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谁主沉浮(狠辣女主,复仇架空魂穿)第10部分阅

      谁主沉浮(狠辣女主,复仇架空魂穿) 作者:未知

    淡,带着几分自知之明的嘲弄。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

    瘦骨伶仃不堪枯花。可就是这个入不得眼的病体,身上、眼内却时时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东西,引人探究。

    “不管你打什么主意,以后还是呆在屋内少出门,太医都说你身体虚弱,宜静养,你该谨记这一点才是。”司徒凌霄说话时不紧不慢,神色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是,殿下说的对,如无他事,臣妾这就回屋。”苏晚机械的说完那些太过陌生的话,而司徒凌霄沉默不语,她就当他同意了。淡淡笑了下,微微一拜,她径直离去。步履轻盈,行止间袖袂翩翩,庭外风来,衣带飘拂,单薄的身子却挺的更直,渐渐远离了司徒凌霄的视线。

    苏晚没再看司徒凌霄,也没发现他看着她时,紧皱着眉头,眼神晦暗难辨。

    对于苏晚口中的顺从,司徒凌霄不仅没有轻松反而更加复杂。真的有些不明白苏晚到底在耍什么把戏,难不成真的是他多心了?她最近明显的卖弄究竟为何?看着离去的背影,不管她骨子里讽刺也好,作对也罢,也生不出多大的事端。他知道,有一件事迫在眉睫,必须解决,免得节外生枝。至于她的生死,并不重要,一个生命里没有华彩的人活着即便再坚强,也不过是行尸走肉,没有生趣。屋外黑沉阴暗,屋内灯火明亮,室内的人再次端起书,剑眉飞扬,神情肃穆。他步步为营,殚精竭虑,所为的很明确,也很坚定,就是那个属于他一展身手的位置!

    出了书房,等候一会儿的赫敏赶紧拿起伞遮在了苏晚的头顶,来回一样的路,苏晚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雨依旧很大,雨点连在一起像一张大网,挂在苏晚的眼前。黑沉沉的天好似要崩塌下来,如同她这新生之路,充满了压迫。一侧房檐流下来的雨水在石路汇集成一条条小溪,踏足上面,浸透了锦履,却丝毫不妨碍她走路的步伐………一路孤身,支撑她的只剩坚强!

    谈不上恨司徒凌霄,她只是发过毒誓,不会放过他。他以为那变相的禁足就当真禁住了她?两日后便是初五,按钦天监的明示上天旨意,皇子皇妃需要进宫还愿,事关国事,司徒凌霄敢不让她去吗?

    国家从来都是一种工具,统治阶级利用这个工具掌握了政权、暴力机关,从而控制了利益分配,在这个过程中,统治阶级剥削被统治阶级,占得更多的利益。而一个国家的昌盛衰败取决于它拥有的资源,其中科技资源,战略资源,人才资源这三项最重要,可谓国之底蕴。北丘的三大家族,东盛田家,北苑钟氏,南亚独孤一脉恰到好处的瓜分了这些东西,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它不是一时一刻形成的,自北丘建国起就已经存在了,到目前历经了六个帝王,二百多年不衰,不可谓不强势。

    东盛田家背靠海拉山脉,那里盛产矿业,铁,木材,他们的祖辈就靠运营倒卖这些获得了丰厚的利润,北丘军营大部分的兵器都出自他那,不可谓不强。

    北苑钟氏则地处平原,圈列大量土地,储备的粮食至少够整个北丘人三年内衣食无忧,不可谓不富,更有心思的是他们非常注重人才的培养,每年都会有大量的文武青年输入到各个机关部门,不可谓不用心。

    而南亚独孤氏地处北丘南端,濒临靠海,物产丰富,如橡胶,海盐,油脂。掌控了民生的必须资源,不可谓不重要。

    牵一发而动全身,对这三大家族,北丘历来的帝王都是安抚加相互钳制,他们虽有野心,但却因为利益丰厚,生活惬意,又相互顾忌,没一个敢或是愿意轻易造反,这就造就了北丘表面和谐平静,一片欣欣向荣之象。

    司徒凌霄的母亲端妃来自北苑钟氏,他自会得到钟氏一族全力以赴的协助。而以他本人的性格,才华,也最有可能成为下一届帝王!可事情却往往出乎意料,一如他的生命中出现了她,一抹异世的幽魂。不到最后,没人能确定鹿死谁手。

    苏晚知道目前她以及她腹中的一块肉都是他的眼中刺,目中钉,巴不得她立马死了才好。下午时,她异于平日的言语或多或少引起得他侧目了,可这些远远不够,惊喜还在延续。不屑她,不喜欢她,想法恶心她没关系,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出来混早晚要还的。如他这样心机诡辩,城府深沉的人,生命最重要的大多不是亲情,不是爱情,而是江山,权势!一旦没了这两样东西,就如同那飞鸟受折翼,烈虎被拔牙,巨龙遭抽筋,处处受制,生不如死!冰冷的雨水哗哗下个不停,一如她体内的喧腾不息的血液。

    身世浮沉雨打平,不会是她!

