变成了第三……这种事本都是三位选官在暗中商讨的,但是因为最后的结果……与别人之前所想不同……所以……”

    瑞珠见惜玉原本说得好好的,突然间吭吭叽叽的不再往下说,就略一思索,低声问道:

    “那白浚纤还有那个被挤下三甲的薛玲珑都是何人之女?”

    “一个是白尚书之女的女儿,另一个则是岩洲仓曹运的女儿。”怜香抬了抬眼睛,低声回答,瑞珠静静抿了口茶,沉默了一下才接着问:

    “都是和国舅那边有关系的人?”

    “是。”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瑞珠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现在就算她用脚指头想也能大约知道些前因后果了……这个所谓的文科大选其实内部早有算计……三位主选官一位站宰相那边、另一位站国舅那边,而她这个性子软又没主见的纳兰小王爷站中间不过是充样子用的,国舅那边既然已把第一名让了出去、那第二第三就自然要完全囊括其手了,只是不知以前那个瑞珠中途到底发了什么神经,突然要硬插一道,把一个李竹君提了上来,硬要国舅那边损失了一个第二,连原本的第二也给挤到第三的位置上……这么说起来……她和茹叶所谓的起了争执……多半……也是为此吧!

    “主子……”惜玉小心翼翼的望了望瑞珠阴晴不定的脸,担心的叫了一声,瑞珠抬起脸,微微的笑了笑:

    “没事,不过想想有那么多的事自己还要重新记起来,有点觉得麻烦罢了。”

    何止只是麻烦——朝堂上的事儿她从没经历过,就算再怎么能想也只是望水观月而已,家里这边,自从她来了,便已下定决心要收了前身留下的三个枕边人,单不说为别的,只算她报答以前那个瑞珠留下这个好身子——虽然这样也许有些太过无情了——但认真想想,也许以前的那个瑞珠活得实在是很辛苦,家里的人,从上到下无一不是带着各自的目的待在她身边的,从侍宠到下人,每个人都是面上笑着,背地里却不知在算计什么——

    原本这些事她自从还魂之后已是一点一点感觉出来的,现在被李竹君的事把那些烦恼给引了出来,即使不想去想也一时半会儿的压不下那些烦恼,朝堂上的事儿暂时还可以不急,反正离她拖得不能再拖还有些日子,只说家里的那些事儿就够她挠一阵头的。

    想那以前的瑞珠也真是可怜的,不但要在外应对那些尔虞我诈,在家里还要对着那几个虽然如花似玉却又摸不透心的侍宠,茹叶这小刺头就先不说了,就连那个看起来一直沉稳温和的春航……恐怕也不只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若是按以前瑞珠的那种性格,怎么想也不应该喜新厌旧得这么彻底,她总觉得以前那个的瑞珠与春航之间应该纠缠过什么事儿……可是这种没头没尾的死扣她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去解……

    真是!这种拉拉扯扯越弄越乱的东西若是换作是以前的她,早就大叫一声‘td’,然后转身撤走,她也实在佩服以前的那个瑞珠,能自已虐自己那么久!

    36 春航又露头

    “主子您要去哪儿?”惜玉眼见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瑞珠突然站起身往外走,忍不住低叫了一声,瑞珠回过头有些茫然的望了一眼惜玉,嘀咕了一声:

    “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出去溜达溜达不行啊?”

    惜玉小脸微微红了红,吐了吐舌头也没说话,瑞珠心里一转,不知怎地就猜到了那小妮子恐怕刚才是以为她是要出府找那素兰,顿时忍不住笑了,哼了惜玉一声:

    “你把你主子当什么人了。”

    惜玉光抿着嘴笑不说话,瑞珠转身继续往院子里走,怜香和惜玉就在后边远远的跟着,瑞珠背着手在院子里瞎溜,其实也琢磨过去找素兰,心里只觉眼前虽然繁花似锦、水清柳媚,但却没有素兰那个小小的屋子让她舒心,她现在身边之人虽然一个比一个娇艳清丽,但却没有素兰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能安抚她的心,只不过她就算再大脸,也不好意思上午刚被人用车请回来,下午就又走过了去,所以心里虽然想他,却也只能忍忍,至少表面上要装得过得去些。

    瑞珠心里发闷,绕过一处山石堆出的小丘忽然听到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似水的琴声,情不自禁的顺着那琴声传来的方向走,瑞珠在一处跨水的小桥上停下,望着不远处的影月楼半天没吱声。

    惜玉一旁察言观色的看了,凑过去低声说:

    “主子,要不然就去看看春航公子,听说他这两天身子一直不大好,不能招风……”

    “算了。”瑞珠笑了笑,下了桥,找了个石墩坐下,“我就在这儿听就好,若是去了,又叫他不自在了。”

    “主子……”怜香叫了声,见瑞珠没有再动弹的意思,就和惜玉一起在瑞珠身后面站着,瑞珠支了下巴,斜望着潺潺的溪水,手里拔着水边的青草不知在想什么。

    琴声怅怅,似乎弹琴的那个人心里总有什么解不开的忧郁,瑞珠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琴声上下起伏,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那流水一般的琴声突然止了,瑞珠心中若有所失的静等了半天,不见琴声再起,又抬头见太阳斜得有些厉害,就起了身,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土,转过头对怜香和惜玉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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