    两敝相衡取其轻

    [收藏此章节] [手机ud下载] [] [推荐给朋友]   从司徒凌霄的书房回来,苏晚身体还是受凉了,半夜时分寒毒隐隐发作,命赫敏准备了热水,一直泡在浴桶中方有些舒缓。突地,她眼睛缓缓张开,看向一直守护她的赫敏,轻声说:“回去休息,这不用你了。”

    赫敏点头应诺离去,随着关门声,苏晚屏住了呼吸,枕着木桶的边缘,她静静的等着瓦片掀开的声音。

    哒,几无可闻。屋外的雨还没有停,若不是她还十分清醒,是真的听不出,来人脚步很轻,动作也非常敏捷,显然身手不错。

    扯过手边靠椅上的围布,轻轻展开,透过缝隙,抬眼望向房顶。蒙面的人只露出两只眼睛,可即便是黑夜,隔着距离,她亦能看出那眼底的锐利。

    “来了。”苏晚淡淡而笑,毫不在意水下□的身子,打着不属于她该有的招呼,而那人一动没动,仍在那处,只是目光微微闪了一下。

    苏晚摆动着手上的围布,横折、竖折………反反复复,室内昏黄,一片寂静,只有一只轻微的火苗扑扑闪动,带出朵朵斑斓。

    “看来你很冷静。”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那声音虽低沉却清楚,虽不特别,苏晚听了却是浑身一震,木桶内的水泛起了层层波纹,那是她不知觉坐直身子时带动的。

    他!苏晚将头仰起一个更合适的弧度,眯起眼细细看着上面的黑衣蒙面人。多少日,她都有踏破铁鞋无觅处之感。那日她灵魂飘荡的时候,听到一男一女对话,触动了她的末梢神经,所以印象尤为深刻,当她成为了苏晚后,费尽了心思,找遍了整个苏府也没能找到,没想到在此故人相逢,说起来还是有缘的。他来了,证实了她脑中的部分推测,同样令人开心。

    “直接说吧,你主子有什么交代,。”她行事做人一向斩钉截铁,对与不对,是也不是在她心中根本没有明显的界限,大多凭着心思去做,不愿意浪费一点精力。

    黑衣人面色微变,绷紧了全身肌肉定在那,犹豫了一下,还是禁不住好奇,开口问道:“我主人是谁?”

    见他如此问,苏晚讽刺哼笑:“让你来调查我的人。”感觉到水温已经凉了,她慢条斯理的展开围巾,她不能受凉,还是出去为好。

    “废话。”男子沉声呵斥,一副你是白痴的样子。

    闻言苏晚凉凉回了两字:“实话。”等来了该找上门的人,她的心情很愉快,没等男子再说话,便冲着他挑眉说道:“男人,我要出去了,劳烦请闭上你的双眼。”

    看着苏晚的面容,男人不自觉的撇了撇嘴,满眼的讽刺。做完这些动作后他自己反倒觉得有些无趣,毕竟夜色太黑,他又蒙着面,下面的女人根本看不到他那表情。想此,他不无挖苦的开口冷哼道:“会有男人稀罕看你?”

    话刚一落地,他只听哗的一声,放眼看去,顿时愣住,瞳孔不自觉的放大:尽管一灯如豆,室内昏黄不明,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看清一个□女人!

    长发垂腰,也恰到好处的遮住了胸前小小的隆起,背影纤细,腰不盈握,个子不高,双腿却笔直修长,身上的肌肤异常白皙,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水泽…………

    苏晚仰起头,直视着黑衣男子僵直的身子,讥笑一声:“眼睛不眨一下的盯着我的身体看,你不是男人,难不成是太监?”

    听了苏晚如此恶劣的诋毁,黑衣男子满身寒气,眼中升出几道火光,可是当看到下面之人的脸时,不禁怒极反笑:“就你那丑陋不堪,苍老衰败的嘴脸,即便不是太监也被吓成了太监。”

    女为悦己者容,这是千古名句,写出了近乎所有女人的心声。这里的悦己者泛指,可以说成是喜欢女子的所有人,也可以说成是女子本身,但不管是哪一种解释,都阐述一个道理,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真正的忽略容貌,可以欣然愿意顶着丑陋不堪的面孔,说不在乎皮相的不过是自我安慰或是自欺欺人的好听罢了。前世,杜婉舒的容貌身材可以说是得天独厚,近乎完美,她不是不为之骄傲,顶着苏晚的皮囊,她并没有奢望和以前一样,只觉得看的过去就行,可事实却不尽人意,身子显然受了毒药的影响,肌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体内青春素流失速度快的惊人,夜阑人静时分,她摸着脸上的皱纹,数着落地的根根白发,恼恨便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席卷而来,不是不无助,不是不焦急,也不是不郁闷,可事情发生了,就要面对,只要坚持,她一定会找到解药,她从未放弃过,也不允许放弃。此刻听了上面陌生男人毫无遮拦的话,她心猛地揪了一下,是酸,是疼,是伤,是悲…………他不是司徒凌霄,不是司徒凌岳,不是苏怡不是她熟识的任何一人。她没必要掖着藏着怒火,冷着脸,用力掼掉手中的围巾,素指轻扬,双目寒芒似箭,点着上面的男子:“去你妈的,再说一句,我一定废了你!”不是恐吓,不是争一时口快,她是真的想那么做!

    轰,仿佛雷电击中了脑袋,听着苏晚低沉狠厉的骂声,黑衣男子瞳孔瞬间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晚,她刚刚在骂他!怒火熊熊燃烧,杀气顿现,森冷的瞪着那个干瘦没几两肉女人,而她也以同样的咄咄逼人之势瞪着他,那摸样好似一只蓄势待发的小野兽,眯着眼睛,锋利而凶狠,尖尖的下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决绝,浑身上下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冷冽、傲气,仿佛只要他一动,她便会张开利嘴上前将他撕碎。

    怒到极致便如寒剑出鞘,发出噌噌低鸣。黑衣男子的声音仿佛从齿缝间磨出般阴沉肃杀:“你以为我会怕你那苍白无力的恐吓?”看着悠然饮茶的苏晚,男子找回了声音。短短时间内,视觉,听觉,感觉,苏晚都给了他前所未有的鲜明和震动!他不足二十四年的生命里从未见过这样极致的女人。

    苏晚嘲弄一笑,神情越发清冷孤傲,她弯腰捡起地上围巾,抬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黑衣男子,慢条斯理的将身体裹起,极尽优雅。

    “好在你没有继续说下去,当然可以不怕。”苏晚不想与他废话下去,放下茶杯,扬起脸,盯着面巾外的眼睛,挑眉说道:“我累了,言归正传。”今日他来,不会是来解决她,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那日抢来的东西非比寻常,对那人意义非凡,若不是她多了心思,最近一段时间几乎每日都在盛读天下文典,凭着敏锐的感觉和常年练就的机灵,也不可能发现这里面丝丝奥秘。这就好比一道高深的数学题,读完后,有的人完全摸不到头脑,而有的人却能精准的抓住重点,打开突破口,环环卸扣,迎刃而解,最后柳暗花明。当然这不只靠聪明还需缘分。

    “没有正传。”黑衣人也不愿废话,简明扼要的说道。心下却暗暗研究着下面变幻莫测的苏晚,刚刚还一副冷酷至极、蓄势待发的样子,下一刻便能如此风平浪静,坦然无事。难怪孙道然说她不简单,她确实也不简单,那毒药在她体内已经九个多月了,除了面色憔悴苍老些,她精神状态却是极好,这件事连主人都惊讶不已。按常规,在这会,她的头发至少全白,全身肌肤也该鸡皮松弛,而她更不会如刚刚那般一副无所畏惧,挺直而立的骂他,早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病入膏肓,更奇怪的是,她竟然还怀了身孕,他明明看见红颜劫入了她的口,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主子一直在问他,而他确实找不到原因。黑衣人想破头也不会知道,眼前之人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幽魂。

    听罢,苏晚懒懒伸开腰肢,点点头:“带几句话给你主子,听好,想要那位置,李周很关键,对了,有李德在,你们也不一定能查到他不是太监这个事。”说到这,她停顿下来,侧耳细细听着,明显感受到黑衣男子气息变得有些沉重。她为了解药,费尽心思,终有了跨越性的进展,此时她是非常愿意敞开胸怀,表明姿态,至于给出的彩头那人是否先前就知道则是一点不重要,她只是让他清楚的明了她愿意帮助他。

    隔了片刻,方听黑衣人迟疑问道:“你怎么知道李周不是…” 因为刚刚和苏晚一逞口舌之快,出于避讳,下面的太监两字被临时省略了。

    听着那拉长的音调,苏晚怎会猜不到他的心思,微微一撇很是不屑,嘴上不无深意的说道“这你可以去问端妃,她最清楚。”

    饱含深意的一句话惊的黑衣人双目大睁,随即眉头紧皱,他极尽可能的猜测苏晚这话的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吗?

    耳边传来淡淡的嘲弄:“就是你想的那样。”

    黑衣人顿时一愣,心里不能不说震惊!俯视让他很清楚的观察到苏晚的神情举动,空旷的室外室内,只有雨声………她再次仰首,见他看她,双唇轻启,嘴角上扬,淡淡含笑:“你可以滚了!”

    猖狂!忍无可忍。黑衣人双目赤红,细眼内却冰寒一片,几乎将要把苏晚活活冻死。有生以来,凡是对他不敬,出口放肆的大多已长眠地底,就连主子也不曾如此怠慢过他,今日短短不足一盏茶时间,下面的女子骂了他两次,这让他如何不恼,双目含煞,手摸向腰间,暗器眼看着就脱手而出,却见她挑眉看着他的手,似笑非笑的说:“如果不是要我命最好别动手,浪费精力又坏了计划。我身体不好,受伤了很有可能立即毙命,到时候你该如何向他交代?”

    苏晚的话模棱两可,要是让其他人听了,完全摸不到头脑,可黑衣人却是知道内情的,他浑身紧绷,久久凝视着她。以苏晚的言行,他确实存了杀意,但却不是此时。现在出手只是给她一些教训,见点血,让她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可没想到竟被她先声夺人。

    暗自想了想,杀她是必然的事,但不在一时片刻,现今当以大局为重。下面的女人,他不明白是如何知道或者说猜到那些秘密的。孙道然说她身上有种超乎寻常的东西,聪明,知道审时度势的,善于运用心理战术,她以退让的姿态,一种以退为进的手段,站在一处冷眼旁观,却也隐匿的达成她心中所愿,不可小视。当时听了他不甚在意,可接触后,心里不得不承认她非常……特别。

    黑衣人冷哼一声,不知是对脑中胡乱的想法还是对下面的苏晚。倒是很好的驳斥回满身的杀气“锋芒毕露,引火焚身!”简短有力,低沉肃杀。

    闻言,苏晚轻笑了下:“不如此,你会来吗?”

    少了几丝清冷,声音轻灵飘渺,带着淡淡的朦胧,尤其是最后两字,微微上挑,些许婉转,竟是极其好听。黑衣人有一瞬愣肿,想着如若不是中了毒,她的容貌会是什么样?也就是一瞬的想法,他皱起眉头生生打断了这莫名其妙的想法。

    “南郊兵营里铸剑那人不会来了。”

    苏晚一窒,肌肤泛凉,不由拉紧身上的围巾。“你杀了他?”她听到自己如是问,也能感受到里面暗藏不住的异样。

    黑衣人眯着眼看着,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苏晚冰冷的灵魂有了几丝裂缝。挑眉不语,心中却在想,那人在她心中分量不小。

    她坐在那一动不动,仿若雕像。黑衣人却看到她挺直的身子周围寒气越来越重。

    “前日晚上,三殿下的人也在候着他,回到南郊后,他就被打了三十大板。”

    碎石激起千层浪,苏晚心中一紧,三十大板,不至于要了骆箫性命。司徒凌霄发现了什么?脑子飞转,回想晚上与司徒凌霄的见面的始末,高悬起的心缓缓落了下来。司徒凌霄发现骆箫不会是很长时间,至少不会在祖玛庙之前。他派人查她,大概就如黑衣人所说的是她锋芒毕露引起的。

    黑衣人走了,却留下了一张纸条。展开,昏黄的灯火下是一个开合有度的大字,伐!

    淡淡的笑了。很好,不瞒不藏,是个痛快人!那日她匆忙间写了几字给骆箫。醉里挑灯看剑,勾勒的剑尖直指红日。红日在这时大多比作皇位!

    在这个等级鲜明,权便是天的都城,人们总是想爬到最高位,俯视着芸芸众生,我让你生,你生,我让你死,你就得死!可苏晚就不明白了,那个位子真的好坐吗,即便坐上去了,又真的一帆风顺,掌控生杀大权?以她的感觉,无论司徒家的哪个男人,想要那个位置,必会经历一番血雨腥风,又怎么坐的坦然?有位权威的心理学家说过,野心可能是遗传的。苏晚觉得这话有些问题,应该说野心是被熏陶的。总有些东西,譬如流星,光芒虽短促,但天上却没有任何一颗星能比它更灿烂,辉煌。当流星出现的时候,就算是永恒不变的星座,也夺不去它的光。一如在写人的欲望,大抵绝大多数人心中都渴望生命在某一刻焕发出耀目光芒,即使没有众人抬头欣赏,也足以照亮整个大地,为了这一刻,哪怕倾其所有,甚至生命本身,许多人亦不能终止如飞蛾扑火。苏晚嗤之以鼻,她不想说他们傻x,只能称之为上进,痛并快乐着,而她已经一脚迈了进去,尽管她什么都不稀罕,只为活着,还是主动进去了,今后命运最终如何,她前面仍是烟尘滚滚,看不到尽头却有了方向。突然想到了那个对她态度很特别的大男孩,司徒凌钰,总有属于阳光的东西在他身上笼罩,也许他会是他们中最幸福的吧。

    六月初五,是五便是福,很吉利的日子。事实证明,司徒凌霄禁不住她的脚步,以前未曾,现在不能,以后更不可能!在最糟糕的沼泽地,她握住了一根树枝,即使很细,很脆弱,却是有了生了希望。西西里岛中有一项追魂训练,渡湖。那是一个三百米宽的湖面,不多不少,正好三百米,贴着水面高一寸是并排五根手臂粗细的铁链,间宽一米,被训练的杀手五人一组从起点到对面终点,过去了就过去了,算完成了任务。多简单容易,即使不让在水里游,稍有点身手的都不成问题。可当你往湖里看去时,就再也不敢那么想了。鳄鱼…数十条丑陋不堪只露着像一截老树皮似的脊背于水面,一动不动,可谁都知道一旦它们抬起头,便是血盆大口,满嘴獠牙,一旦被咬住,便是血肉横飞,成了碎片………他们没有刀,没有枪,没有炸药,只有分来的一根不足十米长的绳子,果然是追魂!没有人不害怕,没有人不惊心,很多人想到了退缩,逃跑,可还没等迈步,就是子弹上膛的声音,那是周围十五名头蒙黑布,手端冲锋枪的暗哨,目标很明确,瞄着的从来都是他们。生死一线,没有任何办法,也不能犹豫………血染红了湖面,染红了天空,那些凶恶的畜生眼睛里森狠夹着兴奋,泛着幽幽绿光。大口大口的吐嚼肉体骨头,咯吱咯吱………尖锐刺耳。她只能仰头向天,摒弃了所有的光热,坐化为魔,杀戮,利用,仅为争取一丝希望,五十人最后只剩八人,而他们最后最相似的便是眼睛发出的光,冷酷,戾气,锋利,森寒。

    有了那人的接洽,她轻松不少,这让她本是郁闷的胸口为之一松,第一次急切的盼望马车快点到达皇宫。

    苏怡并没有来,钦天监说是皇子皇妃,而她只是个姬,不够资格,思春心切的她岂不是心焦?想到这,苏晚觉得司徒凌霄可真悲哀,正妻,爱妾都心生外向,早晚有他知道的一日,到时,他会什么德行?还能否装出深沉?

    两弊相衡,取其轻。在苏晚的心中,司徒凌霄被她列成了第一对付目标,死不能平其怒。

    赫敏感觉身侧的苏晚越发的消弱,也越发的淡静,但却永远没有忧伤。是的,她早就发现了这一点,这让她惊讶,疑虑,畏惧……佩服,是她藏的太好还是根本就没这种情感?

    “吁”车夫拉住了缰绳,皇宫到了。苏晚心跳有些加快,许久不曾光临的兴奋。赫敏先行下了车,很小心的轻扶苏晚下了马车,展开手中的披风,熨帖的帮苏晚披上,系好。永远的细腻温柔,安静稳妥,让苏晚很满意。

    扶着赫敏的手臂,苏晚垂首而立,余光中待司徒凌霄先行走过,三步远后她才迈步跟进。那雨夜的插曲随风飘逝,像不曾发生,早上她依旧给司徒凌霄淡淡行礼,依旧说着言不由衷的陌生话,而司徒凌霄也是如此,她没看他,他也没看她。其实在他们各自的眼中,对方都是一样的………恶心不堪。如果没有那些不愿回想的往事,他们可以相敬如宾,也可以互不打扰,他是他,她是她,他们在一起就是夫妻。

    她从未想过要找一个忠贞不渝的男人,也不稀罕至死不渝的爱情。为了情,抛却尊严,甚至生命那是傻瓜。爱很深,却无法到最后,很认真,落下的全是伤痕,情深不寿!那如烟花般的母亲最后一口微弱的气息,唇边微笑,咽下的仍是不悔,她只能冷眼看着怀中越来越冰冷的躯体,耳边轻弱的两字回响反复,让她那颗本已坚硬无比的心剧烈抽搐…………

    不着痕迹的扫了一圈,这次来的人相对少了一些。皇家的祭拜不比寻常,丰富而有质量,所摆之物都是时间最好,五彩缤纷粲粲然满道。五月的风甚是柔和,男女拜者,各自手持三柱红香,飘飘散散,轻舞缭绕。趋黑混,择芳灵,列座尽恭,祈愿的程序与月夕时候的苏府到是差不多,想到那些清晰又模糊的面孔,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时间过的很快,那些好似已经很远了,一如那逝去的几声尖锐。

    “吾王明示!”有人在前方喊了一嗓子后,全场寂静。

    一身明黄的宝成帝踏前两步,只听他开口云:“朕生后世,受天明命,御历膺图,时代虽殊,而继治同道,泽被生民,仁周海宇,惟毕生之愿。朕以渺躬,缵膺大宝,继天出治,恭奉圣祖,合天弘运,文武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功德大成,鉴此精诚,仰冀明灵。”

    他声音浑厚,仰天地之间,别有一番英姿。

    自古帝王,最怕天下纷纭,有人乘机闹事,集众用武,霍乱政权,所以稳定人心至关重要。日前皇子们去圣祖庙祭祀时,门口竟是站着一双动物,似鹿非鹿,似马非马,其纹饰,兽身为云纹,兽口为s纹,腿上为绳索纹,更奇特的是它们竟是各自都长着双翼,上面是鱼纹。见到来人,那二兽不慌不燥,面带慈祥。学问渊博之人顿时跪倒,俯首叩拜,称之为“天禄”。天禄是何物?北丘史云,是孕育北丘的圣兽,守护北丘子民经久不息的神灵。光天化日之下,它们的降临让所有来圣祖庙敬拜的大,大臣,将士惊讶而兴奋,不足一日时间,整个北丘乃至天下都知道这件稀罕事。与此同时,前段时间带头闹事的文人学士大多被公然处决了,判其居心不良,扰乱民心。自此,再无人出口公然乱讲,一是无据,二是不敢。

    这明晃晃的骗人伎俩低劣却很有用,向来如此。

    祭祀完毕,不迟不早,正是晌午,要吃斋饭,人不多,宝成帝下令孩子们一起,皇子王妃一起,嫔妃与他一起,算上还没满月的幼崽也不过三桌。召亲殿上除了太监宫女传菜的声音,就剩轻浅的呼吸声,拘谨而别扭。苏晚坐在司徒凌霄的身边,就算不看,也能感受他身上的谨慎。他们这一桌总共六人,依次司徒凌岳,司徒凌霄,她,司徒凌云王妃,司徒凌云,司徒凌钰。

    不知是谁先拿起的筷子,苏晚随着他们,不急不慢,开始吃饭。因昨天那黑衣蒙面的话,她也不甚担忧,那人一定会找机会和她单独见面的。心情放松,吃起东西也别有一番滋味。

    人在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样子往往很好看——即便是吃饭。

    不知何时起,一个,两个,三个……像是被传染似地,跟着宝成帝的视线凝在一处。青白无血的脸,瘦的颧骨似乎只罩着一层皮,身体像根竹子,头泛栗色没有一丝光泽。明显的病态,不过十六岁却让她显得如此苍老,像冬日落了的黄叶已然枯黑……然而就是这个衣服都快撑不起的女人身上却散发出一股与外表截然相反的矛盾气质,她始终在默默吃饭,神情专注、动作优雅、姿态万方,像一个作画者在精心雕琢自己的作品,执着而引人侧目,丝毫不能看低她。

    苏晚吃完最后一口米饭,照旧一个米粒也没有剩下,垂着的眼睛缓缓撩起,迎接那些形色各异的错中复杂的视线,将目光很直接的定在那明黄处,心中所想,嘴角微微牵起。

    宝成帝浑身一震,恍惚间曾经也有人这般,风轻云淡的冲他笑,眼中什么也没有,如同海拉山上流淌下来的圣泉,静,净。

    “吃好了?”宝成帝轻声问道,虽没提名字,但大殿之人都知道他在对谁说。

    苏晚心中微微迟疑,但她还是决定不站起,亦是轻声回道:“饱了。”

    他笑了,声音异常温柔:“好吃吗?”

    她诚实回答: “一般。”

    他挑眉:“那还吃的那么香。”

    听着他们一问一答,众人心内均是诧异不已,苏晚的行为完全可称的上放肆。可宝成帝却毫不在意,二人说话娴熟而自然,仿若家常怎能不惊讶?

    而苏晚想的是,在刚刚宝成帝看她的目光中,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闪动,她抓不住,按住疑惑,她照着心意坦然回道:“浪费粮食可耻。”这话绝不虚伪,是真的发自肺腑之言,没挨过饿的人永远不知道粮食的珍贵,而她恰是知道的那一派。

    闻言,宝成帝愣了一下,那屡缠缠绕绕的线哒的一声在脑中断了,他终究是帝王。微微一笑,目光移向苏晚的身体:“听说你有孕了。”

    苏晚神经一紧,缓缓站起,微微一福“承蒙上天垂爱,圣祖庇护,苏晚如能顺利生下孩儿,日后必将终日诵佛,余生不伤一草一木,以谢天恩。”

    字字誓言,句句虔诚。只可惜事实会恰恰相反。

    听完,司徒凌霄浑身一僵,司徒凌岳似笑非笑,司徒凌钰眉头微蹙,司徒凌云神情肃穆,宝成帝凝神思量……而大多数的人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在乎她是否能生下孩子。

    “你如此诚心,是位好母亲。”想了一下,从衣襟内掏出了一块金灿灿的东西,不是金却胜似金,光泽柔和高雅。“当初一个有缘之师赠它给朕,说可以护身挡邪,你身子不好,朕转赠于你。”说完冲一旁的太监的示意递下去。

    众人又是一阵惊,苏晚也愣住了,嘴上赶紧说道:“如此珍贵特殊的东西,苏晚实在惶恐,请…父皇自带身侧,当是苏晚的微薄孝心。”她怎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收留,她不是十六岁的少女,很懂得做人不可太过,审时度势,恰到好处才好。

    傲完全可以,但那是要凭本事的。如她现在这副鬼样子,若还像以前那般无所顾忌,就是蠢!

    一番必要的推让,东西最后仍还落在了苏晚的手中。不仅如此,宝成帝当着众人面封了了她肚子中那块肉为福慧。福泽集慧,寓意颇深,却是白费心思。

    苏晚见司徒凌霄站起身,立于她身侧,与她一起做着谢恩的动作,说着同样谢恩的话,心中顿觉爽快,这不可谓不是一种幼稚心理,她知道最后伤的多的还是她。想到此,她就越发急切想扳倒司徒凌霄,为此,她会全力以赴,不离北丘都无所谓!

    待坐下,她似有若无的扫了一眼司徒凌岳,见他正好也扫向她,四目刷过,带出噼啪嘲弄。他是笑她冠冕堂皇,虚伪造作,她是讽他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未坐稳,就听宝成帝又开口了,严肃而认真:

    “司徒凌岳,年方二十有三,正是大好年华,却玩物丧志,不求上进,成家方立业,朕口谕,东盛田家小姐田颜,典雅美丽,聪慧多才,为二王妃上上之选,六月十三,时日俱佳,特为良辰。”

    司徒凌岳豁然立起,他躬身而立,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排斥,未等开口,就听前方的宝成帝沉声说道:“不得违令!”带着十足的命令,帝王的威慑力昭然若现。

    司徒凌岳久久没有抬首。殿上异常寂静,连司徒凌岳那不足一月的孩子都没有一句哼哼声。不知多久,方听到他开口:“儿臣遵命。”声音依旧邪魅,却少了几分韵味。

    他是北丘最俊美的男人,二皇子。她是北丘最不堪的女人,三王妃。

    她于他,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于她,迫不得已,两弊相衡取其轻。

    他害她苦不堪言,注定是敌非友,他们却静待结盟。

    桃花潭水深千尺

    [收藏此章节] [手机ud下载] [] [推荐给朋友]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东风吹过,飞絮飞花,繁丝摇落,却吹不乱妆绿。

    日头已经偏西,集了一上午的温度,空气微醺。微风吹来,一阵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气息迎面而来,自然而迷醉。

    拐过一廊,苏晚看见领她来此的小太监转瞬间离去,什么也没说,速度快的惊人,她挑眉抬首,满苑粉腻,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中无杂树,尽是桃花。深处,有一抹身影背她而立,伟岸修长。

    嘴角微抿,苏晚没动,停在当处。在谈判中,因为双方都有各自的底价,便都想尽可能的获得最大利益。在面对强硬深沉的对手时,稍有不慎,便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落下无限的懊恼与后悔。敌不动我不动,这是心理战术,看似平常,却敲山震虎。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过,苏晚一点也不着急,颇有桃花笑对春风之姿,因为她料定,必有收获。

    男子静静的立在那,他知道她来了,看着的他的视线是冷,是淡,还是利?眉头微微皱起,五日前他从没过有朝一日会以这种形式见她,当真是人生如戏,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场是欢还是悲,依依呀呀中尽是世间百态,仿若梦幻,那般不真实。

    耐性很好,如此忍功也难为她了。缓缓转身,那个不及他胸口高的苍白女人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内幽深,堪比日暮潭水,没有一丝波澜,让人看不出情绪。

    苏晚迎着夕阳,丝毫没有被日光影响视线,看的很清楚。他一身淡红色的锦衣华服,胸前绣着朵朵金色菊花,墨发披散在肩头,脸孔白皙如玉,剑眉入鬓飞扬,凤眼邪中带魅,放纵又隐藏微蓝,点点发寒,嘴唇殷红性感,可称是力与柔的完美结合。眼波流动,他微微眯起眼睛,邪邪一笑,无限风流“来的到快。”

    苏晚暗自打起精神,坦然点头,嘴上却带出几分讥讽:“谁叫你长的这般好看。”

    男子挑了挑眉,神情一如既往,说不出的轻佻:“原来是投怀送抱。”

    闻言苏晚嗤嗤而笑,竟是举步上前,立于他身前一步,眼睛上挑,几分随意,几分挑衅 “也不无不可,只是……”她顿了一下,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着“你敢吗?”日光下的面容惨白,眼角纹路如鱼尾,声音清冷,彷如地底深处传来的寒气。

    男子眉头皱了又松,眼中暗流涌动,细细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冯远说到她,破天荒的用了一些修饰,嘴刁心厉,胆大异人,言行毫无章法,非常难缠。最后恨声加了两句,令人恼恨,杀之方快!好奇之下,问了细节,听完后他诧异之余不由莞尔,她是越来越耐人寻味了。

    “没什么不敢的,只是你不像她。”男子声音里有着可惜,眼中却尽是嘲弄。

    鉴于所知,苏晚当然知道他说那个她是谁。如果一个男人一边把已故的挚爱挂在嘴边,又一边大肆去寻花问柳,寻找所为的影子。那说明什么,在她以为只能说明两点,一,他根本谁也不爱,所作所为不过是一种不可告人的掩饰。二,他本身就是多情,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乐此不疲。

    苏晚根本懒得理他那轻浮的虚夸,嘴上不无讽刺的回道:“还真是够遗憾!”

    听出苏晚声音的不屑,男子也不甚在意,想起一事,嘴上笑容扩大“我听说,你很不喜欢别人说你不好看,可有此事?”

    听此,苏晚当然知道他听谁说的。她这副样子是谁弄的?想此,她淡淡点头“那是人之常情,就譬如若是有人当面说你是种猪,你可愿意听?”

    咚!如石落水潭,带出瞬间波澜,男子面色未变,嘴角却益处一抹笑来“你这样说话真不好看,一点也不像个大家闺秀。”声音低柔富有质感,让听者为之酥麻。

    苏晚淡笑:“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给你看。”

    男子呵呵一笑,手缠上发梢,意有所指的说:“那当然,你是给他看的。”

    “他看不上。”苏晚顺着话茬如是说。

    见苏晚还待说的样子,男子便没有搭话。

    “我也从未打算让他看上。”语气轻声缓语,柳眉高挑,越发清冷孤傲。

    男子挑眉相询,苏晚转头,眼睛落在近处桃枝上的两只画眉身上,一大一小,一长一幼,衔虫互喂,舐犊情深,可是一对母子?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两抹阴影。

    男子静默的看着,心思微转,好似明白了什么。想起今日她当着父皇与众皇室成员面前说的那些话,真挚,感人,竟是在演戏!原来一切她早已计划好了。虎毒不食子,一个女人连亲生孩子都能杀死,可还是女人?心生些许厌恶。

    耳边她的声音幽幽响起“太医那边我交代了,你这里…”说到这,苏晚顿住转头,眼睛上挑,看向男子,唇边吐出五字:“却是最凶险。”

    终于要捅破了窗纸!

    男子仍是淡笑沉默,面上看不出一丝异样。苏晚也是不言不语,不动声色。

    免费txt小说下载